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极速小说网 > 现代都市 > 十里红妆,太子他高调求娶裴稚绾裴珩砚全局

十里红妆,太子他高调求娶裴稚绾裴珩砚全局

潇潇稀秋 著

现代都市连载

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十里红妆,太子他高调求娶》,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潇潇稀秋,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裴稚绾裴珩砚。简要概述:她,大晟国独一无二的公主,拥有倾世容颜,她的婚约对象,正是自己的心上人。后来,太子身中情毒,为了救他的性命,她不得已以身解毒,之后她将这个秘密深深埋藏在心底。可在她大婚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太子亲自率兵血洗将军府,雪白的锦衣被鲜血染红,他一步步朝她逼近,从驸马的身体中拔出染血的剑,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阴鸷,说道:“别怕,他死了,我娶你。”从那以后,她被囚禁在东宫中。在痛苦与无奈中,她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她病发时,用假死之计试图脱身。她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可就在即将逃出京...

主角:裴稚绾裴珩砚   更新:2025-05-10 15:03: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裴稚绾裴珩砚的现代都市小说《十里红妆,太子他高调求娶裴稚绾裴珩砚全局》,由网络作家“潇潇稀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无删减版本的古代言情《十里红妆,太子他高调求娶》,成功收获了一大批的读者们关注,故事的原创作者叫做潇潇稀秋,非常的具有实力,主角裴稚绾裴珩砚。简要概述:她,大晟国独一无二的公主,拥有倾世容颜,她的婚约对象,正是自己的心上人。后来,太子身中情毒,为了救他的性命,她不得已以身解毒,之后她将这个秘密深深埋藏在心底。可在她大婚的那一天,一切都变了。太子亲自率兵血洗将军府,雪白的锦衣被鲜血染红,他一步步朝她逼近,从驸马的身体中拔出染血的剑,抬手擦去她脸上的泪水,眼中满是阴鸷,说道:“别怕,他死了,我娶你。”从那以后,她被囚禁在东宫中。在痛苦与无奈中,她终于等来了一个机会,她病发时,用假死之计试图脱身。她以为自己的计划万无一失,可就在即将逃出京...

《十里红妆,太子他高调求娶裴稚绾裴珩砚全局》精彩片段

玉佩收好后,突然间,一阵冷风吹过,瞬间抽走了她大半的意识。
她双腿一软,径直栽倒在面前之人的怀里。
裴稚绾晃了晃脑袋,意识愈发模糊,只觉周身有源源不断的暖意将自己裹住。
她歪着脑袋,仰起脸庞,眼神迷离缥缈,用力眯了眯眼,紧盯着裴珩砚。
过了许久,她仿佛终于认出了眼前人,嘴角忽然漾起一抹笑意。
带着仅剩的一丝意识,声音甜腻绵软:“哥哥,你来找我了……”
美酒醉人,她本就倾世的容颜,此刻更添几分勾魂媚色。
姑娘湿漉漉的眼眸,直勾勾地凝视着他,几缕碎发随风轻舞,也撩拨着他的心。
裴珩砚的目光寸寸勾勒着她的脸,直至停在娇艳欲滴的唇上。
她微张着唇,唇间犹存酒泽,粉嫩的小舌若隐若现,好似在无声地邀请他。
呼吸越来越近,气息越来越躁......
就在双唇相距仅有一指之遥时,裴珩砚靠着仅剩的一丝理智,猛地停住。
然而,她没躲。
他眸底的暗欲明明灭灭。
手顺着她后背的青丝,向上滑动,握住她的后颈。
那仅剩的一指距离,终究还是被他拉近,轻轻贴上她的唇。
并未再有更多举动。
她依旧没有躲开,也未做丝毫反抗。
刹那间,裴珩砚脑海中那根理智的弦,“啪”地一声,彻底崩断 。
裴珩砚扣住她的后颈,将她狠狠揉向自己。
滚烫的唇舌急切探入。
辗转厮磨。
怀中的人,被这狂烈的吻得醉意朦胧,身躯如绵,酥软得直往下滑。
裴珩砚顺势将她抵在城墙上,一只手下滑,稳稳托住她的纤腰。
不知吻了多久,细碎的嘤咛从她唇角溢出,又短又促。
她醉得彻底,意识混沌,无法思考,也无法控制。
嘴里的轻哼声再也抑制不住,全都毫无保留地溢了出来。
裴珩砚握着她腰间的手猛然收紧,下一刻便迅速地离开了她的唇。
他直起身,一只手紧紧抓着城垛口,手背上青筋根根突起。"


秋琴又癫狂地大笑两声,喊道:
“你那见不得人的身世,就是我故意传出去的,我就是要让你也尝尝这痛苦的滋味!”
这些话一字一句,让她呼吸困难,眼前阵阵发黑。
不过一瞬,她原本娇艳动人的面容,瞬间没了一丝血色。
秋琴力气大得惊人,裴稚绾一时没防备,脚下猛地踉跄了一下。
不偏不倚,刚好踩到自己的裙摆,整个人重心失衡。
身子不受控制地歪斜,直直朝着后方倒去。
裴稚绾下意识紧闭双眸,预想的疼痛却并未如期而至。
她只觉腰间蓦地一紧,一股冷冽的气息,将她包裹起来。
裴稚绾缓缓睁开双眼,正巧对上裴珩砚那如往常一般清冷疏离的眸子。
与前一晚看向她时的眼神重叠。
她指尖下意识死死勾紧衣袖,试图挣脱他的怀抱。
就在这时,秋琴突然大喊:“小姐,秋琴来陪您了!”
声落,紧接着“砰”的一声震响,秋琴没有丝毫犹豫,朝着殿中的红柱猛撞而去。
鲜血从她额头喷涌而出,直挺挺倒在地上,当场没了气息。
裴稚绾吓得浑身一颤,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
裴珩砚察觉到怀中身躯在战栗,抬手轻轻覆在她头上。
顺势将她的脸轻轻按向自己胸膛,头顶传来他温和轻柔的声音:“不怕,别去看。”
怀中的温热,丝丝缕缕透过层层衣衫,缓缓渗进裴稚绾身体。
她鼻尖萦绕着他身上那若有若无的淡香,不禁睫毛轻颤。
原本惨白如霜的脸颊,渐渐泛起些许红润。
“真是晦气!当初朕就不该留她一命!”
主位上的裴渊怒不可遏地骂了一句,旋即赶忙命人将秋琴的尸体拖出殿外。
随后,他的目光冷冷落在相拥的裴珩砚和裴稚绾身上。
瞧着两人亲密的姿态,裴渊面色一沉,重重地咳一声。
裴稚绾这才回过神,像是被烫到一般,急忙从裴珩砚怀中挣脱,匆匆站好。
裴渊目光转向裴珩砚,问道:“太子,这事儿你觉得该怎么处理?”
裴稚绾也连忙将目光投向他。
裴珩砚凝眉,略一沉吟。"



薛家府邸。

薛瑾川自皇宫归来,依循惯例,先去老将军所在的院落探望。

确认并无要事后,他才折返至自己的院落。

书房前的心腹,见薛瑾川归来,将手中帖子递上。

“家主,三日后宫中设宴,这是宫中刚刚送来的帖子。”

薛瑾川扫过心腹手中的帖子,而后伸手接过,踏入书房。

他走到窗边的书桌前坐下,打开帖子一看,此次宫宴是为庆祝太子殿下与西蜀一战大捷而设。

阅览完毕,薛瑾川将帖子合上,随手放置一旁。

恰巧此时,窗前笼子里的小麻雀突然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薛瑾川抬眸,目光落在笼中的麻雀身上,眼中寒意渐浓。

今日早上于沁华殿,裴稚绾所说的那番话,他一个字都没相信。

她是怎样的性子,他一清二楚,养面首这种事,她做不出来。

皇宫戒备森严,又有谁敢在宫中对公主生出不轨之心。

那便只剩下她自己所说的那种可能——她是自愿的。

想来,她口中诉说的对他的那份情意,大抵也是虚假的。

对他来说,这份情意究竟是真是假,他并不在意。

真正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她背叛自己。

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将一个失去清白的女子娶进家门。

他对她并无真心喜欢,平日里表现出的体贴与深情,皆不过是伪装。

当初,在裴稚绾及笄之时,他才知晓竟还有这么一桩婚约。

从她十五岁起直至如今十七岁,他在她面前装了两年,就是要让她喜欢上自己,离不开自己。

他需要借助她公主的身份,助力自己平步青云。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她是个假公主,并非天子的亲生女儿。

即便如此,他也认了,权当娶回来的是只小麻雀,养在身边便是。

可他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迎娶一个已失清白之身的女子。

偏偏这婚,退不掉。

薛瑾川看着笼子里上蹿下跳的麻雀,眼神一动。

转而看向书桌上的帖子。

稍作思量后,他将书房外的心腹唤了进来。

他把悬挂在窗前的鸟笼取下,递给心腹,冷淡下令:“杀了吧。”

心腹讶异看着笼中鲜活的麻雀,疑惑地问道:

“这麻雀都养了好些时日了,家主为何突然要杀掉它?”

薛瑾川不屑地冷嗤一声:“脏了,留着何用,自然得杀。”

——

三日后。

宫宴被安排在流金阁举行,京城各大世家望族皆在受邀之列。

流金阁内部极为宽敞,能够容纳数百人之多。

裴渊稳坐于正上方,其身侧坐着一位女子。

雍容华贵却难掩病态,即便浓重的胭脂也遮盖不住那苍白之色。

此女子便是贺兰皇后。

下方的第一座,乃是太子殿下的位置。

而与太子殿下相依而坐之人,正是柔曦公主。

此刻宫宴仍未开启,桌上仅摆放了寥寥的茶水与些许糕点。

裴珩砚将自己那一份盛着糕点的碟子,轻轻地推到裴稚绾面前。

他凑近她耳畔,以仅二人能听闻的音量,低语道:

“这是宫里新出的口味,你尝尝看。”

他知道裴稚绾向来钟爱甜食。

裴稚绾目光落在糕点上,双眸弯成两泓月牙。

每逢宫宴之际,裴珩砚总会习惯性的把属于他的那一份点心让给她。

裴稚绾拉着他的胳膊,向下用力,使得他的身子往她这边倾斜。

随后,她仰起头,学着裴珩砚刚才的姿态。

在他耳畔呵气如兰:“哥哥真好。”

说话间,女子的唇瓣轻轻擦过他的耳边,带来一阵酥痒。

裴珩砚转眸看向她,落在她那双波光盈盈的眼眸里。

他捏住她的下巴,指尖似有若无地在她唇边缓缓摩挲。

顺着她的动作,他与她耳鬓厮磨,侧倾身子,在她耳边低喃:

“我只对绾绾好。”

裴珩砚虽嘴边说着轻柔缱绻的话语,然而目光却投向了坐在对面、正看向这边的薛瑾川。

带着毫不掩饰的挑衅意味。

视线激烈相撞。

薛瑾川握着茶杯的手一紧。

而后如失控一般,不断加大手上的力道,死死捏着杯身。

今日这场宫宴,圣上特意将他的位置安排得与裴稚绾紧紧相邻。

想着让二人能够借此机会多多相处。

可裴稚绾刚一进入流金阁,便毫不犹豫地直奔着裴珩砚的位置而去。

而后与他并肩同坐一处。

薛瑾川倒是也有所耳闻,知晓两人关系向来亲密无间甚是要好。

以往的宫宴之时,裴稚绾也都是与裴珩砚坐在一块儿。

但他万万没想到,今日就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面子,裴稚绾竟然都不给他。

自打裴稚绾一落座,薛瑾川的目光牢牢地定在了她的身上,不曾有须臾的游离。

而裴稚绾却对他视若无睹,甚至连一个余光都吝啬给予。

全程与裴珩砚交头接耳。

方才两人那如胶似漆的亲密动作,令薛瑾川越琢磨越觉反常。

就算是兄妹,这般亲密的举动也未免太过逾矩。

原本薛瑾川倒不会过多思量。

然而现今知晓了裴稚绾的身世,并非流淌着帝王的血脉。

那与裴珩砚自然也就并非亲生兄妹。

就在这时,一个悚然的想法陡然闪过......

薛瑾川竭力强压下这股不知从何而起的汹汹怒意。

缓缓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

眸底的阴鸷与杀意森然可怖,清晰地倒映在微黄的茶水中。

反正,今日过后,裴稚绾的一切,都将与他毫无干系。

自己定然绝不会有半分悔意。

坐在上方的裴渊斜瞥了一眼裴珩砚与裴稚绾,简直不忍直视。

他这个儿子自从大战归来后,便愈发肆意妄为了。

知晓的明白他们是兄妹,不知晓的恐怕还以为是情意绵绵的恋人。

裴渊连忙高举酒杯宣布开宴,底下众人纷纷匆忙起身举杯相应。

宴会开始后,贺兰皇后称身体抱恙,便先行离去。

众人也都理解,贺兰皇后一向身子骨孱弱,常年被病痛缠身。

宫女们有条不紊地鱼贯而入,开始逐一上菜。

裴稚绾趁着宫女上菜的间隙,悄悄拉住裴珩砚的衣袖。

轻轻一拽。

暗示他转头看向自己。

裴稚绾的眉目熠熠生辉,嘴角绽放出甜美的笑靥。

带着一副求夸赞的语气说道:“皇兄,我今日好看吗?”

话音刚落,她还未来得及等到裴珩砚开口回应。

突然,一声清脆尖锐的“哗”声毫无预兆地响起。

裴稚绾先是一惊,随后下意识地用余光扫去。

只见案前上菜的宫女,不知何时手中竟已握着一把寒气逼人的刀。

那宫女眼神瞬间变得凶狠,手起刀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她的心口猛刺过去。


裴稚绾将裴珩砚的手从锦被中捧出,示意太医诊脉。

此次,太医诊脉耗时格外久。

她紧盯着太医,见其眉头越拧越紧,一颗心瞬间悬起,七上八下慌乱不已。

太医沉默不语,她嘴唇嗫嚅,终是不敢发问,生怕听到无法承受的噩耗。

终于,太医诊完脉,迟疑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殿下此前受伤,致使体内残留的情毒复发,故而才这般,只是……只是……”

情毒?

裴稚绾一怔,指尖不受控制地哆嗦起来。

刹那间,裴珩砚大战凯旋归来的那个夜晚,她脑海中划过。

“什么……情毒?”裴稚绾声音发颤,问道。

此次这位太医,正是上次为裴珩砚诊断情毒之人,当下便将当时的情形,毫无保留地告诉了她。

“只是……”太医说完,又接着补充,“只是这情毒,是以情为引、攻心致命的毒……”

裴稚绾呆呆地望着太医,脑海中早已一片混沌。

原来那时裴珩砚是被敌军暗下情毒,才理智尽失。

偏巧自己在那时出现在他眼前,才有了那一夜的事。

她一直以为,他只是中了药,却不知竟是中了毒。

裴稚绾猛地回过神,指尖不自觉狠狠勾紧,忙问:

“那这毒该如何解?”

太医赶忙回道:

“情毒极为特殊,唯一解法便是行房事。只是一旦有过一次,往后便只能由同一名女子才能完成解毒。”

同一名女子……

裴稚绾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冰冷的指尖越发用力地勾紧。

这么说来,只有自己才能为裴珩砚解毒。

也唯有自己,方可救他。

一旁的澜夜这时开口担忧问道:

“但此前那名女子并未寻到,难道就没有其他法子解毒了?”

太医无奈地摇摇头,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此毒世间罕有,微臣所知有限,确实只晓得这些。”

裴稚绾紧紧抿着嘴角,脸色一时煞白。

就这样僵持了许久许久。

她的嘴角忽然微微一颤,好似艰难地扯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

而后缓缓地、极其平静地开口问道:

“父皇曾赐予我一枚神农丹,传说此丹能解天下万毒,不知能否解皇兄身上的情毒?”

太医一惊,着实没想到,神农丹这等稀世珍宝,竟赏赐给了柔曦公主。

“神农丹号称可解万毒,依微臣所见,情毒应当也能化解。”

裴稚绾眼底闪过欣喜,扬了扬眉梢。

“如此甚好,用这丹药解了皇兄身上的毒,眼下难题不就解了!”

太医与澜夜相互对视,纷纷点头,对她的提议表示赞同。

裴稚绾吩咐道:

“正巧我随身携带此丹,这便给皇兄服下,你们就先退下吧。”

太医与澜夜领命,刚要转身离开,她又接着说道:

“今晚我便在此守着,你们在外候着就行。待皇兄毒解了,我自会告知你们。”

随着殿门“吱呀”合上的声音,裴稚绾脸上强撑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无力地低垂着头,浓密的长睫敛下,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

刚刚那番话,不过是她为了支走太医和澜夜而编造的谎言。

她根本没有神农丹。

裴渊手中的那颗神农丹,早在她母妃难产之际,为了延续母妃的性命,便喂给了她母妃。

此事极为隐秘,除了她和裴渊,再无旁人知晓。

裴稚绾不知在床边枯坐了多久,思绪如乱麻,连自己在想些什么都理不清。

她只知道,自己做不到,眼睁睁的看他死去。

她转头看向昏迷中的裴珩砚。


裴稚绾双眸骤亮,神色激动,迫不及待地正要起身。

突然,一只手猛地按住了她的肩膀,死死地将她钳制住,令她无法起身。

肩膀上那只手的力道极大,裴稚绾不禁蹙了一下眉,不解地看向裴珩砚。

“绾绾很想见他吗?”他的语气听不出悲喜。

“当然想,自从宫宴后想必他很是担心。”裴稚绾点点头,语气中都带上了轻快愉悦的调子。

“是吗?”裴珩砚轻嗤一下,“既然妹妹想见,哥哥也不会加以阻拦。”

然而,他放在裴稚绾肩上的手却并未松开。

转而向禄顺吩咐道:

“让他前来东宫拜见公主。”

此话一出,不光禄顺与萧行简一愣,裴稚绾也万分诧异看向他。

裴珩砚向来不喜薛瑾川,日怎会让他踏入东宫?

——

冬日的严寒,使得空气都仿佛凝结。

薛瑾川跟随着侍从,一路疾行来到东宫。

方才到沁华殿才得知,原来裴稚绾在东宫住着,负责照料太子殿下。

他表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可内心早已是情绪波涛汹涌。

东宫之内奴仆成群,怎会缺了人手照料?

还非得让裴稚绾去照顾?

况且孤男寡女共处一处,这成何体统?

他原本心中想着日后等裴稚绾归来后,再行拜见。

怎料东宫派来的人传话,太子殿下责令他去东宫拜见公主。

薛瑾川即便心中万分不情愿,但也绝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

“薛将军,劳驾随我入殿。”禄顺从殿中踱步而出,打断了薛瑾川的纷繁思绪。

他忙点头回应,旋即敛神静气,紧跟禄顺的脚步踏入殿中。

殿中的布局高雅别致,不落俗套,由此可见,当今太子品性如芝兰玉树般高洁。

然而,当他瞧见殿中这一幕时,脚下猛地一顿,整个人惊得瞠目结舌。

自幼温婉柔顺的柔曦公主,此刻被太子揽于怀中,修长有力的手环扣在公主的腰间。

二人身姿相贴,姿态亲昵非常。

这般场景若是被外人瞧见,任谁也难以想象他们之间是兄妹。

旁侧的禄顺见状,赶忙轻声提点了一句,薛瑾川惊觉自己方才的失礼。

他从极度的震惊之中回过神来,径直跪地。

毕恭毕敬地行礼道:“拜见太子殿下。”

此刻裴稚绾粉面含煞,手悄然攥住裴珩砚环于其腰间的手腕。

她微微使力,示意裴珩砚松开自己。

然而裴珩砚对她仿若未闻,仅轻描淡写地“嗯”了一声回应薛瑾川。

薛瑾川本已准备起身,单膝已经离地。

正欲挺直腰身之时,面前的太子却蓦地启唇,声冷如冰:

“孤让你起来了吗?”

刹那间,殿内气如坠冰窖,无形的威压将整个大殿裹覆。

薛瑾川艰难地吞咽了一下喉结。

他紧接着又重跪好,额头贴向地面,“请殿下恕罪。”

裴稚绾看向一反常态的裴珩砚,感觉到他是在故意刁难薛瑾川。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裴稚绾小声开口,语气中还带着几分嗔怨。

裴珩砚仍旧未回她,双眸径直投向不远处跪地之人。

“听闻薛将军前来寻觅孤的妹妹,不知所为何事?”

薛瑾川双唇紧抿,沉默良久,才徐徐开口:

“臣是有私事欲与公主相商。”

其言下之意,自是期望裴稚绾能移步他处,以便二人私下交谈。

他今日前来,本无甚紧要之事,不过是心系裴稚绾,特来探望。

只是眼下太子殿下在侧,诸多平日里能畅所欲言的话语,此刻皆如鲠在喉,难以出口。


“嘶——”裴文宥牙缝中挤出一声闷哼,脸惨白如霜,不由自主的弓下腰。

裴稚绾趁着他松开束缚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沿着原路夺命狂奔。

“等我抓到你,看我不把你扒皮抽筋好好教训一番!”

身后裴文宥声嘶力竭的咆哮声传入裴稚绾的耳中,心猛地一缩。

她提着裙摆,不敢有丝毫停歇,发了疯般朝着东宫方向跑去。

正当她匆忙转头看向身后不远处紧追不舍的裴文宥时,脚下一个踉跄。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前扑去,一头径直撞入了带着熟悉冷香的人的怀中。

裴稚绾心头一动,忙抬眼望去,清眸里噙着的泪水似坠未坠。

她紧紧揪住他胸前的衣裳,哽咽着说道:“哥哥,有人欺负我......”

她攥着衣裳的纤细手腕上,醒目地掐着几道深红色痕迹。

裴珩砚将她搂进怀里,安抚地轻拍她的背。

随后目光从她身上收回,冷冷落向缓缓停下脚步的裴文宥。

裴文宥一路狂追而来,此刻气喘吁吁。

刚要张嘴喝骂,却见裴稚绾竟投入一人怀中。

面前这人背着月光,所处之地又灯盏稀疏,光线昏暗,裴文宥一时没看清来人是谁。

他骤然停下脚步,大口喘着粗气。

他好不容易缓过这口气,便不由分说,对着面前之人粗声吼道:

“他娘的,竟敢跟老子抢人,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算什么玩意儿!”

寒风呼啸,如鬼哭狼嚎般耳畔肆虐,面前之人并未出声。

裴文宥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疑惑,在这宫中,竟有人敢公然忤逆皇子?

他心下恼怒,眯起眼睛,带着几分狠劲,往前疾走几步。

这一看,直直撞进一双阴森凛冽的眼眸之中。

那眼神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温度。

犹如望着一具死尸,透着彻骨的寒意与漠然。

裴文宥只觉双腿一软。

“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地上,紧接着连忙磕头。

上下牙关不住地打颤,哆哆嗦嗦地开口:“太……太子、太子殿下……”

裴珩砚轻柔地松开怀中的姑娘,接着解开自己身上的披风,裹在了她身上。

裴稚绾一眨不眨地望着他那双眼睛,嘴角不由自主地扯出一抹灿烂至极的笑。

欣喜之情透过眼中盈满的晶莹泪水清晰可感,她满含期待地问他:

“哥哥,你的眼睛……是能看见了吗?”

“嗯,能看见了。”裴珩砚凝视着她那双许久未见的眼眸。

他抬手捧起她的脸,指腹温柔地擦去脸颊上的泪水。

在裴稚绾走后未过多久,他的眼睛突然间复明了。

他未曾派人去通报,而是决定亲口告诉她,未曾想半路却撞见了这般场景。

“太好了!”裴稚绾高高地扬起那嫣红的唇角,高兴得全然忘记了方才经历的那可怕一幕。

裴珩砚微微勾唇笑了笑。

而后侧头冷然面看向跪在地上的裴文宥,脸上已经没了刚才的半点笑意。

裴文宥冷汗直冒,整个人如筛糠般不住战栗,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宫里众人皆知,裴珩砚对裴稚绾宠爱至极,容不得旁人动她分毫。

他刚才不仅欺负了她,还辱骂了太子殿下,现下只盼着能看在兄弟的身份上,饶过他这一回。

裴珩砚面色阴沉,一步一步,不紧不慢地朝着裴文宥走去。

最终,他停在了裴文宥面前,居高临下俯视着他。

裴文宥暗暗揣测,以为裴珩砚定会破口大骂,甚至直接动手。


接下来的两天,裴稚绾都一直留在沁华殿中,连殿门都未曾迈出一步。

在殿内休养了两日之后,她身体的疼痛已不像之前那般重。

只是,身上留下的那些痕迹,还没有完全消退。

直至第三日,裴稚绾刚用过早膳不久,正斜倚在美人榻上,翻阅着话本。

就在这个时候,庭芜脚步匆匆地走进殿来。

她还未站定,便迫不及待地高声说道:“公主,薛将军来了!”

裴稚绾原本翻动话本的手停下,双眼闪过惊喜的光芒。

随手将话本丢到一旁,提起裙摆,匆忙从榻上起身,“快,让他进来。”

按照宫中惯例,外臣本是不可随意出入公主宫殿的。

但自从裴渊将裴稚绾与薛瑾川的婚约昭告天下后,便下旨特许薛瑾川可以进宫与裴稚绾相见。

希望二人能多些相处,增进彼此感情。

此刻,在沁华殿的大殿正中央,一位青衣公子负手而立。

长身玉立,宛如画中仙。

忽的,身后殿门外,传来一阵轻快的脚步声。

薛瑾川闻声,转身看去。

只见那姑娘巧笑嫣然,提着裙摆,朝着远处小步跑来。

她瞧见他看到自己,便从提裙摆的手中腾出一只,向他挥动着。

薛瑾川见此,眸光柔和下来。

裴稚绾一路小跑至大殿,见他又要行礼,赶忙快步上前。

“我不是说过,私下里无需多礼吗?”她制止了他行礼的举动。

薛瑾川嘴角上扬,仍是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

“礼数不可废,公主乃大晟尊贵的公主,往后更是臣心中的小公主。”

裴稚绾听不得这种甜言蜜语,双颊染上一层薄红。

她不再同他纠结行礼这件事,与他一同来到桌案前坐下。

薛瑾川将手中食盒置于案上,接着推至裴稚绾跟前。

他带着些许神秘,说道:“公主,打开看看。”

裴稚绾不解地朝他投去一瞥。

她伸出手,打开了食盒,一排精美的糕点跃入眼帘。

裴稚绾先是一愣,随即面露疑惑,“这些,都是你买的?”

薛瑾川摇了摇头,目光温柔缱绻。

“这些并非买来的,皆是臣亲手制作。食盒下层还有,公主不妨再看看。”

裴稚绾的脸上涌起满满的惊讶与欣喜。

接着又迫不及待地打开了食盒的第二层、第三层。

全都是形形色色的小点心,并且还都是依照她的口味制作的。

裴稚绾望着这些点心,笑得眉眼弯弯,甜蜜的喜悦溢满心间。

然而,这份喜悦并未持续多久,便被她生生压制了下去。

薛瑾川看着她骤然变化的脸色,不解问道:

“怎么了?是这些点心公主不喜欢吗?”

裴稚绾摇摇头,动作迟缓地将食盒盖子慢慢合上。

“我很喜欢。”她踌躇了一下,看向薛瑾川,“要不......我们退婚吧?”

薛瑾川双眼瞪大,震惊地看向她,下意识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良久,他才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开口:

“公主为何要退婚?可是臣有哪些地方做得不周到?但说无妨,臣必定改正。”

裴稚绾再次摇摇头,“跟你没关系。”

是与她有关。

裴稚绾微微沉吟,将构思良久的理由娓娓道来:

“想来你也听闻了我的身世,我并非是帝王血亲……”

“公主!”薛瑾川打断了她尚未说完的话。

他目光灼灼,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澄澈的眼眸。

而后字字铿锵有力地说道:

“臣倾心的,是公主其人,而非公主这一身份。”

“况且,如今整个大晟,无人敢对公主的身份妄加议论,臣也定当全力护公主安然无虞。”

裴稚绾定定地盯着他那双蕴含着炽热深情的眼睛。

失神了许久许久。

竟不忍心就此与他退婚。

但理智却在心底告诫她,万不可任由自己任性而为。

裴稚绾原本在心里想着,既然自己退婚不管用。

就让薛瑾川前往裴渊那里,主动请求退婚,说不定会有转机。

她也清楚这是先皇赐婚,可还是怀着一丝飘渺的希望。

薛瑾川见她面色依旧黯淡,便知她要与自己退婚,并非因身世之事。

就在他正要张嘴询问时,她衣领下若隐若现的痕迹,一下抓住了他的视线。

薛瑾川眉头微微一蹙。

眼眸暗沉下来,死死地盯着那隐约可见的红色印记。

他虽尚未成婚,但到底已是及冠男子,这些痕迹一看便知是欢爱所留。

裴稚绾察觉到他的目光正盯着自己的脖颈。

她的眼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动起来,下意识地抬手,匆忙捂住了那些印记。

这几日,她一直都待在沁华殿,也就没有用胭脂来加以遮掩。

今日薛瑾川突然到访,她一时竟忘了这件事。

裴稚绾看着薛瑾川的神情,暗自揣度他大概已明白几分。

就在她以为薛瑾川会向自己追问究竟时,他却突然轻轻一笑。

薛瑾川伸出手,隔着衣袖,握住她捂着脖颈的手腕。

稍稍用力,将她的手从脖颈处移开。

醒目的咬痕清清楚楚地暴露在他眼前。

薛瑾川紧盯着那痕迹看了好一会儿,凝视良久,才问:“公主是自愿的吗?”

裴稚绾呼吸一促,没料到他会抛出这么个问题。

她只能咬定是自愿的。

倘若承认是被迫的,以薛瑾川的性子,定会揪住此事追查到底。

一旦事情败露,她和裴珩砚,无疑会沦为天下人的笑柄,遭人唾弃,背上千古骂名。

虽说她与裴珩砚并非亲兄妹,但在裴渊对外宣告之前,于众人眼中,二人俨然是亲兄妹。

大晟朝素来看重伦理纲常,何况还有一众思想守旧的官员,一旦知晓此事,定会引发诸多非议。

她怎样暂且是次要的,关键是,裴珩砚的太子之位,还能坐稳吗?

虽说她对朝堂诸事不了解,却也明白,朝中百官并非同心同德。

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其中必定不乏盼着太子失势之人。

一旦此事泄露,届时那些与裴珩砚针锋相对的势力,定会趁机发难,借题发挥弹劾他,要将他赶下太子之位……

她越想越慌,不敢再继续往下想了。

裴稚绾沉默了好一会儿,垂下眼眸,没勇气去看薛瑾川的脸色。

她回道:“自愿的。”

殿中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薛瑾川并未如裴稚绾担忧的那般动怒,只是淡淡地轻笑了一声。

用极其温和宽慰的语气,试图让她消除内心的内疚。

“历朝以来,公主都会有面首,这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公主若是因为这个与臣退婚,大可不必担忧,臣并不会将此事放在心上。”

“......你当真不会介意吗?”她声音发颤,带着几分忐忑。

薛瑾川神色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带上和煦的微笑。

“臣心悦公主,自是喜欢公主的一切。公主的所有举动,臣皆不会介怀。”

“况且,这婚约乃是先皇亲赐,即便当今圣上,也难以将其废除,更何况臣与公主。”

裴稚绾原本脸上的不安,渐渐化作感动与庆幸。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这条路都已陷入绝境,婚约根本无法解除。

既如此,那就这样吧。

只是,心底难免生出一丝愧疚,觉得有些对不住他。

想到这里,她微微颔首,轻声对着薛瑾川说道:“那这婚,便不退了。”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