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轻轻勾起嘴角,露出一道不易察觉的笑,拉过燕停的手看了看,声音中明显有几分宠溺的意思在:“爱妃病好了?都有力气推人了?”
柳栖言再度怔住。
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跳梁小丑。这里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作用,唯有他是多余的。
刚刚是装的委屈,但现在他是真觉得委屈了,泪眼汪汪地朝裴训之喊:“陛下……”
闻言,裴训之像是终于想起他这号人,朝燕停问:“为什么要推人?”
这是要为他做主了吗?
柳栖言松了口气,看来陛下心里还是在意长信侯府的,只是这份在意来得有些迟了。
他抓紧衣摆,时刻准备冲进去表演。
让他措手不及的是,燕停倒打一耙:“柳世子说他的香囊掉水里了,那香囊是他兄长留给他的遗物,对他来说很重要。可他在池边张望了半晌,始终不敢下去,我便出手帮他一把。”
说到这里,燕停还真诚地眨眨眼睛,表情无辜至极:“陛下若是不信,可以把荷花池边所有暗卫召集过来,问问他们,柳世子是否一直往池面上看。”
柳栖言差点吐血。
他的确是鬼鬼祟祟地打量过荷花池各处,但那是因为他嫌弃池水太脏,想要找个稍微干净点的地方,跳下去嫁祸给燕停。
他哪里知道,这个燕停看起来柔柔弱弱,风一吹就倒。实则一肚子的坏水,早就想好了应对的办法。
裴训之笑:“这么说来,是一场误会了?爱妃只是想帮助世子而已。”
“他是在胡说八道!”柳栖言干巴巴地解释着:“我的香囊根本没……”
话音戛然而止,四下陷入一片诡异的寂静。
柳栖言下意识抚摸腰间,却没有触碰到原本好好挂在那里的东西。
——他的香囊,竟真的不见了。
阵阵寒意从脊髓处蔓延至四肢百骸,柳栖言的脑海里一片空白。
香囊是什么时候丢的?
他毫无头绪。
但他此刻再也顾不上陷害燕停了,而是转身往荷花池的方向跑,心心念念只有一件事。
兄长的遗物不能一直泡在那样脏的池水里。
他要把香囊找回来。
看着他跑走,燕停轻轻咳嗽一声,装作担忧道:“我还是去看看柳世子吧,他可别出什么事了。”
抬脚要走,裴训之却拽住他的手,笑吟吟地压低嗓音,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够听得见的声音问道:“爱妃,他的香囊真的掉进池子里了?”
虽然用的是疑问句,但他此刻的表情,分明像是知晓一切的模样。
燕停与他对视片刻,思考究竟要撒谎还是说实话。
想了想,最终抬起手,让裴训之能够看见静静躺在他衣袖中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