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深吸了口气。
她不能乱!
不能乱!
姜妤颤颤巍巍将喜服塞进了斗篷里,脚下如踩着棉花似的踉踉跄跄往外走。
刚出一门,便见公主府管家提着灯笼,到处寻人。
姜妤索性坐在了回廊下,揉着脚腕。
管家见了游廊下的倩影,抹了把额头上的虚汗,猫着腰上前,“裴夫人怎么在这儿,让奴才好找。”
“哦,坐在草地里寒气太重,便在此处避避风。”
管家听姜妤这话,神色才放松下来,长舒了口气,“都怪柳儿那丫头毛手毛脚的,怎好放贵人独自在此?奴才管教无方,夫人莫怪。”
这管家多半也被人收买了,怕姜妤到处乱闯吧。
姜妤没多问,只道:“柳儿人呢?”
“小丫头手脚不干净,偷了公主的镯子,拖出去打了五十板子,谁知人就断了气。”管家唏嘘不已,“奴才行事不机敏,让夫人见笑了。”
姜妤看不出管家的惋惜有几分真意。
但柳儿就算再蠢,怎么会把偷公主的镯子戴在手上四处招摇呢?
多半是因为姜妤刚刚看出了镯子的破绽,有人怕她多查多问,把柳儿灭口了。
这公主府只怕不会再有人同她说真话了。
姜妤紧攥着斗篷里的血衣,没再耽搁,离开了公主府。
回府路上,青黛已经找大夫拿了药,在岔路口等着了。
马车摇摇晃晃回府。
深幽晦暗的巷子里,只有马蹄声嗒嗒作响,仿佛敲在人心上。
姜妤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闭眼试图再多想起来些什么,脑袋却只是一片空白。
再多的事,还是想不起来……
但可以确定的是与她日夜温存的裴宵,早已不是她原本要嫁的人。
她真正的夫君早就被裴宵大卸八块了。
而她却跟杀了她夫君的人,举案齐眉了三年……
漫漫长夜,夜风似软刀子吹进了骨头缝,生疼。
姜妤抱膝蜷缩在马车角落,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藏起来。
“小姐冷吗?”青黛将自己的外袍披在姜妤身上,帮她搓着手。
姜妤才一点点回温,长睫轻掀,“青黛,你可还记得我大婚那晚洞房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