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南瑾柳嫣然的其他类型小说《卑微宫女,咸鱼翻身成宠妃南瑾柳嫣然》,由网络作家“一见生财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第二日晨起,柳嫣然去给皇后请安时,特意挑选了一身颜色不出挑的衣裳。她心里也明白,自己骤然入宫又得了高位,难免招人嫉妒。在荣宠稳固之前,她需得收敛锋芒,别让人当了靶子才是。后妃请安在每日卯时三刻,柳嫣然专程提前一刻钟赶到凤鸾宫。凤鸾宫巍峨气派,占地颇广,甫一入内,就见庭院里站了许多莺莺燕燕。她们都是位份在嫔位以下的嫔妃。只有嫔位以上的正经主子,请安时才有资格入正殿落座。这些位份低些的嫔妃,除了初次入宫可入正殿给皇后请安外,往后除非有了身孕,不然请安时就只能在庭院里站着,遥遥见上皇后一面,问了安就是了。她们原本正三五成群小声闲话,见柳嫣然来,忙纷纷噤声,屈膝下去福礼请安,“嫔妾给淑妃娘娘请安,娘娘吉安。”南瑾跟在柳嫣然身后,默默观察着众...
《卑微宫女,咸鱼翻身成宠妃南瑾柳嫣然》精彩片段
第二日晨起,柳嫣然去给皇后请安时,特意挑选了一身颜色不出挑的衣裳。
她心里也明白,自己骤然入宫又得了高位,难免招人嫉妒。
在荣宠稳固之前,她需得收敛锋芒,别让人当了靶子才是。
后妃请安在每日卯时三刻,柳嫣然专程提前一刻钟赶到凤鸾宫。
凤鸾宫巍峨气派,占地颇广,
甫一入内,就见庭院里站了许多莺莺燕燕。
她们都是位份在嫔位以下的嫔妃。
只有嫔位以上的正经主子,请安时才有资格入正殿落座。
这些位份低些的嫔妃,除了初次入宫可入正殿给皇后请安外,往后除非有了身孕,不然请安时就只能在庭院里站着,遥遥见上皇后一面,问了安就是了。
她们原本正三五成群小声闲话,见柳嫣然来,忙纷纷噤声,屈膝下去福礼请安,
“嫔妾给淑妃娘娘请安,娘娘吉安。”
南瑾跟在柳嫣然身后,默默观察着众后妃。
瞧着各个都颇有姿色,甚少有相貌平平之人。
她们都出身于官宦世家,不过家世算不上高,所以即便入了宫,也只能得个低位份,慢慢熬着。
柳嫣然出身高贵,自幼跟她相处的就没有三品以下官员家的女儿,
她傲气惯了,觉得跟这些人多说两句话都怕沾上穷酸晦气,
于是只淡淡应了句,扬手许她们平身后,便自顾入了正殿。
入内时,正殿中只坐着一名嫔妃。
南瑾瞧着,这女子身段高挑纤细,五官深邃立体,第一眼看上去十分惊艳,一看便知不是汉人。
宫中唯有荣嫔是由西域而来。
她是楼兰王的小女儿,嫁入宫中只为两国联姻和亲。
虽是个标致的美人儿,但皮肤略显油腻,脸上又浮了些许暗疮,
即便敷了一层厚厚的水粉,也无法将这些瑕疵全然盖住。
西域多荒漠,气候干燥。不似上京九水环绕,湿润宜人。
许是她适应不了上京的气候,所以皮肤一直都没有养好。
荣嫔原本低着头,眼神略有几分落寞。
闻听动静抬头见着柳嫣然,就立刻换了一张笑脸,起身相迎,
“想来是淑妃姐姐吧?”
她说话略带些口音,加上这副标准的异域长相,柳嫣然也是很容易就认出了她,
“可是荣嫔妹妹?”
荣嫔笑,“听闻姐姐昨日就入宫了,可还住的习惯?”
二人落座后维持着表面的和气,有一句没一句闲说些家常话。
后来入内的,是宜妃和顺妃。
宜妃容色娇俏,身材丰盈,颦蹙间韵味十足,一看就是个甚通风情之人。
而与她一并入内的顺妃,和她相较就显得逊色许多。
顺妃个头不高,肤色略黄,容貌也不算出挑,
且走起路来右腿吃不上劲,得宫女搀扶也是一跛一跛的。
听说她从前在王府不过是个侍妾,后来因为上京闹了一场地动,她舍身相救沈晏辞,自己反而被坍塌的梁柱压断了腿,这才落下残疾。
或是因着愧疚,沈晏辞登基后便将她封为了顺嫔,
一年后她为沈晏辞诞育了大公主,也是沈晏辞的第一个孩子,这才母凭子贵,被抬了妃位。
二人与柳嫣然打了招呼后各自落座,闲话间瞧着这些妃子表面上看来也都是好相处的。
直到听见门外有内监报了声,
“贞妃娘娘到。”
众人旋即停了攀谈,脸色也不约而同地沉下来。
南瑾飞快地向门前扫了一眼,
贞妃着一袭明蓝色烟纱碧霞罗,衣摆纹绣孔雀南飞图案,雀羽压金线缝制,走起路来流光溢彩,煞是华贵夺目。
她体态袅袅婀娜,楚腰蛴领,肌肤光洁胜雪,一双美眸深邃而锐利,果真明艳不可方物。
就连荣嫔此等西域美人,在她面前也要略逊颜色。
贞妃目不斜视,直至皇后凤座下左手边第一个空位坐下,全程不曾理会旁的妃嫔一句。
柳嫣然知她是宫中最得宠的妃嫔,觍着笑脸上前和她套近乎,
“久闻贞妃姐姐容色倾国倾城,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怎料贞妃却只是懒抬眼皮觑她一眼,语调慵懒地‘嗯’了一声后,便再不理会。
柳嫣然热脸贴了冷腚好不尴尬,她如同灌铅似地僵在原地,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直到执事太监喊了声,“皇后娘娘驾到。”
众人闻言纷纷起身,这才替她掩饰了尴尬。
皇后在宫人的簇拥下坐上凤座,
众妃嫔屈膝福礼请安,口中齐声道:
“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端坐上首位,头戴紫金翎珠凤冠,身着明黄色云凤纹朝服,余下不作过多点缀装扮,自显气质端然沉静,
听她温声笑道:“诸位妹妹今日倒是来得早,平身吧。”
众人谢恩起身,顺妃因着本来就腿脚不便,屈膝起身间难免有些踉跄。
皇后见状关切道:“顺妃,你身子不方便,本宫一早就许了你不必向本宫行礼,你又何苦为难自己?”
方才请安时,南瑾跟在柳嫣然身后看得真真儿的,
顺妃即便腿脚不便,给皇后请安也是强撑着半蹲下去,
反倒是贞妃不过微微屈膝,连样子都懒得做了。
这会儿顺妃横了贞妃一眼,话里有话道:
“皇后娘娘体谅,可臣妾却不敢失了本分。妾就是妾,给正妻请安,礼数周全是应当的。”
闻言,贞妃黑冷的眸子轻轻剜她一眼,而后不屑一哂,垂眸摆弄起了柔荑细指上新添的蔻丹。
等众妃周全了礼数后,便该轮着柳嫣然单独向皇后请安。
她上前一步,提着衣裙在身前铺开,端正跪下,
“臣妾淑妃柳氏,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万福万安,福寿永宁。”
话落向皇后行了三跪九叩大礼。
礼毕后,皇后笑容可掬道:
“快起来吧,往后都是自家姐妹,不必拘礼。你昨日方入宫,离了家一切可还习惯?”
柳嫣然连连颔首,“一切都好。臣妾听说皇后娘娘早几月就命人新修葺了长春宫,臣妾不胜感激。”
皇后微笑道:“本宫前阵子去了五台山陪太后礼佛,贞妃协理六宫,修葺长春宫的事儿多半都是她帮忙打理着。”
柳嫣然看向贞妃,又陪着笑说了句,
“多谢贞妃姐姐。”
贞妃依旧不看她,只起身对皇后道:
“大皇子咳疾未愈,臣妾不好离开太久。先告辞了。”
皇后道:“大皇子身子要紧,你快些......”
可还没等她话说完,贞妃就已经拧身出了凤鸾宫。
梨儿使足了劲,手背青筋凸起,捏的南瑾手指发白。
十指连心。
南瑾疼得浑身止不住打颤,额头登时浮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她咬牙强忍着,不敢痛呼出声,只含着哭腔怯怯地重复着,
“嘉嫔娘娘恕罪,奴婢知错了......”
可嘉嫔才不理会。
她悠悠看着,直到南瑾的掌心再没有鲜血滴下来,方才叫梨儿松开她。
嘉嫔目光落在被鲜血染红的长春花上,似笑非笑道:
“瞧瞧,这才是讨喜的颜色。”
南瑾的双手被皮刺钉在了一起,她咬牙用力一挣,猛地将双手分开。
带刺的花枝有一半还勾在她的掌心,她也顾不上疼,连忙颤颤巍巍地向嘉嫔叩首道:
“奴婢多谢嘉嫔娘娘提点。”
“哼。”嘉嫔眉尾一飞,颇为恣肆道:“回去告诉你主子,这些花原是本宫送她的大礼,叫她好生收着,可别辜负了本宫的心意。”
说罢便携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地走了。
等嘉嫔走远些,采颉这才敢上前查看南瑾的伤势,
她摊开南瑾的掌心,见密密麻麻的皮刺嵌入了南瑾的皮肤,一双娇嫩的手掌被扎得千疮百孔。
采颉不禁打了个寒颤,瞧着南瑾浑身发抖神情恍惚,似乎也是被吓傻了,
采颉赶忙搀扶南瑾回宫,取来药箱帮她处理伤口。
宫女平日病了伤了是没资格看太医的,故而久病成医,人人都懂些应急的法子。
采颉用过了火的银挑子,将勾在南瑾掌心的皮刺一个个挑出来,又在伤口上撒了三七粉,好容易才把血止住。
“好在伤口都不深,养两日应该就能痊愈。”
受惊过度的南瑾这会儿才缓过神来,她红着眼问采颉,
“姐姐......可是我做错事得罪了嘉嫔娘娘?”
采颉叹了口气,道:“这宫里头奴婢受过,多半是因着主子的缘由。”
她心疼地看着南瑾,无奈摇头,
“要怪就怪你是个糊涂的,嘉嫔又不认识你,你只说你是从内务府新调来的婢子不就成了?偏要说你是淑妃娘娘的家生子,她听了这话还能给你什么好脸色?”
南瑾哽咽道:“可淑妃娘娘今日才入宫,从前并未见过嘉嫔,嘉嫔为何对娘娘这般不满?”
“你没瞅见嘉嫔有着身孕吗?”
采颉凑近南瑾些,小声低估道:“宫中妃位本还有一缺角,加上皇上膝下子嗣单薄,只要嘉嫔这一胎能平安诞育,管他是皇子还是公主,大抵都能顺利晋升妃位。
可偏这个时候淑妃娘娘入宫了,且一入宫就是妃位,等于彻底断了嘉嫔的指望。
如今妃位四角齐全,来日嘉嫔就算是生下个哪吒也升不得位份了。你说说看,到嘴的鸭子就这般飞了,她心里能没气?今儿个叫你撞上了,也只能算你倒霉。”
采颉瞥一眼桌上放着的长春花,蹙眉道:
“你怎么还把这花带回来了?不嫌晦气?”
她拿起花束作势要丢掉。
可南瑾却拦下了她,“姐姐别扔,嘉嫔特意叮嘱了这花束是她要送给娘娘的‘大礼’,可丢不得。”
“你吃了亏怎还是不长半点脑子?”
采颉恨其不争道:“嘉嫔所谓的‘大礼’压根就不是什么花束,而是要让淑妃娘娘看着,她把你折磨成了什么样,想要给娘娘一个下马威!”
“我知道。”南瑾不卑不亢地接过花束,深吸一口气后,强笑着说:
“她是想气娘娘,所以我更不能将此事告诉娘娘。不然依着娘娘的性子,要是跟她闹起来了可怎么好?
嘉嫔有着身孕,皇上不好责罚她什么,说不定还会觉得是咱们娘娘不安分。
与其如此,倒不如我什么都不说,只将花给娘娘送过去。娘娘以为嘉嫔待她好,来日与她相处也会和颜悦色。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娘娘位份又在嘉嫔之上,她都给嘉嫔台阶下了,想来嘉嫔也不会再闹什么。”
南瑾这三言两语,倒是惹得采颉对她刮目相看,
“我算是知道淑妃娘娘为何看重你了。你事事以她为先,倒是自个儿无论受了什么委屈都能咽下去。”
南瑾抬眉看一眼柳嫣然的寝殿方向,浑不在意地笑道:
“当奴婢的哪有不受委屈的?只要主子好,咱们就好。”
“你藏得可真够深的。”
柳嫣然坐在上首位,手中把玩着南瑾搜集来的那些罪证,
“拿着这些废纸跑去官府,妄图状告镇国公府,给你那贱命的爹娘讨回一个公道?呵。”
她随手一扬,将纸张丢在南瑾脸上,
“痴人说梦!”
柳嫣然打量着跪在堂下的南瑾,
她满面病容,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素色里衣,不停咳嗽着。
看她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柳嫣然不耐烦地皱眉,
“宫中圣旨已下,皇上将我册为淑妃,明日便要入宫。”
“你觉得......”她抿了抿艳丽的唇,唇角勾起阴鸷笑意,
“官府那些喽啰有多大的胆子,会为了你这点破事而得罪我,吃罪于我父亲?”
南瑾看着眼前纷扬落下的证据,瞳孔剧烈震颤着。
......这点破事?
那是她爹娘的两条人命!
南瑾本是镇国公府的家生子,爹娘也都是在府上伺候的奴才。
然而三年前,镇国公酒醉玷污了母亲,
父亲为给母亲讨个说法,被镇国公手底下的人活活打死,
母亲也被主母以狐媚惑主为由,生生活埋。
南瑾隐忍三年,而今终于将镇国公杀害父母的罪证搜集齐全,交给了官府。
却不想......
“不、不可能!咳咳......官府不可能查都不查就把证据给你,他们就不怕......”
“呵呵~”柳嫣然嗤笑道:“怕?你不妨听听看,你长姐是如何与官府解释的?”
屏风后,悠悠晃晃走出一人影。
来人生着和南瑾一样的面孔,
不是旁人,
正是与南瑾一母同胞的孪生姐姐——南菀。
南菀身着烟青色云锦襦裙,发簪鎏金钗,瞧着神采奕奕,
与身着粗布麻衣,满面病容的南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同样都是镇国公府的婢子,南菀的这身富贵,全都是靠巴结柳嫣然得来的。
这会儿南菀站在柳嫣然身旁,一边殷勤地替她扇风纳凉,一边斜睨着南瑾,
“我与知府大人解释过了。当年爹娘的死和镇国公府没有半点关系,纯是你捏造证据,想要以此讹诈。”
她端出一副恨其不争的面孔来,
“老爷和夫人待咱们不薄,咱们自幼伺候在小姐身边,又是一同长大的情分。你怎能昧着良心做出这样歹毒的事儿来!?”
南菀的话恰如惊雷炸响于耳畔,震的南瑾头皮发麻。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这丧良心的畜生!咳咳......爹娘蒙冤而死,你却要助纣为虐,如此颠倒黑白!”
“颠倒黑白的人分明是你!我说的都是事实,问心无愧!”
“你......咳咳咳......”
争执间,南瑾怒急攻心,咳得愈发猛烈,
她下意识用衣袖捂住口鼻,却是生生咯出了血来,染红了素白的衣料。
前阵子京州闹了痨症,柳嫣然见南瑾这模样,立马扬起绢帕遮住口鼻,
“咳成这样怕不是染了什么脏病!”
她随手取来一把匕首丢到桌子上,瞥一眼南菀,
“镇国公府不留养不熟的狗。你当知道该怎么做。”
南菀连声应道:“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您失望!”
柳嫣然满意地点点头,这才是当狗该有的觉悟。
她起身向外走去,
“办好这差事,我会带你入宫做我身边的掌事大宫女。”
南菀闻言难掩喜色,哈巴儿似的将柳嫣然送出了房门。
待房中唯余姐妹二人相对之际,
南瑾冷眼看着她,
“你为何要这么做?”
“为何?呵~”
南菀冷笑道:“事到如今你怎还能问出这种蠢话来?你方才没听见吗?大小姐马上就要入宫为妃,而我,会成为在她身边伺候的掌事大宫女!”
她目光落在桌案花樽旁摆放的抹布上,眼底泛起几分不甘,
“入了宫,我便再不用做这些低贱的粗活!来日若哄她高兴得她提拔,我甚至还能嫁与有品阶的官员,从此摆脱奴籍!
你我生来就是奴婢,这奴婢你没做够,我却早就做够了!她是我唯一能登上云天的路,我决不允许任何人挡在我面前!”
南瑾问:“所以你一早就知道爹娘是怎么死的?”
“没错!”南菀认得倒是利落,“不怕告诉你,我不单知道实情,就连阿娘......也是被我亲手活埋的!”
南瑾目眦欲裂地瞪着南菀,双手攥得发白,
“你自幼嫌弃爹娘清贫,不给他们好脸色也就罢了!可他们到底是你的生身父母!你怎能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
“那又如何?”南菀满不在乎道:“难不成我还得对他们感恩戴德,感谢他们让我一出生就给人当牛做马?
我告诉你南瑾,这辈子要受苦要受罪往后就让旁人去受着!我受够了!”
她目光落在南瑾惨白的脸上,深深望了一眼,
“我的好妹妹,你说你明明生了张跟我一模一样的脸,怎地你却愚钝至此,不及我半分精明?”
说罢冷笑着转过身去,拿起桌上放着的匕首把玩起来,
“你跑去状告镇国公府?呵。你难道不明白,这世上的公道,从来都不会握在我们这些为奴为婢的低贱百姓手中!
什么父母之恩,姐妹情深?统统都是屁话!
我只知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从今往后,这世上的富贵由我来享。而你,只配成为我登上云天之路的一块垫脚石!唔......!!!”
正得意间,
南菀忽觉喉头一紧,脖颈似乎被什么东西死死缠住,
那是一根质地糙硬的粗麻裙带。
窒息感瞬息袭来,南菀下意识抓住裙带试图挣脱,
但身后攥着裙带的人力气颇大,她越是挣扎,越是没了喘息的余地。
眼前视线逐渐模糊,
映在她余光里的,是南瑾异常平静的侧脸!
怎么会!
她病成那样,哪里来得这般大的力气?
惊恐与绝望交织袭来之际,南菀忽而感觉耳侧拂过一阵温热的鼻息。
是南瑾贴着她的耳畔,在低声耳语,
“我从来都没有奢望过官府会还我一个公道。
我也一早就知道,当年是你为了讨好主母,亲手活埋了阿娘。”
南瑾转了转眼球,视线与南菀惊恐的目光撞上,
她嘴角勾起好看的弧度,眸底却是半分笑意也无,恰如鬼魅般令人胆颤,只叫人看着汗毛耸立,
“调查镇国公府不过是个幌子,我真正的目的,只是想要引你入局。”
南瑾攥着裙带的双手渐渐收紧,声音也逐渐发狠道:
“打从一开始我所盘算的,就是要杀了你。
而后顶替你的位置,跟随柳嫣然一同入宫,能有机会接触到这天下真正的掌权人。
这世间公道既然从来都攥在上位者手中,那我便要成为那个上位者,自己给自己争出个公道来!”
话落,
南瑾用力勒紧裙带,眼睁睁看着南菀四肢扭动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没了动静。
南菀死了。
如同一摊烂肉瘫倒在地上,瞪得浑圆的双眸里满是惊恐,
死不瞑目。
南瑾蹲下身将手覆在她的眼皮上,面无表情道:
“往后这云天由我来登,而你......便去黄泉路上,给父亲母亲叩首赔罪吧!”
等逢年过节允许她们打扮喜庆的时候,取了鳞粉涂抹在铜簪或是衣衫的暗花上,也算是添点颜色,讨个好彩。
故而各个都是捕蝶的好手,不一会儿就捉满了一布兜。
南瑾好奇问道:“采颉姐姐,鳞粉取完了,这些蝴蝶要怎么办?”
采颉道:“随手放了就是。”
南瑾道:“那等姐姐取完鳞粉将蝴蝶送我吧?我想明儿个去御花园放生,只当是为咱们主子祈福。”
采颉无奈地瞥她一眼,“你瞅瞅这长春宫上下,还有谁稀得打理她?也就你还惦记着。”
她虽抱怨,但最后还是将蝴蝶都给了南瑾。
翌日。
南瑾比约定的时辰早了半个时辰出门。
她在路上耽误了些功夫,到观荷亭刚好巳时。
她老远就看见了关贵人在亭内来回踱步,似乎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
不过南瑾并没有急着上前,反倒躲在角落里,观察着另一条通往观荷亭的路。
御花园的石子路修的四通八达,但无论是通往哪一处,都另有一条专门给皇帝修出来的正道。
正道唯有帝后可以走。
往观荷亭来的正道是枫林道,夹道种植了许多枫树。
南瑾提前绕小路过去,将布袋里的蝴蝶倾倒而出,取了几片宽大的枫叶扣在上头。
又捡了根稍有重量的树枝,一头压在枫叶上,另一头伸向路边。
沈晏辞要来观荷亭,枫林道是他的必经之路。
他来时会有宫人为他开道,自会将路上的障碍清理干净。
那根树枝一旦被挪走,枫叶没了压迫,底下盖着的蝴蝶就会振翅高飞。
这会儿南瑾瞧着枫林道的方向飞起了许多凤蝶,
便知道是沈晏辞的御驾快到了。
这才快步入了观荷亭,与关贵人会面。
关贵人一见到她脸色就耷拉下来,
“你怎地才来?是存心要让本小主在这儿晒着?”
今日的南瑾,与昨日的卑微态度截然不同。
她站在关贵人对面,连礼都不请,只微笑地看着她。
那笑容看得关贵人莫名发寒,
她伸手向南瑾,“东西呢?”
南瑾挑眉摇头,语气淡淡,“没有。”
“你什么意思?”
“东西是没有,不过我家主子叫我捎带给你两句话。”
南瑾清了清嗓,正色道:
“主子说了,你出身低贱,是不配用这样好的东西的。别说是白花胶这类顶尖货色,就算是下乘的黄花胶,你一个六品中州长史的女儿,如此破落小户,也是吃不起的。”
“你.......”
关贵人气得脸色发青,
可南瑾却不给她插话的机会,继续道:
“主子还说,既是下贱胚子,就要懂得安分守己。别再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当心虚不受补,香消玉殒。”
“贱婢!”
关贵人恼羞成怒,抬手甩了南瑾一记耳光。
只不过南瑾早有防范,在她发作时略有闪躲,这一巴掌没吃上劲,落在南瑾脸上也并不疼。
可南瑾却捂着脸忽而双膝砸地,
她变了副惶恐模样,明亮的美眸霎时溢出了泪来。
“小主恕罪!奴婢是真的没有白花胶再给您了!”
关贵人目眦欲裂地瞪着她,
“凭你也敢羞辱我?什么叫我吃不起?别说那黄花胶我日日都用,就算是白花胶我也吃过不少!
‘粪贵人’是出身好,可她有什么好得意的?如今她是贵人我也是贵人,我这贵人新欢承宠,而她还被皇上禁着足,她能比我高贵到哪儿去?”
关贵人一个劲强调她出身不比柳嫣然差,实则这赤急白脸的模样,分明是已经被南瑾说破了防。
进礼知晓出了大事,忙上前探了探柳嫣然的鼻息。
却是半分呼吸也探不得,人已经死透了。
进礼慌然道:“这......怎么会这样?”
南瑾哽咽到几乎失声,“主子昨日哭了一夜,我清早熬了清肺润嗓的梨汤,想让主子进些。没想到......”
“噗通。”
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是采颉腿脚发软,跌坐在了地上。
宫女们快速围上去搀扶她起来,
“采颉姐姐这是怎么了?”
采颉吓得发怔,瞬间面无血色。
她双目失焦,唇齿哆嗦着碎碎念道:
“完了,全完了......”
柳嫣然的死状明显是自戕。
嫔妃自戕是大罪,连带着满宫宫人都会被问责。
但旁人最多就是罚些月俸,再不济挨上几板子也就了事。
可采颉不一样。
昨天夜里本该是她守夜。
长春宫上下不待见柳嫣然,自柳嫣然禁足后,除了南瑾就没有人再守过夜。
昨夜轮到采颉当差,她自然也躲懒不会去。
可现在柳嫣然死了,
守夜宫女没有发现主子自戕,可是要掉脑袋的大罪!
柳嫣然这一死,长春宫上下都慌丢了魂。
宫人们也顾不上禁令了,四散出宫将柳嫣然自戕的消息通报出去。
彼时后妃们正在皇后宫中请安,
得知这消息,几乎满宫的后妃都跟来了长春宫。
尚不知宫中情况如何,皇后不许人都跟进来,只让妃位宫嫔随她入内。
一时间,长春宫门外围满了看热闹的人,
尤其是嘉嫔。
她满脸兴奋地挤到人群最前头,踮起脚尖朝里头张望着,
“谁死了?是不是那贱人死了?是出恭给自个儿出死了吗?”
寝殿内,
皇后说让太医上前查看柳嫣然的情况,看人还有没有得救,
可太医不用看也知道,割破了大脉血都流干了,便是华佗在世也无力回天。
他简单走了个流程,便向皇后回话道:“回皇后娘娘,柳贵人她......失血过多,身子都已经僵了。”
皇后凄然摇头,又问:“可有蹊跷?”
太医道:“从外表上看,像是自戕。”
站在皇后身后的贞妃受不了满屋子血腥味,扬绢捂着鼻尖儿,不耐烦道:
“这人都死了,咱们跟这儿杵着也救不活她。宋太医,你去随便找块素白布子将她脸盖上,旁的事等仵作来了再说。”
众人退至庭院时,长春宫的宫人已然跪了满地。
南瑾跪在最前头,哭得尤为伤心,一度要厥过去。
皇后阴沉着的脸色斥责道:“你们究竟是怎么当差的?好端端的,柳贵人怎么就寻了短见?”
进礼磕了个头,回话道:“主儿被禁足时情绪一直都十分低落,也就是这几日才有所缓和,可......可嘉嫔娘娘却接连闹了几日,日日都在长春宫门口高声呼喝,对我们主儿好一番辱骂。主儿成日以泪洗面,怕是因此才动了轻生的念头......”
宜妃翻了个白眼,“她害得人家没了孩子,还不许人家骂她两句解气吗?”
说着看向皇后,语气颇为不瞒道:“眼瞅着下个月就是太后的寿辰,柳氏这个时候自戕,太后回宫若听了这消息,岂非存心要让太后不安?”
顺妃从方才在看见柳嫣然的凄惨死状后,就已经忍不住以泪洗面。
这会儿更是用胳膊肘杵了宜妃几下,擦着眼泪劝道:
“这人都不在了,你就少说两句吧。”
贞妃则是扫了奴才们一眼,冷着声问道:
“谁昨儿个守夜?”
这话一砸下去,满跪的宫人们连哭声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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