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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时光里的爱结局+番外小说

陶之夭夭 著

其他类型连载

蒋棠陪着顾政南和沈砚舟去了上海。出了和平饭店的大门就是外滩,晚上那两位去见朋友,由于是私人聚会,顾政南好心给她放了假。她所住的房间可以看到黄浦江的江景,夜色下,江水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城市的繁华与喧嚣。远处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宛如璀璨的明珠点缀在夜空中。江面上不时有船只驶过,泛起层层涟漪,打破了江面的平静。开了窗,初秋的微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她的发丝。她静静地站在窗前,凝视着这片美丽的夜景,独享这份宁静。十一点钟顾政南给她打电话,语气很是无奈,蒋棠换好衣服,在司机那拿了车钥匙,导航去了几人聚会的会所。沈砚舟喝的烂醉,顾政南怎么整也没办法将他带走,喝醉了的他嘴里一直念叨着蒋棠的名字,听的顾政南都有些想入非非了。蒋棠去了淮...

主角:蒋棠谭彦清   更新:2025-04-21 14: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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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蒋棠谭彦清的其他类型小说《旧时光里的爱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陶之夭夭”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蒋棠陪着顾政南和沈砚舟去了上海。出了和平饭店的大门就是外滩,晚上那两位去见朋友,由于是私人聚会,顾政南好心给她放了假。她所住的房间可以看到黄浦江的江景,夜色下,江水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城市的繁华与喧嚣。远处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宛如璀璨的明珠点缀在夜空中。江面上不时有船只驶过,泛起层层涟漪,打破了江面的平静。开了窗,初秋的微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她的发丝。她静静地站在窗前,凝视着这片美丽的夜景,独享这份宁静。十一点钟顾政南给她打电话,语气很是无奈,蒋棠换好衣服,在司机那拿了车钥匙,导航去了几人聚会的会所。沈砚舟喝的烂醉,顾政南怎么整也没办法将他带走,喝醉了的他嘴里一直念叨着蒋棠的名字,听的顾政南都有些想入非非了。蒋棠去了淮...

《旧时光里的爱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蒋棠陪着顾政南和沈砚舟去了上海。

出了和平饭店的大门就是外滩,晚上那两位去见朋友,由于是私人聚会,顾政南好心给她放了假。

她所住的房间可以看到黄浦江的江景,夜色下,江水如同一面巨大的镜子,倒映着城市的繁华与喧嚣。远处的高楼大厦灯火通明,宛如璀璨的明珠点缀在夜空中。

江面上不时有船只驶过,泛起层层涟漪,打破了江面的平静。

开了窗,初秋的微风吹来,带着丝丝凉意,吹拂着她的发丝。她静静地站在窗前,凝视着这片美丽的夜景,独享这份宁静。

十一点钟顾政南给她打电话,语气很是无奈,蒋棠换好衣服,在司机那拿了车钥匙,导航去了几人聚会的会所。

沈砚舟喝的烂醉,顾政南怎么整也没办法将他带走,喝醉了的他嘴里一直念叨着蒋棠的名字,听的顾政南都有些想入非非了。

蒋棠去了淮海路上那个金碧辉煌的会所,包厢里的人看她的眼神意味深长。

蒋棠有些尴尬的站在那里,沈砚舟突然喊了一声。

“蒋棠,你有事瞒我!”

蒋棠尴尬的恨不能找个地缝埋进去,她眼神向顾政南求救,顾政南头疼的揉揉眉心,无奈道。

“你有什么事瞒着他赶紧说吧,他念叨一晚上了。”

蒋棠果断的摇摇头,沈砚舟醉眼朦胧的瞪着她,醉的眼神都涣散了。

“你撒谎!你肯定知道我要问什么,你说她在哪?”

蒋棠忽然就明白了他要问什么。

她静静的望着眼前这个耍酒疯的男人,心在这一刻异常平静。

淮海路的夜晚霓虹闪烁,高楼大厦的灯光照亮了眼前的道路,犹如一座梦幻的不夜城。

可再梦幻,终究是梦境,现实往往是最令人难以接受的。

顾政南将他扔在酒店的床上,累的气喘吁吁。

“喝这么多,这是趁着结婚前疯狂一下吗?”

“他要结婚了?”

“还没定下来呢,两家正在商量。”

蒋棠忽然明白了他这段时间的异常。

人的一生绕不过“爱情”两个字。

然而到了最后,千言万语,情深和缘浅,故事的相遇和结束,都从这两个字开始。

大千世界,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劫,埋在心底,葬在风中,都成了故事。

顾政南让蒋棠回去,他给沈砚舟换衣服,蒋棠走到门口忽然停下了脚步,她转过身对躺在床上的那个男人说。

“舟子,我知道你能听到这些话,不管以前发生了什么,那些都是往事了,你不能永远困在过去。”

蒋棠说完就走了,顾政南看着床上的那个人缓缓睁开了双眼。

气的他想骂人,合着折腾了一晚上,在这装的还挺像。

他愤愤道:“我看就该让蒋棠治你!”

沈砚舟叹了口气,将手臂搁在额头上。

“我是真醉了。”

顾政南懒得再管他,扔下他回了房间。

要说了解,还得是蒋棠了解他,一个在酒桌上喝的站不稳的男人,还不忘让客户签了字再晕过去,这样的人怎么会醉的意识不清呢。

那些年,她算是深深领教过。

蒋棠觉得自己最近的日子已经够苦的了,出差再加上一个沈砚舟,心情更加郁闷。

第二天上午沈砚舟头痛欲裂,见到蒋棠他非常有意见。

“蒋棠,我想喝粥。”

蒋棠皱着眉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淡淡的瞥了他一眼。

“出了公司右拐有家餐厅,自己去喝。”

某人大言不惭的说:“外面做的没有你做的好吃,你回酒店套房做。”

蒋棠笑呵呵的看着他问:“我欠你的啊?我现在不归你管,大白天做什么梦?”

沈砚舟脸色阴沉的瞪着她。

“你老板喝多了你也不管?”

顾政南坐在旁边悠悠来了句。

“管,上次把我扔在酒店房间就走了。”

蒋棠忍不住替自己辩解:“我那不是还给您倒了杯水嘛,再说了想管的人多了,您又不找.......”

蒋棠的声音越来越小,顾政南听了也不生气,只笑着点点头。

“我也想喝粥了,你晚上就加个班吧,辛苦了。”

蒋棠拿顾政南没办法,转头怒视着罪魁祸首,沈砚舟目的达成,正悠闲的喝着茶。

下午蒋棠回了酒店,沈砚舟在酒店住的是套房,有个厨房可以做饭,这人直接让酒店给他送来食材,就坐在那监督蒋棠做饭,生怕她跑了。

上次这样还是那年在北京嘉园的房子里,那时候蒋棠和谭彦清住在一起,沈砚舟下了班经常过去蹭饭。

十年前沈砚舟从国外回来开始创业,在中关村附近租了个八十平米的房子,那时候资金不足,跟随沈砚舟创业的几人工资都发不出来,蒋棠为了省钱,便买了食材给他们做饭吃,为了迎合这群北方男人的口味,她特意在网上学做北方菜。

那时候蒋棠大三,谭彦清来看望落难的兄弟,在公司认识了蒋棠,谭彦清年轻的时候也是一副纨绔子弟样儿,蒋棠见到他的第一面就是这个印象。

高个子,一张俊秀的脸孔,嘴角带着一点点玩世不恭的笑意,穿白色细条纹衬衣和休闲西裤,那种气定神闲的风度,和沈砚舟如出一辙。

她后来才知道,他们对付女孩子的笃定神态,其实都是类似的——那是最典型的天之骄子志得意满的神态。

后来下了晚自习,谭彦清将她堵在校门口说要请她吃饭,蒋棠想也没想对拒绝了。

回到寝室她给沈砚舟打电话。

“让你那个发小儿别再来骚扰我,跟你一个德行,能好到哪去?还有经济系那个系花,你甩人家为什么拿我当挡箭牌,那姑娘现在见到我恨不得吃了我!”

沈砚舟将电话开了免提,谭彦清皱着眉头听完了这通电话,他心想,这姑娘怎么和那天在公司见到的不太一样呢?那天在厨房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他以为这是位温婉可人的江南女子呢。

沈砚舟挂断电话提醒旁边的谭彦清。

“现在知道了吧,你以为我真找了个花瓶呢?”

谭彦清当时只意味深长的笑笑,什么话都没说,只挥挥手走了。

谭彦清追了蒋棠一年才成功,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对一个女人有这么长的耐心,后来两人在一起很是甜蜜,蒋棠和他在一起三年多,几乎没有吵架的时候,偶尔两个人拌句嘴,谭彦清总是让着他。

蒋棠也明白他对自己的好,即使后来谭家对蒋棠说了许多侮辱她的话,她也没对谭彦清说过一个字。

蒋棠做好晚饭,顾政南正好进来。

“走廊就闻到香味了,蒋棠,好手艺啊。”

蒋棠探出头来,笑嘻嘻的说:“您多吃点,某人是沾您的光。”

沈砚舟不乐意的白了她一眼,心想这是个叛徒。

蒋棠给沈砚舟熬了皮蛋瘦肉粥,那是他的专属菜单,她又炒了几个菜,顾政南第一次吃她做的饭,他这个平时比较挑剔的人都觉得不错。

“真想念这口啊。”

蒋棠头也不抬的吃着饭:“你什么时候再住院,我肯定给你做。”

沈砚舟咬牙切齿的瞪着她:“闭嘴!”

蒋棠冲他眨眨眼,继续吃着自己的饭。

顾政南坐山观虎斗,这顿饭吃的挺开心。

吃到一半,房间门被敲响,蒋棠过去开门,却发现门外站着的是谭彦清。

穿着米白的丝绸衬衫,服帖地衬出肩膀和手臂的线条,碎花的领带松松垮垮地系着。

见到蒋棠来开门,他只淡漠的瞥了眼,蒋棠请他进来,里面二位见到他也挺惊讶。

顾政南问:“你怎么来了?出差?”

谭彦清看了眼餐桌,随后在旁边坐了下来。

“来谈点事,知道你俩在这。”

沈砚舟问他:“吃点?”

谭彦清看着餐桌上的饭菜不说话,蒋棠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这人却转过头对蒋棠说

“我用手抓着吃?”

蒋棠急忙从厨房给他拿了碗筷,然后坐在一旁沉默的吃着自己碗里的菜。

谭彦清吃了两口菜便放下了筷子,思绪萦绕,有些食不知味了,不知怎的,一股烦躁在心头挥之不散。

三人在那聊一些公司的事情,蒋棠知道谭彦清如今在国企高层任职,不过他们这样的人在京城的财富是不可估量的,蒋棠了解到,顾政南和沈砚舟的公司,背后都有他的投资,早些年他在金融圈就已名声大噪。

蒋棠低头看着手机,他们的谈话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杨烨给她发消息,问她这次回不回家。

蒋棠想着明天的行程,向顾政南开口。

“顾总,明天下午会议结束,我能不能请半天假,我想回趟苏州。”

顾政南想了想,明天下午的会议也用不到她。

“明天上午开完会你就走吧,后天中午的飞机,你回来就可以。”

沈砚舟问:“回去有事?”

蒋棠愣了一下,说:“我妈忌日快到了,今年小叔也没有时间回来,他让我去看看乔奶奶。”

沈砚舟是知道点她和赵家的关系的,所以也没有多问。

他说:“明天我让司机把车给你,你开车回去吧。”

蒋棠想着开车确实方便些,便答应下来。

“行,谢了啊。”

蒋棠原本想着这次回苏州见见朋友,没想到谭彦清忽然开口。

“明天我和你去。”

“啊?”蒋棠愣住了

谭彦清冷笑一声,问道:“我去看看海乔兄的母亲,不行?”

蒋棠心想不行能怎么办?谁敢拦你?

“那我明天来酒店接您。”

第二天开完会,蒋棠去酒店接了谭彦清,两人前往苏州。

沈砚舟问顾政南:“你说他要干什么?”

顾政南神秘一笑,漫不经心道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沈砚舟却是笑不出来。

高速公路一路通畅,仿佛能通往天际尽头,蒋棠坐在驾驶座上,窗外有南方温软的早秋阳光。

她很怀念这样的阳光和空气。

车子上了京沪高速,两人一路无话,谭彦清坐在副驾闭着眼睛休息,但他能感觉到,蒋棠的车速越来越快。

“开那么快赶着去投胎?我可没活够。”

蒋棠看了眼车速,一百三十时速了,刚才满脑子都想着身旁这尊大佛,压根没注意已经超速。

谭彦清大概也明白自己在车上对她有些影响,所以在车上始终保持沉默。

蒋棠后面一路上都在专心开车,车子里只有导航仪说话的声音。

不到两个小时的车程,蒋棠提前二十分钟到了苏州。

谭彦清不是第一次来苏州,但却是第一次和她一起来。

谭彦清微微侧脸看了身边的人一眼,她很平静。

“一点了,请你尝尝苏州菜吧。”

谭彦清回过神:“可以,你定。”

车子缓缓地驶入了苏州的老城区,这里的建筑风格独特,青砖灰瓦、雕梁画栋,每一条一条蜿蜒曲折的古街,散发着浓郁的历史气息。

沿路两旁,古色古香的建筑错落有致,每一块青石板都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

车子停在了一条巷子口,这里水绕人家,桥连阡陌,白墙青瓦间碎石铺路,一条条古老而又深幽的长巷窄而狭吝、绕如迷宫,车子难以入内。

下了车,踩在青苔遍生的石砖上,蒋棠终于有了到家的感觉。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巷子里,蒋棠说

“一个朋友开的,应该能合你胃口。”

谭彦清跟在她的身后,他面容英俊,眉目深邃,薄唇微红,举手投足间透露着沉稳矜贵。

路过的人都会不自觉的多看两眼,蒋棠也无意收到了许多关注。

餐厅单名一个“缘”字,大概是开在小巷深处,能不能找到全靠缘分吧。

杨琳这会儿不忙,正坐在院子里一张宽大的摇椅上休息,见到蒋棠,她像是见了鬼。

蒋棠还没说话,刚才还在躺椅上的某位女子冲着向她跑了过来,然后像只考拉抱住了她,压抑不住的激动。

“啊!!!棠姐,你终于回来了!”

蒋棠把她从自己身上扒下来,退了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姐饿了,去做饭。”

杨琳这才发现她身后还站着一个帅哥,她眨眨眼,一副了然的表情。

“请您稍等,小的这就为您服务。”

蒋棠在屋里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两人面对面落座,蒋棠给他倒茶。

杨琳拿着菜单走过来,眼睛却在看她对面的谭彦清。

“姐,有新菜,吃吗?”

蒋棠点了两个菜,最后叮嘱

“别放太多糖。”

杨琳笑的灿烂:“明白!”

谭彦清看着那个活蹦乱跳的姑娘问

“你俩关系挺好?”

蒋棠笑笑说:“一起长大的。”

谭彦清还想说什么,蒋棠却拦住了他

“别问了,她姓杨,你不会再想知道的。”

谭彦清不说话,蹙着眉看她,眸中的情绪已逐渐降至冰点。

蒋棠偷偷看了他一眼,哪怕只是喝一杯茶这么接地气的小事,也优雅的像个翩翩贵公子,举手投足间都是赏心悦目的风景,每一个动作都有着深沉清隽的力量,哪哪都是致命的吸引力。

这样的人,如何让她不心动。

菜上了桌,谭彦清尝着味道确实不错,两人沉默着吃完了这顿饭,自从蒋棠说了刚才那句话后,能明显的感觉到谭彦清身上那股压迫感。


周末一大早蒋棠便遭到了资本主义的摧残,顾大老板大清早打来电话。

“蒋棠,去华磊的公司拿个东西,然后给章南送去。”

蒋棠刚刚醒,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她听到这个有段时间没见到的人,半天才想起来是谁。

环影集团位于小西天的北师大附近,大楼高耸入云,许多年前蒋棠陪着一个人来过,《天际》当年就是环影集团投资上映的,只不过当年的老板是华磊的父亲。

这么多年过去,她终于明白。

情过境变迁,人事已不堪。

华磊的秘书下楼接待了她,电梯到达顶层,华磊在办公室等她。

“棠棠,你们老板不地道哦,大周末的加班。”

蒋棠在他办公桌的对面坐下,牵强的笑了笑。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老板,我任劳任怨。”

蒋棠拿到了东西,并还得到了一个消息。

章南要结婚了,男方是圈外人士,只是个外企高管,这是顾政南送的新婚贺礼,一部大导演的精心制作。

蒋棠对于娱乐圈的事情不太懂,更无心这些八卦,拿了剧本便匆匆离开了。

蒋棠在怀柔的影视基地见到了章南,她上了章南的房车,非常公式化的交流。

“这是顾总让我交给您的。”

章南脸上画着浓厚的妆,她在这部剧里饰演的是一个模特,这会儿蒋棠望着她,忽然感觉人生百幅面孔,到底哪一幅才是最真实的一面。

章南对她一直都很客气,从蒋棠做顾政 南助理的时候就是,她并没有谈及剧本的事。

“蒋棠,我认识你,很早的时候。”

蒋棠有些惊愕的抬头,章南还是一副平静的样子,她缓缓的开口。

“现在想来,快十年了吧,《天际》是我拍的第一部戏,主演是我的师姐钟瑶,你和她关系很好,经常过来探班,还有她当时的男朋友,是沈总,后来我在顾政南的身边,见到沈总的第一面就想起来了,他们这样的身份在普通人眼里总有让人过目不忘的本事,这次在北京见到你,我就认出了你,当年电影拍完钟瑶红了,可没过多久我收到了她的死讯,新闻报道说她拍戏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在楼顶意外掉落,经纪公司还赔了家属许多钱,可我那天晚上明明看到宴会结束后,是她经纪人扶着她去了酒店的房间,自那以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她明明是因为受不了,,,,”

“不要再说了!”

章南没再讲下去,她望着眼前这个努力压抑自己情绪的女人,自从她跟在顾政南身边,不管多大的事,总是一副平静麻木的表情。

原来她也会有这样疾言厉色的一面。

蒋棠红了眼眶,可还是极力的忍耐着。

她从未想过,会在这样的场景下回忆起往事,那些沉痛的过往像是一把钝了刃的刀,一刀一刀割着的血肉之躯。

这段往事就如同一片沉重的阴影,始终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轻易摆脱。

它时不时地从内心深处涌出来,让她陷入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之中。

她眼前有点模糊,越过章南的肩膀,看到她身后的天空。

瑰丽,又灿烂。

这样大好的阳光,明明是白天,此刻她却有种处在黑夜的感觉。

再开口,她已经很平静,平静的就连章南都惊叹她的隐忍。

“章小姐,接下来是我作为一个过来人给你的真心话,这件事你要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向外人提及,尤其是沈砚舟,不管你当年看到了什么,一切以警方提供的证据为准,他们这个圈子你也了解,我想如果某一天这件事东窗事发,你一定会在这个世界上无声无息的消失,好好拍戏,他们这个圈子永远不要再踏入。”

章南发现自己从未看清面前这个女人一丝一毫,她忽然有种感觉,这个女人看待之前的种种事如此平静,或许是因为她曾经面对的比这还要黑暗许多。

蒋棠的失控只暴露了片刻,便又恢复了往日平静而又麻木的神色。

蒋棠开车去了石景山区,站在钟瑶的墓前,她依旧还是那副平静的模样,只是急促而又深沉的呼吸,还是暴露了她的隐忍。

一切走在阳光下,发生什么,也不会太过惊心。而黑夜里无法预料的事,实在超过她的承受能力

她向顾政南请了三天的假,将孩子留在了赵庆方那里,然后一个人去了韶关

钟瑶是广东韶关人

八个小时的高铁,中途还有中转站,蒋棠买了靠窗的位置,全程一言不发的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景色,原来过眼云烟是这样的画面

火车到达韶关站是下午三点,她穿着简单的黑色短袖,牛仔裤,背了一个双肩包,一路换乘来到了九峰镇已经是傍晚

江南的雨季潮湿,可空气却是清新怡人,她在小镇的附近找了间客栈住下,房间内的潮湿令她困到了极致,却难以入睡

她穿好衣服下了楼,一个人坐在客栈的门前看星空

夜晚,月牙在黑色幕布一般的夜空之中升起,就像风平浪静的水面上缓缓飘荡的一叶轻舟,闪烁繁星化作波光粼粼的湖水

她望着天空,喃喃道

“我来看看你。”

第二天清晨她向老板借了一辆电动车,一个人在小镇上闲逛,路过一间早餐店,她停了下来。

那是一对中年夫妻开的,男人实际五十多岁,可看上去却像是一位年迈的老人,中年的女人体型瘦弱,满头白发,看上去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不过五年,蒋棠已经快要认不出他们的模样。

她不敢停留,骑着车子快速离开了,清晨的田间人烟稀少,她将车子停在田间地头,穿过一片桃树林,脚步停在一座小小的坟墓前。

蒋棠看着周围的环境,比她五年前来的时候改善了不少,不再那么的荒凉,周围种满了桃树,每年的春天,这里桃花盛开,漫山遍野的花朵将她覆盖,对于这样一个追求浪漫的人来说,想来是很满意的。

这里是钟瑶真正埋葬的地方,当年她过世后,蒋棠曾经跟着钟父钟母来过这里,那时她只敢远远的站着,并不敢上前打扰。

钟瑶在北京的后事,是蒋棠操办的,她联系了钟瑶的父母,将她的骨灰带回了家乡。

沈砚舟曾经找人调查过钟瑶父母的下落,可因为某种原因,他一直没有找到,其实这一切蒋棠一直都瞒着他。

后来沈砚舟便在北京给钟瑶立了一个墓碑,蒋棠知道,这些年他经常去那里,或许也是因为心中的那份遗憾和愧疚。

骑车回去的时候,再次经过那家早餐店,这次她停了车,在对面的一家粥店坐了下来,她喝着粥,与这家店的老板聊天。

“老板,对面是卖什么的呀?”

“卖馄饨的,不过这店也快要没了。”

蒋棠的身子一怔,随后漫不经心的问:“为什么,我看生意挺好的?”

老板叹了口气道“老两口挺可怜的,一个女儿前些年刚刚大学毕业,因为意外去世了,也没赔多少钱,这些年租了这么一个小店做买卖维持生计,可房东要收回去了,这下老两口还不知道要去哪里呢。”

蒋棠沉默了好一会儿,她问:“他们没有家吗?”

老板摇摇头说:“没有,前些年这女的生了一场大病,男的就将家里的房子卖了给她看病,说来也挺可怜的。”

蒋棠默默的喝完了那碗粥,付了钱骑车离开。

这一晚她依旧失眠。

深夜,她看着手机上的火车票发愣,这一刻,她似乎明白了来这一趟的意义。

顾政南睡的迷迷糊糊接到了蒋棠的电话,那位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完一句话,听的他有些烦躁。

“蒋棠,别挤牙膏,有事说事!”

蒋棠眼一闭,心一横,大声的喊了一嗓子。

“顾总,我想跟您借点钱!”

这声音震得顾政南瞌睡虫都跑没了影了,他没好气的说:“借钱就借钱,你吼什么?”

蒋棠立马换了一副嘴角,她笑呵呵的替自己辩解。

“对不起顾总,第一次找老板借钱,不知道流程。”

顾政南懒得跟她废话,直接问:“需要多少?”

蒋棠抿了抿嘴,说:“五十万。”

顾政南问她:“你没出什么事吧?”

蒋棠生怕他不借,拿出十分诚恳的语气。

“顾总,我着急用,回了北京我想办法还您,要不您从我工资里扣,不够的话我多给您干一年。”

顾政南低声笑了起来,笑的蒋棠后背一阵冒冷汗,隔着手机她也能想象到那位笑起来什么样儿。

“明天一早我让人转给你,账号发过来。”

“谢谢您顾总,好人一生平安。”

顾政南说:“我谢谢你!”

借到钱的蒋棠退了火车票,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她在市里找了一位房产中介,谈买房子的事。

顾政南对行动力没得说,上午十点她收到了那笔巨款,作为一名合格的员工,此刻必须抱紧老板的大腿,她给顾政南发消息。

“顾总,感谢您的支持,我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公司贡献自己全部的能力。”

顾政南只给她回了三个字:“说人话。”

那头回他:“谢谢您嘞。”

蒋棠办完一切回到北京已经是一周后,顾政南也没问她钱干什么用了,谁还没有点小秘密。

不过顾政南问她:“你为什么不找沈砚舟或者徐律师借呢?”

蒋棠本想恭维他,说他人美心善之类的,结果顾政南直接识破了她。

“甭给我戴高帽子,我不听你那些恶心人的话。”

蒋棠想了一下,说:“这是我自己的事,找您借钱是因为您是我老板,我不想让别人掺和进来。”

顾政南琢磨了一下她这句话,比那些拍马屁的好听多了,这下他终于不再为难她。

“行了,努力挣钱还债吧,蒋助理。”

蒋棠背着他偷偷翻了个白眼,然后出去工作了。

蒋棠离开的这一周,夏天在赵家住的非常好,蒋棠去接孩子,在赵家见到了谭彦清。

赵庆方和谭彦清坐在书房里,看着只有书桌高的小家伙在那练字。

阳光从窗外投射进来,落在他身上,他下颌隐在淡淡的阴影里,勾勒出成年男性硬朗有型的面部线条。

见到她站在门口,谭彦清只淡淡瞥了一眼她,赵庆方问:“事儿办完了?”

蒋棠点点头:“嗯,我来接夏天,让您歇两天。”

赵庆方笑呵呵看着夏天。

“这孩子有天分,我和老周都挺喜欢。”

蒋棠还要回家,再加上谭彦清在这,她收拾好夏天的东西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小家伙走的时候不太开心,他忽闪着一双大眼睛,望着书房的墙上。

“咦?这里的照片呢?”

谭彦清听到声音抬头,看到了墙上那一片空白,神色如常。

赵庆方上次听到蒋棠的话,这几天刚刚摘下来。

书房里的三个大人谁也没开口,安静的房间里只听得到老人一声深深的叹息。

蒋棠开车回家,温暖轻柔的晚风从车窗的缝隙慢慢吹进来,繁华的都市渐渐变得热闹起来。鳞次栉比的高楼之间,人们下班后陆续回到了家,星星点点的灯光也亮了起。

这次韶关之行,让她更加坚定了心中的念头,这一次,比五年前还要坚定。

蒋棠走后,谭彦清陪着赵庆方又坐了会儿,他和蒋棠的合照并不多,除了这张,就只剩下那张红底的证件照了,那年两人闹翻,谭彦清直接将有关于二人所有的东西都清理了,她在他的世界里,被彻底的清除干净。

不曾想,时隔多年她又再次出现了。

晚上沈砚舟给他打电话,他开车去了长安街上的娱乐会所,金色的旋转大门,红色的墙壁闪着光,烟雾缭绕纸醉金迷的风月之地,一进大厅,音浪滚烫,灯光迷离,升降舞台上正落下性感的水蛇女郎,经理早已经等在门口,恭恭敬敬地朝他鞠躬。

“谭先生,晚上好。”

谭彦清矜持地微微颔首,经理躬着身给他领路。谭彦清走进去,遥遥地看到沈砚舟在最前面的贵宾卡座上冲他招手。

这是他熟悉的夜生活,街市如昼,流光溢彩,如今他只觉得烦躁,没劲。

顾政南用眼神瞥了瞥,沙发里的一个女孩子慢慢地挪到了谭彦清身边。

“哥哥,我陪你喝酒好不好?”

陌生的身体上带着的香水味熏得他一阵反胃,还未等她靠近,他目光横横扫过一眼,阴寒冰冷的,那女孩立刻吓得停住了动作。

几杯酒下肚,谭彦清要走。

沈砚舟惊讶地道:“这就走?”

谭彦清径自起身,顾政南在身后替谭彦清说话。

“算了,他如今的身份在这也不合适,被有心人看见也是麻烦。”

谭彦清冲他摆摆手,也没有发脾气,没说话走了。

顾政南挥挥手让旁边的女人退下,凑到沈砚舟的耳边说了几句话。

沈砚舟皱着眉喝了口酒,纳闷地顾政南:“她没说什么事儿?”

顾政南懒懒的靠在卡座上转动着手里的酒杯。

“她非常明白自己的身份,这也是我为什么会用她的原因,不该说的从不多说一句。”

沈砚舟迟疑了一秒,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顾政南提醒他:“我知道你和她关系好,但有些事她不想说,你把握好度。”

沈砚舟深深吐出一口气,神色有些凝重。

月亮爬上树梢,飘浮的薄云遮住了天上的星星,城市里灯光璀璨,各种颜色的灯牌点缀着夏日夜晚。

夜色中,谭彦清驾驶着一辆黑色跑车低调地与深夜融合在一起,路边的灯光不时打在车窗上,使得那张英俊的面庞上映着深浅不一的光。

他把车窗开了,初秋的风吹了进来。

一阵一阵的,都是凉意。

车子开在凌晨首都的心脏之地,身后笔直的长安街上灯火通明。

云层遮住了天空,没有一丝月光。

车子驶过建国门外大街,拐进了恒河东路。

这里是他曾经和蒋棠的家,当年蒋棠拿着手里的全部积蓄付了首付,谭彦清知道后帮她还清了贷款,两个人在这里住了三年。

那时候他们爱得如胶似漆,蒋棠待他柔情蜜意,为他洗手做羹汤,他们有过一段很是快活的日子,只是后来才明白,那不过是黄粱一梦。

最后他们彻底撕破脸皮的时候,也是在这里。

这些年他强迫自己忘掉与她相关的一切,偶尔开车路过,也会想起自己生命中还出现过这么一个人。

进了电梯,楼道里依稀还能闻到一股烧焦的刺鼻味道,电梯上行,很快到达了八层。

公寓的大门开着,站在门口望向屋内,阳台的落地窗是紧闭的,一个人影却站在阳台外面,单薄纤细的身体,穿了一件素缎的白色衬衣,正倚在阳台抽烟。

谭彦清站了好一会儿,蒋棠仍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只有右手夹着烟,不时地移到唇边,烟雾淡淡地升起。

蒋棠低头熄灭烟的瞬间,看到了他站在玄关处。

隔着一道玻璃窗,她在千山万水之外。

公寓的客厅很大,北欧风木纹地板十分低调,褐灰色的沙发前摆着一张简洁风格的几何茶几,地毯是柔软的浅灰色。

“没地方坐,挺脏的。”

谭彦清双手插在西服的口袋里,神色冷峻,面无表情,周身透出冰冷的气息,身上那股上位者的压迫感令蒋棠感到呼吸困难。

两个人站的隔了段距离,谭彦清问她:“孩子呢?”

“在家,有阿姨看着。”

“你一个人带孩子?”

“他爸也管,不过孩子跟着我住习惯了。”

谭彦清环视了一圈屋内,还是当年的样子,只不过如今物是人非。

他面色淡淡,喜怒愈发不显于色,看起来比往日更沉稳了几分,只眉眼依然是那样的矜持骄傲。

蒋棠觉得,他比以前更令人心动。

“蒋棠,我挺想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说我给不了你名分,我退位让贤,结果你现在不也是混得不明不白,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蒋棠听着,脚下忍不住后退了几步,她看着他,说不出的苦涩蔓延入心。

“我自找的,这可能就是报应吧。”

谭彦清眉目如寒星湛光,盯着她看了许久,然后冷笑了一声。

“路是自己选的,别后悔就行。”

说完,他转身离开,不带有一丝留恋。

蒋棠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失了神,后悔?她有什么资格可以后悔呢?


她从厨房出来,给他倒了一杯茶,谭彦清正坐在沙发上,垂眸看着她的电脑屏幕,在柔和的屏幕光下,他略显冷硬的面孔也被镀上了一层柔光。

两人也没话可说,他坐了会儿便起身准备离开,蒋棠站起来送他,却听到站在玄关处的谭彦清说。

“嘉园的房子我同意卖了,签字的话联系我”

蒋棠猛的抬起头,眼眸里满是错愕,谭彦清还是那副淡淡的表情。

“怎么?不想卖了?”

蒋棠害怕他反悔,急忙说:“卖!等有消息我会给你打电话”

谭彦清目光平静的盯着她。

“嗯。”

他转身往外走,蒋棠这才反应过来,她站在他身后开口。

“谭彦清。”

谭彦清转过头看她,听到她说“谢谢。”

他没说话,电梯上来了,他转身走进电梯。

蒋棠不知道谭彦清是怎么想通的,但他好不容易同意了,自己也不敢多问。

.........

顾政南这个人除了酒店,投资的行业很广泛,环影集团新开机的剧本有他的投资,这天下午她要去海淀区办事,蒋棠等顾政南签好字,直接将合同带了过去。

她开车在路上给华磊打电话,华磊听说她过来在电话里愣了一下,蒋棠猜到他可能不方便,便说让他安排个人交接,自己就不上去了打扰他了。

华磊安排他身边的秘书在一楼大厅等她,蒋棠直接将车停在大厦入口处,秘书拿过文件道了谢她就离开了。

就在离开的时候,她看到了一辆熟悉的车子,车内的两个人她更是认识,她无声的笑笑,怪不得华磊刚才电话里支支吾吾。

谭彦清也看到了她,顾政南那辆车子他还是认识的,这段时间一直是蒋棠在开着。

他今天没用司机,在见到蒋棠的那一刻何卉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

蒋棠站在车旁边,微微颌首“谭总。”

身形修长,穿着笔挺西装的男人下了车,谭彦清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就走进了大堂,皮鞋踏在地板上发出沉闷声响,像是踩在了蒋棠的心脏上,鲜血淋漓。那声音越来越远,渐渐消失不见。

何卉跟随他的脚步进去,只是走了两步后转过身看了她一眼,眼神别有深意。

蒋棠办完事回到车上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夜幕就在她眼前慢慢地降临,天边的微光慢慢收拢,化作一圈白晕,然后黑夜铺天盖地地袭来,周围的路灯一盏一盏地亮起来,高楼大厦上的霓虹灯、白炽灯交相辉映。

冬天的夜晚是凄清的,光秃秃的枝丫盘桓剪不去的衰败,在憧憧的阴影里震颤。车里的暖气十足,蒋棠的脸被蒸得微微发烫,在黯淡橘色的灯光下,浮出一层淡淡的红晕。

这些年,自我治愈被她练就的出神入化,回到公司的时候,她看不出任何异样。

公司里已经没有人,夜晚的安静在此刻凸显,楼道尽头有扇小窗,窗外是冬夜特有的肃静,包裹着蒋棠脆弱的身躯,她的影子在墙边瓷砖上拉得很长。

车水马龙的城市,黑夜这样的漫长,长到她心慌。

旧金山气候湿润,夏天在北京干燥的环境里不太适应,最近除了感冒发烧,就是起皮疹,孩子一生病,就容易想妈妈。

周聿最近投行事情多,孩子在老宅虽然照顾周到,但小家伙还是整天闷闷不乐的。

蒋棠下了班去周聿的别墅陪他,小家伙因为发烧差点成了肺炎,这会儿正恹恹的躺在沙发上看电视,家里的保姆见到她来挺高兴。


蒋棠抿紧了唇,睫毛微微颤动着。

纪云在看到她后脸上的神情没有任何变化,仿佛这个人就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周母走过来和她说话。

“蒋小姐来看夏天?怎么不多坐会儿?”

蒋棠微微—笑:“孩子跟着两位老爷子练字呢,我就不打扰了。”

这是时隔五年,她和谭彦清的母亲第—次见面,两人没说—句话,但只需—个眼神,她便溃不成军。

临近阳历新年,蒋棠的那套房子终于有了动静,中介给她打电话,客户已经交了定金。

谭彦清是冬至那天来找她的。

蒋棠清晨刚醒门就被敲响,开了门,她喉咙—紧,呆呆地望着谭彦清说不出话来,心突突直跳,那样疯狂,仿佛要冲出喉咙,—如十年前爱最初的悸动,那样不安,带着疯狂,充满期望,令人沉醉。

蒋棠请他进来,自己刚刚起床,蓬头垢面,狼狈不堪。

谭彦清脱掉了外套,他里面只穿—件白色衬衣,西装裤勾勒出笔挺的两条长腿,衬衣下摆规整的系在皮带里,宽肩窄腰。他冷漠的眼黑的发沉,注视着蒋棠。

“不是让你药吃完了给我打电话!”

蒋棠挠了挠蓬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

“我觉得可以了,再说了总打扰你不好”

谭彦清猛地抬头,锋利眸光直射过去,凛冽冰冷。

“以前没见你这么体贴呢?”

蒋棠抿抿嘴,不敢再反驳。

谭彦清没好气的说:“抓紧换衣服,今天言老出诊。”

蒋棠手忙脚乱的进卧室换衣服,留下谭彦清—个人坐在客厅。

不—会儿她换好衣服出来,房间里偏冷白的光线洒在蒋棠身上,她抬手将耳边垂落的碎发拂到耳后,露出清秀的脸颊。

谭彦清看到了,默默别开了脸,心里—阵躁动。

两人下了楼,断断续续地阴了—个星期的天空,终于难得放晴,冬日的阳光明媚而不刺眼,却也没什么温度可言,懒懒散散地洒在路边行道树光秃秃的枝杈上。

谭彦清将车子开往东直门,蒋棠坐在旁边偶尔偷偷看他的样子,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露出—段清瘦的手臂,骨节分明的大手搁在方向盘上,从蒋棠的位置,只能看到他侧脸的轮廓。

蒋棠心—沉,涌上喉间的是满满的凄怆,她侧过身看向窗外,高架桥上车辆川流不息。

蒋棠模糊地想,似乎—直跑下去也挺好,要是谭彦清—直陪着她就好了,要是这条跑道没有尽头就好了……

通道那头,是现在。

可没什么路是走不完的,—如不会有谁会寸步不离地陪着你,当初单纯幼稚的愿望,现在想想竟然让人忍不住发笑。

蒋棠又—次去了言老的办公室,把了脉,给她开好药方,老人准备去诊室坐诊了。

蒋棠去了洗手间,谭彦清陪着言老从办公室出来,老人停下脚步,忽然问。

“还是当年那个?”

谭彦清愣了—下,随后点点头:“是。”

言老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

“缘分未尽啊。”

谭彦清皱着眉头看着从洗手间出来的女人,身旁—个小孩在走廊上跑来跑去,她—个没注意,躲闪不及倚在了走廊的墙上,勉强扶住墙角才站稳。

还是那么笨手笨脚。

真不知道顾政南怎么看上她做助理的。

两人去拿药房药,蒋棠这才看到他手上的缴费清单,她惊呼—声。


蒋棠说:“我回苏州。”

谭彦清问她:“你—个人回去干嘛?”

她弯了弯唇,眼里浮光掠影。

“—个人也要回去的,那里是我家。”

谭彦清那—刻想扇自己—巴掌,自己刚才说了什么蠢话。

蒋棠拿出—张银行卡递过去。

“打在卡上了,密码你生日,房子这些年涨了不少,还得谢谢你当年替我还清了贷款。”

谭彦清收下了那张卡。

“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

两人出了餐厅,蒋棠这才知道刚才竟然下过雪,空中的雪不知何时停了,地上的雪却化作晶莹剔透的冰,在明亮的车灯中闪动着璨然的光。

站在商场门口,望着刚刚下过雪的北京城。

大概是—根烟的时间,他们彼此都在沉默着。

最后,是谭彦清打破了凝滞,他只问了—个问题,—个缠绕在心头很久,搅得他不得安宁的问题。

“为什么不要那笔钱?”

蒋棠与他对视,心中仿佛有热流滚过,她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没有为什么,本来就是我对不起你,我有手有脚,自己能挣钱。”

谭彦清手指捏的很紧,可很快就松开。长久的对视后,他呼出—口气。

“所以就把自己搞成这样了?”

蒋棠无奈的笑了笑:“这是个意外,以后不会了,我现在只要不走歪门邪道,吃喝不愁的。”

谭彦清沉沉看着蒋棠,黑眸犹如深潭。

“你就这点追求了?”

她转头看着前方黑暗中闪烁的车灯,目光渐渐没了焦距。

“我还要追求什么呢?无牵无挂了。”

谭彦清身子—怔,垂在身体两侧的拳头紧了紧,心脏—阵阵的难受。

“走了。”

谭彦清迈开长腿往远处走,香烟在他的手指上静静燃烧,飘出—道白色的痕迹。高大挺拔的背影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白色的烟雾每—笔,每—画,都像坠着寒冬里凛冽的风。

天空黑沉沉的,雪已经停了,只有零散的灯光。夜看去实在有点骇人,大地与天相接,无穷无尽没有边界,是吞噬—切的黑暗。

..........

寒冬,公共汽车在铺了薄雪的路上缓慢行驶。

天被昨夜的雨雪冲洗过后,水灵灵的蓝,晨光穿过薄雾,淡淡的宁静。

立交桥上却是喧闹的,此起彼伏的喇叭声,让人无暇去感受这明媚的阳光。

蒋棠给顾政南带了今年最后—次早餐,顾政南现在也习惯了她偶尔的小恩小惠,毕竟自己也给她行了不少方便,再说了蒋棠那点小心思,无非就是让给她少安排点工作罢了,这有什么,不是还有楚牧嘛。

蒋棠语不惊人死不休,差点把吃饭优雅的顾政南噎住。

“人家都是最后的晚餐,您这属于最后的早餐。”

顾政南咬牙切齿的冷笑—声:“你真是老板的好员工。”

蒋棠无辜的挠挠头,对于顾政南的冷嘲热讽当耳旁风。

“明天要回家了,今年安排好工作早点回去吧,你不是要去看夏天?”

蒋棠心想,自己这顿早餐的用处果然大。

“谢谢顾总,我去忙了。”

顾政南看着眼前这顿鸿门宴,无奈的摇摇头。

蒋棠现在也不知道该给孩子买什么,小家伙现在似乎什么都不缺,蒋棠带他去了动物园,周聿平时工作忙,也没有时间带孩子来这些地方。

两个人趴在栏杆上喂羊驼,小家伙刚想摸摸它,下—秒被吐了—身的口水,蒋棠在旁边乐得直不起腰。

“干妈!我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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