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陆绥梁靖暄的现代都市小说《诱欲!小美人成了糙汉大佬掌心娇陆绥梁靖暄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土豆烧牛腩”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诱欲!小美人成了糙汉大佬掌心娇》,是网络作家“陆绥梁靖暄”倾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阴鸷腹黑暴脾气闷骚糙汉攻(前期不屑一顾—后期占有欲爆棚,甚至有点疯,口嫌体正)vs懵懂天真小美人受(软糯小傻子)年代(千禧年)\/甜宠\/先婚后爱\/年上\/体型差\/双洁\/乡村\/创业\/双儿\/he陆绥回来的第一天,他二叔就给他娶了个老婆,花了五千块钱,便宜没好“货”,是个男的,还是个傻子!一上来就叫他老公……前期:陆绥一脸厌恶:“我不要,退回去!”二叔:“五千块钱就娶了个老婆,你就知足吧你,你出去了,5000块钱哪个女的愿意嫁给你?除非她瘫了,捡了大便宜还在这里给我唧唧歪歪的……”陆绥头上青筋直冒,忍着脾气语...
《诱欲!小美人成了糙汉大佬掌心娇陆绥梁靖暄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饭是陆绥喂的,梁靖暄一边哭一边吃,陆绥没有凶他,也没有让他不哭,喂一口饭,就给他擦眼泪,擦鼻涕,又继续喂。于泽暎吃好了,擦了擦嘴,“要不我来喂?”
“不要你……要老公!”梁靖暄很激动,像是怕陆绥会真的不喂他,两条腿攀着他的腰,肆意的收紧,陆绥蹙了蹙眉,总觉得太娇纵了他。
梁靖暄泪眼汪汪的,他又妥协了,“我喂就行。”
梁靖暄吸了吸鼻子,“老公好……”
陆绥,“……”
于泽暎悠哉的剔着牙,两人的氛围很诡异,“暄宝,你很像林黛玉,你知不知道?”
梁靖暄怔了一下,戳了戳手心,“不像,林黛玉是女的,我是男的……”
于泽暎就没希冀他能知道林黛玉,梁靖暄说出来了他还有点诧异,不动声色的陆绥喂了梁靖暄一大口红烧肉,冷冰冰的说,“我觉得像猪!”
“那你像喂猪的!”于泽暎拍了拍他的肩膀憋着笑去外面抽烟了。陆绥喂梁靖暄,他闭着嘴,“又怎么了?”
“我是猪,你也是猪,你是我老公,我是你老婆,我是什么你就是什么……”梁靖暄睫毛上还挂着泪珠,一颤一颤的,陆绥没有反驳,喂了他一大口的米饭,紧接着又喂了一块红烧肉。
梁靖暄嚼了很久才咽下去,“但是我不想去睡猪圈……老公……你自己去!”
陆绥,“……”
吃完饭,于泽暎跟餐馆老板商量了一番把小奶狗抱了过来,梁靖暄见到小奶狗,也不黏着陆绥了,抱着小奶狗又揉又亲,陆绥趁着这个时候走了。
死寂的病房里,陆绥在做心理测试,他的主治医师经正在看他刚做过的颅磁刺激报告,应激症比一个月前好很多了,心理测试大部分趋向于合格指标。
但还是要继续药物治疗,主治医生给他开了盐酸帕罗西汀片、盐酸舍曲林片,能够起到抗抑郁、抗焦虑的作用。陆绥并不是正常退伍,而是患上了严重的应激症,不得不退伍。
一开始他不觉得有什么,直到他无意识的自杀,割断了大动脉也不觉得疼,身体不再受他的掌控了,这是最恐怖的……
如果真的要死,他想回到云雾村,把老房子拆了,建新房子,让陆军和宋惠子的晚年能够好过一些,能活的再久一点,他想去找他妈。
云雾村里的人只知道他妈和他爸都死了,不知道的是他妈没死,而是跟人跑了,陆军觉得丢人,逢人就说她死了,去找她也不是有多想她,他只是想问问她他爸当年到底是怎么死的……
回到餐馆,梁靖暄睡着了,身上裹着于泽暎的黑色皮衣打着小呼噜在流哈喇子,于泽暎嫌弃的擦了又擦,扯了扯他的皮衣,“赔我!”
陆绥没吝啬,“赔,赔你两件!”
“还差不多!”于泽暎挪开,陆绥俯身下去,小心翼翼的抱起梁靖暄,藏在衣服里的长命锁掉了出来,于泽暎还没见过这种款式的长命锁,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又上手摩挲。
长命锁的背面是一只小兔子,应该是梁靖暄的生肖属相,又颠了颠,“这长命锁,怎么这么重?”长命锁是银的,按道理来说,不可能会这么重。
“是我二婶用银子打的,那个工匠祖辈上是在皇宫里的,打这种款式也不怎么稀奇。”
陆绥的解释并没有消退于泽暎的疑虑,“可是银子怎么会这么重?”
“老公……唔!”梁靖暄醒了,猛的拽回了长命锁,“不可以碰!”神经紧绷的把长命手藏进了衣服里,“不可以碰……”
“为什么不能碰?你老公也不行吗?”于泽暎狐疑的问。
梁靖暄重重的点头又摇头,“不可以!二叔二婶说了谁都不可以……说只有……我忘了……”
这么一打岔陆绥和于泽暎也没往深处想,买了些宋惠子爱吃的就回了云雾村,到凤凰镇的时候,堵车了,整整堵了一个小时,梁靖暄憋不住,要下车去,于泽暎刚好烟瘾也犯了。
陆绥怕他逮不住梁靖暄也跟着下了,堵在前面的车很多,认识的不认识的都在唠嗑,于泽暎叼着烟摸了半天的兜,也没摸着打火机,就上前去跟一个正在抽烟的大叔借,“叔借个火?”
大叔爽快的借了,于泽暎点燃烟,问陆绥要不要来一根?陆绥顾忌着梁靖暄,“不抽,你自己也少抽一点,今天都抽了一包了,我记得你以前没有瘾的。”"
天刚蒙蒙亮,晨雾缭绕着静谧的云雾村,漏了一点光的屋子里,梁靖暄趴在男人饱满富有弹性的麦色胸肌上,睡得很香,还时不时的咂着小嘴,两只白软的手搂住了男人的脖子,两条腿把健硕腰夹得紧紧的。
陆绥眼下全是乌青,他昨晚就没怎么睡,僵硬的抬起手,正准备把他的手掰开,梁靖暄把他搂的更紧了,还用鼻子蹭了蹭,呼吸一重,像是投降似的把手收了回去。
漫长的等待,是一场难熬酷刑,陆绥确认梁靖暄睡沉后,很粗暴的把他掰开,随后慌乱的逃离了房间……
洗漱的花了一个多小时,有40多分钟都在冲凉水澡。
一出去就闻到很浓烈的饭香,宋惠子在厨房炒昨天剩的饭,打了五六个鸡蛋,裹满蛋液和猪油的米饭,又黄又亮,油汪汪的。出锅前撒了一把野葱,馋的人直流口水。
“小绥起了?!”宋惠子拿了个青花瓷的大碗,盛得满满当当的,“二婶,你也吃。”
“你不用管我,你吃,我去拿搪瓷缸给你装一壶水!”
宋惠子把要用到的全装在了竹篮子里,陆绥看着竹篮子眸色暗了一下,是昨天梁静暄提着去送饭的那个,当时忙着背他回来就把竹篮子藏在了玉米杆子底下。
“是你二叔拿回来的。”陆绥隔着发黄的玻璃往院子里看,十几袋的玉米堆成了小山,“面包车不是坏了吗?”
宋惠子笑了笑,“他是扛回来的,从凌晨四点一直扛到了五点,后来扛不动了,去隔壁跟你张叔借了推车推回来的。”
陆绥蹙眉,陆军一直都是村里懒汉,没娶媳妇儿前靠爹妈养,大哥养,娶了媳妇儿后就靠媳妇儿养,比水田里的蚂蟥还会吸血。
陆绥见他干过的农活,掰开10个手指头都能数的过来,这下子突然勤快了还有点不太习惯,“他是不是又欠人钱了?”
宋惠子用围裙擦了擦手,“应该不会,我一天就给他10块钱,他欠不了谁的。”陆绥也没往深想了,提着竹篮子就去了玉米地里。
晨曦的太阳还不怎么辣,照在人身上懒洋洋的,陆绥掰的很快,大半晌的功夫就掰了一大块玉米地。
到灼烧的正午的时候,就只剩一小块儿了。陆绥打算硬扛着,掰完了就回去,等下午太阳落下去了再回来扛。
“老公!”陆绥还没转过身去,就被一个软软的身子从后面抱住了。
陆绥掰玉米的手僵住了,他也不知道这小傻子有什么魔力,只要一靠近,他就会方寸大乱,变得不像自己。“老公……你怎么不喊我?”软软的声音很委屈。
“撒开手!”
“不要!”梁靖暄勒的更紧了。
陆绥粗喘着,低沉嗓音说,“你先撒开……”
“不要……”
“那你这样我怎么吃午饭?!”陆绥凶巴巴的,梁靖暄“哦”了一声,松开了手,他眼睛红红的,像只小兔子,头发软软的,人也软软的,可陆绥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又栽了进去!
土坎上,梁靖暄戴着陆绥的草帽,巴掌大的脸被遮了一大半,卷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揭开竹篮子上的布,里面是白白胖胖的包子。
“猪肉白菜馅的,我包的!但我包的不好看,二婶包的好看……”梁靖暄指着最上面丑丑的包子说。
陆绥觑了一眼,很嫌弃,“丑死了!”拿起来,咬了一大口,嚼了两下,“难吃死了!”
梁靖暄戳了戳手,“那我下次不包了……”
陆绥眸色一暗,舔舔唇,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丑的包子,基本上都被他吃光了。梁靖暄脑袋搁在膝盖上,焉焉的,陆绥压下嘴角,有种得逞的畅快。
“谁呀?!青天白日的在玉米地里瞎搞!”一道粗犷玩味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陆绥侧过身,眯着眸子看过去,三轮车上的男人裸着上半身,深麦色的皮肤,宽阔的肩膀,长相很有攻击性,眉骨锋利,鼻梁高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人。
“于泽暎!你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陆绥从玉米地里捡了块石头砸过去,于泽暎侧了侧身躲了过去,“好大的火气,这得是憋了多久呀?”
两人从穿开裆裤就在一起玩,满了18就入伍,于泽暎是陆军航空兵,陆绥是野战军,身份特殊,再加上管辖地较远,要两三年才能见上一面。
“暎哥!”梁靖暄甜甜的喊了一声。“诶!”于泽暎从三轮车上下来,掀起盖着肉的白布,挑了一块最好的五花肉,不疾不徐走到两人面前,递到梁靖暄手里,“暄宝,拿回去让惠婶给你做花肉。”
梁靖暄塞回去,躲到陆绥后面,“不能要,二婶说,你不收钱,不能要!”
于泽暎“啧”了一声,看向陆绥,“我记得你脸皮挺厚的,你老婆怎么就不像你呢?”
陆绥听出了他的揶揄,一点也没跟他客气,夺过他手里的五花肉,扔进了空竹篮里,“你怎么还卖上肉了?你哥不是在市里当官儿吗?他没给你安排工作?”
“我是替我爸去送肉,他当官是他的事儿,跟我有毛关系啊?!而且我他娘也学不会阿谀奉承,当孙子这种事儿,他一个人去做就行了!”
于泽暎瞥到竹篮子里的包子,“正好饿了,我拿两个!”
说是拿两个,实际上是拿了五个,陆绥脸沉了下去,“贪死你算了!”
“吃你两个包子就这么小气,我还没怪你一回来就把村里的大姑娘小寡妇给勾走了呢!”
陆绥脸色微冷地瞥了他一眼,“想死你就直说!”
于泽暎细嚼慢咽,“我又没乱说,你看,小寡妇不就来了吗?!”
隔了两块玉米地的羊肠小道上,走来了一个穿着一条蓝色棉布裙的女人,乌黑的长发梳成了两个麻花辫,一颦一笑,勾人摄魂,更不要说她楚楚可怜的时候了。
“陆大哥,我家的玉米地在最底下,三轮车进不来,你能帮我扛上来吗?就一袋……”
陆绥一眼就认出了她,是住在他家后面的周家媳妇儿,林娇娇,嫁过来的那一年,他正好休假,还去做过伴郎,可惜嫁过来还不到一年,她老公就死了。
这不只有一个男的,可她偏偏就只叫陆绥,明眼人都能看出猫腻。
梁靖暄想去拽陆绥的衣服,让他别去,可陆绥已经抢先一步答应了,“好。”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梁靖暄痴痴的看着,有些手足无措,“老公……为什么要跟她去?”
于泽暎逗他,“因为她胸大呀,绥子最喜欢的就是她这种女人了!”
梁靖暄心里咯噔了一下,于泽暎说什么他听不见了,依稀只记得他好像说他还要去送肉。
他蹲在土坎上,看着竹篮子里的包子,小鹿眼越来越红。陆绥扛完就走,林娇娇把吹乱的头发撩到耳后,追上去,“陆大哥,我请你吃个饭吧!”
陆绥往前走几步拉开距离,“不用,小事而已!”
回去的时候,陆绥只看到了梁靖暄一个人,“老公!”梁靖暄听到脚步声,咻的一下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朝他跑去,“老公,我的大了!你别喜欢她,喜欢我好不好?”
陆绥看向他挺起来的大“胸”。一阵眼黑耳鸣 ,额角青筋都蹦出来了,呼吸急促,粗暴的拉下他的领口,“胸”一个接一个的掉了下来,瘪平的胸上,红了两大块儿。
“你是不是有病啊?!”吼声音很大,还很凶,梁靖暄心里一突,声音很弱的说,“老公……我只是……想让你看我一个人的……”
“妈的!”
陆绥长臂一扯,逮着梁靖暄狠狠的揍了一顿,停下来的时候,梁靖暄满脸泪痕,沾湿的黑色长睫仿佛濒死蝶翼最后的颤动……
“你打我……我要去告诉二叔二婶!让他们打你!”他咬着嘴唇,颤巍巍的走回刚才的刚才的土坎上,艰难的提起装着五花肉的竹篮子,姿势很怪异的走了,一边走一边擦眼泪。
陆绥烦躁的掰断了一根玉米杆子,“妈的……!”
于泽暎送完肉回来的时候,陆绥蹲在土坎上,叼着狗尾巴草,一脸的郁闷,“哟,还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跟小寡妇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嘞!”
陆绥冷冰冰的斜了他一眼,“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闭上,闭不了,就过来我帮你割了!”
于泽暎嬉皮笑脸的摆摆手,“错了错了!”巡视一圈,不见梁靖暄,“暄宝回去了?”
陆绥扯掉狗尾巴草,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
“诶,还有两个包子!正好我还饿着,我拿走了!”于泽暎手还没伸进竹篮子里就被陆绥打掉了,“这两个不行!”
“为什么?!”于泽暎问。
陆绥哑了哑嗓子,“我也没饱……”
“那我们一人一个!”于泽暎又把手伸了进去,“不行!”陆绥把两个包子攥在手里,像是生怕他会来抢,两个包子,一个咬了一口,于泽暎瞬间就没了胃口。
“吝啬鬼!”
陆绥罕见的没骂回去,只是缄默无言的把两个包子吃完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包子太烫了,吃完很久了,他的手还是很烫……
陆绥侧过身,刘梅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田坎上,“绥哥……”
“你是有什么事儿吗?”陆绥说着把梁靖暄拽了起来,梁靖暄躲到他身后,抱着他的腰。“老公……怕……”刘梅她姐刘丽骂过他,他记得她们姐妹俩。
“不怕……”陆绥戒备的看着刘梅。
“绥哥……我来是想谢谢你,我不打算在村里待了,我在县里面找了份文职的工作,薪水不多,但能养活我自己,过两天就要走了。”
刘梅那天回去认真的考虑了陆绥的话,她毕业就回了云雾村,浑浑噩噩的待了五个月了。
陆绥没回来之前她就一直听她爹妈的安排相亲,有权有势的看不上她,没钱没本事的她看不上,就这么耗到陆绥退伍回来,可陆绥看不上她。
“不用谢我,你要谢你自己,我只是提了个意见,去不去做,选择权在你自己。”陆绥语气冷硬,但眼神很灼热,刘梅很羞涩的把头碎发撩到了耳后,“但还是要谢谢你……”
梁靖暄歪着脑袋看她,小声说,“虚伪……”
陆绥捂他着的嘴,很疏离的对着刘梅说,“我活还没干完,下次再唠吧。好……”刘梅四下巡视,田里有不少人在往他们这儿看了。
刘梅一走,梁靖暄逮着陆绥的手就咬了一口,“嘶!”他牙齿很细,像小猫一样咬人很疼。“你他妈的发狗疯了?”
梁靖暄捏着拳头,“是猪疯!你不是说我是猪吗?!”
陆绥,“……”
梁靖暄堵着气回家,宋惠子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陆军拿了大白兔奶糖都没撬开他的嘴,吃饭的时候最爱的红烧肉,也只夹了两筷。吃完饭,他很乖的跟着宋惠子去厨房洗碗。
陆绥去浴室洗澡,出来了陆军在卷旱烟,“要不要来一根?”
陆绥擦了擦头发,“不用。”视线瞥到厨房,梁靖暄蹲在灶前,戳着地面衣服短了,露出了半截腰。
陆军划了一根火柴点燃旱烟,“玉米和稻谷都收完了,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陆绥尴尬的收回了视线,“把老房子推了,建新的,建像城里那样的,两层楼。”
陆军皲裂的手指搓捻着旱烟,“你有钱吗?我可没钱……”
陆绥恼恨自己对他抱有不该有的希冀,“有!你就算给我也不稀罕!”
陆军猛吸了一大口,“你就算稀罕,老子也没钱……别人家建房子都是娶老婆,你建房子……”
两人的目光没有任何谋划的看向厨房的梁靖暄,“忘了,我帮你娶了……”
陆绥收回森冷的目光,“我不管你怎么想的,我以后是要娶一个女人的,他的话,我养他一辈子。”
陆军没有激动,也没有暴怒,很柔和的说,“不用你养,养你自己的老婆就行,我和你二婶还是养得起他的。”陆绥有些怔愣,陆军继续说,“就算黄土埋到半截脖子了,我们也会把剩下的事情处理好,不给你留一点累赘。”
陆绥攥紧拳头有些愤懑,“那为什么要跟别人说他是你给我娶的老婆?还有你和二婶为什么对他这么好?”陆绥有段时间都差点怀疑梁靖暄是不是陆军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生的,可他们俩长得又不像,这个荒唐的想法也就覆灭了。
“你回来第一天我就说了,为了收礼钱,但是这个礼钱我一分没动,都在你二婶那儿,对暄宝,是因为……那个孩子的鼻尖上也有一颗痣……”陆军的声音绷得很紧,缭绕的白烟把他眼睛熏红了。
陆绥大脑仿佛被重击一般陷入晕眩,紧接着手指开始剧烈颤抖起来,他抱过那个还没出生就断了气的弟弟,鼻子上确实有一颗痣,都说死胎不详,宋惠子就看了一眼,还没来得及抱就被……
“你没资格提他……因为这些都是对你的惩罚!报应……”他爸下葬没多久,陆军就把所有的礼钱都偷去赌了,奶奶被气的一病不起,躺了两天,吐血死了,发现的时候都冻僵了。
宋惠子当时已经9个多月了,守灵的第二天,家里进了贼,撕扯间宋惠子被重重的推在棺材上,陆绥只有7岁,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哭……
宋惠子一边扶着肚子靠着棺材,一边虚弱的跟他说让他去找人,当时是半夜,还下着冥冥的大雪,他一家一家的敲门,一家一家的磕头,只有于泽暎开了门,可还是晚了,等到的时候,宋惠子已经在棺材底下把孩子生出来了,没哭,也没叫,死了……
一个月死了四口人,最后一口还是除夕的前一天,那个冬天除了野狗,没有谁来他们家……
“你想在他身上赎一辈子的罪,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和他到死都不会原谅你!”陆军任由已燃烧的旱烟烫着他的手指,陆绥的一字一句像一根根毒刺一样扎进他心里,搅得他五脏六腑都似火烧般的灼痛。
“梁靖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跑了进来,看到一脸阴鸷的陆绥缩了缩脖子,“二叔,绥哥……”
“二虎!”梁靖暄听到声音从厨房里跑了出来,二虎看到他,拉着他往厨房跑,“二婶!”
“二虎来了!吃饭了没?”
“吃了!我妈让我跟你说,今晚村口放电影,让你拿板凳早点去占位子。”宋惠子揉了揉他的脑袋,“好,我知道了!”打开橱柜,从袋子里抓了一把大白兔奶糖给他,“谢谢二婶,我走了!”
“我也要去!”梁靖暄就在二虎屁股后面,二虎很为难,“我要去写作业,我今天作业很多!我们老师说了二年级很重要的!等星期六,星期天我作业不多了,我再陪你玩……”
梁靖暄戳了戳手心,“好吧……那我还是你最好的朋友吗?”
二虎在镇上上小学,一个星期才回来一次,今天张婶过生日,请了半天假,把他接了回来,“那你呢?你老公现在回来了,我重要,还是你老公重要?”
梁靖暄不会撒谎,“老公……”
二虎“哼”了一声,“没出息,小舟老师说了,靠什么都不能靠男人,要靠自己!”
梁靖暄装作听不懂,“我听不懂,你给我带的猪尾巴呢!”
二虎猛的想了起来,“在书包里,你等着,我去给你拿,还有好多新出的辣条,我给你买了一书包!还有津威……”
“好!”两人拉着手,一蹦一跳的出去,撞上陆绥,他皱眉沉脸的样子令人心下发怵,二虎犹豫良久,还是开口道,“绥哥,你也想吃辣条吗?”
陆绥,“……”
“不吃……”滚烫的视线移到梁靖暄身上,“少吃一点!”梁靖暄重重的点头,“好的,老公……!”
有了辣条梁靖暄,把仇也忘了,恨也忘了,只记得辣条了。吃的嘴巴脏兮兮的才回来,衣兜裤兜里塞的满满当当的,手里还拿着四五包,陆绥憋着气很嫌弃,“我让你少吃一点,你是当耳边风了吗?”
梁靖暄很委屈的掰着手数,“我吃的很少了!我就吃了,七包,八包,九包……”
陆绥,“……”
残阳红的血淋淋的,老母猪要生小猪崽了,宋惠子不放心,就没去看电影,陆军带着梁靖暄去了,陆绥从于泽暎那回来了,两人都还没回来。
夜晚,繁星如沸,宋惠子很愁,“小绥,你去把暄宝接回来吧,你二叔我怕他又去跟别人喝酒了……”
陆绥拿起外套,“好……”看电影的地方很宽敞,放的是《三打白骨精》,白骨精变成骷髅的时候,吓得小孩子们畏畏缩缩的捂上了眼,梁靖暄被吓的躲在二虎怀里,二虎自己也很怕,强撑着去哄他。
“不怕,都是假的……!”声音很虚……
黑黢黢的,陆绥找了很久才找到梁靖暄,手臂伸过去,惨白的光刚好打在他手上,吓得两人抱在一起哇哇大哭,还以为是白骨娘娘的手……
陆绥,“……”
“老公!……”梁靖暄看到是陆绥,两腿颤颤的站起来,撩起他的衣服就往他里面钻,“老公……怕……!”
二虎则是抱住陆绥的大腿,“绥哥……”
陆绥,“……”
“不看了!”
“不要!要看……”梁靖暄撩开衣服钻了出来,“二虎!”张婶来了,把二虎拽走了,“二虎……不看了?”陆绥问。
梁靖暄咬着嘴唇,“看!我要把剩下的都看完了,回去讲给二虎……”
看到后面站起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们的位置在后面,被挡了一大截,梁靖暄又急又气,“老公……怎么办!”猛的撇到旁边的小孩儿骑在大人脖子上。
小鹿眼倏然瞪大了,又转了转,戳了一下陆绥的手臂,“老公,我也想要像他一样……”
陆绥,“……”
梁靖暄疯狂的晃他手臂,“老公……我要我要……我要……”
陆绥胸腔中难以扼制烧起熊熊怒火,火却最终不知该烧向谁,只能把它掐灭了,他蹲了下来。
梁靖暄泪眼婆娑的骑上去,陆绥勒住他的两条腿缓慢起身,梁靖暄坐稳了很得意的看着旁边的小孩儿,“我比你高了!”
“好……”梁靖暄电视也不看了,蹲在沙发上琢磨镯子,陆绥站在长廊上在黑暗中模糊成一片淡淡的轮廓。
“老公……!”梁靖暄一蹦一跳回到房间,陆绥在换床单被罩,梁靖暄在床上偷吃辣条弄脏了。
“老公,我帮你……”声音很心虚……“老公……”梁靖暄滚到陆绥面前,陆绥套着鸳鸯被套,高大的暗影自惨白的灯中投落而下,笼罩梁靖暄的身体。
夜风袭过,吹得轩窗外的桂树“唦唦唦”响,陆绥黑眸平静的看着梁靖暄森寒从眼底浮起,身体里刮起风暴……
“滚进去!”
梁靖暄“哦”了一声,滚进了床里,“老公……”陆绥把套好的鸳鸯被子盖在他脑袋上,“闭嘴!”拉灯上床,一气呵成。到了秋老虎了,白日滚热,黑夜冻人。
梁靖暄从鸳鸯被里钻出来,挪着屁股滚进了陆绥的胸膛里,“老公……!”
陆绥皱了皱眉,“睡觉!”
“我怕白骨娘娘……”
“没有白骨娘娘……”骚的要死的妖精倒是有一个!
“老公……怕!”
陆绥粗糙的大手猛的从鸳鸯被里钻出来捏着他雪白的下颌不松手,梁靖暄被钳制得骨头都在疼,“老公……疼!”
“那你现在是疼还是怕?”
梁靖暄抽抽噎噎,“又疼又怕……”
没两秒陆绥就缴械投降,拉上鸳鸯被子,捻好被角双臂抱着梁靖暄,不断收紧,变成禁锢,“睡觉!”
梁靖暄用鼻尖蹭了蹭陆绥滚动的喉结,“老公……不怕了……”
“睡觉……”
“好的,老公……!”
割完了稻米的田像割去了一层皮,田里垒起了一一堆堆的干稻草,像一棵棵圣诞树,也像大坟……梁靖暄抱着一大捆的干稻草递给陆绥,“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陆绥已经说过无数次了。
梁靖暄很犟,“我不要……老公,你一个人累……”
陆绥滚烫的视线在他身上辗转反侧,沉声开口,“你衣服脏了,我回去还得洗,更累!”
梁靖暄噎了一下,眼神中有一丝落寞,戳了戳手心,“好……听老公的……”
“暄宝!”梁靖暄猛的转过身去,“李鱼!”铜钱河边站着一个身穿蓝色校服的少年,是梁靖暄第二个最要好的朋友,第一个是二虎!
“暄宝!”李鱼跑的大汗淋漓,狭长的丹凤眼,眼尾上挑,皮肤很白,好看的嘴唇勾着,“我一回来就来找你,二叔二婶说你来这儿了,我给你买了辣条,还有好多好多的津威!”
“津威还可以,辣条不行了,我老公不让我吃……”梁靖暄泪眼婆娑的看着陆绥活像受了他虐待。陆绥眼眸森冷,李鱼畏惧的喊了一声,“绥哥……”
陆绥咬牙切齿的“嗯”了一声,继续垒稻草。
“我今天是跟我哥一起来的,他给二叔修面包车,我不回家了,我们今晚可以一起睡!”梁靖暄大部分的僵尸片是在李鱼家看的,怕了不敢回家,有时候就在他家里睡,有时候是陆军去接。
梁靖暄一脸严肃的摇头,
“不行了,我老公回来了,我不能跟你一起睡了,你以后也要有老婆的,你要跟你老婆睡,我要跟我老公睡……!这是二虎说的!说我跟你睡是出轨,我不能对不起我老公……”
李鱼,“……”
陆绥,“……”
回去,李鱼想像以前那样背梁靖暄,“不行,我老公回来了 ,要背也是我老公背我!而且你老把我背摔……”
“我不会了!”李鱼想展示一下他的肱二头肌,可看到陆绥垒起的腱子肉,他把撩起的衣袖拽了下去。梁靖暄张开手臂,“老公背!”
陆绥比平时看起来要更具攻击性,敛了敛目光,俯下身去把梁靖暄扛了起来,“啊……”全身的血液倒流到大脑梁靖暄浑浑噩噩的,“老公坏!……坏!”
陆绥被气笑了,戳他鼻子,凶巴巴的说,“你才是鸭!”
梁靖暄不满的撅嘴,“我不是鸭,我是猪,你说的,我是母猪你是公猪……”
陆绥,“……”
按了按胀痛的太阳穴,“你说是猪就是猪……”
梁靖暄霍然站起来,严肃的说,“不对,我是公猪,你也是公猪!”
陆绥,“……”
梁靖暄看到他要吃人的眼神,规规矩矩的坐了下来,戳着手心,“你是不想当公猪……还是不想当母猪?你先挑……剩下的我当……”
陆绥,“……”
梁靖暄看男人还黢黑着一张脸,小心翼翼的趴在他大腿上,歪着脑袋说,“你别生气了,我给你打……”
陆绥手背上的青筋都狰狞的突了起来,“你!……”
“怎么又要打?暄宝你又把他内裤洗坏了?!”陆军在房间里待闷了,嗑着瓜子走了出来。
“没有,我把老公内裤洗坏……他就不让我洗了,但是我现在的是他洗!……”陆绥爆红着脸捂住了梁靖暄的嘴,“你他妈……这些不能往外说!”
陆军憋着笑学陆绥,“这些不能往外说~”
陆绥把梁靖暄拽了起来,打霜了,扯过小兔子的毯子盖在他身上,“闭嘴,看电视!”
梁靖暄瘪嘴,“哦……”很小声的说,“凶老公……!”
陆绥听力是常人的两倍,“……”
陆军绕到小沙发上惬意的坐下来,撇了一眼圆桌上的资料,拿起来瞅,“这是啥?”
“采石厂和砖厂的资料……”陆绥说。
陆军翻了翻,“杨县长,你见到了吗?”
“我去了三次了,一次是说去市里开会了,两次说是出去考察了。他不愿意见我……”
陆绥连吃了三次闭门羹,有一次连大门都没进就被保安撵走了。
凛冬之前要是还拿不下这块肥肉……
陆军把资料拢好,放回了圆桌上,“杨县长杨启山,老百姓都叫他布衣县长,一件衣服缝缝补补穿了七八年,全是补丁……是个好官,政绩也是有目共睹的,这样的人,他凭什么要浪费时间见你?”
陆绥眼神变得犀利,“什么意思?”
“换一个思路,你不应该带着你的目的去见他,而是带着他现在的困扰去见他!”
陆军的话让陆绥更懵了,“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他的困扰是什么?”
“所以!你要去知道他的困扰,比如说从他身边人下手,最好是挑一个不怎么瞩目的……不会让人起疑心的……”陆绥恍然大悟,他困死在惯性思维里,难怪老吃闭门羹。
陆军又补充,“只要不犯法,手段卑鄙一点没什么的……”
陆绥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陆军,很复杂,他一直以为他最多也就是个无赖,没想到……
陆军以为他在犹豫,“畏手畏脚,做不成大事!在钱面前什么道德都是狗屁!”说完,悠哉的回了房间,“帮了你这么大的忙,给我打个洗脚水,不过分吧?!”
陆绥,“……”
“我打!”梁靖暄跳下沙发,一蹦一跳的去打洗脚水,陆绥把他拽了回来,“我去……”
“我也要去,我怕……”梁靖暄小碎步的跟上去。
洗脚水打好,陆绥转身就要走,陆军喊住他,“你不给我洗脚?”
“洗脚?”
“怎么了?我好歹是你半个老子洗不得?”陆军开始脱鞋,梁靖暄捏起鼻子,“老公,我出去等你……”
陆绥硬着头皮蹲下去,憋着气问,“你多久没洗脚了?”
陆军掰着手指头数,“三天,还是四天忘了……”
陆绥满脸怨气,“怪不得二婶不让你上床睡……”
陆军“啧”了一声,“让你洗脚你就好好洗脚,哪来的那么多废话?!”
陆绥整个过程都是憋着气洗的,比潜伏在恶臭的下水道还难熬,洗完脚,他用肥皂水洗了手足足十遍……
陆绥扔了镰刀,狂往河边跑,河面“咕咚咕咚”冒起了一串儿水泡,梁靖暄猛拍打着水,整个人一点一点的下坠。站在岸边孩子们想下去又不敢下。有的急的直哭,有的一直在喊大人。
陆绥脸色一变,低低的骂了一声妈的,脱下背心,一个猛子扎进河里。
水下,梁靖暄的耳朵似乎进了水,都是咕噜咕噜的水声,呛好几口水,堵着鼻子和喉咙,很难受,意识逐渐模糊,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在他眼睛就要阖上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抓住了他的手,用力一拽,
“哗啦——”一声!
水面破开,陆绥把梁靖暄捞了出来,抱上了岸,梁靖暄窝在他怀里,一张小脸儿煞白煞白的,奄奄一息地张了张嘴,“噗——”,水尽数喷到了陆绥脸上。
猛咳嗽几声,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双湿漉漉的小鹿眼渐渐聚焦。
“老公……”
陆绥整张脸滴着水,黑的十分难看,像是要吃人。
梁靖暄又虚弱的叫了一声,“老公……”
陆绥黑着脸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你他妈的找死吗?!谁让你下去的?!”铜钱河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但能淹死的人,而且每年都有好几个,人救上来了,大人们嫌晦气把小孩子都拉走了。
梁靖暄湿哒哒的也不知道是被吓着了,还是被冷着了,浑身哆哆嗦嗦的,红着眼睛撇了撇嘴,“我抓鱼,我抓着了!我站的稳稳的……”
陆绥拧着眉头,紧握拳头,指关节泛起白色,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喘息声越来越重,怒火正逐渐吞噬着他的理智,
“谁他妈让你去抓鱼了?!!!你他妈觉得你命硬,是不是?!!”
梁靖暄脸更白了,像死人一样,陆绥慌了,黑着一张脸,暴躁的说,“老子他妈的就骂了两句你就承受不住了?!”梁靖暄抽抽噎噎,很害怕他,胆怯的往后缩了缩,“老公……坏!”
陆绥脸色更不好看了,红着眼睛扯着他,摁在怀里打,
“呜呜呜……老公……坏!!!”梁靖暄睫毛被泪水打湿,一簇一簇地聚集在一起,岸上还站着人 ,有的捂着嘴笑,有的窃窃私语。
“陆绥哥!”一道柔柔软软的声音叫住了陆绥。陆绥手僵在半空中,撇过头去是拿着镰刀的林娇娇,穿着碎花长裙,又黑又长的头发扎了一个麻花侧边辫子,脸嫩的能掐出水,在场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陆绥哥,还是先带他去一趟村里的卫生室吧……”
梁靖暄定定的看着她,呼吸一滞,小鹿眼渐渐变得惊恐,他记得很清楚,他抓着鱼站的很稳……他是被人推下去的!他抓着陆绥的胳膊,断断续续的说,
“老公……她她……”
“你他妈闭嘴!”陆绥憋着火的把他背了起来,走的很快,掠过林娇娇时,梁靖暄打了一个寒颤。
“陆绥哥!等等……”林娇娇把外套披在了梁靖暄身上。“别感冒了。”
陆绥点了点头,“多谢!”
到了卫生室,梁靖暄没什么大碍,只是呛了几口水,需要注射防止肺部感染的抗生素如头孢曲松钠,陆绥还以为梁靖暄会哭,女医生跟他说了大概后,他乖乖的点了点头。
冷银的金属针尖扎进手臂血管,女医生往下按,药剂慢慢推了进去,全程梁靖暄咬着唇,脖颈上细细的青筋都被他咬绷紧了。
“暄宝!”陆军在稻草堆上睡着了,还是被一群小孩子吵醒了才知道梁靖暄掉河里了。
“二叔……!”梁靖暄一见到陆军眼泪鼻涕就掉个不停,也不再压抑着了,抱着陆军把憋着的委屈都哭了出来,“二叔……我怕……!”
陆军像是抱件易碎珍宝,小心翼翼的抱起梁靖暄,“不怕!不怕!二叔在……”
“二叔……我怕!坏……”梁靖暄紧紧勒着陆军的脖子,陆绥正在一旁,剑眉皱了一下。
“先回去把衣服换了,别感冒了。”女医生提醒。
“好,多谢了!麻烦了……”陆军抱着梁靖暄疾步往家走,陆绥快步跟上去,“要不……我背……”
“不要……!”梁靖暄瑟缩着脖子,躲进了陆军肩膀里,陆绥很惊愕,梁靖暄一向黏自己,还从来没这么强烈的抵触过,“好,不要!我们回家……”
陆绥缄默无言的僵在原地,久久后才跟上去。
梁靖暄被吓得失了魂,洗完了热水澡,穿着兔子睡衣,上下牙打着颤,浑身发抖的蹲在沙发上,电视也不看了,什么都不吃,除了陆军宋惠子,谁也不让碰。宋惠子给他灌了几碗姜汤,才好一些,但脸还是白的渗人。
陆军担心他是掉进河里碰到什么脏东西了,拿着簸箕一沓纸钱和三柱香,还有一碗糯米饭去铜钱河边上烧了祭奠。
陆绥换了干衣服,又去了田里,脸色阴沉得厉害,有年轻小伙子想跟他打招呼,都被他的暴戾吓着了。轰隆隆的打谷声,盖过了他的暴躁,锋利的镰刀推下去,杂草倒一大片。
正午的太阳很毒也很辣,田里,男人们女人们都在树下歇着,小孩子在阴凉处躲猫猫,这年特别热,大伙儿都蔫蔫的,都没啥精气神。
只有陆绥。
烈日下,他裸着上半身深麦色的皮肤,宽阔的肩膀,一身健壮肌肉散发十足的男性荷尔蒙,胸膛和腹肌上面挂着汗珠,他一个人割米,一个人打,一个人捆稻草,汗水多得洒在地里。
有人懒懒散散地说:“绥子咋这么拼?”另一人抽着烟卷,促狭地笑笑:“火气大。屋里憋的,又没泄,到了这个年纪都这样!”
男人们相视一笑,但都笑的不是很大声。
云雾村里的都知道,陆绥娶了个傻子当老婆,还是个男的,不憋死才怪。
这一整天,陆绥都没咋跟人说话,主要是他沉着一张脸,也没谁敢上去招惹他,省得自讨没趣。
陆绥把打下的稻谷装在饲料口袋里捆好,一口气扛了两袋,在羊肠小道上撞上了林娇娇,她手上提着大半袋谷子,浑身汗津津的微微娇喘着,起伏跌宕胸都快撑破了领口,是个男的看了都走不了路。
陆绥找了一个土坎,把肩上的两袋谷子放了下来,又快步走到她面前,提过她手上的大半袋谷子,“我帮你!”
“不用的,陆绥哥……”林娇娇话还没说完,陆绥已经走在了前面,她提着裙子,小跑着追上去,到了岔路口,陆绥停了下来,一个寡妇和一个汉子,待久了难免会落人口舌,“剩下的你就自己扛了。”
陆绥顾虑和反应打的林娇娇措手不及,“啊?……好,我还想说到家里了让你喝口水呢……”
“不用!” 陆绥说完就走,林娇娇气愤的跺了跺脚,明明就差一点了!都怪那个傻子每次都坏她好事!
回到家宋惠子在扫院子,看他一下子扛两袋,吓得扔了扫帚,“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莽,闪着腰了可怎么好?!”
“没事的,二婶,我心里有数的……他怎么样了?”宋惠子看着他压红的肩膀,心疼的不行,“脸有了点血色了,刚才吃了半碗饭,现在在看电视……”
陆绥抖了抖身上的稻灰,大步进了屋里,梁靖暄听到脚步声拉起盖在身上的小毯子,把自己严严实实的裹住。陆绥脸色上的神情极度的暴烈,上向粗暴的拽下毯子,扔在地上,“老子救了你,你他妈凭什么在这儿给老子甩脸子?!”
梁靖暄全身颤颤的,带着浓重的哭腔,“你坏!……”
陆绥头皮一麻,双眼红着,“你他妈的!老子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坏!”
陆绥两只大手铁钳一般攫住了梁靖暄,反缚着两个手腕,将他整个人压在沙发上,腾出一只手撩起衣服,梁靖暄漂亮的脸瞬间褪去血色,
“不要……老公坏!”他蹬着两条腿,哭的歇斯底里,可紧接着两条腿也被陆绥强壮的大腿压住了,他就像是被咬住了脖子的猎物,
想跑,跑不掉。
陆绥一向是个手段凌厉而果断的人,一旦大脑发出命令就不可更改的,可现在看着红肿的后背,他死死的盯着,眼底布满血丝,粗糙的大手僵在半空中……
“怎么了?暄宝……”天热,猪渴了叫的厉害,宋惠子听的不是很清,但还是听到了哭声。
梁靖暄像是找到了为他撑腰的人,大声的嘶吼着,“二婶!救我,老公打我!”
陆绥原本是不打算打的了,但他这么挑衅,反而激怒了他,猛的一巴掌下去,“啊啊啊……老公坏!”
梁靖暄哭的差点断了气,宋惠子听着不是声音不对,扔了勺,“小绥!”
一进到屋里就看到陆绥在打梁靖暄,“怎么好好的又打起来了呢?!小绥,你放开暄宝!”宋惠子拽了又拽,才把陆绥拽开。梁靖暄趔趔趄趄扑进她怀里,“二婶……”宋惠子轻拍着他的后背,“好了,好了,不哭了……”
“老公坏!我不要他做老公!……!”
陆绥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全身的血液都往脑袋涌,他气的手抖,冲上去猛的把他撕扯过来,“你他妈的说清楚,老子救了你,老子怎么就坏了?!!”
梁靖暄挣扎着一口咬在他脖子上,陆绥吃痛的松开了手,梁靖暄躲到宋惠子怀里,哽咽着说,“那个坏女人把我推进了河里,你还跟她说话,还凶我,我不理你!不要你做老公了!”
陆绥脸上神情极度的恐怖,“你说什么?!”
“有几颗……”梁靖暄泪眼婆娑的,陆绥咬着后槽牙,“三颗,左边有两颗,右边有一颗!”
梁靖暄涨红着脸在他臂膀上咬了一口,陆绥蹙眉,“嘶!”
“我又没让你看!我……我是找不到我的小兔子内裤……让你给我找,你又不找!”
陆绥有一点愧疚,但不多,舔了舔干裂的薄唇,克制的亲了亲他薄红的眼尾,“错了……!以后都给你找,我不光给你找我还给你洗,洗一辈子!”
“不要你洗,我不愿意做你老婆了……”梁靖暄不去看陆绥越来越阴的脸,自顾自的说,“二叔说了,我不愿意给你做老婆,他也不会卖我……”
陆绥神情阴霾,一双深邃如墨的黑眸里酝酿着极度危险的风暴,眼底暗藏着难以觉察的挫败,再也没有了刚才的势在必得……
在浴室里冲了半个小时的冷水澡,才把滚烫的欲火浇灭,回到房间,梁靖暄跑了,连同小兔子毯子也不见了……
他暴力的捶了一下门,裂了一个大口子……
梁靖暄战战兢兢的裹着小毯子,躺在陆军原本该躺的位置,陆军则是一脸郁闷的打着地铺,小两口怄气,凭什么遭罪的是他……
“暄宝……”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暴力的破开,陆军差点吓尿,张嘴就开骂,“砍老壳的……”
陆绥直接跨过他,抱起裹着小毯子的梁靖暄,“二婶,我抱他回去睡!”
宋惠子欲言又止,陆军巴不得陆绥抱走,“赶紧抱回去!不用你关门,我来关!”
“二叔,二婶……”梁靖暄发着颤的求救声,被摔门声淹没了,小心翼翼的看着暴怒的男人,“老公……”
叫的不是很心甘情愿,像是被威胁的,陆绥挑着剑眉,“你不是说不愿意做我老婆吗?为什么还叫我老公?”
梁靖暄撅着嘴,“那我都不愿意跟你睡了……你还要我跟你睡!”
陆绥阴沉沉的盯着他,“叫老公和跟我睡这件事情不冲突!你今晚只能跟我睡,以后也只能跟我睡,再让我看到你爬别人的床,我他妈揍死你!”
“老公坏!……”
“坏也是你老公!”
龙凤大床上,梁靖暄手脚都被绑着了,撅着屁股靠着鸳鸯枕头,泪眼朦胧的,活像被土匪头子绑回山头的良家妇女。
陆绥捋好被子,拉关钨丝灯,还没上床梁靖暄就挪着屁股往床里躲,陆绥大手一捞,他又滚了回来,鼻子撞在陆绥硬邦邦的胸膛上,“老公你绑我!坏……”
陆绥压着嘴角,下颚抵在他额头上,“睡觉!”
“还凶我!坏……”
陆绥手臂伸进鸳鸯被扯掉梁靖暄脚上的软绳,“还是坏……”
“那继续绑着!”陆绥吓唬他,“不要!”
“睡觉!……”
一阵窸窸窣窣,大红色的鸳鸯被子重新盖好,“坏……”
陆绥腹黑的打了一下他屁股,“坏也是你老公!”
“坏老公……”
“坏……老……公……”
梁靖暄断断续续的骂了一会儿,声音愈发孱弱,陆绥轻轻的掰起他脑袋,睡着了,眼尾挂着一颗泪珠,红唇颤颤的,“坏……”
陆绥用指腹携掉泪珠,在他鼻尖咬了一口,恶声恶气的说,“坏也是你老公,跑不掉了!”
梁靖暄做了噩梦,他正蹲在电线杆下吃辣条,张婶家的大黑狗猛的把他扑倒在地,一直在舔他,还咬他嘴,哭着醒来眼睛蒙了一层水雾,嘴巴被嘬得嫣红,还很肿。
陆绥起床了,他掀开被子哭着去找宋惠子,“二婶……”宋惠子在厨房,“怎么了?暄宝……”
梁靖暄从后面抱住她的腰,瓮声瓮气的说,“我梦到大黑舔我,还咬我……”
“那是噩梦,不怕……”宋惠子侧过身才发觉,梁靖暄的嘴很肿,靠近了看,还在往外渗血,陆军听到声音,凑了过来,“蚊子咬的……?”
喧嚣的火车站人声鼎沸,震耳欲聋,人们提着大包小包的行囊忙碌地穿梭在各个角落。
戴墨镜的陆绥提着掉皮的背包,跟随着攒动的人群走出了火车站,上半身黑色背心也遮不住黝黑饱满的胸肌轮廓,宽阔的肩膀和肌肉线条结实的手臂完全暴露在外面,褪色的牛仔裤包裹着健硕的长腿,灰蒙蒙的军靴上有着几个不明显的脚印。
“老公!”陆绥还没反应过来,一个软软的身子就撞进了他怀里。
陆绥摘掉墨镜,蹙眉看着紧紧抱着他的人,还没巴掌大的小脸顶着一头浓密的黑发,水灵的小鹿眼睛黑溜溜的,像乌梅,睫毛纤长微颤,精致的鼻梁上有着一颗朱砂般的红痣。
陆绥眉眼阴沉冷郁,又凶又野,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梁靖暄一颤,呼吸都摒住了,“没有,你就是我的老公……”
陆绥,“……”僵着手一点点的把他掰开。
“对的,是你老公,没错!”一道慵懒的声音从满是泥点子的面包车后面传了出来。那人手上拿着两瓶可乐,穿的很邋遢,头发像鸡窝一样,嘴里还叼着一根烟。
陆绥盯着他嘴里的烟,眼神像刀,哑声喊,“二叔……”
陆军听着他极不情愿的喊自己,脸色也很不好,“二叔……”梁靖暄软软糯糯的声音,把他心都喊化了,“欸!还是咱们家暄宝惹人喜,不像某些人一回来就招人厌!”说着把手上的两瓶可乐全塞进了梁靖暄怀里。
陆绥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他是谁?”
“我是你老婆……”梁靖暄的声音柔柔软软的,威慑力却远胜狂轰乱炸的咆哮,陆绥有些头昏脑涨,太阳穴突突地跳,“老婆?”
陆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拉开车门,“先上车,你二婶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了我再跟你解释。”
陆绥眼底暗沉,死死盯着他,“就在这解释!”
陆军也不去觑他,吐掉了嘴里的烟,踩在脚下,碾了又碾,“你都快30了还打光棍,我这不着急嘛,就给你娶了一个老婆,隔壁镇的,叫梁靖暄,才19岁,比你小10岁,你小子捡了大便宜了!”
陆绥头上青筋直冒,忍着脾气语气不好的说,“可他是个男的,还是个傻子!怎么传宗接代……”
梁靖暄戳着手指,泪眼婆娑,老公……”
陆军一肚子的火窜了上来,“男的又怎么了?封建思想!你要是觉得娶女人是娶回来服侍你的,那你干脆找个保姆!他幸好还是傻的嘞,就算别人勾搭也勾搭不走,你也不用担心他给你戴绿帽子。传宗接代关他什么事儿?他怀不上那不是你的问题吗?你不行你就直说……”
陆绥嘴唇紧抿着,不停地颤动,似乎在克制着爆发,“所以你把我爸留给我娶老婆的本钱全赌了是吧?!”
“你少在这儿扯犊子,我什么时候赌了?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供你读书,去B队,现在退伍了,我还给你娶了媳妇儿,不知道感恩还污蔑我!没良心的玩意儿……”
陆军的倒打一耙,让陆绥满肚子怒火没处发泄,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抵赖不了……
“我是二婶拉扯大的跟你没关系!”陆绥说完,拽着背包上了面包车。
陆军懒得搭理他,低声哄蔫巴巴的梁靖暄,“暄宝,你别怕他,他也就是看着唬人,脾气爆了点,有我在他不敢凶你的!”
“我不怕他……”梁靖暄吸了吸鼻子,他能感觉到男人很厌恶他……
陆军捏了捏他的脸,“那咱们上车,你二婶今天做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
“好……”梁靖暄绕到另一边,拉开副驾驶的门,从后视镜里撇了一眼陆绥,男人一头寸发,干净利落,硬朗立体的五官严肃迫人,尤其是那鹰隼般的双眸像是要把人吞了似的。
他咬了咬唇,鬼使神差的关了副驾驶的门,费力的拉开后座的车门,畏畏缩缩坐上去,陆绥皱起剑眉,抱紧背包靠窗边坐。梁靖暄故作不经意的往他旁边挪了挪,“老公……”
陆绥一阵恶寒,“……”
烦躁转过身,眼神一沉,对上梁靖暄湿漉漉的小鹿眼,羞辱人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转圜之后换成了,“不许叫这个!”
梁靖暄委屈巴巴的戳手心,“那叫什么……”
驾驶座上拴安全带的陆军看热闹不嫌事大,“就叫老公!”
梁靖暄羞涩的点头,“好,老公……”
陆绥想杀人的眼神一点也没藏,“……”
“老公,你要喝可乐吗?”梁靖暄歪着脑袋问,掺着泪珠的小鹿眼像从九天上坠下来的星河,陆绥喉结滚动,慌忙避开,“不喝……”
“那你能帮我打开吗?”梁靖暄小心翼翼的递上去。
陆绥,“……”
“会倒在车上!”语气很凶。梁靖暄瑟缩着脖子,抱着可乐坐回了位置上,“你嘴巴里塞火炮了?能不能好好说话?!”陆军朝着后视镜狠狠的瞪了一眼陆绥,转头又轻声细语的哄梁靖暄,“暄宝,咱们不喝了啊,先回家吃饭,不然喝饱了就吃不下红烧肉了。”
梁靖暄乖乖的点头,“暄宝不喝,留给二婶喝!”
“好嘞,暄宝真乖,坐好了啊!”
陆军满是褶皱的脸上堆满了宠溺的笑,陆绥很熟悉又很陌生,梁靖暄戳了戳他的手臂,“老公,坐好……”
陆绥抿起薄唇,眼里渐渐酝酿出一场风暴,瘦小的人儿穿了一件红色短袖,暴露在外的皮肤白得病态,像个弱不禁风的病美人,要不是看了他平坦的胸和喉结,还以为他是个女的,领口很宽大,幽暗的眼神开始变得露骨。
“老公?”
梁靖暄看他盯着自己不说话,倾身往上凑,他身上的那股甜腻也随之侵袭而来,陆绥觉得全身细胞都亢奋得膨胀起来了,喉咙干涩的说,“我知道了……”声音又低又哑……
梁靖暄以为他嫌弃自己,落寞挪了回去,陆绥滚烫的视线,不受控制的跟着他看向车窗外,婀娜的山峦在晨曦的阳光里,肆意绽放着妩媚的身姿。
梁靖暄扒着车窗看了一会儿就开始打瞌睡,迷迷瞪瞪的靠在椅子上,在颠簸中昏昏沉沉的睡去。
陆绥抬起手臂,拉关嘶吼的车窗,狠厉的眼眸看向后视镜,“你是不是被骗了?”
陆军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熟睡的梁靖暄,“我当时打了一天一夜的麻将,脑子浑浑噩噩的,一出去就碰上了暄宝的舅舅。说家里揭不开锅了,那时候暄宝穿着穿裙子,面黄肌瘦的,我想着你还没娶老婆,就跟他讲价,2万砍到5000,就把他领了回来。你二婶给他洗澡了才发现是个带把的……脑子还有问题……”
陆绥漆黑眼瞳里是极力克制的暴怒,“那为什么不退回去?!”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拿着菜刀杀上门去,结果去晚了……他舅舅早跑了,听隔壁的大爷说是连夜坐的火车,去广州,具体是哪儿也没个准,妈的……”陆军越想越气,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车头打了个趔趄!
惯性来的凶猛,陆绥没稳住重心,重重的压在梁靖暄身上,薄唇也随之附在了梁靖暄的鼻翼上,陆绥的瞳孔骤然放大,身体里的血液张狂的叫嚣着,满是青筋的手背抓紧椅背狼狈的起身。
“你能不能好好开车?!!!”
陆军有点歉疚,但不多,“吼什么吼?老子好歹也是你半个老子你就这么跟我说话的?!”
陆绥攥紧拳头,好半天了才憋出一句,“你要不会开我来开!”
陆军装聋作哑,岔开话题问,“暄宝没醒吧?”
陆绥瞥了一眼,梁靖暄卷长睫毛颤了颤,睡得很安逸,“没醒……”
“那就好……”
破旧的面包车继续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泥巴路上,“他就没有别的亲戚吗?”陆绥冷声问。
“有倒是有,但都不承认是亲戚,去年冬天的冰灾他们镇上的最严重,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自己的肚子都还没饱,谁愿意去管别人家的闲事儿?”
陆绥很诧异的看着陆军佝偻的后背,“那你怎么会愿意?”
陆军听出了另一层意思,“你什么意思啊?我在你眼里就是那种无情无义的小人吗?”
碍于他是长辈,压了陆绥一头,他有再大的怨气也不能发泄,“你是什么样的人你心里最清楚!”又一脸厌恶看向梁靖暄,“他,我不要,你自己想办法退回去!”
陆军冷哼一声,“五千块钱就娶了个老婆,你就知足吧你,你出去了,给人家五千块钱,人家手都不一定让你摸,捡了大便宜还在这里给我唧唧歪歪的……”
陆绥怒目圆睁,“你这根本就是歪理,你给你亲侄子娶个男老婆,你就不怕村里人戳你脊梁骨吗?!”
陆军一脸的无所畏惧,“谁敢来戳我脊梁骨?来呀!我正好往地上一躺讹他五六千,保准他走出咱们家连条裤衩都不剩!”
陆绥,“……”
陆军又接着说,“你不用担心谁戳你脊梁骨,十里八乡都知道暄宝是你老婆!”陆绥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怎么知道的?”
陆军虚张声势的咳了两声,“咱们家都好些年没办酒席了,随去的份子钱少说也有五六万,你又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我就趁着这个机会给你和暄宝办了婚礼,想着先把这些年的份子钱收回来……”
陆绥的双目都开始渐渐赤红阴鹜,骇人的很,“收来的份子钱呢?还有我爸留给我娶老婆的钱呢?”
陆军从后视镜里看陆绥,神情极为暴虐,吓得他抽了口凉气,颤颤巍巍的说,“输光了……”
陆绥锐利的漆黑双眸瞬间划过复杂神色,猩红渐退,“我不要他!”语气倒是没那么凶狠了,只剩下了执拗。
“怎么又不要了?暄宝很好的……”
陆绥烦躁的拔高声音打断他,“我不要,先不说他是个傻子,不对,就算他不是个傻子,我也不要,而且他是男的!他怎么给我生儿子?!”
“老公,我能生……”陆绥猛的撇过头,梁靖暄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红着眼尾怯生生的看着他。
“什么意思……”陆绥整个人都有点懵。
陆军握紧方向盘,转了个大弯,“狐狸人听过没?暄宝就是。”
“狐狸人……”陆绥垂下眸子,他小时候听老人们说过,住在坟墓里的男狐狸精专门化成女人去勾引进山砍柴的男人,媾和生下来的孩子就叫狐狸人,他一直以为那是诓人的,“他是妖精?”
陆军嫌弃的睨了他一眼,“什么妖精,暄宝是人,他这种是属于少数的畸形人,你听的那个故事是你奶奶瞎编的,你小时候老爱往外跑,那会儿人贩子又多,她怕你被掳走了,编出来骗你的!”
陆绥尴尬的侧过身,“那谁知道他是真的能生还是……”
梁靖暄抽抽噎噎的打断,“老公,我真的能生!你不信我可以给你看……”
说完就去拽裤子,身上绑着安全带很费劲,陆绥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下,轰隆隆的一声过后,两只大手像匍匐已久的恶狼猛的扑上去摁住他,“他妈的在干什么?!”
梁靖暄瘪着嘴委屈巴巴的说,“你不相信我能生宝宝,我就想……”声音柔柔软软的,没有一点杀伤力,可就是能把陆绥击溃得丢盔弃甲,他狼狈的坐回去,气息紊乱的说,“把裤子穿好……”
梁靖暄很纠结,歪着脑袋说,“可是你还没看呢?”
陆军憋着笑,“暄宝,你要想给他看,等回家了,在房间里只有你们两个人的时候,你再给他看!还有,以后不能随便脱裤子,不管是谁让你脱,你都不能脱,只有你老公才可以知道了吗?”
梁靖暄乖乖的点头,“好,我知道了!”又撑着椅子,压低声音,“老公,等回家了我再给你看!”
陆绥,“……”
后半程的陆绥很是煎熬,也不知是闷热还是别的东西作祟,粗糙的大手,在摸了柔软的细腰之后,又麻又烫,摊开,汗水顺着掌心的纹路流成了一条欲河。
大脑固守的意志,遭到了猛烈的袭击,正在与其厮杀拼搏,不死不休……
“坐好了,这里有个大弯!”陆军握紧方向盘,全神贯注。
陆绥不受控制的侧身去看梁靖暄,又睡着了,水光粼粼的红唇,一张一阖,大片金色的奔晷洒在冷白的肤色上,一瞬间有了血色,朦胧间,倒真像一只修炼成人的妖精!
陆绥浓墨般的眸子,有一瞬的慌乱,不过很快就消逝无踪……
窗外,一栋栋的矮土房子飞快的掠过,不怎么宽的大道上,三三两两的人扛着锄头,唠着家常,身后跟着两条撒欢的大黄狗。
陆绥自认为是个很凉薄的人,可要让他选一个归属地,他还是会选云雾村,因为这是生他养他的地方。
“到家了!”陆军如释重负的腾出一只手捶了捶酸痛的脖子,转动方向盘,不疾不徐的开进宽敞的小院。
停稳车,梁靖暄还没醒,陆军拉开车门下去,夺过陆绥手里的背包,“你把暄宝抱进来,他今天起得早,没睡好!”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屋里闯,“媳妇儿,饭菜做好了吗?”
陆绥眉头紧锁,脸色阴霾的像暴雨前的黑云,“凭什么是我抱?”
“因为他是你老婆!”陆军扯着嗓子回。
陆绥像是投了降,僵硬的俯身下去,折腾出一身薄汗了才决定好要用哪只手抱,触碰到细腻的皮肤,又改了策略,只用一只手怕把他摔了,最后妥协用两只手,一只手抱住双腿,一只手抱肩膀。
抱起来的那一刹那,陆绥浑身紧绷,呼吸陡然变得很急促,黑色背心在硕大的胸肌挤压下好似件随时能被撑爆,梁靖暄的身子软软的,滑滑的,香香的像裹了桂花蜜的年糕。
他小心谨慎的收紧手臂,生怕勒着怀里的人,就连步伐都很轻,屋子一半是木房,一半是小平房,中间有个堂屋,屋前种了一棵桂花树。客厅不大,陈设没怎么变,摆了一大一小两个沙发,一张圆桌,椅子围着圆桌摆了一圈,多了一个四四方方的电视机。
“小绥!”宋惠子端着热气腾腾的红烧肉,眼眶涨红的看着陆绥,“二婶!”陆绥的眸子里罕见的没有了针锋相对,宋惠子把红烧肉放到圆桌上,心急如焚的上前察看,“你别动,让二婶好好看看!”
“二婶,我这次没受伤……”陆绥前年回来过一次,出任务中了三枪,有一枪差一点就打到了心脏上,宋惠子接到电话当场就晕了,守在病房的那几天,眼睛都差点哭瞎了。
看到他安然无恙,宋惠子慌乱的擦掉眼泪,“没受伤就好……这次回来,还走吗?”
陆绥有些愧疚,“不走了!”
宋惠子胸口压着的大石头,总算是挪开了,“那就好……那就好……”
“二婶……他怎么办?”
宋惠子跟着他的视线看向怀里打着小呼噜的梁靖暄,噗嗤的笑了,“暄宝昨晚知道你今天要回来,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天还没亮就把你二叔拽了起来,你放沙发上就行!我去房间里给他拿个小毯子盖上。”
“好。”
陆绥小心翼翼的弯下腰轻轻的放在沙发上,再缓慢的抽出手臂,梁靖暄蹙了蹙眉,卷长的睫毛被黏成了一绺一绺的,陆绥扶着膝盖半蹲下去,不知不觉看痴迷了,特别是他鼻子上的那颗红痣,他越看越想咬,某种东西在不受掌控的簌簌疯长!
听到脚步声,陆绥仓皇的站起来,想要逃离,“哐嘡”一声差点绊倒了圆桌上的饭菜,陆绥对饭菜漠不关心,反倒是警觉的看向沙发上的梁靖暄。
“老公……”
梁靖暄揉了揉眼睛,陆绥难堪的后退一步,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好在梁靖暄没有睁开眼,只是翻了个身,拱了一下沙发又继续睡了,衣摆不小心掀了起来,雪白的皮肤细腻如瓷,光泽温润,陆绥眸色暗红,舔了舔干裂的唇。
宋惠子拿着毯子回来了,撞上一脸愕然的陆绥,“小绥,怎么了?”
“没事……你们先吃,我先去洗个澡!”陆绥可以说的上是落荒而逃。
冲了半个小时的凉水澡才把那股躁意压下去,脖子上挂着一条褪色的毛巾,身上的水珠没擦干,悬挂在臂膀上摇摇欲坠,他身形魁梧高大,有1米96,紧绷的肌肉线条充满了爆发性的力量感,很普通的白色背心和黑色马裤被他穿得又痞又野。
客厅空空荡荡的,沙发上的梁靖暄不见了,只留了一堆褶皱,圆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各,满满当当,有一半都是他爱吃的,过年都没这么丰盛过。
陆军从堂屋里提了一条火炮出来,“要放火炮?”陆绥问。
“你退伍回来了肯定要放火炮,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陆军摸兜摸了半天也没摸到打火机,找了一圈还是没找着,“暄宝,你看见我火机了吗?”
“在我这儿!”梁靖暄从厨房里小跑着出来,手上拿着一捆星火缭绕的香,陆军接过打火机,不放心的叮嘱,“你小心点,别烫着手!”
“好!”梁靖暄敷衍的点着头,小鹿眼黏糊的看着陆绥,等陆军走了,才小心翼翼的挨上去,“老公~”声音又软又糯。
陆绥的身子僵了僵,像是躲避洪水猛兽一般的后退了几步,梁靖暄也不气馁,挪着步子凑上去,“老公……你很讨厌我吗?”
陆绥眸色幽深,有一点讨厌,但不是很多,毕竟造成这场闹剧的罪魁祸首不是他,他跟自己一样也是“受害者”。
香燃的很快,火星子四处飞溅,陆绥沉下脸,“把香给我。”
梁靖暄没有犹豫,递了过去,陆绥凭着模糊的记忆把香插在了要插的位置,梁靖暄寸步不离的跟着,像条小尾巴。
“老公,我也想插……”
陆绥神色晦暗,拧着眉头,“别跟着我!”
梁靖暄戳了戳手指,等陆绥走远了,又亦步亦趋的跟上去。
香插完了,陆绥去厨房帮忙,梁靖暄也跟着去,宋惠子在刷锅,“二婶,你去歇着,我来刷。”
宋惠子躲开他的手,“不用,马上就刷好了,你别来脏着手了,把灶台上的菜端出去!”
“好。”陆绥把灶头上剩下的三个菜全端了出去,梁靖暄也想端,但没菜了,眼巴巴的看着宋惠子,“二婶,我也想端……老公好坏……”
宋惠子被他逗笑了,“盘子很烫,小绥是怕你烫着手!”
梁靖暄想到陆绥嫌弃的样子,“真的吗……”
“真的,快出去吧!等你二叔放完了火炮我们就吃饭。”宋惠子的话抚慰了不安的梁靖暄,他不再失魂落魄,小跑着去了客厅,陆绥在盛饭,“老公,我帮你……”梁靖暄拿了一个空碗递给陆绥。
陆绥横了他一眼,“不用!”把盛好的饭放在了圆桌上。梁靖暄委屈的撅着嘴,小鹿眼里满是水雾,颤着手拽了拽陆绥的衣角,“老公……我能生宝宝的,你想要多少我就给你生多少……你要是不信,你跟我去房间,我给你看!”
陆绥身体一僵,滚烫的热流冲上大脑,好不容易建起来了的防御,就这么坍塌了,忍耐终于突破了阈值,跟随着小院里的火炮全部爆发出来!
“老公!”梁靖暄很怕火爆声,捂着耳朵,躲进了陆绥的怀里,可是可怕的火爆声并没有消逝,反而越发的高涨,梁靖暄脸色惨白的寻求庇护所,捞起陆绥的背心,钻了进去,也是在这个时候火炮声戛然而止……
火炮燃尽,纸屑飞溅,火药味和诡异的味疯狂蔓延在空气中,“老公……我怕……”陆绥青筋绷起的手臂握住梁靖暄的肩膀,用力一扯,梁靖暄踉跄后退了几步。
陆绥刀子一样的眼神在他身上游戈,最后抵了在脖子上,随时随地都能割破喉咙!
阴鸷的眸底沉下一片暗影,陆绥阖上双眼背过身去,僵了一秒,拔腿又去了浴室!
“老公,你去哪!”梁靖暄抬腿就跟了上去,“你他妈的别跟着我!”陆绥狠厉的眼眸里是不加掩饰的厌恶,梁靖暄踌躇的站在原地,戳着手指,“老公……生气了……”
“暄宝,吃饭了!”宋惠子把最后一个凉拌黄瓜端上了圆桌,
“来了!”梁靖暄走了两步又挪回去,“老公,吃饭了!”喊完就跑!
隔着一扇木门的陆绥,扶着墙,蹙眉看着下半身……从来没这么狼狈过……
客厅的圆桌上陆军往梁靖暄手里塞了一双筷子,“你老公呢?”
梁靖暄用筷子戳掉在圆桌上的米饭,“在洗澡!”
陆军纳闷儿了,“他不是刚洗过吗?”
“我也不知道……”
梁靖暄握着筷子脑袋摇的像拨浪鼓,“现在的小年轻都爱干净,你不懂就别乱说话。”宋惠子把盛好的饭递给陆军。
“你别盛了,让他自己盛,才没好几天……”陆军一把拽住了,又要去盛饭的宋惠子。
“哪有那么娇气……”
“我盛……”梁靖暄拿走宋惠子手里的空碗,盛了满满三大勺,每一勺都压的结结实实的。盛好了,陆绥从浴室里出来了,“小绥,吃饭了!”
“嗯……”梁靖暄端着小山包似的饭,小心翼翼的递过去,“老公……给你……”
陆绥缓缓转头看他,眼里愠色渐褪,短暂的思虑过后接下了那碗饭,自顾自的坐下。梁靖暄嘴角翘起了一个弧度,拉着椅子挨着陆绥坐,两把椅子没有一点缝隙,陆绥攥紧筷子,很不自在。
宋惠子把红烧鱼推到他面前,“小绥,你最喜欢吃鱼了,多吃点!”
陆绥点头,“好!”
“那我的呢?”陆军没好气的问。
宋惠子往他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喝你的酒,少说话!”
梁靖暄从辣椒小炒肉里找到了一块儿没有肥肉的瘦肉,稳稳的夹起,“二婶,这块肉没有肥肉!”宋惠子赶忙用碗去接,“我们家暄宝真乖!”
“那可不,也不看看是谁找的!”陆军抿了一小口桂花酒。
陆绥撂了筷子,“你找的时候问过我了吗?我同意了吗?!”声音里满是暴怒。
“小绥……”宋惠子话还没说完。
“砰”的一声,陆军摔了酒杯,玻璃渣子四处飞溅,“你不同意也得同意,我是你老子,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老子就是天,你必须得听老子的!”
陆绥攥紧拳头,先前积压的太久了,此刻加倍膨胀,顷刻间全部爆发出来!
“你还说我封建,你才是真正的封建!你把我爸留给我的钱全赌了,然后随便找了一个傻子来糊弄我,你晚上睡得着吗?你不怕我爸来找你吗?!”
“他有本事他就来呀!我一个大活人,我还怕他不成……”
陆军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红烧肉给泪眼婆娑的梁靖暄,“暄宝,多吃肉,争取明年生个大胖小子!以后他就是你老公,你就是他老婆,他要敢对你不好,我就把他赶出去!”
这顿团圆饭,除了陆军,谁都没有胃口。陆绥撂下碗筷回了房间,梁靖暄往自己的碗里夹了一大块的鱼肉,陆军抿了一口桂花酒,心知肚明,也懒得挑破。
昏暗的房间里,褪色的窗帘在风中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奶糖的香甜气息。发黄的墙壁上涂料剥落了一地,老旧的龙凤大床上,铺着大红色的双囍被子。
陆绥在这间屋子里睡了20多年,第一次感觉到陌生,如果没记错的话,走之前床好像是烂的,睡的被子也是发霉的,没有门的衣柜也不见了,换了一个新的,是梨花木的,还镶嵌上了镜子……
里面的衣服都很崭新,但没有一件是他的……
陆绥越看越憋屈,抓着柜门的手臂肌肉鼓起,看起来十分的可怖,他就想不通了,他一个亲生的,还不如一个买来的傻子吗?!!
“老公……”梁靖暄端着碗筷,胆怯的站在门口,大抵是刚哭过,睫毛一绺一绺的黏着。
陆绥眼神暗了暗,敛下眼眸,“出去!”
“这个房间现在是我的……当然也是你的!”梁靖暄瞅着陆绥脸色更差了,又慌慌张张的补了一句。“但前提是你要跟我睡在一起,要不然就不是你的……”
陆绥趋于平静的脸又一次迎来了暴风雨,大跨步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的蔑视着他,“他妈的凭什么?!!”
“凭……我是你老婆……”
陆绥比梁靖暄高出一大截,,欣长的脖子此刻低下来看他,英挺锋利的长相近距离地展现在他眼前,暴戾的眼神像把刀一样插过来!
“我不承认,你就不是!”
梁靖暄的心脏猛的跳了一下,跳得很痛,手颤颤的拽住陆绥的衣角,“我……我见过爸妈了,而且他们同意了!你不承认也得承认……”
陆绥薄唇抿成一条直线,一副不想和他说下去的样子。他爸妈在他7岁的时候就死了,怎么可能见得到?“你少他妈在这儿跟我扯犊子……”
“是真的!他们祭日的时候我去给他们扫墓,当晚我就梦到了,爸妈说,你脾气很爆,还很犟,让我让着你……”
梁靖暄的眼睛很纯粹,真挚,没有撒谎,陆绥眸色暗沉,眼中几乎迸出了血丝,这么多年他们从来都没入过他的梦,凭什么……
脖子上暴起了青筋,眼中一片血红,骇人地紧。他想不顾一切的扑上去,撕烂这个一直挑衅他的傻子!可还没实施,就被冒然的火炮声打断了。
梁靖暄听到火炮声,惨白着脸躲进他的怀里,像一头受惊的小鹿,死死抱着就不松开。
陆绥垂着眸子,有些恼怒,“放开老子!”
梁靖暄像是听不见,抖着手,撩开他的衣服从下面钻了进去,陆绥僵直了身体。恐怖的火炮声消逝后,梁靖暄颤巍巍的睁开眼睛,宽大的黑色短袖形成了一个隐蔽的“庇护所”,浓烈的荷尔蒙包裹着他。
“嘶!你他妈打我干嘛?!”
陆绥干裂的嘴唇紧抿着,不停地颤动,似乎在克制着内心的爆发,“老公……”梁靖暄后知后觉的钻了出来,一脸无辜的看着他。
陆绥浑身绷紧的背过身去,“出去!”
“老公,你别生气……我错了,要不然,你也打我!”梁靖暄绕到他前面撩起衣服。
陆绥崩溃的闭上眼,咬着牙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出去!”
“老公……你好过分,都给你打了,你又不打,还生气!”梁靖暄瘪着嘴,委屈巴巴的。
陆绥,“……”
“没有……你他妈的出去!!还有……把衣服放下来!”
“哦……”
梁靖暄规规矩矩的把衣服放了下来。陆绥像濒死的鱼,得到了水源,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梁靖暄低着头戳手指,“老公……别生气了……我错了……”
陆绥,“……”
“你先出去……”语气没那么凶了。
梁靖暄踮起脚尖,磕磕碰碰的亲到了他的下巴上,“老公,别生气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陆绥陡然一颤,脸骤然变得阴狠乖戾起来,“你在做什么?!”他受够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
梁靖暄咂了咂嘴,“亲你……二叔惹二婶生气,他亲了二婶,二婶就不生气了……我不想你生气……”
陆绥咬牙切齿,“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让我出去……”梁靖暄两腮微微鼓着,小鹿眼里泛起了涟漪。
陆绥被他的强词夺理气的语塞,“你!……”
“我怎么了……”梁靖暄猝不及防的抱住了他,脑袋抵住他坚硬的胸肌,自耳畔之下传来沉重有力的心跳,连续敲击他的感官,“老公,你心跳的好快!”
陆绥双眼猩红,猛的将他压在床畔上,梁靖暄的雪白显得他更黝黑雄壮,全身的肌肉蕴含了无穷的力量,每块都可怕地隆起来,还附着凸起的青筋。强壮的臂膀圈在梁靖暄上方,“你他妈的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打你……”
梁靖暄以为男人还在生气,搂着他的脖子,在干唇裂的薄唇上的上落下一吻,陆绥的脸色猛然一僵,仿佛有蚂蚁在啃食着他的五脏六腑!
他粗暴的推开梁靖暄跌跌撞撞的去了浴室,短短的这一段路程,他就像野兽被逼到绝境下,拼尽一切的反抗挣扎,也只得来了更加的狼狈不堪……
“绥子!村长和村支书来了!你赶紧出来,别在里面窝着了!”陆军喝多了,酒气熏天的,后面跟着村长和村支书。
梁靖暄拉开房间门,“二叔……村长好……支书好……”
村长和村支书,和蔼的笑了笑,“暄宝你也好!”
陆军巡视了一圈,“你老公呢?”
梁靖暄戳着手指,“去洗澡了……”
“什么玩意儿?!怎么又去洗澡了?”
梁靖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我也不知道……我脱裤子,他不让我脱,我揪了他一下,他就发火了,我就亲他,他就去洗澡了……”
村长,村支书,“……”
陆军憋着笑捂住梁靖暄的嘴,“暄宝,这种话以后在被窝里跟绥子说就行,别往外说!”又压低声音,用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说的时候别穿衣服!那小子指定憋不住的!”
梁靖暄似懂非懂的点头,“好!”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