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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畅所欲言(楚流徵纯昭仪)

楚流徵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都说了,能在官场里混的,不管面上如何,内里那都是人精。虽然钟皇后下令封口,但欣嫔的死讯还是隐秘地传到了某些人耳中。欣嫔才死,紧接着李陆两家就满门被灭,其中说不定牵扯到什么天家丑闻呢。渐渐地,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地住口。不说鸦雀无声吧,但确实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统一看向上首的皇帝。可真是让他看了一出好戏。萧靖凡心情不错地换一只手支着头,狭长的眸子懒懒地朝周元德一瞥。周元德立刻上前一步,扬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臣有本奏。”张大学士拿着笏板出列,“有关盐引一事,臣……”*在朝堂热烈商议盐铁贩卖新规时,楚流徵刚从太医院回来。她早起去瞧了瞧夏巧茹的情况。许是华清宫的人打过招呼,药房的管事太监允准夏巧茹养好伤之后再去药...

主角:楚流徵纯昭仪   更新:2025-01-10 18: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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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楚流徵纯昭仪的女频言情小说《小说畅所欲言(楚流徵纯昭仪)》,由网络作家“楚流徵”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都说了,能在官场里混的,不管面上如何,内里那都是人精。虽然钟皇后下令封口,但欣嫔的死讯还是隐秘地传到了某些人耳中。欣嫔才死,紧接着李陆两家就满门被灭,其中说不定牵扯到什么天家丑闻呢。渐渐地,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地住口。不说鸦雀无声吧,但确实安静了下来。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统一看向上首的皇帝。可真是让他看了一出好戏。萧靖凡心情不错地换一只手支着头,狭长的眸子懒懒地朝周元德一瞥。周元德立刻上前一步,扬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臣有本奏。”张大学士拿着笏板出列,“有关盐引一事,臣……”*在朝堂热烈商议盐铁贩卖新规时,楚流徵刚从太医院回来。她早起去瞧了瞧夏巧茹的情况。许是华清宫的人打过招呼,药房的管事太监允准夏巧茹养好伤之后再去药...

《小说畅所欲言(楚流徵纯昭仪)》精彩片段


都说了,能在官场里混的,不管面上如何,内里那都是人精。

虽然钟皇后下令封口,但欣嫔的死讯还是隐秘地传到了某些人耳中。

欣嫔才死,紧接着李陆两家就满门被灭,其中说不定牵扯到什么天家丑闻呢。

渐渐地,大臣们一个接一个地住口。

不说鸦雀无声吧,但确实安静了下来。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统一看向上首的皇帝。

可真是让他看了一出好戏。

萧靖凡心情不错地换一只手支着头,狭长的眸子懒懒地朝周元德一瞥。

周元德立刻上前一步,扬声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臣有本奏。”张大学士拿着笏板出列,“有关盐引一事,臣……”

*

在朝堂热烈商议盐铁贩卖新规时,楚流徵刚从太医院回来。

她早起去瞧了瞧夏巧茹的情况。

许是华清宫的人打过招呼,药房的管事太监允准夏巧茹养好伤之后再去药房当差。

如今夏巧茹每日在床上静养着,有小夏子帮她带饭打热水,不用干活,身上的伤恢复得还不错。

钱嬷嬷确实命人送了补品过来,虽然不多,但也比没有好。

楚流徵担心夏巧茹托人将东西卖了,将钱送回家里贴补,特意劝她该吃吃,该喝喝,把身体养好最为要紧。

夏巧茹舍不得吃,但拗不过楚流徵,只能答应下来。

楚流徵琢磨着得想法子再弄点上好的伤药来,虽然夏巧茹嘴上说不介意留疤,但楚流徵知道她心里定是介意的。

即便不为了旁人,也为了自己瞧着舒心不是?

心里存着事儿,楚流徵烧水的时候就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让炉子烫了手,手背上立时红了一大片,还烫起了两个水泡,在她玉白的皮肤上,瞧着很是骇人。

“嘶——”

将手泡在冷水里,楚流徵痛得直皱眉。

翠云担心地瞧着,“姐姐,你这样一会儿还怎么给陛下奉茶啊?”

“这不还有你呢吗?”楚流徵偏头看她,“一会儿我跟周公公说,让茉香姐姐替我两日。茉香姐姐是御前伺候的老人了,你安心跟着她便是。”

茉香也是御前的奉茶宫女,当初楚流徵刚调到御前伺候的时候,她还带过楚流徵一阵。

在楚流徵能独当一面之后,便被分了出来,和茉香一起带新人。

御前的奉茶宫女一共有四个人,分为两班,白夜交替。

顺光帝勤于政务,晚上熬夜批折子的时候也得有人端茶送水。

御前伺候的宫女更换得特别快,其中有碰上上位者心情不好拿宫女撒气的原因,但更多的是宫女自己生了往上爬的心思,攀爬不成反被发作,连条小命都保不住。

仔细想想,楚流徵也能理解那些想往上爬的宫女的心思。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嘛。

都说权利是最好的春药,而皇帝就站在权利最顶端,手掌生杀予夺大权,能不引得人往上扑吗?

更何况暴君还长得跟个妖孽似的,才二十三岁,比起那些老皇帝,那对小姑娘的吸引力简直upup,不知翻了多少倍。

自打来了御前伺候,楚流徵便秉持着适当提点,绝不干涉的原则,百分百尊重他人命运。

对江晚棠如此,对现在的翠云也是如此。

周元德得知楚流徵伤了手,特意亲自赶到茶水房来。看着她抹了药还通红的手背,心疼得跟真的似的。

楚流徵只觉莫名其妙,将手往后藏了藏,心里有些警惕。

——这货该不会看上她想跟她对食吧?

宫里悄悄找对食的宫女太监不少,因着深宫寂寞,都想搭伙做个伴儿。

可楚流徵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她可以和系统作伴,每天吃瓜,一点都不寂寞!

“周公公,我这手伤着,若是在陛下面前奉茶,恐伤了陛下的眼。”楚流徵的唇角扯开一抹笑,客客气气地道,“我让茉香姐姐替我两日,等我手上的伤好了再回来伺候陛下。”

“姑娘伤了手,自该好生养着。”周元德转头对徒弟道,“小安子,去我屋里拿陛下赏的碧痕膏来给姑娘抹上。”

——自家陛下如今这般看重这位,去哪儿都带着,若是让这双玉手留疤,陛下怕是要剥了他的皮!

“不用,碧痕膏那般贵重,我一个小小宫女怎配?”楚流徵连忙推拒。

——周总管的药是这么好拿的吗?

——虽然她是想替巧茹弄些好药膏没错,但她没打算把自己给赔出去啊。

“都是陛下跟前儿伺候的人,姑娘跟我客气作甚?”周元德却不容楚流徵推拒,铁了心要尽快将楚流徵手上的烫伤治好。

——万一陛下管他要人,他不给个交待,岂能有好果子吃?

楚流徵推脱不过,只好收下,暗暗琢磨着赶紧找个机会将这人情给还了,可不能让这厮用人情拿捏她。

忧心忡忡地回到弄云苑,楚流徵跟茉香一提,茉香便答应下来。

“多谢姐姐。”楚流徵拔下头上的银簪插在茉香的发髻上,弯眼笑道,“姐姐与这簪子着实相配,就当我送姐姐的谢礼了。”

“你呀!”茉香抬指点了点楚流徵光洁的额头,“总是这般客气,谁也不欠。”

楚流徵笑笑:“承蒙姐姐教导,我欠得可多了,是姐姐人美心善不跟我计较。”

“就你嘴甜。”茉香仔细瞧了瞧楚流徵手背上的伤,蹙眉道,“这样好看的一双手可得好好养着,留疤就不好了。御前伺候的事你别担心,一切有我。”

“交给姐姐我自然放心。”

*

文华殿内,顺光帝觉得今天的耳朵有点清静。

清静得他有些不习惯。

他抬眼环视一圈儿,没瞧见那道熟悉的倩影。

放下毛笔,两指屈起在书案上一敲,薄唇吐出一个字:“茶。”

周元德立刻朝殿外喊道:“换茶!”

翠云端着红木托盘走进来,恭敬地将茶盏放在萧靖凡手边,略带娇羞地瞄了他一眼,端的是媚眼如丝。

萧靖凡皱眉,这谁?

可怜翠云已经在御前当差两日了,竟然连脸都没被顺光帝记住。

“那……”萧靖凡想问楚流徵去哪儿了,可话刚起了个头,突然发现自己不记得那女人的名字。

叫什么流来着?

“周元德。”顺光帝决定不为难自己,呼唤自己的大太监。

周元德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手指点点茶盏,萧靖凡问:“那个谁呢?”

哪个谁?

周元德扫一眼茶盏,瞬间了悟。

“回禀陛下,流徵姑娘方才煮山泉水的时候不小心被炉子烫伤了手,恐伤了陛下尊眼,请了茉香姑娘代班,如今在弄云苑休息。”


楚流徵飞快将刷过的八卦拉回来,盯着那行字看了三遍才确定自己没看错,死的确实是顺郡王妃。

这人上午还好好的,一没病二没痛,再伤心左不过晕过去,一夜白头啥的,怎么会暴毙身亡?

她点开看详情。

服毒……嗯?卧槽!!

顺郡王你个王八蛋!也忒冷血了!好歹做了二十年夫妻呢,竟然因为想要换一个王妃给自己生儿子就给现在的顺郡王妃下毒。

虽然没了嫡子,但好歹还剩两个庶子,过继到嫡母名下也行啊,怎么着也不至于杀妻吧?

人顺郡王妃可是怀过三个孩子的,那两个流产的男婴是因为谁没了的你心里没点ABC数吗?

好嘛,现在嫌人家只生了一个孩子。当初担心先皇忌惮而纵容妾室对顺郡王妃下手的时候干嘛去了?

楚流徵以为秦朗和游少云已经够渣了,没想到世上渣男千千万,渣法各个不一般。

气得她手都开始疼了。

哦,压到了。

楚流徵举起来,鼓起腮帮子吹了吹。

虽然没大用,但好歹有点心理安慰。

缓了缓,她继续往下翻。

啧啧,果然是个没良心的。不看在夫妻情分上,看在那极好的岳家份儿上也不该杀妻啊。

顺郡王妃可是出身赵国公府,即便如今有些没落,那也不是一般小门小户能比的啊。当初顺郡王能保住爵位继续在京中安享富贵,人赵国公府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因此还惹了暴君……

咳咳,老板……呃,感觉不太对,还是暴君吧,喊顺口了,反正暴君也不知道。

惹了暴君厌弃,这三年就没给过赵家好脸。赵国公府子弟仕途受阻,逐渐成了朝堂的边缘人物,你顺郡王得背一大半的锅!现在开始玩过河拆桥天凉杀妻这一套了,你……靠!

楚流徵看着刚刷新出来的消息,忍不住爆了句粗!

求做个人吧!连夜跑到赵国公府报丧,将人六十多岁的赵老太君气晕了过去不说,竟然在人家府里嚎哭卖惨,话里话外都暗示是暴君毒杀了顺郡王妃,撺掇得整个赵国公府怒火冲天,差点就想豁出去闯宫门了!

看看这些话,什么都是本王没用护不住他们母子,什么圣意难违本王也没有办法,还不忘踩人家的痛脚拱火,人家赵老太君才醒呢,又被气晕了过去,这要是气死了,顺郡王你晚上睡得着吗?不怕顺郡王妃化成厉鬼来找你索命啊?

楚流徵刷八卦是为了开心的,没想到刷了一肚子气。

她都能想像得到明日朝堂上会是个什么混乱场面。

希望锦衣卫给力一点,发现不对查出顺郡王妃暴毙的真相,不然暴君就被动了啊。

楚流徵难得真心实意替萧靖凡担心一回。

赵国公府在盛国的地位着实不一般,先帝还在时对赵国公府颇多照拂,圣眷之浓,京中少有能与之比肩的人家。

也就是新帝登基之后,众人看出新帝的态度,有意排挤,这才让赵国公府渐渐没有了之前的荣光。

但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国公府在军中的威望极高,若赵国公府铁了心要和萧靖凡对着干,那将是一桩大麻烦。

*

萧靖凡在文华殿用过晚膳出来散步,不知怎的就走到了弄云苑附近,然后……将楚流徵的心声听了个全。

平和的神色瞬间由晴转阴,沉郁非常。

他这皇叔真是好本事,连发妻都能杀,他倒是低估了他!

此事一出,恐怕明日御史弹劾他为君不仁的折子能堆满整个书案。

见萧靖凡站着不动,只望着弄云苑的方向,周元德轻声道:“这会子还早,流徵姑娘应该还没休息。”

萧靖凡睨他一眼,这一眼平平淡淡没什么情绪,偏偏让周元德脊背发寒,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他将身子躬得越发低,眼睛盯着地面,十足恭顺。

萧靖凡收回目光,再次看向弄云苑的方向,淡声吩咐:“宣太医院院使。”

周元德顿时抬头,关切道:“陛下可是觉得哪里不适?”

“让你宣你就宣。”萧靖凡转身往回走,“再把谢辉叫来,朕要见他。”

“唯。”

*

秋水斋。

“美人,窗边风大,您都坐了一个时辰了,仔细着了风寒。”采珠将窗户关上,转身给祝含玉倒了杯热茶让她捧着暖手。

祝含玉怔怔地看着火盆里那一团灰烬,“采珠,你说他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美人慎言。”采珠吓得去捂祝含玉的嘴,“您现在是陛下的妃嫔,这些话若让有心人听了去,不仅您性命难保,就连整个祝家也会被连累。”

“我只是……”祝含玉抿了下唇,“太意外了。”

采珠担心她钻了牛角尖,劝道:“奴婢说句大不敬的话,大小姐托人送这封信进宫不知存的什么心思,美人可莫要中了她的算计。”

祝含玉一愣:“我在宫里她在宫外,她能算计我什么?”

采珠摇摇头:“奴婢不知,但大小姐素来颇有城府,美人您在她手里吃的亏还少吗?还是当心些的好。”

“嗯。”祝含玉知道采珠是为她着想,点头轻应一声,托着下巴盯着一旁的细颈花瓶发起了呆。

见状,采珠将火盆端出去倒了。

祝含玉眼前久违地晃过萧文韬那张脸。

进宫的时候,她对萧文韬这个承诺过要护着她宠着她给她一个家,却最终见异思迁嫌弃她伤她最深的男人,悲凉之下只余失望。

在宫里久了,悲凉不再,就连失望都淡了。

如今再听到他的消息,竟然是死讯。

杀他的还是当今圣上,她现在的丈夫。

她竟从中品出了一丝荒诞来。

萧文韬那般自傲不可一世,原来想要了他的命,只需要天子的一句话而已。

“有权势可真好啊。”祝含玉盯着烛火低喃出声。

烛火明亮,似星火落进眼底,呼吸间,星火之光已成燎原之势。

采珠端着银耳羹回来。

见祝含玉还在窗前坐着,连位置都没动一下。

她不由叹了口气,将银耳羹放在祝含玉面前,“美人没用晚膳,且喝些银耳羹暖暖胃吧。”

祝含玉垂眸捏起勺子喝了两口,突然问:“陛下这几日都没宣召我,可是把我忘了?”

采珠一愣,细算了算,确实有好几日了,但这也正常。

“美人莫要多心,陛下政务繁忙,来后宫的时候本就不多。美人这般好颜色,未承宠便获封,后宫中哪个有此恩宠?美人只管好生养着,等陛下过来便是。”

“后宫妃嫔众多,陛下却只有一个。”祝含玉拿勺子搅着银耳汤,贝齿轻咬饱满下唇,抬眼看向采珠,目光灼灼,“我们不能就这么干等着。”

采珠被她眼底迸发的野望惊得心中一跳。

面前这双眼睛也太亮了些。


想不起来了,就昆仑吧。

我师父是昆仑仙山凌云派的掌门人,而我是他的第四百六十七代亲传弟子。

师父算出盛国贪官污吏横行,搜刮民脂民膏,以致民不聊生。她老人家不忍见百姓受苦,特意派我这个亲传弟子下山揭露那些贪官污吏的恶行,救万民于水火。

暴君肯定不会轻易相信,但是我可以抛出点像红薯啊、玉米啊、土豆这种又好种又高产还能当粮食充饥的作物所在,让暴君派人出海去找,证明一下自己能掐会算的实力,让暴君看到我的价值。

如果暴君问我怎么去昆仑仙山,我就说只有有缘人才能找到。

如果暴君要我亲自带他去的话……嗯,我就推脱说我必须得完成师门任务之后才能回去,主打一个能拖多久拖多久,最好拖到总是熬夜加班的暴君驾崩,到时候我就趁乱带着全家溜之大吉!

一字不落的萧靖凡:“……”

这该死的女人是真不把欺君当回事啊!

不过,那什么红薯、玉米还有那个土豆到底有多高产?

竟然好种还能当粮食充饥,若是真的,他盛国的子民们岂非又多了一条活路?

终于打完了腹稿,确定找不到什么大的漏洞之后,楚流徵打算开始自己的表演。

她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打气。

不就是忽悠一个没什么见识的暴君吗?楚流徵加油,你可以的!fighting!

没什么见识的萧靖凡:“……”

“陛……”

“近日锦衣卫抓了一批五皇子余孽,朕听闻里面有你的兄长。”萧靖凡实在不想装成二傻子配合楚流徵表演,根本不给她开始表演的机会。

楚流徵:“?”

陛下怎么会知道我有大哥,还知道我大哥叫什么?

又是神通广大的暗卫告诉他的?

萧靖凡:当然是因为朕早就派人调查了你的祖宗十八代啊。

可惜楚家拥有系统这种神异能力的只有楚流徵一人。

萧靖凡这一问,打乱了楚流徵的全盘计划。

这……我还要不要继续忽悠暴君啊?

当然不要啊!

萧靖凡咳嗽一声,屈指敲敲书案,“念在你泡的茶尚能入口,朕给你一个替兄长分辩的机会。”

分辩?暴君也觉得我大哥不是五皇子余孽?

看到希望,楚流徵果断放弃“忽悠暴君”这个不靠谱的法子,先朝暴君磕了个响头。

“陛下容禀,在奴婢进宫之前,奴婢家中穷苦,平日接触的都是和奴婢家境况相似的穷苦人家。只这两年,奴婢家里做了点小生意,日子才渐渐好起来,兄长也有机会进入书院读书。

在此之前,兄长绝不认识什么达官显贵,更不可能是五皇子余孽,奴婢敢以性命担保,求陛下明鉴。”

萧靖凡等了片刻才抬了下手,“起来回话。”

其实不用楚流徵解释,他也知道楚家和余孽没有关系。

楚家早就被他派暗卫查了个底儿朝天,若楚家当真和五皇子余孽有什么关系,楚家人哪里能安稳活到现在?

至于锦衣卫为什么会误抓楚商鸣?

那是因为连锦衣卫指挥使谢辉都不知道楚流徵身怀系统。

不是萧靖凡不信任谢辉,而是此事关系重大,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变数。在他弄清楚楚流徵身上的系统之前,除了身边的暗卫,他不会让任何人知道。

倒是他没有想到面前这个惜命的女人如此看重这个兄长,甚至不惜暴露自己的秘密来忽悠他这个被她骂了无数次的暴君。

楚流徵依言起身,规矩地垂着头,没有直视天颜。

萧靖凡支着头,一双狭长的眸子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这女人跟后宫里那些女人一样,素来是个会装的。

不过么,还是有一点不同。

这女人比后宫里那些有用。

略思忖一番,他冷声开口:“朕曾在藏书阁看过一本杂谈,上面提到海外有三样神物,分别叫红薯、玉米和土豆,十分高产,人食之能充饥。”

“朕允你进藏书阁,若你能在一日之内找出那三样神物所在,朕便下令,放楚商鸣出诏狱。”

楚流徵心下暗惊。

暴君竟然也知道海外有红薯、玉米和土豆,果然不能小瞧古代人民的智慧啊。

虽然车马慢,但人家走得远啊,还能将所见所想写成书流传后世。

我现在就能写出三样神物大致所在,可是我没办法跟暴君解释我怎么会知道啊!头秃!!

就我哥那读书人的小身板,一天时间都够我哥在诏狱里死去活来三回了。

楚流徵正琢磨着如何跟暴君讨个恩典,让锦衣卫先别对她哥用刑。

没想到,暴君竟然善解人意地开口了,“朕会下令锦衣卫,一日之内,不对楚商鸣用刑。”

萧靖凡也知道想要马儿跑就得给马儿吃草的道理,左右是误抓的,刑讯也无用。

“谢陛下恩典。”楚流徵在心里乐开了花,她大哥有救了哇!

萧靖凡提高几分音量喊道:“周元德!”

周总管应声进来,目光从楚流徵带着喜色的脸上扫过,听自家陛下吩咐道,“领她去藏书阁。”

“唯。”

*

“姑娘,前面便是藏书阁了。”周元德的笑容里带着两分以往没有的热络,“刚才我同姑娘说的注意事项姑娘可都记住了?”

马上就能救出自家大哥来,楚流徵现在心情很好,也不嫌周元德啰嗦,满口答应道:“周公公放心,不该碰的我一定不碰。”

“咱家知道姑娘素来是个知情晓事有分寸的。”

周元德跟看守藏书阁的羽林卫打了声招呼,又领着楚流徵去管事处取了腰牌,看着楚流徵挂在腰上之后才道:“姑娘请吧,若是缺笔墨只管吩咐下头的人拿来,晚些时候我再来接姑娘。”

楚流徵福了福身,“有劳周公公。”

周元德一笑,挽着拂尘转身走了。

楚流徵也转身进了藏书阁。

一进门,木香混着墨香气迎面扑来,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排列整齐的黄梨木书架。

楚流徵没着急写出三种作物的所在,反而逛起了藏书阁。

以后估计再没机会进来,皇帝的藏书阁啊,她也开开眼。

藏书阁一共有五层,每一层都大得能跑马,其中藏书无数,更有许多珍本画册,非皇帝本人不得阅览。

每一层都有数个宫女或太监看守,想找什么书,知会他们一声就成,不用自己亲自寻找。


我要怎么告诉暴君有人贪污粮饷这件事啊?

文华殿内,养好手伤重新上岗的楚流徵抱着红木托盘冥思苦想。

只要搬倒了曲涛,严康就失去了靠山。到时候她再让人匿名举报严康烂赌和借贷不还,以羽林卫的军规,不可能还要他。

虽然这样不能要了严康的命,但只要他远离皇宫就威胁不到自己了。

贪污粮饷?

书案后,萧靖凡笔尖一顿,冷沉的眼底有杀气闪过。

他抬眼看向靠着墙摸鱼的女人,是谁贪污了朕的粮饷,你倒是快说啊!!

卧槽!摸鱼被暴君发现了!

楚流徵立刻站直,垂着头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紧张得连心声都消失了。

萧靖凡:“……”

朕又不打你,你倒是快说啊!!

他深吸一口气,屈指一敲桌面:“添水。”

原来只是茶喝完了啊,吓死宝宝了!

楚流徵轻呼一口气,提着小铜壶快步走过去,往茶盏里添水。

萧靖凡端起茶盏,一边喝一边用眼角余光瞟着她,恨不得抓着她的双肩摇晃。

朕都不计较你当值的时候开小差了,你倒是快说究竟是谁贪污了朕的粮饷啊!

朕要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家伙大卸八块!!

楚流徵也在偷瞄萧靖凡,摸鱼被发现的危机解除,她又开始琢磨刚才那个问题。

曲涛是兵部员外郎,我就是个小宫女,我跟暴君说曲涛贪污粮响,暴君肯定不信。而且我还不能解释我是怎么知道的,说做梦的话以暴君的智商肯定不信,说不定还以为我在胡言乱语,叫人将我拖出去杖毙。

原来是他!

好得很!

萧靖凡磨着牙,恨不得现在就一刀砍了那个老匹夫!

右都副御史曹荐是曲涛的同伙,就是他帮忙曲涛隐瞒过都察院和锦衣卫的耳目,不然曲涛贪了七万多两早就被发现了。

啧啧,谁能想到朝堂公认的刚直之臣,头最铁的男人之一,竟然是个贪官?我就是告诉暴君,暴君他也不信啊。

“咔嚓”一声,萧靖凡手里的茶碗碎了。

楚流徵一惊。

卧槽!我泡茶之前特意检查过,没有裂痕啊,这茶碗怎么碎了?

“奴婢失职,请陛下恕罪。”

虽然想不通,但茶碗突然碎了这事儿必然是她这个奉茶宫女的锅啊。

嘤嘤嘤,暴君千万不要杖毙我啊!

萧靖凡这会儿满心满脑都是那两个贪污粮饷的奸臣,根本没空搭理她,摆手让她重新沏一杯茶来。

诶,暴君今天竟然这么好说话?

楚流徵觉得自己踩了狗屎运,害怕暴君反悔,赶紧脚下抹油,回茶水房泡茶去。

她前脚刚出了文华殿的门,后脚萧靖凡就命人宣锦衣卫指挥使谢辉觐见。

周元德将殿里伺候的宫人都赶了出去,关上殿门,自己亲自守在宫门口,以防有人偷听君臣二人的谈话。

谢辉正好有事要禀报皇帝,没想到自己还没张口呢,迎头就是一顿痛斥。

谢指挥使满目茫然。

他听到了什么?

曹荐贪污!

曹荐竟然会贪污!!

这怕不是在逗他?!

“给朕彻查!”骂完臣子,萧靖凡怒气全消,往龙椅上一靠,“明晚之前,朕要看到结果。”

“臣遵旨。”谢辉跪下领旨。

“去办事吧。”萧靖凡冲他摆摆手,谢辉却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萧靖凡眸光一凛,坐起来道:“说。”

“禀陛下,锦衣卫收到消息,京中还有五皇子一党余孽在活动,如今锦衣卫已经掌握了他们的行踪,请陛下示下,下一步该如何?”

“一群跳梁小丑苟延残喘罢了。”萧靖凡唇角轻勾,眸中划过冷芒,“全部抓进诏狱,严刑拷问,务必问出五皇子妃与其子的下落。”

“唯。”

*

“姑娘忙着呢?”小安子笑着走进茶水房,身后跟着一个穿碧色宫装的少女。

少女皮肤白皙,眼睛大而圆,翘鼻红唇,下巴尖尖,是个小美人儿。

楚流徵放下检查好的珐琅彩茶盏,脸上也扬起一抹笑,目光落在少女身上,问道:“这位是?”

“她叫彩月,师父前儿个亲自去内务府挑的人,规矩礼仪都是好的,日后就跟着姑娘在御前奉茶了,还请姑娘费心教导一二。”

彩月上前,对着楚流徵屈身一福,“彩月见过姐姐,我嘴笨不会说话,但手脚还算伶俐,请姐姐尽管吩咐。”

“姑娘太客气了,哪有什么吩咐不吩咐的。咱们都是御前伺候的人,以后我做什么你跟着做便是了。”

楚流徵拉着她的手回了一礼,笑道:“奉茶这活儿不用舌灿莲花,手脚伶俐便已是极好。”

彩月点点头,轻声应是。

若换成其他人,见楚流徵如此说,怕是要顺着杆子往上爬,让楚流徵教些什么了,彩月却没接着话头往下说,只微垂着头站在楚流徵身边。

倒是如她所言,嘴不巧。

小安子瞧着这俩人相处得还行,彩月这表现也不像那要作妖的,便放下心,笑着对二人道:“我还得去师父跟前回话,二位姑娘且忙着,我先走了。”

“公公慢走。”

待小安子离开,楚流徵简单地跟彩月说了一遍御前奉茶的规矩。

彩月听得认真,一一记下来。见楚流徵十分耐心,便也大着胆子将不明白的地方单独提出来问一遍,瞧着倒是个能做事的。

“方才茶盏碎了一只,万幸陛下宽容没跟我这奴婢计较。以防再出现这样的事,今儿我们要将所有茶盏都检查一遍。”

楚流徵将彩月领到放置茶盏的立柜前,解下腰上的钥匙打开柜子,拿出顶上那套白玉青莲盏来,一边示范一边道:

“主要检查茶盏上有没有污渍和裂纹,花纹是否完好,有一丁点损坏的都要放到那边的筐子里,不能再给陛下使用。”

彩月乖巧点头,伸手取下一套粉彩瓷盏来,低头照着方才楚流徵示范的做了一遍,问道:“姐姐瞧瞧我做得可对?”

“是这样。”楚流徵用手指划拉了一下一墙的立柜,“我们一人负责一个柜子,每个都得仔细检查,不要图快。若有查不完的,交班的时候我会告诉茉香姐姐,让她们接着检查。”

“好。”彩月答应着,将手里这只检查完的放回去,重新取一只茶盏下来。


“臣女不过区区一小女子,养在深闺,自幼体弱多病,一劳神就犯病,怎会有如此心机?”

“即便有,四位公子龙章凤姿,才智拔群,又岂会任由我一小女子随意耍弄?求陛下替臣女做主,还臣女清白。”

祝莞青抽泣着拿丝帕拭去眼泪,红着眼眶,神情倔强地直视萧靖凡。

仿若蒙受了天大的委屈,连不能直视天颜这一点也顾不得了。

唱作俱佳,这唯美的四十五度角,祝大小姐这张脸是真的很能打啊,也不知道暴君会不会心动?

楚流徵有点子期待。

萧靖凡长眉一挑,心动?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美人,环肥燕瘦什么没有?这女人未免太过看低了他。

对面的男人通身矜贵,容颜更是俊美无双,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人无法忽视。

祝莞青捏紧手帕,眼底野望一闪而过。

这才是她想要的金龟婿!

什么都督之子,顺郡王府世子,连此人的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早知道她就不该听信谣言,以身体不好为由让祝含玉代替她进宫参加选秀。

不过现在也不晚,她还未订亲,只要能被陛下看上,进宫还不是陛下一句话的事?

她只要充分利用自己的优势,勾动这男人的恻隐之心便是。

想到此,祝莞青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子,凸显出自己柔美的身段,面上的神情也越发委屈倔强,眼睫上泪珠未干,仿若一朵被狂风暴雨摧残的无辜小白花。

倔强中带着破碎,委屈中混杂凄然,这就是海王小白莲的演技吗?想给姐姐擦眼泪!暴君快上!!

萧靖凡:“……”

上个头!

他莫名有些气闷,连带着脸色也染上两分阴郁,看得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祝氏女,你可知欺君为何罪?”

帝王威势扑面而来,祝莞青咬了下唇内侧的软肉才没被吓住,答:“欺君乃大不敬之罪,欺君者当满门抄斩。”

“既然知晓,现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萧靖凡眉眼冷厉,眼见着要发作。

顾衡急急出声:“陛下,祝小姐与我等只是君子之交,不曾欺骗,所言也皆是事实,何谈欺君?求陛下明鉴!”

在场的顾家人听得此言,差点集体厥过去。

好好当你的受害人不好吗?

跳出来求的什么情?

就怕陛下注意不到顾家是吧?

为了个满口谎言不知廉耻的女人连家族都不顾了?

萧靖凡也意外这个顾衡会站出来,他曾看过此子的文章,确实有几分真才实学,也起过用此子的心思。

但如今看来,此子光有情义却不顾大局,秉性天真却识人不清,为了个女人便将家族大义抛在脑后,委实不堪大用。

他嘴唇微张,话还没出口,楚流徵的心声先一步传进他耳中。

顾衡还真是个有情人,为人也算正派,就是他祖父顾泽贤不是个东西。

受贿行贿不说,还通敌卖国,和军器局提督合作往倭国倒卖火器,都已经四五年了,利润是真的高,那二十箱金子还只是其中一部分。锦衣卫怎么也不查查这老东西,这可是一条大鱼呢。

萧靖凡瞳孔一缩,负于身后的手猛地攥紧。

这还有份名单呢,一个个都是卖国贼,呸呸呸!!

萧靖凡都不敢出声打断,不断地在心里催促:赶紧念名单啊!!

楚流徵没有念名单,她在查看死亡倒计时。

恶人自有恶人磨,顾泽贤刚纳的这个小妾可是个厉害角色,上得厅堂下得厨房,一手好厨艺牢牢地抓住了顾泽贤的胃。

不过,如果顾泽贤知道这些菜里面都被下了慢性毒药,那股让他上瘾的香味根本就不是香料的味道而是毒药融进油中散发出来的味道,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得这么欢。

啧啧,让你折磨死人家姐姐,现世报了吧?算算毒药发作的时间,也就剩半个月好活了,好死不送!!

萧靖凡:名单呢?名单呢!该死的女人你倒是快说啊!

楚流徵挂念着暴君对祝莞青的处置,没敢溜号太久,更不可能如萧靖凡所想去念什么名单了。

萧靖凡:“……”

他狠狠地磨了磨牙,恨不得把楚流徵给生嚼了!!

哇,暴君脸色铁青,顾衡给祝大小姐求情让他这么生气呢?莫非……暴君看上祝大小姐了?

萧靖凡:朕没有!!

黑了黑了,暴君的脸色黑成锅底了!!几滴眼泪就能影响暴君至此,祝大小姐不愧是拥有鱼塘的女人!!当属我辈楷模!

萧靖凡:“……”

跟这个没心没肺的女人他就多余生气!

见萧靖凡久久不出声,只是面色沉郁地站着,一副想砍了谁泄愤的模样,顾家人只以为是顾衡莽撞求情触怒了他,顿时稳不住了,就要求情。

“陛下,阿衡与祝小姐两情相悦多时,方才只是情急之下口不择言,并非有意冒犯陛下,还请陛下不要怪罪,宽恕他们这回。”

萧文韬比他们更稳不住,先一步出声。

紧要关头,他自然要站在好兄弟这边。

顾家人:活菩萨啊!!

换顺郡王和顺郡王妃差点厥过去。

就你脸大!人顾家人都没说话呢,要你在这儿出头?

会不会看脸色啊?

顺郡王自认颇有智谋和手段,当年先皇猝然病逝,诸皇子争位那般惨烈的局面他都能活下来,还能保住整个王府的富贵,也算是个豪杰,怎么就生出这么个不会看形势的蠢儿子来呢?

连那两个庶子都比这个嫡子强三分!

他不由瞥了眼顺郡王妃的肚子,若非这女人的肚子不争气,他怎会只有一个嫡子?

早知道当年就……

“哦?”萧靖凡眉梢一挑,似笑非笑地看着萧文韬,“在堂弟看来,欺君之罪只是小罪,不该罚?”

“臣……”

“既然堂弟如此有情有义,愿意替他二人顶罪,朕也并非不能容情。”

萧文韬一惊,他只是帮忙求个情而已,什么时候要帮人顶罪了?

顺郡王反应极快,“陛下,臣子无状,还请看在小儿年幼,宽……”

“年幼?”萧靖凡冷笑,“皇叔怕是记糊涂了,堂弟也到了弱冠之年,如何能称年幼?”

顺郡王一噎。

“欺君罔上虽是满门抄斩的大罪,但朕也并非不通情理之人,此事由堂弟一人承担,不会牵扯皇叔和整个顺郡王府。”

萧文韬惊呼:“陛下,我不想……”

“着废去萧文韬世子之位,斩立决。”萧靖凡唇角勾起一个属于阎王的微笑,语气淡然得仿佛不是在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今日这出闹剧也该收场了,就先拿这个想给他头上添点绿的蠢货开刀吧。

日后他再与他的好皇叔好好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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