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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完结版花祈夏盛修

渔火夜再眠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每每这时候,看见闺女瘪嘴就恨不得给星星给月亮的夫妻俩就相当识趣地躲得远远的,不打扰盛修给小花祈夏讲道理立规矩。那时的小倔团子梗着脖子眼圈通红,眼泡里含着乌溜溜一汪水儿,愣是不哭,挨训了还会边一抽一抽憋气边嗫嚅着喊“哥哥”。年少的“小大人儿”盛修嗓音清凌稚嫩,眉毛拧得一丝不苟:“以后还敢不敢气人?”小花祈夏往往在这时就哒哒两步靠近他,伸出软乎乎的短小胳膊轻轻抱一抱盛修,然后抹掉眼泪自觉去面壁,每每趁盛修不注意把墙皮抠掉半拉,再偷偷回头看看哥哥的反应。如果盛修还在生气不松口,小花祈夏就不乐意服软了,会转回去对着墙跺脚:“就气!就气!……把气都给哥哥,让哥哥放屁像爆米花……呜……”花明宇总跟赵玫长吁短叹,说怎么就生了头小倔驴。现在一转眼,...

主角:花祈夏盛修   更新:2025-02-17 09:3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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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花祈夏盛修的其他类型小说《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完结版花祈夏盛修》,由网络作家“渔火夜再眠”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每每这时候,看见闺女瘪嘴就恨不得给星星给月亮的夫妻俩就相当识趣地躲得远远的,不打扰盛修给小花祈夏讲道理立规矩。那时的小倔团子梗着脖子眼圈通红,眼泡里含着乌溜溜一汪水儿,愣是不哭,挨训了还会边一抽一抽憋气边嗫嚅着喊“哥哥”。年少的“小大人儿”盛修嗓音清凌稚嫩,眉毛拧得一丝不苟:“以后还敢不敢气人?”小花祈夏往往在这时就哒哒两步靠近他,伸出软乎乎的短小胳膊轻轻抱一抱盛修,然后抹掉眼泪自觉去面壁,每每趁盛修不注意把墙皮抠掉半拉,再偷偷回头看看哥哥的反应。如果盛修还在生气不松口,小花祈夏就不乐意服软了,会转回去对着墙跺脚:“就气!就气!……把气都给哥哥,让哥哥放屁像爆米花……呜……”花明宇总跟赵玫长吁短叹,说怎么就生了头小倔驴。现在一转眼,...

《情侣配对,男主找我这炮灰干嘛完结版花祈夏盛修》精彩片段


每每这时候,看见闺女瘪嘴就恨不得给星星给月亮的夫妻俩就相当识趣地躲得远远的,不打扰盛修给小花祈夏讲道理立规矩。

那时的小倔团子梗着脖子眼圈通红,眼泡里含着乌溜溜一汪水儿,愣是不哭,挨训了还会边一抽一抽憋气边嗫嚅着喊“哥哥”。

年少的“小大人儿”盛修嗓音清凌稚嫩,眉毛拧得一丝不苟:“以后还敢不敢气人?”

小花祈夏往往在这时就哒哒两步靠近他,伸出软乎乎的短小胳膊轻轻抱一抱盛修,然后抹掉眼泪自觉去面壁,每每趁盛修不注意把墙皮抠掉半拉,再偷偷回头看看哥哥的反应。

如果盛修还在生气不松口,小花祈夏就不乐意服软了,会转回去对着墙跺脚:“就气!就气!……把气都给哥哥,让哥哥放屁像爆米花……呜……”

花明宇总跟赵玫长吁短叹,说怎么就生了头小倔驴。

现在一转眼,长成了大姑娘的花祈夏,终于再一次在道歉时轻轻抱了抱盛修,然后真诚地而温柔地对他说“对不起”。

那一刻盛修竟然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怅然。

花祈夏搂住他的时候,很小声地说:“对不起啊哥,我刚才不该那样说话,我只是太着急了。”

看着盛修失落的眉眼,花祈夏有些心疼,“我没有嫌你干涉我的意思,哥,相信我,如果真有搞不定的事,我一定,绝对绝对第一时间告诉你。”花祈夏轻轻撞了撞盛修,“我让你管啊,不嫌你烦。”

盛修心都皱起来了,看着低声跟自己道歉的妹妹,心中那块柔软的地方又酸又胀。

他妹妹总是这样,聪慧、敏锐、共情而温柔,盛修嗓音沙哑,“哥也跟你道歉。”

明明说过会支持你的任何决定,却还是克制不住想将你拢在羽翼下,保护一辈子。

外面雨声沙沙,遥远的天际传来阵阵闷响。

盛修和花祈夏在这一刻不约而同想起梧桐路的小院,有了这场雨水充足的馈赠,院子里那些花儿将在夏日来临时汲取足够的水分,破土而出,野蛮生长。

花祈夏知道这事就算揭过去了,听着盛修的道歉,她点点头:“那你以后别太紧张。”

“那你以后也不能故意跟我犟。”

花祈夏挠挠头:“那,那倒是不太能保证……”

盛修叹了口气,对妹妹只有无尽的退让和投降:“行吧,以后再说。”

“学妹!”

忽然黎胜南“咚咚咚”踩着拖鞋从楼上跑下来。

还沉浸在温情中的兄妹俩不约而同看过去。

黎胜南穿着曲奇熊睡衣,圆圆的黑镜框下是一双乌青迷离的眼睛,俨然一副熬了大夜还没回魂的样子,花祈夏都怕她踩空楼梯摔下来。

好在黎胜南脚步还算稳,她走近了,一开口先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花祈夏:“早啊学姐。”

黎胜南声音含混:“早啊早啊……唔你叫我南南姐就好了,学妹你早上去哪里了,听聆枫说你起得很早。”

“去外面散散步。”花祈夏看她睡醒后一头卷毛更炸,像个小狮子似的,觉得很可爱,不由得笑出声:“学……你吃饭了吗?锅里有白粥。”

“哪里?”黎胜南一秒钟清醒,手扶着眼镜框抖抖卷毛,“哪里有吃的!”

或许在研究领域钻天入地的大神天才,在现实生活中大都是技能白痴,黎胜南也不例外,她跑到厨房,掀开电饭煲看见里面热气腾腾的白粥,居然捧脸对花祈夏露出无比敬佩的表情:“天噢!居然真的是粥诶!你做的吗?你好厉害!牛逼!”


也不知平板系统和舞台中控连接了什么设定,等花祈夏填完答案提交的一刻,暗房上空居然飘下了粉红的彩带。

噗噜噜砸了花祈夏一身。

她出来的时候,白鸥和乔星灿等人似乎已经离开了,陈聆枫也不见踪影。

礼堂门口,午后阳光尽洒,谢共秋正在和什么人聊天。

看清楚站在他对面的人,花祈夏瞬间眼前一亮,直接跳下台阶冲过去,在险些扑到那个眉目温润的年轻男人前堪堪停下。

“哥——!”

正在交谈的两个男人先后转头。

一年不见,盛修似乎又高了许多。

当然这只是花祈夏的错觉,他早已褪去少年人的青涩,宽肩窄腰,温润的眉眼下是成年男人才有的深邃。

阳光融不进谢冰山的气场,却毫不吝啬地将细碎的金箔尽数洒在了盛修的肩上。

盛修穿着白色高领卫衣,遮住半个下巴,衬得人收敛了攻击力,释放出亲和柔软的气息,他气色很好,唇红齿白,这让花祈夏稍稍放心,看来盛家对这个流落在外的孩子十分看重,吃住衣行都很讲究。

看见花祈夏后他眉心微不可察地一皱,随即抬手掸去花祈夏肩头的彩带,“你怎么来了。”

“参加活动啊。”花祈夏晃晃手里的纸袋,“为学分俯首称臣。”当然,外加前排吃瓜,顺便给老哥你加加油。

盛修挑眉:“不是想谈恋爱?”

花祈夏无奈反问:“你觉得爸妈会同意我大一就谈恋爱?”

盛修眉眼松懈几分,花祈夏下一秒又眨眼暗示她哥,“我是来前排吃——为你加油的啊哥,虽然你已经沾染了上流阶级金钱的铜臭,但妹妹我百分百相信,哥你内心依然是个真爱至上的浪漫主义抠脚信徒,嗯。”

盛修轻嗤,抬手敲她脑门:“又胡扯。”

立在一旁缄默的谢共秋看见那双眼睛里满盛着盛修的倒影,半晌,无言地移开了视线。

盛修话音未落,突然一阵巨大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破风而来。

三人齐齐转头,只见一辆通体漆黑的重型Mars900迎面冲向礼堂,仿佛一头狩猎在即的黑豹,银亮轮毂在车壳与卡钳表面折起寒刃般的反光。

盛修向前跨半步挡住花祈夏,那头张牙舞爪的黑色巨兽却在距礼堂不足十米的地方骤然减速。

轰——

巨大的惯性并没有让车上的人失重,戴着黑头盔的男人长腿一支——

一记漂亮的甩尾。

滚热的轮胎在地面擦出尖锐的咆哮,劲落流利的黑骑稳稳停下。

唰——!

“!!!”

两点漆黑在眸中收缩成针尖,忽而一股难以言喻的酣畅从花祈夏心中蔓延而起

人类对刺激而惊险的事物,似乎本能地抱有艳羡和恐惧。

她瞪大了眼眸看着车上的男人摘掉手套,取下头盔,随后露出一张野性十足的男人面孔。

花祈夏心中惊诧——

本书中的体能“怪物”,燕度。

他留着相当考验颜值的寸头,发茬极短,单眼皮,下颌与颧骨极其锋利,过高的眉骨将他两只眼睛的眼仁染上灰黑色的阴影,看人时总叫人不寒而栗,仿佛霎时被扼住咽喉。

花祈夏莫名想到了在她辅修的一本文学专业书中,那个从高海拔的呼啸荒原中走出来的角色——

粗犷,叛逆,激昂,血液里滚淌着某种原始的野兽基因。

这样的人,花祈夏全然不怀疑他能靠一双手征服骑士岩。

“嚯,你们来得挺快。”

燕度甩甩头,将头盔放在车座上抬脚朝这边走来。

一米九二的身高压迫感极其强烈,他单手撕开赛车服最顶端的魔术贴,“刺啦”一声露出上下滚动的喉结。

花祈夏早就在论坛上得知,燕度14岁时在蓝豚礁潜水因为意外伤了声带,因此他讲话时嗓音很低,念字尾音都染着丝丝缕缕的沙哑,很像被火柴燎烧的牛皮纸互相摩擦的响声。

论坛上甚至还有专门为了他这副性感的烟嗓而开设的打call帖,目前跟帖转发已经破了六位数。

谢共秋依旧清冷,燕度大跨步走近,黑色的军靴落地稳健。

在绝对的力量压制面前,虽说谢共秋和盛修气场不逊,但毕竟类型不同,随着这位强悍进攻型的男主靠近,花祈夏仿佛已经看见了三人之间“呲呲”迸溅的火花。

盛修朝他略一颔首算是示意,他们之前都或多或少相识。

燕度凌厉的眼神在花祈夏和挡在她前面的盛修之间转了一圈,咧开嘴笑容痞气又舒朗,花祈夏觉得他牙可真白啊。

“你们这是已经配对了?”

“不是。”

盛修双手插兜,他笑起来时左侧脸颊有一弧浅浅的梨涡,给他原本流畅分明的脸部轮廓平添了几分平易近人,“这是我妹妹。”

花祈夏从盛修身后站出来,大方和燕度打招呼,盛修没有过多解释,燕度和谢共秋也不会追问他们的关系。

这是他们圈子里最基本的礼仪。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什么养子亲子私生子,从小就司空见惯,保不齐明天就从哪里冒出来个流落在外的亲生兄弟,也或许后天自己就得拿着无血缘关系鉴定书滚出家门。

“原来如此。”燕度点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三枚手掌大小的扁平玻璃瓶。

瓶子里面隐隐有彩色的荧光闪烁,橙色的两枚抛给了谢共秋和盛修。

还有一枚蓝色的,燕度伸手递给了花祈夏。

花祈夏不明所以地接过,看见透明的玻璃瓶里装满了不规则的水蓝色石头碎屑,似乎是某种富含矿物质的岩石,在阳光下亮晶晶的。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花祈夏还是礼貌道谢:“谢谢。”

燕度咧嘴朝她一笑。

他应该是刚从某个阳光强盛的地方回来,皮肤比系统照片上显示的更深,几乎从小麦色晒成了古铜色,显得身上粗犷的野性气势更甚,意外的是,花祈夏能闻到他身上冷涩的雪松味道。

“Whales Tears万星岩,刚采的,能求好运。”

燕度呼噜了一把头发,接着问他们:“你们都完事了?”

谢共秋:“嗯。”

他们正说着话,陈聆枫从礼堂里走出来,看见几个人还没走,明显松了口气:“正找你们呢。”

她同样收到了燕度的伴手礼,是绿色的岩石。

盛修问:“出什么事了。”

“活动开始前要举行全员团建,学生会原本打算让大家去海边的,就是乔家的那个海岛,但是刚刚收到邮件,下周那片海域会有台风登陆,刚才Hadrian的负责人联系我要新的团建地点,到时候Hadrian会直接前往那里跟我们汇合,我们需要尽快做决定。”

“去爬山怎么样。”

燕度提议道。

谢共秋食指轻推眼镜,“可以,但我受不了高海拔。”

花祈夏想起他的病弱设定,再看他缄默白皙的侧脸,莫名觉得他的唇色都淡了三分。

燕度揣着兜耸肩:“千瀑山就行,我们可以徒步。”

“景区的观光栈道修得不错,而且可以在山顶看日出——祈夏你去过千瀑山没。”他转头问花祈夏。

盛修听见燕度的称呼,眼皮微敛,将装了岩石的玻璃瓶塞进衣服口袋里,接话道:“我们小时候去过一次。”

“嗯对。”花祈夏点头。

景区体验感不错,尤其是山顶观景台旁边的牛肉面摊,摊主驻扎山顶卖面30年,游客登顶之后来碗正宗的生烫牛肉面现如今已经成为了景区的一大宣传招牌。

她用手肘轻捣盛修的胳膊,“哥,那我也站千瀑山。”

燕度立刻露出八颗白牙,挺得意的样子,他一笑,身上那股桀骜张狂的野劲就倏地成了爽朗阳光的样子,扎眼。

这是一个生命力极其旺盛的男人,花祈夏心想。。

如果他最终能和同样强大鲜活的陈聆枫成功配对的话,那他们的爱情或许会像野草般野蛮疯长,拖曳出壮丽恢弘的色彩。

“提议很好,但最后决定还要学生会投票通过。”陈聆枫看了一眼时间,“我们现在去礼堂开会吧。”

花祈夏知道学校的所有重大活动几乎都需要学生会主席与各学院联动主席们投票决定。

而在场除了她这条咸鱼,他们几乎都在学生会身担要职。

于是花祈夏打过招呼后准备离开。

“哎。”盛修屈指弹了一下她书包上的皮卡丘,勾住她的书包带子:“晚上我回家吃饭。”

这个“家”便是指花家了,花祈夏瞬间惊喜,“行!爸妈肯定高兴,咱们吃火锅!”

花祈夏真的很高兴。

盛修已经一年多没回去了,被手机屏幕隔挡的视频和语音或许可以维稳他们两人的兄妹亲情,但慰藉不了父母对孩子的深深思念。

“那我先走了,哥我在家等你啊。”

接着花祈夏骑上山地车离开,很识趣地将空间留给陈聆枫和她的“骑士团”男主们。

她的背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在场几个人目光不约而同落在她欢悦跳动的马尾辫上,车铃叮当,白色的塑料珍珠绳圈在午后阳光下迸溅着耀眼的色泽。

陈聆枫眼中含笑:“祈夏的笑特别感染人。”

燕度点头,锋利的眉眼藏在高挺眉骨的阴影里,毫不犹豫地表示赞同,盛修则捏住鼻梁笑着摇头,满眼宠溺:“其实是个小霸王。”

燕度:“她应该是咱们中间年龄最小的吧。”

陈聆枫“嗯”了一声,轻笑:“也是最特别的一个。”

谢共秋一直没怎么说话,他指骨抵了一下眼镜,那双清冷的眸子在镜片的反光下,叫人看不清情绪。


余光看见对方似乎在发呆。

谢共秋侧头望过去,看见花祈夏思绪翻远的神情,他的手一顿,眼底掀过沉寂而汹涌的波涛。

……

燕度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闻人清和戴着耳机正在书桌前开视频会议。

他没有打扰到对方,从自己那侧的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色卫裤和宽大的白色T恤准备去卫生间洗澡。

这时,房门被人敲响了。

燕度放下换洗衣服转身去开门。

盛修拿着手机站在门口,手机屏幕上显示“正在通话中”,来电人似乎是盛家的手下,看样子盛家临时有事找他处理。

“有事?”

“嗯,借一下闻人的09共享数据链。”盛修侧头往里扫了一眼,“他在开会?”

“嗯。”燕度转身走到床边,从行李箱里取出自己的随身电脑,打开敲了两下调出一个临时系统,“你用我的吧,链接在左下临时邮箱里,查完直接删掉就行。”

盛修接过电脑,“多谢。”

燕度耸肩不置可否。

忽然,他看见盛修左侧口袋里露出两根的红绳,燕度眸光一凝,脑袋微微侧了侧,盯着那纤细的红看。

盛修原本正在和电话那头的人说着什么,感觉到燕度一眨不眨的目光,他下意识顺着对方的目光低头,接电话的动作旋即顿了顿——

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只草编螳螂。

燕度笑了一声,“这不是祈夏的吗,怎么在你这里。”他抱起手臂,看上去有些漫不经心的样子。

盛修抬起眼。

手机那头的盛家手下似乎很着急地喊了一声“小修爷”,而盛修没再急着回复,他摊开手,“嗯,是她的。”

答非所问。

燕度忽然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烦躁感,他又笑着问了一遍,每个字都咬字清晰而缓慢:“所以,怎么在你这里。”

盛修眼眸微眯:“嗯,在我这里。”

“操。”燕度嗤笑一声转头看着窗外瓢泼的大雨,舌尖在腮帮抵了抵,转而看向盛修,“成,既然是祈夏的,我还给她。”

燕度将那枚轻飘飘的草编螳螂从盛修手里拿了回来,后者竟然也没有拒绝,就任他拿走了。

盛修神情泰然,甚至脸上笑意清润:“一个小玩意儿而已,献祭爱情的昆虫,扭曲又疯狂,你想拿给她,那就给吧。”

燕度藏在深凹眼窝中的两点黑漆被眉骨的阴影扫出深不见底的幽色,他缓缓放下手臂,良久,勾起的嘴角哼出一声笑,嗓音低哑:“至于?”

连正在开会的闻人清和都感觉到门口两个人之间冰冷的锋芒,朝这边看了几眼。

周围的空气凝结许久,燕度呼出一口气转了转脖颈,肩胛肌肉绷紧又松开,他面无表情盯着盛修:“小修爷,一个小挂饰而已,不至于附加这么重的隐喻吧。”

“没错。”

窗外树叶哗啦啦响,盛修直视着燕度一字一顿,“就是一个不值钱的小玩意儿,所以,千万别附加给它,别、的、意、义。”

“好啊。”红线在燕度食指转了一个圈,他露出一个率性痞气的笑容,嘴角尖锐的犬牙森白银亮,“那就共勉吧。”

盛修嘴角的笑彻底维持不下去了,两个人面对面僵持数秒,盛修转身离开。

燕度双手插在裤袋里,全然没有送客人出门的意思,他坐回床上,将掌心那只轻飘飘的草螳螂托起与视线齐平,脸上所有的表情都消失下去,过了很久,燕度“呼”地站起来,走到垃圾桶旁边,低头深吸一口气迟疑几秒——


——

花祈夏怔忪抬头,伸手接住从空中飘落的雨丝,凉冰冰的。

真的下雨了。

闻人清和的预判是对的。

山谷里升腾起缥缈的雨雾,花祈夏一边快步折返,一边在脑海中回想闻人清和昨晚的话。

——如果他醒来看见今天下了雨,他会是什么反应呢……

雨越下越大,东方天际的残星与熹微的晨光眨眼间就被灰黄的云层遮蔽,雨丝飘摇。

山里就是这样,万物都惊惊乍乍地来,又悄无声息地走。

雨水混合着野荆条与泥土的腥气,不一会儿整片山谷都笼罩在一片淅淅沥沥的声响中。

花祈夏脱掉外套罩在头上冒雨往回赶,山路石板缝隙里的苔藓吸饱了水分,绿油油的又滑又腻,她不敢走得太快,每一步都踩得小心翼翼。

忽然,花祈夏听见远处似乎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抬头一看,从山路东边下山的方向出现了一个高大的黑色剪影,那身影越来越近,正朝她这边跑过来。

“祈夏!”

花祈夏看清了对方的轮廓,是燕度。

燕度一身晨跑打扮,上身是无袖兜帽黑卫衣,下面是灰色长裤,他腰间系着外套,俨然刚刚结束了晨练,挂在脖颈间红色的运动耳机在晦暗的雨雾中格外鲜明。

轰隆隆——

远处山线上滚过沉抑的闷响,乌云压在他们的头顶上空。

“燕度?”

燕度宽大的兜帽遮住了上半张脸,从花祈夏的视野中只能看见他汗水滴淌的下颌。

他跑到花祈夏面前,运动过后湿热的气息喷薄,花祈夏注意到他抬手的时候,左边肩胛骨靠近肱二头肌的皮肤上似乎有一道纹身。

“你怎么在这儿?”燕度摘掉兜帽,露出湿汗淋漓的脸庞,他似乎有些惊喜遇见了同样被雨淋的花祈夏,漆黑的眸子映着乌青的天光。

花祈夏:“随便走走,没想到忽然就下雨了。”

“哈哈,巧了,我也是。”

于是两个人一起往别墅的方向小步快走,燕度手里握了个能量饮料的塑料瓶,里面的水隐隐发绿。

“看来今早没法看日出了。”

他抬起手食指“叩叩”敲了敲颈间的耳机,耳机的蓝牙就断开了,外放的音乐从他手机里流淌出来,是一首轻快的摇滚乐。

燕度话虽如此,但语气里并没有很多遗憾或不悦,浇淋而下的雨水顺着山壁汩汩流淌,燕度快走两步,接着想起了什么,转头把手里的饮料瓶抛给花祈夏,“对了,给你看个好玩儿的。”

花祈夏接住,抬起头时看见在他粗短的发茬间欢快跳跃的水珠。

他们交谈时,陆陆续续有从山上下来的游客从他们身边经过,燕度很自然地将花祈夏让到山路内侧,掌根按在腰间姿态闲散。

在燕度手里显得迷你的瓶子到了她手里就成了正常大小,“什么东西?诶?蝌蚪吗?”

瓶子里居然是几只黑黢黢的小蝌蚪,七八只的样子,攒在瓶底朝着一处凹坑中欢快地摆动尾巴。

燕度甚至颇有品味地捞了几团青黄的水草作点缀。

花祈夏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抹掉脸上的雨水,轻轻晃了晃瓶身,两只黑蝌蚪晃晃悠悠钻进了水草团里,只露出两段短短的黑尾巴:“哪里来的?”

“好玩儿吧?”雨水洗去了燕度眼里的镬气,显露出一种纯粹天然的漆亮。

“刚才跑到昨天上车的地方,山上流下来的水顺着石壁在底下积了个小水坑,里面还有不少小鱼小虾,就是不大好抓。”

“这个季节居然还有蝌蚪。”花祈夏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燕度一个人蹲在清冽的水洼边,屏气凝神用手掌捞蝌蚪的画面。

燕度:“山上冷。”

说着他又掏了掏系在腰间的外套,用袖口的布料垫住指尖,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掖出了一团灰白,居然还在动。

“什么东西?!”

燕度咧嘴一笑,把口袋布料扯得更往下一些,叫藏在里面的东西彻底暴露出来。

“!!!”

花祈夏打死都想不到燕度昂贵的外套口袋里竟然藏了只巴掌大小的小刺猬!

刺猬柔软的肚子暴露在微凉的雨水下,不知是害怕还是冷的,小家伙蜷成一团瑟瑟发抖,远看像个熟透了的毛栗壳子,身上挂着草屑和叶渣。

燕度看花祈夏惊讶得睁大了眼,笑了:“山下捡到的,一游览车下山车轮打滑,差点儿把这小东西碾死,脚断了一只。”

燕度掌根往下按了按,花祈夏注意到小刺猬一只指甲盖大小的前爪沾着血,哆哆嗦嗦连着半块软肉。

“啊……”花祈夏下意识朝前靠近,伸手靠近它时却被燕度挡住了,“别碰,野生刺猬身上不干净。”

花祈夏收回手:“嗯好。”

“别墅有药箱,回去先给它上点药,下山的时候交给景区工作人员吧。”

花祈夏没想到燕度心还挺细。

野性强悍的男人却拥有珍护弱小的细腻与善良,这样的强烈的反差感放在任何一本书里都是极具吸引力的存在,尤其燕度本身的魅力就已然十分强势。

花祈夏挠了挠下巴,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猛虎,细嗅蔷薇?女主会因此心动吗。

燕度把小刺猬重新兜回口袋里,抬眼看见花祈夏愣神的模样,喉咙里蓦然溢出一声低低的笑。

花祈夏闻声望向他,却见燕度忽然微微侧头,朝她身后望去——

她转过身,隔着薄薄的雨幕,看见从山阶上走下来一大一小两道身影。

是个四五岁的小女孩和一个老人。

老人挑着扁担,前后两只竹筐晃荡,看起来分量不轻.

竹筐上蒙着老旧的绿油布,积了两洼雨水,他腾出一只手分神拉着小女孩,嘴里念念叨叨的——

“叫你在家待着,不听话,非要来,鞋坏了吧?回去看你奶不打你屁股。”

花祈夏视线下移。

那小丫头哭得脸通红,身上穿着印有美羊羊的红白格罩衣,她的一只塑料凉鞋坏了,提在手里,光着脚踉踉跄跄地跟上老人的脚步。

小姑娘头上顶着一只旧草帽,那草帽应当是老人扣到她脑袋上挡雨用的,太大了些,她一只小手拽着帽檐勉强认路,边走边哭:“呜呜……鞋……呜呜……”

花祈夏做民俗调研时经常去到各地山区,她见过不少这样的村民。

年迈的挑山工,用比山岩还嶙峋削瘦的肩背养活儿女,再用已经衰老垂坠的皮肉哺育孙辈。

老人赤裸的上半身精瘦,皮肤黝黑发亮,山路狭窄,他们路过花祈夏和燕度时,老人忙抬起干瘪的胳膊把小丫头往内侧揽,还不忘对花祈夏二人说——

“你们是上山嘞?别上了别上了,上头该散的都散了,毛儿都没有了。”

燕度:“叔,牛肉面摊也关了?”

花祈夏闻言诧异燕度,因为他问的恰巧就是花祈夏一直心心念念的事。

昨晚吃饭时花祈夏还和盛修提起过,她今天一定要去山顶的牛肉面摊吃面,然而天不遂人愿,花祈夏虽然遗憾也没办法。

可是……燕度怎么也挂念这事。

难道他也馋?


能到达他们这种成就的人,不可能真的将一切心事都写在脸上。

只不过谢共秋对任何人都冷若冰霜,而燕度则更狠,他随性猖狂,看似嬉笑怒骂一览无遗,实际上根本无法预料他那笑是不是真的笑,就譬如现在——

花祈夏看他嘴角轻扯,然而眼里的冰霜幽深,仿佛能一口咬死和他呛声的人。

花祈夏:“……”一群幼儿园小朋友么?

陈聆枫也很为难,因她疏忽造成的失误,她实在不好意思再将做饭这件事负担给任何人。

这时,站在一旁的花祈夏缓缓举起手:“呃……那什么,其实我还带了火锅底料……要不我们直接吃火锅?”

陈聆枫和燕度眼前一亮,盛修则是一脸恨铁不成钢。

花祈夏:“……”别过脸,假装没看见她哥的表情。

来景区之前赵玫让花祈夏把她熬的牛油火锅底料带给盛修,没想到现在起了大作用。

花祈夏掰着指头对陈聆枫道:“有新鲜牛肉,红薯粉条和韭菜……啊冰箱里还有海鲜,三文鱼也可以涮火锅吧?我看橱柜里有景区备用的米和面,蒸米饭或者做煎饼都行,一顿火锅应该足够了,实在不行晚上再下一锅面,再多住一天都没问题。”

花祈夏很乐观:“学姐,你觉得呢。”

“好!可以可以!”陈聆枫此时此刻才终于踏踏实实松了口气,肩膀都松懈了,她语气带着感激,握住了花祈夏的手腕:“谢谢你啊学妹,真的帮了我大忙了。”

虽说不是什么丰盛昂贵的大餐,但足够解决眼下的燃眉之急了。

“别这么说。”花祈夏弯了弯眼睛,“咱们是一个集体嘛。”

花祈夏转头看向盛修,余光瞥见站在门口的燕度,便对他笑了笑,燕度抱臂的手掌忽然一紧,舌尖在口腔中舔舐到锋利的犬齿,齿尖似乎还残存着葡萄汁的清甜。

敲定了午饭,陈聆枫心里有了底,又马不停蹄地去和各个参与者以及山下Hadrian的团队沟通,让他们不要冒险上山。

陈聆枫离开后,花祈夏又拿起了毛巾擦头,她一直穿着运动外套,淋了一路的雨身上也没怎么湿。

倒是燕度把外套给了小丫头,唯一能挡雨的卫衣兜帽还装着刺猬,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他站在门口不一会儿,脚下就印出一圈湿漉漉的水迹。

燕度简单拿毛巾擦了两下脑袋就回房间洗澡去了。

偌大的客厅一时间变得静悄悄的。

“哥,我也回房了,电饭煲里有白粥你记得喝。”

花祈夏脚步还没迈出去就被盛修勾住了卫衣帽子,不用回头就能听出语气危险:“站、住。”

——

“干嘛。”

“干嘛?”盛修清浅的眸子微眯,语气危险:“咱妈给我的火锅底料,就被你大方分享了?不问问我的意见,嗯?”

嗯?

好明显的阴阳怪气。

花祈夏审视脸,谨慎拍掉他的手,呵呵:“不知道谁说自己怕累,火锅底料先放他妹行李箱里,放我这儿的就是我的,我想给谁就给谁。”

盛修给气笑了:“行,长大了是吧?胳膊肘往外拐?”

花祈夏捧心,“楚楚可怜”看着她哥:“哥哥!你失去的只是一盒火锅底料,可是大家获得的可是饱饱的幸福啊。”

“……”盛修嘴角抽搐,嫌弃地后退一步,继续高贵冷艳:“别恶心我。”

花祈夏翻个白眼放下手,没好气道:“哎呀你这人,人家燕度出食材,我们出底料,这样谁也不欠谁的了,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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