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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门哪有老婆香宋天阳梁晓葭

黎先生 著

女频言情连载

走到柜台,把四张皮子直接扔到上面,旁边的女售货员当即吓的尖叫一声。声音立马吸引了周围的客人,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女售货员捂着胸口埋怨:“你看你这人,拿这东西进来干啥,吓人呼呼的,赶紧拿出去。”宋天阳笑着说:“抱歉啊,我来卖皮子。”“卖皮子?”女售货员看看他血呼吧啦的手,还是没敢靠近,最后把主任叫了出来,主任姓王。“同志,是你要卖皮子?”宋天阳点头说道:“对,都在这了,你看一下。”王主任扒拉着检查了一番,随后满意的点点头。“松鼠皮?你这皮子品相不错啊,不像是枪打的。”以往有人送皮子,基本上都是用猎枪打的,这么一个小皮子,愣是打的稀巴烂,白糟践了好东西。“对,弓箭打的。”“那还挺有准头劲,不错!”王主任再次点点头,随即说道:“以往品相不...

主角:宋天阳梁晓葭   更新:2025-04-12 20:0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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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宋天阳梁晓葭的女频言情小说《豪门哪有老婆香宋天阳梁晓葭》,由网络作家“黎先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走到柜台,把四张皮子直接扔到上面,旁边的女售货员当即吓的尖叫一声。声音立马吸引了周围的客人,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女售货员捂着胸口埋怨:“你看你这人,拿这东西进来干啥,吓人呼呼的,赶紧拿出去。”宋天阳笑着说:“抱歉啊,我来卖皮子。”“卖皮子?”女售货员看看他血呼吧啦的手,还是没敢靠近,最后把主任叫了出来,主任姓王。“同志,是你要卖皮子?”宋天阳点头说道:“对,都在这了,你看一下。”王主任扒拉着检查了一番,随后满意的点点头。“松鼠皮?你这皮子品相不错啊,不像是枪打的。”以往有人送皮子,基本上都是用猎枪打的,这么一个小皮子,愣是打的稀巴烂,白糟践了好东西。“对,弓箭打的。”“那还挺有准头劲,不错!”王主任再次点点头,随即说道:“以往品相不...

《豪门哪有老婆香宋天阳梁晓葭》精彩片段

走到柜台,把四张皮子直接扔到上面,旁边的女售货员当即吓的尖叫一声。

声音立马吸引了周围的客人,纷纷好奇的围了上来。

女售货员捂着胸口埋怨:“你看你这人,拿这东西进来干啥,吓人呼呼的,赶紧拿出去。”

宋天阳笑着说:“抱歉啊,我来卖皮子。”

“卖皮子?”

女售货员看看他血呼吧啦的手,还是没敢靠近,最后把主任叫了出来,主任姓王。

“同志,是你要卖皮子?”

宋天阳点头说道:“对,都在这了,你看一下。”

王主任扒拉着检查了一番,随后满意的点点头。

“松鼠皮?

你这皮子品相不错啊,不像是枪打的。”

以往有人送皮子,基本上都是用猎枪打的,这么一个小皮子,愣是打的稀巴烂,白糟践了好东西。

“对,弓箭打的。”

“那还挺有准头劲,不错!”

王主任再次点点头,随即说道:“以往品相不好的,我只给五毛钱一张,你这个给你算一块钱一张,兔子皮的话不值钱,但好在品相完整,给你算五毛吧。”

总共到手三块钱,算是不错了,眼下工人一个月也不过四五十块钱的工资,他这半天的功夫,就顶人家两天的了。

这还是手里没有猎枪,无法打大型山货的情况下,等攒点钱,怎么着也得搞把枪。

这次进城,主要是了解一下皮子的市场价格,便和王主任详细沟通了一会。

好在供销社收购皮毛创外汇,只嫌少不嫌多,因此销路不成问题。

拿上钱和收据,宋天阳正准备返回响子山,当听到有妇女询问雪花膏,他忽然驻足停在那,妻子粗糙的手掌在脑海里浮现出来。

当即也去买了两盒,其中一盒是给大嫂的。

这一买就没停下来,两个孩子也不能亏着吧,又买了些糖果,最后又给母亲买了条蓝色头巾。

钱不多,想着还得紧着先还粮,不敢花完,等下次再来,家里每个人都要带点东西回去。

买完东西,这才出了供销社,刚要拐过街口,一道熟悉的声音喊住了他。

“天阳?”

宋天阳转过身,看见一个靓丽的少女,在周围都是穿着粗布麻衣时,眼前少女穿的是的确良衬衫,精致的面容画着淡妆。

简单回想了一下,他记起少女的名字,她叫林佳雨,在前十六年里,两人从小光屁股长大,是大人眼里的青梅竹马。

甚至两家定下亲事,唐建军是国营机械厂的副主任,林家只是个普通工人,巴不得等两个孩子长大,赶紧结婚呢。

谁知后面发生了抱错孩子的乌龙事件,宋天阳转头被送往乡下,但这门亲事,林家仍然承认,但不是和宋天阳,而是变成了唐龙。

三年里,宋天阳因为求唐建军回家无果,他也曾试着去找林家说服唐建军,但都被林佳雨拒绝了,还说他是痴心妄想,不要再来纠缠她。

回想起这一切,宋天阳心里直感叹,原来女人绝情起来,是丝毫不念旧情的。


宋天阳深吸一口气,艰难的摇头:“不离婚。”

梁晓葭愣了一下,抬起桃花眼,有些生气的说道:“为什么?

就因为我想带走孩子吗?

冬儿从小营养不良,经常生病,你照顾不好她的。”

宋天阳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连农活都做不来。

是她一个女人,带着冬儿,每天起早贪黑扛着锄头在地里刨食。

她不怕苦,不怕累,唯独怕那些能杀死人的流言蜚语。

村里人都笑话她,但她不在意,只要能将日子过好就行,可即便这样宋天阳也嫌弃她。

因为常年做农活,手掌变得粗糙,宋天阳看到后不仅没有关心,还嘲笑她这双手,天生就是干农活的料,身上使不完的力气。

梁晓葭听后委屈的直想哭,但为了女儿,她还是坚强的,默默的承受了下来。

冬儿是从她身上掉下的肉,哪怕现在要离婚,她也要坚决带走女儿。

宋天阳明白这些年委屈她了,带着忏悔的声音说道:“我能照顾好,照顾好冬儿,照顾好你。”

“呵…”梁晓葭露出凄惨的笑容:“何必拿这种话哄我呢,你就是不想我带走孩子,天阳,你连这点念想都不给我留吗?”

见宋天阳还不松口,梁晓葭更绝望了:“实在不行,我跪下来求你还不行嘛。”

梁晓葭哽咽着声音,就要跪下去,但很快被宋天阳给拦住了。

听到妻子的哭声,他哽咽到愣是说不出话。

屋里的大嫂马金凤见状,连忙把梁晓葭揽在怀里安慰着:“听大嫂的话,不能离啊!

咱女人不容易,真要是离婚,你再带着个娃,村里人能笑话死你。”

梁晓葭哭中带笑,声音颤抖:“大嫂,我现在还怕被笑话吗?”

马金凤不吱声了,这些年,她是眼看着梁晓葭受了多少委屈和嘲讽。

明明是个很好的姑娘啊,偏偏她这个三弟不知道珍惜。

马金凤顿时气急:“天阳,你还傻愣着干啥,快说点好话啊,不能让她娘俩走。”

宋天阳赶紧上前:“晓葭,对不起,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绝对不会再回唐家,请你相信我…”然而宋天阳保证的话,却让梁晓葭绝望的闭上眼,眼睛里流下两行清泪。

明明是宋天阳自己提出要离婚的,那现在又是什么意思?

他是打算圈住她一辈子,折磨她一辈子吗?

以前劝过宋天阳好多次不要再想着回城,可他根本听不进去,一次次的偷跑回去。

如今,莫说梁晓葭不信了,大哥宋福更是不信。

“让弟妹走!”

当宋福走出来,一脸铁青:“弟妹多好的姑娘,我就不信离了他老三,还就不活了。”

马金凤急了:“你看你,哪有劝人离婚的。”

宋福摊着手:“你以为我愿意劝离婚?

是他老三狼心狗肺,根本配不上晓葭,更对不起咱爸妈。”

“觉得自己城里来的,了不起啊…”马金凤不知道怎么接了,丈夫虽然态度不好,但话说的没错。

一开始为了给宋天阳娶媳妇,去借了五百斤小麦,之后为了还粮,一家人更是勒紧裤腰带,节衣缩食,哪怕做到这地步,宋天阳和这个家仍然没啥亲劲。

在没有分产到户前,大家还在挣工分,而宋天阳别说像壮劳力一样挣工分了,他还没妇女挣得多。

全靠梁晓葭一个女人冲在前面,拼尽全力挣满工分,才不至于一家三口没得吃。

想起以前的事,宋福是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柴火棍就要替弟妹教训一下老三。

马金凤眼尖,知道丈夫这是动真格了,急忙抢过棍子,先往宋天阳身上打去。

“我让你不知道珍惜,让你不知道疼晓葭,还离不离,啊,我让你离…”马金凤边打边说,可她压根没使劲,柴火棍落在身上跟挠痒痒一样。

这个家,每个人都对他很好,都在给他时间,让他慢慢适应。

宋天阳抹掉眼泪,一把抢走棍子,直接重重的砸向自己的脑袋。

“对不起…是我猪油蒙心,放着这么好的媳妇,偏偏做啥狗屁少爷…我该死…该死的人是我…”连砸了好几棍,宋天阳突然发疯的一幕,让大家呆住了,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看见他脑袋上开始流血,宋福才上前一步夺走棍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行了,在这装可怜给谁看呢?!”

宋福压根不觉得他可怜,弟妹三年里受的罪过,岂是几棒子就能还清的。

“哎呀,你少说两句吧!”

马金凤制止了丈夫,又赶紧对梁晓葭说道:“晓葭,你看天阳确实知道错了,你原不原谅他,咱另说,但现在天色都晚了,山路危险又不安全。”

母亲陈菊芬跟着劝:“是啊晓葭,你咋个也得为冬儿想想,别吓着孩子,听你大嫂的话,今天先不走了。”

梁晓葭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一直没有安全感,当看到宋天阳拿棍子打自己时,她是既心疼又难受。

哪怕村里人都看不上宋天阳,她也从没有嫌弃过丈夫,尽心的去维护。

见梁晓葭默不作声,马金凤和着陈菊芬,赶紧把她架回了屋里。

院子里慢慢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不管宋天阳,各自回了屋,只有冬儿咬着手指,怯生生的站在那里,看着一动不动的爸爸。

当宋天阳抬起头,黯淡无光的眼睛,瞬间明亮起来。

这一刻,他顾不上冬儿是否害怕了,生怕再失去一样,急忙把女儿拥在怀里。

“冬儿,我的好闺女!”

“爸爸疼不疼?”

一句奶声奶气关心的话,再次把宋天阳的心撕碎,他赶紧摇头。

“爸爸不疼,是不是吓到冬儿了,对不起冬儿,爸爸以后不会离开你了。”

“嗯,冬儿相信爸爸。”

“好冬儿!”


不容宋天阳拒绝,马金凤直接给他揣进兜里:“你拿着,进山太耗体力了,回头大嫂再做就是。”

防止撑不到开春,一人一个窝窝头是定下的死规定,无论如何都不能随意改变,但没事,大不了她和大福少吃一顿。

进山之后,太阳升了起来,说实话,吃过三个窝窝头压根没啥感觉,好在现在是深秋,有不少熟透的野果。

捡拾野果的过程中,在一片枯萎的积叶里,发现一条蜷缩的菜花蛇,体型还挺大。

菜花蛇无毒,却被称为百蛇之王,甚至在农村流传有“一里菜花蛇,十里无毒蛇”的话。

这么好饱腹的机会,宋天阳自然不能浪费,当即抓住后用柴刀剥掉皮,直接割成小块生吃掉,最后连蛇胆都没放过。

吃完一条蛇,拍拍肚子,不但有了饱腹的感觉,且精神头旺盛,或许是那颗蛇胆在体内发挥出的作用。

精神抖擞下,脚步变得轻快,翻过一道山梁子,开始仔细寻找动物留下的痕迹。

时间一分分流去,邻近中午,宋天阳带着打到的一只松鼠下了山。

回到家后,他把那只松鼠扔到了柴堆上,趁着午饭没做好,宋长山动手剥掉皮子。

柴堆旁边,宋天阳坐在那发呆,他对今天上午的成果很不满意,本来早上信心满满的进山,结果只打到一只松鼠。

宋长山却是挺满意,已经很不错了,哪怕一天挣一块钱,也比大部分村里人强多了。

要知道,很多村民都在为吃饭发愁呢,至少他家老三能挣钱了,为这个家开始做点贡献了。

只要这样坚持下去,十五天后攒下皮子,差不多能凑够钱还粮,大不了差一点,再去村里借点,总好过一下子去借300斤粮食。

由于松鼠没多少肉,饭桌上是配着窝窝头吃的。

“天阳,你咋不吃啊,你不是说爱吃大嫂做的窝窝头吗?

大嫂专门给你蒸的,可软乎了。”

马金凤催促道。

宋天阳其实还不太饿,上午那条蛇下肚,还挺管饱,但他没敢说吃生蛇的事,梁晓葭要是知道了,怕是以后连嘴也亲不上。

为了不让大家看出来,他只好拿过一个窝窝头啃了起来。

吃完饭,大家都劝他歇会再进山,但他不想浪费时间,坚持上了山。

日子一天天过去,随着宋天阳每天上山,院子里多了好几种皮毛。

第六天的时候,临时拉的绳子上,已经挂了五张松鼠皮,两张兔子皮,还有一张黄貂皮。

为了打这只黄貂,可没少费功夫,当天追了两道山岗都没抓到,还是第二天,在黄貂活动的区域,用松鼠肉当诱饵,布置了三个吊脚套,又等了两天时间才抓到的。

根据之前和供销社王主任的沟通,黄貂皮还挺值钱,大概一张能卖到十元左右。

这样算下来还粮的钱,已经凑够一半了。

眼下距离马支书许的时间,仅仅是第六天,照这样下去,根本用不了那么长时间,便能提前还清。

一家人充满希望,每天脸上挂着笑,宋天阳每天也是信心满满的进山。

但接下来的两天,不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山神爷,愣是没再打到一只小山货。

毕竟人家猎户给山神爷的都是大肠子,他打的都是小山货,只能给小肠子,还不够山神爷塞牙缝的呢。

尽管两天没有打到山货,家里人还是安慰他,说不要急,离马支书许的时间还有七天呢,安全最重要。

宋天阳哪能不急啊,他给梁晓葭许的是十天,话已经说出去了,他不想再做之前言而无信的丈夫。


由于宋贵蹲在石磙上,面朝院门,他是第一个看到回来的宋天阳。

当时他嘴里正叼着烟卷,愣了好半天,直到火柴烧到手指,才“哎呦哎呦”的叫唤起来。

这一叫,便吸引了其他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院门。

当看到宋天阳手里提着,肩上挂着的好几样山货时,全都不自觉停下手里的活,呆立在原地。

全程只有宋长山没有看,只顾着修理农具,通过进门的脚步声轻重,他便知道是老三。

马金凤扯扯他的肩膀:“爸,你,你看…”宋长山没有回头:“看啥看,回来就回来了呗,还算他有点良心。”

“不是爸,老三带着山货回来的,还不少呢。”

听到山货,宋长山耳朵动了一下,等他扭过头,看向院门口,好半天,他还以为看错了呢。

当揉揉眼睛,他才回过神,确定没有看错后,他张了张嘴巴,愣是发不出声。

陈菊芬第一个反应过来,急忙跑到宋天阳跟前:“哎呦三娃子,你跑哪去了,这都吃中午饭了,咋才回来。”

“妈,让你担心了,你看,我打了一些山货,今天中午咱吃肉。”

看着宋天阳手里的这些山货,陈菊芬仍然不敢相信。

“这些......真是你打来的?”

宋长山这时也站起来,自家这个三娃子啥样,他再清楚不过,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仅仅一晌午的功夫,怎么会打回来这么多山货?

他很难相信,奈何事实就摆在眼前。

宋贵也很纳闷,正抽着烟,忽然感到脖子一凉,回头一看,是侄子金牛拿着根柴火棍,放在他的脖颈上。

“金牛,干啥玩意呢!”

“二叔,你不是说小叔打到猎,就把头给我们当球踢吗?”

冬儿也跟着嚷嚷:“皮球...踢球!”

宋贵吞咽口唾沫,摆摆手轰赶道:“去去去…”金牛和冬儿在院里蹦跳着欢呼:“耶耶,中午可以吃肉了。”

宋贵撇撇嘴,歪着脑袋愣是觉得不对劲,忽然,他想到以前的唐龙,当即丢下烟头,跳下石磙。

他把宋天阳拉到一边,问道:“老三,你跟二哥说实话,这些山货是不是你捡的人家套子。”

他说捡,还算给宋天阳留面子了,山里有猎户下的套子,经常发生被偷的事情,他不得不认为是宋天阳偷了人家的东西。

宋天阳楞了一下,随即说道:“二哥你误会了,兔子是我下套抓到的,野鸡是用弹弓打的,还有两只山鹑,结果被猞猁给偷吃了。”

见宋天阳说的煞有其事,宋贵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毕竟老三以前啥样子,他再清楚不过,怎么可能会打山货。

同样表示怀疑的,还有宋福,走过来直接说道:“老三,咱家是穷,我也知道你不喜欢这个家,可咋个也不能去偷啊,你可不要学小龙…”之前的唐龙喜欢偷鸡摸狗,每次村里丢了啥东西,都会首先认定他们家,弄得一家人在村子里抬不起头。

没想到老天开眼,唐龙竟然不是亲弟弟,好不容易走了个祸害,宋福可不想家里再出个败类。

“如果真是你偷的,现在就还给人家,你现在承认还来得及,大哥还认你这个兄弟。”

宋天阳知道以前表现的实在差劲,大家一时不相信也很正常,他只能找个适当的理由:“大哥,真是我打来的,之前城里认识个师傅教的,对了,他还教我用枪呢。”

防止后面再出现此类怀疑事件,宋天阳索性提前打个预防针。

“城里师傅教的?”

正在宋福嘀咕间,村里的猎户李山魁途径门口,喊了一嗓子。

“老宋大哥。”

宋长山闻声看向院门口,当看到是李山魁时,他急忙迎了上去。

“是山魁老弟啊,今天运气不错咧,打到这么多大雁!”

李山魁左肩扛枪,枪上挑了足有五六只大雁,看得宋长山那叫一个羡慕。

村里只有七八家猎户,在食不果腹的山沟里,这几家猎户成了人人巴结的对象,尤其是猎户的孩子娶媳妇,媒婆都能踏破门槛。

李山魁为人更是厚道,往年谁家过年实在买不起肉,去他家借点,他总会很大方的给出去。

宋长山也受过他的情,因此很是热情,招呼着李山魁进家喝口水。

李山魁没有进门:“不了,我就是看到你家三娃子,刚才在山里转悠呢!

我说老宋大哥,你家啥时候出个会打猎的儿子了?”

宋长山有些懵,听李山魁这意思,是见到宋天阳打山货了!

那说明确实不是偷的人家套子。

这可真是好啊,刚才他们还误会了三娃子。

但是在李山魁这个猎户前,宋长山谦虚的说道:“八成…就是运气好,瞎蒙的。”

李山魁却摆摆手:“不不不,打山货可不是靠蒙的,就天阳用弹弓打山鹑的准头劲,一般猎户是比不上的。”

宋长山更激动了,能得到李山魁的认可,说明他家三娃子有当猎户的潜力,那以后家里岂不是要过上吃肉的日子了。

等李山魁走后,一家人再看向宋天阳的目光,顿时变了。

宋贵锤了下宋天阳胸口:“可以啊老三,真是你打来的,长本事了。

二哥刚才还误会你了,你说你会这套,咋不早拿出来。”

“以前是我不懂事,以后我一定给这个家多尽点力。”

宋天阳说这话时,是看着妻子说的。

梁晓葭低下头,丈夫好像确实变了,但她又不敢抱有希望。

因为每次希望越大,都是失望越大。

察觉出梁晓葭的情绪,马金凤赶忙拉着她往厨房走:“晓葭跟我来烧水,咱今天中午做肉吃。”

在厨房里,马金凤为了缓和夫妻俩的关系,一边拔鸡毛,一边唠叨着:“晓葭,看你家男人多厉害,大嫂都快一年没沾荤腥了,今天可是享了老三的福。”

“哎呀,你说咱家要出个猎户,你和天阳哪怕再生个儿子,都不愁娶媳妇…”听着大嫂的话,坐在那烧火的梁晓葭出了神,火光映着她秀气的脸颊。

想到丈夫对冬儿的冷淡态度,她不可能再生了。

“我来烧锅吧。”

梁晓葭连头都没抬,瘪瘪嘴说:“不敢累着你。”

宋天阳有些无奈,当他看到妻子粗糙的手掌,新茧连着旧茧时,又变成心疼。

但凡以前他多干点农活,梁晓葭也不至过于操累。

当即,他不顾妻子的小性子,把她直接抱了出来。

马金凤看到了,赶忙捂住眼:“哎呦呦,你俩可真不拿嫂子当外人。”

梁晓葭一下子红了脸,也不敢和宋天阳争执,连忙让他放自己下来。


出了院门,马金凤招着手喊:“三弟,三弟,你拎把柴刀干啥去?”

宋天阳停住脚步,回过身说:“大嫂,我想进山一趟,看能不能搞点兔子野鸡,给大家补补身子。”

山村里条件有限,只依靠庄稼地,根本吃不饱,村里哪个人不是面黄肌肉的。

但村里有猎户的人家就不一样了,家里经常不断肉食,周围都是连绵不绝的大山,如今正值深秋,正是动物们贴秋膘的季节。

宋天阳前世当兵时,经常进行野外训练,打点小动物还是很轻松的。

可马金凤不这么认为,当她听到宋天阳不是想回城,她心里还松了一下,紧接着听到他是要进山,立马不放心了起来。

“打啥山货啊,那可不是咱能打的,万一碰到熊瞎子咋整。”

山里是能打猎,但需要有猎户的人家,扛上枪带上狗,否则很难捞着。

而且深林子里有大型猛兽,遭遇上会很危险,一般的猎户都不敢独自进去,保不齐小命没了。

尤其她这三弟连地都种不明白,竟然口出狂言要进山打猎。

真当那山货还能站着不动让你打,往往离老远,人还没近身,就窜没影了。

“天阳,不能去啊,大嫂知道你吃不惯窝窝头,可咋个着,也不敢去林子,性命要紧。”

大嫂越是关心,宋天阳越是坚定:“大嫂,你放心,我就在外围转转,不往深了去。”

说完,他不顾大嫂的阻拦,跑开了,留下马金凤还在那着急的大喊他回来。

......入了秋后,满山黄草枯叶,山里的野生资源非常丰富。

可上一世,他这个无用的父亲,连让女儿吃到一次肉,都是奢侈。

想到这,他一头钻进山林里,随着翻过第二道山梁子,林子逐渐茂密起来。

大概转悠了一个小时,在一处稀疏的灌木丛里,看到一群活动的身影,正捡拾掉落在地的浆果吃。

俯着身子悄悄靠近,发现是十几只山鹑,有的地方叫沙半鸡,喜欢群居。

山鹑个头小肉少,但在这个物质贫瘠的年代,也没啥好挑的了。

寻摸到一处开阔地站定后,宋天阳掏出自制的弹弓,随之拉紧。

根据前世当兵开枪的经验,需要瞄,但不能老瞄,瞄时间长了,反而打不准。

盯住其中一只,快速松开弓皮,石子“嗖”的一声射出,让他意外的是,竟然没射中。

因为距离有点远,小石子超过十米容易打飘,造成精度偏差。

没办法,他只能俯身继续靠近,尽量缩短位置,这次瞅准机会后再射出石子,终于没出意外,一只山鹑被准确击中,扑腾着翅膀平摔在地上。

其它山鹑受到惊吓应声而逃,山鹑一口气飞不远,宋天阳带着弹弓追了几十米,快速发射出石子,又打下一只,就这样追追赶赶,打了有三只才停下来。

由于没带挎兜,看着三只山鹑不太好拿,索性暂时放在隐蔽的灌木丛下,不放心的,用落叶铺了一层遮盖住。

在林子里又转悠一会,忽然从一棵大树后,跳出一只野兔。

终于找到一只带皮毛的,宋天阳惊喜了一下,可还没等举起弹弓,野兔便逃窜走了。

野兔两只大长耳朵极其灵敏,有点动静就跑,略作思索,决定下套碰碰运气。

不比野猪等大型猛兽,捉野兔只需用吊脚套,制作简单,可现场取材。

一共下了六个套子,只要有小动物经过,便会触发机关,随即会被带有弹力的弓棍吊上去。

布置好吊脚套,撒上诱饵,没有在那里干等,提上柴刀往山林深处走去。

当然,往深处走,并不是为了打大型猛兽,而是以勘探地形为主,以后这片大山将是他改善生活的来源,需要尽可能的多了解。

转了又有一个小时,幸运的是没有遇到大型猛兽,但同时也说明一个问题,想要追踪野兽没那么容易,最好是弄一条好狗。

抬头看看太阳,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带着打到的一只野鸡,回到吊脚套位置,离老远就看见,一只野兔被吊起来半人高,还在抽搐着四肢。

都说新人进山运气好,今天收获算是不错了。

趁着兔子还没死,立马当场放了血,开膛破肚,扒出肠子,扔在了树上,此为敬奉山神爷。

前世的宋天阳当然不迷信,绝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可他都重生了,这该怎么解释?

如果非要用科学的方式解释,那就是留点东西给食肉动物吃,人身有点保障,免得被野狼跟踪,然后来个出其不意的偷袭。

原路返回埋藏山鹑的灌木丛,忽然一道黄乎乎的身影窜了出去,细长的身子非常灵活,都没来得及看清,猜测应该是属于猫科类的猞猁。

宋天阳一阵可惜,听说仅一张猞猁皮,好像比熊胆都值钱。

但这玩意并不好打,警觉性很高,即使用枪都捞不着,而且极其凶猛,连狗见了都秒变小猫。

当走近灌木丛,宋天阳气的差点破口大骂。

原本埋藏山鹑的位置,已经被扒开,三只山鹑被偷了俩,不用说,肯定是被刚才那只猞猁给吃了。

等着吧,早晚有一天抓到你,扒了你的皮。

......院子里,趁着农闲,宋长山把该修的农具维修一下,完好的被陈菊芬先拿到仓房堆了起来。

宋贵蹲在石磙上开始卷烟,别看他年龄不大,烟瘾却不小,从十岁便开始抽,结结实实的一个老烟枪了。

不过,他不抽宋长山那种带杆的烟锅,只用废报纸卷烟丝抽。

等最后一圈纸卷好,他放在舌尖上舔了一下,然后用手指摁上,一边掏出火柴,一边嘀咕道:“你们说老三转性了吗?

我看还真变了点。”

宋贵擦着火柴点上烟,吸了一大口,吐出烟雾的瞬间眯起眼睛:“以前老三回城都是偷偷摸摸的,现在知道找理由了。”

宋福脸上满是不屑:“犯得着找理由吗?

谁又没拦他,再说,又不是咱不放人,是城里的唐建军不愿意要他。”

“哎呀,你们俩别在这掰扯了,我看老三不是在找理由。”

马金凤感觉宋天阳这次还挺认真。

宋福一瞪眼:“那他啥意思?

真去打猎了?

哼,说那大话,也不怕崩掉牙!”

转眼功夫,宋贵一根烟抽到了屁股:“我宁愿相信猪会爬树了!

他要是能打着东西,我头拧下来给他踢球玩…”话音刚落,院门哗啦一声推开,宋天阳满载而归的回来了。


宋天阳端上洗脚水进到东屋时,冬儿不知道啥时睡着了,嘴巴里还含着一颗糖。

他摇头笑笑,把糖果给抠了出来,又用毛巾给女儿擦了脚丫。

“晓葭,洗脚吧。”

梁晓葭正对着桌上的雪花膏发呆,直到现在她都不敢相信,丈夫不但挣了钱,竟然还给她买了礼物。

甚至她都不舍得用,还是泡脚时,宋天阳打开盖子,直接挖了一大疙瘩。

“呀,你挖这么多干啥?

再放回去点。”

宋天阳抓起她的手,把雪花膏抹在手背上,然后细细的揉搓起来。

梁晓葭明明觉得很受用,但还是抽着手说:“我自己来,不用你抹。”

“别动。”

低沉的嗓音,带着命令般的口气,梁晓葭便真的不动了。

她看着丈夫近在眼前的脸庞,面容刚毅,柔和的眼睛里满含温柔,在按摩她手掌的时候,轻得像是怕把她弄疼一样。

宋天阳迎着目光说:“以后别不舍得,一天抹两次。”

梁晓葭不敢这样奢侈:“哪能这么浪费,几天抹一次就行了。”

“就听我的,必须一天两次。”

梁晓葭不再说话,丈夫的语气有点霸道了,但莫名的,她有点喜欢这种霸道,沉寂的心也跟着跳动一下。

该睡觉了,梁晓葭上身只穿了一件小背心,钻进被窝里搂住冬儿。

前世清心寡欲了几十年,看到梁晓葭凸起的圆润双峰,他竟感到小腹一阵燥热,尤其是那盈盈一握的腰肢。

但今天太累了,在山里转悠一上午,又从县城跑个来回,本就虚弱的身子有些撑不住,泡完脚后感到双腿都已浮肿,刚一躺到床上,便很快睡着了。

清晨,公鸡还未打鸣,宋天阳早早的起床,得益于前世当兵养成的习惯,不管昨天有多疲惫,在第二天仍能准时起床。

站在院子里做了简单热身,然后开始做俯卧撑、仰卧起坐、蛙跳等体能训练。

出了一身汗,只觉得畅快淋漓。

之后又打扫了院子,劈好木柴,家人们陆陆续续起床时,他已经把早饭做好了。

看着没有一片落叶的院子,堆放整齐的木柴,以及热腾腾的锅灶,马金凤站在那好半天没反应过来。

平时做饭都是她来做,梁晓葭扫院子,砍柴是家里老大和老二的活。

宋天阳一大早全给干完了,关键这得起多早啊。

“天阳,天都没亮呢,你起那么早干啥!

现在天冷了,地里也没啥活,可以多睡会。”

马金凤披着外套说道。

宋天阳掀开高粱杆穿的篦子:“没事大嫂,习惯了,到点就睡不着了。”

马金凤听得诧异,习惯了?

咋就习惯了?

以前都是睡到日上三竿的。

见宋天阳揣上一个窝窝头准备进山,马金凤赶紧走进厨房,又拿出两个说道:“这两个窝窝头你也拿着。”

“不用大嫂,我一个就够吃了。”


“晓葭…”看到妻子在收拾衣服,宋天阳急忙按住,几近恳求的说道:“我说了不离婚,别回去了。”

“离婚的事先不说,我回娘家和这没关系。”

梁晓葭没有转头,继续整理衣服。

“爸妈把我当亲闺女一样,我不想让他们为难,我回娘家,看能不能借点粮食。”

宋天阳心被揪了一下,家里每个人都在想办法,偏偏不让他操一点心。

他不能让妻子回娘家借粮,那样太委屈妻子了。

再是女儿,那也是泼出去的水,哪怕老丈人家给了,也会看不起回娘家伸手要东西的女儿。

“我回去不会长住的,尽量借到粮早点回来,刚才怕爸妈不同意就没说,你等会和他们解释一下…”忽然,她的腰被环抱住,耳旁是丈夫粗重的喘息。

“晓葭,我不让你回去受委屈,给我十天的时间,我把粮食凑齐,再相信我一次。”

梁晓葭摇头苦笑,十天的时间?

一大家子人凑在一起,都不敢保证在十五天里凑齐粮食。

也只有从小不知饥寒的丈夫,会说出这样天真的话了。

......暮色下,宋天阳给家里算了一笔账,按照现在粮食一毛二的市场价,300斤小麦就是36元。

看上去不多,可在这个穷山沟沟里,很多人一年到头家里剩不到钱,甚至有的人家要靠借粮度日。

家家户户过得节衣缩食。

眼下想搞到这笔钱,只能进山打猎,用山货的皮子换钱。

趁着天还没黑,他去到李山魁家借了一把猎弓,人家现在都用枪,猎弓基本就闲置了。

李山魁更是大方,直接把猎弓送给了他。

晚上回到家,把猎弓挂在土墙上。

冬儿跳着问:“爸爸明天还进山吗?”

宋天阳蹲下身子,宠溺的摸着女儿脑袋:“对啊,进山给你打肉吃,以后每天都让冬儿吃到肉。”

冬儿高兴起来,宋天阳抵在女儿额头上,一大一小的人儿,像山羊一样,来回抵着玩。

冬儿咯咯的笑声,让梁晓葭偷偷看了一眼。

宋天阳迎着目光看过去,梁晓葭又赶紧低下头,给女儿缝起衣服。

衣服刚摆到腿上,就被宋天阳拿了过去。

“你先歇着,我来缝。”

梁晓葭嘀咕了一句:“你哪里会缝。”

宋天阳笑笑:“会的,保证比你缝的好,以后家里有破掉的衣服,都交给我。”

“这是女人的活,不用你缝。”

“啥女人不女人的活,只要能让媳妇少辛苦一点,就是男人的活。”

宋天阳说完,在昏黄的煤油灯下,一针一线的缝起来。

看着丈夫确实缝的有模有样的,梁晓葭才放下心来,这两天丈夫什么活都要给她抢走,不让她碰一下。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宋天阳早早的起床,妻女还在熟睡着,他俯下身在妻女额头上,分别轻轻亲吻了一下。

随后,他不再犹豫的拿上猎弓,向着大山方向走去。

来到山林里,第一缕阳光散射进来,有勤劳的小动物开始出来觅食,殊不知将会成为他的食物。

用了大半天时间,再次熟悉了下周边地形,直到这一片山地在脑子里呈现出来,他才专心的盯着地面搜寻起来。

前世当兵学会了寻踪跟迹,不但适应于丛林生存,还适用于打猎,是非常重要的一项技能。

具体的讲,就是通过观察动物的足迹、粪便和毛发等痕迹,然后来判断猎物的种类、数量和活动规律。

搜寻了一会,在一棵大树的树皮上,有一缕毛发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撵在手里,确定是松鼠留下来的。

在周围又找了一圈,直至一棵松树下,抬头上看,几只大尾巴的小松鼠,正在树杈间跳来跳去,寻找着合适的松果。

宋天阳拉紧弓弦,瞄了几下,发现树杈太密不太好打,反而容易让松鼠引起警觉,再也不露头。

他决定暂时藏身一棵大树后,等松鼠带着松果回洞,直接守在家门口打。

打山货最忌讳着急,动物们有耐心,你必须比它们更有耐心。

等了好大一会,终于有只松鼠抱着颗松果爬下树干,然后一路蹦蹦跳跳去了一个方向。

知道它是要回洞了,宋天阳悄悄的跟上。

树洞位置不远,小松鼠噌噌几下爬上树干,等到了洞口,并没有直接进去,而是用黑溜溜的小眼睛,警觉的四处看看。

这样做的目的,是怕有其它同类跟来,再趁它觅食期间,偷偷抄了它的家。

殊不知,另一颗隐蔽的树干后面,早有一支箭矢瞄准了它。

确定没有威胁后,小松鼠正要钻进洞里,宋天阳抓住机会,随着“嗖”的一声,箭矢击中松鼠的脑袋。

小松鼠掉落在地,四肢抽搐了几下,不再动弹。

捡起来看了看,油毛发亮,能卖个好价钱。

之后,宋天阳没有马上走,他决定还守在原地,来个守株待兔。

这些小松鼠都特别贪吃,为了储存食物,经常来往于树洞和松树之间,但有的小松鼠选择走捷径,直接偷别的松鼠的。

宋天阳猜测的没错,等了有一会,终于有只“小偷”爬上了树洞,正在朝着洞口探头间,很快被一颗箭矢打落在地。

捡走之后,宋天阳仍然守在那里,这样子比到处寻找山货来的轻松多了。

但他的运气似乎用完了,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都没有小松鼠再来。

也不能一直干等,掂上两只松鼠,又在林子里转悠起来。

随着脚踩落叶发出的声响,忽然惊动一只野兔,跑的很快,还没来得及举弓,便向着一处土洞口钻了进去。

打山货不容易,找到山货更不容易,宋天阳不舍得这样放弃。

都说狡兔三窟,还真被他找到几个洞口,当即用泥土堵住。

接下来就好办了,他决定来个烟熏兔子洞。

防止引起火灾,在洞口周围,清理出一大片空地,点火的时候也是小心翼翼,尽量不产生明火,只把浓烟吹进去。

吹了有一会,兔子没出洞,他的眼睛先被熏的流下眼泪,只能强忍坚持,觉得差不多了,才停下来。

兔子洞里已经完全被浓烟充满,他趴在洞口上方,一只手朝向洞口,随时准备抓露头的兔子。

在耐心和伪装上,他比任何人都有优势,甚至专门的猎户都比不上,趴在那里,像一棵树桩一动不动。

没有等太久,兔子很快受不了浓烟,快速跳到洞口,同时非常警觉的竖起耳朵。

电光火石间,宋天阳一把抓住长耳朵,兔子不停的蹬着后腿。

两只松鼠和一只兔子,收获颇丰,看看日头已经偏南,马上要做午饭了,宋天阳带上山货准备下山。


院子里,一家子人还在为还粮的事发愁。

马金凤站在那嘀咕:“好好的,马支书的婆娘咋就生病了,要是没病,咱家也不至于这么紧张。”

宋长山掂着烟锅:“谁也不想生病啊!

愁也没用,马支书给的时间不多,我还是先到别人家问问,大不了多求求人家。”

背着手的宋长山刚走出院门,迎面差点撞到回来的老三。

宋天阳看父亲要出门,急忙问道:“爸,你干啥去?”

“我,我溜达溜达去。”

宋长山没有打算把去借粮的事告诉宋天阳。

像往常一样,家里遇到什么事,宋长山从来不会考虑老三的意见,因为考虑了也没用,宋天阳向来不管不问。

只要宋天阳能安安稳稳的留下来,他就是豁出去这张老脸不要了,也不让宋天阳操一点心。

觉察出父亲的情绪,宋天阳猜出他要干什么去。

“爸,别去求人借粮了,你看我打到山货了。”

宋长山只是看了一眼,虽说现在宋天阳能打小山货了,让家里隔三岔五的吃顿肉,他已经很满足了,但还粮的事急需解决。

“嗯,山货归山货,咱家是能吃上肉了不假,可人家马支书还在为粮食发愁呢,你们先吃,我上门看能不能借到粮,先给马支书还上。”

宋天阳拉住他:“爸,我打山货就是为了还粮,肉咱留着吃,剩下的皮子我拿到供销社换钱,然后换成粮还给马支书。”

听到宋天阳的话,马金凤鼓起希望:“天阳,这小皮子能卖几个钱?

马支书给的时间可不多。”

宋天阳想了一下:“大嫂,我现在也不好确定,等下午我去趟县城先打听下皮子的市场价格,感觉应该差不多,大不了我多进山几趟。”

马金凤高兴起来:“嗐呀,那可真是好,你要真能靠打山货挣钱把粮还了,那咱一家子人可算轻松了一把。”

哪怕大嫂把他当成全家的希望,宋天阳也不敢自负:“爸,你给我些时间,如果真不行,不用你去求粮,我自己会去。”

为了他结这个婚,家里掏空家底,二哥牺牲掉自己的幸福,大嫂每次回娘家借粮都被骂回来…宋天阳不能再辜负大家的付出。

中午又饱餐了一顿肉,但因为还粮的事,一家人脸上全是阴霾,这顿肉吃的也就没那么香了。

吃完饭,宋天阳把昨天连同今天的共四张皮子装进挎兜里,正准备马上去县城,当注意到梁晓葭的情绪不太对劲,他又停了下来。

“晓葭,我去县城会很快回来,不会逗留的。”

宋天阳说要去县城时,梁晓葭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她怕丈夫又去找唐家。

“天阳,你知道咱爸这些年不容易,为了咱结这个婚,后面还粮食,没吃过一顿饱饭,我对你没啥太高的要求,你多想想咱爸就行了。”

梁晓葭说完背过身去,该说的她已经说了,如果宋天阳还是没良心,那她权当死了丈夫。

大不了为了女儿,就这么过吧,不管咋样,老两口待她是极好的。

宋天阳喉咙哽咽,终究没说出安慰的话,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他只能用行动去证明。

当即不再犹豫,赶去永丰县。

永丰县说近不近,说远不远,正常走路要两个多小时,宋天阳选择跑步,差不多一个小时,正好也锻炼了身体,现在的身子骨实在有点虚。

对于永丰县,他还有印象,三拐两拐的便到了供销社。


因为平时很少吃肉,生怕马金凤做不好,宋天阳亲自下厨,只让大嫂打下手。

由于现在物资匮乏,不像后世有那么多大料,有个好处,是能吃到鲜味了,大料多了,反而掩盖住本身的肉质鲜美。

简单对野鸡肉块戳了下水,撇出浮沫后,又刷干锅,在锅底抹了一层菜籽油,家里油不多,必须省着点用,就没敢多放。

在厨房瞅了一圈,倒是找到点从山上摘的山花椒,放进锅里和肉块一块炒香。

随着滋啦啦的一阵响,肉香味飘满整个院子。

本来马金凤建议把兔子留作下一顿的,但宋天阳坚持的一块做了。

饭菜上桌,终于不再是“黑黄”的老三样了。

一家人望着桌上的肉块,谁都没有先动筷子,眼巴巴的看着,都似觉得在做梦一样。

这是他们第一次吃上两盆肉,就是过年,也没有这样奢侈过啊。

明明大家很满足开心的样子,宋天阳却感到一阵发酸,他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让家里人顿顿不愁肉吃,过上好日子。

“吃吧吃吧,就是再看,它也不能自己跑肚子里去。”

随着宋长山发话,一家人这才开始动筷子,但吃的很是珍惜,咬下一小口肉丝,都要在嘴里咀嚼半天,尽可能的多品品肉味,才舍得咽下去。

虽说有两盆肉,老两口仍然不敢多吃,只象征性的尝尝肉味,尽量让家里人多吃些。

包括两个孩子吃完一块肉,也不急着去拿下一块,而是先把手指上的油腥子舔干净,金牛更是仗着牙口硬,连骨头都不放过,咬的咯吱响。

“你这个讨吃鬼,那骨头能咬动啊?”

马金凤拍了下儿子,又对宋天阳说道:“天阳,你可别笑话俺家金牛啊。”

宋天阳哪里有脸笑话,自责的说道:“大嫂,你让金牛敞开了肚子吃,以后我多进山。”

金牛仰着脖子说:“小叔,你太厉害了。”

马金凤笑着说:“那可不是,没有你小叔,咱一家人不知道哪年能吃上肉呢。

以后,就等着享你老三的福了。”

平时能吃顿白面馒头,都觉得很是奢侈了,过年包饺子都是素馅的,今天着实解了次馋。

就在一家人难得的享受这顿美食时,院子里传来两声干咳。

“咳咳…”听到动静,一家人看向外面,发现是村里支书马有才来了,宋长山当即脸色一变,包括其他人也放下手里的筷子,站起身。

宋福摇摇头:“怕是又来催咱还粮食了。”

宋长山慌的跑出去迎接:“马支书来了,吃了吗?

快进屋吃点。”

马有才没说话,背着手进了堂屋,当看到桌子上的骨头时,脸上褶子扯了两下。

察觉到马有才的异样,宋长山赶紧安排道:“老婆子,愣着干啥,快给马支书倒水,再添双筷子。”

马有才摆摆手:“不用了,我吃过了,你们吃你们的。”

“马支书,俺们也刚动筷子,你别嫌弃。”

宋长山说了一句,见马有才不为所动,又急忙去拿烟袋:“马支书,你抽我这个。”

这次马有才没有拒绝,把自己的烟锅伸进烟袋里掏了两下,一边坐在让出的板凳上,一边指着桌子上的肉说道:“吃得不错啊,都吃上肉了。”

听出马有才的言外之意,宋长山急忙解释:“嗐,我家三娃子在山里乱打的,平时哪能吃得着这玩意。”

马有才点点头,刚才听村里人说,老宋家的三娃子打到山货了,他还不相信,上门一看,果然是真的。

抽了一口烟,马有才眯着眼说道:“是这样,你看你们都吃上肉了,要不我那三百斤粮食,干脆现在还了吧。”

听到马有才的话,一家人的脸色顿时变得发愁起来。

当年为了给宋天阳娶媳妇,愣是借了五百斤麦子,送到亲家手里。

响子山山多地少,包产到户后,家里分了两亩地左右。

因为山里土壤相对恶劣,两亩地只能生产三百斤小麦,再去掉交纳出去的公粮,仓房里也没剩多少口粮了。

这几年里为了还麦子,那是一粒粮不敢吃,家里更是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就这还得东拼西凑点,才勉强凑够。

每到还粮的日子,宋长山便发愁的睡不着觉。

今天马有才来催还粮,宋长山只能讨好的说道:“马支书,咱当年不是说好了,分成五年还,一年还一百斤,每年多给二十斤,你看,这才第三年…”不是宋长山不想还,实在是今年的庄稼收成不好,他想还也还不上。

马有才吐出一口烟:“你也知道今年的收成不好,家家都挺困难,我家老婆子又生了大病,家里缺钱缺粮,要不然,都是一个村的人,我也不想逼你啊。”

“那是,那是…”宋长山哪能不理解,人家当初能借给他粮,都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奈何他现在有心还,却碍于家里的状况,实在是没有办法。

“马支书,你看,我尽量想想办法,你再给宽限一年,等明年我就是不留一粒粮,也全部还给你。”

马有才摇摇头:“老宋啊,虽然我是个支书,理应照顾大家伙,可我家里确实紧张,我也不为难你,给你半个月时间,你想法借来。”

说完,马有才走了。

宋长山把人送出院子,回来直叹气,他知道马有才尽可能的给他宽限了。

望着桌子上的肉,一家人没了再吃的心思。

本来分五年还,一家人勒紧裤腰带,差不多能凑够慢慢还上的,谁知马有才的婆娘突然生了病。

这下好了,一下子还上三百斤小麦,就是借也没处借去,谁家都不容易。

看着一家人愁容满面,宋天阳站起身:“爸…”宋长山摆摆手,制止了他:“你别说话,让我想想办法,看能先从谁家凑点不。”

陈菊芬跟着叹气:“之前临时借的人家粮,还没有还上呢,现在咋个再好意思去借。”

宋长山又何尝不知,听罢更愁了。

“爸,你别为难,粮食的事,我来想办法。”

刚才在马有才面前,宋长山卑躬屈膝的样子,让宋天阳难受极了,他不想再让父亲去低头求人。

宋长山点上烟锅,深深的抽了一口:“你能有个啥办法嘛,我还没死呢,家里还有你大哥和二哥,用不着你操心。”

宋福接道:“老三,你别管,回头我让你大嫂回娘家借点。”

宋天阳刚要张口,宋福紧接着说道:“但是你给我记住,一家人不图你啥回报,只要你能安下心,把晓葭娘俩照顾好,咱还当你是一家子人,否则…我知道大哥,你们对我的好,我不敢忘。”

宋天阳看向梁晓葭,脸色坚定的说道:“我现在也是个丈夫,是父亲了,该担的责任,我会担起来。”

丈夫炙热的目光,让梁晓葭不敢直视,她抱起冬儿:“冬儿,妈妈带你回外婆家。”

话音落下,一家人相互看看,咋又要回娘家?

宋天阳刚才表现的也算挺好,没说啥不好听的话。

马金凤向三弟使使眼神,宋天阳追进了东屋。


自从进入深秋后,白日一天天短了下来,夜晚降临的很快。

宋天阳顾不上收拾头上已凝固的血块,直奔厨房,开始烧热水,准备给冬儿娘俩洗脚。

听到动静,老两口趴在门框上,向厨房看去。

陈菊芬一时觉得惊讶:“三娃子那是干啥呢?

从来就没见他碰过锅灶,他会不会烧柴啊?

别把厨房给点了,我去看看。”

宋长山拉住婆娘:“你别管他,我看他这次回来不对劲,他说自己不再回唐家了,我倒要看看是不是诚心?”

说完,老两口纷纷叹口气,关上门,灭了煤油灯。

拉着风箱,把热水烧开,掀开高粱杆穿成的锅盖,水蒸气涌满整个小屋子,宋天阳拿出马勺舀出热水,倒进盆里。

随后又走向家里的那口压井,添上引水,快速压了几下,冰凉的井水流进热水盆里。

用手试试,水温稍烫,正好适合泡脚。

他一只手端着水盆横在胸前支撑,一只手掀开布帘子进了东屋。

冬儿正在屋里跳着玩,宋天阳放下水盆招呼:“来冬儿,爸爸给你洗脚。”

冬儿先是看了一眼妈妈,梁晓葭情绪倒是有所缓和,但终究不似平时那般活络,歪靠在床头不发一言。

宋天阳知道,他知道伤妻子太深了,有了心结下,根本不是几句话就能轻易弥补的。

好在这一世,他有的是时间慢慢修复和妻子的感情,弥补对妻女的愧疚。

宋天阳开始给冬儿洗脚,洗的格外仔细。

等洗好脚,给女儿擦干,然后他捧着那双小脚丫捂在脸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痒痒的感觉,让冬儿咯咯的笑起来。

“爸爸,脚臭臭。”

宋天阳不舍得松开:“不臭,一点儿都不臭,冬儿的小脚香喷喷的。”

过了好一会,他才松开:“好了冬儿,快去睡觉。”

父女俩发出的逗笑声,让梁晓葭有些失神,她茫然的看着丈夫。

以前他这个父亲,可从来没给女儿洗过脚。

以为这样她就会放弃女儿吗?

不可能!

宋天阳不知道妻子在想什么,趁着水温还热,他把水盆拉近一点,顺势抓过梁晓葭的脚,就要脱掉布鞋。

忽然被丈夫那么握住脚,梁晓葭一个激灵坐直身子:“你,你别碰我。”

“晓葭,你别害怕,水还热着呢,我就是想给你洗下脚。”

梁晓葭快速摇头:“你没必要这样,我是不可能放弃冬儿的。”

哪怕宋天阳再怎么表决心,妻子仍然不相信他,他有些无奈,但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将无奈转为耐心。

当即,他不顾妻子的挣扎,强行给她脱掉鞋袜,然后按进水盆里。

梁晓葭的双脚特别漂亮,纤细精致,就像精雕细琢的艺术品,后脚跟圆润,脚趾丰满白皙,放在后世,妥妥的脚模。

只是现在常年劳累下,有些地方磨出了茧子。

随着宋天阳手掌的细细磨砂,来回揉搓,梁晓葭只感觉有股热流,顺着双脚一直往上流,双腿竟不自觉的酥麻起来。

连带着她的脑海一阵发懵,在乡下都是女人给爷们洗脚,泡好、搓好、擦好,老爷们只需舒舒服服的往床上一躺。

她还是第一次享受到丈夫给她洗脚的待遇。

不,梁晓葭,你不能被他迷惑,他做这一切,只是想夺走女儿!

揉搓的过程中,宋天阳明显的能感觉到,妻子因为紧张,小腿紧紧的绷着。

别人自然不清楚,他是知道媳妇的一个小秘密。

她这媳妇,先天敏感圣体。

出于让妻子放松的心态,手掌顺着玉足慢慢往上按摩,直至小腿腹位置,谁知梁晓葭的身子,一下子绷得更紧了。

给妻子洗好脚后,自己又匆匆涮了两下,端着水盆走进院里,洗脚水泼向土墙边。

院子里黑乎乎的,乡下的晚上没有什么娱乐活动,村里人都早早的睡了。

站了一会,宋天阳提上尿桶返回屋子。

......山村的夜寂静,秋虫鸣叫,秋月高悬。

深夜凌晨时分,梁晓葭小腹发胀,生怕惊醒丈夫,小心的摸索着下床,走向屋角的尿桶。

宋天阳因为心里不好受,并没有睡着,他的眼睛睁开一条缝。

月光透过塑料纸糊的窗户,能清晰的看到梁晓葭的屁股挺翘,微尖。

村里人都说这样的屁股,只能生女儿,梁晓葭听后,表面上不在意,但在睡觉时,总会选择平躺着睡,想以此压扁屁股。

她也想生个儿子,这样丈夫是不是就不会走了?

宋天阳心里暗骂,先不说是不是只能生女儿,他就喜欢女娃子,咋了?!

再就是,她们懂个屁,这样的臀型才是最诱人的。

胡思乱想间,妻子已经解好小手,宋天阳赶忙闭上眼装睡。

回到床边的梁晓葭,盯着丈夫看了好一会,最后目光落到结疤的额头上,当她伸手想触摸时,很快她的身子,被一股力道拉了上去。

她惊呼了一声,又怕吵醒女儿,小声的发出抱怨。

“你,你干啥呀,快放开我。”

当温玉入怀,宋天阳埋在她脖颈的秀发间,深情的呢喃:“晓葭,我好想你,好想你…”梁晓葭一时有些恍惚,以前的宋天阳是那样冷漠,竟然也会说出这么深情的话。

可很快最后一丝理智把她拉回现实,这只不过是为了不让她带走女儿,丈夫故意做出的掩饰罢了。

随即,她不敢再留恋,挣扎起身子。

“你不能这样,我们是要离婚的人了,不能再这样对我…”宋天阳不松开,紧紧的搂住:“晓葭,不要离开我…呵,你真不讲理,明明是你要离开我。”

梁晓葭说着,委屈的哭出声。

宋天阳一下子慌了神,急忙给妻子擦眼泪,却被梁晓葭躲了过去。

“我们应该冷静一下,快睡吧。”

梁晓葭盖上被子,只留给丈夫一个后背。

宋天阳的心被刺痛了一下,看来妻子还是不愿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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