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宸王阮锦宁的武侠仙侠小说《退婚后,我被病娇残王宠上天宸王阮锦宁最新章节》,由网络作家“宸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而且……“这些事情不是有户政司管着么?”管家看了裴云之一眼。裴云之只是睁着两只死寂的眼睛盯着自家王妃瞧,一记眼神都没有甩给管家。管家无奈,只得回道:“户政司已经过过一遍了,等王府核查无误之后,户政司就会将去年的粮款送过来。”阮锦宁对这些不太了解:“全部送过来吗?不需要给朝廷纳税?”她无视了某人亮晶晶的眼神,十分疑惑。历朝历代的规矩有所不同,她在蓝星时学的也不是历史。而不论是穿越到蓝星之前还是如今回到这个朝代,她都没有接触过这类事情,是以现在一头雾水。管家道:“纳的,我朝规定,封地每年需缴纳一成的收成。”“知道了。”阮锦宁没再多说什么。同时也明白了,裴云之的暗库是怎么来的。看来,王府明面上的帐有一本账本,记录是朝廷的俸禄和平日的支出。...
《退婚后,我被病娇残王宠上天宸王阮锦宁最新章节》精彩片段
而且……
“这些事情不是有户政司管着么?”
管家看了裴云之一眼。
裴云之只是睁着两只死寂的眼睛盯着自家王妃瞧,一记眼神都没有甩给管家。
管家无奈,只得回道:“户政司已经过过一遍了,等王府核查无误之后,户政司就会将去年的粮款送过来。”
阮锦宁对这些不太了解:“全部送过来吗?不需要给朝廷纳税?”
她无视了某人亮晶晶的眼神,十分疑惑。
历朝历代的规矩有所不同,她在蓝星时学的也不是历史。
而不论是穿越到蓝星之前还是如今回到这个朝代,她都没有接触过这类事情,是以现在一头雾水。
管家道:“纳的,我朝规定,封地每年需缴纳一成的收成。”
“知道了。”
阮锦宁没再多说什么。
同时也明白了,裴云之的暗库是怎么来的。
看来,王府明面上的帐有一本账本,记录是朝廷的俸禄和平日的支出。
另外一本账本,则是记录着其它的收入和支出。
但……
还是不太对。
阮锦宁心中闪过了一丝疑惑的念头,还没来得及开口,目光就在接触到账本第一页的账目的时候凝固住了。
“这账本……”她看了管家一眼,又瞅瞅裴云之:“你们看过吗?”
管家道:“回王妃,小人才疏学浅,看不懂。”
裴云之一脸无辜:“本王手受伤了,之前不是睡觉就是昏迷,没机会看。”
那模样,还挺理直气壮。
阮锦宁沉默了下来,继续看账本。
她没有拿算盘去算,因为她心中明白,既然底下把账本交上来了,那这账本单从总数加减上是算不出问题的。
不一会儿她就看完了一本账本,凝眉:“王爷,若是账目有问题,该当如何?”
“哦?王妃看出问题了?”
裴云之一点也不意外,只是眼睛更亮了。
阮锦宁:“……”
总感觉她好像是被人下了个套呢。
傍晚,阮锦宁从裴云之的房间里出来,管家在她的身后,手上还捧着那一摞账本。
阮锦宁淡淡道:“账本先妥善的保管起来,暂时不用入库。”
“是!”
阮锦宁回身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
那人在她查看账本的时候已经睡过去了,她和管家离开的动静也没能惊醒他。
她却心情复杂。
她有些看不懂他。
户政司送上来的账本,严格意义上来说已经算是政务了,本朝不许女子干政,哪怕是皇后都不行。
他却大咧咧地将作为命脉的财政大权直接交给了她。
虽说那些账本有问题,可一旦问题解决了,这些钱就是一笔寻常人想都不敢想的收入。
他就这样送到她的手中了?
是觉得他自己无福消受,所以才会无所谓,还是真的那么信认她?
“小姐,怎么了?”见阮锦宁从房间出来以后表情就不太好,盼儿忍不住问道。
阮锦宁摇摇头:“没事。”
盼儿却是有事。
她一脸愤愤道:“吴夫人太过分了!”
“她怎么了?”阮锦宁看了一下午账本,正头昏脑涨,闻言脑子里突了一下,浑浑噩噩的疲惫感竟然消失了。
“她……她把那个李翠儿接回来了!”盼儿气的小脸涨红:“不但是李翠儿本人,还有她的家人,也都被接过来了,现在就安置在风柳院。”
风柳院,距离正阳院最近的一个院子之一,虽比不上锦绣苑奢华,却也是假山流水应有尽有,住在里面对人而言是一种享受。
阮锦宁原本是想着,等裴云之身体好得差不多了,她就搬到风柳院去住的。
越是身份贵重的大户人家,越是讲究排场。
哪怕是夫妻间,也不会日日守在一起。
正妻会有单独的住处,甚至就连晚上睡觉,俩人也不会睡在一起。
否则的话,男主人怎么去找妾氏贪欢呢?
阮锦宁蹙眉:“看来,她已经忘了前几日中毒的感觉了。”
盼儿眼睛一亮:“王妃,我们又去下毒吗?”
阮锦宁摇摇头:“她肯定防备着呢,我们这次去了,不一定能近她的身。”
“啊……那怎么办啊?”盼儿十分郁闷。
“您不知道那家人有多过分!刚一进王府就摆上谱儿了,让下人们给他们端山珍海味,那个李翠儿的哥哥还调戏小桃,把小桃都气哭了。”说起这事儿,盼儿就是一肚子火。
小桃是王府里的二等丫鬟,为人热情善良,之前府中的人都不看好阮锦宁这位新王妃的时候,这丫头却始终用平常心对待,从没给过盼儿脸色看。
阮锦宁略一迟疑,淡淡道:“把管家叫回来。”
不多时,管家托着一摞账本回来了。
阮锦宁吩咐道:“派八个年轻力壮的家丁去风柳院,另外,提四个粗使婢女上来当二等婢女,让她们去风柳院伺候。”
管家眸中划过了一抹惊讶之色,看着阮锦宁的目光充满了盼敬佩。
他刚刚得到了李家人被接近王府的消息,也知道那李翠儿的哥哥李大亮调戏了小桃,正准备过去周旋一番,没想到王妃就想好了手段。
他当即应下:“是。”
不多时,管家就找好了家丁和丫鬟,阮锦宁亲自领着人去了风柳院。
风柳院里,李翠儿正指挥一个丫鬟架着小船给她采莲蓬。
“那边!”
“连个莲蓬你都摘不下来,笨死了!”
“哎呀,不要直接握上面啊,莲子都让你弄坏了!”
李翠儿气的推了婢女一把,婢女毫无防备之下,直接落入了水中。
荷花池的水不算很深,却也有两米。
容州地处北方,绝大部分人都不会水,是以婢女掉下去以后扑腾了两下就沉了底儿。
李翠儿吓傻了:“怎……怎么办……”
凉亭里,李家人正吃着时下新鲜的瓜果梨桃,听见动静,李大亮眼珠子一转,就要跳下去把人捞起来。
刚刚那个婢女长得虽然不如第一个婢女好,但也比他见过的村姑们好看白净的多。
他下去救人的话,能趁机占占便宜。
说不定还能趁着这次机会,把人收了当小老婆。
想到温香软玉在怀的美妙滋味,他险些流出口水,裤子里的二两肉也蠢蠢欲动着。
阮锦宁带着来的时候,就看到有婢女落水,凉亭里有个青年正一脸淫邪地朝着岸边走去。
灯火通明的院子里,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吴夫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的模样。
视线一一平移,紧接着便是坐在轮椅上的裴云之。
他不知何时套上了衣服,却也不是穿戴整齐,而是只穿着白色的亵衣。
几个小厮护在他的身侧,正满脸警惕地看着吴夫人和……另一个陌生男子。
此人穿着绛蓝色白草银色镶边长衫,腰间系着黑色纹银腰带,黑色的长靴在长衫下若隐若现。
他面白无须,容颜秀美,气质温和,一双眼睛里似是蓄着笑意,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能让人感觉到其中似乎蓄着浓浓情意。
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所有人都朝着阮锦宁看了过来。
阮锦宁微微蹙眉,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与疑惑。
她先是与裴云之打了声招呼,然后才不悦道:“奶娘,为何要打扰王爷休息?还有,这位是谁?”
吴夫人似是找到了主心骨,冷哼着看向阮锦宁,眸子里满是不怀好意:“这位是薄司监。”
阮锦宁不解,目光看向裴云之,向他寻求解惑。
薄司监名叫薄今时,是有名的清流薄氏的公子,长得非常好看,即便是在美男如云的宴京也是数得上号的。
即便是未受伤之前的裴云之,而只是比他强一些而已。
不少见过二人的少女、少妇们,曾经拿二人做过比较。
最终众人一致觉得,厉王殿下容颜俊美无双,只是杀气太重。
而薄今时长得就刚刚好,又好看,又温柔,那一双眼睛专注地看着一个人的时候,会让人忍不住想要溺毙在他的温柔里。
不论过去的种种如何,至少此时此刻此地,裴云之那张斑驳纵横的脸,和薄今时是没法儿比的。
见阮锦宁的目光越过自己看向薄今时的时候,裴云之死寂的眸中划过了不易察觉的紧张之色。
他曾经睥睨天下、傲视群雄,容貌于他而言不过是锦上添花之物,他从来不认为容颜对一个男人有什么好处。
可是现在,他却无比痛恨自己这张脸。
他已经没有了引以为傲的武功、权势,就连曾经不屑一顾的容颜也失去了……
而薄今时如今风头正声,是天下名流的表率,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郎。
她……
是否也会被吸引?
他想说自己压根儿不在意,但……
眼睛却不敢去看女子的脸。
他不想在上面看到惊艳和爱慕的神情。
短短几瞬的时间,此时却显得格外漫长。
他的心,好似被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一般……
直到,女子女子好听的声音响起:“王爷?”
裴云之一愣,飞快抬眸。
视线接触到女子不解的目光,他忽然意识到,他表现得太过激烈,便想装出……
呸!
装什么装?
他们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他在乎自己的王妃不是应该的吗?
如实想着,他便对上了女子的目光。
阮锦宁有些疑惑,裴云之不是向来精明吗?
怎么这会儿看着,却是一副不大聪明的样子?
见他没有为自己解惑的意思,她只能问道:“王爷,这位薄司监是?”
裴云之这才知道,她是在等着自己介绍。
明明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他此时的心情却好到飞起。
但凡她有一点被薄今时的脸吸引的意思,就会和薄今时搭话,这样才能创造和对方独处的机会。
可是她却选择了问自己。
他的小王妃,果然与众不同。
他的唇畔不自觉地翘了翘,用略有些沙哑的嗓音回道:“每一块封地都受朝廷监管,而负责监察封地的官员便是司监。这位薄司监,是容州司监。”
阮锦宁点点头,露出了恍然之色:“原来如此。”
旋即蹙眉:“薄司监深夜造访,所谓何事?”
她更疑惑的是,既然是司监到访,为何没人去通知管家?
司监造访可不是小事。
厉王府已经被人渗透的如此彻底了吗?
也难怪,管家会亲自给她把风。
吴夫人正想说话,薄今时便抬眸看向阮锦宁。
不得不承认,他长了一双非常好看的眼睛。
即便是阮锦宁在蓝星看过了太过的娱乐圈帅哥,可此人在他所见过的所有帅哥里,都能排的上前三。
尤其是他的眼睛,明明他并未故意谄媚或刻意引诱,就只是那么看着你,你就会不自觉地陷入一种幻觉——他爱我。
若非阮锦宁的心早已经在无数次封心所爱地自我提醒中被锤炼的坚强无比,此时恐怕也得产生错觉。
她收回视线,走到了裴云之的身侧,面无表情地看着薄今时。
眸中只有审视与不解,没有半点痴迷。
薄今时有些惊讶。
鲜少有女子能够在自己的注视下还能坦然应对,这位王妃……倒是个妙人。
他垂眸,恭谨有礼:“本司监不久前受召进京,刚刚回来,因为挂念王爷的身体,才带着大夫深夜造访。”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个拎着药箱的大夫自他的身后走了出来,对着阮锦宁恭敬一礼:“见过王妃。”
大夫……
阮锦宁垂眸,飞快敛去了眸底的光芒。
她之前猜的果然没有错,果然是有人不希望裴云之痊愈啊。
幸好,她还没来得及为他解毒。
否则今日便露馅了。
她面上不显,露出了感激的表情,还有恰到好处的焦急:“有劳薄司监和这位大夫了,王爷现在如何了?什么时候可以痊愈?”
薄今时道:“本司监也是刚到,大夫还未来得及为王爷诊治。”
旋即看向阮锦宁:“不过……本司监听闻,王妃似乎会医术?”
阮锦宁心下一咯噔。
她眼角余光瞥向了裴云之,只是裴云之的脸上被厚厚的纱布蒙着,根本看不清表情。
那双气死沉沉的眸子里,也看不真切他的盘算。
她似是不好意思地开口:“不知道薄司监是从哪里听来的传言?不过是误传罢了,本王妃只是恰巧跟丞相府的府医学了一些皮毛,根本称不上‘会医术’。”
她露出了羞赧的表情:“本王妃资质愚钝,即便是隔三差五地找府医解惑,也没能学会什么本事。”
薄今时的桃花眼略过她的面庞,又定格在了裴云之的脸……上的纱布上:“王妃精不精通医术,王爷应该最有发言权?”
阮锦宁端着空药碗来到小厨房,背对着门口微微吐出了一口浊气。
活了两世,她的第六感比普通人敏锐得多。
在给厉王喂药之前,她没来由地心慌了一下,产生了似是被死神盯上了的冰冷与窒息感。
电光石火间,她产生了一个荒谬的感觉——厉王知道她换了药,甚至可能怀疑她会利用那碗药来害他。
她原本是想着先暗中给他调理两日,等他感觉到身体大有好转之后再和盘托出。
可在那第六感升起的瞬间,她直接改变了主意,先是自己尝了一口那药告诉对方药里没毒,顺便将她会医术的事情也一并说了。
她不知道这种第六感从何而来,但这种敏锐的感觉不止一次救过她的命。
事实证明她没猜错,她试药的行为真的救了她一条命。
若是她当时没有反应过来而是直接喂药,现在恐怕已经身首异处了。
昏黄的房间里,一道黑影无声落下。
那人眼眸似是罩着万年不散的冷气,周身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
在新王妃离开后他就跳了进来,跪在地上恭敬道:“王妃没有撒谎,前丞相夫人过世前的确缠绵病榻,王妃时常与那位府医讨教医术上的问题,只是她从未对外宣称过自己会医术,且……”
“那位府医曾说过,王妃对医术只是一知半解。”
裴云之感觉着腹腔之中传出的久违的温暖平和,看着窗外深沉的夜幕,一双沉沉的眸子没有半点生机与波动,也不知在想什么。
对于自己有可能死里逃生了一遭的事情,阮锦宁虽觉得心惊,却并未生气,反而有点激动。
若她的第六感是真的,那就说明,厉王并不像他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弱势无用,他或许还留着什么后手,那等她治好了他以后,他重新掌握权势的时间也会缩短许多。
而她所图谋的事情,就会容易的多。
随即蹙眉。
只是,那人显然戒心很重,不知他何时才能同意让她介入治疗。
喝了杯凉茶冷静了一番,阮锦宁躁动不安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锅里烧着洗澡用的热水,阮锦宁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亲自端了盆进屋:“王爷……”
然而,无人回应。
阮锦宁走到床边,昏黄的烛光照在床上之人的脸上,只见那人斑驳的脸在阴影中越发狰狞可怖,好似自深渊中爬出的厉鬼。
忽然,他皱起了眉,头也小幅度地晃动了起来,额上渗出了冷汗,似是在做噩梦。
“王爷?王爷?”
裴云之的确在做噩梦。
他好似置身在了雾蒙蒙的天地里,没有厉王府,没有新王妃,没有早已离心的下人,就连身下的床也变成了冷硬的地面。
四周的雾气并非灰白的颜色,浅浅的血色令这一方天地看起来像极了炼狱。
忽然,一列人马自大雾的尽头走来。
待到近了,他终于看清了那些人马的模样。
马背上,一具具坐的笔直的身体,全都没有头颅!
他们没有脸,他却看到了他们的恐惧。
他们没有嘴巴,他却听到了他们说——王爷,我们来接您了……
他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受。
悲怆亦或是恐惧?
不等他想明白,却又听另外一道如黄莺出谷一般的清悦声音从天边传来:“王爷?”
裴云之瞬间惊醒。
阮锦宁愣住了。
自噩梦中醒来的人,眸中浮现出的不是恐惧,而是浓重的哀伤?
哀伤一闪而逝,取而代之的是凌厉的杀意。
不过很快,杀意消散,一切又回归死寂。
将他眼中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的神色收入眼底,阮锦宁垂下眸,装作什么都没有看到,她轻声道:“您醒的刚刚好,我也正准备把您叫醒擦身呢。”
她掀开棉被,先大致扫了一眼他的身体,见他身上除了伤口处依旧流着脓以外,别的地方都是干燥的,微微蹙眉。
裴云之以为她是嫌弃自己这身体太过丑陋,笑着给出了建议:“若王妃嫌弃,不若换下人来做?”
阮锦宁一听便知道他的别扭心思又在作祟,微微摇头:“王爷误会了,我只是在想,不能再放任您的伤口如此下去了,如此热的天,若伤口一直溃烂着,用不了多久溃烂的范围就会扩大到全身,甚至是向下扩展,伤及肺腑。”
裴云之挑眉:“哦?王妃可想到办法了?”
他所中的毒并不致命,却十分歹毒。
平日里毒不会发作,可一旦他受了外伤,那毒就会立刻爆发出来。
一开始会血流不止。
即便是想到了止血的方法,伤口却不会愈合,反而会反复流脓、肿痛、扩散。
直到扩散至全身。
一开始,他所受的伤都只有些微的皮外伤罢了,根本没有这么严重。
然而才短短几个月过去,那些伤口就狰狞可怖的不能看。
伤口日渐腐烂、不会愈合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随着伤口反复,他经常会发起高烧。
而在日复一日的高热中,他的精气神渐渐被抽干,人也越来越不清醒。
他的腰在一年前受了伤,原本不算什么大事,只需静养便可痊愈,可自从半年前开始,腰上不舒服的感觉便越来越强烈。
待他察觉出不正常的时候,毒已入骨髓。
他的腰部以下,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
这便是那毒的第三个作用。
如今,他已彻底成为废人,便是有神医之称的青时都束手无策。
他的小王妃,却似乎是信心满满。
此时,他有些兴奋,又有些困惑。
他迫切地想看她挫败的模样。
可……
她为何要告诉他她会医术?
是真的心比天高,以为她医术无双,可以治好他?
还是以退为进,想要以此打消他的疑虑和戒心,等到他彻底放松戒备之后,再伺机逃出去?
不管她是哪种盘算,都注定要失望了。
虽然他活不了几天了,但他有把握,一定能在临去前看个乐子。
阮锦宁察觉出了他眸子里不正常的兴奋,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她也不在意。
端过水盆,她先是为他擦拭了一下身体,又喊盼儿端来了另外一盆清水为他清理伤口。
做完这些,她拿出了自己的今日调配好的药。
一抬眼,一双亮晶晶却没有生气的眼睛,正灼灼地看着她。
吴夫人很快就从房间里出来了。
经过阮锦宁身边的时候,她故意趾高气昂地看了阮锦宁一眼,大声炫耀道:“王爷说了,这两天就卖几样珠宝首饰,来为我筹集钱款。
王爷还说,我劳苦功高,卖掉的钱都送给我当贺礼,我不用写欠条,也不用还钱。”
她走到阮锦宁身边,嫌弃地捂住了鼻子:“王妃啊,下次可别这么不长眼了,不然我一个不高兴,说不定会忍不住开口让王爷休了你。
你也看到了,王爷对我言听计从,他是真的会这么做的。
你在相府本来就不受宠,要是再被王爷休了,丞相大人肯定不会给你好脸色看,到时候你的日子啊,就更难过了!”
阮锦宁早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
毕竟她在蓝星见过的奇葩恶婆婆多了去了,吴夫人还算不上她的婆婆,她与裴云之也不是什么感情深厚的真夫妻。
最重要的是,钱和宝贝都是裴云之的,他爱给谁就给谁,她无权阻止。
她无比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定位,是以,从不僭越。
“提前祝福奶娘的儿子新婚快乐,大婚之日,本王妃不会忘记送贺礼的。”
阮锦宁笑的轻轻浅浅,没有半点火气。
吴夫人顿时觉得,自己的拳头好像是打在了棉花上一样,阮锦宁没受伤,她却是浑身都不舒服。
她瞪了阮锦宁一眼,冷哼:“我且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
一个相府不受宠的贱丫头罢了,也没有什么强有力的母族支撑,以为来到厉王府就能妻凭夫贵,所以装出一副不嫌弃厉王的无能和腌臜的圣母模样,结果到头来,那男人还不是不管她高不高兴,就痛快地把钱给了自己?
吴夫人得意的同时也非常鄙视这个没用的新王妃。
吴夫人离开后,阮锦宁想了想,喊来了一个婢女,让婢女进去伺候裴云之吃饭。
她不打算再将时间浪费在喂饭这种小事上,是以一早就让盼儿物色合适的人选,只要对方足够细心体贴,以及忠诚。
她要把这些时间节省下来,用来提升自己,了解这个世界,以及想办法破局。
裴云之把奶娘打发出去之后,就打算和小王妃好好谈谈。
她说不喜欢那些阴暗腌臜的事情,可对于身处地狱的他来说,这些事情避无可避。
一个干干净净的厉王,是无法完成她重回高位的心愿的。
而且,他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被人欺负。
他在组织语言,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让小王妃明白他不会让她受委屈,同时又不让她将不久之后发生的腌臜事联想到自己的身上?
不等他想出满意的说辞,一个陌生的婢女就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新婢女不卑不亢,没有如同其他人那样露出嫌弃的表情,恭敬有礼地说道:“王爷,该吃饭了。”
裴云之纱布下的眉头皱的死死的:“谁让你进来的?”
他不生气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好似从幽冥地域爬出来的冷厉之气,更何况是此时怒气勃发。
婢女只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了,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是……是王妃……”
怒气一滞,只余下了气闷。
阮锦宁得到进入裴云之的书房的权利的同时,也得到了借阅他的藏书的权利。
她在这个时空生活的十几年,只有母亲活着的那十多年接受过正统的教育,而自她三岁蒙学以来的短短几年时间,要学的东西太多了,读书写字,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厨艺刺绣,甚至是做生意。
后来母亲病了,手中的权利渐渐被分走,很多东西她也就不学了,只有针线活、刺绣和厨艺是她后来一直能用到的东西,便没有落下。
其它的……
学问什么的,她只限于认识字。
其她的内容,她差不多都还给老师了。
后来穿越到蓝星,她家境还算不错,但也只能支撑她学两三样爱好,毕竟艺术类的课程都挺贵的。
于是,她便主学了弹琴、画画和书法。
学识方面……
她也只深入研究了医术。
她对蓝星的历史的了解程度也就比大众稍稍多一些,毕竟上学的时候为了应付考试,她也是认真背过书的。
可对于大召国的历史,她就不太了解了。
她最近就在恶补这些知识。
想要帮助裴云之坐稳那个位子,她就必须要了解那个位子。
整整一下午,阮锦宁都沉浸在知识的海洋里。
傍晚时分,她伸了个懒腰,决定暂行休息,吃完饭再看。
夏意正浓,说是傍晚,但其实这会儿天光还大亮着,屋内不用点蜡烛就非常明亮。
阮锦宁查看了一下伤口,发现伤口变长、变深了一些,不过大概是因为她的消炎药起了作用,并未发炎流脓。
“可以尝试着服下解药了……”
来到小厨房,阮锦宁正打算找水杯喝下解药,盼儿就进来了。
彼时,阮锦宁刚刚把白色的解药粉末倒进碗里,还来不及倒温水,盼儿疑惑地看着那些粉末:“小姐,这是什么?你生病了吗?”
阮锦宁向来不会隐瞒盼儿什么,没被她撞见就算了,既然被她看到了,也没必要撒谎,便解释道:“这是一种毒药的解药。”
这话乍一听有些绕口。
绕口不是主要的,主要是迷惑。
毕竟,谁没事会去喝某种毒药的解药啊?
盼儿蓦地瞪大了眼睛:“小姐你中毒了?”
“算是吧。”阮锦宁不甚在意地将温水倒入碗中。
盼儿焦急道:“什么时候中的毒?我怎么不知道?不对,谁下的毒?难道是奶娘?”
她又是着急又是愤怒,转身就朝着外面走:“不行,我要去告诉王爷!奶娘都这么欺负您了,王爷怎么可以卖府中的宝贝她凑钱?”
阮锦宁哭笑不得:“回来。”
盼儿一脸不赞同。
知道若是不说清楚这小丫头肯定会胡思乱想,阮锦宁只能把自己亲身试毒的事情说了出来。
盼儿张大了嘴巴,良久说不出话。
片刻后,她红了眼:“小姐,您怎么能这么做?万一您有个三长两短,让奴婢怎么活啊?这么危险的事情,您就该交给奴婢!”
阮锦宁无奈:“不告诉你,就是怕你有这样的反应。”她摇摇头:“这种毒很特殊,我必须要时刻注意它的变化才行,所以我自己才是最好的试药者。”
盼儿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就算如此,您下次也不要瞒着我了,否则万一出了什么意外,我连怎么救您都不知道。”
阮锦宁觉得这话有道理,便应了下来。
她端起药碗,心情有点激动。
他看出来了?
阮锦宁只是疑惑了一瞬,就收起了这个可笑的疑问。
纵使他这一年来因为受伤而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却也无法改变他从前是所向披靡的战神的事实。
他既然能在千军万马的厮杀中取胜,看穿后宅妇人的算计想必也不难。
抿唇,她瞬间就做出了决定。
是时候开诚布公地谈一谈了。
推门进屋,阮锦宁先是按照惯例检查了一下被褥,发现他没有拉也没有尿便收回了手。
她挂起帷幔坐到了床边,表情认真的看着床上之人。
裴云之眸中划过了一抹疑惑之色。
她这幅表情是几个意思?
被人拆穿真面目之后,恼羞成怒?
可谁家羞恼能像她这般平静的?
而且,她究竟有没有发现,她刚才检查被褥的时候,碰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阮锦宁看着床上之人阴沉不定的脸,心道他果然是因为发现了她的真面目而生气了。
她倒是不慌,就是觉得有些无奈。
“王爷,我想跟您谈一谈。”阮锦宁脊背挺直,表情严肃。
裴云之被她的情绪感染着,竟然忍不住跟着紧张了起来:“谈什么?”
阮锦宁道:“王爷卧病在床多日,对于王府的形势可能不了解。我来到王府的这段时日,府中的下人根本没有把我当成正经主子,不但是在饮食上多有克扣,就连我给王爷要的东西,他们也不当成一回事。”
“我实在没有办法,才会用非常手段威胁了奶娘。至于那毒,确切的来说并不算毒药,只是会造成中毒的假象而已。我根本没给奶娘下毒,只是想吓唬她一下。”
“我也没有去找管家要管家权,是管家看在您的面子上主动送来给我的,毕竟我是您明媒正娶娶进门的王妃,若是一直拿不到管家权,说出去并不好听。管家可能是因为顾忌这一点,才会主动将账本和印章交出。”
在她说话的时候,裴云之就只是静静地听着,并没有什么反应。
阮锦宁摸不准他的心思,沉吟道:“王爷可是觉得,我做的过分了?”
在她说话的时候,裴云之死寂的眼睛一直定格在她身上。
他饶有兴趣地观察着她的表情,见她始终都是一副神色淡然的模样,他眸中划过了一抹暗芒。
她有野心,他知道。
她有谋划,他知道。
他却不知,她的心性如此坚定。
在被拆穿了“真面目”之后,她一点儿都没有不好意思,反而落落大方地任由他审视。
他隐约觉得奇怪,却也没有多想,只是执着于想要在她的脸上看到不一样的神色。
“过分倒是不至于。”裴云之眨巴了一下眼睛,淡淡道:“但那毕竟是我的奶娘,你让她不高兴了,本王也是很难办的。”
阮锦宁早就猜到了会得到这样的结果,她并不失望也不生气,脸上甚至没有别的多余的情绪,只是认真都看进了裴云之的眼睛里:“我答应您,只要她不来招惹我,我一定不会主动去针对她,会和王爷一起孝敬她。除此之外,有些事情我想跟王爷谈谈。”
终于忍不住了么。
裴云之原本还有些遗憾,遗憾没能看到自家小王妃变色。
这会儿却又被调动起了兴趣:“哦?什么事?”
阮锦宁早已经在心中打了无数次腹稿,背的滚瓜烂熟了,闻言直接道:“这些时日,王爷应该感受过我的医术了,我说有把握能够治好您,并不只是说说而已,我是真的有把握。”
“解药我已经制作出来了,但是您也知道,这个毒有点特殊,若是剂量不对,很有可能会导致毒性加重,或者是两种毒药融合之后变成新的毒药,所以目前我还得实验一下剂量的问题。”
“等到确定了剂量之后,这个毒就可以彻底解决了。而一旦解了毒,别的问题对我来说都不算问题。”
“我会尽心尽力为您解毒,当然,我不是圣人,即便是你我成亲多日,对我来说您也不过是个陌生人而已。”
“我费心费力、斥资购买各种名贵药材为您治病,并不是不求回报的。”
裴云之听着她直白的话语,垂下了眸:“哦?本王不过一个废人,有什么值得你图谋的?能回报给你什么?”
这话听着……让人感觉不太舒服。
不过阮锦宁能理解他。
任由是谁,从风华正茂的年纪、最意气风发的时刻突然跌落云端、坠入深不见底的沼泽,都不可能心平气和。
他如今只是变得阴阳怪气了一些而已,没有如同她前世见过的那些极致变态一样坏事做尽,她觉得他已经相当了不起了。
她认真地看进他的眼睛里:“身体的残废还有救,但如果心智和头脑也跟着残了,那才是真的没救了!但我觉得,王爷并非寻常之人,伤痛能折磨您的身体,却折磨不了您的风骨与头脑。”
“我相信以王爷的才智和能力,一旦痊愈,必定能够重拾荣光!”
“而我所图的,便是您在夺回一切之后,借助您的力量报仇。”
裴云之看着女子眸中坚定的光芒,一时哑然。
他被伤痛折磨的一年,被夺走的可不仅仅是健康的体魄,还有他的权利、人马,等等……
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把握能够夺回属于自己的一切,她竟对他这么有信心?
他该说一句“盲目乐观”吗?
阮锦宁是个聪明的人。
在蓝星时,她看过了太多在微末时相濡以沫的夫妻,富贵后反倒落得一地鸡毛的例子。
而这大部分里,有多一半都是她的亲人朋友。
其中最恐怖的一对,女方年轻时是某财团的大小姐,从小受尽宠爱,却爱上了一个穷小子,不顾家人的反对也要跟对方在一起。
那穷小子也对女方很好,甚至险些为了救女方而丧了命。
渐渐的,女方家接受了穷小子,让他进入了女方家的公司,岳父亲自培养他,并慢慢给他放权。
后来穷小子完全掌控了女方家的权柄,而女方的亲友却从那开始,接二连三地出事。
有的人出意外死了。
有的人为了爱情和人私奔,放弃了家族的股份。
有的人犯罪被抓……
最后,偌大的集团,成为了穷小子一个人的一言堂。
不久之后,女方也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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