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从暖水袋夹层抽出张折叠成块的宣纸。
泛黄的纸面上是父亲工整的小楷:
"次子承阴煞,需以槐树根须三寸,胞衣灰一钱,每月朔日亥时服......"
落款日期是振海周岁那日中元节。
透析液突然变得浑浊,振海的呕吐物里浮着几根细小的槐树须。
护士尖叫着按响急救铃时,我瞥见许曼的身影在安全通道口一闪而过,
她手机屏幕上正在发送的定位地址,分明是周家老宅的经纬度。
拆迁队比预定时间早到了三天。我翻过警戒线时,许曼的红色甲壳虫正停在槐树下。
她举着洛阳铲,脚下泥坑里露出半截陶瓮,瓮口缠着已经碳化的红绸。
"果然在这里。"
她眼底跳动着疯狂的火光,"你爸电话里说老宅地下埋着民国银元......"
我抢过洛阳铲砸向陶瓮的瞬间,瓮口突然涌出汩汩黑水。
腐臭味冲天而起,几十只潮虫从碎裂的陶片中逃窜出来。
许曼的尖叫卡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