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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完结文

我的长枪依在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纨绔世子爷》是作者“我的长枪依在”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李坏何芊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主角:李坏何芊   更新:2025-06-23 06:1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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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坏何芊的现代都市小说《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完结文》,由网络作家“我的长枪依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纨绔世子爷》是作者“我的长枪依在”的精选作品之一,剧情围绕主人公李坏何芊的经历展开,完结内容主要讲述的是:万人敬仰的萧王故去,留下名满京都的纨绔世子,人人咬牙切齿。却在某一天世子变了,在平静中奋发,在误解中进取,在困苦中挣扎,直到一天,蓦然回首,世子已经崛起了......

《纨绔世子爷李坏何芊完结文》精彩片段


何芊独坐在墙角凳子上,那混蛋在众人簇拥下上了万众瞩目的高台,光彩夺目,辉光耀眼,没曾想他居然会写出那样的诗。

灯光昏暗摇曳,人影疏散晃动,她又是孤零零一个人了,与周围来来往往的众多文人墨客格格不入。

有时想上前随便找个人说点什么,赫然发现自己根本什么都不懂,也不知该说什么,除了那混蛋她又能与谁说话呢?

本以为那混蛋也和她一样的,结果他们根本不一样…

夜里很冷,她忍不住蜷缩一团,抱住自己膝盖,鼻尖有些酸酸的,下次再也不来诗会了。

夜色渐浓,是时候该回家了,有那么多大人在父亲定是不能陪她,那就一个人回去吧。

从小到大她早已习惯,这么想着她勉强一笑算是鼓励自己,随后起来伸了个懒腰小声道:“哼,本小姐要回家了。”

凄然月下,小姑娘形单影只,默默穿过喧嚣人群,如同透明一般。

突然肩膀感到一沉,便听到熟悉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跑那么快干嘛,差点把你弄丢了。”

何芊一愣,心中有些不敢相信,大概是听错了吧?

可还是回头了,一回头正是那张讨人厌的脸,

“你…你不去找阿娇姐来找我干嘛,再说这么多士子等着你呢,还有本小姐不是什么东西,胡说八道什么弄丢了…”

那混蛋一愣:“你这人,我好不容易黑灯瞎火找着你,你倒好,开口就是一大堆还好话没一句,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我又没叫你找!我可不是你弄丢的东西。”

小姑娘说着转头继续走,边走边道:“你不去看阿娇姐来找我做甚。”

“一起回去啊,天色不早了。”

“嗯?”小姑娘惊讶看他一眼:“你不去见那些士子,他们估计有一箩筐拍马屁的话要跟你说呢。”

那混蛋笑道:“你就不能挑个好点的词吗,那叫溢美之词什么拍马屁。”

“反正都一样。”她不屑道。

“我们可是约好了的,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那混蛋道。

小姑娘心跳突然慢了半拍,呼吸一滞,脚步顿了一下,随即心跳陡然加速,慌忙小声道:“马屁精,鬼才跟你约好了。”

说着连忙脚下发力,噔噔几步跑开了。

“慢点,这么黑小心撞鬼!”

“…”

李坏带着何芊丫头出府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一点左右了,天色黑漆漆一片。

严申已经等得在马车上哆嗦了,一见李坏出来立即迎上来。

自从出了梅园,何芊不知怎么了,半句话也不跟他说。

随后两辆车点着灯笼晃晃悠悠慢慢离开半山的梅园,后方园中依旧一片喧嚣,灯火通明。

一夜无话,诗会后京都天气继续转好,晴空万里一连几天。

只有早时和黄昏萧瑟寒意时刻提醒人们,此时还是冬天。

喧嚣的闹市街头随着年关到来更加喧嚣,寒意也不能冷却人们半点热情。

生活依旧是生活,仿佛经历高潮之后还是波澜不惊,就如王府门前缓慢流过的河,轻轻摇荡的柳。

对岸隐约可见的听雨楼一切依旧,不过这几日更加热闹了。

严昆胆大圆滑,要是让别人半斤不到的猪肉卖四百文绝对会吓得不敢去做。

可他却敢,李坏说三百九十九文就三百九十九文,一文不多,一文不少。

结果客逐稀货,味道摆在那,反而真有了名声,吹捧竞逐者越来越多,酒楼又添一笔收入。

大多数人依旧为生活忙碌奔波,忙碌之余去茶馆酒楼小坐,三五相聚说说京中趣事,谈谈异事奇闻,听说书先生说上一段,卖唱女子浅唱两曲,这些便也是生活的一部分。

在这样一个信息靠口耳相传的年代,传递的效率总是温温吞吞,不急不缓,就如人们的生活节奏一般。

梅园诗会的故事也在时间中缓慢发酵,随后历久弥香,直到听闻之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广。

《山园小梅》、潇王世子被反复被提及,不断重复,慢慢也就成了京都当下最热络的话题。

不管信与不信,懂与不懂,总要说上两句,人们可以不知其人,但不能影响人们谈论其事,

人们可以不懂作诗,但却丝毫不会影响到人们评诗,这也是充实生活的一部分。

毕竟当晚梅园的故事如戏剧般难能可贵的精彩,比往年平平淡淡的某某才子又有高作一首,文采华溢,技惊四座,获得佳人芳心万年不变的传统故事吸引人多了。

于是口耳相传,使得短短几日后,潇王世子,《山园小梅》,赫然成了京都人民最喜欢的茶余饭后谈资。

对于平民百姓,民间各有说法,论调繁杂,有人认为诗不可能是李长河写的;也有人咬定世子天生过人;

还有说书先生借机讲是神鬼之事,机缘巧合文曲下凡,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异故事吸引一众听客。

而读书人则更在意诗,时不时《山园小梅》会被拿出来围观坐论,品品其中妙处,又让青楼姑娘吟上一遍,谈吐溢美之词,不仅能让自己显得有学问,而且能显得高雅大度。

至于那个写出绝句的世子少有人会去提及,因为读书人心中的骄傲,很多人下意识是不信的,既然不信那就不提,若是提了又无证据便是妒才了。



而对李坏而言,生活并未改变,早起锻炼,然后和赵四一起做工。

变的只是两个小丫头,还有王府门前时常有某某才子,某某名士拜会,都被严毢代劳打发了。

月儿拉着他一连听了好多次梅园诗会上的故事,每听一次都能傻乎乎的笑上半小时,直到李坏说要考她数学。

秋儿则跟他要了一副亲自写下的《山园小梅》,如宝贝一般挂在房中。

李坏不知怎么说她们好,不过日子并不惬意,他已经做出决定,就必须早做准备。

世子的身份给他一定保护,他想建立一个商业帝国,商人是不安全的,但若是放在他身上则不成立,

因为他是世子,皇家子嗣。

手握资本才有自保余地,所以这两天他拼命催促赵四加快进度,甚至不惜自己下场一起动手,吓得赵四差点当场猝死。

好在天公作美,连续几日的晴空万里使得进度加快。



等到李誉义愤填膺说完后,李坏已经完全抓住中心疑点,问了一个关键问题:“那冢励有请柬吗?”

“没有,我带他闯进来的。”

“那个丁毅呢?你什么时候遇到他的。”

“他是苏州第一才子,他到京都后上相府要的请柬。

我进梅园后遇到他,这人不错,很会说话,我们谈得来就结伴而行了。”李誉如实回答。

李坏抚额,他这个堂哥向来性子直来直去,不会动脑子。

他所谓的很会说话肯定就是对方会拍他马屁了,既然人家一直不着痕迹的拍你马屁让你飘飘欲仙,这特么自然谈得来。

他就不想想今日梅园中人杂七杂八算下来少说数百上千,这么多人他又是从苏州来的才子,是如何一眼认出又上来和他搭话的,完全就是被人安排得明明白白!

最后说回那冢励,他根本请柬都没有,就是想利用李誉混进来。

因为李誉带人进来自然不敢有人拦,他可是太子之子,怎么说都是皇孙。

冢励口口声声说自己跟阿娇关系如何如何亲密,可到头请柬都没有,这算亲密?

骗鬼都不信。

他说得漂亮,还假意为阿娇求情,想显得自己有情有义煽动李誉,让他信以为真做出头鸟。

最后什么丁毅上台根本就是假,因为丁毅十有八九和冢励是一伙。

最终想要的剧本估计是不管丁毅还是冢励,只要写出一首好词肯定让冢励拿出来,博得台上认可后上去的是冢励。

他最会演最会说,声泪俱下一番,只要避重就轻,避开他和阿娇两人关系到底如何不谈,只咬紧阿娇父亲曾答应婚约的事情说,就会让世人同情他,让阿娇清名扫地,百口莫辩。

“堂弟你怎么了?是为那贱人难过吗,想开些,天涯何处无芳草,为兄会为你狠狠教训她的!”李誉安慰道。

李坏拍拍他肩膀:“你被骗了…”

“哈…”

等李坏一五一十跟他解释,他是如何一步步被骗后,李誉已经暴跳如雷开始骂娘了,毕竟他彻彻底底被算计利用了还毫不知情。

“骂也没用,现在最主要的是把那两个杂碎揪出来。”李坏戾气很重的道。

“他们说要去看题,然后就走散了,我也不知他们现在去哪了。”李誉着急的说。

李坏也没想到还会有这种事,当初冢励在听雨楼闹事他隐约能看出是个心机狠辣,能搬弄是非的人,但并未放在眼中,他那点小心机在自己面前也不值一提。

可没想到今日又撞上,或者说还好他撞上了!不然阿娇可能要被他毁了!

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女人清誉如同性命。

曾经有一个朝廷大官的女儿,就因为和陌生男人在院外说话,最终为保清誉被逼投井自尽。

足见毁一个女子的清誉名声是多恶毒的事,特别在男女双方地位不对等的社会中,强势一方掌握压倒性话语权,阿娇在这场毫无防备的陷害面前大概率会一败涂地。

到时她一辈子就毁了。

这是李坏来到这个世界后第一次发自内心的愤怒,阿娇是个怎样的女孩?相处两个多月李坏大概有个底。

初见时因为误会有点小脾气、小倔强,相处多了觉得她温柔如水,默默付出,说话做事特别考虑别人感受,是男人们梦寐以求的好女孩。

她不如何芊率真,不像月儿活泼,不似秋儿知性,可她就如一湾春水,细腻,温柔,润物无声。

对这样一个十六七岁的女孩施以这样歹毒的心计,李坏第一次有杀人的冲动。

“堂弟,现在到底怎么办,人这么多又找不着那两个混蛋!”

李誉知道自己被骗冤枉好人后火气也上来,咬牙切齿四处张望过往人群。

“去诗会等吧,他们算计那么久肯定会过去的。”李坏冷冷的道。

“可那不是如了他们愿,到时候想拦都来不及。”李誉着急得直跺脚。

天空中一轮冬月明亮起来,李坏扫视四周。

挂在树上、屋檐、墙角的灯笼,园中光线充足。

“堂兄,会打架吗?”

李誉一愣然后道:“那是自然,你难道忘了当初你我二人打遍京都青楼无敌手吗。”

李坏一笑,他这个堂兄还是一如既往没脑子,他们无敌手那是因为别人都不敢还手啊,不过这也正是他想到最好又最有效的一条对策——我是流氓我怕谁!

他李坏也好,李长河也罢,前世今生可都是流氓,恶人还须恶人磨!

“那就好,到时那两个杂碎要是有胆上台我们就冲上去打,打到他说不出话为止!”李坏恶狠狠的道。

“这…这不好吧,这毕竟是王相的梅园啊。”

李誉有些心虚,倒不是他有脑子了,只是王越大名谁不知道,就算皇上也给三分面子,在他地盘上动手是谁都心虚。

“怕什么,我们这是保他孙女清誉,到时候他谢我们还来不及,再说入梅园者不得带刀剑,这正是好机会。”

李坏一边说一边把裘袍下的宽袖扎起来。

李誉最终还是点头答应了:“既然你这么说为兄还能怎么办,干他娘的卑鄙小人!”

拍拍他的肩膀,李坏居然有一种前世黑帮火拼前的感觉,胸中的血液也开始缓缓沸腾起来。

冢励吗?你最好别逼劳资出手,不然到时候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不一会,何芊回来了,好奇的和李誉打了招呼,然后被拉着向诗会内场走去。

“你不是不喜欢诗会吗,现在怎么赶着去?”何芊不解的问。

李坏头也不回道:“我赶着去作诗,不行吗?”



李长河拍拍手道:“当然是我自己酿了。”

“你…酿酒?哈哈哈。”

德公抚须长笑三声:“你小子以为这酿酒简单,胡乱捣鼓就能酿出好酒?”

李长河不跟他多解释:“你等着吧,不过到时候多求也没有就是了。”

“哼,老夫怎会求你,倒是你喝完了也别来求我的梅园美酒。”德公自得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花板。

李长河嘿嘿一笑,“既然你们带了酒,正好我请你们尝尝我新烹制的猪肉,请别人吃或许不妥,你们就没事。”

说着就让人去准备了。

德公又一次被气着了,喝到一半的香茶差点喷出来:

“你这小子明知是贱肉,都不请别人吃,却偏偏让老夫吃,是何道理!”

阿娇好奇的眨眨眼:“世子莫不是有什么新奇的烹制法?”

李长河点点头:“不错,放心,绝对不会差的。”

德公还在闷闷不乐,总感觉被当成尝膳(餐前试毒)之人。

阿娇却一脸高兴。

不一会儿,东西准备好了。

李长河要做的是最简单又好吃的红烧肉。

冬天人体为了保持体温,能量消耗巨大,容易饥饿,需要大量脂肪,是最适合吃红烧肉的。

李长河揽起袖子:“我去厨房做,你们在这等着,还是和我一起去啊。”

这下爷孙两人都呆住了。

“世子…你要自己做?”阿娇有些不敢相信的道。

“对啊,他们都不会,以后要是把几个厨子都教会了,倒是可以让他们做。”李长河道。

德公皱眉:“你做什么不好非要下厨呢,那是妇人家的活计。”

“我就是可以为所欲为,管它什么妇人不妇人。你们到底去不去,不去就在这等我。”

阿娇犹豫一下点头道:“我…我要去。”

德公一挥衣袖:“难不成你让老夫在此吹冷风吗,不过我只是去那看看,也不进你的厨房。”

“那走吧。”

爷孙两跟在他身后,心中多少都有些新奇,又有些紧张。

红烧肉做法大同小异,不同地域会有差距,比如有的地方放葱,有的不放,有的甜一些,有的咸一些,

李长河做,有一个关键点却不能省,那就是烈酒去腥提味。

平时的酒度数太低,起不到这个效果,今日德公送的梅园好酒虽然还差一些,但也可堪一用了。

真看到李长河熟练的清洗猪肉切丁,麻利刮好姜切片,府中的厨娘想来帮忙也被他打发了。

德公和阿娇看傻了眼,德公站得远远的,一副与他划清界限的样子:“看你如此熟练,莫不是经常如此?”

李长河把肉丁放入锅中,然后加柴火煮起来:“也不能说经常,只是有兴趣罢了。”

“你小子就不能有些其它兴趣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再不济习武也成,为何流连锅灶之间呢…”德公叹气道,似乎为他惋惜。

李长河一边用木勺将油沫撇走,一边道:“为何非要琴棋书画,就不能做菜呢?”

德公一脸正色抚须:“此乃先贤圣人训诫,后人自当谨遵。”

“先人说的自然要记住,可也总不能循规蹈矩,死扣言语字面吧。”

不一会水已经开了,李长河退火,将肉丁倒出来,然后用冷水冲洗,迅速降温,这样处理能让肉质充满嚼劲。

德公张嘴欲言却被李长河先打断。

“先人所言自有道理,可是德公,汉朝纵横强悍,寰宇无敌,可有词赋?”

“自然没有,词赋起于隋末,待到我朝文贤大能之士填缺补余,方才登入大雅之堂。”

德公显然是为此骄傲的,李长河也认为他应该骄傲。

什么是文学瑰宝,传世名作?

其实李长河并不懂得那么多,但辨别方法却很简单,等你老了,你会让你的子孙也习读的就是传世瑰宝。

“对啊,先人不传词赋,后人却创造了引以为傲的词赋,这不是最好的证明吗。尊崇先人不等于循规守旧,而应继承先人成果,奋发革新。

有朝一日我们也会成为子孙先人,要是终其一生没半点进步,不思进取,岂不是愧对后人了。”

李长河说着将水冷好的肉丁放入锅中,和八角,香叶,桂皮一起煎炒起来。

德公陷入沉思,阿娇听完这话一下子呆住了,心有所想想要开口却又无法出声,只觉得世子似乎更加遥远又吸引人,辉光炫目,令人移不开眼睛。

老人许久之后才长叹一声摇摇头道:“老夫虚度数十年,第一次见着你这般透彻的见地。”

接着他又郑重叮嘱:“不过你这话与老夫说就好,可不要到处宣扬,不然恐有祸端。”

这些李长河当然知道,笑着点头:“哈哈,我又不傻,也就跟你说说,有个人能说话心里舒服。”

德公也抚须笑起来:“哈哈哈,也好,那就让老夫尝尝你这进取革新的猪肉是个什么肉。”



小亭中炭火旺盛,石桌上简单摆着几碟菜,诱人的红烧肉,干煸花生米,王府里腌制的萝卜干,萝卜汤,都是李长河自己做的。

德公和阿娇都看着那一碟猪肉,表情踌躇。

“放心,没下毒,不信尝尝。”

李长河自己先下筷吃了一块,和记忆中一样的味道,心中也是五味陈杂。

阿娇犹豫一会儿,也鼓起勇气夹一小块,小心咬了一小口,瞬时就呆了,不敢相信的道:“这,这真是猪肉吗?”



高台之上,陈钰自然是最有资格作评的,与权位官阶高低无关,只轮才学无人能及。

老人拿着阿娇递上的纸张看了许久,众多士子翘首以待,许久之后他缓缓开口道:

“先不谈诗文,便是这字只怕也是十数年之功啊,刚正有力,正气盎然,浑然一体俨然有大家风范…”

台下众人都是一愣,随后低声议论起来,因为看了半天给出这样一个评价,实在是…

令人大跌眼镜,这不是评诗吗。

只有德公似乎明白什么,端着酒杯诧异的看向陈钰所在方向。

“爷爷,这是…”

高台上乖巧坐在一旁的阿娇也不明白为何陈大人会突兀的说这话。

她想配世子,可身为主家人这又是她的本分,想了半天还是无奈留在台上。

“呵,月翁这是在帮那小子呢,也不知他走了什么狗屎运,竟能让月翁为他说话。”

德公自得的抿一口梅园美酒,今日梅园诗会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精彩。

如此一来那小子只怕再难藏拙,只是不知日后他要如何应付,若是常人恐怕应付不来。

“帮世子?”阿娇还是有些不明白其中道理。

“你相信这诗是他写的吗?”德公小声问。

“那是自然,世子大才,若是想要做好一件事,他就定能做好,写诗作词也是。”阿娇自信满满的道。

德公无奈摇摇头,自己孙女中那小子的毒不浅,这才多少时日啊。

“呵,你见过他,知道他,故而相信他能,可这梅园中多少人见过,多少人知道?若是想想你没见他之前是如何想他看他的,要是那时的你还信吗?”德公问。

“那……那也不能妄加诽议,这岂是君子所为。”阿娇着急了。

“世上百无一人是君子,又怎能盼着大家都是君子呢。”

德公抚须笑道:“心中揣度猜疑者依我来看梅园之中盖有半数之众,毕竟这诗可算千古名篇啊!

如此诗作为衬,而关于那小子的传言多是说他向不习文,乖张跋扈,怎么想都不可能写出这等诗,大家心中颇有余虑实属正常。

可月翁(陈钰)一句话遍除诸疑。诗自是可以买可以抄,可书法却买不了、抄不得。

他这字写得如十数年之功,怎么可能是从不习文之人,想来只能是之前低调藏拙罢了,

不过现在想想老夫认识他已有两月有余,也不知他竟写得一手好字啊。”

阿娇听罢心中高兴,又向一侧陈钰大人多看两眼,眼中都是感激。

世子曾伤了老大人,可老大人今日却公正无私为世子开护,如此仁德令人敬佩。

此时老人的诗评才正式开始,经他刚刚这么一说,台下士子们仔细思虑之后大多心中也缓缓明白过来,

李长河恐怕是真有才学的,或许放荡不羁只是他的表面,其实也是才华横溢不畏世人目光之人,这样的人并非没有。

这么一想人们多少有些理解为何王怜珊会被许给他了。

而李长河也第一次显露才学也是为王家小姐赋诗,这不正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才子佳人的佳话吗。

正好此时,陈钰在高台上微微探身,一手抚须,一手执纸朗声评论:“…这诗词句意境之美想必不须多言,诸位细细咀嚼品味便知。

老夫今日抛开表象,只说诗之神韵,恰如幽独清雅,无尘无俗,清丽可人的少女,盖与世子不符,

但此诗乃世子为王小姐所做,如此一想却又合情合理,入木三分,实在妙不可言呐,多亏明德公有如此孙女才有世子撼世名篇啊。”

老人说得半开玩笑的话,顿时引来一众士子大笑,台上的阿娇却红了脸。

“呵,好色之徒,为了讨好阿娇姐你可真是费尽心机!”

台下何芊踢李坏一脚,李誉却一脸坏笑笑容凑过来:

“堂弟啊,原来你还有这般本事,你要是早说那诗语姑娘,菱怀姑娘的身子怕早就破了!”

李誉这话刚完,然后李坏又中一脚。

“又不是我说的,你踢我干嘛……”李坏无语了。

“要你管,本姑娘爱踢谁踢谁,哼!”

李坏只能笑笑,眼前火光人影不断晃过,喧嚣嘈杂逐渐远去,脑海思绪早已飘向远方不见丝缕光的地方。

今日一事之后他只怕再难安逸,很多事情要早做准备了。

诗会前后短短几个时辰,变化倒是肉眼可见,就是人们变得恭敬,看向他的目光中多了其它东西。

在那之后他和谢临江、晏君如一起上台受几位大人物殷切教诲,众多士子翘首仰慕。

不管是谢临江还是晏君如都没见过这种阵仗,面对这么多难得一见的大人物不免紧张慌乱,

李坏则无所谓了,毕竟他也曾是高位。

除了何昭黑着一张脸,其他人倒是对他笑脸相迎。

李坏一头雾水的回想,他哪里得罪何昭了?



“长河这诗如何?”皇后得意的仔细打量手中稿纸。

“尚可。”皇帝目视前方只吐出两个字。

皇后摇摇头:“你就不能多说两个字吗,多好的诗,就连陈钰也赞不绝口。

你看这字,这孩子定是早有习训,只是不曾显露,没想今日见到怜珊却让他露底了,想来他是真喜欢怜珊啊。”

“诗词不是什么大道。”皇帝淡然道。

“却可以流芳千古不是么。”皇后还是喜欢得不得了。

“好过无所事事。”

皇帝面无表情点头,随即道:“你辛辛苦苦出宫一次,不就为见他一面,现在不去见他吗?”

皇后摇摇头:“你看那孩子,此时岂是时候。”

顺着她的目光,刚下台的李坏正向角落孤零零的何芊走去,一路不曾停留。

“何昭爱女…”

皇帝皱起眉头,似乎在思虑什么,随即又微微摇头:“便是多个何昭又如何,呵,天命如此罢。”



魏雨白,魏兴平以及他们的几个随从就在王府住下来,不管对于她们安全还是生活条件的改善都是好事。

李坏专门腾出一个有六间厢房的院子给他们,还带魏雨白买了衣物鞋袜和生活用品,最后还塞给她五十两银子,魏雨白再三拒绝也推不掉。

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李坏还专门把当年跟着潇王去过关北的厨子严炊指派过去。

下午李坏专门带着闲不住的月儿去看了粮食的发酵情况。

酒坊厢房里固封带人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看守,屋里火昼夜不熄不说,后来又新加了四条棉被,棉被等的隔热保暖效果绝对上佳。

在厢房里即使隔着厚厚的棉被李坏也已经能闻到香甜的味道,这说明目前为止一切顺利,粮食中的淀粉已经在微生物作用下开始转化成葡萄糖了。

跟他一起来的月儿闻着香甜的气系忍不住咽口水。

此时要是取出就是很多人都喜欢的甜白酒了,小丫头馋也不奇怪,但真正的发酵还没开始。

葡萄糖只是香甜,但并不是酒,接下来才是发酵的关键步骤,从葡萄糖发酵为乙醇,这个过程是最容易失败的,一旦控制不好经验不足就会前功尽弃。

李坏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是不是嘴馋了。”

“没有…”小姑娘摇头,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几个放酒粮的大瓦缸。

李坏好笑的逃出一把铜钱递给她:“正好我也想吃甜米酒,你和秋儿一起去买吧,带她出去走走,别一天到晚盯着那些数学题,对眼睛不好,知道哪里卖吗?”

小丫头眼睛一下子亮了,连连点头:“知道,街口转角的酒坊就卖!”

“路上小心点。”

话音才落,小丫头欢快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院门转角了。

甜米酒算是这个时代最受欢迎的饮料之一,毕竟材料来源广泛,又是普通百姓也能消费得起的,味道香甜回味无穷。

当然也不是单纯的就是米酒,还要掺上热水的,否则老板怎么赚钱。

街角那家老酒店门柒都快掉完了,靠卖米酒和甜米酒为生,经营的是老两口。

冬天要让淀粉转化为糖可不容易,所以一到这个时节生意会好一些,一到夏天卖冰水的、鲜榨藕汁的、酸梅汤的都会抢生意。

秋儿和月儿喜欢他家的甜米酒,已前两个丫头每月月钱只有那点,省一年买件新衣服都买不起,嘴馋也只能看看。

现在李坏直接将两个丫头的月钱提到每月两贯,可以经常去吃了。



下午严毢专门跑来再三提醒他,年末就是太皇太后九十大寿,身为世子要准备礼物。

李坏随便点头应下了,听雨楼加上一首《十一月四日风雨大作》令人们缅怀潇王,送上门的礼物加听雨楼赚的钱,除去开支王府现在库存有五千两之巨。

之所以有这么多是因为他名义上的监护人皇叔李昱大概也觉得没照看好他,心中过意不去,前两天居然让人送来两千两!

银块是直接用马车拉来的。

这可以说是一笔不大不小的巨款了,李坏可不打算用来送礼。

毕竟他是熟读水浒传的文化人,记得人家梁中书送岳父蔡京生日礼物动不动就值十万两,他这点不算什么。

明年开春他准备在门前造水力驱动系统,还准备买一艘画舫,到时说不定还要吃紧,这时候可不能破费,至于送什么呢…到时候再说吧。

不过说起来李坏突然想到,各地官员想必都会趁这个机会讨好皇家,到时真金白银肯定会大量流入进京,而且十有八九不入库,

这些金银大概会走水路,毕竟上了万两的金银可不是开玩笑的,目标太大,又太重,陆地运输耗时耗力不说还不安全。

往年可能皇帝会下旨不许官员送礼,因为要是准送,最后遭殃的肯定还是百姓,

可李坏知道今年就算影响再不好皇帝也不会阻拦,因为要打仗了,打仗就要钱啊。



吃过晚饭后季春生和严申还有一众护院也陆续回来了。

季春生汇总了一下探听到的消息专门跟李坏汇报,探听的途径无非打听,奔走查找。

而季春生以前是武德司的人,京都之内要说谁消息最灵通那必然是武德司了,他找熟人问问也知道了许多。

“世子,那苏欢确实是苏州安苏府知府的儿子,乃是正妻之后,妻子是当地大族中人。

至于冢励乃是当朝枢密使,大将军冢道虞兄长的膝下长子,在安苏府离县出任县令。至于那丁毅…”

季春生皱眉道:“那丁毅的信息很少,听说是苏州才子,在当地很有名,但未有功名,出生商贾之家,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了。”

李坏点点头,冢励原来是冢家的嫡系子弟,怪不得他那么嚣张。

不过奇怪的是冢励和苏欢,身份都远不是商贾之家又无功名的丁毅可比的,可那天在梅园中显然是以丁毅为首的,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季春生接着道:“苏欢、丁毅一行有十几人,数日前早就到了京中,估计是来京都游玩的,就落脚在望江楼。我在望江楼没看到全部人,其中几个像是练过的。”

李坏点点头,目前来看这些人似乎没有疑点,如果冢励是冢家子弟那就说得通,他想报复自己和阿娇,而丁毅和苏欢作为他在苏州的朋友自然会帮忙,可他们的关系还是很奇怪,为何丁毅能让两人俯首呢。

想不通只好暂时放下,目前他要做的还是救魏朝仁,等事情落下了什么冢励、丁毅、苏欢,一个一个的收拾清理!



当晚,李坏再次将魏雨白叫到房中,详细交代了明天去何府怎么说,

并且再三叮嘱,无论何昭对她态度多好都不可开口求他救人,不然就会前功尽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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