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到我下巴，廉价香水味混着烟味冲进鼻腔。
“有书读就行，喊什么喊！”
她突然厉声喝止我，转身剁排骨的力道震得橱柜门弹开。
案板上的肉沫溅到通知书边缘，像是灰西装男人颈后老年斑一样。
6.开学第一天，我妈那件藏蓝色工作服出现在教室门口时，前排家长集体往后仰了仰身子。
“第三纺织厂”的漆字胸牌掉了一半，剩下“三纺厂”三个字歪在左胸口。
她袖口粘着棉絮，裤脚还沾着纺织厂门口的泥点子，在一屋子真丝旗袍和西装革履间像个误入宴会的清洁工。
坐在我后面刘涛踹我椅背的力道又重了三分：“你妈是来修窗帘的吧？”
他爸送的限量版球鞋卡在我凳子缝里，鞋帮硌得我尾椎生疼。
全班都知道刘涛的父亲是教育局实权人物，加上他身高体壮的压迫感，连任课老师都对他避之不及。
这场单方面的霸凌持续到第四周，我的校服后背爬满了马克笔画的小乌龟。
变故发生在月考后的黄昏。
我缩在教室啃冷馒头，刘涛带着人堵住门。
他手机外放录音：“林主任，只要能让我儿子去重点学校，我什么都原意……”那是我妈的声音，带着讨好般的颤音。
“你妈求人时叫得可带劲了！”
刘涛一脚踹翻拖把桶，脏水漫过我的布鞋，“要不你学两声狗叫，我让我爸保住你学位？”
我挥拳时瞄准他鼻梁，却被他跟班绊倒。
后脑勺磕在地上，消毒水混着血腥味冲进鼻腔。
“刘主任的公子也敢打？”
班主任冲进来拽我头发时，我听见发根断裂的轻响。
她新做的水晶甲掐进我头皮，“给刘涛道歉！
不然现在就退学！”
我妈冲进教务处时，工作服领子还翻卷着。
她一巴掌扇得我撞上档案柜，玻璃门映出我肿成青紫的右眼：“给刘同学认错！”
我膝盖砸在地砖上时，刘涛他爸的鳄鱼皮鞋尖挑开我下巴：“野种就是欠管教。”
我妈按着我后颈往下压，假珍珠项链的搭扣刮破我耳垂，血滴在刘涛球鞋上，被他嫌恶地蹭在我妈裤腿。
那晚我被锁在房间反省。
我舔着嘴角的血痂，突然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香水味，混着灰西装男人的咳嗽声。
原来有些巴掌不用动手，光靠低头就能把人脊梁打折。
7.初中三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