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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水暖小说曹明德邓义明

曹明德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唐书记刚才的意思,是要诸位自查自省,也担心在座有人会受到此案的牵连。”就在常委们议论纷纷时,市长宁东来讲话了。铿锵有力、中气十足,瞬间,众人赶紧禁声。这把沉稳富有磁性的声音,与昨晚和吕震通电话的那位大哥一模一样,正是本尊。郁芊芊的生父!方子文昨晚才救了他女儿,怎容许恩人落入虎口?也疑惑。他的消息来源是省上某位实权大佬,而刘凯这样的窝囊废又是从哪儿得到的情报?难道是宋君瑜透露的?可是这样害人的意义何在?黑寡妇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眼下,却不好直接出面保下方子文。吕震昨晚动静闹得太大,若有心人深入推敲,会暴露吕震和他的关系。毕竟,吕震目前伪装成中立派,以求将来收到奇兵之效。宁东来更担心的,还是某个蛰伏暗处,不讲武德的强大势力。一旦被他...

主角:曹明德邓义明   更新:2025-03-12 0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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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曹明德邓义明的女频言情小说《春江水暖小说曹明德邓义明》,由网络作家“曹明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唐书记刚才的意思,是要诸位自查自省,也担心在座有人会受到此案的牵连。”就在常委们议论纷纷时,市长宁东来讲话了。铿锵有力、中气十足,瞬间,众人赶紧禁声。这把沉稳富有磁性的声音,与昨晚和吕震通电话的那位大哥一模一样,正是本尊。郁芊芊的生父!方子文昨晚才救了他女儿,怎容许恩人落入虎口?也疑惑。他的消息来源是省上某位实权大佬,而刘凯这样的窝囊废又是从哪儿得到的情报?难道是宋君瑜透露的?可是这样害人的意义何在?黑寡妇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眼下,却不好直接出面保下方子文。吕震昨晚动静闹得太大,若有心人深入推敲,会暴露吕震和他的关系。毕竟,吕震目前伪装成中立派,以求将来收到奇兵之效。宁东来更担心的,还是某个蛰伏暗处,不讲武德的强大势力。一旦被他...

《春江水暖小说曹明德邓义明》精彩片段


“唐书记刚才的意思,是要诸位自查自省,也担心在座有人会受到此案的牵连。”

就在常委们议论纷纷时,市长宁东来讲话了。

铿锵有力、中气十足,瞬间,众人赶紧禁声。

这把沉稳富有磁性的声音,与昨晚和吕震通电话的那位大哥一模一样,正是本尊。

郁芊芊的生父!

方子文昨晚才救了他女儿,怎容许恩人落入虎口?

也疑惑。

他的消息来源是省上某位实权大佬,而刘凯这样的窝囊废又是从哪儿得到的情报?

难道是宋君瑜透露的?可是这样害人的意义何在?黑寡妇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眼下,却不好直接出面保下方子文。

吕震昨晚动静闹得太大,若有心人深入推敲,会暴露吕震和他的关系。毕竟,吕震目前伪装成中立派,以求将来收到奇兵之效。

宁东来更担心的,还是某个蛰伏暗处,不讲武德的强大势力。一旦被他们顺着线索发现郁芊芊的存在,唯恐女儿会有性命之忧。

进退维谷。

宁东来只好先岔开话题,转移火力。

“这个议题完了,就该讨论如何重建住建系统的管理层,宋厅长几乎撸空局里的干部,业务如何维持?”

顿了顿,继续道:“邓义明才是问题最严重的,我看电视台还专门做了追悼颂扬他的节目,打脸了吧?”

他看向市委宣传部长何伟,吩咐道:

“宣传部要紧急公关,抢在事态扩散引起群众反响前,撤掉节目,转而主动宣发惩治贪污腐败的专题。”

“虽然案子是省纪委办的,咱们不抢功,蹭个名声总可以吧!就以市委配合省纪委为调子,从重从快!”

何伟连忙点头领命,仔细记下要点。

宁东来此举的用意,是为先发制人,一举两得。

一来,东江市委于上级、于群众,不会太被动。

也利用舆论势头,令姜云生投鼠忌器,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明目张胆地对检举有功的方子文打击报复。

只不过,以姜云生睚眦必报的恨意,能奏效吗?

姜云生脸色很难看,却没在这个问题上多拉扯,而是抛出一份名单,“宁市长提的问题,我早有准备。”

名单罗列了市住建局职位空缺的代理人选,全都是他的亲信。

姜云生把这一亩三分田看得很紧,不容任何人趁机抢夺分毫。

却听。

宁东来淡淡道:“政府口的事…姜副书记就不用操心了,徐成副市长监管失职,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已关他小黑屋写检查。”

“仙临区刘霞区长业务能力很强,对国土、住建也相当熟悉,正好,我提议上会讨论,由刘霞同志代替担任对口的分管副市长。”

徐成是姜云生的人。

刘霞却是市长一系。

这哪是抢地盘那么简单?更硬生生拿下他姜云生的一员大将。

“宁市长,你!”

姜云生怎能咽下?

一旁,市高官唐啸雨看着姜云生吃瘪的样子,却笑不出来。

宁东来这招太丝滑了!也合乎逻辑规则。

莫说姜云生招架不住,他唐啸雨又何尝没物色过接管的人选?

可是,现在偏偏骑虎难下,还没法反对。

一旦惹得宁东来不高兴,后继收拾姜云生的提案就会被狙击。

唐啸雨再次在这位后辈身上尝到挫败感。

“宁市长的提议没什么问题,我同意!”

连市高官都举手表态了,其他常委也不会傻得去得罪二号。

紧接着。

唐啸雨拿过接力棒,向气得干瞪眼却毫无对策的姜云生发起了新一轮的攻击。

“回到我最初的问题,宋厅长既然没打算走,姜副书记是不是应该先避避?”

姜云生竭力按捺住恼羞成怒,“唐书记,你到底想影射什么?”

“需要我明说吗?还是咱们现在就去问问宋厅长她为谁而来!”

唐啸雨冷哼一声,旋即又故作满脸理解关怀的神色。

“省党校这期的县处班要搞案例论坛,去讲课避避风头吧。正好拜访拜访省领导,如果是误会,就一定能解开的,云生,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姜云生只想一口老痰回怼唐啸雨的假惺惺。

他明白,这是唐啸雨要趁机对他动手了!先调虎离山,再将他的党羽逐个击破。然而,明白归明白,颓势已成,他不得不接受这个提议。

一来,他自问收受利益的方式和代理人都十分隐蔽,只要查不到钱,就没人拿他有办法。

二来,唐啸雨后半句也有道理,正好在省城跑跑领导,给宋君瑜施加压力,免得太煎熬。

等这次的坎迈过去了,还有的是机会重整旗鼓。

但是!

害他如此狼狈的方子文,那道坎得是悬崖绝地!

片刻。

姜云生收拾沉默,抬眼望向唐啸雨,咬牙道:“行!不过,那个写举报信的混账,不但要清除出去,还必须身败名裂!”

这句话放出来。

几乎将方子文置于不可逆转的死局,因为,这是姜云生妥协的条件,市高官断不会为了个无亲无故的无名小卒而拒绝。

曹明德是市高官的头马,他和方子文的一周之约还剩六天,纵然有心收服麾下,也审时度势默不作声。

只心叹,本想着这小子能干,没想到这么能干,可惜了!

宁东来剑眉猛沉,再次阻止道:“我们是不是应该顾忌一下舆论?这时候搞打击报复,当群众是傻子?”

“我不管!”

姜云生蓦地站了起来,拍着桌子怒喝:“宁市长,好处你得了,人你也要保,是不是太霸道了?”

继而,一脸怨毒地追问,“你对那小子这么上心,难道你们有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是说,检举信就是你指使的?”

形同批斗会的常委会议反正和撕破脸没区别,索性对唐啸雨施压,“书记肯答应,我就去省城!”

把决定权甩给唐啸雨。

愤然离席,扬长而去。

这就难住了宁东来,再想斡旋,就得和市高官矛盾冲突。

就在他想要使眼色,让吕震出面时,意想不到的人说话了。

“唐书记、宁市长。眼下,宋厅长还在东江,立刻就动这个方子文,只怕会引起省纪委的误会。我倒有个提议,既能避免麻烦,又能遂了姜副书记的愿。”

说话之人,谦和儒雅,正是市委秘书长孟知舟。

虽然年已五十四,却英俊犹存,只看得四十许。

宁东来大感意外。

同时也心念电转。

孟知舟是中立派,会上向来寡言。而且,五十四岁的地级市委副厅,若不能在换届前更进一步,必定安然退居二线的人大政协,为何这时候来蹚这滩浑水?

以宁东来的了解,孟知舟与世无争,断不是整人害人的凶邪之辈,说不定方子文的转机就在这里,不禁好奇对方有什么提议。

只听。

孟知舟的声音淡雅温和,平缓道:“我的提议是…”


据统计,全镇有近万亩耕地种植了三条八,按每亩五十元的种子均价,单单此项获利就已高达五十万元。

如果利润对半,种子商贩就有二十五万元的操作空间给供销站回扣,二十五万竟能买下供销站长的良心!

骗局最核心的部分还在订购合同上。

三条八在宣传时,号称亩产两千斤。

更开出每斤八毛的收购高价,故而,合同总量逾两千万斤,总额高达一千六百万元。

农民被违约赔偿逼得焦头烂额时,骗子再改头换面回到镇上,以四毛低价谎称抛售。

猫腻来了!

一千斤玉米的合同价为八百元,五倍赔偿就是四千元。

但是,以四毛的低价买来履行合同,只需支付四百元。

赔偿四千,还是再消费四百?

骗子就是要农户们做选择题。

为了把损失降到最低,权衡再三,农户们极有可能跳进陷阱。

最绝的是…

骗子根本没有玉米,只需打张条子,让农户去指定地点自取。

涉及到运输、装卸等费用,农户不愿再增加负担,收购商就会跳出来,打着体谅帮扶的旗号,假惺惺地直接收条子。

骚操作当真是无中生玉米、空手套白狼,无须垫付任何成本,几个月内,就想从农民手中骗走足足八百万的血汗钱。

方子文观察了一阵,围观的多,议论的多,犹豫的也多,好在还没有那么快就上钩的。

毕竟,几千块于农村家庭也是不小的数目,他们还抱有侥幸,先观望有没有别的转机。

骗子不慌。

再等上几日,待农户们更犹豫时,就让收购商出面施压,只要有一个人跑来买玉米,便会激发一窝蜂的抢购。

日后再逍遥他乡,损失惨重的农户们又如何意能平?因为千儿八百想不开而喝农药、跳大河…不是没发生过。

方子文正是要阻止惨剧再酿。

不过。

揭开真相容易,补偿农民损失却很难。

首先,这季玉米颗粒无收是事实。培苗、播种、施肥、除虫…目前,每亩约五百元的种植成本已打了水漂,预估近千元的收益也成了泡影。

贸然揭露诈骗行径,骗子最多退回每亩约合五十元的种子款,仍旧改变不了颗粒无收带来的困境。他要做的,是把这部分的损失也追回来!

难归难,办法想想总会有的。

他需要拉起团队配合,便致电在整个东江商圈都很有分量的侯小春,寻求帮助。

车上,牟婉仪静静听着他在电话里抽丝剥茧,又巧设妙计,不禁美眸异彩连连。

电话那头,侯小春也对他的机敏和急智赞不绝口,自然答应,还说要亲自出马。

挂断电话,方子文更加自信胜券在握。

却听。

牟婉仪主动问道:“咱们现在去哪?”



两小时后。

牟婉仪的轿车已驶上盘山公路最顶端的悬崖弯道,透过车窗俯瞰万丈深渊,方子文不禁捏把冷汗,路太窄、坡太陡。

下坡路就更胆战心惊了。

牟婉仪握紧方向盘,点着刹车,认真注视着前方,一刻也不敢松懈。就问,路都这样,通往的桃林乡又该怎么发展?

打过赵如龙电话,对方没在县城,驻守在偏远的关内。

显然,这位从市住建局贬官放逐,现任九川县水利局副局长的失意人,即便来到穷乡僻壤,也难逃势利排挤。

便索性放低身姿,常驻桃林乡水利站,远离是非和白眼。恰好汛期将至,还能亲自督导重点河段的防汛工作。

之前电话里,方子文已感受到赵如龙英雄气短的落寞。

后来,这位亦师亦友的老领导,一句乐得逍遥便带过。

方子文满不是滋味。

决定即刻看望对方。

本不想麻烦牟婉仪,但发往关内的客车太少,在牟婉仪的坚持下,只好拐带着县长夫人往深山老林驰去。

一路有惊无险。下车再看羌乡,乡如其名,虽然早已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却仍有世外桃源的美轮美奂。

桃竹交映。

石路如洗。

这里是羌族同胞的聚居地之一,建筑和服饰都洋溢着浓郁的民族风情,灵巧又精美的竹制品也随处可见。

“子文,看那边的水车,箭竹和毛竹混搭的,很少见吧!”

牟婉仪的心情,似乎也随着愈加亲近大自然而开朗了许多。

“牟老师,你也是羌族吧?”

“对呀!牟姓是古羌王族。”

两人聊起人文话题。

不久。

赵如龙开车回来了。

与方子文相视一眼,都有些鼻酸,又噙着爽朗的笑容紧紧抱在一起。

“龙哥!”

“你小子,瘦了!”

“都是想你想的。”

“少肉麻!”

赵如龙端着方子文的双肩,再细看一番,仿佛往昔欢笑又历历在目。

“新交的女朋友?咋看着有点面熟啊?”

“她是刘县长的爱人。”

方子文尴尬地微微低头,连忙小声解释。

赵如龙面色一滞,转而满眼打趣,“就说好像在哪见过,你小子有出息,学起曹阿瞒好人妻了。”

“龙哥,你误会了!我已经不在住建局,刚转去市委,还提了副科,这次是奉命来九川调研的。”

“还真有出息啦!都跟我平起平坐了。”赵如龙是从正处降级到副科的,这话却不吃味,而是由衷替方子文开心。

近况总得告知老领导,见对方并没伤感介怀,方子文松了口气,“这段时间就住在牟老师家,是她送我过来的。”

“行!进去坐吧,水利站安排的小院,条件还行。你嫂子在乡里搞了个竹制品电商合作社,每天都掐着饭点才回来,我都快成家庭煮夫了。”

赵如龙年近四十,魁梧威猛,国字脸看上去就很大男子,却自诩煮夫,倒是让方子文感到新鲜又好笑。

又和牟婉仪打过招呼,称呼牟老师,没点破县长夫人的身份。就怕传出风声,变成不利方子文的绯闻。

炊烟袅袅。

杀鸡宰鸭。

两个大男人飙起了厨艺。

牟婉仪则静静打着下手。

没一会儿。

赵如龙的妻子徐雅回来了,也与方子文熟稔亲切。

因为午餐临时改得丰盛,几道菜都才做成半成品。

徐雅抢过赵如龙的围裙,支棱起女主人的风范,“你俩都出去,做好了叫你们。”

“媳妇儿,还记得怎么做饭不?”

徐雅哪听不出丈夫在揶揄她最近老是吃现成,气得满嘴嘟囔,还踢了赵如龙一脚。

看得方子文和牟婉仪掩嘴偷笑,又默契对视一眼,仿佛在说,感情可真好!

徐雅误以为两人眉目传情,对牟婉仪亲切笑道:“弟妹也和他们玩去吧。”

顿时,羞得牟婉仪俏脸通红,方子文也闹了个大花脸。

只是,不等方子文解释,牟婉仪却主动解开他的围裙。

“嫂子,我来帮你!”

啊这…这是几个意思?

默认了?又从何说起?

唯有牟婉仪自己清楚:误会就误会吧!难得在这么清静的地方享受放松和愉悦,可不能被一本正经给破坏了。

赵如龙生怕妻子越说越错,连忙发了条短信过去:叫牟老师就行,她是刘县长的爱人,咱们看破可不能说破。

徐雅满脸惊愕地收起手机,冲牟婉仪投去尽量不尴尬的笑容。

心想:这小子还没走出童家丽的阴影?连自己也开始作妖了?



清幽小院。

赵如龙悠闲地吐出一串烟圈,再盯着过滤嘴上的商标,仍觉如梦似幻。

方子文送了他两条和天下,也道明这两条烟的由来。

往昔,他想提拔也提拔不了的爱将,转眼,竟成了市委秘书长的高徒。

短短个月。

恍若隔世!

“子文,人生难得几回机遇,可得抓牢啊!也不能吊死在一棵树上。”

赵如龙感慨着,感触颇深。

最初,他也是某位市委常委的亲信,才升任一局之尊。奈何,那位常委犯了错,早早退居二线,还调去别的城市,他也就失去靠山。

姜云生将市住建局纳入麾下后,很快就把主要干部换了个遍。赵如龙被架空,日渐失去发言权,最后,还被无情利用,成了背锅侠。

“住建局的事,我看新闻了,大快人心啊!”

“我干的!准确说,是我放火引来省纪委。”

赵如龙听得一愣,凝视方子文好久,才拍拍对方的肩头,满心五味杂陈,“以前是我困住你这头潜龙了,谢啦!为我出了口恶气。”

“龙哥,如果没有你的悉心教导,我也学不到啥本事。”

方子文又打探道:“龙哥,你和峰回镇苏镇长熟悉吗?”

“苏俊?”

“对!”

“他管口有水利的业务,和我打过一回交道。怎么,这次调研和他有关?”

“接了个秘密任务,准备扳倒姜云生…”方子文对赵如龙倒是信任又坦诚。

“这个苏俊不好打交道,我一来就碰了壁。”

听完方子文的讲述,赵如龙也神色凝重起来。

猛然,他似乎想起什么,翻开微信朋友圈再确认,面色也古怪起来。

“呵!你还真是曹阿瞒的命,想结交他,得从他老婆身上打主意。”


都知道官场乱。

有多乱?

永远超乎你想象!



邓义明若是泉下有知,他尸骨未寒,老婆就被人按在棺材上骑乘,怕是连棺材板都要压不住咯!
刘世成把曹明德让进了房里,又请他去客厅就座。

毕竟,曹明德是市委常委,宏达集团这头过江猛龙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地头蛇的帮衬。

茶几上,酒瓶、酒杯倒了一片。沙发周围,还散落着各式衣裙和内衣,显然才狂欢过。

顿时。

曹明德朝主卧方向窥去,果然,大床上躺着两个赤身倮体的美女,正低声笑说着什么。

“刘董,还打扰你好事了。”

都是同道中人,刘世成贱贱笑着,表示没有关系。

“曹部长留下和我一起玩?”

“我可没那心思!”

曹明德却说,“客厅不是说话的地方,得保密!”

刘世成见他这么谨慎,也恍觉到,似乎有大事要发生,便急急礼请他去了另一间卧室。

“曹部长,出什么事了?都十一点多了,我可不敢这时候去打扰宁太太。”

“必须得今晚处理,到明天就晚了!”

“不然你先告诉我,咱俩合计合计?”

曹明德摆摆手,“兄弟,你可别往心里去,这件事,你我根本就扛不住!”

无奈。

刘世成只好硬着头皮,拨通了莫湘语的电话。

莫湘语。

东江市长宁东来的妻子。

觐星集团的二小姐,也是觐星金融的董事长。

可谓富可敌国,在全球范围影响力都很大的商界女王,更被美国《时代》周刊评为全球最有魅力的十大杰出女性之一,其本人和父亲莫觐星都是福布斯财富榜的常客。

相比莫小姐、莫董,她更喜欢宁太太这称呼。

这就是爱!

渗进骨子,疯狂到几乎变态的爱,对宁东来的爱。可惜,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宁东来对她毫无感情,被贴上交易标签的婚姻也有名无实,饱尝分居生活带来的痛苦。

“喂?”

“宁太太,我是世成。抱歉这么晚打扰您!”

刘世成双手端着电话,即便与莫湘语相隔千里,仍毕恭毕敬、小心翼翼。

他瞥了眼曹明德,简明扼要地说道:“是曹部长找您有紧急情况汇报。”

“让他说。”

“好的,请稍等。”

曹明德接过手机,倒没那么多礼数,开门见山道:“宁太太,姜云生完了!恐怕明早就要被省纪委双规了。”

电话那头,莫湘语沉默片刻,居然说道:“他完不完蛋,与我何干?”

咯噔!

曹明德心头猛抖,开口就划清界限,倒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

“宁太太,他要是把我供出来,我也得跟着完蛋,您可得救救我啊!”

“我区区一介商人,拿什么救你?曹部长,你太看得起我了。”

莫湘语的冷漠,令曹明德怒火中烧。

“最近这三年,姜云生和我做的很多脏活都是为了服务您这位觐星二小姐,这节骨眼上,你无情抛弃,也太不讲道义了吧?”

“道义?呵呵!”

莫湘语似乎听到个天大的笑话,好一阵才收声道:“你觉得觐星能走到今天,靠的是道义?跟商人讲道义,一点也不好笑!”

这是撕破脸皮了?

曹明德一咬牙,放出了大招。

“宁太太,既然你不讲道义,咱们聊聊宁市长,如何?”

“你什么意思?”

终于,莫湘语的情绪有了丝破绽。就算宁东来对她万般冷淡,也是她的逆鳞,不容侵犯。

曹明德人老成精,知道已拿住莫湘语的七寸,便摊牌道:

“不是我妄自菲薄,有句话叫狗咬狗一嘴毛,很形象啊!姜云生把我供出来,我再供出宁市长,他那么帅,挂一嘴毛一定比我还难堪!”

“你唬我?!”

莫湘语怒了,“我老公从未参与你俩的脏事,也从没有为觐星集团做过任何事。你能供出什么来?要是敢栽赃,我绝对不放过你家人!”

已经拿家人威胁了,看来,莫湘语是真的很在乎宁东来。

“栽赃?不不不!”

曹明德却胸有成竹。

玩味道:

“你忘了替小松财团覆灭甲乙堂皇甫家的事了?”

“那可是宁太太您亲自授意姜云生的!不然,谁会在乎那些个叽哩哇啦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小鬼子?”

“你以为你的计划天衣无缝?哼!若不是宁市长悄悄出手为你善后,能到现在都没点动静祸及你?”

紧接着,曹明德又将内里隐秘说了一遍,他与宁东来属敌对阵营,却又这么清楚,全都是推敲得来。

毕竟,当年那件事动静闹得不小,几个局的胡作非为必然要和派系首领有牵扯,宁东来脱不了干系。

莫湘语再次沉默了。

约莫过了好几分钟。

待她再开口时。

已缓和了语气。

“曹部长,冷静些!”

“这样…”

“小松健就在滨海,不日将到达东江,主持小松制药在当地投资办厂的事。我会催促他明天就过去,也一并抵达,我在省里还有些人脉,一定想办法保下你!”

曹明德终于松了口气。

他之所以找到莫湘语,是因为只有靠莫湘语手握的财力,才能和省上的大佬们达成妥协。权是虎头铡,钱也能通天,巨额投资换一次睁只眼闭只眼,很是划算!

“先谢过宁太太了!”

挂断电话。

曹明德已然满头大汗,他看向一直默默守在旁边的刘世成,询问对方有没有酒,想灌下一大口压惊消愁。

只是,半瓶威士忌喝下去,老毛病又犯了。曹明德笑嘻嘻说着现在有心情玩了,边脱衣服边朝主卧奔去…



今晚。

最睡不着的,还是姜云生。

方子文和宋君瑜都还活着!

不管账本有没有落入河中,宋家都不会放过他。单单只是宋君琅的猜测,康高官还会保住他,进而利用此事反过来在宋君琅身上做文章,顺势打击省高官杜玺峰。

这是他姜云生的利用价值。

现在。

情况截然相反。

有了方子文和宋君瑜的证词和诉求,哪怕也仅仅是推测,宋家却有了底气。派系斗争往往不讲证据,只要个出师有名!事实也的确如此,康高官已经不接他电话了。

他姜云生已失去利用价值!

完了!

四面楚歌。

逼入绝路。

只能放弃在华夏的官爵权势,潜逃国外,隐姓埋名。

五亿!

不算葡萄园,他还有超过五亿的现金供他挥霍余生。

当断则断。

姜云生拨通了魏嘉怡的电话,“嘉怡,我出事了!咱们得马上出国。你把我护照取来,连夜赶到省城,明早搭最早的航班离开!”

岂料。

电话那头,魏嘉怡没丝毫回应。

“嘉怡,你在吗?你说话呀!”

好一阵焦急。

手机里才传来咯咯的笑声,是魏嘉怡情绪复杂难明的笑,有恨意,有痛快,还有歇斯底里!

这笑声令姜云生发憷,尤其在这危机四伏的深夜,仿佛索命的厉鬼敲响了房门,飘忽而来…

“姜云生!”

“你也有今天!”

“你知道吗?刚才听你说要跑路,我是多么的开心!七年了,我被你玩弄指掌整整七个年头,无时无刻不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魏嘉怡的摊牌,令姜云生如芒在背,也生出不好的预感,这些年,他的灰色资产都是魏嘉怡在打理。

“魏嘉怡,你疯了吗?”

“对!我疯了,自从被你强迫后,我就疯了!”

魏嘉怡冷声道:“姜云生,不怕告诉你,账本是我交给方子文的!竟然这么给力,没教我失望啊!”

“什么?!”

姜云生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说,是员工偷出去的吗?”

不得不服老啊!

居然轻易就相信了魏嘉怡的谎言。

姜云生深知眼下还得诓着对方,毕竟那五亿是他唯一的退路。

便强迫自己耐着性子劝道:“嘉怡,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咱们也算七年事实夫妻,你连儿子都给我生了,难道忍心浩儿将来见不到爸爸吗?”

“夫妻?”

魏嘉怡又是一阵嗤笑。

“对了!我和你老婆能处成姐妹,你一直都很好奇原因吧?现在就告诉你,当年我找她摊牌,她只说了一句话,问我愿不愿意和她一起毁掉你!”

“所以…”

“还有谁愿意和你做夫妻?”

“你紧张浩儿?我会好好抚养他长大,不会让他知道有个肮脏至极的父亲。但凡你还有点人性,给你儿子将来回国留条后路,就知道该怎么做!”

说完。

魏嘉怡毅然决然挂断了电话。

将红酒庄连同一张两百万存额的银行卡交给小青,这个可怜的女孩曾经差点失足,是她捡回来的。

“如果红酒庄被查封,这张卡能保证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望着魏嘉怡带上行李打车离开的背影,小青知道,改变她人生的姐姐再也不会回来了,一眼永别!

这头。

姜云生快疯了!

他才明白,什么叫真正的走投无路。

过去孽因,种下了无法抗拒的苦果。

他打去法国,正牌妻子却接都不接。再打,索性连女儿的电话也把他拉黑了。

这一生,他战胜过无数强敌,才能脱颖而出登上高位,却毁在两个女人手里。

仍没忘!

还有方子文。

他曾经看不起的无名小辈,居然连个照面都没打过,就将他拽入了无尽深渊。

“方子文啊方子文!”

“我姜云生,输了!”

整夜未睡。

直到天亮。

姜云生眼圈发黑、脸色惨白。大清早就去了省党校,他要按魏嘉怡说的那般,最后做一个了断…


过去的陈家,在东江很有分量。

因为陈老爷子曾做过市高官。

陈家有对掌上明珠,大姐陈雪映、小妹陈雨晴,姐妹花艳冠全城,令多少青年才俊趋之若鹜,却黯然兴叹。

唯有三人能近水楼台先得月,他们是陈老爷子的门生,大师兄唐啸雨、二师兄孟知舟,以及小师弟海亦清。

唐啸雨入门最早,也最有机会俘获芳心。

奈何,年轻时的他却是心慌慌、口花花,撩撩姐姐又逗妹,留给姐妹俩轻浮花心的印象,结果一个都没搞到手。

反倒是孟知舟和海亦清后来居上,先后与姐妹俩喜结连理,做了连襟,成为有机会给陈老爷子接班的正牌女婿。

嫉妒和恨意,令唐啸雨日渐扭曲。

变得沉默寡言,用工作宣泄情绪。

陈老爷子误以为此子心智坚韧,化情殇为动力,是业精于勤、不荒于嬉的好苗子。

他博爱大容,不任人唯亲,又同情大徒弟,逐渐把栽培的重心倾斜到唐啸雨身上。

却成了让他饮恨一生的败棋。

陈老爷子退下后,新任市高官只过渡了不满一届,东江第一人的宝座就落入唐啸雨手中。

他非但不感恩,极少去探望恩师,更是同门兄弟相残,报复性地打压孟知舟,排挤海亦清。

以致于,孟知舟被压在市委秘书长的位置上,多年毫无寸进,白白浪费最宝贵的从政年华。

海亦清更惨,走的是司法系统的路子,被排挤到地广人稀的西海省,直到去年才调回东江。

说回现在。

海燕,正是东江市中级人民法院院长海亦清的宝贝女儿。

周一。

海燕担心视为兄长的方子文真被开除,只好找父亲帮忙。

把方子文夸了个天花乱坠,串门的大姨陈雪映听得有趣,就问她,是不是喜欢这位前辈?

海燕说,革命友谊是纯洁的!又反向输出,给表姐孟丽君做起媒来,陈雪映倒是当真了。

海亦清爱屋及乌,以自己的名义向孟知舟推荐了方子文。

周二。

宋君瑜降临东江,引爆官场恐慌。

常委会上,当孟知舟再次听到方子文的名字时,其感受可想而知。

会后,也上心地调查起方子文的底细,却是越了解,越觉对胃口。

周三。

孟知舟把心中想法与陈雪映商量了一遍,这是他多年的习惯。

秘书长夫人也想看看外甥女推荐的人选,可有资格做她女婿?

到了今天,周四,自然皆大欢喜。

“燕子,你爸呢?”

“我爸今天难得回来早,眼病又犯了,我妈在给他滴药呢。姨父,你等等,先给我说说准备封子文哥什么官呗?”



海亦清仪表不凡、阳刚威猛,多年待在风沙肆虐的偏远西海,患上了眼疾,经常止不住眼泪,连眼神也变得忧郁。

“二师哥,感觉如何?”

即便两人早已做了连襟兄弟,海亦清仍旧执当年同门的称呼。可见,在他心里,师恩大过天,也很怀念同门情谊。

孟知舟当然表示很满意。

他说,“我对子文很有信心,咱们家小燕子可比丽君会疼人,送来及时雨,解我多年忧啊!”

海亦清担心道:“就怕唐啸雨那个白眼狼出尔反尔,得提前定对策,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

“亦清,别忘了,宋君瑜也对姜云生感兴趣。等子文收官,我就把功劳送给她,毕竟我要的是结果,若能与宋家交好,也能多条路子。”

孟知舟不愧走一步看三步的棋手,海亦清却没那么乐观。

“二师哥,咱们三人中,向来都是你最具智谋也最有远见,我不担心。无论结局如何,都得为那孩子留好退路,免得海燕跟我闹情绪。”

听得出,海亦清很善良,提醒孟知舟别让方子文成为权力角逐的牺牲品。

孟知舟轻轻应了声,又把皇甫正的事转达给海亦清,法院院长正好对口。

听完。

海亦清好一阵沉默。

“关键还在姜云生,他倒了,皇甫家的冤屈自然昭雪。请转告子文,我会即刻叫停法拍,绝不让小鬼子的阴谋得逞!”



方子文离开市委大院,又急匆匆赶到皇甫正的蜗居。

好在。

人还活着。

因为宿醉,今天没去打零工,而是把满地酒瓶剩下的边角沫子兑到一起,想再整一口消愁。

“老哥!”

听到方子文的声音,皇甫正连忙上前抓住对方的肩膀,情绪很激动,“怎怎,怎么样了?”

早前,方子文说过要去见大领导反映情况,这让他再度燃起希望,也期盼得紧。

各人有苦自己知,方子文怎好把孟知舟在酒桌上模棱两可的那番话再复述一遍?

就在他为难时,手机响了。

是孟知舟的短信,登时愁容全消,“老师说,法院已叫停法拍,在皇甫家沉冤得雪前,没人能抢走甲乙堂!”

“真,真的吗?”

无疑是令皇甫正振奋的好消息,可三年伸冤之苦,早把他折磨得对社会绝望透顶,面对转机,反而不敢相信。

是眼前人!

是方子文!

不但救了他,还为他悲惨人生的夙愿照进一缕希望!

扑通!

咚!咚!咚…

皇甫正双膝跪地,貌似不觉疼痛,舂米般磕起响头。

“老哥,你这是干啥?快起来!”方子文连忙去扶。

皇甫正却十分坚决,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推开方子文,激动得全身都在颤抖,握拳在胸口敲打起来。

“恩公!请受皇甫正一拜!今后,我的命就是恩公的,无论要我做什么,都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没办法。

方子文只好叫了外卖,点了晚饭和啤酒,好不容易把这个忽而就异常热血的悲情汉子哄得消停下来。

这哪是被人认主嘛?分明就是多了个祖宗!

再环顾小隔间的压抑沉闷,方子文也为皇甫正的生活条件关心起来,倒是想到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后天,也就是周六,就要出发去九川县了。

刻不容缓!

无异于给他增加了一个大大的难题,扳倒姜云生只有一个月的时限,郁芊芊的婚期也只剩下一个月。

除了早上微信留言,郁芊芊再没联系过他。发消息也不回,刚才打电话还是没人接,态度扑朔迷离。

女人心,海底针。

方子文就怕生变。

这一走,两头不能兼顾。万一回来时婚礼木已成舟,再来句我干杯你随意,那就是一辈子的遗憾了。

故而,他对皇甫正说道:“老哥,要不别去工地了。这个月帮我看家,顺便帮我守住我的女房东。”

计划很简单,无非两件事:上眼药、搞破坏。

皇甫正想都没想就答应了,表示明天就搬去。

离开时。

方子文又取了三千块钱,相当于一个月的工资,托词酬劳硬塞给皇甫正。

实则作为这一个月的生活费,希望对方能改善体质,恢复往昔的精气神。

回到幸福小区。

再次贴耳听门,依旧安静。不由得疑惑,老太婆不是说湿气重吗?大晚上还能出去走动不成?

于是,他再次拨打郁芊芊的电话。这次,那边有动静了,却是响两声就挂掉,让他又懵又急。

完了!

为什么完了?

怎么个完法?

全凭满脑子负面消极的胡思乱想。

约莫过了五分钟。

很焦灼的五分钟。

郁芊芊的电话回了过来。

方子文这才略微松口气。

仍觉得心就堵在嗓子眼颤个不停,他连忙接通,一声喂都有些变形。

“方大哥,不好意思!刚才不方便接听。”

背景声很嘲杂,待郁芊芊再解释一通,才知道,对方正在医院大厅。

原来。

何莲真的跟着郁芊芊探班去了,盯得很紧。

侯小春看到便找郁芊芊谈话,也让郁芊芊坚定决心,当即就对何莲把内心想法交代得清清楚楚,提出取消婚礼,准确说,是要和陈俊生分手。

你就说巧不巧?

何莲在售楼部不好发作,上个卫生间的工夫,竟有喜报传来,陈俊生居然被车撞了!据说很严重,医生要求住院治疗,希望家属赶紧去照顾。

几乎一整天,郁芊芊被道德绑架在病房里。自然,取消婚礼连带分手的事,也不是时候继续再提,这是何莲哭着逼迫的。

“方大哥,我…哎!要不,再等一段时间吧,等陈俊生出院了再说。毕竟,他曾经救过我弟弟一命,我不能忘恩负义。”

方子文明白迟则生变的道理。

却没施加压力让郁芊芊为难。

“其实,我也要出差一个月…”方子文把皇甫正搬来合住的事告知郁芊芊,对方很爽快就答应了。

郁芊芊又叮嘱他下乡要注意安全,特别是饮食要规律,倒颇有些小媳妇的温存,便匆匆挂断电话。

方子文无奈叹息,喃喃着,会有这么巧的事?该不会是陈家人合谋演的一出戏吧?

好在郁芊芊给他吃了颗定心丸,也就不再多想,专心投入对事业至关重要的任务。

翌日。

方子文正在电话里和孟知舟磋商细节。

房门被敲响。

还以为皇甫正来了,却没料到,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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