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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纯欲美人,是京圈太子童养媳温栀周弥

半只月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栀栀,你嘴巴.....”“..是学长咬的吗?”黄安馨圆圆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嘴角看。温栀愣了愣,脸红了又白。顾琳和林苗苗也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这是大家第一次将她与周弥的关系放在明面上来问。温栀白着脸,点点头。顾琳拽了一下黄安馨,“男女朋友亲个嘴儿,咋啦!!”黄安馨大神经,跑过来半蹲在地上,一副向她虚心请教的模样,“栀栀....亲嘴儿是什么感觉啊?”“周男神他....会伸舌头吗?”黄安馨没谈过恋爱,她最近追恋综,对男女那方面的相处,上头地不行。她的话并没有恶意。温栀却被她的话给吓到口水呛住,咳了好几下。这种事情....能交流?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亮,温栀没看见,还是顾琳戳了戳她的肩膀,“温栀,你电话。”温栀扭头,就看见屏幕上“周弥”的...

主角:温栀周弥   更新:2025-04-26 15: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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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温栀周弥的其他类型小说《她,纯欲美人,是京圈太子童养媳温栀周弥》,由网络作家“半只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栀栀,你嘴巴.....”“..是学长咬的吗?”黄安馨圆圆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嘴角看。温栀愣了愣,脸红了又白。顾琳和林苗苗也将视线落在她身上。这是大家第一次将她与周弥的关系放在明面上来问。温栀白着脸,点点头。顾琳拽了一下黄安馨,“男女朋友亲个嘴儿,咋啦!!”黄安馨大神经,跑过来半蹲在地上,一副向她虚心请教的模样,“栀栀....亲嘴儿是什么感觉啊?”“周男神他....会伸舌头吗?”黄安馨没谈过恋爱,她最近追恋综,对男女那方面的相处,上头地不行。她的话并没有恶意。温栀却被她的话给吓到口水呛住,咳了好几下。这种事情....能交流?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亮,温栀没看见,还是顾琳戳了戳她的肩膀,“温栀,你电话。”温栀扭头,就看见屏幕上“周弥”的...

《她,纯欲美人,是京圈太子童养媳温栀周弥》精彩片段


“栀栀,你嘴巴.....”

“..是学长咬的吗?”黄安馨圆圆的眼睛目不转睛盯着她的嘴角看。

温栀愣了愣,脸红了又白。

顾琳和林苗苗也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这是大家第一次将她与周弥的关系放在明面上来问。

温栀白着脸,点点头。

顾琳拽了一下黄安馨,“男女朋友亲个嘴儿,咋啦!!”

黄安馨大神经,跑过来半蹲在地上,一副向她虚心请教的模样,

“栀栀....亲嘴儿是什么感觉啊?”

“周男神他....会伸舌头吗?”

黄安馨没谈过恋爱,她最近追恋综,对男女那方面的相处,上头地不行。

她的话并没有恶意。

温栀却被她的话给吓到口水呛住,咳了好几下。

这种事情....

能交流?

放在桌上的手机亮了亮,温栀没看见,还是顾琳戳了戳她的肩膀,“温栀,你电话。”

温栀扭头,就看见屏幕上“周弥”的名字。

怕什么,来什么。

她硬着头皮在众人暧昧的目光,走出寝室。

到了露天阳台,她看了看周围没人后,接起了电话。

“怎么现在才接?”电话那头他的声音低低的,语气平静。

她看着楼下的一对情侣,开口,“刚刚在和室友聊天。”

“哦。”

“宝宝,你们聊的什么?”

温栀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那声“宝宝”带着磁性,想到刚刚黄安馨问的那句,‘会伸舌头吗?’

她的脑海不自觉想到周弥凸起的喉结滚动,胸腔都带着震动。

然后唤出来了那句,‘宝宝。’

“也没聊什么,就学习啊什么的。”她撒着谎。

楼下的那对情侣正巧躲在树下拥吻,温栀瞪大了眼睛,咬着唇感觉浑身燥热。

手机里传来磁性的笑声。

“她们会和你聊学习?”

“宝宝,你真是连谎都不会撒。”

树下的那对小情侣还在亲,温栀眼睛却挪不开。

她站在阳台上,嗓音干干的,“没有。”

周弥没有和她多纠结这件事,“14号沈池言酒吧开业,想不想去玩玩?”

温栀回过神,将视线从那对依然难舍难分的情侣身上收回。

她转身背对着他们。

握着手机的手指泛白,“周弥....”

她的低喃,传进周弥耳朵里,他从办公凳子上站起来,松了松领带,“嗯”了一声。

“这个月14—16号,我要去立城参加竞赛。”

电话那头没人说话,只有衣服布料悉悉索索的声音。

温栀垂眸盯着鞋尖,心里忐忑不停。

“要不,我后天回来住三晚吧。”她咬咬牙,手紧紧攥在身侧。

周弥站立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算是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你这算是补偿吗?”

温栀眨了眨眼,“很抱歉不能陪你去沈少的新酒吧。”

周弥笑了笑,那笑声传到她的耳朵里。

很抱歉?

她语气硬巴巴的,没听出来有半分抱歉。

是害怕才对吧。

害怕他不准她去参加比赛。

“后天有早课吗?”

周弥将手放在西装裤兜里,紧致的背部挺拔宽厚。

温栀快速将课表在脑袋里过了一遍,想起来后天和大后天都有早课。

她弱弱“嗯”了一声。

如果住公寓的话,那第二天会起很早。

显然周弥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对着手机里淡淡说了一句,“周末再回来吧。”

听不出是生气还是没生气。

温栀也不会去执着于哄他,见他给了个台阶,立马向下。

“谢谢你。”

“....阿弥。”

听见电话里传来忙音后,周弥看着手机屏幕。

他也没谈过恋爱。

但也算是懂了什么叫做,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名叫京少聊天室的群聊界面弹出几条消息。


周弥瞧着她的模样,笑了笑。

“下午打算做什么?”他将打火机放进兜里,上前牵上了她的手。

温栀另外—只手拿了—叠学习资料。

她抿抿唇,“明天还有—场考试....我想复习。”

周弥的目光落在了她的那叠卷子上,点了点头,“好吧。”

“我以为你会想去约会。”

温栀确定她没听错,他的声音有些失落,反倒是她抓着纸张边缘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可她想要奖学金。

“走吧,我们去房间里学习。”

周弥牵着她的手走出楼道,他拿着卡打开了房间,又关上。

温栀有些脸热。

他的表述好奇怪。

学习就学习。

为什么非要加—个“我们去房间”?

房间里的窗帘没打开,有些闷。

唯—的—张桌子放满了周弥的东西,看纸张的大小像是—份份合同和文件。

周弥走过去,快速将所有的纸张放在—起,随意扔在了他的行李箱上。

桌子上空无—物了。

温栀走向他,将手里的卷子放在桌上,受宠若惊抬眸对着他说了声,“谢谢。”

周弥狭长漆黑的眼眸,—动不动盯着她的脸,淡淡笑了笑。

然后将她刚放上去的卷子给推到了最边缘。

“收拾桌子,不是让你放卷子的。”

温栀皱了皱眉,有些迷茫看着他。

下—秒,—双大手放在了她的细腰上,—把将她给提上了桌子,让她牢牢坐下。

“是放你的。”

身下感受到木制的冰凉,温栀对上了他沉沉的眼眸,下意识想躲。

他的手放在了她的后颈部,用力挟持住,“躲什么?”

“我关了门,也关了窗,没人能看见。”

周弥将她朝自己的方向带了带,吻了吻她的眼睛。

他身上的栀子花香味涌进鼻息间,膝盖以保护的姿态放在她两腿外,隔着布料也能感受到肌肤滚烫。

仅凝视几秒,他就俯身吻了上去。

柔软的嘴唇,是—如既往的香甜。

她总是不习惯闭眼,眼睛—眨不眨。

周弥放开了她,抚去了她嘴上的晶莹。

“接吻为什么不闭眼?”

“......我不知道。”温栀摇了摇头,耳根泛着红。

她只是下意识会睁眼而已。

在这些事情上,睁眼能带给她—些安全感,避免在周弥做出某种状态下快速反应。

“—般只有渣女接吻才会睁眼。”周弥淡淡开口。

温栀拧了拧眉。

“宝宝,你是想玩弄我的感情吗?”

“也好。”他自言自语,点了点头。

温栀愣住,摇头否认,“我没有。”

她的手被牵着放在了周弥的心脏处。

那里疯狂跳动,隔着皮肉—下—下撞击她的掌心。

房间里静悄悄的,周弥的心跳声仿佛被放大了数十倍,全落在她耳里。

此刻她只能听见这—种声音了。

那心脏上的血管脉络条条分明,混着鲜红的血液,融入他健康的体魄里。

周弥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膛处,那里还有纹着她名字的红色纹身。

他垂眸盯着她的眼睛,

“你想怎么玩,都行。”

酒店装修老旧,房间里的白色墙皮有些脱落。

温栀坐在这张木制的桌子上,周弥用膝盖将她夹在两腿间,垂眸将视线放在她的身上。

房与房之间,隔音效果不太好。

隔壁有男女缠绵的声音,还有床板发出的“咯吱”声。

压抑着的声音顺着没关严窗户传进俩人耳朵。

温栀睫毛颤了颤,抿着唇—言不发。

周弥俯身,慢慢朝她靠近,他温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上。

窗户没关紧,窗帘被风吹开—些。


房间里有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气。

和周弥身上的味道一样。

他漫不经心抚摸着她的脸颊,滑过精致的锁骨,缓缓向下。

饱满的圆,是柔软的。

温栀背靠着墙,颤了颤身体,抬眸看见了他眼底浓烈的占有欲。

“他们是你的朋友。”她侧过头,呢喃开口。

头顶发出一声轻笑,周弥目光淡淡的看着她,粗粝的指腹按在那圆上,感受她呼吸间胸膛的上下起伏。

“对啊,”

“可是怎么办,栀栀,我不想任何一个男人将目光放在你的身上。”

他面容平静,嗓音却带着不可抗拒的阴沉。

温栀不敢看他。

在无外人的房间里,他摘掉了戴在脸上的温和面具,暴露出最真实的性格。

周弥松开她,快速弯下腰,扛着她朝圆床的方向走去。

突然腾空,她下意识双手揽住他的脖颈。

还没来得及反应,下一秒就被周弥狠狠扔在了床上。

皓白的手腕被他双双捏住按在她的头顶,一双漆黑的眼看着她,却再也没有了下一步的动作。

身下的柔软让她陷入恐惧,未知感觉像黎明前的那抹黑暗,铺天盖地袭来。

不过是他朋友看了她一眼,周弥就一反常态。

她乌黑的发丝铺在洁白的被单上,双眸有些红,明明内心害怕却还装作平静。

周弥膝盖打开,跪在她身体的两侧,将人锁在身下。

“刚刚进来看见房间名字了吗?”

想到刚刚进来门口一闪而过的名字,温栀点了点头。

手腕被他捏得紧紧的,挣脱不开。

“是什么?”周弥淡淡开口。

她睫毛颤了颤,“觅栀。”

简单的两个字,从她口中说出,嗓音都有着颤意。

他们不是没在一张床上过,可他此刻的表情沉冷地反常,那眼底的欲在今天下午满满展现给她。

“温栀。”

他的另一只手抚摸上她的下巴,手指滑进她口腔。

感受里面的湿润和柔软。

带着意味地来回。

“这张床是为你准备的。”

他垂眸看着她,像是看一个易碎的娃娃。

珍视,

爱慕,

摧毁。

所有情绪一一闪过。

随着他那句话的落下,温栀大脑“轰”地一声,闹得她无法思考。

“在很久很久之前,我就在想,你躺在这张床上,是什么样子。”

他吻了吻她的耳垂,“我在想,”

“你是不愿意的话,那只能听你的哭声,度过这一夜了。”

“愿意的话,你的小腿,该是一直缠在我腰上。”

他眼光里含着侵略,深沉望进她眼中,“温栀,我对你目的不纯。”

“从很久以前就开始了。”

他诚实说出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房间里的窗帘只拉上了一半,现在还是下午,阳光照进来,有些亮度。

她能够清清楚楚看见周弥脸上的所有表情。

刚刚那些话,他是认真的。

温栀紧张地吞咽口水,他今天下午并不是因为他的好朋友们多看了她几眼,所以情绪爆发。

而是,他一直都有这种占有欲。

只不过,以前是被藏起来了。

身下是柔软的被单,身上的他,胸膛腹肌硬朗。

硌得她心间发慌。

周弥一手固着她的双腕,一手解开自己的领带,随意扔在床的一边。

衬衫纽扣一颗又一颗地打开,露出大片腹肌。

心脏处红色的字母纹身,是她的名字。

温栀动弹不得,身体被他的膝盖禁锢,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周弥扔掉他的所有上衣。

他是金主。

这种事情,迟早都会发生。


她脸色有些苍白,怕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弥也要发疯,眼底不自觉带着—些乞求。

许蔓也不想当电灯泡,站在电梯门口顿了几秒,扭头似想起什么,“那个....我房间的水没关,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就快速跑了。

周弥淡淡看了怀里的温栀—眼,抬手按了这层楼的上面—层楼数。

他拂去她脸侧的碎发,语气有些委屈,“我的房间在楼上,去坐坐也不行吗?”

温栀脸白白的,“我明天要考试。”

潜台词是想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周弥当作听不懂,淡淡注视前方。

温栀的话刚说完,电梯就重新打开了。

周弥拥着人朝外面走,走到—个房间面前,拿出房卡刷了刷。

“叮”的—声房门打开。

房间里昏暗—片,还没有开灯。

温栀站在门口不敢进去,“太晚了。”

周弥在原地站定,只是拉着她的手腕,不说话也不放手。

僵持不下,她只能妥协,歪着头有些不放心,

“只是坐坐?”

周弥笑了笑,将她推进去,快速将门关上。

黑暗中,他抓着她的手,“不然呢?”

“那宝宝,是想做什么?”

没等她回复,周弥将卡插在卡槽里,房间瞬间明亮。

这家酒店年头比较久远了,很多设施都比较老旧,他的这间房比她和许蔓的大—些,但布局还是—样。

房间里只有—个大床房和洗浴间。

周弥松开她的手,走过去拉上了窗帘。

墙角边放了—个黑色极有质感的行李箱,周弥单膝跪地,半蹲在旁边。

骨节分明的手打开箱子,偏头的时候看见了还杵在原地的温栀。

他微微抬眉,“要我请你?”

温栀抿唇,慢慢走过去。

房间里有些温度了,她将他刚刚披过来的大衣给脱下,叠好放在旁边的椅子上。

行李箱的—半是他的衣服,另—半是花花绿绿的礼物包装盒。

周弥手在里面翻了翻,找出—个巴掌大小的红色盒子,盒子上还有—个小蝴蝶结。

他站起身来,将盒子递给温栀,“打开看看。”

温栀接过,看了周弥几眼。

她将盒子打开,两颗漂亮的钻戒出现在眼前。

左边那颗比较素淡,只是—个银色的素圈。

另外—颗,上面全是粉钻,在灯光下熠熠生辉,闪着碎光。

周弥拿起那颗满是粉钻的戒指,抬起她的手,将钻戒缓缓戴进她纤细的指头里。

“先戴着,结婚的时候给你换个更大的。”

冰凉的戒指戴好,她的手指仿佛被—个圈套住了—般。

周弥的话,更让她心惊。

她猛地抬头,眼里满是不敢置信。

恋爱可以忍受—下。

那结婚呢?

为什么会发展到结婚那—步?

她还在愣神的时候,周弥又拿起了那颗素圈递给她,“给我戴上。”

骨节分明的手指已经伸到了她的面前。

温栀低头看他漂亮的手指修长,她手里拿着那枚被硬塞给她的男士钻戒,向后退了—步。

周弥皱了皱眉,将她拉回自己身边。

“别退后。”

他低眸看了—眼她,语气有些警告,

“也别惹我生气,温栀。”

温栀嘴唇颤抖,手也颤抖。

他抓着她的手,强势将那枚素圈戴进了自己的手指头中。

盯着俩人都戴上了情侣对戒后,周弥脸上阴霾的神情才减淡了—些。

“戒指很适合你。”他淡淡开口夸赞。

“你也很适合我。”周弥笑了笑。

温栀听见他的话,皱了皱眉。

周弥摸了摸她的头,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别想其他的了,明天好好考试。”


温栀闭了闭眼,她之前做了很长的思想工作,才终于劝说了自己接受这一天的到来。

可在周弥说了那些话之后,她不想做他的情人了。

他对她的那些情感,是意料之外。

温栀突然发现一个很可怕的事,如果他对她没有厌烦的那一天,那她怎么办?

他俯身,手开始解开她的衣服,嘴朝着她的唇去。

“周弥!”她颤抖着声音喊了出来。

他的动作顿住,垂眸盯着她漂亮的眼睛,语气温柔,“嗯?”

“栀栀要说什么?”

温栀咽了咽口水,内心极致害怕,脑袋却飞速转动。

“你喜欢我。”她嘴唇微张,喘出来的热气打在了他脸上。

周弥朝她压了压,吻了吻那双漂亮的眼睛,“是。”

听见他承认,温栀快速抬身亲了亲他的嘴角。

柔软触碰让周弥一颤,他眼底带着不可置信的愉悦。

“我们恋爱吧。”

周弥愣愣看着她,那几个字落在他心底,激起涟漪。

他一瞬间像个毛头小子一般手足无措,“恋爱?”

温栀点了点头,心里打着鼓。

恋爱不过是让这件事情晚点发生,再将主动权拉到她的身上。

但这一切,都基于利用周弥对她的喜爱。

周弥松开了她的手腕,直起身子,垂在身侧的指尖微微颤抖。

他看了她许久后才开口,

“你喜欢我?”

人撒谎的时候会下意识沉默一会,她快速点头,不敢有一点迟疑。

周弥修长的手指掐在她的下巴上,迫使她抬头,俩人四目相对,慢条斯理开口,

“喜欢我什么?”

喜欢他人前人后的表里不一,还是喜欢他强迫她。

思索了一会,她低声开口,“你对我好。”

话音一落,周弥便笑了一声。

“温栀,你在和我开玩笑。”

他起身,捡起地上的衣物,随意搭在自己的肩上。

温栀抿了抿唇,身上轻了许多,

周弥有些烦躁。

颤抖着手指去够床头柜上的烟,正要点燃的时候,瞥见了依然躺在床上的她。

手一顿,指端拿着烟,却没有点。

她提出了恋爱,这个词在周弥看来,并不亚于‘我爱你’这三个字。

恋爱是两情相悦。

她想恋爱,是不是就意味着喜欢他?

可这么久的接触,他并没有感受到温栀喜欢他,亦或是爱他。

她从来都是害怕和抗拒。

温栀从床上坐起来,盯着他看,“你会在我人生最黑暗的时刻,给我一个家。”

她双手捏着床单,害怕地连呼吸都放轻了许多。

周弥皱了皱眉,将烟放在身侧,大步走向她,“温栀,你看着我的眼睛。”

她抬头,缓着呼吸看他。

“今天我放过你,我们正常恋爱。”

刚想放松就听见他继续道,“如果你今天骗了我,”

“我再也不会原谅你。”

他当着她的面,穿好了衣服。

再将她衣服上的褶皱给慢慢抚平。

俩人整理好后,周弥牵着她的手,带她走出了觅栀。

温栀以为他会将她带出这家俱乐部,没想到周弥又将她带去了有季梴和沈池言的那个房间。

那四个人还在里面唱着歌和喝酒。

见他们俩人又回来了,沈池言放下酒杯有些讶异,“阿弥,你是不是快了点。”

从他们进房间到出来,还没超过半个小时。

周弥冷冷看了他们一眼,没把他的调侃当回事。

拉着温栀在几人面前站定,语气略微隆重,

“温栀,我女朋友。”

与他十指紧扣的温栀耳根泛红,站在他身边朝着几人点头问好。

沈池言翘着二郎腿,笑了笑,“阿弥你失忆了?你不是介绍过了吗?”


除了在玄关处的那几个吻,他们之间就没有了更多的亲密接触。

周天的时候,周弥很忙,将她一个人放在公寓里,温栀乐得自在。

收假的这天下午,荣凛送她去的学校,黑色的林肯缓缓行驶在小道上,道路两旁种满了栾树。

温栀看得有些入神。

她喜欢秋。

更喜欢会在秋天开花的栾树。

旁边有一辆红旗开过,车牌号上的几个数字她有些熟悉,是谢骋的车。

驶过林肯的时候,他侧头朝他们看了看。

温栀隔着车玻璃,看见了他的模样。

周弥很注重隐私,他所有车的车窗玻璃都贴了一层纸,关上窗的时候,外面的人看不见里面。

她今天没开窗,谢骋自然没看见她。

但应该能猜到车内是她。

再过两个红绿灯就是京城大学了,温栀叫停了荣凛,“我就在这里下吧。”

荣凛愣了愣,快速将车停在临时停车点。

“温小姐,走路的话还要十多分钟,我送您吧。”荣凛微微侧身,对着后座的她开口。

温栀摇摇头。

拿起自己的包和那袋过敏药,“我想走走,谢谢你送我。”

她打开车门,下了车,再快速关门。

走到街道的最里边,和这辆林肯拉远了距离。

荣凛看着她背着包扬长而去,垂头看向方向盘,温栀的嫌弃都快放在明面上了。

周少给他的命令是将人送到学校门口。

坐在车内,荣凛给周弥汇报后,就将车给停下悄悄跟在她的身后。

京城大学附近开了很多餐店,路边也摆满了小吃,温栀走在这条充满人间烟火味的路上,感觉心安稳了一瞬。

路上的人很多,她混在人群里,没察觉身后跟着的荣凛。

脚下踩到一片栾树叶,温栀抬脚看了看,绕开后继续往前走。

她突然意识到,努力赚钱的这些年,从初中到大一,她都没有好好生活过。

街边的小吃,有味道的饮料,女生都喜欢的小发夹。

她一个也不曾拥有过。

前面红绿灯有个在卖糖葫芦的老头儿,稻草棒里有很多串不同水果制成的糖葫芦。

温栀停下脚步,“一串山楂的。”

按照纸板上的价格付好了钱,她接过那双苍老的手递过来的糖葫芦,“谢谢您。”

绿灯亮起。

斑马线周围的行人抬脚走过。

荣凛按照周弥的吩咐,对着她的背影快速拍了几张照片,随后又垂着头,太尴尬了。

他一个总裁特助,干一些偷偷摸摸的事。

真是太尴尬了。

像个变态。

跟在温栀身后看见她进了学校,荣凛终于松了一口气。

护送任务完成。

他迫不及待给周弥发去消息,[温小姐已经进了学校。]

然后将那些照片也一次性发给周弥。

正在办公的周弥,放在桌上的手机震动,他放下鼠标,拿起查看。

照片里全是她的背影。

她偏头看向了旁边的面馆,

她买了一串糖葫芦,

她在卖女孩儿饰品的小摊位驻足,

她总是走在角落.....

周弥皱了皱眉,指尖轻触屏幕,[她买了些什么?]

荣凛:[一串山楂味的糖葫芦。]

老板:[没了?]

荣凛:[没了。]

周弥将视线落在了荣凛发过来的最后一张照片上,她走进了校园,手里还拿着那串糖葫芦,没动过。

他皱了皱眉,将手机放下。

盯着手里的文件若有所思。

他叫荣凛查过了温栀的初高中生活,周父只交了学杂费和住宿费,她平日里在学校的生活费都是发传单赚的。

后来她有了奖学金,生活就会好过一些。

脑海中回想起她手中的那串糖葫芦。

没吃却一直拿在手里,不放背包中。

不一定是不喜欢。

也可能是舍不得。

——

温栀回到寝室的时候,其余三人也早到了,看见她进来打了招呼。

黄安馨一眼瞧见她手中的透明口袋,上面印着京城第一人民医院。

“温栀,你生病了?”

温栀走回自己的座位,将背包放下,“没有,只是过敏了。”

手中的山楂糖葫芦被她轻轻放在桌上,圆圆的山楂上面裹上了红色的糖浆,在台灯下颜色很漂亮。

“爱吃甜的?”路过她身边正要去接水喝的顾琳看见了,指了指她的糖葫芦。

温栀愣了愣。

也不是爱吃甜的。

只是当时看见周围女孩提着大包小包的购物袋,人人手里拿着一杯奶茶,她就觉得,虽没多余的钱买那些好看的好玩的。

但可以买一根价格便宜的山楂口味糖葫芦奖励自己。

“还好,你要吃吗?”温栀拿起糖葫芦递给顾琳。

黄安馨是馋猫,听见有零食可吃,从床上顺着踩脚的台阶往下跑,“栀栀,我也想吃。”

她连称呼都改亲密了许多。

温栀笑了笑,递给她,“诺,吃吧。”

黄安馨对着她甜甜笑了一下,露出两颗小虎牙,熟练地拆开透明的包装袋,看着裹满糖浆的山楂,咽了咽口水。

她咬了一个,眼睛里全是满足。

顾琳看不得她遇见美食就做作的模样,这会让她也馋,“给我也来一口。”

黄安馨递给她,顾琳咬了一个,嘴唇上沾了块红色的糖,她转身将糖葫芦递给林苗苗,“吃吗?”

林苗苗怀里抱着平板玩着游戏,头也不抬,“不要,我只吃草莓的,吃山楂的怕酸。”

顾林嗤了她一声,将糖葫芦还给温栀,“谢谢。”

温栀摇摇头。

盯着手里的糖葫芦,咬了一口。

山楂外面裹满糖浆入口是甜腻的,糖化了后的山楂咬下去有些酸。

温栀被酸得眯起眼睛,她有多久没吃过这种零食了呢?

好像很久了。

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亮了亮。

温栀半眯着眼睛,打开手机,周弥发来了消息。

周少:[到寝室了吗?]

Zhizhi:[到了。]

周少:[嗯。]

等了很久,他都没有再发消息过来,温栀懵了一会,放下手机继续看书。

再过一个月就是英语竞赛了,这种比赛代表学校去参加,如果获奖了,可以得到双份奖金。

她得试试。

桌面上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温栀叹了口气,皱着眉打开。

周少:[温栀,你有没有喜欢吃的,或者是想要的?]

Zhizhi:[没有。]

放下手机,温栀重新将视线落回满是英语的书上。

远在办公室的周弥,看见手机屏幕上那冰冷的两个字,心里蓦然生起一股不知名的气。

彼时荣凛正拿着俩大口袋的零食进来,花花绿绿的包装撑满了这两只透明的塑料口袋。

周弥淡淡看了他一眼。

荣凛及时在门口顿下脚步,“周少,要给温小姐送过去吗?”

两大包零食,是按照他的吩咐买来的。

提在手里,还挺重。

荣凛耐心等着他的下一步指令,只见周弥视线落在那两袋零食上,又挪开。

“嗯。”

“你去送。”


他们一夜未回老宅,周父猜到了些什么,一大早就来了公寓。

温栀穿好了衣服,走出房间,听见了他们在客厅里的争吵。

周父压低了的声音依然传进她的耳朵里,“你为什么就非要她?如果是玩玩的话,那我没意见。”

可他是吗?

温栀顿住脚步,站在走廊的尽头。

这个位置客厅里的人是看不见的。

她听见周弥轻轻笑了一声。

客厅里响起打火机的声音,周弥一手把玩着金属外壳的打火机,一手拿烟。

烟被点燃,尖端猩红着在慢慢燃烧。

周弥没抽,看着淡白色的烟雾缭绕在空中,漆黑的眼眸淡淡的。

“你把国外公司业务全部转回京城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我们才打通了国外市场,现在你回来,多少人虎视眈眈从你身上扯块肉,周弥,你是想自毁前程吗?”

“周弥,你是不是忘记你答应过我什么了!”

周父站着看着沙发上的周弥,有些气急败坏。

温栀眸子闪了闪,拳头握紧。

她知道自己不该继续听下去,可内心又期望周父能够将她给带回周宅。

“对,忘记了。”周弥翘着腿靠在沙发上,指尖捻灭了烟头。

手指一弹,烟在空中像是一个抛物线稳稳落进了烟灰缸。

他在国外拼死拼活混到如今的地位,可不是为了继续听周父这个老头的话。

“你是不是不打算回英国了?”周父叹了一口气。

“两年后回。”

周父揉了揉太阳穴,有些烦躁。

他这个儿子野心很大,对事业是,对温栀也是。

偏执的占有欲,随时会发作的狂暴暴躁症,除了他这个父亲,谁都不知。

周父对于他的决定无可奈何,怒骂了几句小畜生后转身离去,路过客厅的时候,看见了站在走廊尽头的温栀。

温栀抿着唇,偷听被逮到,她像以往一样装出微笑的样子,打了声招呼,“周先生。”

周父恨恨看了她一眼,“当初他叫我救你的时候,我就不该答应!”

说完,周父不再理会她,走到门口大力关上门。

房子被震得一响。

她怔愣在原地。

周弥从沙发上站起身,散落的烟灰落在了他的白色浴袍上,他看着那处脏了的地方 微微皱眉,大跨步走去房间。

温栀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见他过来,没有让出通道。

直觉让她猜测到,周弥回国是与她有关,两年后去英国也与她有关。

可她不可能会和周弥纠缠这么久的。

“为什么是两年后才回英国?”温栀有些崩溃,她本以为他像以前一样只待几天。

周弥笑了一声,浓稠晦暗的眼眸深深注视她。

骨节分明的手指指腹摩擦着她娇嫩的唇瓣,指头触碰到她的口腔,温栀咬住牙关抵挡住他的进入。

周弥皱着眉,命令,“张嘴。”

她偏过头,躲避他的触碰。

周弥用了狠劲,狭住她的下巴迫使她张嘴,指头进入潮湿温暖的口腔。

他故意转动手指。

触碰她的每一颗牙齿。

和柔软湿润的舌。

指头接近咽喉处,搅拌着,带着某种意味触碰她口腔里的软肉。

“喜欢这样吗?”周弥低眸瞧着她脸上的神情,扯了下唇角。

温栀的脸上只有惊恐和不适。

“哦。”周弥点了点头。

将手指从她口腔中拿出来,周弥表情淡淡的,慢慢擦拭着整根手指上晶莹透明。

“栀栀,不喜欢这样啊。”

温栀的背上感受到墙面的凉意,周弥给她准备的睡衣全是真丝吊带的,即使她外面披了一层薄衬衫,也是冷的。

她背上出了一层薄汗。

打湿了外面的薄衬衫,湿哒哒黏在身上。

周弥牵着温栀的手进了房间,带着她的手扯下他身上的浴袍带子,“帮我脱掉。”

浴袍脏了,就换一件。

但温栀却会错了意,他的大手包裹着她颤抖的手,慢慢脱下身上的白色浴袍扔进脏衣篮里。

周弥坚硬的腹肌块和有力的臂弯,男女悬殊的力量感让温栀望而却步。

她的腰上倏尔传来一股力量,周弥锁着她纤细的腰,低头与她的额头紧挨。

“两年后....”

“你和我一起走。”

周弥的声音轻轻的,他的呼吸缠绕着她的,明明像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缱绻,温栀却感受不到那种柔情。

“去哪儿?英国吗?”她下意识想要逃离他的怀抱。

狭长的黑眸锁住她的眼,“嗯。”

温栀沉默了,她一直搞不懂周弥对她的感情,他将她留在了身边,却没有动她,看她的那些眼神,也没有深情。

这些所谓的占有欲,在她看来,不过是周弥将自己当作了一件简单的私有物。

可有可无。

是他诡怪的情绪,在作祟。

她很会装乖。

温栀敷衍点点头。

两年后,他或许早就不想和她继续玩了。

周弥放开了她,刚刚近距离的拥抱让他有些控制不住,连带着看温栀的眼神,都变了色彩。

他大步走进浴室,打开了冷水那一档。

浴室没关门,温栀扫了一眼那方向,她站在原地不敢动,耳朵红得发烫。

他的变化,刚刚抵在了她腰上。

浴室传来了哗哗的水声,还有他的闷哼声。

温栀红着脸咬唇,攥着衣角,僵硬地挪动步子坐在了沙发上的位置,等着他出来。

过了许久,周弥重新从浴室里面出来,身上穿着干净的灰色浴袍,上半身的浴袍带子松松垮垮系在身上,脸上带着神清气爽。

短发被水给打湿,他手里拿着吹风机,走过来递给温栀。

周弥一靠近,她就感觉到了他身上散发着的刺骨的寒气。

交递吹风机的时候,俩人手指触碰。

周弥手上寒冷一片,青筋暴露,根根分明。

她抿抿唇,劝了劝,“用冷水洗澡,容易感冒。”

温栀手小心翼翼放在他的发丝上,打开吹风机,热风运作的声音很轻。

周弥看着她笑了一下。

“不用冷水洗澡,我容易憋坏。”

温栀给他吹头发的手一顿,她面不改色佯装镇定给他继续吹头发。

装作听不懂。

男生的短发很快就能吹干,感受到掌心周弥的发丝柔软干燥后,她关了电源,将昂贵的吹风机给重新折叠好。

起身走进浴室准备放回原处。

周弥懒洋洋靠在沙发上,叫住了她,“温栀。”

温栀脚步一顿,转过头愣了下,“嗯,我在。”

“说话不算话的人,我绝不轻饶。”他侧着脸看她,线条感流利,碎发蓬松地搭在额头上。

温栀没懂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的含义。

周弥对着她笑了笑。

“记住这句话就行。”

温栀犹豫了片刻,点点头,转身走进浴室。

她弯腰将吹风机放在收纳柜里,心跳莫名加快。

周弥的心思太难猜。


“温栀。”

“你和他在一起了吗?”

初秋的风传进她的脖子里,温栀打了个寒颤。

那个他,指的是谁俩人都心知肚明。

她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他不适合你。”

谢骋说的是周弥不适合她,而不是她不适合周弥。

但即便这样又如何,她也不得不待在那人身边。

温栀抿了抿唇,“抱歉。”

她没办法的。

握着包带淡淡对他点了点头,绕开谢骋走过去,只留下一个背影。

谢骋站在原地皱眉,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再说话。

藏在心里的那句告白差点就脱口而出。

他是因为温栀才留在京大当导员的,本想等过段时间再和她表白。

周弥的出现太让他意外了。

两个毫无联系的人,竟然在一起了。

谢骋将目光落在走在前面的温栀身上,她的背影纤细,乌黑的头发披散在肩上,被风吹过带动发丝也飘扬。

温栀回到宿舍,窗帘被拉上了,室内一片黑暗。

听见关门的动静,林苗苗掀开床帘,伸出来一个头,“温栀?你回来了啊。”

林苗苗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迷糊,温栀放轻脚步,将包放在自己的凳子上。

“对不起,吵醒你了。”

林苗苗半眯着眼睛摇摇头,又将头缩回去,“没事。”

宿舍只有她们俩人在,黄安馨和顾琳出去逛街了。

温栀悄悄将周弥给的那张卡放进了她柜子里的最深处。

她没打算用里面的钱。

离开京城就像是一颗种子,在心里已经悄悄发芽了。

等要走的时候,再将卡还给他。

收拾好一切,温栀坐在书桌前,打开台灯,暖白的灯光铺满桌面。

今天下午的兼职被推掉了,她也无事可做,翻开英语竞赛书就开始看。

翻页的时候,目光不经意落在书桌前的小镜子上。

镜子里的她,嘴角破了一块皮。

一颗牙齿的长度,温栀越看,越觉得那处像是牙印。

暧昧的痕迹,让她嘴唇发热,想到车内他压着她吻得粗暴.....

手机屏幕亮了亮,温栀赶紧打开手机试图转移注意。

班群里有人发了英语竞赛名单和时间表,温栀点开文件,在第五排找到了她的名字。

大致扫了一眼名单,很多名字都是她不认识的。

但也不奇怪,选择参加竞赛的人都是全校各个年级各个系里拼出来的。

但在文件的最顶端,她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名字。

带队辅导员:谢骋。

温栀怔了怔。

这次的英语竞赛在立城,初赛到决赛共有三天,每场的成绩当天就会出。

她看了看上面的时间,10月14——10月16号。

但刚好,14、15号的周末。

按照周弥给她的规定,这个时间她得去周弥的公寓。

这就意味着,她要离开周弥,和谢骋待三天的时间。

温栀皱了皱眉,觉得有些纠结。

周弥上次莫名其妙生气,好像与谢骋有关,他应该不会喜欢她和谢骋有过多接触吧。

但面对高额的奖金,她做不到放弃比赛。

还在思索着,宿舍的门被打开,“砰”的一声。

黄安馨和顾琳闹嚷嚷回来,手里提着大包小包。

温栀赶紧回头将手指放在嘴巴前面,“嘘”的动作还没比出来。

林苗苗就从床上腾地一下坐起来,顶着个睡炸了的发型,将头伸出来,“第n次入睡失败。”

她从床上下来,将灯给打开。

黄安馨和顾琳道着歉,林苗苗满不在意摇摇头。

俩人将逛街买到的零食拿出来分享,温栀接过后道谢,满脑子都在想该怎么和周弥说去立城这件事。


周佞最先反应过来,喊了声“嫂子好。”

房间里几人都叫了声嫂子。

温栀抿着唇,知道他们是看在周弥的面子上,才对她这么客气。

她快速回复,“你们好。”

按照年龄来算的话,这个包间里的人年龄都比她大,被比她年纪大的人叫“嫂子”,看上去着实有些怪。

周弥单手搭在她腰上,微微收紧,宣示主权。

他的这一次介绍,相比于前一次,略显郑重了。

温栀懂他的意思。

他同意了,

从恋爱开始。

打过招呼,周弥和她在包间里坐了一会。

沈池言是五个男人里面年纪最小的一个,他发型是近期很火的渣男锡纸烫,握着话筒唱着跑调的歌曲,坐在高脚凳子上一副深情模样。

季梴怀里抱着一个女人,喝着烈酒,笑他跑调,几人打打闹闹。

介于刚刚在觅栀房间里的情况,温栀不敢将目光放在他们身上太久,怕周弥多想。

头顶的灯光忽明忽暗,打在墙壁上是彩色的。

她微微偏头,看向身侧的周弥。

他紧蹙眉头,喉结突出,侧脸线条流畅,五官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正巧,他有预料般,偏头看向她。

“饿了吗?”

他抬身将桌上的小蛋糕拿了一块,再去旁边拿了一个金属叉子,放在一起递给她。

温栀接过,道了一声谢。

不到巴掌大的一块小蛋糕,上面铺满了草莓果碎,专属于蛋糕的清甜味扑鼻而来。

她随意叉了蛋糕的一个小角,放在嘴里,滑腻的奶油在口腔中爆开。

周弥目光一直看着她,那纯白色的奶油有一些沾染在嘴角,喉咙吞咽,片刻,他俯身而上。

舌尖滑过唇角。

带着草莓味的吻,落下。

温栀愣了愣,握着蛋糕叉子的手紧了紧,没有后退。

好在,他只是轻吻。

周弥很快退开,指腹在她嘴角处摩擦,“宝宝,你没吃干净。”

那声“宝宝”,撩得她脸红耳赤。

带着磁性低沉缠绵的嗓音。

余光中看见季梴几人将目光落在了她身上,温栀僵了僵,侧着身子背对他们,又恰到好处挡住了周弥的视线。

周弥笑了笑,“欲盖弥彰?”

她傻得可爱。

“我不生气了。”周弥摸了摸她的耳垂。

如今她是自己的,内心有了安全感,那些人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又如何。

更何况,刚刚因吃醋而失控的表现,更多的是故意做出来给她看的。

只有她单纯地可爱,信以为真。

温栀不知他此刻心中所想,忐忑着情绪吃掉了一半蛋糕。

她将剩下蛋糕放在桌上,甜的吃多了嗓子里腻得慌,口腔中全是草莓的清甜味。

沈池言是个麦霸,此刻依然握着话筒。

屏幕上刚好唱到,“谁介意你我这段情,每每碰上了意外。”

温栀抬眸看了看,就这一句,他没跑调。

周弥很快感知到她的情绪,握着她的手,“喜欢粤语歌?”

包间里的缠绵的情歌歌词,温栀在不太明亮的光线中抬头看他,他眼底的碎闪光芒亮亮的。

“宁愿一生都不说话,都不想讲假说话欺骗你。”沈池言坐在他们面前唱得撕心裂肺。

做多了亏心事的人,自然心虚。

温栀眨了眨眼睛,想到了她刚刚在房间里对周弥说的那句话。

喜欢他。

但这是一句谎言。

她摇摇头,“挺好听的。”

她随意的一句话让周弥皱了皱眉头,旁边的季梴听见了她的夸赞,大着嗓门道,

“嫂子,阿弥唱的粤语歌是最好听的,以前在学校的艺术节上,他就唱了一次,就勾走了全校女生的魂。”


医院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刺鼻难闻。

温栀坐在凳子上,平静地看着医生为她膝盖上的伤口消毒。

棕色的药水过后,满是刺疼。

她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周弥站在她面前,靠着桌边心里细数她身上到底有多少处的伤口。

脸上有一条长的划痕,手臂好几处破了皮,被裤子遮挡的小腿和膝盖,也满是伤痕。

“还有哪里没消毒吗?”女医生手里拿着药水,低声问她。

温栀坐直了身体,她被那群女生辱骂的时候,被人推到了假山上,侧腰靠近胸的位置,也蹭破了一块皮。

医生不问还好,一问温栀就感觉胸前的那处伤口此刻火辣辣的疼。

如果要消毒的话,那她就得把衣服给掀起来。

温栀偷偷看了看依然立在不远处的周弥一眼。

俩人视线对视。

可能是有些热,周弥将西装外套脱掉,堪堪搭在他手臂弯处,黑色衬衫被他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锁骨下的肌肤。

靠近心脏的地方,有个红色的小纹身。

是几个字母。

察觉到她的视线,周弥将衬衫的纽扣当着她的面,重新扣上。

他看她的眼神淡淡的。

温栀皱眉垂着头,脸上燥热。

他这样防备,好似她想对他图谋不轨一样。

更何况,那串字母是什么,她都没看清。

温栀对着女医生摇摇头,“没有其他伤口了。”

医生点头,站起身准备去外面拿其他的药,“那行,你先坐一会儿。”

周弥没有说话,伸出手按在女医生的肩膀上,让她重新坐下,淡淡看了眼如坐针毡的温栀,大步走了出去。

出去后,将门也给关上了。

女医生愣住了,不知道周弥是何意。

温栀睫毛颤了颤,盯着那扇紧闭的门,确定不会有其他人进来后,将上衣从下面缓缓掀起。

露出大片淤青和破了皮的伤口,黑色的内衣边紧贴白皙和乌青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

女医生惊呼一声,“怎么伤得这么严重!”

温栀这才低头看自己的伤口,比她想象中还骇人,乌青上还有着褐色的血迹。

打她的人是父亲杀掉的受害者的女儿。

他们人太多了,她当时根本躲不掉。

“会有些疼,忍着点。”

好好的一个漂亮小姑娘,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女医生心疼她,耐心给她伤口处吹了吹凉气,缓解疼痛。

温栀笑了笑,“不疼。”

这些年,她被打的次数不算少。

忍痛能力也进步了很多。

再疼,都能忍过去的。

那些受害者的儿女都与她同样大小的年纪,且都是京城人,有的和她在一个学校,读书期间难免会碰见。

碰见了就是一顿打。

对方人少的时候,她的反抗就会有效,人多时,她没了办法,也只有咬牙忍着。

不再挨打的转机是周父出现,带她回了周家且帮她转了校。

收留一个杀人犯的女儿,说出去不太好听,周家给了她一个暂时安稳生活的环境,她懂得感恩。

她总是有意避免与周家的接触,在外界看来,周家与她毫无关系,就是最好的。

“晾一下。”

女医生抵住温栀要放下衣服的手,示意她暂时就这样。

温栀的腰很细,因为伤口的原因,皮肤上满是棕褐色的药水,看上去不如往日美观。

右边胸的内衣有一半暴露在空气中,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

医生走去门口,考虑到她衣服没穿好,只将门打开了一小个缝隙。

温栀无意间扭头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周弥。

他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腰间,视线缓缓上移,停顿在她内衣边缘处。

紧致。

圆得恰到好处。

门被女医生快速关上,阻隔了周弥的视线。

温栀被他的眼神烫地指尖一颤,捏着衣角的手用了力气。

她想起第一次去周家的时候,周弥穿着米白色的休闲套装坐在皮质沙发上,头发刚洗还没吹干,湿漉漉的发丝凌乱。

那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周弥还没睡。

懒洋洋靠在沙发上,不看电视也不玩手机,就盯着墙上的古董钟表。

周父将她领到周弥的面前,皱眉看了他好几眼,“怎么不把头发吹干?”

周弥抬头一直看着她,“在等你们。”

她当时背着书包,周弥比她大了五岁,她被这直直的眼神盯得头皮发麻,叫了一声‘哥哥’。

没有得到预想中的笑脸回应。

周弥只是静静看着她,一字一顿,“我不是你哥哥。”

温栀愣了一瞬,随即点点头附和他。

温父在她初一的时候就已经进去了,这些年她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

也学会了放低姿态,阿谀奉承,能忍则忍。

她努力学习,只为早日考出京城,去到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周父给她安排了一个和周弥同层的房间,但俩人的方向却在彼此相反方向的尽头。

某天她下楼偶然听见保姆聊天,才知道她能被周家收留并不是周父的主意,而是周弥的主意。

保姆说,周弥养她只是为了保持她的干净。

等她长大了,就会成为周弥的人。

但她不可能会成为周家的少夫人。

即使再漂亮再优秀,一个杀人犯的女儿又有什么资格?

她的作用,只是给少爷在床上取乐子的。

保姆们发出很怪的耻笑声。

很刺耳。

和平日里她遭受的那些受害者子女辱骂不一样。

温父杀了他们的父母,但她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

所以平日听见同学们的骂声,她也能保持冷静,他们骂的并不是她,只是为了在她身上发泄情绪。

在谩骂中生活了多年,她想逃离京城的心早就达到了顶峰。

她此后的人生规划里,并没有京城。

不管保姆说的是不是真的,她都会尽量去避免和周弥的接触。

用了周家哪些钱,她用小本子记得很清楚。

还完这些钱,她就离开京城。

......

思绪收回的时候,女医生打开了门手里拿着药瓶进来。

温栀望向门口,周弥还站在那里,手环抱在胸前,漫不经心看着她所在的方向。

她的衣服早就被放下去了,这次周弥什么也没看见。

医生快速上好药,嘱咐了几句。

温栀手里拿着药走出去,礼貌将门关上。

“好了?”

周弥看着她手里装药的透明口袋,里面有好多瓶瓶罐罐。

他伸手拿过袋子。

指尖空落了,温栀愣了一瞬,点头,“好了。”

今晚要去周家老宅吃饭,她来医院上药耽误了不少时间,怕周父等久了生气,她走路的步伐就有些着急。

偏偏周弥跟在她身后走得不紧不慢。

她率先上车,缩在了后座的角落处。

司机等周弥上车后启动车辆,天色有些晚了,窗外的霓虹灯已经亮起来了,五颜六色挂在树上。

“去荆路九号院。”

车辆缓缓行驶,周弥口中的地址不是老宅。

温栀偏过头小心翼翼看他,“不去老宅吃饭了吗?”

夜色下,车窗外灯影婆娑。

周弥的脸被照得忽明忽暗,喉结很突出,坐下来的时候衬衫有些紧,贴在身上显出了腹肌轮廓。

周弥侧身看着她的脸,车驶入隧道,漆黑了一瞬,好似进入了时空隧道。

他的模样隐没在黑暗中,低沉不容置喙的声音在车内响起。

“不去了,去我公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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