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弥月谢不琢的其他类型小说《甜宠无限:年下弟弟拦腰宠 全集》,由网络作家“乌舒”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最后钱父钱母还是没能备孕成功。在弥月稀薄的记忆里,也是这时候起,就是小时候无缘无故被送去了海边一趟,再回来,钱父钱母对她的态度,就有些微变化了。不明显,但小孩子也是很敏感的,能察觉到每每望向她的目光里,那难以言明的憎恶之意。定下神来看,又消失得无影无踪。“嗯。”弥月垂了垂眼睫,“后来改的。”谢不琢轻挑了下眉,也没说什么。盖章的工作人员抬起头,怎么看怎么也觉得这二位交流冷淡了点,还透露着一股浓浓的不熟,盖章之前,还特地说了句,“新婚快乐哦。”弥月礼貌弯弯唇,说,“谢谢。”看来没走错地方。工作人员放心了,啪啪两下,干脆利落地盖了戳。***走出民政局,恰好十一点多,午饭时间。弥月正想着要不要请谢不琢吃个饭,毕竟现在两个人领了证,也算是一条...
《甜宠无限:年下弟弟拦腰宠 全集》精彩片段
最后钱父钱母还是没能备孕成功。
在弥月稀薄的记忆里,也是这时候起,就是小时候无缘无故被送去了海边一趟,再回来,钱父钱母对她的态度,就有些微变化了。
不明显,但小孩子也是很敏感的,能察觉到每每望向她的目光里,那难以言明的憎恶之意。
定下神来看,又消失得无影无踪。
“嗯。”弥月垂了垂眼睫,“后来改的。”
谢不琢轻挑了下眉,也没说什么。
盖章的工作人员抬起头,怎么看怎么也觉得这二位交流冷淡了点,还透露着一股浓浓的不熟,盖章之前,还特地说了句,“新婚快乐哦。”
弥月礼貌弯弯唇,说,“谢谢。”
看来没走错地方。
工作人员放心了,啪啪两下,干脆利落地盖了戳。
***
走出民政局,恰好十一点多,午饭时间。
弥月正想着要不要请谢不琢吃个饭,毕竟现在两个人领了证,也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姑且算是同路人了。
而且,之后她要麻烦到他的事情还有很多。
“你接下来去哪儿?”她先问了这个问题。
说话间,一辆黑色轿车刹在眼前,开车的是位司机,谢不琢来时的那辆银灰色轿车不管了,径直上了这辆。
“机场,我12点50的飞机,飞A市。那边还有个会要开。”谢不琢说。
“啊……”看来饭是吃不成了,下次吧,弥月这样想着,忽然意识到,“你不会,昨天在A市吧?”
男人“嗯”一声,“早上飞过来的。”
轻描淡写的一个“嗯”,弥月却有些微微出神。
念书那会儿,从同伴的聊天中,她也差不多知道,谢不琢是有钱人家的少年,而且,据说和他们还不是一个“阶层”。这样的大少爷,弥月凭刻板印象想着,应该是被“宠坏”的吧。
就很难想象,他特地早起,一个上午飞两趟,就为了和她领个证儿。
弥月更不好意思,说,“麻烦你了。”
“真觉得麻烦,不如配合我一下。”谢不琢说着,随手拾起丢在车上的结婚证。
“怎么配合?”弥月诚心问。
谢不琢看她一眼,虽然是秋天,毕竟天还是有点儿热,她出了汗,碎发被汗沾着,末端随冷气飘起来,撩过清纯的眉眼。
手指在扶手上敲了两下,忽然恶趣味。
将扶手抬起,两人之间再无阻隔。
谢不琢拿起手机,原相机自拍模式,对准了这边。
弥月愣了愣,大概意会,凑上去,试探性地比了个耶。
不知道是不是被动作傻到,拍完她笑了一下,余光瞥见,谢不琢的唇角也微微上扬着。
“你喜欢自拍,还挺意外的……”她在心里嘀咕,却没留神说出了声。
谢不琢“嗯?”一声,其实他也没多想,就觉得,结婚了么,按常人的理解,挺值得纪念的一天,嗯。
他低头看了手里的照片一眼,控制着唇角轻微上扬的弧度,揿灭手机,并顺手给远在A市的奶奶身上扣了口大锅,“老太太要看而已。”
Episode 29
弥月并没有怀疑。
只是……
她有点震惊:“你这么快就告诉你奶奶了吗?”
谢不琢挑起眉,看她一眼,“不然?”
十分顺理成章的样子,好像她问这话才奇怪。
弥月:“…………”
她还什么都没有说。
当然,自己情况特殊,也不打算和家中说得那么清楚。否则她为什么要坚持退婚这档子事,就真的解释不清楚了。
只是,谢不琢家中知道了,结婚这件事好像忽然就从两个人的交易,变成了有了诸多“见证人”的一件事。
Episode 15
要怎么……自然。
弥月闭了闭眼,调试着呼吸,努力使它平稳下来。
****
在酒吧找人时,有那么一瞬,闻琛感觉到一道视线,仿佛来自故人。
身旁女人还在说话,陷入回忆,“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却已顾不上礼貌,匆匆收回手机,往某个方向追去。
这个时间,正是海滩上热闹的时候,不过因为有个俱乐部和酒吧,人群还算聚集。往左一览无余,是大片的海水,她不至于藏进里边,往右则是一群年轻人在开音乐party。闻琛记得弥月很怕吵,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让保镖和秘书一个个找了找。
他自己则走到了树林入口处。
海边多的是植被,这片椰林混杂着不知名的树木,十分茂密,阴影下是一条石子路,是通往公路的捷径,也天然适合藏身。
他抬脚进去,不多时,就看见了人。
准确来说,是一对情侣。
树林里光线漆黑,只能借着月光和远处的灯光依稀看清楚一点儿人形,男人身影清瘦却不单薄,姿态散漫,后脑勺碎发潦草,像是十分游刃有余。相较之下,女人便显得娇小,大半被罩在他的阴影之下,只露出小腿部分。
像是察觉到身后的目光,男人转头,眼尾在月色下分外锋利,露出被打搅时散漫而略带警告性的一眼。
没人愿意在亲热时被这样看。
闻琛的视线在女生的浅蓝色破洞直筒牛仔裤和白色拖鞋上停留半秒,收了回去。
弥月不会穿这样的衣服。
他转身,走了出去。
不多时,手下陆续来报。
“闻总,没找到。”
“闻总,海岸边没有。”
“闻总,酒吧那边又回去找了一趟,也没有。不过弥小姐一定在岛上,她还没退房。”
最后一个,尚且算好消息。
闻琛掐了掐眉心,“先回酒店。”
一辆黑色轿车低调地驶来,停在近前。秘书弯腰,替他打开车门,闻琛折身坐进去,恰在这时,手机铃响起,他瞥了眼号码,摁下接通。
“阿琛,你在哪里啊?”电话那头,是个温柔笑着的女声。
闻琛稍顿,抬睫看了眼腕上手表,道,“你到C市了?”
“嗯啊,”尤清影应了声,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往椅子上一靠,语气隐约带了点骄纵,“喂,原来你说不来接我,是真不来啊?”
与卫俊从ins上看见她要回国的消息不同,闻琛得知此事,是尤清影发信给他说的。
这些年,两人其实还保持着偶尔的联系。
说来奇怪,在一起时常常吵架,分手了,却能以朋友身份融洽相处。
两人聊天也没什么实质内容,生日祝福,节日祝福,或是尤清影向他抱怨,以前吃过的一家餐厅没那么好吃了。
一年不到十句。
车子平滑地驶入夜色,闻琛的音色也一样平淡,“我有事。”
尤清影想了想,不太满意地拖长音,“又忙工作?好吧,我差点以为你不认我这个朋友了——那等你回来,要请我吃饭啊,去我喜欢的那家餐馆。”
她性子向来如此,还没在一起那会儿就爱撒娇,话里话外,渲几分暧昧色彩。
那时闻琛乐意上钩,自然配合。
甚至分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对她,都是有求必应。
后来与弥月重逢。
闻琛其实知道这是闻母安排的儿媳,他向来排斥长辈安排,可那天女孩子一袭白裙,窈窕地站在月色里,并不令人讨厌。
和她交往后,闻琛与尤清影的联系就淡了。
是他有意为之。
然而即便是这样,弥月似乎也接受不了。
闻琛手搭在窗台,半晌,吐出一口气,“再说吧。”
“……”电话那头,尤清影愣了下,像是没想到会得到一个这样的回答,一时忘了该说什么。
****
“姐姐你放心,这里很安全,我谢大小姐开的房,谁敢进来乱搜,”这个点,船都停了,出海有危险,谢梨便在谢不琢的授意下,将弥月带回了自己房间,“唔,得叫前台加一床被子,我晚上可能会抢——不过,你身上这个……有点柠檬又有点花的味道,怪好闻的,是哪款香水啊?”
这一晚上,弥月的意识其实都有点混沌,被她一问,才低头闻了闻。
清新的柠檬混合栀子香。
是她方才在椰林沾上的谢不琢的味道。
“是昨天用了柠檬味的沐浴露。”她急中生智,搪塞过去。
谢梨并没有起疑。
她拨通内线,让前台加床被子,又弯腰给弥月找拖鞋,拿牙刷。
“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弥月说。
谢梨像个短暂熄火的小太阳,“哦……”
过了下又问,“那水呢?你喝不喝水?我让人买点送上来。”
像是把她当做了小朋友在照顾。
弥月浅弯了下唇,说,“我只是……遇到了一点事情,不是失去自理能力了。”
“哦……”谢梨也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主要我哥说,照顾好你嘛。他也可小气,不准我问东问西。”
弥月怔了怔。
谢梨去洗澡时,她下意识点开微信,聊天列表的第一个,就是谢不琢。
两人刚成为好友不过半小时,聊天记录是非常简单的一来一回。
【我是Miy】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Episode 06
嗯?
怎么会搜不到。
弥月下意识翻找,手机因为下午刚付过款,还是开机状态。“新的朋友”页面,有一个红色数字,不过点进去,明显是个女孩的昵称。
她想到什么,又戳设置页,一下子发现问题:“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掉了。”
谢不琢转着手机,一声很冷淡的“哦”。
****
下午三点多,日头很烈,沙滩升温,弥月从洗手间回来,发现徐朗行不知什么时候上岸了。
他一身都是水,滴滴答答往下落,头发全部被捋到了后面,乌黑发亮,跟抹了过量摩丝一样,站在凉伞下扇风。
旁边还有个差不多造型的男人,手臂上有一圈纹身。
两人一人一块冲浪板,站在一块儿和谢不琢说着什么。
走近了,弥月听出来,是很久不见的朋友叙旧。
“我说看着很像嘛,但不敢认。不过我看你微博前几天定位还在C市呢,怎么跑这儿来潇洒了?”纹身男问。
徐朗行笑笑,换了个姿势撑着冲浪板:“采风咯。”
“小白也采风?”纹身男转头。
“他啊,避难还差不多,”徐朗行抢先开口,幸灾乐祸道,“从美国回来就直飞这儿,没去见周小姐,这不,怕回家挨谢部长的削。”
谢不琢烟咬在嘴里,斜他一眼,很淡地哼一声:“少说几句,没人把你当哑巴卖了。”
但没否认。
周小姐?
应该就是他老婆吧。
弥月这样猜到。
她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人,C市的豪门圈子中,夫妻表面和谐模范到能上杂志表彰,私下里却各玩各的数不胜数,已经不算什么秘密。
不过,像这样把夫妻感情不和摆在台面上的,谢不琢倒是头一个。
或许因为,对面两位都是知心友人。
但她可不是。
弥月对窥探他人的私事没兴趣,正要转身,却没想到慢半拍,被纹身男看见,大有兴趣地问:“哎?这位是……?”
“噢,刚认识的朋友,”徐朗行也看过来,“弥月,也在这旅游。”
到这份上,当然不好扭头就走。 弥月笑笑,自报家门:“你好,弥补的弥,月亮的月。”
“你名字很好听啊,我占南,叫我占哥就行。”纹身男说。
彼此知道了名字,大家就算认识了。这会儿接近四点,又有一波大浪要来,占南准备再去海里冲几圈,临走时邀请,晚上一块儿搞个篝火晚会,烤红薯吃。
“不是,我大老远从C市过来,你就请我吃烤红薯?”徐朗行一脸难以置信。
“我老婆怀孕了,就想吃这个嘛,肉也有,再弄个烧烤,这档次够可以的吧?弥月也一起来啊,我搬到滨城之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他们都说方言,听得费力。”
……
船是徐朗行的,弥月当然不好讲自己想要回村,又有占哥占嫂盛情邀请,于是,这天晚上,她就坐到了海边的篝火堆旁。
这个季节,岛上入夜了气温有点降低,风吹来穿短袖还有点冷,昨天她下水时就感觉到了,游着游着才热起来。
像这样燃着篝火,有夜风的清凉,也有火堆的温暖,正合适。
弥月很喜欢听柴火燃烧的毕剥声。
弥月其实没有见过真实的火堆,都是在助眠音歌单里听的。
刚当上公司财务总监的那一阵,她压力很大,怕胜任不了工作,怕年级太轻没法服众,怕闻母失望。
晚上睡不着,翻来覆去,就干脆站起来到阳台吹风。
钱孟乐就推荐她听各种疗愈音,水流、鸟鸣、风声,各种各样,什么都有。
听来听去,弥月还是最喜欢这种木柴燃烧的声音,清脆连绵,偶尔爆开一颗火星子打破单调,又温暖又安心。
后遗症就是,此时此刻,在火堆面前,她条件反射被催出了困意,双手托着下巴,望着烈火发呆。
“不是,说好的孤独呢,你认识这么一大票人算哪门子的孤独。”徐朗行撬开一瓶啤酒,看着不远处围着面包车,在音乐里跳舞的男男女女。
“害,基本都是我老婆的朋友啊,”占南换掉白天的冲浪服,穿一件花衬衫,简直把热带风情写在脸上,他揽着占嫂,下巴朝房车那抬抬,笑得很玩味,示意两人,“哎,要不要去认识下,给你们介绍妹子。”
听见这话,弥月那点瞌睡劲也是彻底跑干净了。
她没忍住,抬起头来看了占南几秒,然后,视线又转到他身旁的占嫂身上。
——见过诨的,没见过当着老婆的面给有妇之夫介绍女人的,就不怕被认为物以类聚吗。
但她可能是低估了这群人的接受能力。
占嫂在占南怀里笑得温柔如水。
有妇之夫本人呢,就坐在她旁边不远,一张简易折叠椅上。椅子是尼龙料子,黑色支架,像那种钓鱼人士用的。
整个沙滩,就两把椅子有靠背,一把在占嫂那,另一把,占南拎过来给谢不琢。他倒也心安理得,半点没客气,手抄在白色外套兜里,就这么大喇喇坐下。
这会儿,正靠着椅背在打游戏,单手摁屏幕,另只手时不时点一下,头也不抬地回:“不去。”
占南嘿一声:“你还挺清心寡欲。”
“平时也不浪。”谢不琢说。
“哟。”
“哟什么。”
“没什么,啧。”
谢不琢干脆也学他:“啧。”
占南:“……你啧什么?”
“你啧什么。”
占南说一句,谢不琢跟一句。
一股故意跟人杠上了的意思。但杠得很漫不经心。他大概不怎么沾烟酒,嗓音有种干净清澈的质感,比占南慢上半拍,听着悦耳,又懒洋洋的。
后来烤架搭好,几个人开始烤肉,占南往支好的白色小桌上一看,又低头看沙地,没找到东西,顺口问谢不琢:“啤酒呢,看见放哪儿了吗?”
谢不琢一局还没结束,靠在那,连动作也复制了似的,流畅转头问徐朗行:“啤酒呢,看见放哪儿了吗?”
正在打电话的徐朗行:“?”
自己找一下会累死你这个少爷是不是。
占南在他的鹦鹉学舌中败下阵来:“真的,就你这个样,我不知道周小姐看上你哪儿了,自己也长那么漂亮,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给你。”
谢不琢撇头,轻哼一声,像调侃又像冷嘲:“要不你问问,电话要吗?”
“……”
“我们啊,要不起。不是谁都能吃得消周小姐这尊大佛的。”徐朗行打完电话,过来助阵,一把搭上占南的肩头。他和谢不琢一块儿玩了很多年,说话也要放肆一点。
占南一下就支棱起来了:“讲实话,也就你能,我看你们二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谢不琢嗤笑一声,像是无语,又像无言以对。
“别扯淡。”
弥月低头,拨了下面前的烤红薯。
你们,还真的是,一点不拿我当外人。
“啤酒在哪里?我去拿吧。”她觉出一点尴尬,明明是不熟的人,却听了一耳朵私人情感秘密。
占南手底下忙个不停:“好啊好啊,就后边那个小仓库,叫老徐和你一块儿去。两箱子呢。”
弥月点点头,正要应“好”。
谢不琢将手机锁屏,揣进兜里:“我去。”
没半点解释。
例如——“徐朗行在忙着串串儿所以我去比较合适”,或者,“游戏打完了刚好闲得慌”之类的。
都没有。
占南愣住,连徐朗行也愣了下,看外星人似的看着他——这从小堆金砌玉养大的少爷什么时候主动干过活?
弥月也一时没动。
该说不说,她不是很想和这人独处。
只有谢不琢态度从容,起身往前。他个子高,腿也长,走出几步,约莫是察觉到什么,在月色下回过头来,一挑眉:“愣着干嘛?”
好像事儿就这么定了。
“……”
弥月只好跟上。
小仓库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建的,就在烧烤架后边四五米的位置,荒废很多年了,俱乐部的人用来放些杂物,乱七八糟的也没人整理,统统堆在一起,平时大家聚会要用的烧烤架什么的也放在这里。
没灯,黑漆漆的,要靠手机电筒照明。
“是这个吗?”小仓库实在太黑,弥月有轻微的夜盲症,黑暗中不太看得清楚,蹲下去,将手机凑近了看。
谢不琢“嗯”一声。
本地特产的啤酒,一箱8瓶,不算很大,弥月将手机放在膝盖上,准备拿走其中一箱。
谁知,谢不琢也在这时伸手,两人目标重合,黑暗中,手就这样撞到一起。
那一刻,皮肤的触感鲜明。
脑海中不知怎的就浮现出了快艇上看见的那一幕,男人闲闲靠坐,手搭着座椅背垂下来,骨节分明,修长清晰。
耀眼的日光从玻璃后穿透进来,仿佛凝在指尖。
触电一样,弥月飞快收回。
“不好意思。”
碰上一点事就道歉,看似有礼貌,语气中的客套疏离却仿佛在拉出一道生硬警戒线,横在两个人中间。
谢不琢对此有种天生的敏锐,收回手,转而抄进外套里。
月光寂寂,他打量着她,忽而有点好笑:“弥月,我怎么你了?”
弥月没吭声。
她确实是这么想的。
从小到大,不乏有人夸过她长得漂亮。但对于谢不琢来说。美貌是最不缺的东西。他和人共度一夜,很难说是谁占了便宜。
所以要说,睡了一夜他就被她迷住,到了要结婚的地步,和天方夜谭也没有什么差别。
那原因就只能是,谢不琢的浪子外表下,可能,有着一颗比较传统保守的心灵。
“不觉得……”谢不琢抬脚朝她走来,调子慢悠悠的,“你才是应该对我负责吗?”
弥月一愣。
“在酒店我就说过了,这事儿吃亏的是我。”谢不琢挑了挑眉,再度重复。
弥月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点点头,“有的亏我觉得吃一次就够了。你要和我结婚,不是更加亏大发了吗。”
她口才不错,甚至称得上伶牙俐齿。
念书那会儿,虽然看着文静,其实还是学校辩论队的一员,拿过最佳辩手。只是,辩论赛场归赛场,生活归生活,弥月在生活中还是比较钝感的一个人,很少争上风。大多时候都偏文静。
尤其是成为准闻家儿媳妇之后,越发注意言行举止,更少在言语上打机锋。
顶多就心里吐槽一下。
然而,她越来越发现,谢不琢总是能令她不小心脱口而出。
“……不是,我的意思是……”到底是自己“占他便宜”,弥月开口,试图挽救下,没想到,谢不琢却轻扯了下唇角,像是忍俊不禁。
她觉得这少爷脾气可真阴晴不定。
“你不是挺能反击的吗?平时装那兔子样干什么?”谢不琢说。
“……”
看不出,你还有找怼的爱好。
这句吐槽。弥月憋住了,怕谢不琢更来劲。
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像是砂锅中的米粒,慢慢被熬化了,散发出一种芳香。
莫名给人一种家常感。
弥月觉得自己应该想点什么,又什么也没想。
过了会儿,谢不琢揭开盖子,有白气升上来,氤氲遮住他英俊的面容。
他像是挺正儿八经,又像是随口,问了句,“和我结婚不好么。”
“不是不好,是完全不了解。”弥月察觉到他态度,也比较认真地说,“而且,你也不是非得娶我吧。”
这句话,谢不琢承认。
可以说,在这趟海岛之行之前,他都没有动过结婚的心思。任凭家里老爷子怎么催,都岿然不动。
他自然是浪漫主义,不将就的类型。
然而昨夜的某几个瞬间,他是真切地涌上了结婚的念头。哪怕两人完全不熟,哪怕她心里还有别人。
这念头,谢不琢将它归结于男人那点儿事儿,受荷尔蒙影响,床上兴致起来,多少男人山盟海誓都说过。
想是这么想的。
第二天说结婚也算是一时兴起,逗她,想看看她什么反应。
但知道她会拒绝是一回事,真的被拒绝,他又感觉到非常的,不爽。
够矫情的。
谢不琢自嘲一笑,低头给迟阳煦回了条消息:我明天回。
迟阳煦秒回,还加了个挺猥琐的笑容:哟?成了?这效率够可以啊,是不是得把人带来给我们见见了?
这回,谢不琢言简意赅,回他一个“滚”字。
****
隔天,谢不琢启程回A市,而弥月,也在第三天踏上返回C市的船。
她没想到的是,闻家还未发难,先跳起脚来的,反而是钱家和弥家这边的人。
Episode 26
“多大的人了还拿婚姻当儿戏,那闻家是想进就进,不想进就走的吗?”
“就是,我看她平时挺懂事的,怎么关键事情上会犯这样的糊涂。闻家什么地位,咱们家什么地位。不要说是一个旧情人,就算结婚以后闻琛在外头莺莺燕燕,她这口气也得往下咽。”
Episode 12
酒店七至九点有早餐提供,弥月有吃早餐的习惯,定了闹钟,八点多到,餐厅里人已经不算多了。
早餐是自助式,供应的是常规几样,也有当地特色的烫粉,现点现做。
她跟档口师傅讲,少米粉,不放辣,便到一旁去坐着等。
这时微信亮起,钱孟乐发来一则消息,还在和她续昨晚没聊完的话题。
游乐园园长:【不过我突然想到,你手机就这样开机了没事么,用同ID的设备一下就查到定位了。】
弥月抬指回复:【他应该不会来找我了。】
闻琛对人,从来温柔谦和,彬彬有礼,可相处久了便会知道,他骨子里其实是颇为傲气的。
两通电话,都是不欢而散。弥月不觉得他会再一次低头。
钱孟乐却好像有不同意见。
游乐园园长:【但我感觉他昨天来状态不怎么样哎,像是好几天没睡好了。有点憔悴的。】
弥月仔细想了想:【应该是在忙收购案吧。】
她离职之前,闻氏最大的一桩项目就是对国外某公司的收购,因为半途杀进来一家竞争对手恶意抬价,进展得不太顺利。
前几天,闻琛还飞了趟国外,专程去接洽某位有意出售股份的创始人之一,想要说服对方将手中股份卖给他。
作为C市有名的“二代”,闻琛并没有沾染半分恶习,而是对开拓事业版图产生了极大兴趣。
他忙起来偶尔会不注意身体,大概又没好好吃饭。
弥月手指轻动,想说什么,到底是没有再继续。
听见档口师傅叫号,弥月放下手机,也正是在这起身的一刹那,望见门口走进来两道人影。
走在稍前的那个抄着兜,步态懒散,后边的还在打哈欠,随手扶了下耷拉的眼镜,目光显然没聚焦,满脸写着“灵魂出窍”。
再后面……没有人了。
谢梨没有和他们一起。
弥月看向门口的一瞬,谢不琢也看见了她,微一抬手,就算打过招呼了。
弥月也浅弯了下唇,礼貌点点头。
经历过昨晚,两人之间好像多了层说不上的东西,谢不琢也没了刚来岛上时那种不好相处感。
弥月把这理解为个人有个人的脾气。没有计较他之前的冷待。
她看见两人往这边走,便没有急着去取餐。
“你吃的什么?”徐朗行凑过来,像是寒暄的一句,不等她回答,又往档口里瞄。
师傅正在装一碗新的烫粉。粉丝雪白,小油菜,洒不知名的各种碎,最后放一把小薄荷,浇一勺红油,卖相不错。
“给我也来一碗。”他点完单,又去自助餐那转了圈,拿回来几样东西垫肚子。
回来之后,看见弥月和谢不琢相对而坐,正在动筷子。
其实徐家也挺有钱——徐朗行父亲二十多岁时成立了一家娱乐公司,后来逐渐成长壮大,去年收购了一家院线,身价暴涨,在A市也算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过,和谢不琢这种世家子弟还是有本质差别。
这一种没法靠穿着打扮修饰的东西,徐朗行把它称作气质。
有的人,就算穿款式再简单不过、LOGO也不带的T恤,白衣黑裤地坐在旅游酒店吃成本可能只有十几块的烫粉,姿态也浑然天成,像是坐皇位。
没认识谢不琢之前,徐朗行就听说过,A市真正的富人阶级,那小孩都是从小练仪态的。当时他翘着二郎腿嗤之以鼻,当是古代吗?
然后发现,谢不琢小时候真练,还有专门的老师,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
他瞅着弥月也是,坐在那,薄薄的肩背挺直,脖颈修长,小天鹅似的端庄又优雅,要是拍张照片把对面的谢不琢一起框进去,两个人还挺搭,不由调侃出口,“你俩这用餐的仪态,一个老师教的?不累得慌吗?”
弥月闻言,这才注意到,谢不琢餐桌礼仪是真挺好,一看就是从小到大自然而然养成的习惯。
但她其实不是。
只是父母听说了有钱人家的这种做法,塞她进去学的。目的么,很简单,“嫁进名门”而已。
其实父母的很多做法,弥月都不是太能理解,像将她当做了一件商品,方方面面培养,只为将来有一把尺来衡量估价。
不过,或许因为这一切的指向与终点都是闻琛,这么些年下来,她从来没生出过一丝反抗之心。
现在倒是反叛了个彻底。
以他们的性格,一定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战,这趟旅程结束再回C市,不知会面对怎样的狂风暴雨。
树枝糅成条,在盐水里泡软,抽到身上,不过几下就火辣辣地疼。这是弥月年幼时的记忆,等她再长大一点,父母就没有这样打过她了,因为怕留疤。
时隔多年,皮肤上的疼痛还叫人记忆犹新,弥月握着筷子的手无意识收紧,眼睫微垂。
“无不无聊。”谢不琢抬眼,说。
徐朗行也反应过来,弥月毕竟和他们不熟,自己这样特地将仪态拎出来说,尽管没恶意,好像也不太合适,仿佛在开嘲讽似的。
“对不起啊,那个,”徐朗行挠了挠头,“我想活跃下气氛而已。”
有好几秒,弥月都在走神,直到听见了徐朗行的道歉,神思才被拉回来,连忙说,“不是的,我没有生气。”
“是吗?”徐朗行说。
“嗯,是想到了一些事情,”弥月点点头,为了打消疑虑,主动问,“你这样大摇大摆出现在这里,没关系吗?”
指的是谢梨,徐朗行秒懂,“不怕,这个点儿,她起不来的。平时上班都经常迟到,和你说,我迟早找理由开了——”
话音没落,不远处忽然传来女孩子尾音上扬的一声,“是吗?很不巧,我今天起来了哦!”
徐朗行手一哆嗦,夹起来的一筷子粉,掉了。他咽了口口水,转头,就看见了笑吟吟的谢梨。
“徐老板,你刚才说‘开了’,‘开了’什么啊?”她妆容精致,穿淑女套裙,冷笑一声,已经开始撸袖子。
“啊啊啊啊啊女侠饶命——”
弥月有史以来没吃过这么热闹的早饭。为了顾及影响,谢梨并没有当场发威,而是亲切地坐到了徐朗行的旁边。两个人小动作不断,谢梨一会儿给他碗里加点醋,一会儿不给他餐巾纸,徐朗行酸得一脸菜色,举手发誓自己以后再也不怠慢工作了才算完。
“那等会你就回房写词儿,哪儿也别去。”谢梨比了个来回戳眼睛的手势,“我什么地儿也不去,就看着你。”
“今天就开始?”徐朗行行事风格像条泥鳅,抓住机会就想溜,他看着弥月说,“今天恐怕不行啊,我答应了教她冲浪。”
同时疯狂用眼神示意。
这个算是真的。
昨晚烤红薯那会儿,弥月问起学冲浪的事,徐朗行大手一挥,直接揽到了自己身上,说你找教练干什么,这就有一个现成的。
不过弥月并没有当场答应。
怎么说,她更喜欢用钱解决的交易,而不是欠人情的感觉。何况,和徐朗行,也只是萍水相逢。
他愿意教,她也不好意思学。
不过,眼下,好像应该帮他解个围?弥月迟疑片刻,将要点头时,谢不琢在旁边懒洋洋出声,“没事,我可以教。”
徐朗行瞪大眼,一副惨遭兄弟背叛的不可置信。
弥月也微微惊讶。
虽然和谢不琢交集很浅,但凭这几面之缘,她也能判断出,他并不是一位多热心肠的人。教冲浪起码也要十来天吧,为什么给自己揽这种麻烦事?
正纳闷,谢不琢却侧身看她,一只手搭在桌沿,长眉一挑,几分玩味的意思。
“怎么,我不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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