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温婉沈御的其他类型小说《咸鱼小妾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温婉”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只可惜,极致的希望,往往会带来极致的失望。眼看马背上的沈将军已经转过身来,她已经隐约能看见他面容的轮廓……窗户外突然出现一张蒙着黑布的脸,黑布上方,一双阴冷如毒蛇的眼睛,正对上温婉的视线。温婉吓得一声惊呼,下一瞬,蒙面人举刀砍掉窗户,一个跃起就往里冲。温婉觉得,人倒霉起来,真的是没有下限的。这么大的边城,这么大的菜市,贼人怎么就偏偏出现在她的面前呢。屋子里的众人爆发出惊恐的尖叫。刀口反射着银白的光,锋利的边缘擦着温婉的脸边而过。“小心!”在温婉感觉到刀身的冷意时,身后一只胳膊非常果断的将她抓了回去。身后黑影跨出,抬脚踹在贼人的手腕上,长刀落地之时,黑影手中一把寸长的小刀已经划破了贼人的咽喉。好俊的身法!“小婉姑娘放心,有我在!”黑影...
《咸鱼小妾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只可惜,极致的希望,往往会带来极致的失望。
眼看马背上的沈将军已经转过身来,她已经隐约能看见他面容的轮廓……
窗户外突然出现一张蒙着黑布的脸,黑布上方,一双阴冷如毒蛇的眼睛,正对上温婉的视线。
温婉吓得一声惊呼,下一瞬,蒙面人举刀砍掉窗户,一个跃起就往里冲。
温婉觉得,人倒霉起来,真的是没有下限的。
这么大的边城,这么大的菜市,贼人怎么就偏偏出现在她的面前呢。
屋子里的众人爆发出惊恐的尖叫。
刀口反射着银白的光,锋利的边缘擦着温婉的脸边而过。
“小心!”
在温婉感觉到刀身的冷意时,身后一只胳膊非常果断的将她抓了回去。
身后黑影跨出,抬脚踹在贼人的手腕上,长刀落地之时,黑影手中一把寸长的小刀已经划破了贼人的咽喉。
好俊的身法!
“小婉姑娘放心,有我在!”
黑影回头,露出阿贵笑容憨厚的脸。
他脸上憨笑,和他刚才拉风的出场形成了强烈反差。
“厉害!”
温婉冲他竖起大拇指。
阿贵乐呵呵的“我就说我能保护好你们吧。”
“必须能啊!”
温婉感慨,果然不能以貌取人啊,瘦胳膊瘦腿也能是高手。
是她狭隘了。
阿贵杀了闯进来的贼人后就守在了窗户边上。
他一边警惕,一边远远的对什么人摆了摆手。
温婉顺着他打招呼的方向看过去,只看见边城守军们离开的背影。
半个时辰以后,有衙门的人来收拾残局。
听衙门的人说,放火烧首饰铺的贼人们已经全部伏诛,边城已经恢复了安全稳定。
温婉还在想那个有情有义的小校尉,她越想越觉得那个人是沈御。
“阿贵,咱们去找找周校尉吧。”
两人走出街口,温婉就停下脚步。
阿贵:“啊……找校尉干嘛啊,这会儿,他应该很忙吧。”
温婉闻言,脸色立刻一沉,“阿贵,你身手这么好,做小厮的确是委屈你了,你要是有宏图大志,回头可以直接跟周校尉提,但是……”
她顿了顿,“在你家校尉生死不明的时候,你漠不关心,未免显得太过无情?再怎么说,周校尉也算给了你一个养家糊口的活计,对吧?”
温婉言辞犀利,阿贵听得一愣一愣的。
“小婉姑娘……我、我,我不是漠不关心,只是……”
阿贵有苦说不出,偏偏又不能透露将军的底细,一时之间急得脸都红了。
温婉:“行了,你不愿去就不去吧,我自己去。”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往城外军营的方向走。
阿贵回过神来,赶紧追上去。
“小婉姑娘,你误会了!我没有不关心校尉的意思,我是确定我家校尉很安全,没受伤。”
温婉一怔,“什么意思?”
阿贵绞尽脑汁想出合理借口。
“我们躲在屋子里的时候,当时不是有一队将士们经过吗?校尉也在里面呢,我看见他了。”
温婉瞪大眼睛,“他也在?我怎么没看见?”
阿贵心虚的干笑,“当时隔得远,人一多,兴许你看过去的时候,他刚好被别人给挡住了?”
“是吗?”温婉有些不确定。
不过当时兵荒马乱的,她的注意力又在沈将军身上,没注意到周校尉在不在,也有可能?
阿贵又劝:“小婉姑娘,我们还是先回去吧,校尉一回来,我立马通知你。再说了,我们这么久没回去,没准儿温恩现在正在到处找你呢。”
“对了,还有温恩,他是该着急了。”
那小子性子急,找不到她的话,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她这才跟着阿贵往回走。
阿贵心大,回去的路上还帮她买了五花肉和几样小菜。
*
温婉幸亏回去得及时,再晚一步,温恩就提着菜刀出门找她去了。
他听说菜市场出现贼人的时候,就吓得不轻,也顾不上他这样没武功的去了,还能不能全须全尾的回来。
“恩恩!我再跟你说一次,无论任何情况,首先要保全自己,其次才是去帮助别人!”
“下次可不许这么冲动了,就算我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希望你因为我而受伤。”
温恩抓着她的手,眼神委屈巴巴的,“你出事,我会难过。”
“可你出事,我也会难过啊?”温婉温柔的说:“我也希望你好好的。”
温恩没吭声,只眉眼低垂,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温婉拍拍他的手,安抚道:“好了,我去做午饭,咱们今天都被吓得不轻,得吃顿好的慰劳慰劳自己。”
她进厨房以后,温恩抬起头来。
只是,此刻的他,脸上没有丝毫少年人的青涩,而是一种透着偏执的疯狂。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
温婉把菜倒进锅里,一边翻炒,一边回想今天的事。
突然,她动作一顿。
她想起一件让人背脊发凉的事来。
阿贵杀了贼人之后,没有一点儿初次杀人后的畏惧和慌张,他甚至还记得要帮她顺便买菜回家!
这绝不是一个初次杀人的人,应该有的正常反应!
阿贵不只是杀过人,应该还杀过很多人。
否则,他绝不会淡定到这个地步。
而他,是周校尉的贴身小厮!
周校尉知道阿贵的底细吗?
温婉不敢细想,心中越发忐忑不安。
她顾不上锅里的菜,急切的跑去院子里。
上次那只信鸽她还一直养着,她将写好的信笺放进小竹筒,又将信鸽用力扔到空中。
信鸽扑腾着翅膀,快速的往城郊飞去。
*
沈御领兵回营后,又交代了一番军务,刚换下铠甲,信鸽就落在了窗台上。
为了方便辨认,这只信鸽翅膀上有一小撮毛被染成了红色。
金木看了一眼,笑道:“这是小婉姑娘那只鸽子,看来今天城中动乱,小婉姑娘是担心将军的安危来了。”
沈御闻言,眼底也染上一抹笑意。
金木取出竹筒里的信笺递给沈御。
沈御展开信纸,当看见信上的内容时,他表情怔了怔,随即便冷笑道:
“阿贵那个蠢货!露馅了!”
许是有了心事,温婉一整天都显得闷闷不乐。
药熬好了,大夫盛好药,自然而然的将药碗递给她。
作为周材的“家属”,送药这种事,自然是温婉应该做的。
她端着药碗走到厢房门口,一眼就看见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高翎。
高翎转头看见她,神情喜怒难辨。
“听说,是你救他出来的?”
温婉走到床边,捧着药碗吹了吹,才应了一声。
高翎拉了一把椅子在她身旁坐了下来,“谢谢。”
他如此郑重的态度,让温婉忍不住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高翎沉声道:“你不明白,他对我们这些人来说有多重要。如果他出了什么事……”
这大端朝的边关,都是沈御稳下来的,如果沈御一旦出了事,漠北人肯定举兵杀过来,到时候,生灵涂炭,不知会无辜枉死多少性命。
所以这份感激,高翎是真心实意的。
“哦。”温婉抿了抿唇,“不客气。”
高翎点点头,“不管怎么说,算我高翎欠你一个人情,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我定倾囊相助。”
“呃……”温婉低着头,沉思片刻,似乎在犹豫什么。
高翎是个人精,一眼就看出来她有事相求,“小婉姑娘,有话直说。”
温婉:“我知道,他还昏迷着,我不该挟恩图报提这个,但是,对我来说,这件事也很重要。所以……”
“没关系,你说。”高翎道。
温婉这才硬着头皮开口,“你也知道,我是商贾人家的小妾。虽然当初被山匪绑架非我所愿,但已经发生了这种事,如果回到那个家里,我一个妇道人家,无论怎么解释,恐怕都没人信。”
高翎懂了,在这个世道,女子的清誉何其重要。
她被山匪绑了一遭,在她丈夫的眼里,恐怕她早就被山匪玷污清白了。
尤其是富贵家族,更加看重这个,所以她如果回去,恐怕也会被送进尼姑庵里了此残生。
高翎拧眉问:“你不愿回去,要做逃妾?”
“回去也是死路一条,所以我厚着脸皮请高大哥帮忙。”
温婉迎上他的视线,认真道:“高大哥既然是边城首富,还能轻而易举调动边城守将,必定手段非凡。给我一个身份活下去,肯定会有办法的,对吧?”
她要一个新身份,躲开将军府和赵氏。
在端朝,伪造身份文牒乃是大罪。
她提出这个要求,也是在冒险。
温婉不敢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人的感恩之心上,所以她还提出一个诱人的条件。
“虽然我不知道你们想在古墓里找到什么,不过,那东西既然对你们这么重要,那我承诺帮你们找到它,作为交换,你们帮我搞一个新身份,怎么样?”
老实说,就温婉这谈判的手腕,比很多他见过的精明商人还要高明。
高翎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她是个男子,该是他很乐意结交的生意伙伴。
只是,即便如此,他也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目光定定地看向了床上还在昏迷的人。
“不是我不答应,而是……只有他醒了,你提的条件才有意义。”
高翎缓缓道:“东西虽然重要,可如果他不在了,那东西找到了也没用。更何况对于你的去留……”
顿了顿,高翎摇了摇头,“总之等他醒过来再说。”
温婉见他态度坚决,只能失望的应声。
*
夜色袭来,屋子里只留一盏微弱的铜油灯还摇曳着晕黄的光。
温婉趴在床边的脚榻上,肩头上的薄被不知什么时候滑落在地,她睡得沉,竟然浑然未觉。
轻微的咳嗽声,将她从睡梦中惊醒。
她打着哈欠睁开眼睛,就见阿柴满脸通红,似乎被餍住了,脸上满是挣扎的表情。
温婉抬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吓人。
术后高热,在现代医学条件上都很危险,这种情形说明他很可能存在术后感染。
用九死一生来形容也丝毫不为过。
温婉起身去叫了大夫和高翎。
大夫看了以后也束手无策,只能用了些对症的药下去,至于效果如何,他也完全没把握。
“听天由命,只能听天由命了。”大夫感慨一番之后,只留下这几个字。
温婉闻言,先是脸色一白,随后沉默了很久。
她的手往怀里摸索了一下,可犹豫半天,还是没把怀里的东西拿出来。
一旁的高翎已经吓得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完全不敢接受这个现实。
半个时辰以后,沈御的体温越来越高,整个人彻底昏死过去,脸色也由起初的发红变成如今的惨白。
老大夫替他把脉后,一脸遗憾的看向两人。
“夫人,老夫实在是无力回天了,您相公恐怕、恐怕……”
他那个“死”字,竟是不好说出口。
温婉吓得身形一晃,颤抖着问:“您真的没办法了?”
“哎,这种情况,就算大罗金仙来了,恐怕也是一样。像这种程度的伤,本身就凶险万分,如今又起了高热,实在是没法子。老夫行医这么多年了,到这个程度就没见人活下来过……”
老大夫还在解释,温婉往怀里一掏,拿出一个小瓷瓶来。
他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见温婉大步走到床边,掰开沈御的嘴,将瓷瓶里的小药丸倒入了他的口中。
“你在做什么?”老大夫瞪着眼睛问:“你给他吃的什么,乱吃药物,万一出了事,我可不负责的。”
温婉摆摆手,“嗯,不要你负责。其实……我对医术,也略知一二,您实在没办法,只有我来试试了。”
一旁的高翎挑眉,狐疑的插了一句嘴,“又是略知一二?”
大夫诧异的问温婉,“你也是大夫?”
“不算。”温婉悻悻的扯了扯嘴角。
大夫震惊的拔高音量,“你不是大夫,那你以前会看病?”
“不会,只给小动物治过伤,算是个……兽医?”
她这倒是实话。
她用了好几个月,反复给救治受伤的小动物,才结合现代理论和古代技术,摸索着提纯出这么一小瓶大蒜素的药丸。
古代没有抗生素,遇到感染几乎就是死路一条,而唯一能方便提取的,就是大蒜素。
原来,先前城门口等着的那群游猎牧民,都是沈御的人假扮的。
整支队伍大概一百来人,里队伍里老弱幼小都有,最小的是个十来岁的孩子。
初温婉还真以为是个孩子,她还在好奇,沈御为何会让一个孩子跟随去如此危险的地方。
后来,沈御才告诉他,那不是孩子,只是一个侏儒假扮的而已,而且队伍里除了她一个女人,其他的都是青年假扮的。
扮得这么像,显然这种事他们没少干,完全是专业的。
温婉和温恩都换上了游猎牧民的衣服,两人上了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上。
车堆满了各种皮毛货物,看起来和游猎牧民的商人完全没有区别。
趁着中午休息的时候,温婉偷偷摸摸的找到沈御。
她开门见山,“给我一块猪皮的面具呗?”
沈御抓着水壶在喝水,闻言,鄙夷的扫了她一眼。
“你知道一块这样的猪皮面具得多少银子?”
不用想也知道很贵,温婉抿了抿唇,堆起谄媚的笑容,“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兄弟姐妹,谈什么银子,多见外啊?”
她脸皮厚,该放下身段儿的时候,点儿也不脸红。
沈御没见过她这样的姑娘,“没脸没皮!”
温婉嘟囔着:“又要马儿跑,又不想给马儿吃草。你看我这白白嫩嫩的长相,就算穿上了游猎牧民的衣裳,气质也不像啊。万一穿帮了,那不得影响整个队伍的安全?我这可是为了你们好。
说得很有道理,实也的确如此。
沈御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白白嫩嫩?我仔细看看?”
他手指稍微用力,就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
两个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之间,突然生出一股子流动的暧昧。
温婉眨巴着眼,嘟着嘴巴,说话口齿不清,“看清楚了没?我都用上美色诱惑了,你好歹给我个面子。”
“呵,”他被她搞怪的模样逗得一笑,“倒是有些美色在的。”
温婉:“……?”
她开个玩笑而已,他竟然没有反驳?
谁知他下一句,又给她当头暴击。
“这样的美色,简直和街口孙二花不相上下。”
街口的孙二花,那是远近闻名的丑姑娘,到五十岁了都没嫁出去。
温婉气呼呼的拍开他的手,“不给就算了,怎么还侮辱人呢。”
她转身要走,沈御却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温婉手中一紧,低头一看,他将一张猪皮面具放在了她手心里。
“面具特殊处理过,沾了水往脸上贴就行了,取下来的时候,先抹些醋,随后即可轻易揭下。”
他简单的将用法一说,又道:“之前不知道你要带温恩一起去,所以没有准备他的。不过他那肤色,倒是和游猎牧民一样,所以不戴面具应该也没事。”
原来,他竟然早就准备了她的?
那他还故意逗她这么久?
温婉奶凶奶凶的哼了一声,连句谢谢也没说,扭头就走。
沈御看着她的背影,禁不住摇了摇头。
这小脾气。
*
游猎牧民们是走到哪里,住在哪里。
黄昏的时候,队伍到达了草原的边缘,一眼望去,除了连绵的枯黄的草,就只有些许半人高的矮小灌木。
队伍里的青壮年开始搭帐篷,女人们则是搭锅煮饭。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的底细,温婉还真觉得他们就是勤劳的游猎牧民而已。
“太厉害了。”
温婉再一次感慨,看的啧啧称奇。
温恩站在她边上,闻言,冷哼一声,似乎很是不屑。
温婉:“恩恩,这我就得好好教育你了,欣赏别人身上的长处,并不代表自己的弱小,不要吝啬夸奖他人。”
她像一个中老年妇女,只要逮着机会,就要教育年轻人。
没办法,她也是为了这个捡来的弟弟操碎了心。
温恩没吭声,只傲娇的将视线移到了天边的黄昏处。
突然,他站起身拉了拉温婉的胳膊。
“有人来了!”
温婉一怔,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没看见啊。”
“来了!”温恩微蹙眉头,提醒道:“来的人也不少,一会儿你别别出声,你口音和边城人不一样。”
“哦。”温婉将信将疑的应下,隔了一会儿,果然看见天边出现了一些移动的小点儿。
她小声嘀咕,“你这眼睛也太厉害了,那么远都看得见!”
温恩没回应,也没解释。
倒是不远处的沈御,将他的反应看在眼里,眸光变得更深邃了些。
渐渐靠近的,也是一群游猎牧民,不过和他们不一样,这些牧民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壮年,全都骑着高大的马匹,很是威风凛凛。
领头的一个居然很年轻,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五官也很端正,就是看人的时候,眼神有些犹疑。
一群人靠近以后,他翻身下马,喊了一声,“你们头领在吗?”
通常一个队伍,就是一个游猎牧民的大家族,家族里掌事的就是头领。
沈御佝偻着背缓缓走出人群,抽了一口长烟,才抬头道:“我在。你们这些小瘪子,是哪个家族的?”
小瘪子,可不是骂人的话。
在游猎牧民之间,把年轻人都喊成“小瘪子”,这算是半句行话。
这话一出口,那个领头的青年明显眼神柔和了些。
“老叔,我姓阿卓,单名一个信字。我们追了一个豹群半个月,身上带的干粮都吃得差不多了。可巧遇到了你们。”
他简单解释一番,笑道:“老叔,我们给银子,跟你们搭个伙,一起吃几顿,怎么样?”
游猎牧民在草原上,遇到弹尽粮绝的时候,和其他家族搭伙是常有的事,一般不会有人拒绝,一旦拒绝,按他们族类的习惯,当场翻脸,直接用抢的都有可能。
更何况,这年轻人还报出了阿卓这个姓。
这在游猎牧民里,可是个大姓,是最大的一个游猎家族。
沈御吧唧着长烟,“原来是阿卓家的啊,那当然是可以的。银子就算了,都是兄弟姊妹,相互帮衬是理所当然的。”
这个结果,阿卓信并不意外,所以冲其他人打了个手势,一群青壮年跟着翻身下马。
突然,阿卓信的目光落在了温恩的身上,他诧异的“咦”了一声。
饭菜刚摆上桌,中间一盘红烧肉黑乎乎的,空气里飘浮着烧焦的味道。
温婉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小心把菜烧糊了一点点……”
温恩表情平静无波,似乎并不在意这种细节。
他将烧糊的红烧肉移到自己面前,“我吃这个就行,我喜欢吃焦一点儿的。”
“呃……”温婉抿了抿唇,叹道:“太懂事的孩子,会没人心疼的。这种时候,你该抱怨就抱怨,别跟我客气。你还可以骂我一顿,说这么点儿简单的事都做不好,骂我是个猪脑袋。”
温恩怔怔的,“我不是孩子。”
“这个是重点吗?”温婉不满的白了他一眼。
温恩:“我不是孩子。”
他又重复了一遍,显然和一盘烧糊的菜比起来,这个问题才是他最在乎的。
温婉拗不过他,“行,你不是孩子,你是春风得意的少年郎,行了吧?”
温恩不吭声,眉头皱了皱,似乎还是有些不满意。
他嘴唇动了动,“我是男……”
温婉却不和他废话了,捧起碗筷,闷声闷气的打断:“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男人,两个字,温恩到底没有机会说完。
两人没吃几口,院外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沈御快马加鞭的从营地里赶回来,动作敏捷的翻身下马,径直踏入院中,快步来到正屋里。
“加双筷子,我也还没吃饭。”
他倒是不客气,拉开温婉旁边的椅子就坐下。
温婉瞪大了眼睛看他,本想怼他两句,可目光落在他衣袖上一抹殷红上,又犹豫了一下,到没再多说什么。
算了,他们边城守军为了抓捕那伙贼人,也是出了大力气的。
她起身去厨房拿了碗筷回来。
沈御接过碗筷,瞧见了那盘烧糊的红烧肉。
他震惊的挑起一块黑乎乎的东西,咋舌道:“你是在菜里下毒了吗?”
温婉嘴角一扯,正要发作,旁边的温恩却突然抬起筷子。
他从沈御筷子上抢走那块黑乎乎的红烧肉,当着他的面吃进嘴里。
“不是给你做的,这是姐姐给我做的。”
温恩语气冷冰冰的,“我觉得好吃就行。”
沈御:“……”
睁着眼睛说瞎话,也算一种本事。
他这么说,温婉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沈御冷笑一声,挑衅的看向温恩,“那我倒是要谢谢你姐姐的不杀之恩了,这一盘东西吃下去,不死也要半条命吧。”
温恩闻言,脸色一沉,冷声道:“不劳你一个外人费心。”
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温婉哪里还能吃得下去。
她无力扶额,“你们两个够了,要吃就吃,不吃都给我出去!我做一桌子菜,不是为了看你们脸色的!”
见她动怒,两个针锋相对的男人才勉强偃旗息鼓。
一顿饭,三个人吃得都很不满意。
饭后,温恩收拾碗筷去厨房洗碗。
沈御冲温婉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在院子里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说话。
“阿贵的确杀过不少人。”
沈御一开口就是王炸,直接肯定了温婉的猜测。
可他态度又不像很排斥,这倒让温婉生出了疑惑。
温婉:“那你为什么敢把他留在身边。”
沈御沉声说:“杀人,也得看杀的是什么人。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温婉点点头。
沈御:“阿贵曾经只是一个镖师,一年到头有大部分的时间都跟着商队走南闯北,他是家中独子,父母年迈,就等着他替家里开枝散叶。”
“他和同村的一位姑娘青梅竹马,本来两家已经过了明路,就等着来年开春,他押完镖挣钱回来,就能上门提亲。”
“一个深夜,漠北人杀进了村子里,杀光了全村的男人,还掳走了那个姑娘……”
说到这里,他突然停下,意味深长的看了温婉一眼。
“你还记得我跟你说过,被漠北人掳走的女人是什么下场吗?”
温婉思忖片刻,背脊便是一凉。
当初在山神庙,沈御本想了结了她,就是不想她落入漠北人的手里。
后来进了边城,她听那些在漠北人手里幸存下来的人说,漠北人把掳来的女人叫做“两脚羊”。
多么可怕的名字!
羊是豢养的牲畜,把女人当成豢养的牲畜来吃,简直是泯灭人性。
即便沈御是沙场上走下来的大将,已经习惯了战场上的血腥,但每每提起漠北人吃两脚羊这件事,他都几欲作呕。
“阿贵押镖回来的时候,在村子里找到了一口大铁锅,锅里还一条煮得泛白的腿,那腿脖子上,有那个姑娘的蝴蝶胎记。”
闻言,温婉倒吸一口凉气,随即捂着嘴红了眼眶。
她不敢去想,背井离乡赚钱养家糊口的男人,回到家中发现父母惨死,爱人沦为敌人的食物,会是怎样的崩溃。
沈御叹道:“阿贵一个人骑着马追了一百里路,才追上了那队漠北人。”
温婉哽咽,“他一个人去的?”
“嗯。”沈御应了一声,“他一个人杀进漠北人的队伍里,抱着必死的决心,杀一个不亏,杀两个就算赚,杀三个,就此生无憾了!”
温婉是真的没想到,瘦胳膊瘦腿的阿贵,居然有如此经历。
沈御继续说:“也算他命不该绝,我们边城守军赶到的时候,刚好从漠北人刀下抢回了他一条命。”
说完之后,他抬眸,对上温婉的视线,郑重的问:
“所以,你现在知道他杀了很多人,你会害怕吗?”
害怕吗?
一个有血有肉,将生死置之度外之外的铁血男儿,会让人害怕吗?
温婉摇了摇头。
沈御扬了扬唇角,抬手在她头上摸了摸,笑道:“现在放心了吧,这下应该不会再把菜烧糊了?”
他居然猜到她是心神不宁才把菜烧糊的?
温婉拍开他的爪子,奶凶奶凶的说:“那纯粹是个意外,下次我非得做个满汉全席让你开开眼界。”
沈御温和的笑,“行,那我等着。”
温婉:“……”好像被他骗走一顿饭?
她又想起一个问题。
“对了,阿贵这么厉害的人,怎么甘愿做你的一个小厮呢?也太大材小用了吧?”
灯火阑珊处,一群半大的孩子围在温婉周围听故事。
温婉躺在摇椅上,左边是给她剥花生的沈舟,右边是给她捏腿按摩的小萝莉。
新来的温恩坐在不远处的树根下,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他似乎是在看天边的月,可一双耳朵却偷偷的竖起来。
“所谓的连环计,就是要一环扣一环,话说诸葛亮火烧赤壁……”
微风吹来,岁月静好。
故事还没讲完,几个年龄小的孩子已经横七竖八的睡着了。
“差不多该休息了,咱们明天再接着讲吧。”
温婉也打了个哈欠,冲远处的温恩招招手,“你个子最高,过来帮帮忙呗。”
温恩起身向她走来。
温婉指挥得很自然,“你和沈舟一人抱一个,送他们回房休息吧。”
沈舟已经相当熟练,捞起一个小孩儿大步往房间走。
温恩愣了一下,才弯腰抱起一个孩子,他似乎没这么抱过孩子,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还剩一个四岁的小萝莉,温婉挽起袖子,将小萝莉抱起来。
“小肥墩儿,好重啊。”
她随口抱怨一句,哼哧哼哧的往前走。
温恩目光一凝,上前一步,一手将小萝莉捞了过来。
他一手一个孩子,抱得很轻松。
温婉眨巴着眼睛,毫不吝啬的夸赞,“你力气好大啊,真能干!”
温恩闻言,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将两个孩子送回屋以后,温婉指了指旁边那间屋子。
“哑婆帮你准备的房间,被子和褥子都是刚换的,衣裳什么的,你先凑合凑合,哑婆已经在给你做新的了。你还有其他什么需求,别跟我们客气,尽管提。”
温婉笑嘻嘻的介绍,又说:“住在这里的,都是无亲无故的孤儿,大家都是一样的,所以不要有负担。”
温恩听完,眼中闪过些许诧异。
他抬手指了指温婉。
“你是问我啊?”温婉随口回答道:“我也一样啊,孤女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再说了,现在你跟我姓,以后你就是我亲弟弟,咱俩都不算孤儿了,对吧。”
温婉说完,拍拍他的肩膀,开玩笑道:“以后要乖乖听姐姐话哦,姐姐会疼你的。”
温恩郑重点头,“嗯。”
“那行,你休息吧,我回去咯。”温婉摆摆手后转身。
温恩抬眸看着她渐渐走远,眸光一暗,犹豫了一下,抬脚跟了上去。
*
许是吃多了花生瓜子,半夜里,温婉觉得口渴难耐。
她迷迷糊糊的坐起身,准备去喝口水,一双脚丫子往床下放,突然踩到个软绵绵的东西。
“啊!”
她吓得缩回腿,脑海里全是以前看过的恐怖片里,那些从床下爬出来的鬼东西。
想起来头皮都阵阵发麻。
“我。”床边,一个沙哑的男声响起,语气里带着些许委屈和不安。
温婉先是愣了愣,随即才忐忑的瞪大眼睛去瞧。
借着窗外的月光,她总算勉强看出了这人是谁。
“温恩!你睡在我脚踏上干什么?你要吓死我啊!”
温婉迈开脚丫子从他身上越过去,又点燃桌上的蜡烛。
她本是打算狠狠骂他一顿的,可烛光下,少年赤脚蜷缩在床边,眼里充满了恐惧和委屈,像是受了惊吓的可怜小鹿。
他那副模样,温婉哪里还骂得出口,语气重了都会觉得内疚。
“哎。算了,我救回来的,还能怎么办。”
温婉无奈的打了一把凉茶,一口灌下去,才重新开口。
她坐在椅子上,问:“说说吧,你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要睡在这儿?”
温恩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她,只吐出一个字。
“怕。”
温婉:“厉害,我说半天,你一个字就把我打发了!你多说一个字,这个世界就会毁灭吗?”
少年眼神一暗,难过的低下头,“我怕。”
温婉:“……”
行,果然多说了一个字!
她无力的摆摆手,“你是男的,我是女的,咱们不能住一间屋子,男女有别,知道吗?”
温恩茫然的摇摇头,一声不吭的,眼眶就开始红了。
温婉倒吸一口凉气,“别,我的小祖宗,我也不是骂你,就是吧……这样做是不对的,男人和女人,只有成亲了才能住一间房。”
“成亲。”他一双眼睛水润润的看着她。
“成个屁的亲!咱俩是姐弟,姐弟!”温婉一阵扶额,“跟你是说不通了。”
少年闻言,一双清透的眸子渐渐黯淡无光,似乎又有恢复了无生气的趋势。
他就那么蜷缩着,似乎是难过极了,不断的往角落里瑟缩。
“停!”温婉耐着性子,决定问个清楚,“那你说,你怕什么?总不可能是怕黑吧,你在烤羊铺子里,不也是一个人睡?”
还是睡的柴房。
温恩:“怕你不要我。”
“你居然说了这么长一句话!”温婉惊讶得瞪大了眼睛,“看来你不是不会说话,只是不想说啊。”
温恩抿着唇,又不吭声了。
大半夜的,温婉也不想跟他耽搁时间,语重心长的解释。
“我对你说过的话,都不是哄你的,我温婉说到做到。”
“我的确是打算从偏院搬出去,毕竟是别人的地方,以前就算了,我现在有新身份了,一直住这里也不好。”
“不过你放心,等以后我搬出去的时候,也会带你一起走,你跟我姓,你是我的,所以我不会不要你的。”
她说完,本能的抬手想摸摸温恩的头的脑袋,他却下意识的躲了一下。
温婉一怔,温恩眼神闪了闪,又生生忍住,最终让她的手落在了脑袋上。
揉了一把少年的头发,手感跟撸猫一样,温婉心满意足。
“所以,现在可以回你自己房间睡了吗?”
温恩犹豫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
不过他没急着走,而是站在床边没动。
温婉疑惑的看向他,“还有什么事?”
少年嘴唇动了动,说:“姐姐。”
温婉一听就乐了,“哎,乖……”
她话还没说完,就见温恩倾身向前,双手一捞就将她搂入怀中。
他说:“姐姐,抱。”
山路两旁,黄白相间的小野菊开得正艳。
温婉问这句话的时候,别扭得没敢看他的脸。
沈御目光落在她侧脸上,卷翘的睫毛下,那双眸子的宛若萃着流光的宝石,清透而明亮
他犹豫了一下,淡声道:“你别自作多情,我还得靠你找古墓,怕你趁机逃了而已。”
温婉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气呼呼的鼓起腮帮子。
“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好心!”
沈御嗤笑一声,大步走在前头。
背对温婉的方向,沈御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
高翎说得对,一个商贾小妾,他不能太上心。
*
也不知道沈御是通过什么方式和他的人联系上的。
总之,天色刚刚黑透,十几个工匠就来到了他的跟前。
温婉仔细看这些工匠,发现各个都是健壮的青年,不像真的工匠,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将士。
沈御将人聚拢在一起交代一番,温婉隔得远,什么也没听见。
“果然是黑心肝儿,这还提防着我呢。”
温婉坐在一棵大树下,捡起树枝画圈圈,“诅咒你吃烤鱼没有盐,下雨天没有伞,吃饭没有碗……”
沈御回来,就听她嘀嘀咕咕的念叨。
“说什么呢?”
温婉丢掉树枝,换上谄媚的笑,“没什么,在数蚂蚁而已。”
沈御狐疑的往她脚边看,还真有一堆蚂蚁经过。
他嫌弃的睨了她一眼,“傻兮兮的。”
温婉站起来怒斥,“要你管!”
“呵,”沈御轻笑:“脾气还挺大。”
高翎骑马赶来的时候,温婉和沈御正闹作一团。
温婉个子矮,沈御薅她头发,她就跳起来反攻,看上去战斗还挺激烈,双方闹得有来有回。
高翎顿时一惊。
“真是一夜之间转性了,这种幼稚、无聊、小孩儿家才做的玩闹事,手握重兵的大将军居然也乐此不疲?”
高翎眉头皱了皱,翻身下马往两人走去。
沈御:“东西带来了?”
高翎点点头,从马背上取下东西扔过去。
沈御眼明手快的接住,又把东西塞到温婉怀里。
“去树后换上。”
一个小包裹,温婉拿在手里沉甸甸的很有分量,打开一看,果然是金丝软甲。
这可是好东西。
温婉抬眸,“确定给我穿?”
“废话。”沈御木着表情说:“还等着你带我们兄弟寻墓发大财,你当然不能有闪失。”
闻言,温婉干笑两声,也不跟他客气了,转身去往树后。
高翎将沈御拉到一旁,“你让我专程跑这一趟,就是为了给她送这个?”
不等沈御回答,他接着一吐为快。
“金丝软甲,咱们手里也只有这么一件,价值万金,你要用,天经地义,可给她用,是不是有些过了?”
沈御表情没什么变化,声音却冷了许多,“一件金丝软甲而已,就算价值万金,比得上我们要找的东西?”
高翎被他问得无话可说,却还是满脸担忧。
“我是怕你感情用事。”
沈御:“放心吧,我有分寸。”
高翎皱眉,犹豫了一下,到底没在这个档口再多说什么。
*
温婉也是没想到,一个送子娘娘庙,两天内,她会来三趟。
那些来上香的香客都没她诚心。
老师傅见沈御果然信守承诺去而复返,这才松了一口气。
他将玉佩双手奉还,又叮嘱一番才打着哈欠歇息去了。
沈御指挥着“工匠”们搭起来临时的帷幔,把倒塌的偏殿周围全遮挡起来。
他们分工明确,有人放哨,有人拿起铲子大刀阔斧的开挖。
温婉找小师傅借了个小凳子,坐在一个提灯笼的工匠边上,借着烛光看他们挖土。
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摊开露出一堆瓜子花生。
“小哥哥,吃瓜子吗?”
温婉客气的问提灯笼的“工匠”。
年轻高大的“工匠”嘴角一扯,看她的眼神很惊奇,似乎没见过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情吃零食的人。
“不了,谢谢。”年轻青年礼貌的拒绝。
温婉也不强求,他们正在工作,她能理解。
挖土毕竟是体力活儿,青年们干了一会儿就开始出汗,衣服很快被汗水打湿。
都是二十多岁健壮的小伙子,身材比体校的大学生还好,干起活儿来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的荷尔蒙。
果然,工作中的男人最有魅力。
温婉嗑着瓜子,欣赏着美丽的风景线,表情满足而快乐。
沈御一抬头,就看见温婉大半夜的,一点儿困意都没有,还很精神的在看挖土……
他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个下属嫌汗水黏在身上不舒服,已经敞开了袍子,露出隐约的肌肉线条。
沈御:“……”
她这哪里是在看挖土,分明是在看挖土的人!
沈御太阳穴突突的跳,大步走过去,拍了拍提灯笼青年的肩膀,“灯笼给我,你过去帮忙。”
“是。”青年交接完灯笼,弯腰拿起灯笼准备离开。
“等等。”沈御喊住他,“交代下去,所有人注意仪容仪表,不能光膀子跟个混混儿一样。”
青年满脸疑惑,往日里教场上练出汗了,不也是脱了衣服再打,大将军也没说他们像混混来着。
今天怎么下这么莫名其妙的命令。
青年心头疑惑,却不敢多问,转身就去传达命令。
温婉看得正起劲,眼看远处的青年已经脱了一半外袍,即将展示动人心魄的风景,先前提灯小哥哥却走过去,一把将他衣服合起来。
提灯小哥哥指了指这个方向,又低声说了什么。
青年一脸的懵逼,却也坚定的执行命令,将腰带系得紧紧的,一块肌肉都不再露出来。
温婉后知后觉转头一看,果然见沈御冷着脸站在旁边。
“是你剥夺了我的快乐,是不是?”
她幽怨的控诉。
沈御冷哼一声,沉声训斥。
“女子矜持,难道没人教过你,盯着一个男人看是荡妇才会干的事?做人得知廉耻,难道这个道理你不懂?”
荡妇?
他居然用这个词来骂她?
温婉是真的气急了,她将手里的瓜子一扔,冲着沈御就扑了过去。
“我一个被人卖做商贾小妾的孤儿,就是没人教我什么廉耻,怎么了!”
“你说我不知廉耻,我还就非得看个够!”
“你不让我看别人,好,好,我今天扒了你,我看你的,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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