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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结局+番外小说

唐十雾 著

其他类型连载

酉时一刻,有下人来请江元音:“大小姐,晚餐已备好,老爷唤您过去用餐。”江元音捏帕掩唇,轻咳了声:“白日里急着去见阿父,穿得单薄受了寒,现下没了胃口,我今日便不过去用餐了。”看到那家人的虚伪嘴脸,她真的会倒胃。等过了戌时,陈蓉派李嬷过来送来了清粥与参汤。李嬷摆着一副难得一见的笑脸,连语气都和善了些:“夫人特意命我送来这些吃食,大小姐胃口可好些了?可还有旁的不适?可需要去请郎中?”江元音心中冷笑。陈蓉倒是把江兴德的话听进去了,怕她这个“侯府夫人”不受摆布,来示好了。她不咸不淡地应道:“好多了,替我转告阿母,劳阿母挂心了。”“夫人只是面上待大小姐严苛,心里还是很疼惜大小姐的,大小姐可一定要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啊。”江元音不语,一贯的温吞模样...

主角:江元音齐司延   更新:2025-04-12 17: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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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元音齐司延的其他类型小说《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结局+番外小说》,由网络作家“唐十雾”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酉时一刻,有下人来请江元音:“大小姐,晚餐已备好,老爷唤您过去用餐。”江元音捏帕掩唇,轻咳了声:“白日里急着去见阿父,穿得单薄受了寒,现下没了胃口,我今日便不过去用餐了。”看到那家人的虚伪嘴脸,她真的会倒胃。等过了戌时,陈蓉派李嬷过来送来了清粥与参汤。李嬷摆着一副难得一见的笑脸,连语气都和善了些:“夫人特意命我送来这些吃食,大小姐胃口可好些了?可还有旁的不适?可需要去请郎中?”江元音心中冷笑。陈蓉倒是把江兴德的话听进去了,怕她这个“侯府夫人”不受摆布,来示好了。她不咸不淡地应道:“好多了,替我转告阿母,劳阿母挂心了。”“夫人只是面上待大小姐严苛,心里还是很疼惜大小姐的,大小姐可一定要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啊。”江元音不语,一贯的温吞模样...

《吸血小白花?我嫁高门虐暴全家结局+番外小说》精彩片段

酉时一刻,有下人来请江元音:“大小姐,晚餐已备好,老爷唤您过去用餐。”

江元音捏帕掩唇,轻咳了声:“白日里急着去见阿父,穿得单薄受了寒,现下没了胃口,我今日便不过去用餐了。”

看到那家人的虚伪嘴脸,她真的会倒胃。

等过了戌时,陈蓉派李嬷过来送来了清粥与参汤。

李嬷摆着一副难得一见的笑脸,连语气都和善了些:“夫人特意命我送来这些吃食,大小姐胃口可好些了?

可还有旁的不适?

可需要去请郎中?”

江元音心中冷笑。

陈蓉倒是把江兴德的话听进去了,怕她这个“侯府夫人”不受摆布,来示好了。

她不咸不淡地应道:“好多了,替我转告阿母,劳阿母挂心了。”

“夫人只是面上待大小姐严苛,心里还是很疼惜大小姐的,大小姐可一定要明白夫人的良苦用心啊。”

江元音不语,一贯的温吞模样。

李嬷连着“苦口婆心”的说了好几句,方才告退道:“夫人的身子好了个七八了,大小姐从明日起可前去请安,我就不打扰大小姐歇息了。”

李嬷一走,雪燕端着清粥和参汤凑过来。

江元音没看吃食一眼,反而盯着她泛红的眼眶,问:“你哭什么?”

“雪燕替小姐高兴,”雪燕吸了吸鼻子,欣慰道:“夫人终于疼小姐了......”江元音只觉得嘲讽,扫了吃食一眼,吩咐道:“你端下去吃了吧,你若不饿,倒了便是。”

雪燕难以置信地确认道:“倒......倒了?”

从前无论夫人给了什么,小姐都很欣喜珍视,今日这是怎么了?

江元音轻“嗯”了声,不再回应,埋首看向书案。

她下午将前世的时间线理了一遍,权衡利弊,她决定顺势而为,嫁入侯府。

既已知江家入京的结局是惨死乱剑,她何必阻止?

江家想利用她攀附权贵,为江正耀铺路,她就让他们人财两空。

反正那定宁侯是个短命的,她只要当一年半载的侯府夫人,对江家阳奉阴违,使其掏空家底黄粱梦碎,待定宁侯死后,她拿着钱财寻个远离纷争的净土,过她的快活日子。

次日上午,江元音去梧桐院给陈蓉请安。

陈蓉坐在软榻上,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年关将至,府里有大大小小的事要操持,自今日起,你便来帮我分担分担。”

江元音低眉敛目,很是温顺:“是,阿母。”

这是个很好的摸清江家家底的契机,她不介意被陈蓉使唤。

陈蓉瞅着她这副唯唯诺诺的样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不悦道:“你这木讷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之前我不过是在气头上让你走,你倒好,竟真的十来日不来见我一眼,半点不懂变通哄人,将来如何能讨得婆母夫君欢心?”

江元音眼底浮着讥笑,故意道:“那元音便终身不嫁。”

“我是那个意思吗?”

陈蓉果然被气到,“我是让你改改性子,学着变通,免得在婆家说不上半句话,如何帮衬你阿弟?”

“阿弟天资聪颖,日后必大有作为,定不需我帮衬,而我愚钝,定寻不到好婆家,只怕日后想帮阿弟也有心无力,但阿母放心,我出嫁后定恪守本分,定不给娘家添麻烦。”

陈蓉听她自贬夸江正耀,心里又舒坦又气,无法将她要嫁入侯府的事给说破,只得深呼吸压着火气,道:“你是我江家的嫡女,我和你父亲定会竭尽所能为你寻一门好亲事。”

江元音眼底的讥笑愈深。

分明是利用她,却要包装成对她的恩惠,想让她感恩戴德。

陈蓉又道:“你是长姐,要懂得照顾帮衬弟弟,事事以弟弟为先,他好了,日后才能帮衬你的孩子。”

江元音福了福身:“元音谨记。”

陈蓉摆摆手:“你同李嬷去见李管事,他会教你该如何做,我有些乏了,要睡个回笼觉。”

“是,元音告退。”

李管事没交予江元音多大的重任,只是将府中各院的新春布置交予了她。

她温声应了,这是摸清江家家底的第一步,她要徐徐图之。

两日后,朝廷派人来宣旨,说圣上念江兴德充盈国库有功,建设江南有劳,特为其女择良婿,赐婚定宁侯,选定其子为太子陪读,于年后进京谢恩。

江兴德满脸尘埃落定的喜悦领旨,早就知晓的陈蓉亦算淡定,唯有江正耀不乐意,皱着眉眼道:“阿姐没回来,谁嫁给定宁侯?”

宣旨的人侧目,探寻望去。

“休得胡言乱语!”

江兴德点了点一旁静立着的江元音,“你阿姐好生生在这,你看不见?”

江正耀还要争辩,被陈蓉及时拉住捂嘴。

江兴德毕恭毕敬招呼着宣旨的人入厅内说话去了,院里剩下女眷和江正耀。

陈蓉一直待他们走远了,才松开江正耀,低声提醒道:“耀儿,这些话切不可再说,免得惹恼你父亲。”

“为何不能说?

我偏要说!”

江正耀不服道:“这侯府夫人的位置当是我阿姐的,”他怒指江元音,“她凭什么?!”

自打那夜发烧过后,这江元音就跟变了性似的,完全不将他看在眼里,使得他那一股子火还积在心里。

从前她低声下气的示好让他心烦厌恶,现下这般目中无他更让他恼怒。

江元音毫不在意,不痛不痒地顺着他的话说:“正耀说得对,只有云裳才配当这侯府夫人。”

呵,他们有本事找回江云裳吗?

他俩反复提起江云裳,让陈蓉陷入丧女的伤痛里,口吻不善道:“不要口无遮拦,贵人在府,你们谁都不许再提云裳。”

江正耀哪懂其中曲折,只当陈蓉在为江元音说话,愤懑道:“阿姐才失踪数月,阿母便忘了阿姐还向着江元音说话,阿母这样对得起阿姐吗?”

陈蓉蹙眉低喝:“你小声些!

被你父亲听到,你非得挨巴掌不可!”

“打就打,我不怕!

我正要问问阿父,是不是也把阿姐忘了!”

陈蓉头疼不已,示意刘嬷将江正耀带回逸轩院。

在陈蓉看不到的视角里,安静温顺的江元音抬眼看向江正耀,扬唇轻笑。

这于江正耀而言是无声的挑衅,他愈发激动,扯着嗓子就要破口大骂。

陈蓉再次快速捂住他的嘴,吩咐刘嬷:“在贵人离府前,不许少爷出逸轩院!”

语罢胆颤望向大厅的方向,生怕惹出事端。


主仆俩早就交了心,她不避讳和她吐露真言。

“小姐在江家受的委屈,雪燕都看在眼里,小姐离了家,雪燕也为小姐高兴,只是......”雪燕担忧道,“侯府连迎亲护送都不安排,雪燕怕小姐嫁过去也受委屈,还有那个眼睛长在脑袋上的表小姐......”一说到这个她就来气,“夫人只差明说让表小姐替你嫁入侯府了,夫人当真过分!”

江元音轻笑:“那得看陈招娣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陈招娣若还似从前那般踩在她头上,那她便在侯府给她算算陈年旧账。

然雪燕说的没错,定宁侯府的确没打算让江元音过好日子,不安排迎亲护送队不过是个开始。

经过一个半月才平安抵达汴京,侯府就派来了一个领路人,慢悠悠将他们领到了侯府偏门,把江元音晾在花轿里,一直等侯府家丁清算了嫁妆,足足一个时辰,才“迎”新妇进门。

待进了侯府更是夸张,整个府邸没半分喜庆的布置,连点红色都瞅不见,别说宴请宾客,连招呼的奴仆都没几个。

最最离谱的是,定宁侯齐司延连拜堂都不出现。

高堂上坐着的是齐司延的二叔、二叔母。

二叔道:“我乃司延二叔,司延父母身故,今日便由我和他二叔母坐这高堂。”

二叔母冷淡道:“司延身子不适,无法与你行礼,你且拜着,莫误了吉时。”

盖头下江元音一脸无所谓,抢在雪燕按捺不住为她鸣不平前,恭顺应道:“是,侄媳明白。”

江元音独自行完礼便被送到了新房。

这一晾又是一个时辰。

雪燕急得不住踱步张望,陈招娣没甚规矩地坐在软榻上,挖苦道:“元音阿姐,我看侯爷今夜不会来了,新婚夜没和夫君圆房,阿姐明日一定会被嘲笑,日后在侯府怕是不好过哦。”

雪燕不平:“表小姐说这般风凉话未免太没良心!”

话音一落,门口响起了家丁的声音:“侯爷今夜要泡药浴,夫人不必等了,早些歇息吧。”

陈招娣眉飞色舞,得意地笑了,“看吧,我说的是实话,可不是风凉话。”

雪燕气急,正欲与之争论一番,这时端坐婚床上的江元音倏地自己掀开了盖头,侧目冷冷瞟了陈招娣一眼,“我日子不好过,你就能好过了?”

江元音在众人记忆里一直是温吞好欺负的模样,陈招娣对她的冷脸不以为然,嘲讽道:“人侯府根本没瞧上你,不知道你在这端得什么架子,姑母说得对,你是个榆木脑袋,根本不懂得侍候男人,讨男人欢心。”

“你会?”

江元音挑眉,“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倒是一副勾栏做派,把会侍候男人当做殊荣?”

陈招娣气得弹起了身子。

江元音又轻飘飘地补充道:“我阿母让你陪嫁侯府,不是把你卖到青楼。”

陈招娣快要气疯了,血气上涌根本想不到回击的词,好半天才放下一句狠话:“我看你能得意几时,你日后可别哭着求我帮你!”

正妻有什么了不起?

就如她阿母,在陈家过得哪有那生了儿子的姨娘舒坦?

待她爬上侯爷的床,生个一儿半女,定不让江元音好过!

陈招娣冲了出去,江元音唤住要去阻拦的雪燕,“管她作甚,我们吃我们的。”

“不管她......啊,吃?

吃什么?”

江元音边拆头上的凤冠边瞟向桌子上摆放的点心,“折腾一日,饿死了。”

等填饱了肚子,她方才起身,道:“走,去关心关心我那新婚夜身体不适要泡药浴的夫君。”


江元音抬眼望去,看着这着粉裙的少女,挑眉试探唤道:“招娣表妹?”

没记错的话,这是陈贵平的女儿,惯会趋炎附势,对江云裳阿谀奉承,对她只有不屑地白眼。

“正是,”陈蓉笑容更深,“我记得你们幼时常在一起玩,想必感情不错。”

陈招娣看着江元音笑,眉目里都是得意,“元音阿姐,好久不见。”

“嗯呢,”江元音也笑,明知故问道:“初三那日你怎地没同舅舅、表弟一道来拜年呢?”

陈贵平最是重男轻女,家宴难得会带上陈招娣。

陈招娣藏不住情绪,立马挂了脸,撒娇扯了扯陈蓉的手。

江元音是真的想笑。

不过是站着陈蓉身边,她还自动代入江云裳的身份了?

“今日不过初七,也不迟,”陈蓉道:“元音啊,我同你父亲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你性子过于木讷含蓄了,怕是难得侯爷欢心,便选了招娣与你陪嫁,你们是表亲,在侯府能互相照应,她若能被抬为妾,也好过侯爷向着其他女人。”

江元音恍然,原来陈蓉打的是这个算盘。

她温声应下:“阿父阿母思虑周全,元音全听阿父阿母做主。”

她都能猜想到陈蓉是如何劝江兴德的,定是说她讨不了男人欢心,又不是他们的孩子,更怕她嫁入侯门后忘本,不受掌控,而陈招娣嘴甜,有血缘关系,能盯梢她。

他们算盘打得响亮,她一个都不会拒绝。

她只会让他们满怀期望,再一个个落空。

这时有家丁过来传话:“老爷,定宁侯那边来人了!”

江兴德激动起身,欣喜若狂甩袖迈步,“迎亲队伍竟提前一日到了,可见侯府对我江家的重视,我这就......老爷不必动身!”

家丁唤住江兴德,“不是迎亲队伍,就来了一人,留了口信便走了。”

江兴德笑容僵住:“什么口信?”

家丁欲言又止:“......盼大小姐一路平安,侯府的人会在汴京城门口相迎。”

江兴德回过味来,只觉得脸上挨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这哪有重视?

分明是轻视到不将江家放在眼里!

“在汴京迎亲?

不派人来护送?”

陈蓉亦激动起身,走至江兴德身边,抱怨道:“侯府怎能如此轻待江家?

这一路的嫁妆要是被盯上......”江兴德多日的好心情荡然无存,烦闷挥袖制止陈蓉,“自古权贵世家从未看得起商贾,待我儿......”他咬牙切齿,终是止住了,吩咐家丁道:“即刻备车,我要出府。”

江兴德急匆匆的走了,陈蓉侧目看着没甚反应的江元音,越发气不顺。

真是个榆木脑袋,竟半点不着急!

别死在入京路上,白白丢了那十里红妆!

江元音当然不急,江兴德要实现他的阶层跨越,自会想办法解决,何况前世江云裳稳稳当当嫁入了侯府,她这一路当顺利平安。

江兴德的确如她所想,奔波了一日,雇了三城的镖师,护送她出嫁入京。

初八早晨,她场面地拜别了父母,毫不留恋的离开了这个前世拼命想回却回不了的家。

江元音被搀扶着上了马车,看着一旁眼眶泛红的雪燕,一派轻松淡然地开口:“莫哭,雪燕,今天是我离家的好日子,你该笑才是。”


深秋露重,江元音先前被罚跪院中一夜受了风寒在先,才会在照顾江正耀一夜后染上病气发起了高烧。

请不来郎中,雪燕没有法子,只能守在床榻前,不住给她换帕冷敷降温。

折腾了两日,江元音睡睡醒醒,终是退了高烧,但低烧未愈。

她没甚胃口,端着一碗白粥勉为其难的咽下几口,听到院子里有动静,便示意雪燕去瞅瞅。

雪燕走到屋外望了两眼,立即跑回来,惊喜道:“小姐,是夫人来了!”

看来是老爷夫人办完事回来了,有老爷在,会有郎中给小姐看病了!

“只有阿母吗?”

江元音紧声发问:“阿父可来了?”

“是雪燕粗心,没瞧仔细,雪燕再去瞅瞅!”

话音刚落,陈蓉急步迈了进来。

江元音在雪燕的搀扶下起身迎过来,佯作不经意的瞟向陈蓉身后,没瞅见江兴德,只看到了江正耀。

她眸光微暗,俯首福身,温声唤道:“阿母。”

陈蓉面色不愉,没落座直接问道:“云裳呢?”

江元音闻言便知陈蓉已回府好一会了,见过了江正耀甚至知晓了江云裳不在府上,方才跑来问她。

若是江云裳在家,他们怕是其乐融融地相聚,想不起她这号人物吧。

她压住心口翻涌的酸涩,摇头回道:“元音不知。”

“你怎会不知?”

陈蓉不信,“你们姐妹俩自小就爱黏在一块,你们无话不谈,她做什么都同你一道,你如何会不知?”

她伸手去拉江元音的手,半是哄骗半是警告道:“你现下如实告诉我,我不会怪......”后面的话被江元音后退躲闪的动作打断。

陈蓉脸色骤变,愠怒道:“你这是什么态度?

是记恨我出门前让你罚跪了?

十多日不见,你不心疼我这个母亲外出是否受累,反而同我耍起了脾气,真叫为母失望心寒!”

低眉敛目的江元音勾了勾唇角,同陈蓉保持着两步远的距离,淡声回道:“阿母误会了,元音只是怕把身上的病气渡给了阿母,是以才不敢同阿母亲近。”

陈蓉蹙眉:“你生病了?”

一旁江正耀一听立马想起了雪燕去唤郎中时的说辞,只觉得江元音是话中有话,在陈蓉面前惺惺作态,他抢声道:“你不就是想告诉阿母你是因为照顾我,染了我的病气才生病的吗?

直说便是,戏可真多!”

他等了两日不见她示好,心里本就窝着火,现下再看到她一直低头畏畏缩缩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

她越是故意摆出这副被欺凌了的样子,他便越是要如她所愿的欺负她!

江元音不解释不反驳,没给他任何回应,接着回答陈蓉:“只是受了些风寒,没甚大碍,阿母无需挂心。”

陈蓉刚回江家,便听刘嬷禀告了江正耀这十来日的情况,自然清楚他前两日发了高烧的事。

江元音会照顾江正耀,她倒是不会质疑,却也觉得是稀松平常不值一提的小事,不打算细究,随口敷衍道:“没事便好,”她一句带过,继续绕回自己在意的事,“云裳......夫人!”

雪燕忍不住出声道:“小姐不止是受了风寒,小姐高烧不退,又没郎中看诊,整整烧了两日直至今日才好些,但也未......雪燕。”

江元音唤住她,冲她摇头,示意她止声。

阿母不在意她,同阿母说这些是没有意义的。

她不想浪费唇舌与时间,只盼着回答了阿母的问题,可以去见见阿父。

“是我不让郎中给她看诊的又如何?”

江正耀一副看破她们主仆算盘的轻蔑模样,跋扈讥讽道:“她要被郎中医好了,还怎么在阿母面前装可怜邀功?”

他虽是看着雪燕说的,余光却一直落在江元音的身上。

从两日前的清晨他踹了她一脚后,她没再看过他一眼,也没搭理过他一句,这比她从前伏小做低来示好更让他火大。

江元音置若罔闻。

连番被无视的江正耀暴跳如雷,瞪着她,恶语相向:“你这么委屈那夜为何要让刘嬷将我送到你这月影院来?

分明是你上赶着献殷勤要照顾我,现下却摆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好似全家都亏欠了你,这江家你既不想待,就滚出去,免得坏人心情!”

他骂得过火难听,但陈蓉没出声制止,没人敢多言。

江元音自嘲一笑。

前世她和弟妹们有任何矛盾,阿母亦是这般的不发一言,她那时只道是阿母公平,不掺和他们手足之间的事,现在才恍然,这分明是一种偏袒与纵容。

因为从始至终,她都是被欺负的那一个。

江元音咽下苦涩,越发想快些看到江兴德,是以她主动对陈蓉道:“我不知云裳在哪,我上一回见她,还是罚跪后的第二日,她来看望我,之后再未来过。”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去泉郡都是江云裳自己的选择,她不会再干预。

她接着道:“自阿母罚我禁闭以来,我未踏出月影院一步,如正耀所言,便是他高烧那夜,我也是把他接到月影院照料,未出院门。”

江正耀刚刚所言,恰恰能为她佐证。

“阿母若不信,也可找府中上下问话,”江元音缓声道:“我被关了禁闭,月影院外的事难知,但正耀出入自由,又和云裳感情甚好,云裳在哪,阿母当问他。”

“我要知道阿姐在哪,怎会同阿母一道来问你!”

刘嬷:“大小姐又不是不知道少爷病了好几日,二小姐去了哪,少爷怎会知道?”

雪燕:“小姐也病了,小姐更是......好了!”

陈蓉终于扶额出声:“吵得我头疼!”

争论声戛然而止。

顷刻的静默,江元音抬首望向陈蓉,乖顺道:“阿母,元音已深刻反省悔改了,阿母能解除元音的禁闭了吗?

元音想去同阿父请安。”

从他们入门起,她一直是低垂着头的,此刻一抬首,方才露出那张憔悴的脸来。

巴掌大的脸底色苍白,两颊泛着病态的红,嘴唇烧了两日干得要脱皮,整个人都清瘦了一圈。

一直以为她在装病的江正耀一怔。

陈蓉见状,点头应了:“不必急着去请安,先唤郎中来看病吧,免得传给你父亲。”

江元音颔首:“元音明白。”

陈蓉舟车劳顿本就疲累,何况她心底觉得江云裳只是贪玩出不了大事,见江元音是真的病了,生怕她和江正耀染上病气,不愿再待这,不多言拉着江正耀径直离开。


江兴德回来了,江元音心情甚好,又有郎中看诊开药,一夜过后好了个七七八八。

次日清晨,她前去梧桐院请安。

正是早餐的点,下人布好了餐食,江兴德和陈蓉正要落座。

再见到心心念念的父亲,江元音克制着内心的激动,福身请安:“元音见过阿父阿母。”

江兴德落座,笑着朝她招手:“还是元音乖巧,来得最早,不似云裳和正耀,这会还没个人影。”

江元音闻言鼻子一酸,往江兴德身边迈去。

在江家,唯有阿父会夸她。

江云裳不在家里的事,陈蓉还没跟江兴德提,今日早餐也压根没让人去唤江元音。

她眼底有不悦,打量着江元音,道:“不是让你病好前别来请安么?”

江元音落座的姿势一顿,站着回道:“昨日喝了两副药,身子好全了,谢阿母关心。”

“元音病了?

难怪昨日不见你,”江兴德示意她在身侧落座,一番打量后心疼道:“哎,瘦了。”

“偶感风寒而已,”江元音心中暖流涌动,百感交集地端详这记忆中的脸,软声道:“阿父此次出行可还顺利?

元音......”她难忍哽咽,声音弱下去,“好想你。”

“果真是病了,粘人了,”江兴德笑道:“不过是十来日不见,你怎地一副三年五载没见过我的样子?”

江元音也笑,很是恬静温婉。

何止三年五载,他们已阔别十六年。

陈蓉觉得这父女俩的温馨寒暄着实碍眼,不耐出声道:“不过是服了两帖药,未必真好全了,元音,你今日还是回月影院用餐吧。”

这时,江正耀大步迈进来,陈蓉眉目里霎时有了笑意:“耀儿来了,快陪我们用餐。”

江正耀拱手作揖:“阿父阿母。”

他目光在江元音身上短暂停留后移开,冷哼一声落座。

江兴德拧眉,沉声训道:“你这大清早闹得什么少爷脾气?

你阿姐这么大个人坐在这你看不见?”

不待江正耀出声,陈蓉维护道:“耀儿大病初愈,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一起吃顿早餐,今日就别说教了。”

换做以前,江元音会顺陈蓉的心意起身离开,可此刻她舍不得,她才是好不容易才有和江兴德一起用餐的机会,是以她看向陈蓉,道:“阿母放心,我与正耀前后脚生病,他好了,我自然也好了。”

陈蓉不料一贯逆来顺受的江元音竟然会反嘴,挂脸发难道:“十来日不见,你不止是变得粘人了,脾性也见长,我让你回月影院吃饭,也是想你好得快些,我一片好意,你还不乐意了?”

“元音不敢,元音只是想陪阿父......”江元音微顿,“阿母一起吃饭。”

“我瞅着元音精神头不错,当无大碍,何况我们一家人许久没一同吃饭了,你就别赶她了。”

江兴德拿了筷子,道:“好了,吃饭吧。”

江兴德表了态,陈蓉不好多说,可江正耀一脸不爽快地开口:“不等阿姐吗?”

他特意加重了“阿姐”的发音,故意刺江元音。

在他心里,他有且只有江云裳一位阿姐。

那夜谁让她自作多情的?

江兴德好似这才想起了迟迟未到的江云裳,侧头问陈蓉:“云裳怎么还没到?”

陈蓉昨日离了月影院便派人去街上找寻江云裳了,她只当她是贪玩,往市井热闹处去了,原本打算等她回来说上两句,奈何昨日刚回府,着实累了,早早睡去了。

也不知她昨日鬼混到何时才回府,这会还不见人影。

“马上要入冬,天冷容易犯懒睡过头,”陈蓉替江云裳寻好了理由,“老爷放心,一会吃完饭,我定好好同她说道说道。”

江兴德对子女一向宽厚不拘小节,但也不可能一家子等着江云裳,他点点头,示意大家动筷。

然而刚吃了几口,前去桃夭院唤江云裳的李嬷慌慌张张的跑回来了。

李嬷手里揣着封信,瞅瞅陈蓉又瞅瞅江兴德,欲言又止地杵着。

不见江云裳,饭厅的氛围霎时冷了下来,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唯有江元音神色淡然。

陈蓉放下碗筷:“云裳呢?”

“二小姐......”李嬷将信递给陈蓉,“夫人,二小姐昨夜未归,在屋里留了封信。”

陈蓉猛地起身接过信,粗略的扫了一眼,看完呼吸急促,踉跄了下,差点两眼一黑晕过去。

江元音离得近,下意识起身扶了陈蓉一把:“阿母当心。”

陈蓉站稳后,一把推开江元音,怒道:“跪下!”

她因为江云裳训斥江元音不是什么新鲜事,这样的场景,在十多日前才发生过一次,餐桌旁的江家父子见怪不怪,江正耀冷眼旁观,江兴德蹙眉道了句:“有什么话不能等吃过饭再说?”

江元音隐约能猜到信件的内容,她没似以往那般唯命是从的跪下,而是抬眼望向陈蓉,问道:“不知元音做错了什么,阿母要元音跪下?”

此举于陈蓉而言,无疑是挑衅,她目眦欲裂,蓦地扬手给了江元音一巴掌:“反了你了,我说话不好使了?”

江元音僵住,脸颊火辣辣,脑子似断了跟弦嗡嗡作响。

视野里的陈蓉,面目狰狞可怖,不见半点温情。

她从前真是愚蠢,竟妄想能得到一丝丝的母爱。

陈蓉厉声道:“你怎么当姐姐的?!

云裳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

她要去泉郡你为何不阻止?!

便是阻止不了,你为何不同她一道去?!

你怎能放她一个人去那豺狼虎豹之地!”

“看来还是我上次罚得太轻,你不长记性!”

江元音没似从前那般立即跪下认错,她不躲不闪地迎上陈蓉的目光,“阿母从前怪我不懂以身作则,陪着云裳胡闹而罚我,如今却又因为我不陪云裳而责备我,我左右不是,阿母不喜我,我做什么都是错。”

“阿母不许我犯错,叫我事事迁就忍让,可是阿母,我不过长云裳一岁,我今年也才十六啊。”

她睫毛轻颤,眸底是汹涌的暗河,扯了扯唇角,轻声问出了压抑了两辈子的问题:“阿母,我真的是你的骨肉,你的孩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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