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八百酒肆同时挂起素幡。
不是丧幡,是浸过九酝春酒的雪缎,遇风便燃起幽蓝火焰,在空中烧出“女子掌商”四个狂草。
满城权贵惊惶灭火,却见火舌舔过处露出鎏金商印——她早将特许令烙在每一寸蜀锦上。
“疯了!
这是要掀翻祖宗礼法!”
老臣在金銮殿撞柱死谏。
皇帝摩挲着柳拂衣呈上的青铜酒樽,樽底刻着先帝小篆:“吕氏乱政时,是蜀商运粮救的国。
诸卿可知……这樽酒值半壁江山?”
三更时分,柳拂衣在酒窖见到了“死而复生”的司马长卿。
他腕骨缠着浸毒纱布,将一匣密信推到她面前:“长公主墓中的陪葬名录,足够你扳倒最后三家世族。”
“条件?”
她碾碎信纸,任灰烬飘入酒坛。
他突然扯开她衣襟,在心口凤凰纹上落吻:“我要做你的第一枚胭脂印。”
次日,西南盐铁司衙门贴出告示:凡女子经商,需有男子作保画押。
满城哗然中,柳拂衣当街焚烧三百份作保书,火中扬起胭脂色的灰:“从今日起,女子画押处——改印唇脂。”
腊月初八,长安下了百年不遇的桃花雪。
柳拂衣站在新落成的“文君酒坊”楼顶,看万千女子捧着胭脂印契书涌入衙门。
司马长卿在身后为她系上狐裘:“冷吗?”
“冷的是旧长安。”
她扬手指向朱雀大街,酒旗如血浪翻涌,“我要的热闹,才刚刚开始。”
突然一声裂帛响,西南天穹炸开紫色焰火——那是匈奴入侵的狼烟。
司马长卿猛然攥住她手腕:“你早知今日有战事?”
“夫君可知,边境三十万石军粮从何而来?”
她笑着抽出一卷账册,扉页盖满胭脂印,“是这些印契的主人们,用你眼中的胭脂钱堆出来的。”
匈奴铁骑压境那夜,柳拂衣在城头架起千口酒瓮。
“九酝春酒醉人,醉马……不知醉不醉得了狼?”
她挥旗下令,瓮中酒液倾泻成河。
火光冲天时,司马长卿率死士突袭敌营。
他归来时铠甲尽碎,怀中护着一株焦黑桃枝:“匈奴大帐挂着你的画像……拂衣,他们要的不是长安,是你。”
柳拂衣折断桃枝插入酒坛:“那就让他们看看——”坛中升起血色烟雾,在空中凝成巨型凤凰,羽翼掠过处敌马哀鸣跪地。
满城百姓惊呼神迹,唯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