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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不玩商海玩权谋全文》精彩片段
第一,塔寨已经戒严了大半个月。
第二,在戒严那天,赵嘉良和赵学安两个卧底同时失联。
这个消息,李维民也关注到了。
于是,主动请缨,“想破这个局不难,只要有耐心就好。”
“哦,这么说,李局长,你已经有了破敌之策?”郝卫国问道。
“守株待兔就是我的计策。”李维民瞥了一眼祁同伟,露出一抹得意,“塔寨戒严,两个卧底同时失联,从中不难推算出,塔寨内部正有大动静,这个动静八成就是在制D。”
“然后呢?”
“制D的根本还是销售。”李维民继续道:“根据制D周期推算,接下来一个星期,咱们只要派人盯在塔寨村口,等运D的车辆到了码头,再一举拿下,便能人赃俱获。”
“还有,郝部长,我想主动申请抓捕任务!”
说完,又看了一眼祁同伟。
祁同伟锋芒毕露,李维民也不是软柿子,他清楚的明白这场破冰行动已经成了岭南警方和汉东警方的博弈。
既然是博弈,那就有胜负。
李维民不想输。
哪怕郝部长已经站队异地警方,已经站队祁同伟,他还是想搏一把。
祁同伟查出了塔寨的保护伞,那么……他只能去凿塔寨的老巢。
只有这样,他才不算输,才不算被祁同伟碾压,才能挽回颜面。
“李局,你确定只要守株待兔,就得拿下塔寨?就能人赃并获?”郝卫国反问道。
“确定。”李维民自信道:“赵嘉良在进入塔寨前和我通过电话,大致意思他要以身入局……如今他失联了,那就代表塔寨已经上钩了,咱们要做的就是等,只要运D车到了码头,所有证据链就算闭环了。”
其实,塔寨制D贩D已经不是秘密,唯一的难点就是证据。
没有完整的证据链,塔寨不会认罪,林耀东也不会认罪。
如今塔寨已经戒严,两个卧底也都失联,内部消息等于完全闭塞,接下来……警方的判断就尤为重要。
尤其在抓捕行动上。
林耀东是老狐狸,真正的抓捕机会只有一次。
万一失手,就等于打草惊蛇。
李维民主张守株待兔,等运D车辆到了码头,再一网打尽。
郝卫国沉默片刻,看向祁同伟,“祁厅,你的意思呢?也是守株待兔吗?”
“个人觉得不妥。”
“为什么?”
“据我了解,塔寨村主任林耀东绝非等闲之辈,又是第一次和赵嘉良做生意,他不可能没有准备。”
“祁厅,你有更好的办法?”李维民阴阳怪气道。
“暂时没有,不过……我觉得咱们还是不要太冒失。”
“冒失?”李维民冷笑一声,“郝部长,汪书记,我的意见如旧,抓捕行动我来负责,可以立军令状。”
看得出来,李维民已经上头了。
在这两位大佬面前立军令状,成了还好,如果不成……就是政治上永远的污点。
郝卫国点点头,“李局,既然你胸有成竹,那最终的抓捕行动就交给你,别让大家失望。”
“收到。”
就这样,在李维民立了军令状的情况下,拿到了最终抓捕指挥权。
其他没有意见,祁同伟也没反对。
只是隐隐的,他觉得最后的抓捕行动不会那么简单。
也不会那么顺利。
……
时间来到七月30号,离塔寨交货的日期还有两天。
塔寨内,热火朝天。
这段时间,林耀东亲自督促生产,五吨的冰D接近了尾声。
祠堂隔壁的屋子内,赵嘉良一直处于监禁状态,就连吃饭上厕所都有人盯着。
当然,他可以打电话,但每次打电话都得报备,林耀东会亲自过来听他说什么。
“你上了贼船,不也一样,都是贼。”林景文接过话茬,“就像林灿刚刚说的那样,这个生意长久不了,我们能做的,就是努力维持,努力生存。”
说罢,拍了拍赵学安肩膀,“不过你放心,咱们是兄弟,真有东窗事发的那一天,你什么都不知道,所有的罪……我林景文给你扛。”
“还有我。”林灿跟着道:“赵哥,你不是塔寨的人,很容易撇清关系,真有那一天,我们不会让你涉险。”
两人的话,让赵学安十分感动……但却没有一丝动摇。
他的父亲是赵云,是缉毒警,是被D贩杀害的烈士。
兵就是兵,贼就是贼,注定不两立。
对于赵学安来说,林景文和林灿不仅是兄弟,还是……政绩。
也就是商业中的第一桶金。
……
三人说说笑笑,转眼又是半个小时过去。
林景文再次看了眼手表,有些急了,“还没来,要不……我打个电话问一下。”
“最好不要。”赵学安摇头,“时间、地点都是赵嘉良定的,他如今还没出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
“他还不信任我们。”赵学安分析道:“我们怕他是警察,同样……他也怕我们是警察,做这个生意的,没有蠢货。”
“那这么说,今天白跑了?”
“我刚刚说的只是一种可能。”
“学安,有话能不能一次说清。”林景文揉了揉脑袋,“那第二种可能呢?”
“心理博弈。”赵学安不急不慢,再次道:“贩D也好,菜贩子也罢,归根结底就是挣钱!卖家想卖高价,买家想少付钱,怎么谈价格就是心理博弈。”
“我懂了。”林灿率先反应过来,“就是谁急谁吃亏。”
“没错,这可不是卖大白菜,1%的利润就是几百万,单凭这一点来说,赵嘉良就是只老狐狸!他迟迟不出现,就是在搞我们心态,让我们急,只要我们急了,在谈价格时就会处在劣势。”
“门道真多。”林景文后知后觉,“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
“回塔寨。”
林景文和林灿相视一眼,选择相信赵学安。
就在他们发动车辆准备离开时,一辆丰田霸道像是蓄谋已久,突然从不远处的路口窜了出来。
拦住了众人去路。
林景文一脚刹车,刚准备骂人时,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学安,你看那辆霸道的车牌……”
“是赵嘉良。”
“他一直在附近盯着我们?”
“差不多。”赵学安啧了啧舌,“果然是个老狐狸,还是个善于潜伏的老狐狸。”
“接下来怎么办?”
“静观其变。”
就这样,林景文没有下车,跟过来的塔寨小伙伴们也没有下车。
双方僵持了十分钟后,赵嘉良的霸道车门缓缓打开。
一双锃亮的皮鞋从车门探了出来。
七月的阳光有些刺眼。
阳光下,赵嘉良一身衬衫,戴着墨镜,咧嘴一笑……看样子就不是好人。
“学安……”林景文侧过头,咽了咽口水。
“没事的。”
赵学安深吸一口气,下车。
塔寨其余众人立刻跟上。
“你是林景文?”赵嘉良环视一圈,目光落到了赵学安身上。
“赵学安,这位才是林景文。”
“哦……你也姓赵。”赵嘉良双手插腰,点了点头,目光转移到了林景文身上,“你约的我?”
“是。”
“那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知道。”林景文努力让自己平静,“赵嘉良,暗网上说你是香江第一大毒枭。”
“错,我不仅是毒枭,还是香江的黑帮教父。”赵嘉良露出一口白牙,勾了勾手,身后的霸道又下来两人。
一男一女,个子都很高,也都很瘦。
两人往那一站,压迫感满满,当然……强的不是人,是他们腰间的枪。
林景文等人始终低估了哈基黑的耐揍能力。
更低估了他们的地思想。
换做正常人,挨了两顿毒打后,早就老实了,可哈基黑偏不。
就在众人放松警惕时,肖恩开始搞偷袭,如果不是赵学安眼疾手快,这一刀就得扎在林景文的腰子上。
一刀扎中,两个哈基黑想都没想,撒丫子就跑。
林景文没让人追,只是咬牙咒骂了一声后,搀扶着受伤的赵学安上车。
车辆极速行驶,目的不是医院,而是塔寨。
“学安,你别吓我,千万别吓我。”
看着赵学安流血不止,林景文慌了。
“没事。”赵学安脸色苍白,“草他么的哈基黑,搞偷袭,早晚弄死他们。”
“这个你放心,只要他们还在东山市就肯定跑不了,现在最关键的是你。”林景文额头都是汗。
要知道,肖恩刚刚的目标可不是赵学安,而是林景文。
也就是说,这一刀是赵学安帮林景文挨的,他能不感动吗?
“兄弟,坚持住,一会儿就到塔寨了。”
“塔寨,不是医院?”
“塔寨就有医院。”林景文解释道:“东山市最好的医生就在塔寨,你放心,肯定没事的。”
说罢,又催促林灿开快一点。
赵学安捂住腹部,看向窗外,他知道自己没事。
其实,刚刚他不仅能推开林景文,还能躲过肖恩的匕首,甚至还能反杀哈基黑。
可他没那么做。
他是卧底,作为卧底就该有卧底的觉悟,一次受伤换来林景文彻底信任,这买卖……赚大了。
……
凌晨两点。
可能是麻药的原因,经过医生的止血以及缝合伤口后,赵学安沉沉睡去。
林景文守在床前,眉头紧皱。
也就在这时,收到风声的林耀东推开房门,轻轻招了招手,示意林景文到外面说话。
夜风有点凉。
身材消瘦的林耀东,戴着眼镜,穿着单薄的长衫,有点憔悴。
“爸。”
林景文轻轻喊了一声。
“回来了。”林耀东目视着儿子,挤出一抹笑,“你好像瘦了?”
“没有。”林景文挠挠头,“其实,在汉东上学挺好的,食堂饭菜也不错,昨天称了一下,还重了两斤。”
“是吗,看不出呀。”
“就两斤,哪那么容易看出来。”林景文跺了跺脚,“爸,你找我有事?”
“嗯。”林耀东点点头,向屋子内瞅了一眼,问道:“那是谁?”
“我同学,也是好哥们,今天他还为我挡了一刀。”
“挡刀?你在外面惹事了?”
“不是我惹事。”林景文有点委屈,“是两个哈基黑欺人太甚,抢我的女人不说,还挑衅我,本来今天只是想教训他们一下,可没想到大意了,差点被偷袭!”
“如果不是学安反应快,推了我一把,腰子可能都没了。”
“他推开我,自己却挨了一刀!”
“爸,这口气我怎么也咽不下去,要不你打个电话给陈光荣,让他帮我把那两个哈基黑给抓回来,我要他们后悔。”
林景文眼中凶光闪烁。
他不是绵羊。
他是林耀东的儿子,塔寨的太子爷,被两个哈基黑欺负……不能忍,也不打算忍。
可林耀东只是轻轻摆摆手。
“景文,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汉东念大学吗?”
“洗白塔寨的身份。”
“对,就是洗白塔寨身份。”林耀东凝视着儿子,目光温柔,“如今你已经毕业了,是不是该为未来考虑考虑?”
“考虑什么?”
“比如……出国。”林耀东试探性道:“景文,你有出国打算吗?爸可以安排。”
“不要。”林景文直接拒绝,“我想过出国,可不是现在。”
“那你打算等到什么时候?”
“有足够钱的时候。”
“多少才算够?”林耀东眉头轻皱,“一千万?三千万?”
“至少三个亿吧!”
林耀东一愣,接着笑了。
“三亿?你要这么多的钱干嘛?”
“三亿多吗?”林景文认真道:“爸,你说过,黑就是黑,白就是白,如果咱们洗白了,就不再挣黑的钱!那不如洗白之前多捞一点,也算一劳永逸。”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的。”林耀东走到院子栏杆前,撑着扶手,仰望夜空,“最近我总是心神不宁,再加上省里成立了禁毒督导组,感觉……塔寨这颗雷快爆了。”
“暴雷?怎么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爸,你想啊,从市长到刑侦队长,整个东山市都是我们的保护伞,如果塔寨暴雷,动荡的将是整个东山市。”林景文提醒道:“就算省里要动手,市里面也会想方设法帮我们撇清关系,那些人比我们更怕死,不是吗?”
“你的观点没问题,可你忘了,这次禁毒行动来自省里,甚至有可能来自ZY,你觉得市里那些废物,真有能力护住我们吗?再说了,你敢把塔寨的存亡寄托于别人身上吗?”
“爸,那你的意思是……”
“分头行动。”林耀东深吸一口气,“景文,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想你有事,所以我打算先把你安排出去,就算塔寨暴雷,至少你是安全的。”
“那你呢?”
“我老了,当然是和塔寨同存亡。”林耀东敲了敲扶手,轻叹一声,“如果不是为了同宗的乡亲们,我也早走了,只是我走了,他们怎么办?”
“爸,你太悲观了。”
“是你太乐观了。”沉默了一会儿,林耀东继续道:“还有一个事,之前法兰西那条线路被查了,连货款都没拿到,我在想……这可能也是老天在点我,让我收手。”
“法兰西的线路断了?”林景文很是吃惊。
从塔寨贩D以来,一直都是走的水运,销售地就是法兰西。
如今那条线断了,就等于断了塔寨的命脉。
“没错,上个月法兰西警方查了我们的货,接头人被抓,货款也没了。”林耀东颇为无奈,“正因为如此,我最近才会提心吊胆,越想越不对劲。”
“景文,听爸的,你走吧。”
“不。”林景文摇了摇头,眼神坚定,“我是你林耀东的儿子,塔寨的太子爷,不是懦夫,如果我走了,你怎么办?”
“东叔,我不明白,既然你看透了人心,看透了塔寨村民,为什么不选择离开?”
“离开?去哪?”林耀东目光流转,落在祠堂各个角落,“我生于塔寨,长于塔寨,我若抛弃这里的村民,离开了塔寨,死后怎么面对列祖列宗?”
赵学安有一刻恍惚。
果然,再牛逼的人也有软肋。
林耀东的软肋就是这间祠堂,以及祠堂内的列祖列宗,他抛不开祠堂,抛不开村民……那就只能被吃干抹净。
就像前一世的祁同伟,他抛不开高小琴,抛不开自己的身世……那么,只能被官场洪流碾压。
以史为鉴,以人为鉴。
这一刻的赵学安,清楚的明白,如果想登上权力巅峰,就得舍弃所有软肋。
“东叔,这段时间我和景文没闲着,一直在暗网关注着赵嘉良。”
“赵嘉良……”林耀东呢喃一声,“景文,就是你之前说的那个买家?”
“没错!”林景文非常希望得到认可,“爸,你就相信我,只要搭上了赵嘉良这条线,咱们塔寨一定能延续辉煌。”
“陌生人,危险啊。”
“是你太谨小慎微了。”林景文再次道:“咱们塔寨不是小作坊,每次出货那么大,法兰西的下线又断了,再找不到买家真就完了。”
“我赞同。”关键时候,赵学安出声附和,“卖给谁都是卖,这个赵嘉良我查过,一直在海外做这个生意,非常有实力,能搭上他这条线,也算一劳永逸。”
两人连番劝说下,林耀东终于有一丝心动。
“其实,这段时间我也在找买家,也关注过那个赵嘉良,不过总觉得有问题。”林耀东缓缓道:“这家伙的背景太过于神秘,我怀疑他是警方的人。”
“爸,做这种生意的,有几个不神秘的?难道还像卖白菜一样,大摇大摆吗?”
林景文是个急性子,“要不这样,我和学安先联系他,如果他真是警察,咱们取消交易不就得了。”
“你……行吗?”
“还有学安。”林景文拍了拍赵学安肩膀,“我有头脑,学安能打,我们两个加起来就是梦幻组合。”
林耀东犹豫了下,轻轻点头,“都说后生可畏,你们俩既然决定好了,那就先探个路,如果赵嘉良真没问题,我再安排接下来的见面。”
“好嘞,我们这就去办。”
得到父亲允许,林景文双目泛起兴奋光芒,没有一丝犹豫,带着赵学安离开祠堂。
等两人彻底走远后,祠堂后面又走出一人……正是塔寨二房话事人,林耀华。
林耀华不仅是塔寨二房话事人,还是林耀东的亲弟弟。
“哥,你觉得赵嘉良可靠吗?”
“不重要。”林耀东面无表情,“塔寨要延续下去,就必须找到新的买家,这个买家可以是赵嘉良,也可以是李嘉良、钱家良……只要他有钱,卖给谁不是卖。”
“这么大的事,你就放心让两个毛头小子去做?再说了,这个赵学安你了解过吗?”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赵学安的身份我已经查过,就像他说的那样,无父无母,戾气很重。”
“戾气?”
“没错,一个月内因为打架进了两次派出所,出手一次一次重,最后一次如果不是警察来得及时,他真要打死人。”
“确实够狠。”
“狠也是有原因了。”林耀东双手环胸,自负道:“无父无母,没有希望,这种人没有软肋,所以敢打敢杀,塔寨需要这样的年轻人。”
“哥,你信不过寨子里的人,所以想让他辅佐景文,对吧?”
“也有这个原因。”林耀东眼眸微微眯起,“不过,在重用他之前,还得再试探一番,万一是警察的卧底,麻烦就大了。”
会议结束后,祁同伟找了个理由,匆匆来到穗城看守所。
并让当地警方提供了个小包间。
叔侄相见,两人都笑了。
“祁叔,什么时候过来的?”
“今天。”祁同伟有点疲惫,“一下飞机就去省厅开会,开完会就来这了,对了,在这没挨欺负吧?”
“你都打过招呼了,谁敢欺负我?”
“你怎么知道的?”
“猜的。”赵学安平静道:“一般人进了看守所,最多一到两天就得接受审讯,我都待四天了,还没人找我谈话,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打过招呼了。”
“聪明。”
祁同伟看侄子,越看越喜欢。
“既然我来了,明天你就能出去了……还有,以后做事别那么冲动,这里不是汉东,万一有什么事,远水救不了近火。”
“叔,我暂时还不能不出去。”
“为什么?”
“得等林景文来保释。”
“你确定?”
“确定。”赵学安正襟道:“他若不来接我,那我这个卧底便没有多少价值!相反……如果他来了,凭借我这刚蹲号子的身份,可以免去很多麻烦。”
“学安,你想得真远。”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又想到什么,赵学安问道:“对了,叔,你说刚去开会了,会上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和岭南的缉毒局长李维民吵了一架,还是当着郝部长的面,现在想想,有点冲动了。”
闻言,赵学安嘴角勾出一抹笑。
“祁叔,有时冲动并不是坏事。”
“难道还是好事?”
“也不一定。”赵学安轻声道:“冲动,郝部长最多会觉得你性格有问题。”
“而一味地人情世故,就不是性格问题,往大了说,可能涉及原则。”
“就像一个公司,如果底下员工一团和气,那么只有两种可能。”
“第一,演给老板看!”
“第二,这些员工想架空老板!”
“总而言之,过分一团和气,会让老板感觉不安!”
祁同伟点点头,若有所思。
回忆刚刚的会议,明明自己很暴躁,也没有顾全大局,但从始至终郝为国都没说什么。
从中可以断定,自己给郝卫国的第一印象并不差。
越想越是这个道理。
“学安,你是怎么想通这点的?”
“不难,只是当局者迷罢了。”赵学安继续道:“祁叔,你想,一个公安部的副总警监跑来缉毒,他真的只是想缉毒吗?换一个说辞,那么多的公安厅长,为什么偏偏让你来岭南?”
祁同伟倒一口凉气,“你的意思是……”
“郝部长真正的目标应该是你。”叔侄俩,没人什么不能说的,赵学安也不想隐瞒,“祁叔,你这些年太顺了,顺到了得意忘形,顺到忘记了危机感,这个习惯……不好。”
“要知道,在汉东一亩三分你可以只手遮天,可出了汉东呢?在郝部长眼里你算什么?在 ZY眼里你又算什么!”
“说句不好听的,你用了几十年的努力,才拥有今天的权力!”
“可ZY想卸掉你的权力,只需要几分钟的会议。”
“不是吗?”
祁同伟陷入沉思。
赵学安说的没错,仕途上一路高歌猛进,让他早就忘记了什么是危机感。
在他的眼里,只有赵立春,只有高育良,认为只要有他们俩在,自己便能一直高枕无忧。
可话说回来,就算高育良,就算赵立春……他们在ZY眼里又算什么呢?
人贵在自知。
听赵学安一番言语后,祁同伟的思维,忽然就跳脱了一下。
又缓了一会儿,看向侄儿的眼神时,变得晦涩难懂。
“学安,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完成任务,把所有的功劳吃干抹净,一点不剩。”
“一点都不留给岭南警方?”
“当然。”赵学安平静道:“这场联合破冰行动,大局观上来说,是两地警方合作共赢,可对于ZY和郝部长来说,就是一场竞赛。”
“红蓝双方的竞赛,汉东警方和岭南警方的竞赛。”
“祁叔,这场竞赛没有人情世故,ZY和郝部长都在看着。”
“赢,大小通吃。”
“那输呢?”祁同伟咽了咽口水,思维已经被赵学安带入了局。
“不可能输。”赵学安认真道:“祁叔,我毕业证都没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岭南当卧底,还能输吗?”
对于赵学安来说,自己输不起,祁同伟更输不起。
他输了,一切从头。
可祁同伟输了,等汉东起风时,这位孤鹰岭战神,还得走上绝路。
一声叔叔不是才叫的,一声侄儿更不是乱喊的。
祁同伟拿赵学安当侄儿,那么……赵学安就没有输的理由。
“学安,就按你说的办,咱叔侄接下来大小通吃。”
“吃干抹净,渣都不留。”
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了。
……
三天后。
一切都在计划中,林景文毕业回到岭南后,第一件事就是给赵学安办保释。
和他一起的,还有个塔寨的同宗兄弟……林灿。
小伙子头发一丝不苟,眼神犀利,看上去就是狠人。
“刚来岭南就闹事,兄弟,你也是个狠人啊。”林灿掏出烟。
“不是我狠,是两个哈基黑太嚣张了。”赵学安接过香烟,看向林景文,“有些事你能忍,我忍不了,哈基黑抢了你的妞,还出言挑衅,作为兄弟我可不想忍。”
偷换概念是赵学安的绝活。
三言两语间,就把入狱的原因,归咎于给林景文出气。
瞬间,林景文就感动得不行。
“兄弟,你的心意我领了,可下次碰到这种事别急,等我来处理。”
“你能处理?”
“小瞧我了不是。”林景文认真起来,“我说了,到了岭南你就知道我身份了。”
“什么身份?”
“晚上你就知道了。”说罢,林景文看了一眼手机,“马上回东山市,到了我的主场,看我怎么收拾那两个哈基黑。”
“哈基黑在东山市?”
“我安排了两个妞,用谈恋爱的名义约了他们,晚上八点,就在东山市的天上人间酒吧。”
赵学安立刻明白他想干什么。
会心一笑,“要我帮忙不?我很能打的!”
“能打有个屁用。”林景文也笑了起来,“出来混要讲势力,要讲背景……回了东山市,就是我的地盘,今晚等着看好戏吧!”
好戏?
赵学安点点头……塔寨太子爷大哈基黑,确实有看点。
脑子寄存处:温馨提醒,阅读本书时,先把脑子寄存于此,凭借五星好评,可领取祁厅长‘亲戚卷’一枚,如果没有,那就是被侯亮平贪污了。
脑子祭天,快乐无边……
正文开始:
“在背后叫我黄毛,我不挑理,但在我面前,必须叫我一声郑哥。”
“我爸郑西坡,大风车工会主席。我舅刘奔放,光明区公安分局治安大队长,局党委班子,正科级干部。”
“我妈刘美丽,咱们学校政教处主任,别拿豆包不当干粮,学校主任也是主任。”
“赵学安,你给我听着,如果想毕业,今晚把奖学金给我送到1912红浪漫酒吧。”
“如果敢报警,我可以保证你不仅毕不了业,还会因为寻衅滋事被拘留。”
“对了,晚上到了1912还有惊喜!”
“等你哦!”
江大校园翠绿林荫道。
六月清风。
戴着眼镜,一脸嚣张的黄毛郑胜利,目视着发愣的少年,发出了嗤笑。
“怎么?被吓傻了?”
“老子告诉你,今晚八点,就八点,八点前不把钱送到了1912,你不仅毕不了业,还会吃到沙包大的拳头。”
最后的警告声落下,郑胜利拍了拍少年的脸,在狗腿子们的簇拥下离开。
无比嚣张。
赵学安原地失神,好半天后,缓缓笑了起来。
笑弯了腰,笑出了眼泪。
“重生了,真的重生了。”
“2014年,六月上旬,即将毕业。”
“哈哈哈!!”
“春风若有怜花意,可否许我再少年……”
“我赵学安回来了。”
执念越深的人,越期待重生,赵学安就是这种人。
前一世,他是个乖孩子,懂事的孩子,父亲因公殉职后,便和母亲相依为命,直到十八岁。
十八岁那一年,他考上大学。
十八岁那一年,母亲积劳成疾,没有熬过冬天。
从此,赵学安孑然一人。
因为父亲殉职的缘故,母亲在世时,总是叮嘱赵学安,别想着当警察,也不要进官场,老老实实做生意,将来会有一番天地。
母亲说的没错。
赵学安22岁走出校园后,便开始谋生,因为思维敏捷,形象佳,只用了十年时间,便拥有了两家上市公司,算是商界的一代翘楚。
可他忘了,在权力面前,他这个商界翘楚,就像一个笑话,因为得罪了京圈少爷,被人扣了帽子,含冤入狱。
在狱中一待就是十年。
这十年,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从商不如从政。
权力是强者制定的游戏。
而商人,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
领悟这个道理时,他已经42岁,在出狱的前一天,死于心梗。
可如今,上天好像又给了他一次机会。
他还会选错吗?
初夏的风吹过,赵学安脸上恢复了平静,只是一双眼眸,是那么的炙热。
好像……两团烈火。
洗了一把脸,他来到教室,因为快到了毕业季,教室里并没有什么人。
江大只是一所普通大学。
即将毕业的学生们,都在外面奔走,投简历,找资源,想方设法融入新社会。
赵学安来到了座位,翻出书包,又在书包的夹层里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
照片中是两个身着警服,勾肩搭背的青年。
左边的叫赵云,是赵学安的父亲。
右边的叫祁同伟,也是汉东省的公安厅长,后来的孤鹰岭战神。
当年,赵云和祁同伟都是缉毒警,还是警队内最佳拍档。
再后来,哥俩在一次抓捕毒贩的过程中,遇到重火力亡命徒,赵云为了掩护祁同伟,挨了一枪后殉职。
正因为如此,哪怕赵学安后来一直想上警校,母亲都不允许。
她怕,怕儿子走上赵云的老路。
她更希望儿子平平安安。
就这样,在母亲的要求下,赵学安放弃了上警校的机会,来到了江大,并凭借优异成绩,年年拿奖学金。
而祁同伟在汉东大学操场惊天一跪后,凭借梁群峰的政治资源,一步一步……从一个缉毒警,干到了汉东省公安系统一把手。
平步青云后,祁同伟并不忘记救命恩人赵云,并多次找到了赵学安母子,询问需不需要帮助。
赵母拒绝了。
祁同伟也没勉强,毕竟那是别人的选择,他不好过多干涉,只是告诉赵学安母子,有困难记得找他。
此一时,彼一时。
重生归来的赵学安心里很清楚,他现在就读的并非警校,甚至不是政法专业,如果想逆天改命走进政坛,祁同伟是他唯一的机会。
思虑片刻,赵学安把照片收好,然后取出笔和纸,开始梳理时间线,以及谋划。
目前时间线是2014年初夏。
赵立春省委书记的任期还有大半年。
也就是说,这大半年内,祁同伟都是赵学安最有力的政治靠山。
一旦这大半年过去,ZY想整治汉东时,祁同伟包括高育良都将自身难保。
当然,作为重生者,赵学安开着上帝视角,如果可以……他自然不会让祁同伟走上绝路。
但话又说回来,哪怕开了上帝视角,也未必能搅弄风云……
赵学安能做的,就是走一步看一步。
……
下午两点钟,赵学安背着书包,取出所有积蓄,来到了商场。
直奔黄金专卖柜台。
“你好,给我来一条项链,要最粗的,最显眼的。”
“对了,记得开发票。”
既然重生了,肯定不能憋屈自己,早上黄毛的挑衅,赵学安可没忘记。
其实,从大学以来,黄毛郑胜利便一直霸凌他。
为什么?
因为赵学安长的又高又帅,学习还好,最重要……有个漂亮女朋友。
那黄毛呢,就是一个屌丝。
不过有一说一,这个屌丝命很好,至少很会投胎,出生在一个体制内家庭。
仗着父亲母亲还有舅舅的权力,郑胜利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消遣赵学安,让他买香烟,带早饭,甚至不止一次问他要钱。
前一世的时候,赵学安都忍了。
可忍来的结果,就是谈了两年的女朋友,跟着黄毛跑了。
不偏不倚,就在今晚。
这也是郑胜利早上说的惊喜,他不仅想问赵学安要钱,还要在1912当众羞辱他。
回忆当初,今晚郑胜利拿走他的钱,搂着他的妞,笑容比AK还难压。
赵学安呢?
他只是默默记下这份屈辱,发奋图强,历经十年,成为商业枭雄……然后,被权力揍得遍体鳞伤。
时光倒流。
今天,他不要吞下屈辱,他要告诉所有人……他赵学安我睚眦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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