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驴大宝梁月茹的其他类型小说《驴大宝的种田修仙记全局》,由网络作家“东城有猫”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你知道我明天就要走?”安颜也没挣扎,平静看着他问。驴大宝笑着,一边帮她洗脚,一边说道:“像你这样的人,能守着我,守着大山待上一辈子吗?咱们相识,就是一场露水姻缘,偶尔交集罢了,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生活。”驴大宝笑着说:“初次见你,感觉冷冰冰的挺傲的,但是真睡上了……”吧嗒!安颜小脚忍不住在搪瓷盆里扑腾了下,把驴大宝的话打断,红着脸道:“都说了,山洞里的事情,不许再提。”“嘿嘿,行!”驴大宝笑起来。雪,下了整夜。驴大宝懒洋洋的躺在被窝里,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被窝里已经没了安颜的踪影,那个女人昨晚上就走了,她以为驴大宝睡的很熟,走的静悄悄,但是驴大宝知道她什么时候起来的,也知道她什么时候怎么走的。留不住的人,总归是要走的。有点惆...
《驴大宝的种田修仙记全局》精彩片段
“你知道我明天就要走?”安颜也没挣扎,平静看着他问。
驴大宝笑着,一边帮她洗脚,一边说道:“像你这样的人,能守着我,守着大山待上一辈子吗?咱们相识,就是一场露水姻缘,偶尔交集罢了,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生活。”
驴大宝笑着说:“初次见你,感觉冷冰冰的挺傲的,但是真睡上了……”
吧嗒!
安颜小脚忍不住在搪瓷盆里扑腾了下,把驴大宝的话打断,红着脸道:“都说了,山洞里的事情,不许再提。”
“嘿嘿,行!”
驴大宝笑起来。
雪,下了整夜。
驴大宝懒洋洋的躺在被窝里,没有想要起来的意思。
被窝里已经没了安颜的踪影,那个女人昨晚上就走了,她以为驴大宝睡的很熟,走的静悄悄,但是驴大宝知道她什么时候起来的,也知道她什么时候怎么走的。
留不住的人,总归是要走的。
有点惆怅,但没什么遗憾,不属于咱得东西,咱欣赏一下就好。
驴大宝属于山里,安颜要去外界。
“也不知道那个姓汪的老小子,什么时候还会再带人回来。”
驴大宝手臂垫在头下,瞪眼望着房梁,脑海里想着。
早知道,让温泉坑里的恐怖藤蔓,把这老小子连带那些雇佣兵,都干掉就好了。
这还留下个祸患!
汪韦兆肯定会回来,而且再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准备的更加充分。
山洞温泉坑里的异变藤蔓,甚至山洞里毒蛇,毒蜈蚣这些玩意,都是汪韦兆寻找的东西。
矿产?
不管是玉石矿脉还是金矿,或许都只是个幌子。
“不对,矿脉应该是真实存在的!”驴大宝自言自语嘟囔道。
姓汪的不是为矿产而来,但是那个姓梁的娘们,指定就是为矿脉来的。
并且跟吕老头还有仇,不然也不能非要刨他的坟。
“程曼玉那个小娘们,也不错!”
驴大宝脑海里浮现出程曼玉曼妙身姿,嘴角忍不住往上翘着,嘟囔了句。
就算跟镇上的柳如嫣相比,程曼玉单纯从身材,相貌这块比,相差也不会很大,唯一不足的或许就是气质。
但是驴大宝知道,柳如嫣那种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的女神气质,都是装出来的。
喜欢闻自己臭袜子的女神,能多超凡脱俗。
如果让驴大宝选婆娘,非要在柳如嫣与程曼玉两人之间选择,他宁愿选年纪大点的程曼玉。
到不是说柳如嫣不好,反正就是驴大宝有点受不了她那种反差。
这样的女人适合瞎搞搞,打心里就感觉,不合适娶回来当婆娘。
临近中午,驴大宝才从被窝里面爬起来。
给受伤的小白狐狸弄了点吃的, 打扫了下卫生,自己囫囵吃饱,开始拿出那本‘土灵诀’来研究。
因为外面下着雪,一点减缓的样子都没有,进山也不急在这一两天,那个姓汪的短时间内肯定也不会回来,驴大宝倒没急着再二次进山。
“土灵诀,修仙之法啊!”
驴大宝把目光从兽皮书上抬起来,感慨道,这上面记载着的,竟然是老吕头心心念念的修真之术。
高明确实是很高明,按照书中所说,只要修炼成‘土灵诀’,会跟大地产生亲和力与共鸣,后期甚至能跟大地融为一体。
“修炼土灵诀有成,可入地遨游,如鱼得水,纵横山林荒野,难不成还能遁地?”
驴大宝自言自语道,没办法,书中记载的太神乎了,已经超出了凡人的手段。
白勇兵活着的时候,经常家暴胡岚,有时候打的她,好几天起不来炕,鼻青脸肿更是家常便饭,跟他过这么多年,都是硬咬着,为了闺女儿子挺过来的。
他活着的时候,胡岚怕,现在死了,反而不觉得怕了,因为没人能再打她了。
“怎么回事?白勇兵这是还想诈尸?”程曼玉来到驴大宝身前,轻声打听着问道。
驴大宝苦笑,摇头:“都什么年头了,还容得下他诈尸?生死有命,他就是这个命数,没什么好怨的,死的也不冤。”
程曼玉点头:“白勇兵活着的时候,就从打媳妇这点上,我就半只眼睛瞧不上他。”
也不管是在白家院子里,程曼玉逮着什么说什么。
驴大宝苦笑着道:“人都死了,再说这些没什么意义。逝者为重,入土为安,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情。”
得先给白勇兵下葬才行!
程曼玉周围看了眼,才压低声音问道:“叫吕光标去火葬场给白勇兵守灵,是你出的主意?”
驴大宝朝她使了个两人都懂的眼色,正儿八经的说道:“吕光标合适干这个事!”
程曼玉忍不住掩嘴笑了下,但很快就收住,点头说:“我觉得也是,得了,你先忙吧,该中午了,我得回家吃饭去。”
“把秀桃嫂子带着一起走!”
驴大宝低声提醒了句。
程曼玉点头没说什么,转身朝着吕德彪吕伟他们走了过去,不知道说了两句什么,才又去秀桃身边,两人离开了白家院子。
临近中午的时候,火葬场的车来了。
“来几个小伙子,帮着抬抬!”
需要先把白勇兵放到殡仪馆的‘水晶棺’里面,然后在抬上车。
“怎么这么重啊!”
“就是,好像抬不动。”
灵棚里白家亲戚嘀咕着,很快白勇军就从里面跑出来找驴大宝。
脸色难看的低声说道:“大宝,勇兵的尸体,死活抬不起来,你快进去瞅瞅。”
驴大宝转身没动地方,而是朝着灵棚上方看去。
正中午的时候,阳气最旺,而反过来,也是阴气最盛的时候,所谓物极必反,阴阳互换。
原本被驴大宝以‘七星镇邪法’压制下的煞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翻涌了出来。
“白勇兵啊白勇兵,你他娘的是真不知道好歹!”
当着白勇军的面,驴大宝嘟囔着骂了句,然后才大步朝着灵棚内走去。
里面一众人手,面对白勇兵的尸体,都束手无策,四个人没抬动,八个人,照样是没抬动,大家心里都在犯嘀咕,联想到前不久,旋风把灵棚刮塌的事,这会儿没人再觉得是巧合。
“乾坤无极,阴阳镇法!”
驴大宝从兜里拿出一枚黄澄铜钱,以指为剑,剑指朝天,嘴里念念有词。
走到白勇兵头顶上方,夹着铜钱的剑指,虚空一斩。
噗!
好像是斩破了空气发出的风声。
灵棚里的人都听到了。
下一秒,白勇兵的尸体变轻了,几个人轻轻就能抬起来。
有个词叫‘死沉’,就是从尸体上来的,指死人尸体会变得沉重,所以大家碰见什么重物,会说‘死沉死沉’的。
众人协力把白勇兵装进殡仪馆棺材里,从灵棚里抬上车,这才松了口气。
“大宝,要不你跟着走一趟?”白勇军来到驴大宝身前,以哀求的口吻说道。
他怕再遇到什么怪事,如果驴大宝不在身边,他们解决不了。
从早上停好尸体,到现在,白勇军算是看出来了,驴大宝虽然年轻,却是真有本事。
纸是上好的黄纸,哪怕在棺材里埋了一年多,依然没有返潮,干燥整洁。
字是用毛笔朱砂书写的,艳红艳红的,像是在泛着油光。
“开棺见字,启程契约,为我吕长生延续后人一位,誓言成,荣华百年,此生无忧,不遵者,永坠地狱,三世无法翻身。”
梁月茹美目闪现怒火,还没等旁人反应过来,手里的黄纸已经无风自燃,瞬息之间,化成了灰烬。
“江湖把戏!”
梁月茹抬手把灰烬扬撒出去,话像是说给周围人听的,又像是在给自己壮胆。
驴大宝眨了眨眼睛,嬉皮笑脸好奇的问道:“梁老板,黄纸上写的什么啊?”
梁月茹转头看他,阴沉着脸道:“你会不知道?”
驴大宝满脸苦笑:“这个是真不知道啊!”伸手朝棺材里面指了指说:“我甚至都不知道是谁把吕老头的骨灰坛子掉包的。”
“哼!”
梁月茹冷哼了一声,扭身看向四周,然后抬起胳膊,开始快速掐算手指。
也不知道她是在算什么,可等算了一圈后,又把目光看向了坟头。
突然咬牙道:“再挖!”
这次没用驴大宝,梁月茹手底下的人跳进去,继续朝棺材地下刨。
不多时,只听里面的人叫道:“小姐,下面有座古墓!”
“古墓?”
听到这话,吕桃村的人也都来了兴趣,纷纷围了上去,只有驴大宝站在后面没动地方。
因为他老早就知道下面有古墓,但不是什么大墓,就是一座千把年前小贵族的墓穴,而吕长生的骨灰坛子就放在下面呢。
心里微微叹了口气,竟然没躲过去,不过由此可见,对方怕也不是什么无名之辈啊。
“梁老板,聊聊?”
驴大宝收起原先那副嬉皮笑脸的表情,来到梁月茹身前。
梁月茹看他了眼,板着脸问:“聊什么?”
驴大宝道:“不管吕老头生前怎么得罪过你,这会儿人已经死了,人死灯灭,恩仇两消,您说对不?”
梁月茹冷着脸说:“吕老头没有得罪过我,反而,他还给了我们梁家二十年荣华富贵,但是,千不该万不该,他都不该死了以后还要再算计我,让我给他留个香火。”
驴大宝愣了下,抬手抓了抓头,干笑着道:“吕老头都挂了,难不成还能从地底下再钻出来,让你给他生?”
梁月茹沉着脸,盯着他看了会,但是没说话,又把目光收回去,朝着墓内走去。
驴大宝这会还没反应过味来,因为他觉得自己的话没错,可不就是吗,吕老头都挂了,烧的只剩下捧骨头渣子,还能让你给他留个屁的后啊。
“这吕老头也是的,人都死了,还惦记着别人家的姑娘媳妇,真不个东西啊!”
驴大宝嘟囔着骂道。
其实,吕长生临死之前,后世早就交代清楚了,甚至已经算出会有人来登门挖他的坟。
衣冠冢的事儿,驴大宝知道,但是假骨灰坛子里的黄符纸是谁放进去的,他真不知道。
“喂,下面那个可真是吕老头的骨灰坛……”
吧嗒!
驴大宝的话还没说完,梁月茹已经把古墓里的骨灰坛给砸了。
白色尘沫弥漫,瞬间飞起来老高,如同邪风般,吹的众人纷纷闭眼,哪怕古墓内的梁月茹也不例外。
一道细长清影,从骨灰中钻出,落到梁月茹身上,消失不见。
“呸!”
众人纷纷把嘴里的骨灰渣子往外吐了吐。
村会计吕伟忍不住低声嘀咕:“奇了个怪,在地底下怎么还能起风呢。”
古墓并不大,墓穴只有三米见方而已,里面早就没有了陪葬品之类的,只剩下中间一块大方石,刚才吕长生的骨灰坛子,就是放在方石上面。
梁月茹脸色铁青,把手里的铁锹扔下,转身朝外面走去。
“喂,你们就这么走了啊?”
驴大宝望着梁月茹等人的背影,忍不住问道:“吕老头的骨灰渣子,你们还回收不?用不用我给你换个新罐子留着?”
没人应答,全都走了,包括吕桃村过来看热闹的人们。
驴大宝转头来到古墓内,对着破碎的骨灰坛子嘟囔道:“还好老头你有先见之明,先把自己给烧了,不然人家得再把你的骨头架子砸碎了。”
“唉,得得得,不说了不说了,你在那头缺啥少啥的就给小爷托个梦,到时候给你烧过去,别人老心不老,竟想美事,还想让人家小媳妇给你留个后,你要能有那个本事,还至于让我给你养老送终吗你。”
驴大宝嘴里嘟囔着,从古墓里跳出去,拿着铁锹开始填土。
他并没有发现,一个微型监听器在角落里,最后也被埋在了墓穴里面。
骨灰坛子碎了也就碎了,驴大宝没在换新的,人都死了,有坛子没坛子,又能怎么样呢。
何况,骨灰坛子不得去殡葬公司买吗,那玩意不经济实惠,价格还死贵。
梁月茹下山以后,让手下人跟吕德彪沟通,自己上车朝着市区开去。
把耳机子拿下来,面无表情的扔在了一旁。
刚才驴大宝在墓穴里,跟吕长生絮叨的那些话,她通过监听器,也都听着一清二楚。
吕长生大概是真死了!
他那个养子驴大宝,是个贪财好色的主,跟吕长生感情貌似并不深。
吕长生是死了,但是有后代,哪怕驴大宝只是个养子,那也是子啊!
吕长生没办法从地底下钻出来,耕耘播种,但是他那个养子可以。
换句话说,契约还在!
梁月茹咬牙切齿的嘟囔道:“老娘还就不信了,你吕长生人都死了,还能算计到我,让我给你们吕家生孩子,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吧!”
“阿嚏阿嚏!”
给吕长生埋坟的驴大宝,一连打了两个喷嚏,忍不住嘟囔道:“臭老头,该不会你在算计着骂我呢吧?”
重新把坟填好,虽然坟叫人给刨了,但是驴大宝却知道,这不是坏事,因为这是吕老头生前已经算出来,并且叮嘱过他的最后一件事情。
驴大宝看了眼西边,太阳马上就要落山了,扛上镐头铁锹,转头朝山下走去。
驴大宝环顾石室,他现在可以确定,这就是处‘洞天福地’,并且还是某位大佬曾经的栖息之所。
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那位洞主离开了。
“也不对啊!”
驴大宝目光望向‘青玉石床’,如果真是离开,这些家当难道不带上?
目光又看向了手里的兽皮书,嘟囔道:“就算金银身外之物,不看在眼里,那像这种修行之法,也能舍弃?”
或许,这石洞的主人,并不是外出,而是发生了某种意外,再也回不来了!
不管哪种可能,跟驴大宝关系都不大,毕竟石室荒废了很久,要是能回来,早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这么大的‘青玉石床’,是怎么搬进来的!
驴大宝看着只有一米左右,刚能容纳人爬进来的洞口,心里忍不住泛起嘀咕。
貌似不管是石床,还是石桌这些东西,都不可能是从洞口带进来的,偏偏又出现在了石室内。
“管他呢!”
驴大宝从石室入口爬了出,石室里的兽皮书,长条玉佩放进了怀里,至于那些陶瓷瓶瓶罐罐的则没有去乱动。
出去以后,继续向上攀爬。
越往上,耗费时间也就越长,百十米的悬崖,如果在外面,驴大宝五分钟就能上去,可在这谷底,从下面爬到顶,他整整用了三个半小时。
“总算是上来了!”
驴大宝轻声嘟囔了句,半跪在崖边,警惕盯着周围的温泉坑,并没有放松警惕。
身上的毛孔闭塞,尽量掩盖自己的气息。
周围有大战的痕迹,空气中依然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不远处有几件雇佣兵的衣服,已经破破烂烂,但是尸体却不知所踪。
上百米高的悬崖峭壁,需要绳索才能把谷底的女人拉上来。
驴大宝眼前并没有绳索,迟疑了下,也没通知谷底的女人,悄摸往山洞外面走去。
安颜坐在谷底,眼巴巴的看着上面,见驴大宝爬了上去,她开心无比。
但是看着对方消失在悬崖顶处,半天没有回归,脸上的笑容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冰冷与茫然。
如果他不回来,那自己是不是要死在这里?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安颜内心里有些绝望了,眼眶一红,甚至忍不住落下泪来。
她也不想死,好死还不如赖活着呢,谁愿意死呀!
驴大宝走出山洞,来到不远处的帐篷营地,这地方是姓汪他们的临时住所,并且运气极好的在里面,发现了绳索,上百米长,足够延伸到谷底的。
“这是阵法?”
驴大宝从营地帐篷里,找到绳索,以及固定绳索用的钢钉类器具后,准备折返回去。
但是扭头发现,他刚才走出来的地方,这时候竟然被层白色雾气所笼罩起来。
时间是上午九点左右,虽然阴着天,但是山里这个时候出现雾气,有几分怪异。
驴大宝脑海里浮现出吕老头传授过的一些东西,大致推断出,那个洞口,被某些人布置了阵法,从而把入口遮掩住了。
用吕老头的话说,这也叫障眼法。
“那个姓汪的,懂得的还蛮多吗!”驴大宝嘴里念叨着,朝着山洞入口走去。
他熟悉地形,就算不用肉眼去看,也能知道山洞入口在哪里。
其次,他对阵法这些东西,也略懂三分。
山洞外面布置的,并不是什么高明的阵法,类似于‘迷雾阵’,‘鬼墙阵’这类东西。
再加上布置的比较仓促,阵法要遮掩的山洞足有七八米高,还是在个山侧峭壁上,大不说还比较醒目,所以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出破绽所在来。
“大宝,过来了!”
白老汉跟驴大宝点头,他是白勇兵的父亲,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都不好受。
驴大宝点头,握住白老头的手,轻轻拍了两下:“您老节哀!”
灵棚已经搭起来了,有人正在挂白灯笼。
村里的会计吕伟在长条桌前,抽着烟记账,旁边摆着个火盆子,应该是白家人前不久请过来的!
吕伟抬头朝着驴大宝点了点头,并没有说笑,毕竟不是什么可值得高兴的事情。
“五十!”
驴大宝从兜里拿出五十块钱来,放到桌子上,让吕伟入账。
村里人有给二十的,有给三十的,五十块钱不算多,说起来也不少。
“叔,你先忙着,我进去瞧一眼。”驴大宝跟吕伟打了声招呼,朝着灵棚内走去。
“嫂子!”
驴大宝看到了白勇兵媳妇,相貌较为普通,略显胖,给白勇兵生了一儿一女,这会儿都在哭呢。
白勇兵媳妇红着哭肿的眼睛,嗯了声,转身走到了角落里,眼神涣散,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驴大宝来到灵前,看着把门板横放架起来,上面躺着的白勇兵,被一张黄布遮盖着。
在外面的时候,还觉得不太明显,但是走进灵堂里面,临近白勇兵尸体前,驴大宝面色就有点不太好,他见到了煞气。
所谓煞气,就是人死以后出现的一种东西,以前的时候吕老头就说过,人,都是贪生的,甭管是活到一百岁还是两百岁,都不会觉得自己命长,所以,人死以后就有煞气出现。
正常死亡的人,煞气不高,不会被外界普通人感知到,但有些人,尤其是那些含怨而终的人,生出来的煞气就多。
当这种煞气浓郁到一定的程度,或许就会发生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说尸变之类的。
灵棚里,煞气浓郁,远超驴大宝之前所见,灵堂里见到煞气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可要见到浓郁的煞气,那就是件坏事。
“知道你走的不痛快,心有不甘,但这都是命,数横在这里,没人能改变的了。”驴大宝嘴里嘟囔着念叨。
来到白勇兵身前,把他脸上盖着的黄布掀开,露出白勇兵的脸来。
整张脸呈紫青色,甚至可以说有点吓人。
驴大宝甚至感觉着,白勇兵这具尸体,好像是想要睁开眼睛似得。
难怪这么浓郁的煞气啊!
驴大宝心里犯嘀咕,迟疑了下,转身对着灵堂里的白家人说道:“找个吃饭的碗来,碗里放上米,点上三根香,快点去!”
白勇军急忙转身朝外面走去。
起初的时候,白家人也没想起来去请驴大宝,要不然驴大宝来的时候,白家人已经支起灵堂,给白勇兵穿好了衣服。
后来是感觉着不太对劲,至于哪不对劲,白家人也说不出来,就是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再加上白勇兵是横死,这才想到了去请驴大宝。
“大宝,咋了?”
白老头走了过来,站在驴大宝身旁,低声询问道。
驴大宝皱眉,轻声说:“勇兵叔走的急,有点不甘心。”稍微停顿,又继续说道:“不过也好处理,您老叫人去买只鸡,要那种活了三年的大公鸡,至少要三年,年份不能少,你办不了找村支书吕德彪,让他帮着去找。”
“好!”白老头脸色微变,并没有废话,点头朝外面走去。
他们这些老人,都见识过吕老头的本事,作为吕老头的继承人,也都相信驴大宝,毕竟都是同村的,知根知底。
吕桃村后山,发现了矿脉,听人说值老鼻子钱了。
驴大宝是个守山人,世袭制,因为吕老头是上代守山人。
不过‘守山人’是老辈子时候的称呼,现在都称呼守山人为护林员,每个月能从镇政府领八百块钱工资。
吕老头是驴大宝的养父,小的时候,脾气倔,因为个白馍馍跟老头闹脾气,把他三间破屋子给放火点了,吕老头一怒之下去户籍所就把‘驴大宝’三个字,登记在了驴大宝名下,原本他应该叫‘吕大宝’的。
“大宝,大宝?你在家吗?”
屋外传来女人的叫喊声,让屋里炕头上躺着的驴大宝蹭愣翻身坐了起来。
透过窗户往外面望去,只见个风韵犹存的妇人站在院子里门口,正在往里面张望。
驴大宝住在后山腰上,距离下面村子至少还有半里地,平常很少会有人专门过来,除非是村里有红白事,那才会有人来‘请’他。
驴大宝刚满二十岁,初中毕业就没在读书,到不是吕老头不想让他念,而是这驴小子压根就不是那块料,在学校里不是打架闹事就是上课睡觉,门门功课别说及格,能考过十二分都算是运气旺,蒙的准。
不读书以后沾光了吕老头的光,接了班,成了吕桃村后山的护林员,不过吕老头依然称呼这份职业为‘守山人’。
吕桃村后山按老吕头的话说,属于‘青龙山脉’,他们就是‘青龙山’的守山人。
除了‘护林员’的职业以外,附近十里八村,如果谁家有这类红白事,也都会找吕老头出面去,尤其是白事,非吕老头去不可,这是规矩,去年吕老头过世以后,这活就落到了驴大宝的头上。
不过这年头,懂规矩,守规矩的人,也是越来越少了。
“秀姚嫂子,你咋来了。”
驴大宝从屋里下炕,急忙朝着屋外迎了出去。院子外面站着的人他认识,小时候不懂事,傍晚还跳到人家房顶上,透过烟筒往下,偷偷看过人家洗澡。
被发现以后,人家婆家领着人找上门来讨说法,驴大宝叫吕老头拿麻绳绑在院门口老槐树上,足足抽了十几鞭子,最后还是女人看不过去,出面求情,事情才算完。
那一通鞭子,抽的驴大宝半个月没搭理老头子,他老是觉得那老夯货就是瞅着自己不顺眼,想借着偷看人家洗澡的因子收拾自己一顿。
不过那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秀姚嫂子虽然俊俏,可从挨过鞭子以后,驴大宝就没再去干过那种傍晚偷看新媳妇洗澡的事。
驴大宝脾气倔归倔,但是不混,是他的错他就认,因为偷看人家洗澡挨鞭子,疼是疼,可心里没有怨恨。
那时候这位秀姚嫂子还是初嫁到吕桃村的新媳妇,但现在已经成了个俏寡妇。
前两年她男人在外面跑运输出车祸死了,也是从那时候,婆家对她也就没有再像以前男人活着的时候那么待见了。
秀姚见到驴大宝从屋里出来,脸上先是一喜,紧接着神色之间又露出几分难为情。
“大宝,嫂子过来想跟你借点钱。”
半晌之后,秀姚还是把来意讲了出来。
驴大宝眯着眼睛,笑着道:“行,借多少,我去屋里给你拿。”
时值初冬,白天还好,晚上温度都要零度以下,所以大家身上都穿了棉衣。
秀姚手指攥着自己衣角,低着头小声说:“五千,你有吗?”
驴大宝稍微一愣,要知道五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他当‘护林员’,每个月从镇上也就领八百块钱的工资,五千块钱抵得上他半年的收入。
不过驴大宝除了护林员这份死工资以外,还有些其他外快进项,比如说给人操办红白事之类的,林林总总下来,一年额外收入也不少。
五千块钱虽然不是个小数目,但驴大宝还真拿的出来。
“有!”
驴大宝迟疑下,笑起来说:“嫂子你等着,我进去给你拿。”
秀姚也没想到驴大宝竟然会这么痛快,如果不是实在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借到驴大宝这里来。
看着折返回屋里的驴大宝,秀姚犹豫了下,暗地里咬了咬嘴唇,脸上闪过抹娇羞,跟在后面也走了进去。
本来孤男寡女的,驴大宝并没有想邀请对方进屋里来的意思,被人撞见了,还以为两人怎么回事呢,传出去对人家的名声也不好。
却没有想到秀姚主动跟在他后面进了屋,那驴大宝也不能把人赶出去。
屋里家具什么的虽然老旧,却也不是家徒四壁,该有的都有。
打开老式家具衣柜,从里面拿出来个五成新的黑色皮包。
皮包里装的都是钱,一打一打的百元大钞,用橡皮筋捆着。
驴大宝从里面数出五千来,递给对方,笑着道:“嫂子你数一下!”
秀姚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就把钱接过去,而是看着驴大宝,轻声说:“你,你就不问问我借钱干啥?”
驴大宝笑道:“谁还没有个棘手的事儿,这钱嫂子你先拿去用,不用着急还。”
秀姚愣住了,紧接着眼眶一红,为了这五千块钱,她求爷爷告奶奶的借了多少人,还差点被人给欺负,瞬间委屈涌上心头,眼泪不由得从眼眶里滚落下来。
驴大宝有些麻爪,急忙上前:“唉,嫂子你怎么还哭上了呢,别哭,那什么我又没说不借你,这不钱都给你找出来了吗。”
秀姚突然一把抱住驴大宝,呜咽抽泣着低语道:“大宝,谢谢你,呜呜谢谢你,除了你别人都想欺负嫂子,你,你真好!”
驴大宝整个人瞬间身体僵直在那,要知道他可是个气血方刚的小伙子啊。
“那个什么,嫂子,咱,咱别这么客气,真的,不就是五千块钱吗,不,不用投怀送抱以身相许这一套。”
刚才还在情绪中的秀姚,听到驴大宝的话,愣了下子,破涕为笑。
轻轻推开他:“谁想投怀送抱以身相许啦,臭小子,竟会自己想美事。”
驴大宝看着脸上还带着泪珠,笑容美艳的女人,先咽了口唾沫,才抬手抓了抓头,干笑着以此掩饰尴尬。
“嫂子还是要谢谢你,这钱,帮了嫂子大忙。”
秀姚也有些不好意思,可毕竟自己是过来人,有些事情上想的要比驴大宝通透。
钱接了过去,也没避开驴大宝,当着面清点了遍,亲兄弟明算账,回头钱也是要还的。
“大宝,后山发现矿脉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秀姚把钱贴身装起来以后,并没有急着就走,而是坐到了炕沿上,柔声问道。
驴大宝点头:“听说了,不过我觉得那事情不靠谱。”
秀姚稍微一愣,皱眉疑惑道:“为什么不靠谱呀?村里人都说,只要采矿就要占咱们村的山林地,到时候每家每户也都会按人头分钱。”
对吕桃村的村民来说,谁来开采矿脉都是行,只要钱到位。
“矿脉在什么地方?金矿银矿还是钻石矿?有谁见过?”
驴大宝眯着眼睛笑道:“别到时候,矿没有,山再让人家给挖了。”
秀姚犹豫了下,轻轻把身子往驴大宝那边挪动了下,低着头说:“挖就挖呗,只要给咱们钱,谁爱挖谁挖,再说大山里除了树就是石头,有什么好挖的呀。”
驴大宝喉咙耸动,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心有些捏拿不准这秀姚嫂子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也不能让人挖,山脉就是龙脉,是咱们的根,挖山就等于刨咱们的根,这事你乐意叫人干?”
秀姚脸上多了丝红霞,抬头眼神含媚,掩嘴娇笑道:“又不是你的根,再说……要是真有矿呢?镇政府让开采,你能拦着人家挖?”
驴大宝嘿嘿笑道:“咋不是我的根,这大青山就是我的根,镇政府让开采,那也未必能开采的了。”
“为啥?”
驴大宝收起笑容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山里面有山神,他们挖不动。”
秀姚笑着说:“有个屁的山神,你小子骗鬼去吧。”
说话间两人已经挨着坐到一块了,一个是俏丽寡妇,一个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再加上屋里孤男寡女。
“嫂子,你,你该不会真想给我吧?”驴大宝眼神也不再闪躲,目光滚烫火辣的注视着对方。
秀姚脸色微瑕,抬头看着他,轻声问:“给你了,你敢要不?”
驴大宝激动道:“俺有啥不敢要的。”
说着就想动手把秀姚搂进怀里,可这时候,秀姚反而闪身躲了开。
“臭小子,胆子还挺大,嫂子家里还有事,就不跟你待了。”
秀姚咯咯娇笑着往屋外走去。
驴大宝眼神里闪过丝笑容,他真想搂人,还能叫人跑了?
“那什么,要不嫂子你再坐会呗?”
只能秀姚的声音从屋外传来:“不了!”
“呵呵!”
驴大宝笑着并没有追出去,秀姚这个女人真不赖,身材好,相貌也好,并且以面相来看,应该是旺夫相,并且多子多福,可不知道怎么的就成了寡妇。
也正好随了那句话,世事难料。
中午,
由五辆越野车组成的车队,开进了吕桃村里,直奔村委会。
来之前,应该是已经跟村里人打过电话了。
村支书吕德彪,村会计吕伟等人已经在村委会门口顶着寒风在翘首以盼。
“来了来了!”
吕德彪五十岁出头,远远看到越野车队开过来,就把胳膊举起来挥动,给人的感觉,热情的不要不要的。
咯吱!
车子停稳,车门打开,从车里面下来了十几号人。
“这里就是吕桃村?”
一个身穿白色西装,外面却披搭着件黑色貂皮大衣的女人,是最后下车的人。
女人看不出年纪,眉目间领着英气,精干的短发,皮肤乳白细嫩,竟然给人种畏惧的感觉。
“梁老板,您好您好,我是吕桃村的村长。”
吕德彪陪笑着上前,主动伸手过去,可穿白西装披黑长貂的女人却没有伸手相握。
“吕村长不用客套!”
梁月茹目光只在吕德彪脸上停顿了一秒钟,就把视线移动开,朝着吕桃村后山望过去。
她看的那片山,也正好是‘大青山脉’的入口。
“青龙环绕,果然是个好地方!”
半晌之后,梁月茹才出声感慨说道。
谢绝吕德彪要邀请他们进村委会的打算,而是问道:“听说吕桃村以前有位叫吕长生的高人,住在何处?”
“吕长生?”
村支书吕德彪听对方打听吕长生,稍微愣了下,陪笑着说道:“吕长生去年就过世了!”
“过世了?”
梁月茹皱眉,道:“那吕长生可有什么后人在吗?”
吕德彪赔笑道:“有有,吕长生有个养子,接了吕长生的班,是大青山上的护林员,叫驴大宝!”
“吕大宝?”梁月茹把三个字念叨了遍后,问道:“那吕大宝住在哪里?”
‘驴’和‘吕’字同音,并且吕桃村八成以上都姓吕,外人理解错也很正常。
吕德彪抬手后面指了指:“就在村后半山腰上!”
“走,去拜访一下!”
梁月茹直接领着人朝村后走去。
有吕德彪等人带路,十几分钟就来到了驴大宝院门外。
“大宝,我是你德彪叔,在家了没?”
吕德彪边喊着边推开院门,丝毫没有见外的意思,领着人朝里面走来。
“哎呦,在呢在呢,什么风把德彪叔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驴大宝听到动静,从屋里面笑着走了出来。
当目光扫到穿白西装披着貂的女人时,眼神下意识的眯了起来。
暗自嘟囔了句,好带劲的娘们啊。
吕德彪陪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外面来的梁老板,想见见你。”
“梁老板好!”
驴大宝眯着眼睛,脸上露出一副吊儿郎当的表情,朝着梁月茹两手抱拳喊了声。
“你爹的本事学了几分啊?”
梁月茹一边往屋里面走着,一边若无其事的问道。
驴大宝眯着眼睛,眉头稍微皱了下,紧接着又露出笑容来:“请神看相上香,学了个九成九,梁老板您这是想要请我出山,去看什么风水,还是有什么搞不定棘手的活呢?”
以往的时候,上门请驴大宝出门看事的人也不少,并且往往都是以前吕老头留下的人脉关系。
梁月茹没接驴大宝的话茬,来到东屋,看着墙壁上挂着吕长生的遗像,抬手把身上的貂皮大衣抖落下去,身后有随从接。
早就有人来拿香点燃,毕恭毕敬的递给梁月茹。
接过香,梁月茹拜都没拜,直接插进了香炉里。
“吕长生的尸体要挖出来,让我瞧一瞧。”
一句话,吕桃村陪同着过来的人,瞬间都安静了下,目光齐刷刷的看向驴大宝。
“你说啥?”
驴大宝瞪大眼睛,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声音都高了几个分贝。
“梁老板说,要把你爹挖出来瞅瞅。”
旁边站着的吕光标幸灾乐祸的说道,这小子比驴大宝年纪大上几岁,但小的时候,门牙让驴大宝打掉过一次,还让他跪下钻过裤裆。
驴大宝耳朵不聋,他就是故意问的,放谁头上来,听到这话不得翻脸,哪怕不是亲爹咋的。
“你给我闭嘴!”
吕德彪狠狠瞪他了一眼,因为吕光标是他儿子。
转头朝着梁月茹陪笑着道:“梁老板,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梁月茹看向他,面色平淡的说道:“就话里字面上的意思,活要见人,死了要刨坟。”
吕德彪脸上有些挂不住,对村里人来讲,刨坟可是大忌,何况人家又不是没后人在,能让她这么干才怪。
张嘴刚想说话,梁月茹抬手挥了两下:“村里按人头,每人给两百,年过六十的给三百,村委会给五万。”
让吕德彪到嘴边的话,瞬间就咽了回去,这坟,也不是不能刨。
梁月茹看向驴大宝,淡然道:“只要你同意我把吕长生挖出来瞧瞧,也给你五万!”
驴大宝眼珠子在眼眶子里咕噜咕噜转了两下,怒气说道:“有钱就了不起啊?”
梁月茹面色淡然说:“十万!”
驴大宝搓了搓手,一边转身一边道:“等着,我去拿镐!”
“噗嗤!”
吕桃村妇女主任程曼玉没忍住掩嘴笑出了声,然后又觉得有些不妥,急忙把笑容给止住了。
“你小子为了钱,连你爹的坟都刨?”吕伟哭笑不得。
驴大宝嘟囔了句:“又不是亲爹!”
不多时,从屋里拿着镐头出来,眯着眼睛问:“梁老板,钱什么时候给到位?”
话外之意,只要钱给到位,现在就带着你去刨吕老头的坟头。
见此,梁月茹反而皱眉,盯着驴大宝看好一会儿,才面无表情的问:“你真的愿意,带我们去刨你爹的坟?”
驴大宝立马摇头:“我心里指定不乐意啊……这不是你给钱了吗。”
“十万就能让你去刨吕长生的坟?”梁月茹盯着驴大宝,沉声道。
驴大宝眯着眼睛,嘿嘿笑着说:“不能!”
眼看着身后吕德彪等人要说话,话音一转又继续说道:“只能让我看着,你们来挖,如果让我亲自来刨,至少要再加五万才行!”
吕德彪忍不住嘟囔了句:“你小子真掉钱眼里面去了啊!”
“好!吕长生真是养了个好儿子。”
梁月茹对驴大宝的话确实很满意。
“给钱!”
手下随从拿过一个皮箱,直接把成捆的钞票倒在了驴大宝面前。
梁月茹冷漠道:“这是二十万,多出来的算是你一会刨坟的辛苦费。”
“有支票没?现金不好放!”
驴大宝眯着眼睛,朝着地上成堆钞票看了眼,抬起头来望向梁月茹,嬉皮笑脸的问。
眼底深处的隐忍一闪而过,不知为何,并没有发作。
“你小子别得寸进尺给脸不要脸。”吕光标声音里夹杂着嫉妒骂道。
二十万啊,不就是挖个坟吗,心说我爹虽然没死,但是给我二十万,让我刨谁的坟,就去刨谁的坟,真不知道驴大宝这龟孙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梁月茹脸上却没见任何不满,而是直接把手伸进兜里,拿出支票簿来,刷刷刷,写了一张二十万的现金支票,来到驴大宝身前,递给他。
驴大宝也没客气,拿过来,装模作样的验证了下,才咧嘴笑着揣进怀里。
“走,咱们现在就去刨!”
驴大宝扛上镐头,领着就往外面走。
吕长生埋在那里,对于吕桃村的人来说,并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出殡下葬的时候,村里大部分人都来了。
虽然过去了一年有余,但是坟头依然很大,只是长了杂草。
“爹,您老人家在下面,要是知道了,可千万别骂我,人家给钱了,还给了不老少,唉,其实要按我说,这事情十有八九是赖你,指定是你活着的时候,结的仇家,要不人家能找上门来,指名道姓要刨你坟,要给你挖出来吗。”
驴大宝嘴里一边念叨着,一边动了手,反正人都带过来了,这事情不干,是不算完的。
梁月茹面色淡然的看着驴大宝刨了一会,出声道:“上去几个人帮着他搭把手!”
大概半个钟头,吕长生的棺材被挖了出来。
“小姐!”
梁月茹走过来,手掩在鼻前,板着脸道:“开棺!”
“开棺!”
梁月茹带来的手下,齐刷刷望向驴大宝,吕桃村的人也是。
驴大宝吊儿郎当的摇头:“二十万只管刨坟,开棺得加钱!”
梁月茹:“……”
哪怕她城府再好,听到驴大宝的话也是有些无语。对着手下人道:“打开!”
四名黑西装保镖上前,直接把吕长生的棺材给搬了开,并没有再给驴大宝加钱。
棺材里,放着个白色骨灰瓷坛,并没有尸骸。
“人,是火化的吗?”
梁月茹脸色一变再变,转头盯着吕德彪皱眉问道。
吕德彪急忙陪笑着说:“是,火化的,吕长生生前自己要求的,说等他死后一定要火化。”
梁月茹从手下人接过长锹,走过去,直接砸向了棺材里的陶瓷骨灰坛。
驴大宝眯着眼睛站在一旁,并没有阻止,甚至神色之间还带着抹好奇,探头朝棺材里望,想看看陶瓷骨灰坛里能有什么。
嘭啦!
陶瓷骨灰坛劈碎,但是里面并没有骨灰洒落出来,隐约能看见,里面只有一张写着红字的黄纸。
梁月茹咬牙切齿的问道:“骨灰呢?”
吕德彪等人面面相觑,最终众人都看向驴大宝。
驴大宝耸了耸肩,摊手说:“我也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
梁月茹盯着驴大宝,压根不相信他的话。
驴大宝老实巴交的点头:“对啊,我,就是不知道,骨灰不应该在坛子里面吗?”
梁月茹深吸了口气:“把骨灰坛里的纸拿出来!”
入夜,气温骤降,村子里人都会早早的躺下,任凭外面寒风凛冽,老婆孩子热炕头。
可这会儿,村支书吕德彪家里,灯火通明。
外面点着火炉,屋内摆着圆桌,桌上猪头肉,猪耳朵,鸡爪子花生米等各类熟食。
酒是县里酒厂酿的‘桃园大曲’酒,酒香浓郁,满屋生香。
“爹,今天驴大宝那龟儿子可发财了,梁月茹那个蠢娘们,为了刨吕长生的坟,竟然给了他二十万。”
酒桌上,吕光标心里只要一想到,屁事没干,驴大宝那小子就拿了二十万,就跟针扎似得难受。
听到吕光标这么说,屋里其他人眼神里也都闪过了抹嫉妒。
为了刨吕长生的坟,梁月茹不仅给驴大宝二十万,村里男女老幼人人有份,每人两百块钱,超过六十岁的给三百,另外单独给吕桃村村委会了五万。
本身这些钱是不少的,可跟单独给驴大宝的那二十万相比,感觉就有点微不足道。
“俺们觉得应该让驴大宝把这笔钱拿出来,分给大家!”
“就是,凭什么那小兔崽子单独得二十万。”
在座的人趁着酒劲起哄,想要把驴大宝手里的钱给分了,吕光标脸上一喜,这正好是他想要的。
吕德彪拿起酒杯,深深抿了一口,嘴里发出‘啧’的声音,半眯着眼睛问:“如果是吕老头活着,要知道有人敢挖他的坟,你们说会咋样?”
屋里坐着的人,大部分都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不然也挤不进这个小圈子里来。
听到吕德彪这么问,有人苦笑着回道:“那还用说吗,指定会拿出土铳来,把挖他坟头的人打成狗脑袋。”
老辈人还都记着吕长生的秉性,说那老头和善吧,确实很少跟人红脸,有事求上门去,也够仁义,能干的事情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但要说好欺负吧,就这么讲,十里八村,真要看吕老头瞪起眼睛来,就没有一个会不怕的。
“对喽,吕老头不好惹,而且还有点道行,这咱们自己都心知肚明。”
吕德彪说到这里,朝着儿子吕光标狠狠瞪了一眼:“别以为老子不知道你心里憋着什么坏屁呢,今天当着大家伙的面,我把话撂下,以后你要敢去招惹驴大宝,不用别人说,老子先把你大腿给卸,宁可让你下半辈子在炕上躺着,也不会因为你坏了咱家的风水。”
看吕德彪瞪起眼睛来,吕光标有些畏惧的缩了缩脖子,但心里老大不乐意,喝二两马尿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他妈的,老不死的竟然当着外人还训斥起自己来了。
一提‘风水’两字,刚才还起哄说要分驴大宝钱的人,立马闭嘴不再吭声了。
吕德彪转头看向大家,突然嘿嘿笑道:“都知根知底,大家别给我找事,也别给自己找事。”
稍微停顿,又目光闪烁着,继续说道:“说不定到时候后山采矿的事, 还得请驴大宝出面才行。”
说到矿脉这茬,屋里的人都来兴趣了,你一言我一嘴的,开始讨论起来。
吕德彪媳妇叫赵淑芬,年纪虽然不小,身上也有几分韵味,身材保养的不错,虽说有些发福,可皮肤白嫩,不难看出年轻时候是个难得的美人。
“你不想活啦!”
屋外被村会计吕伟从后面抱住,手从衣服扣子侧面伸进去,一通乱摸,把赵淑芬给吓了一跳,等看清楚人后,才忍不住低声骂道,这会儿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吕伟跟赵淑芬年纪相仿,但是体型没有吕德彪魁梧,是那种偏向秀气书生的身材,说白了就是有点瘦吧。
借着酒劲在赵淑芳脸上亲了两下,占足便宜,才把赵淑芬给放开。
嘿嘿笑道:“怕什么,都在屋里面喝酒呢,我出来撒泡尿。”
赵淑芬没往屋里看,而是往西厢房方向看了眼,确定没被人发现,才松了口气,闺女还在西厢房里面写作业呢,今天周末,没住校,在家里呢。
“滚滚滚!”赵淑芬回过头来,给他了个白眼,虽说嘴里在骂着,可外人听来更像是在打情骂俏。
吕伟咧嘴笑着,压低声音:“待会找个机会,让哥哥好好亲亲呗?”
赵淑芬没理会他,自己转身朝屋里走去,不过从神态上也能看出来,两个人勾搭到一块,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
吕清莹脸色通红,刚才外面母亲赵淑芬跟村会计吕伟那一幕,她恰好全给看见了。
但是心里清楚,这事情绝对不能往外说,跟谁都不能说。
……
驴大宝盘腿坐在炕上,开始调息,准备入定。
打坐炼气,已经有些年头了,功法修炼的是‘木行诀’,吕老头说练到小成,可以延年益寿,练至大成,可以改天换命。
在驴大宝看来,却嗤之以鼻,都知道吕老头有道行,不说把‘木行诀’练到家了吧,那至少小成境界也该有的吧?
别说延年益寿,连八十岁都没活到,七十三就死了,还延年益寿呢。
不过吕老头说,寿命这个东西,天注定,他到是可以改,可会祸及子嗣后人。
驴大宝觉得他就是在吹牛逼呢, 不过,这修炼‘木行诀’也不是没好处,至少可以让身体素质变好,少生病,力气大,奔跑起来速度也快。
吧嗒吧嗒,墙壁上挂着石英钟,秒针走动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虽然不大,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确实有点刺耳。
驴大宝耳朵轻微动了两下,黑暗中睁开眼睛,瞟了眼时间,凌晨半点。
“小偷?”
驴大宝住在半山腰,离着吕桃村有点距离,寻常小偷可不会来光顾他这破院子。
稍作迟疑,还是从炕上蹦了下去,悄无声息的走到了门口。
“小宝?”
声音很轻柔,就跟没吃饱饭似得。
驴大宝愣了下,外面的声音有点耳熟。
“曼玉姨?”
驴大宝打开门,借着月光,门口站着的可不就是程曼玉吗。
程曼玉脸色酡红,一个是因为刚在村支书吕德彪家里喝过酒,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大半夜不睡觉跑到驴大宝家里来,羞耻心作祟,让她有些难为情。
“曼玉姨,您这是?”
驴大宝看着门口站着的程曼玉,眼神里满是疑惑,做梦也没想到,半夜摸到自己门口来的人会是她。
“进去说!”程曼玉满身酒气,推开驴大宝就往屋里面走。
驴大宝抬手抓了抓头,望着她曼妙背影,忍不住苦笑,该不会是喝多了吧?
“屋里怎么这么冷呀?”
开灯以后,程曼玉忍不住皱眉头,驴大宝屋里跟外面的温度相差没有多少。
常年炼气,驴大宝的身体素质远超普通人,所以哪怕是寒冬九月,一身单衣也不会觉得冷。
驴大宝道:“火炉灭了!”
都快后半夜了,屋里冷也是正常的,这个时候普通人家火炕是热的。
程曼玉脸色酡红,打了个酒嗝,把外面穿的长身羽绒服脱掉,都没用驴大宝招呼她,自己爬上炕头,掀开驴大宝的被窝钻了进去。
驴大宝:“……”
进到被窝里面以后,程曼玉感觉不对劲,抬头疑惑问道:‘怎么被窝里也这么冷呀?”
驴大宝哭笑不得,看着她的姿态,转身朝外面走去。
从院子里拿了些干柴,打开灶台,填进去点上火,不多时灶坑里的火就旺盛燃烧起来。
有了火,不管是屋里还是炕头,都变的暖和了。
等驴大宝回到屋里的时候,发现程曼玉躺在自己被窝里,早就睡着了。
呼吸均匀,夹杂着低鼾声,绝对不是在装睡。
驴大宝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看着熟睡中的程曼玉,没把她叫醒。
闻着她身上的酒味,就知道这个娘们晚上没少喝。
后半夜,火炕热上劲来,被窝里的程曼玉越睡越热,下意识的就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给脱了。
等早上起来的时候,程曼玉见自己一丝不挂,顿时惊坐起来。
屋里没人,只有她自己在被窝里面躺着。
可屋里的温度却不低,显然是驴大宝早就把外面的火炉点着了。
程曼玉低头检查了下,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不过放下心来的同时,内心里又难免有几分失落。
驴大宝那傻小子,竟然没碰自己?是自己没魅力,还是他有定力?
半夜跑到这里来,程曼玉早就做好了打算,要不然她无缘无故自己送上门来做什么呀。
“大宝?”
程曼玉在屋里试探着朝外面叫喊了两声,不过并没有人应答。
这会儿,驴大宝正在山上,检查自己前两天下的几个兽夹子呢。
靠山吃山,靠海吃海,守着大山打猎捕兽都是代代相传的手艺。
以前什么黑熊,野狼,傻狍子啊,逮着啥吃啥,就算碰见山君黑花豹,都能扛回家里去剥皮烀肉,骨头泡酒喝。
但现在不怎么行了,山上林子里好些东西,都已经成了保护动物,吃不得。
只能抓几只山鸡,野兔野猪之类的打打牙祭!
“叽叽!”
驴大宝看着兽夹子上得猎物,整个人都愣了下,走过去,双手放平,缓缓的蹲下来。
“别动,越动越疼,你咋回事啊?看你这么模样,应该蛮机灵的,怎么还能让逮兔子的夹子给夹上呢?”
驴大宝嘴里自言自语嘟囔着,兽夹子上是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个头不是很大,应该还是个半大幼崽。
前爪被兽夹子扣着,已经夹出血来了,不知道断了没有。
要没断还好,要断了,在这山里估计活不过这个冬天。
看着驴大宝过来,小白狐并没有挣扎,两眼灵动有神的打量着他,好像知道驴大宝能救自己一样。
掰开捕兽夹,驴大宝给小白狐检查了下,嘴里嘟囔了句:“断了啊!”
小白狐拟人看着他,并没有跑。
驴大宝手指在它脑门上揉搓了两下,无奈苦笑着道:“小家伙,自由了你怎么不跑?”
小白狐拿头拱了拱驴大宝的手心,还伸出舌头来,舔了两下,以示讨好。
“你倒挺会的!”
驴大宝被它给逗乐了,既然它不跑,又是自己放的兽夹子伤了它,也算是略有亏欠,那就带回去养两月吧。
放下背篓,把小白狐狸放了进去。
驴大宝继续检查其它兽夹子,一圈转下来,发现猎物颇丰,野兔四只,山鸡两只,从山上小河中,还抓了不少山螃蟹,小虾小鱼,还有林蛙啥的,满载而归。
程曼玉早就醒了,但是一直躺在被窝里,没起来,也没有离开,她在等驴大宝回来。
驴大宝把猎物放到外面背阳的架子上,这个温度,猎物放到来年春天都不会坏。
把那些山螃蟹,小鱼小虾,蛤蟆找了个铁桶,先养了起来,新鲜的味道更美。
“你先在这屋待着吧!”
驴大宝帮小白狐包扎伤口,给它铺了个棉褥子,放到了西屋,平常西屋不住人,会放些杂物之类的,他一直都睡东屋。
做完这一切,驴大宝才进了东屋。
看着被窝里躺着的程曼玉,四目相对,干笑着道:“曼玉姨,你醒了啊!”
程曼玉脸色有些红,嗯了声,问道:“大早起的就没见你人,去干嘛啦?”
驴大宝说:“前两天山上放了几个捕兽夹,我去看看有什么收获没。”
程曼玉趴在被窝里,不经意露出白嫩酥肩,好奇问:“咋样,逮到什么了吗?”
驴大宝笑着道:“几只兔子两只野鸡。”
“呦!”
程曼玉听着眼神一亮,高兴说:“收获不少呀!”
稍微停顿,又低声道:“外面冷吧?你来炕上暖和一会儿吧。”
驴大宝抬手抓了抓头,他一大早就出了门,可不就是怕程曼玉醒过来以后会尴尬吗,磨磨蹭蹭老半天才回来,发现这个女人还赖在自己被窝里面没有走。
还没等驴大宝行动,程曼玉好像突然想到什么,脸上一红,声音里带着娇嗲说道:“回来还没洗手呢吧?先去洗手呀!”
洗手?
驴大宝愣了下,不解道:“回来的时候,我已经洗过手了。”
就在进屋之前,刚洗的手。
程曼玉红脸,娇媚白他一眼:“叫你去洗,你就去洗,哪来那么多废话呀!”
“哦!”
驴大宝干笑着转身,去外面洗手。只听屋里传来程曼玉的声音:“用香皂,好好洗洗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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