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栖梧的指尖在腐朽的柏木窗棂上刮出第四道刻痕。
木屑簌簌掉落时,他听见窗缝里传来指甲抓挠的声响——这已经是今夜第三十七次幻听。
月光像条冰冷的银蛇爬进屋内,将他青灰色的指甲照得泛起尸斑。
三天前咬破舌尖咒骂天道留下的血痂正在开裂,喉咙深处翻涌的腥甜像团烧红的铁块。
堂堂九霄言灵仙尊,此刻竟被自己亲手种下的禁言咒反噬成哑巴。
吱呀——窗缝突然涌进腐肉发酵的恶臭,混着某种黏腻的咀嚼声。
林栖梧后颈的汗毛瞬间竖起,他看到月光中漂浮着细小的蛆虫,那些白胖的躯体正随着咀嚼声的节奏爆浆。
当他抬头时,瞳孔映出檐下倒吊的人影。
王寡妇的头颅正对窗内,散乱的长发垂进他喝了一半的粗陶碗里。
泡发的脸皮下有无数蚯蚓状凸起在蠕动,将五官推挤成诡异的笑脸。
更可怕的是她倒垂的嘴角正在开裂,露出牙龈上密密麻麻的黑色符文——那是《阴符经》里记载的尸语咒。
“别动!
“林栖梧在心底默念清心诀,右手摸向桌上的桃木簪。
簪子尖端残留着暗红血迹,那是昨日刺破指尖画护身符时留下的。
就在簪尖即将触到鬼影的瞬间,他突然发现对方根本没有影子。
月光穿透王寡妇半透明的躯体,在地上投出一滩人形血渍。
那滩血突然像活物般立起,顺着斑驳的土墙蜿蜒而上,用歪扭的笔触爬出一行字:“子时莫睁眼啪!”
粗陶碗毫无征兆地炸裂,混着头发的米汤溅上他手背。
皮肤瞬间腾起青烟,灼烧的剧痛中,他看清液体里游动着针尖大小的红虫。
那些虫子正在啃食他的血肉,转眼间手背已露出森森白骨。
当林栖梧用桃木簪挑开腐液时,窗纸的破洞突然滴落腥黄液体。
那些黏液在月光下自动凝结,形成他再熟悉不过的咒纹——正是禁言咒的变体,只是最后一笔被改成了勾魂符的手势。
檐角传来黑猫凄厉的嚎叫,林栖梧的袖口无风自动。
三日前自封咽喉时种下的禁咒正在共鸣,他感觉到喉结下方三寸处,有团阴冷的气息在缓慢成型。
第三遍鸡鸣撕开晨雾时,村正端着药碗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门轴转动声像极了昨夜鬼影的呜咽。
“仙长,该进补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