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月陆景舟的其他类型小说《揣崽砍全村,硬汉老公连夜猛追江月陆景舟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月落轻烟”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等了一会,就看见一个灰扑扑的小身影,在附近晃悠着捡柴。“小草,过来这边。”她就是老二家的女儿,陆小草,今年才刚刚四岁。“三婶,你叫我?”陆小草两只手各攥着一根树枝,头发枯黄,衣服上全是补丁,还没穿鞋。现在才四月份,她小脚丫子都冻红了。“你咋又不穿鞋呢!不冷吗?”小丫头吸了吸鼻涕,“不冷,我跑起来就不冷了。”鞋是精贵东西,穿坏就没了,她舍不得穿。“昨儿给你的饼干吃了吗?”江月摸了摸她的小脸,想着她的女儿将来要是这样,她得心疼死。“吃了一块,娘说要收起来,过几天再给一块,不能一下子都吃完。”小草说话声音脆嫩,吐字清晰。“三婶这儿有大白兔奶糖,拿着,藏好了,自己偷偷吃。”“哇!谢谢三婶,不过我娘说这个很贵的。”“不贵,也不是白给你的,是跑...
《揣崽砍全村,硬汉老公连夜猛追江月陆景舟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等了一会,就看见一个灰扑扑的小身影,在附近晃悠着捡柴。
“小草,过来这边。”
她就是老二家的女儿,陆小草,今年才刚刚四岁。
“三婶,你叫我?”
陆小草两只手各攥着一根树枝,头发枯黄,衣服上全是补丁,还没穿鞋。
现在才四月份,她小脚丫子都冻红了。
“你咋又不穿鞋呢!
不冷吗?”
小丫头吸了吸鼻涕,“不冷,我跑起来就不冷了。”
鞋是精贵东西,穿坏就没了,她舍不得穿。
“昨儿给你的饼干吃了吗?”
江月摸了摸她的小脸,想着她的女儿将来要是这样,她得心疼死。
“吃了一块,娘说要收起来,过几天再给一块,不能一下子都吃完。”
小草说话声音脆嫩,吐字清晰。
“三婶这儿有大白兔奶糖,拿着,藏好了,自己偷偷吃。”
“哇!
谢谢三婶,不过我娘说这个很贵的。”
“不贵,也不是白给你的,是跑腿费,你帮三婶办件事......”陆小草很快就跑没影了。
不一会,她就拽着一个黑黑瘦瘦的少年回来了。
“三婶,小六哥来了。”
“乖,你去干活吧!”
江月塞给她一块钙奶饼干。
郑小六盯着那块饼干,直咽口水,“三婶,你找我啊?”
“对,有好事。”
这个郑小六,家中排行老六,前面三个哥哥两个姐姐。
但是现在郑家就剩他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守着两间破草屋,过的挺凄凉。
“小六,想不想跟着三婶吃肉?”
“肉?”
听到这个词,郑小六根本管不住自己的哈喇子。
“我知道咱们镇上有个黑市,我也知道你经常去那儿淘换东西。”
郑小六腿都软了,“三,三婶,我可没干犯法的事。”
这事要被举报出去,可是要被送去农场劳改的。
“我知道,你别怕,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换点东西,我出去不太方便,你看,这是烟,这是白糖跟红糖,还有两瓶酒,你别问我从哪搞的,这是秘密,你放心,我不让你白帮,有好处的,喏!
这些东西你都可以抽两成,咋样?”
郑小六看着窗口摆着的东西,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了。
虽然他很想问从哪来的,可......还是忍住了。
“这个也给你,拿着路上吃,要不然没劲赶路。”
江月抓了一把牛肉干。
郑小六抵抗住肉的诱惑,双手接了,尝了一口。
麻麻辣辣,很有嚼劲。
“好好吃啊!
表婶放心,这些都交给我,不过黑市得晚上去,白天可不成,再说我带着这些,叫村里人看见也不行,不过你想换点啥?”
“我要鸡蛋,有多少要多少,我刚生了孩子,需要补充营养,要是有母鸡也行,不过要宰杀好,我出不了门,只能在屋里做饭,猪肉,大棒骨,只要新鲜就行,鱼,有鱼的话最好。”
米面就不用了,她超市里有,想吃多少有多少。
郑小六一脸懵,“三婶,你为啥不能出门?”
“因为陆老三他妈要把我女儿扔山里喂狼,就因为她是个丫头。”
“啥?
二奶奶咋能这样,这要叫我三叔知道还得了,三婶放心,我三叔不在家,有我呢!
不过......能不能叫我看一眼小妹妹。”
“可以!”
江月把女儿用抱被裹着,小家伙身子软软的,她这会是醒的,不哭不闹。
郑小六双手扒着木窗,恨不得把脸从空隙挤进来,“妹妹好小啊,好可爱,哎呀,她在看我吗?
二奶奶咋忍心呢!”
“他们想要孙子呗!
觉得养丫头浪费粮食。”
“唉!
这事在咱们村也不少,大队长天天喇叭上宣传都没用,还是有人偷着扔,三婶,你快把妹妹抱进去,东西先搁这儿,天黑了我再来,到时候我敲三下窗户你再开。”
郑小六并不觉得意外,毕竟这种事很多。
陆家人都觉得江月很不对劲,难道她成仙了?
陆母一回来就扒在门外偷听,江月垫着脚走到门后,猛的拉开门,“干啥?
又想吵架?”
“谁想跟你吵架,我是想看你死了没?”
陆母打量她,“看样子是活的不错。”
她不仅没死,脸色还不错,衣服也换了。
“放心,我没死,好的很,你起开,我有事找大哥!”
“干啥?”
陆老大刚扛着锄头进院。
“我想麻烦你一件事......”陆老大刚听开头,就要回绝,“我忙的很,你有事找老二。”
江月嘴角抽动,就这人的品性也配做陆家长子,“就是拍一张电报的事,我给你钱。”
一听到有钱,陆老大瞬间有劲了,“你要拍给谁?
啥时候去拍?”
“你拍电报干啥?”
张桂芳警觉了。
“叫陆景舟回来,我、要、跟他——离婚!”
“啥?”
陆母这一声尖叫,把院外树梢上蹲着打瞌睡的鸟都惊飞了。
“离婚啊!
你耳朵聋了,听不清吗?”
院子里的人,除了陆老头,其他人都被她说话的口气惊了。
俩妯娌更是目瞪口呆,三弟妹啥时候吃了豹子胆?
陆母指着她的手都在发抖,可是江月只丢给她一个白眼,扭头就回屋。
......吃晚饭的时候,陆母下了血本,让老二媳妇煮了两个鸡蛋,给江月送去。
可她越想越委屈,“唉!
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怨我恨我,觉得我这个婆婆待你们太刻薄,可你们咋不想想,我都是为了你们好,咱家日子虽然过的苦了点,至少没饿死人,这就算不错了,当然了,你们可能要说我偏心,可大宝是咱家唯一的男娃,好东西不给他吃,难道给小草吃?
你瞧她那瘦了吧唧的样,一看就是没福气的,给她吃都得浪费了。”
她嘴里的大宝,坐在陆大嫂身边,开心的吃着鸡蛋羹。
这小子肉乎乎的,看着有点憨傻,一个劲的盯着陆小草,脸上是不加掩饰的得意跟炫耀。
陆小草低着头,脸恨不得埋进碗里。
她比陆大宝还小两岁,却从来没有鸡蛋羹。
陆二嫂心疼,给她夹了咸菜,“乖,快吃吧!”
遇见从公社回来的陆队长,俩人交换了个眼神。
吴佳惠慌忙避开了。
有人从旁边路过,陆队长连忙大声跟她打招呼,“吴知青啊!
天都不早了,你站这儿干啥呢?”
“我,我出来透透气。”
吴佳惠低着头,不敢看人。
从旁边路过的赵菊花跟田老太,俩人刚去田梗上采野蒿。
现在是四月,正是挖野菜的好时候,隔几天田间地头就能冒出一茬又一茬的野菜。
俩人走过去了,互相挤眉弄眼。
“唉!
他俩咋怪怪的。”
“吴知青要是想回城,就得大队长手里过,这里头弯弯绕绕多着呢!”
“啥?
你是说......我啥也没说,你啥也不知道,咱村乱七八糟的事还少吗?
就说陆老二跟王芳......哎哟我的天!
你快别说了,要死人的,走走,回家做晚饭了。”
夜深了,今晚起了雾,空气又湿又冷。
村里人舍不得点灯,天一黑就上床睡觉,连狗都回窝了。
凌晨时分,村口那棵刚冒牙的歪脖子老柳树上,蹲着一只黑不溜秋的老鸹。
“嘎嘎!”
叫的人毛骨悚然。
月色朦胧,雾气在慢慢变浓,很快笼罩住整个村子,阴沉沉的。
浓雾中,忽然走出一个高大宽阔的身影,背着一个巨大的行囊,他与黑夜融为了一体。
黑影进了村子,路过邻居家的院门,看门狗听见动静,机警的直起身子,正要叫唤,忽然又蔫了,夹起尾巴趴了回去。
黑影最后停在陆家院门外,他没有敲门,而是沿着院墙走了一圈,最后停在江月的后窗边。
他看了看墙根下的脚印,又在窗栏上摸索了一会,卸掉三根木条,撬开插销。
单手撑着窗台,看似高大威猛的身形,却很轻盈的从窗户翻了进去,落地的动静也很轻。
他习惯了黑暗,在落地的一瞬间,就将屋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
小豆芽不知何时醒了,没哭也没要吃奶,就这么安安静静的看着他。
父女俩四目相对,陆景舟一向淡漠的情绪,此刻再也绷不住了。
眼睛发涨,鼻子发酸,心在颤抖。
他慢慢伸出食指,小豆芽忽然攥住他的手指玩。
她还是未满月的小婴儿,早在老爹回来之前,她就醒了,所以只玩了一会,就不想玩了,扭着脑袋开始哼唧。
陆景舟刚要伸手将她抱起来,睡在外侧的女人忽然动了。
“小家伙,又饿了是不是,妈妈在这儿呢!”
她不用睁眼,伸手一捞,就把小豆芽搂进怀里,衣服一掀,粮仓到位。
陆景舟僵在床边,还保持微微弯腰的姿势,从他的角度,几乎可以把一切尽收眼底。
他这才注意到江月。
她似乎不一样了,又似乎没变。
这话矛盾,可就是他现在的真实想法。
以前的江月,总是一副气受小媳妇的样子,跟他说话都不敢抬头,好像他是什么吃人的猛兽。
他在家里待的时间不长,只以为是陌生,后来想想,可能江月的性子就是这样吧!
没什么不好,也谈不上好。
大多数人不都是闭着眼睛过日子吗?
可是现在,忽然感觉眉眼中哪里不一样了。
大概是眉头舒展了,嘴角微微翘着,似乎在笑,是属于母性温柔的笑,叫人看着很温暖,温暖到情不自禁的靠近。
小豆芽吃了没一会就睡着了。
陆景舟一直等着娘俩都睡熟了,才小心的把小豆芽抱起来,还顺手给江月盖好被子。
江月给小豆芽称过体重,养了几天,才五斤半,生下来那会,估计只有五斤,听陆二嫂说,她没到日子,是早产,孩子还没入盆,所以才会导致难产。
五斤半的小娃寻,在陆景舟宽阔的怀抱里,跟个小手办似的。
忽然多了一个属于他的血脉延续,这种感觉无与伦比的奇妙。
江月这一晚睡的很好,连着几天都没睡过整夜觉,昨晚好像没听见孩子哭,也没换过尿布。
不对!
“宝宝!
宝宝!”
她惊坐起来,慌张的找女儿。
“在这儿。”
陆景舟及时把小豆芽递了过去。
“谢谢!”
江月很自然的接过,但是下一秒,她猛的惊醒,一抬头,对上一双跟小豆芽一样黑漆漆的大眼珠子。
“你你你......对不起,昨天半夜到家,怕吵到你,所以从窗户翻进来了。”
陆景舟平静的解释,但是否真的平静,却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江月扭头去看那扇窗,又回头看他,“那你......那个......”原谅她的无措,一觉醒来,屋里多了个壮汉,就这体形,这一脸肃杀的气场,即使他收敛了,还是会让人觉得不适,真挺吓人的。
“她好像饿了,你先给她喂奶。”
陆景舟那张黝黑的脸,泛出了可疑的红。
“哦!
好。”
江月一低头,也莫名其妙的脸红,为啥,她自己也不知道。
“你,你先出去!”
江月虽跟他是夫妻,可眼下就是陌生人。
“那我去给你做早饭,你早上想吃什么?”
江月差点以为自己幻听,“你去做饭?”
她可没见过陆家男人进过厨房。
对哦!
她是要跟这个男人离婚的,她跟陆家人也是有仇的,她没必要给他好脸色。
陆景舟可不知道她心里那点小九九,拉开门栓,打开门,陆母正在院子里喂鸡,听见门有动静,张嘴就要酸上两句,一扭头,看见陆景舟跟个门柱子似的杵在那,吓的她鸡食盆都掉了。
“老三?
你,你啥时候回来的,咋一声不吭,吓死个人。”
陆母声音尖锐,比平时高了八度。
陆景舟皱眉,有些不悦,“半夜回的,娘,你声音小点,我女儿胆子小。”
“一个丫头片子......娘,你说什么?
我没听清!”
陆景舟脸上没有半点笑颜色。
这一刻,陆母脑子转了十八个弯,赶紧捡起鸡食盆,打了个哈哈,“没事没事,我这是习惯了,老三啊!
你夜里回来,这会肯定饿了,娘去给你做早饭。”
“我不饿,江月饿了,我去给她做早饭。”
“啥?
你要给她做早饭?”
陆母不由自主的声音又尖了。
陆母气的牙痒痒,骂她见钱眼开,公婆的痰盂都没见她倒过,又骂江月手大,乱花钱。
陆大嫂也硬气,回怼她,钱是花了不错,可也没落到外面,还是在自家人手里,这算啥乱花钱。
陆母被噎的脸发白。
又想整点幺蛾子,于是,第二天,陆家院里就来了一个富态的老妇人。
“他大姑,我家老三媳妇生的闺女,模样顶好,被她娘养的白白胖胖,可讨喜了,虽然才出生几天,可现在抱回家,绝对好养。”
那老妇人穿着斜襟盘扣,梳着圆包髻,干净利落,“那你也舍得?”
“嗨!
我这也是没办法,你数数我们家生了几个丫头了?”
“可我咋听说你家三媳妇宝贝的紧,她能舍得让我抱走?”
“不怕你笑话,我之前是想那个的,可她不同意,她心疼孩子,毕竟是头一胎,总归舍不得,但是现在不一样,你们家条件多好,英子他们吃的是公家粮,小丫头到了你们家,才是享福呢!”
老妇人有点犹豫,“可英子就算想抱养,也是想要个儿子。”
陆母拍拍她的手,“你忘了吗?
老话说,引子引子,丫头养了,英子说不定就能怀上了,不吃亏。”
陆大姑有点心动,“那我先瞧瞧吧!”
陆母立马得意的起身去敲江月的门,“江月啊!
你开开门,我给你闺女找好养家了,你大姑家的英子表姐,条件可好了,家里吃商品粮,这不亏,你把门打开,让你大姑瞧瞧小丫头。”
江月其实老早就听见了,她真是有些搞不懂陆母的心思。
明明知道她不会同意把孩子送人,还要搞这么一出,她是想给自己添堵呢!
还是纯粹为了气她。
也是,她就是不想让自己把月子坐好,听说月子里生气,也是要落下病根的,不能气。
所以说,这老太太心眼坏的很。
陆母没听见回音,觉得没面子,敲门的动静更大了,把门晃的砰砰响,“江月!
你先把门打开,家里来客了,你把门关着,也不见人,像什么样子,你妈没教过你待客之道吗?”
她嗓门又大又尖锐,把小豆芽都吓到了。
小婴儿嘴一撇,哇的一声,就开始哭。
嘴巴张着,拳头攥着,小腿蹬着,哭的很用力,一抽一抽,好不可怜。
江月赶忙把孩子抱起来,轻声拍哄,又心疼又气的不行。
走到门口,腾出一只手,拉开门,伸手推了陆母一把,“你有完没完,把我闺女吓到了!”
陆母被推的往后踉跄两步,居然就坐到地上了。
陆大姑赶紧过来扶人,“老三家的,你敢对婆婆动手,还有没有家教了!”
江月觉得好笑,“死老太婆,你们把我闺女吓哭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
还好意思说我没有家教,哼!
你们陆家的家教,也不过如此!”
陆大姑生性严厉,不苟言笑,陆家几个孩子打小就怵她,她也习惯了用严厉对待子侄。
一听这话,眼神冷的跟结了冰一样,眉头皱着,眼瞪着,脸拉着,“这老三娶的媳妇也太不像话,你当初怎么挑的,有她这样的娘,生出来的孩子,能有什么好,一准也是个祸害,我可不敢抱养!”
江月气坏了,抄起顶门杠,直指陆大姑的鼻子,“你他*的才是祸害,你们全家都是,滚!
我闺女也不劳你们操心,再敢上门,我就带着孩子住到公社大队去,你们陆家也太欺负人了!”
她真要被气哭了。
不是软弱,是心疼女儿。
她才这么小,她做错什么了,就要被人污蔑诋毁。
陆景舟!
你最好死在外面,否则我他*的定要跟你离婚!
陆母心里痛快,面上还要装,“他大姑,让你见笑了,唉!
我也是没用,人老了,管不住。”
陆大姑把她扶起来,板着棺材脸,道:“等老三回来,我可要跟他好好说一说,家宅不宁,他在外面能有什么前程。”
陆母惨兮兮的说:“她闹着要跟老三离婚呢!”
“离婚?”
陆大姑扭头把江月上上下下瞅了一遍,“就她也有底气闹离婚?
真要离婚,所有东西,包括孩子,都得留下,她哪来的回哪去,我们陆家也不稀罕。”
陆母找到知音了,心里那个舒坦,“我也是这么说,就是可怜了老三。”
孩子就算了,她不想要孙女。
江月听的不耐烦,回屋放下孩子,冲出来,冲进厨房,端了一盆水,又风风火火的跑出来。
这俩老太婆还在惺惺相惜的数落江月的不是,又说起谁家媳妇听话懂事,后悔看走眼,后悔没给陆景舟说上。
总之,就是对比,把江月贬的一无是处。
结果,一盆冷水,迎面浇来,把她俩从头淋到脚。
江月扔掉水盆,高仰下巴,“你们嘴巴太脏,帮你们洗洗,不用骂,我知道你们要说什么,陆老三很快就会回来,到时该咋说咋说,呸!
嫁出去的姑太太,少操心娘家的事!
咸吃萝卜淡操心,狗拿耗子,多管闲事!”
陆母抹了把脸上的水,反而挺淡定,毕竟拿刀砍人的事,她都经历了。
但是陆大姑气啊!
“你!
你!
你!
太不像话!”
陆大姑气的都要撅过去,抬手要扇她耳光。
江月凶狠的瞪回去,“你敢打我一下试试!”
陆大姑被她的眼神吓到,还真下不去手。
“哼!
再敢吓我女儿,看我不弄死你们!”
撂下话,她跑回屋关门哄女儿。
陆母安慰了好一会,才让陆大姑缓过劲,还要领她去换衣服,陆大姑摇头拒了,“不换!
我走了,要是老三回来,你拖人稍信给我。”
“好,我晓得,一定通知你。”
多一个人讨伐江月,她巴不得呢!
江月把女儿哄睡了,靠在床上,看着她稚嫩软乎乎的小脸,又开始心疼。
啪嗒!
她伸手一抹脸,居然是眼泪。
她很唾弃自己的无能软弱,她不应该哭的。
隔了一天晚上,郑小六又去换了一次物资。
这一次,江月除了要换棉布,就是换钱跟票。
这两样都重要。
离全面放开还要好几年,有些东西需要票才能搞到。
她拆了一条中华香烟,用一块布包着。
还有酒,整整搬了一箱,红糖跟白糖各弄了五斤,再多郑小六也搞不下。
看见这么多东西,郑小六惊的下巴都快掉了,他真的很好奇,三婶从哪搞来的,就算藏在屋子里,也藏不了这么多吧!
这事很诡异的。
她上辈子始终没有自己的孩子,这次,她有孩子了。
“把孩子给我!
给我!”
陆母听见她的声儿,气不打一处来,“孩子没了,你把身子养好,等老三回来探亲,你再给他生个儿子。”
短短一句话,江月就听明白了。
“死老太婆,要生你自个儿生去,别碰我女儿,快把孩子给我!”
她努力朝孩子伸手,奈何现在身子太弱,力气不够,否则她一定冲过去,把这老太婆抽飞。
“你叫我啥?
你是不是疯了,我是你婆婆!
我不怕告诉你,这孩子肯定活不了,你甭管,也甭问,就当她一生下来就死了。”
眼见她要走,江月管不了那么多,挣扎着扑下床,死死抱住她的腿,“孩子是我的,你不能把孩子带走,谁敢伤害我的孩子,我要她死!”
李婶瞧着不忍,“要不......要不把孩子给我,我给她找个人家收养。”
“不行!”
“不成!”
俩人倒是异口同声。
江月活了两世,第一次做母亲,咋可能把自己的孩子送人。
陆母瞪着她说道:“死了才干净,一了百了!”
给人家收养,万一养家反悔,再送回来咋办。
又万一长大了,找回来又咋办?
总之,后患无穷!
“你放开!
趁着她还没定魂,我赶紧抱走,你再不放开,可别怪我不客气。”
她甩了两下腿,见江月还是不松手,抄起桌上的手电筒,就朝她砸去。
老式的手电筒,很重。
一电筒下去,江月额头血流如柱,她也豁出去了,张开嘴狠狠咬住张桂芳的小腿。
“哎哟!
疼死我了。”
江月使了吃奶的劲,可想而知有多狠。
她不松嘴,陆母气坏了,“老头子,你快进来把孩子抱走!”
陆老头撞开门进来,根本不在乎江月还光着腿,抬脚把她踹翻,伸手就去抢孩子。
李婶不敢不给,她算是怕了这一家子,都是疯子。
陆母催他,“趁着村里人都上工了,赶紧把孩子带到后山,挖个坑,埋了。”
“先掐死再埋,保险一点。”
陆老头粗糙长满老茧的黑手,爬上小婴儿的脖子。
江月就像一只打不死的小强,再次爬起来,用手背抹掉嘴角的血沫子,手里多了一把刀。
她光着腿,披头散发,脸苍白的像从地府爬上来的恶鬼。
小婴儿大约是感应到母亲,哭的更凶了。
那一声一声的啼哭,就像一只手,死死抓住她的心。
“敢动我女儿,砍死你!”
“哼!
就你也敢跟动刀子,我借你十个胆!”
陆母还认为她是那个胆小如鼠的江月,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眼里。
“那我就把你们的心肝挖出来,看看到底是黑还是红的!”
她挥舞着刀,跟疯了一样,冲上去一通乱砍。
怕伤着孩子,她先冲着婆婆去的。
李婶一瞅这架势,脚底抹油溜了。
“你来真的啊!”
陆母仓皇闪躲,差一点,只差一点就砍到她脸上了。
绝对不能跟疯子拼命,因为疯子不要命。
所以她怂了,跟个猴似的,尖叫着上下乱蹿。
江月瞅准机会冲进到门口,背靠着门,刀还举在手上,把身边所有能够得着的东西,全都朝老太婆扔去。
“老头子,你还愣着干啥,我都要被她砍死了,快帮我制住她!”
陆老头犹豫了下,想着先把孩子放床上,再去抓江月。
就在孩子刚落到床上的那一刻,江月突然把手里的刀扔出去,低着头,用脑袋撞开陆老头,一把将孩子抱起来,飞快缩到床角,拽上被子,把孩子牢牢裹住。
再抬手时,居然又多了一把崭新的剪刀。
这一连串的动作太快,老俩口毕竟上了年纪,等他们反应过来,一切都晚了。
“老头子,这咋办?”
陆母气坏了,这也太难弄了。
江月死死盯着他俩,“今儿你们要是非抢我女儿,那就拼个你死我活,反正她活不了,我也活不了,我活不了,一定拉着你俩下地狱,谁也别想活,都去死!”
陆母气的手直哆嗦,“你留你养,别想吃我家一粒米!”
江月冷冷的笑,“死老太婆,你儿子寄回来的钱,都喂狗了吗?”
陆家老三当了十年兵,具体在部队中是什么职位不清楚,但津贴每年都涨。
有时隔俩月,有时是三个月,总会寄钱回来,由陆老二去领,婆婆拿在手里,之前的江月,连一张毛票都别想见到。
陆老头气的吼道:“你敢骂我们是狗?”
陆母伸长了脖子辩解,“那是我儿子孝敬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
江月身子虚晃了下,她知道自己快到极限了,要速战速决。
“我不想跟你们说废话,现在全都滚出去,滚啊!
别逼我杀人!”
“行,你硬气,你有能耐,老婆子,我们走,我倒要看看,她能硬气到啥时候!”
陆老头也是狠的。
陆母挺不情愿,想着再使使劲,兴许就能把孩子夺过来了。
要不然过了今天,村里人都知道她生了,让大队长晓得,就不好带出去了。
她是被陆老头拽走的,他俩一出去,江月放下孩子,挣扎着冲过去把房门重重一关,插好门栓,又把顶门杠装上。
确认不会有问题,才挪回床边,眼一闭,虚弱的倒了下去。
她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光怪陆离,人影重叠,跟走马灯似的。
恍惚间,她走进一个超市。
对了,这是她自己开的超市。
前世因为没生孩子被婆家瞧不起,她为了争口气,用自己的私房钱投资了一家民生超市,后来做的不错,陆陆续续开了好几家连锁,她也因此在婆家有了底气。
超市面积并不大,都是日用杂货,烟酒米面,平时日常生活用的。
江月觉得肚子好饿,情不自梦走向货架,拿起一袋饼干,转头时,看见货架最下一层有碗筷剪刀锅铲。
这剪刀,不是她之前拿在手里的吗?
难道她是从这儿拿的?
“哇啊!
哇啊!”
一阵婴儿啼哭,突然从虚空把她向后拉扯,空间也跟着扭曲。
“瞎说,你是我儿媳妇,我怎么会害你呢!
今儿天好,院子里也没风,开点窗子透透气没什么的,来来,我瞧瞧小丫头片子。”
江月嗖的变脸,打开她的手,“别碰我女儿!”
陆母也生气了,“这也是我孙女,我抱抱她怎么了,一个小丫头片子,瞧你紧张的,以后养大了,还不是要便宜别人,她生的娃跟你姓吗?
以后给你养老送终吗?
你现在恨我,等你像我这么大年纪,就晓得生子儿子好了,不听老人话,有你哭的时候。”
“屁话!
我女儿,我想怎么宝贝就怎么宝贝,就你稀罕的大孙子,胖的跟个猪一样,脑了还不灵光,你就等着他给你披麻戴孝吧!”
这话要叫陆大嫂听见,一准要跟她干架。
不等陆母维护大孙子,江月又喷上了。
“以后也别说什么你孙女,你有脸说,我都没脸听,都要把她扔山里喂野狗,这才几天啊!
自己说过的话就忘了?
还有我生女儿那天你们干过的事,我一辈子都记得,等陆景舟回来,我也会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想让我忍气吞声,那不能够!”
“你还要告状?”
陆母这下子有点慌了,“你敢跟老三说一个字试试,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自个儿没用,生了个废物,我们当老人的,说几句怎么了,再说这年月,谁家没扔过丫头片子,你二嫂不也扔过一个,偏你大小惊小怪,还想拿刀砍人,我还要告诉老三,你要杀他爹娘呢?
你看他向着谁!”
“呸!
我管他向着谁,反正我都要跟他离婚,这日子不过也罢!”
这两天她吃饱了,气势只高不弱。
“离就离!
你以为我们陆家稀罕你呢!
前脚你俩离了,我后脚就能给老三张罗个黄花大闺女,至于你,被休出门,又带着个孩子,除了瘸腿老光棍,你看谁会要你!”
陆母不敢跟江月动武,骂完就跑,尿布也不洗了。
跑出门,双手插腰,站在门口生闷气。
她心想这样不成,得找点人给江月上上课。
于是转天一早,男人们都去公社打扫卫生,陆母招呼了一帮闲的不行的老娘们,坐在院里一边做自己的杂事,一边扯闲篇。
“江月啊!
你脑子是不是被猪屎糊了,陆老三哪点对不住你,你吵着要跟他离婚,你以为离婚多光彩的事呢!
你不嫌丢人,陆家的脸也不要了?”
“就是,你也不想想,离了婚,你上哪挣工分,没有工分,你能分到粮食吗?
没有粮食,你吃啥喝啥,等着饿死吗?”
“再说了,你照照镜子,就你这长相,能有人要就不错了。”
江月摸了摸脸,她还真照过镜子。
其实还蛮好看的,脸小,下巴尖,单眼皮,眼睛挺大,眼尾还有点上扬。
就是头发有点枯黄,嘴唇没什么血色,人也挺瘦的。
但搁农村,尤其是长辈们眼里,就不成了。
她们喜欢有福气的长相,比如大脸盘子,大胸,大肥屁股,胯骨也要宽,这样好生养,三年抱俩儿子的那种。
陆大嫂就是这种,头一胎就得了个儿子,走路都不用眼睛看,下巴快仰到天上去了。
“景舟这孩子,打小我们看着长大的,又高又帅,在部队里混了这么多年,肯定不一般,等他下次回来探亲,你俩再生,总能生个儿子,别灰心!”
“现在这小姑娘,一天天的净爱胡思乱想,依我看,就是吃的太饱,闲的。”
“对!
哪像我们年轻那会,饿的走路打飘,哪有功夫想这些。”
“就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好好过日子不就得了。”
“她是欠管教, 打几顿就好了。”
几个婆娘忽然意会了什么,拍着腿大笑。
......江月靠着门框,抄着手,无语的望天。
陆母就躲在那帮老娘们后面,时不时偷瞄她一眼,连鞋帮子上错都不晓得。
一看这老太婆的眼神,江月就想笑。
绿茶是不分年龄的,而她这位婆婆,今年都快六十了吧!
茶的那叫一个彻底。
生小豆芽那天,她那张狰狞可怖的脸,刻在江月脑子里,永远都不可能被抹去。
可是在面对外人时,这老太婆完全变了一张脸。
一副被儿媳妇欺压,受气小老太太的样。
江月手指点着笑疯的人,“刘嫂子,我真是没想到,你居然一直惦记陆老三,这样吧!
等他回来,我就跟他离婚,你赶紧回去把你男人踹了,再跟陆景舟结婚,你觉得我这个提议咋样?”
刘凤也不知是心虚,还是真的生气,表情极其不自然,“你可别血口喷人哪!
没有的事,你别想坏我名声,你不要脸,我还要呢!
再胡说,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江月翻了个白眼,“还有赵婶子,你把陆老三夸的跟朵花似的,是不是也对他有啥想法,毕竟你男人又老又丑,床上肯定不行,可惜啊!
你脸上褶子太多,要不你先换张脸,看陆老三会不会瞧上你?”
赵菊花捶着胸口差点没气死,“哎哟喂!
江家丫头,你这说的这叫什么浑话,我多大,你多大,就敢拿我开涮,张桂芳,管管你儿媳妇啊!
这话要是传出去,我还要不要活了!”
陆母缩了缩脖子,柔弱可怜,“我可不敢说她,搞不好,她是要打人的,你们瞧瞧我这身上。”
她掀起袖子,上面有一块淤青,“都是她打的。”
其实是她自己做活弄伤的,她就属于这种体质。
赵菊花拍着腿叫唤,“我的老天爷,真有儿媳妇打婆婆,这还有天理吗?
你家老大老二都不管的吗?
陆德成呢?
他是死的吗?”
陆母揪起袖子擦眼泪,“老三不在家,老大老二也不能对兄弟媳妇动手,老头子顶多说她一两句,可真要把她惹毛了,她敢拿刀砍人,只是我没想到,我都这样忍着她了,她也不考虑刚出生的孩子,闹着要跟我家老三离婚,唉!
婆婆做到我这个份上,也挺没用的!”
江月彻底被这老太婆恶心到了,“还装是吧?
行吧!
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就不客气了!”
她拽下屋檐晾晒的玉米棒子,朝陆母砸去。
她婆婆也是狠人,愣着没躲。
“哎哟!”
这下证据确凿,就是儿媳妇打婆婆。
陆母拍着大腿控诉,“你们大家伙评评理,我说什么了?
我到底说什么了?
她生了丫头,我是天天围着她转,啥话都不敢说,没白天没黑夜的伺候她,凉了不行,热了不行,稍微不顺心就跟我甩脸子,这哪是婆媳,分明是仇人哪!
反正我是不晓得咋做了,我家老三命苦哦!
在外面保家卫国,拼的头破血流,挣那么点工资,到头来,没儿子,媳妇还有了外心,我对不起他哟!”
她故意扯出外心两个字,有心人肯定就会多想了。
刘凤最感兴趣,“江月有外心?
谁啊?”
“不知道啊!
没听说过,就她这长相,能勾搭什么好男人,是不是村东边那个死了老婆的鳏夫?
还是老王家瘸了腿的王五,我看见他俩在一起说过话。”
“陆老三不在家,她耐不住寂寞,也没啥奇怪的。”
刘凤一拍大腿,“哎哟!
咱们又扯远了,你们瞧瞧她这个德行,连婆婆都敢打,就该叫陆老三回来把她收拾一顿,再把她往死里打。”
“对,一天打几顿,你看她还敢不敢嚣张。”
“不行,这事不能随便就算了,我去找队长,把公社的人都叫出来开批斗大会,看她还咋嚣张。”
有人跑去告状,有人搀扶陆母,有人掐腰指着江月叫骂。
江月冲陆母竖大拇指,“老太婆!
您真不愧是绿茶她祖宗,装,继续装!”
“我装什么了?
我说的是实话,哎哟我这头,疼的不行了。”
陆母摇摇欲坠,可就是不倒。
江月怒极反笑,“行吧!
等队长来了,再把公爹叫回来,咱把家丑摊开了说。”
这个家她也是待够了。
有个整天阴个脸的公公,还有个整天装可怜装好人,背地容嬷嬷附身的婆婆。
陆母虽然看她不顺眼,但家里的活总得有人干。
农家活很多的,从早到晚别想闲着,根本干不完。
晚上一家子吃过饭,就江月一个人在那洗洗涮涮,其他人说说笑笑,说闲话,也没人觉得不对。
大队长就是以前的村长,负责整个村子农事,计划经济,统一管理嘛!
不止如此,他还得管村里的鸡飞狗跳的闲事,劝架,拉架,做公证人,评是非,也是个大忙人。
而且这个时候,各个公社都要搞大比武,什么都比,比生产,比风气,比卫生。
要是村里出了事,他是要挨批的,往严重了说,那是破坏团结,破坏生产。
陆队长一阵风似的,冲进院子,张口就骂,“一天天的,就你们家破事最多,还有完没完了?
工分还要不要挣了,生产还要不要搞了,咱大队今年的先进还能不能拿了,成天就知道吵架,说!
今天又是为啥?”
陆队长手都要拍肿了。
没上工的人听见动静,都挤到陆家门口看热闹。
江月刚才进屋看了眼孩子,等陆队长来了,又站到门口抄着手,看婆婆表演。
郑小六挤在人群中看热闹,小伙子难得吃一次饱饭,精气神都不一样了。
他偷偷观察院里的情形,发现三婶就一个人站在那儿,孤零零的,看着有点可怜。
“我的要求很简单,打电报叫陆景舟回来,我跟他去办离婚,孩子归我,至于财产,该咋分就咋分,就这样。”
江月声音清脆,条理清晰,眼神清亮。
“你管这叫简单?”
陆队长都要被她气死了,“江月啊!
你今年多大了?
有二十了吧?
你以为上下嘴皮子一吧嗒,婚就离了,啥啥都分了,你去问问咱这附近哪个大队有离婚的,真办了,咱大队丢人就丢大了,再说了,你以为景舟在部队上,是能说回就回的?”
“退一万步说,离了婚,你去哪?
你有地方住吗?
你上哪挣工分?
当初你嫁过来的时候,户口也跟着牵过来了,娘家你是回不去的,那你吃啥喝啥?
孩子咋养活。
真是头发长见识短,啥都不是。”
江月也炸了,“队长,是我非要离婚吗?
咱们都在一个村里住着,我生孩子那天发生啥了,你们就真的不知道?
哼!
她!
张桂芳,孩子的奶奶,要把刚生下来的孩子掐死,带到野地里埋掉,我就问问,咱们现在是不是新社会?”
“如果是,她这样的行为算啥?
村里没一个人过问,我看你们就是欺负我娘家不在这边,欺负我男人也不在,任你们拿捏,既然这样,那我还在这里过什么日子,不如一拍两散,跟陆家离了!
我是死是活,都不用你们操心!”
她甚至在想,陆家人都这德行,那个陆景舟,说不定也一样,是个娘宝男,他娘说什么就是什么。
让她跟这种男人生活在一起,还不如把她杀了算了。
提到几个敏感词,陆队长全身上下的警报器都响了。
“胡说什么呢!
咱们当然是新社会,大嫂子,你们咋能这么干呢!
我的确是不知道,我要是知道,肯定要跑过来拦,不管男孩女孩,那都是一条命,是你们陆家的种,说句不好听的,这就是杀人,那是要被抓去枪毙的,以后咱们村再不能出现这样的事,否则我谁的情面都不给。”
陆母突然大声哀嚎,“老天爷啊!
我也心疼啊!
可日子就过成这样了,我能有什么办法,你大伯说的对,老三在部队上,那不是说回来就能回来的,等他回来,到时候你想咋办就咋办,现在就当我求你,安生的过日子,别再闹,也别再打我了,成不成?”
“你打婆婆?”
陆队长严厉的瞪着江月。
殴打长辈也是影响大队名声的事儿,至于扔不扔孩子,其实他没那么重视,毕竟他也是旧社会过来的。
江月瞟他一眼,“她要是再动我闺女一根手指头,别说打,我就是拿刀砍她,都是有可能的,不信的话,你们就试试,还有,陆景舟要是不回来,那我就去找他,去部队上跟他办离婚!”
砰!
陆父刚进家门,听见这话,眼珠子都要冒火,“你要不是我儿媳妇,我能打死你!”
老三当兵走了许多年,当初那个在家里憨厚老实,话都不多说一句的少年,早已变的他们都不认识了。
每次回来,那张脸一摆,他们根本不敢多问。
都说部队是个能让男人脱胎换骨的地方,这话一点不假。
当初说媒,虽是他们老两口张罗,却也是把江月的照片寄过去,让老三看过点头同意,要不然这个主,他们也是不敢随便做的。
当然了,老三不在家,拿捏老三媳妇,那还是可以的。
孩子留都留了,陆老头不想把关系搞坏,万一老三就喜欢闺女,万一这个死丫头见了老三一张嘴全突突了,那可大大的不妙。
陆母不想低头认怂,她是婆婆,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她就是最大的那个,只有儿媳妇给她磕头认错的份,哪有她这个做婆婆的主动往上贴,传出去,她就成了全村的笑话。
于是等到其他人都走了,她装模作样的去问了两句,没得到回音,她就拎着鞋底,去村口大树底下跟人扯闲篇去了。
江月一觉睡到快中午,她是被饿醒的,不光她饿,小豆芽也饿了,嗷嗷大哭。
哭声响亮,小胳膊小腿蹬着,精神头十足。
江月都不用睁眼,一把将她搂进怀里,衣服一掀,动作熟练。
小丫头哭伤心了,小手揪着她的衣服,吃两口还不忘抽一下。
江月戳了戳她软嫩的小脸,“这就委屈了?
还真是个急性子,慢不了一点。”
“江月,是不是孩子哭了?
要我帮忙吗?”
陆二嫂刚刚放下铁锹。
“二嫂?
这时候你咋回来了?”
“现在不是农忙的时候,地里活也不多,要不了那么多人,下午我就不去了。”
虽说上工跟上班差不多,可田里的活,有周期性,有农忙就有农闲,一年对半开。
江月看女儿吃饱了,便穿扣上衣服,把她放在床上,去开了房门,屋子里也需要透气。
陆二嫂说:“我回来做饭,你大哥二哥他们下午都去公社扫厕所,让我看看小丫头吧!”
她进屋的时候脚步慢了一下,才走到床边把小豆芽抱起来。
“哎哟!
瞧这小脸,粉粉嫩嫩真喜人,跟我家小草刚生出的时候可不一样,我家小草那会脸皱的,他爹说像猴子,给我气的。”
陆二嫂笑着笑着就伤感了,“我那老二生下来,倒是跟你这个很像,小胸脯肉乎乎的,跟个粉团子似的,偏......”这个话题不好继续,江月也不想继续,“对了,二嫂,我弄来一些鱼,你帮我收拾一下吧!
老规矩,分两条给你。”
江月从床底下,拖出一个装满鱼的洗澡盆。
陆二嫂看着盆里打蔫的鱼,下巴都要惊掉了,“这么多鱼......你从哪搞的?
居然还是活的,我的天,你也太神了。”
江月不想解释,“是我找人换的,至于拿什么换的,二嫂,你也别问,总之,这年月想吃点好的也不容易,我想你也不会到处张扬,就当给小草补补身子,你瞧她头发黄的,二嫂,我身子不方便,以后还有麻烦你的时候,所以,咱俩是合作关系,有我的,就有你的,行吗?”
她说的含糊,但陆二嫂也是聪明人,猜想她可能是用陆景舟留下的钱,找人从黑市换来的,至于谁去换的,她并不关心,只要自己能捞到好处就行。
“你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咱们一个院里住着,我就算想单独给小草改善生活,也不现实,你也一样,要是你相信我,这样吧!
我娘家不远,而且是孤庄子住着,周围也没啥人,倒是方便,把小草带着回娘家住一天,晚上回来的时候,悄悄把鱼汤送给你,不过这么多,你确定都要都要煮了?”
江月眼睛一亮,她娘家倒是个好地方,“都煮了吧!
省得夜长梦多,二嫂,你现在就带着小草走,我把鱼从那边窗户递给你。”
陆二嫂一看她指的方向,就什么都明白了,笑眯眯的点头,“行,托你的福,我家小草也能改善伙食了。”
“也给你娘家留一点,不能占他们的便宜。”
她是奉行,求人办事,不占人便宜,有来有往,人情才能长久。
听说陆二嫂要回娘家,陆母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甭提多闹心。
“就是在家闲不住,总想着往外跑,晚上就不煮你们的饭了。”
既然回娘家了,自然是要给婆家省点粮食。
陆二嫂懒得跟她计较,嘴上应了,便带着简单的包袱,拉着女儿出门了。
绕了一圈,便去敲响江月的窗子,把鱼装进篮子里。
陆小草眼巴巴的瞧着,江月便给了她两颗奶糖,“拿着,路上吃。”
陆小草没有接,而是抬头看了看母亲,见她点头了,才敢伸手接,“谢谢三婶。”
“害你破费了。”
“咱们之间别说这个。”
江月等母女俩走远,关上窗子,就听见小豆芽在哭。
“呀!
别哭别哭,妈妈来了。”
小家伙又尿了,尿布,棉垫子,还有床单,全湿了。
“你这一泡尿,可是够大的,咱娘俩晚上咋睡哦!
不哭,妈妈给你换,换干净咱就舒服了。”
陆母对她不放心,又从村口跑回来,竖起耳朵趴在门外听动静,“老三家的,是不是小丫头哭了?
你把开开,我给你搭把手。”
江月飞快的给女儿换好尿布,裹好小抱被,再系上绳子,把床头堆着的脏尿布团吧团吧,打开房门,全扔到陆母脸上,“那就麻烦娘了。”
陆母挥开挡脸的尿布,反应极快的从江月身边挤进屋里,“搁那放着,我回头再洗,哎哟!
你这屋子气味真难闻,得把门窗打开透透气才行,这床底下塞了什么,呀!
柜子怎么开着......”她就跟个土匪扫荡似的,眼到手到,犄角旮旯,连老鼠洞都没放过,只要是能藏东西的地方,全都找了一遍。
自然是啥也没找到。
陆母很失望,又觉得哪不对劲。
江月抱着女儿,坐在椅子上看她唱大戏,“我听人说做月子的时候不能着风,要紧闭门窗才对,你怎么还劝我打开窗子呢?
你这是巴不得我落下月子病是吗?”
郑小六觉得三婶真是个大方的人,一点都不小气,不抠门。
比村里那些嘴上说的好听,其实只想指使他干活的大叔大婶,不知强多少倍。
郑小六兴冲冲的背着东西跑回家,还驴子的时候,还不忘给人家五个鸡蛋做报酬。
驴子属于大队,是公家的。
但驴子得要专人饲养,管驴子的李老汉就住小六家隔壁。
还完东西,郑小驴咽着口水,蹲厨房做饭去了。
这个年代的人做饭也不讲究,能吃就行,厨艺也不重要。
郑小六就更没厨艺了,把米饭焖熟,再把锅腾出来,猪肉舍不得洗,因为外面有一层油花,直接丢锅里加水炖上,临出锅再加一点点盐,就能吃了。
他家的左右邻居,半夜梦见吃大肉,口水把枕头都淋湿了。
江月也在忙,虽然她可以把东西都放进空间,可要是白天拿出来加工,陆家人肯定会发现,毕竟香味这东西,她可没办法控制。
倒不如趁着夜里全都做熟了,再收进空间,要吃的时候拿出来,都不用热,因为空间可以保温。
她不吃肥肉,把肥的跟瘦的分割开,肥的用小火熬成猪油。
熬猪油需要耐心,要不然很容易糊锅。
这年代的猪肉自然生长,没什么催熟剂瘦肉精,香味一出来,绝对比肉还香。
猪油渣也是好东西,空间超市里有袋装香菇,再拆一袋干木耳,用温水泡发,跟练好的猪油渣一起剁成陷,加盐加五香粉加生抽。
发面做包子不现实,但是可以擀饺子皮。
没擀面杖,就用酒瓶子。
包饺子有点麻烦,耗费了她两个小时。
包好的饺子,用塑料袋装着,全部收进空间。
练出的猪油,放凉了之后,她从空间超市找来几个塑料饭盒装满。
郑小六送来的鱼,大小不一,小的是鲫鱼,大的是草鱼。
她数了数,一共十一条。
窝在这个小屋子,就算她有空间,有物资。
可说心里话,她真不想收拾这些鱼。
再说,她这身子也才刚生产完,月子还是要做的,要不然以后落下病根,受苦的还是她。
女人没人宠,就得自己宠自己。
江月琢磨着找谁合适。
陆家人早上醒来,也发现枕头湿了。
陆老大站在院子里,深吸了一口气,“娘,咱家啥时候能熬猪油?”
陆母被他问的一脸问号,“猪油?
你睡迷糊啦?
不年不节的,队上又不杀猪,哪来的猪油。”
陆老二紧接着走出来,“要不去镇上供销社买两斤回来解解馋,我昨晚也梦见吃肉了,可馋死我了。”
陆老大纳闷,“我也梦见了,去年过年,咱娘包的咸菜油渣大包子,那可是真香啊!”
被他这么一说,陆老二也馋的受不了,“娘,给点钱,我去买,两斤猪油也不要多少钱嘛!
我有路子,一定能搞到。”
在供销社,有钱有票也未必买得到,还得有关系,得走后门。
陆母肚子里的馋虫也被勾起来了,咬咬牙,狠狠心,跺跺脚,从口袋里摸出一张五毛钱的票子,“老大,你去买!”
陆老大正要高兴,可是看见票子,笑脸立马垮了。
猪油是好东西,数量又少,既能练猪油,又能吃猪油渣,所以价钱不便宜。
他们这儿猪肉价有时六毛,有时七毛,年前能涨到八毛,这五毛钱,能买啥啊?
陆老二冷哼道:“这点钱根本不够,老大,你就别想从娘手里抠出钱了,我看,还是杀只鸡,咱们炖个鸡汤喝喝。”
陆母飞快把钱抽回来,又冲去把院里溜达的老母鸡撵走,“想都别想!”
不仅大人流口水,小孩也一样。
陆家人坐在院里吃早饭,都能听见隔壁有小孩在吵着要吃肉。
陆小草肯定不敢做声,但陆大宝闹上了。
“奶奶,我要吃大肉,我要吃肉嘛!”
陆大嫂心疼的摸了摸陆大宝的脑袋,“这孩子昨晚说梦话都要吃肉,每天总吃鸡蛋,也是会腻的,娘,要不买点回来,给大宝解解馋。”
陆二嫂默不作声的给女儿夹了一筷子咸菜,“别听了,快吃吧!
不管有啥,也没你的份。”
陆父瞪她,陆母也冲她翻了个白眼,“有口吃的就不错了,我小时候,一天两顿都是野菜,现在有啥不好的,你可别不知足。”
孙女可以不管,但大孙子是要哄的。
面对陆大宝,陆母立马换了张脸,脸上堆满了褶子,“大宝乖,等这个月你三叔寄钱回来,奶奶就给你买肉,还给你买鸡蛋糕。”
陆大宝立马不哭了,“奶奶,你可不许骗人。”
“不骗不骗,你可是奶奶的大孙子。”
陆小草撇过头,看了眼母亲。
陆二嫂只觉得心酸,他们没有分家,工分拿到了,也是公婆去领,根本就不会分给他们,她也就没有私房钱,口袋唯一的几块钱,还是娘家偷着塞给她的。
就这,时不时还被陆老二搜刮一番,因为他有赌钱的爱好。
陆母今儿也没再虐待江月,毕竟把她饿死了,对她也没好处。
所以早上,就让老二家的盛了碗稀饭,又掏出压箱底的一点红糖,拌在稀饭里,给江月送去。
陆二嫂端着稀饭过来敲门,“三弟妹,起来吃早饭了?”
敲了好几声,没听见回声,陆家人不约而同的都往这边看。
“这咋还没声了。”
陆大嫂怕出事,趴到窗户上喊,“江月?
你没事吧?”
陆母有点心虚,扭着屁股换了个方向。
“我没事,就是昨儿睡的太晚,早上不想起。”
江月昨晚忙了一夜,刚睡着。
陆大嫂松了口气,“没事就好,你一个人夜里要照看孩子,怪辛苦的,可别累坏了。”
陆老头敲了敲碗,对老伴道:“今儿上午你哪也别去,在家帮她看孩子。”
陆母不爽了,“关我啥事,她自己非要留下,这个罪,她自己受去。”
陆老头把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就是看在老三的面上,你也得去!”
老头言下之意是:他们家还指望着老三寄钱回来过日子,要是江月真闹着要离婚,事情还不晓得往哪个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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