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众撕了大理寺卿裴焕的衣裳。
他薄怒:“你干什么?”
我狐狸般的一笑:“随便看看喽。”
我是长安城最大的青楼杏花楼里最自在的姑娘。
每天的活就是嗑瓜子、八卦、看热闹。
因为我是潜伏在这里的卧底。
可我今天却被派去给客人跳舞。
姑娘们跳的是《捣练舞》,我下不去腰,裙子又太长。
只能一个趔趄倒在身边客人的怀里。
我慌张的想撑起身子站起来,手却触到他腰间凶器。
刚要开口惊叫,他捏住我腰肢:“姑娘好香。”
一个深吻封住了我的嘴。
我愤怒蹬他,这是老娘的初吻。
他又把我的初吻加深了一些,借机低语:“勾引我,否则杀了你。”
我懵圈了。
微微仰头偷偷打量他,他清冷眉峰,眼波冰寒。
陌生人,没见过。
活命要紧。
我抖落臂上宽大长袖,露出纤细小臂,一把搂上他脖子:“郎君郎艳独绝,奴家芳心暗许。”
其他客人浪笑起来:“裴大人艳福不浅。”
他一只胳膊搂紧我的腰,另一手举杯,声音清越。
“得姑娘青睐,裴某忘乎所以,不醉不归。”
那晚他喝了很多酒,最后倒卧在我怀里,一只手却一直紧紧掐着我细细的手腕。
席中人起哄:“裴大人这是想入洞房了。”
他晃荡起身,搂着我出门拐进二楼的角落。
无人处,他塞我手里一块银子,盯我一眼,拾阶而上,步履无声。
我伸手拽住他衣摆束带,扬起脖:“初吻,加倍。”
他轻轻蹙眉,扔给我一个名牌,大大的裴字。
“没带那么多,用这个可以换。”
我对着名牌吹一口气:“呦,大户人家,抠搜的。”
又回眸一笑:“不过应是个好官。”
那是我跟裴焕的第一次见面。
我没想到的是,不过半个多时辰,我跟裴焕居然又见面了。
我在老板娘那里吹完牛,吹着银锭子刚回自己的房间,脖子就被人用刀抵住。
莫名的熟悉感。
但我第一个想法是:“糟糕,卧底身份暴露了。”
拷打我的时候招还是不招?
结果下一秒我就闻到浓烈的血腥味。
挟持我的人受伤了。
接着外面传来喧哗,有人在搜楼。
我歪了下脖子看他一眼。
室内昏暗,一缕清清淡淡的月光下是一张同样寡情冷漠的脸。
薄唇紧抿,眉头微蹙。
熟人。
那个刚跟我分开的人。
我干脆放松下来,看他下一步怎么走。
结果他给我出了一道选择题。
“你可以把我交出去,也可以把我藏起来。”
这题好难,但我是一个卧底,卧底最讨厌的就是叛徒。
我于是把他带到床上,撕开他的领口,露出裸肩。
他薄怒:“你干什么?”
我解开自己的罗纱披肩,粲然一笑:“做戏做全套。”
伸臂在床头燃起浓烈的檀香,遮掩室内的血腥气。
刚做好,有人踹开门,我罗衫半解,用纱幔遮住床内春光。
门外居然是刚刚起哄入洞房的客人。
“姑娘可见到陌生人。”
我扯一扯裴焕身上的丝缎被,慵懒伏在他赤裸的肩头,扭头娇嗔:“刚跟大人欢好,正乏呢,哪里见旁人。”
我又
那几人在门前探头,看到床上交颈鸳鸯,色色一笑:“不打扰姑娘和裴大人的好兴致,有生人记得禀报,改天来听小娘子唱曲。”
那晚搜楼到下半夜,一间一间,裴焕就在我的房间里呆到下半夜。
我那时并不知他是大理寺高官,还好心的给他清理了伤口。
他端坐床头,冷眼看着我:“为什么不报官?”
我揩拭血迹的时候用了用力,他哎呦叫了一声。
我得逞的一笑:“因为你长得俊啊。”
他脸微微泛红:“谁躲到这里来,你都收留?”
我心底呸了一声,谁敢躲到我这个卧底房间来?活够了?
不过是我厌倦了卧底的生活,心生叛逆。
但我也不会跟他解释。
我做出青楼女妖娆的风姿:“哪能,我对大人一见钟情。”
他不为所动:“刚才搜捕的人你见过几次?”
我抓了把香灰用丝帕子包裹好按到他正在流血的伤口上,没搭他茬。“你这伤不及时治怕会死。”
他不说话,低头跟我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