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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一张彩票改变了家人的命运,从此也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蝴蝶的翅膀轻轻扇了一下,言若以一个十分奇怪的理由来到了纪昃的身边,从而打乱了她心心念念回到余一身边的计划。时间很长,可以纸太短,不够描摹。纪昃的爱浓烈的窒息,困住了本就向往自由的言若一时还是一世?ʊʊ双重生,男主前世暗恋,这一世回来的时间恰好是人生至暗阶段,两个人格都爱女主。
主角:言若,纪昃 更新:2023-03-26 20:2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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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言若,纪昃的其他类型小说《别爱她,会上瘾》,由网络作家“楚凤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用一张彩票改变了家人的命运,从此也改变了她的人生轨迹。蝴蝶的翅膀轻轻扇了一下,言若以一个十分奇怪的理由来到了纪昃的身边,从而打乱了她心心念念回到余一身边的计划。时间很长,可以纸太短,不够描摹。纪昃的爱浓烈的窒息,困住了本就向往自由的言若一时还是一世?ʊʊ双重生,男主前世暗恋,这一世回来的时间恰好是人生至暗阶段,两个人格都爱女主。
四月的的江城已经是热意泛滥,偶有清风拂过带着些许凉意。
这座z国南北分界线上的城市,春秋两个季节短的可怜,夏天和冬天格外漫长。造就了江城人的大嗓门,还有他们的热情与好客。
路边的法国梧桐迎风招展,朗朗的读书声传到街边,循声望去,精雕细琢的几个大字“兴华高级中学”。
作为W市的老三所之一,已经有着几十年的办学经验,如今江城大半的政商都是这所学校的校友,自然他们的孩子也大多就读于这所学校。
“你要干什么,本事这么大,你怎么不把天给捅了。”
隔着老远也能听到,四楼办公室里传出的拍桌子的声音以及咆哮的声音。
“我什么也没干,老师。”
一个纤细的背影站在办公桌前,乌黑的长发扎成马尾,穿着一身再普通不过的校服,细声细气的回答。
“没干什么,你趁着午休的时间出去打架。”
看来并不是个好学生,老师气呼呼的摔书,她动都没动一下,甚是习惯的样子。
“见义勇为,谢谢。”
女生为自己正名,连教导主任都认可她是见义勇为。
去TM的见义勇为,主任把他骂的狗血喷头的时候,可半句都没提见义勇为,定是让这小崽子气到了,才找他撒火了。
“你少扯,言若。你充其量就是借见义勇为之名,行打架斗殴之实。”
都处了三年了,他给这群兔崽子们收拾了多少次烂摊子,挨了多少骂。
是,全校第一了不起,他做了什么孽,被这群崽子们这样折磨!
刘坤觉得三《1》班的这群崽子们,就是他的报应,是他这辈子,他这28年最大的报应。
“老师真棒,这么懂我,知己啊!”
这语气恨不得立刻歃血为盟,结为异姓兄弟。
办公室里传来几声闷笑,这师生俩斗法不是一次两次了,每每都能聊出新花样。
刘坤抽了本书朝笑的最大声的那张桌子扔去,体育老师伸手敏捷的接住,一点都不像长期生病的人。
一击未中,刘坤抽出了第二本书,老赵双手合十求放过。
刘坤转过头就看到学生那副,你好逊好幼稚的表情,气的差点吐血三升。
“就只有两个月了,你行行好,等上了大学再叛逆。”
老刘低声的求,去祸害B大的那群老头子,他们老当益壮精力无限。
后面的老师笑的桌子都在抖,刘坤这样的就得有个人收拾他。
平日里都是他看笑话,偶尔看看他的笑话,也是十分愉快的。
“老师,你认真点。”
言若真的是服了这个老六,好幼稚呀他!
“咳”,老刘清了清嗓子,正经道:“B大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说了好几次了,不去,老师。”
她真的不明白老师执着的点在哪里?按照奥数比赛的成绩,就算她不去,这个保送名额也可以给别人。
为什么非要塞给她,她又不想去。
“你能不能懂点事?B大。。。。”
老刘是真的头疼,这送上门的保送不要,偏要自己考。这孩子脑子都装的是什么?
“老师是觉得我考不上B大?”
女生打断他的话,清澈的眼睛看着他。
怎么会,稳居红榜第一,从未下过神坛的言若。如果她考不上,兴华没有第二个能考上的人。
“你总得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
老张看着她,想不明白这女孩怎么能有这么大的主意。
就连他私下跟家长联系,家长的原话也是‘我们尊重若若的意见,学习上的事情听她的,谢谢老师。’
女生的脸上闪过一丝怅然,刘坤忙开口:“不要说不喜欢这种鬼话,这关乎你的未来,你以后的人生。”
“女孩子,不是应该选择更稳定的生活吗?”她笑着说。
“这是谁给你灌输的理念。”
还没等刘坤开口,体育老师大声的喊道。
看着小狐狸脸上狡诈的笑容,刘坤想锤死这两货,这小崽子是拿话噎他了。
“你闭嘴吧,听她鬼扯。稳定?求稳定她能以全校第一的分数被特招进来?”
她能忍着和纪昃那狗脾气一个屋檐下处了三年多,她能把7班的宋谓收拾的服服帖帖的,她能让班里那群卷王中的王中王们马首是瞻。
他在她身上看到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胆气,魄力,心机,野心,还有比别人成倍多的努力。
这是年轻时候的他没有的,他只有锐气和一腔孤勇,所以才一次一次的头破血流。
她不一样,她总是出其不意,她打直球的时候别人措手不及,她迂回的时候别人依然无力还手。
“果然是我的知己。”
言若笑面如花,老刘还有很多话没说出口了。
处了三年,她俩算的上忘年交。刘坤是一个纯粹到单纯的人,没什么架子很容易和学生打成一片。
关键他业务水平一流,大家都服他。
他是她除了师傅以外,又一个可以称作天才的人。
否则以他的年纪和资历,不可能担任高三数学组的年级组长。
“少打岔,正当理由。”
“您喜欢过B市吗?”
她不喜欢,不论是现在还是十年后,她都不喜欢。
不喜欢那里夏天炎热冬天寒冷一年四季干燥,不喜欢柳絮纷飞似飘雪,不喜欢吃面食,不喜欢拥挤。
刘坤无言的敲击着桌面,他确实不喜欢那里。
大城市的包容有限,不是故乡的地方都是异乡,但这些都不是放弃B大的理由,这所全国前三的学校。
“我不喜欢那里,很不喜欢。”
她说的很坚定,坚定到单从语气就能察觉到厌恶。
刘坤沉默,他在思考,是应该尊重学生自己的意愿,还是打着为她好的旗号强加给她?
或者说,她到底清不清楚她自己做的决定会带来什么后果?
这是高考,是人生的又一个起点。
好的大学不仅仅会在履历上优人一等,最重要的是在那里,汇集的是全国最优秀的一部分同龄人。
这是一个人的一生中非常重要的一个圈子,你的同学带给你的助力将会远高于你其他的社交圈子。
因为这群拼命学习的人,一部分是真正的天才,他们大多会去往一流的科研机构。
还有一部分是有才华有头脑有家世,同样很努力的人。
即便你不够优秀了,有这样的人做朋友,搭建自己的圈子,你的人生也不会差到哪里。
这就是中国的圈层文化,当然也是圈层壁垒。
从办公室出来,言若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她承认自己矫情了,也承认自己确实小作了一把。
她只是不想,不喜欢,不愿意继续和那个人,同一个屋檐同一个学校,哪怕是同一个城市,她也不愿意。
命运给她重来一次的机会,她这么努力,这么委屈求全。
不是为了被人掐着脖子动弹不得,也不是来陪某个人过家家。
“怎么样,有没有事?”
女生一直守在办公室边上的转角,听着里面断断续续的交谈,直觉不是好结果。
“没事。”
就老刘那老三样,拍桌子瞪眼咆哮,她早就麻了,完全免疫!
“那就好。”
苗苗松口气,笑着挽住她的胳膊上楼,脸上的酒窝很是可爱。
两个似各有心思,一路无话的走到班级门口。
言若看着她有些无奈的说:“想问就问吧?”
苗苗瞪着圆圆的杏眼看着她,你怎么知道我要问?
言若只想说,乖,就差写脸上了。您看我一眼,叹口气,皱会儿眉,意欲何为呀?
三年多了,也许言若这个装在嫩壳子里的老芯子他们看不懂,但这些未满18岁的孩子,她自诩一眼看的差不多透。
何况苗苗并不是一个能藏事的性子,跟柳诗诗的直来直往的性子不一样,苗苗很单纯。
是那种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独有的单纯,而言若则是知世故不世故的坦荡。
所以三个人阴错阳差的成了很好的朋友,大概会持续很久。
“你真的放弃保送B大了?”
小姑娘问的小心翼翼,言若笑着点头。
不止是她,班里关注着她俩的人都惊呆了。
“喔哦!”
“不愧是学神,服。”
“牛B。”
“偶像。”
惊叹的声音,伴随着夸张的语调,还有口哨声,在一班掀起一阵小高潮。
言若笑着走到讲台上,大家知道她有话要说,纷纷安静下来。
“我说过的话永远作数,所以,我会陪着大家奋战到底的。”
“喔”
“啊”
“老大”
“跪了,跪了!”
教室的天花板都快被掀翻了,似乎又回到了高二下的那天傍晚。
兴华的有一个很残忍的轮班制度,一学期2次分班考,按照成绩会把所有学生的重新洗牌。火箭班调进普通班,普通班升进火箭班。
大家刚进理科班的第一个学期,状态十分不稳定,第一次分班考就将近有三分之一的人被换走。
大家的情绪十分的崩溃,很多女生都偷偷的在哭。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生死离别了,坐在后桌的苗苗发挥的十分不好,列入了轮班名单。哭的抽抽的,怎么都哄不好。
言若也是像现在一样站在讲台上,她很从容很静,是那种让大家能感知的宁和。
“我有问题问大家。”
声音不高不低,但足以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我们班一共48个人,有三分之二的人同班两年,还要少部分自初中就同班。大家感情很深,不愿意分开。而我是单纯不喜欢这种制度,很麻烦。”
她停了一下,大家都皱眉看着她,这个理由真的很别致了。
“我可以说服老师不打散我们班,但需要有凭证去谋求结果,过程也会很苦,你们愿意吗?”
大家看着她,没有说话。
“大家可以试着相信我,我一贯都是说到做到。”
几乎所有人都在犹疑时,苗苗的手都快摇断了,她信言若,永远。
她淡淡一笑,“相信没有一个班主任能拒绝一个永远都排名第一的班级,你说呢,班长?”
肖锐当然明白她还有没说完的话,无非是要拉他下水,他笑着举起手。
有了这第二只,就有第三只,第四只,以及所有。
当然,这所有人里不包括纪昃。
就像现在,他几乎是从座位上冲上讲台,言若愣了一下低低的说了一句:“出去说。”
男生冷着脸跟在她的身后,大家似乎司空见惯,情侣之间闹矛盾很正常。
言若是被拖到顶层,她抿着嘴没有吭声,任他把自己困在墙壁和他之间。
她清楚的知道,此时此刻她说什么都会激怒已经暴走状态的纪昃。
“说话,解释。”
男生愤怒的眸子盯着她,湿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远远望去似在亲密的拥吻。
言若静静的看着他,没有多余的表情,尽管她的肩膀快被捏碎。
也没有说话,沉默的抗争才是最伤人。
这也是让纪昃最崩溃的姿态,她什么也不说,却胜过千万句。
那些说不出口的话,在他们之间画下了万道鸿沟。他跨不过去,她不愿跨过来。
“你又骗我,你骗我,若若,你骗我。”
纪昃字字泣血,眼泪从他的脸上划过,滴落在言若的眼睑。
冰凉的泪珠烫到她,只得闭上眼稍稍缓一下。
她没有想到他会来,她以为他听话的签了字,听话的待在家里,听话的去B市熟悉熟悉房子,环境。
她真的没有想到,纪昃会来学校,他明明已经订机票飞走了。
纪昃看着她,深深的无力,怎么办,要怎么办?
明明说好了上同一所学校,明明说上大学就可以谈恋爱,明明说还有大把时间。
转脸她就要像扔垃圾一样的把他扔掉,那这些年算什么?
就算了演戏也要全剧终呀,撒谎就撒一辈子,为什么连这点耐心都没有?
“改回来好不好,若若,改回来。”
纪昃喃喃低语,求她。
她睁眼看着他,不知道他的执念在哪里?
究竟是多大的执念,才能费尽心力毫无防备的,把一个仅有一面之缘的人困在身边。
是白月光,是替身?
这是什么烂梗!
她回来,是为了给自己的人生翻盘,是为了更早的与那个人重逢。
以更好的姿态出现在他的人生里,更早的相遇。
为此,她花了三年多的时间陪纪昃长大,陪他成为更好的自己。
当然纪家给的报酬很丰厚,但这不等于以后的人生她还要跟他纠缠,还要受纪家控制。
像根鸡肋一样,一面担心她扒着纪昃不放手,一面打鼠忌玉瓶怕刺激到他。
便不停的告诉她,她不配。以不同的方式羞辱她,证明她不配。
她是羽翼未丰的雏鸟,自然没有抗衡的能力,但她可以规避,可以迂回。
纪昃很好,天晟集团太子爷,别说是W市,就算是B市,靠着帝都原家,他照样可以横着走。
可明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偏偏要被凑到一起,总有一方的世界要坍塌,何其残忍,何其不公!
纪昃得不到她的回应,极力的收紧手掌,抑制着自己心中即将脱缰的野兽。
微红的眼睛盯着她,一动不动。
言若知道他又到了临界的边缘,心里叹了七八上十口气。
突然觉得有些悲哀,她明明没得选。哪里来的后路,分明都被堵死。
纤细的胳膊爬上少年的腰,明显的感受到肌理的瑟缩。
纪昃几乎是本能的把她抱进怀里,又本能的想把她撕碎吞到肚子里。
被抑制的冲动更强烈的涌出,他拼命的吸着她身上熟悉的味道。
言若轻轻的抚摸着纪昃的背,直到手下的肌理变的松弛些,她才能顺畅的呼吸,纪昃也平和了许多。
两人的身高差近20cm,男生的手臂紧紧的箍在女生的腰上,女生被迫踮起脚,一双明亮的眼露在外面。
天边的云很白,大团大团的聚在一起,很像他们初见的那天。
纪家的老宅是民国时留下的宅基地,占地十分的广,到了纪振邦这代,原本的小洋楼变成了庄园似的别墅。
言若被接来的那天是中秋节第二天,多讽刺!
明明是他们下套逼的别人骨肉分离,却还假做慈悲的,让她留在家里过了团圆节。
她站在半开的房门前,厚实的窗帘遮住了每个透光的缝隙,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孤零零的大床,床头亮着一盏昏黄的灯。
男孩靠着床坐在地板上,怔怔的望着窗外,门外透过的光打在他的脸上。
言若看到了孤寂,以及只有在老者身上才能看到的暮气。
他们年龄相当,不过十四五岁的少年,怎么会这样?
身后的阿姨轻轻的推了她一把,她走进房间,即使挡住了他的光,男孩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时间仿佛在他身上静止,看不到流动的痕迹。
她挨着他坐下,背靠在柔软的床上,意外的舒服,女孩眼里闪过惊讶。
这个姿势真的好舒服,她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大概懂了他为什么能一个人坐很久。
“你也很喜欢数学?”
男孩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搭理她。
言若耸耸肩,默默的打了个哈欠。
“我叫言若,初次见面,先睡为敬。你慢慢玩,有不懂的可以问我。”
她看了一眼满墙的数列和公式,打完招呼靠着床就睡了。
男孩转头看着她,沉寂的眼里闪过波动,真的是她。
言若,他在心里小声的重复着她的名字。
那天的糖很甜,言若!
突然他握紧拳头,皱着眉拼命的抵抗着什么,终于手里的拳头一松。
纪昃抬起头,很是缱绻的看了一眼女孩熟睡的脸。
低下身轻轻的捏住她的左手,看到那枚熟悉的胎记,一滴泪毫无征兆的顺着他的鼻尖滑落,晶莹剔透。
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若若,哪怕再次回到这段人间炼狱的日子,只要你在,一切都值得。
他侧过脸抹掉脸上的泪,清俊的脸上笑意盎然,漂亮的桃花眼里水光潋滟,溢出的爱意快要将人淹死。
盯了一眼女孩花瓣一样的唇,他轻轻的贴上去,真甜。
若若,这一世,谁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他不行,你也不行!
“这么快!”
他皱着眉轻轻的低语一声,靠在女孩的身边失去意识。
“叮铃铃。。。”
上课铃声将她拉回现实,言若推了推纪昃,却丝毫没有将两人分开哪怕1cm。
她不由的失笑,老天未免太不公平。
吃着同样的饭菜,纪昃和宋谓跟被浇了粪似的,窜的飞快,都超过180cm。
苗苗也长到168cm,只有她长胸长屁股,唯独不长个,倔强的停留在161cm,哪怕是多一厘米都不肯。
“上课了。”
声音透过他的衣服传出,单薄的衣衫遮不住娇软的唇,令人心悸的触感自肩膀一直蔓延到心尖。
躁动的小兽似被安抚,乖乖的呆在笼子里。
“别去,陪陪我。”
纪昃费了好大劲才控制住自己没有啃她一口,只是撒娇似的蹭着她的脖颈。
相处这么久,言若有多了解纪昃,纪昃就有多了解她。最是心软,从来吃软不吃硬。
狗子的头发蹭的她很痒,她微微后仰把自己解救出来。
“放手,阿纪。”
‘阿纪’这两个字似乎有魔咒,男生不舍的放开手。
“右手伸出来。”
男生乖乖的伸出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又细又长,‘手替’两个字再次从她的脑子冒出。
她伸出自己握拳的右手放入男孩的掌心,一大一小很是匹配。
纪昃眼睛微睁大些,手比脑子更快的包裹住女生并不算柔软的手。
欢喜自嘴角弥漫自心脏,随着血液到达身体每一处地方,先前的不愉快和躁动一扫而空。
言若看着他,觉得自己很残忍,很残忍。
她凭什么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他,不过是仗着他的偏爱。
她审视过她与纪昃的关系,在这段单方面付出的感情里,她何尝不是很茶。
她对纪昃好的一切前提是纪氏,是在江城只手遮天的天晟。
她扒在纪昃身上喝血,却这样践踏一个人的真心,比余一更真的心。
她觉得自己的心,又黑又狠。
可是纪昃,我们之间从开始就不平等。从纪振邦下套的那天开始,他们之间没有以后,没有未来,还谈什么爱情。
“放手。”
女生笑着说,男生看着她的脸,不舍的放开。又听着女生说:“手。”
他听话的摊开,抓住放回来的手。似游戏一样的反复玩了几次,女生的收回。
她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你看,放手很容易的,纪昃。”
她的脸上挂着笑,十分的刺眼。
纪昃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看着她头也不回的下楼。
寒气自心底冒出,仿佛一开口心就要碎掉,真冷。
舌尖沿着上颚骨舔了一圈,他低低的笑出声。
放手,言若你真是天真。
如果可以放手,还能纵容你一次一次的伤我。
如果可以放手,我何必亲手就那个人关进去。
如果可以放手,我早就碾死言氏那巴掌大的小作坊,看你在泥潭里挣扎。
我可以做的事情那么多唯独不能伤你,不能委屈你。
宽敞的两居室里,客厅收拾的很整齐,桌上摆着新鲜的水果。
“哐哐”砸门的声音吵醒另一间卧室的主人,房门打开,纪昃拿着书走了出来。
“你小心点,别伤到自己。”
“你开门,纪昃。”
言若压着火气,用尽量平和的语气开口。
“好。”纪昃这次倒是答应的十分爽快,他从茶几上拿起钥匙打开女生的房门。
言若迅速的从房里冲向门口,拧了几下大门的把手都没有打开,转头看着他倚在门口,言若冷笑。
难怪没有拦她,原来是从外面把大门反锁了。
王八蛋!关了她三天了!
“手机还给我。”言若走到他面前,愤怒的火从眼睛里射出,真恨不得把他烧个洞。
纪昃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跳脚,手直痒痒,好想捏捏她的脸。但终究不敢惹毛她,只是躬身亲了亲她的额头。
言若彻底炸毛了,一巴掌就朝他的脸呼过去。
去你的,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HelloKitty 。
纪昃迅速的捏住她的手,轻轻的吻着红润的指尖。薄唇吐出的话更是让人脸红:“怎么能打老公呢?”
言若差点没吓死,拼命的抽回手,纪昃怕伤到她,颇是不舍的放开。
这玩意怎么回事,像变了一个人一样,难道跟她一样换了芯子?
她后退几步,自保的拉开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哪里出问题了,什么时候,哪里不对?
她倚在沙发的背上,脑子里回想着这几天的事。
不对,从楼顶吵架的那天开始。
纪昃进教室时看了她一眼,那个时候的眼神就不对。
然后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扛着言若回家。
“他去哪里了?”言若试探的问道。
纪昃因为小时候的一些遭遇,一直在接受心理医生的治疗。每年的暑假都会去一趟M国,除了治疗也会去一流的学府旁听,为以后留学做准备。
从第一次见面,她就察觉到纪昃有严重的心理创伤,相处的时间里一直都是很谨慎的遵照医嘱,尽量的不给他强刺激。
她一直以为是Pdst,但没想到居然是双重人格,还是一个更疯更不可控的人格。
“这么快就想明白了,真聪明。”
言若从熟悉的脸上看到了‘妖孽’两个字,那种类似于小动物的本能让她又退了好几步,直接靠到餐桌边。
现在知道怕了,前两天凶的跟什么似的。
纪昃笑,想跑,她想跑到哪里去?
“我们谈谈。”言若深吸一口气,现在的情况对她来说实在是太劣势,她不能一直这么被动。
如果真的被关到高考结束,如果纪昃回不来,她无法想象接下来她会面对什么。
“坐。”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看着她吞了口口水才迈步过来。
脸上的笑意加深,舌尖轻轻的舔着一颗尖利的牙齿,控制着自己想把小兔子咬上一口的念头。
原来你这么可爱,这么好,好到连他也跟我来抢。甚至为了留下你,不惜与我做交换。
“你想怎么样?”
言若不再迂回,不熟悉的人开门见山更合适,大不了图穷匕首见。事情闹大了总能解决,不过是撕破脸而已。
况且他不是纪昃,她也不用愧疚。
“我吗?”纪昃看着她,张嘴就是吓人的话:“我想把你吃进肚子里,你就永远都是我的。或者,时时刻刻把你带在身边,日日夜夜在一起。”
言若迅速的退到沙发的尾部,他的语气他的表情没有半点掺假,甚至他的眼里晦涩不明。
太危险了,这个人格比她更成熟更老练,怎么会这样?
纪昃看着她的动作,就这么点大的沙发,他一伸手就能把人抱过来。不过,他更喜欢另一个姿势。
纪昃如一只猛兽一样的扑向自己的猎物,言若被他压制在沙发上。
两人几乎贴着脸对视,薄薄的衣服能清楚的感觉到彼此肌肤的温度,烫的言若直接撇开脸。
但身体没有动,没有挣扎。
她是成年人,她知道男女体力的悬殊,她知道挣扎的后果只会让局面更加不可收拾。她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这不划算。
现在能做的是冷静,想办法让纪昃回来。两个人格中她第一次遇到这个人格,那说明纪昃才是主人格,并且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主人格。
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回来呢?
虽然前世她因为一个抑郁症博主,看过一些关于心理学的书,但都是皮毛。
纪昃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微红的脸。
甜意窜到心间开出一朵朵小花,他自己都觉得腻的慌,原来只是看着你就如此的美好。
如果亲一下呢,是不是会更甜?
应该会。纪昃脸上的笑突然凝结,他甩了甩头,把脑海里疯狂叫着不可以的声音压下去。
言若看着他闭眼甩头又睁开,似乎想到什么,轻轻的喊道:“阿纪。”
纪昃勉强撑住上半身,“不许喊。”
不许这么亲密的喊他,不可以。言若,不可以。
言若知道自己的猜测大概对了,两个人格可能因为某些原因互换,刚刚因为某些原因主人格在抢夺身体的控制权。
“阿纪,我害怕。”
女孩软软的求助,那个人更加激动的往外跳。
纪昃咬着唇,拼命的抵挡,眼神一会儿焦急一会儿癫狂一会儿缱绻。
红色的血珠落到她的脸上,指尖轻轻的从她脸上扫过,纪昃深深的看着她:“别怕,宝宝。”
我怎么会伤害你呢?我那么爱你,那么拼命的来到你身边。
终究敌不过那个人,男生不甘心的闭上眼,胳膊卸力整个上半身倒在她身上,一滴泪沾在女生的发间消失不见。
言若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一点一点从男生的身下挪出来,实在是太沉了。
心里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闷闷的让她很难受。
她打开纪昃房间的抽屉,一黑一白两支手机并排躺着。拿起黑色的手机,屏保是她,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拍的照片。
那天阳光应该很好,她趴在桌上睡觉,逆着光的脸上有些模糊。阳光洒在眼睑,长长的睫毛似乎长了金色的翅膀,有一种单纯的小美好。
通讯录里的人一只手也数的过来,除了一个用星号代替的名字,其他的都是熟人。
调整了一下情绪,她拨通王军的电话带着哭腔说道:“军哥,纪昃晕倒 了。”
对方安抚了她两句,很快就挂断了电话。
拿着两个手机到客厅,打开自己的手机,SIM卡居然还在。
军哥来的很快,连砸带踹破门而入,纪昃顺利的住进医院。按照原素徽的性子,必定得来个大全套的检查,没有十天半个月出不来。
“家属,家属。余一,快进来!”
谁也没想到意外来的这么猝不及防,手术室里的声音突兀又慌乱。
陪产的男子把孩子塞给身边的某个人,转身冲进手术室。
更加浓烈的的血腥味让他没办法判断,是栓塞还是大出血。
刚刚还十分鲜活的人,一下子就虚弱的连呼吸都不能。
“别怕。”
他一手握住妻子的手,一手轻轻的整理着她的头发。
“别笑,太丑了。”
女子吃力的说着,她听的很清楚‘大出血’。
她的时间不多了,她居然会死在生孩子的手术台上,在2021年的华国,年仅28岁。
“别哭。照顾。。好,小泥巴。我可以。。允许。。别人。”她说的十分吃力,断断续续。
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继续说道:“可以。。睡我的。。。老公。”
男人哭着摇头, 不可以,不可以,若若。
“不可以打我的孩子。”
似乎是蓄了很久的力,她终于完整的说下这句话,呼吸机成了一条直线。
“不要,不要,若若不要丢下我。”跪在地上的男子撕心裂肺的哀嚎。
床上的人身体抽搐了一下惊坐起,她按住自己疯狂跳跃的心脏,仰头任眼泪流进发丝里,深深的吸气吐气。
为什么又开始做这样的梦?是因为昨天吗?
她想过会遇到余一,她以为会是在她做好准备,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他们能来一次刚刚好的‘邂逅’。
却不曾想会是这样的方式,这样伤人的方式。
恢复自由,她偷了一天懒。在苗苗无数短信的轰炸下,只得回学校销假上课。
毕竟接下来近两个月的时间,她要借住在苗苗的窝里,自然得对以后的大腿言听计从。
高考前的最后两个月,大家基本都是自行查缺补漏,刷题或者刷自己的错题集。
相较于别的班级,1班相对来说没那么紧张。
上课和下课几乎没什么区别,要么自己做自己的,要么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讨论。
略显变态一点的就是言若、肖锐、杨泽等人,他们拉着各科老师们一起押题。
就着历年的真题,命题,反正各类题目在一起,揉吧揉吧隔几天就有一套只有大题的卷子发下来,大家做一做讲一讲,居然真的押中了几道同类型的题。
也正是得益于这次的押题,整个1班的高考成绩成为兴华的传说,当然这是后话。
下午的第二堂课结束,班主任刘坤拍了拍桌子催促着粘在凳子上的学生。
“大礼堂心理讲座,一个不能少,快点。”
“快快快,都下去。”
没有几个人行动,他拍着手又催了一遍,学生才从座位上起身出门。
押题小组正意犹未尽的各自编着题目,以言若为中心的几人都没有动。
“你们也赶快。”
明知道催不动,他还是走过场似的催了一下,就先去大礼堂安顿其他学生。
连保送都不要的人,心态稳的一P,晚点去充个数就行。
每年高考前后,出成绩填志愿,收录取通知书的日子,老师都是提心吊胆的过着。
考前顶不住压力容易想不开,考后觉得自己考的不理想,容易想不开。
成绩不理想容易想不开,掉档也容易想不开。
还有那些个考的好好的,出去玩出去浪,人没了!
所以每个学期兴华都有两次安全教育以及心理讲座,高三也不例外。
讲座进行到一半时,还是不见押题小组过来,刘坤看了一眼表溜了出去,那几个崽子们八成是做题做疯了!
其他班的班主任是怕学生不用功,他班级的学生那叫一个用功。
以肖锐为首,言若李木子杨泽为辅,带动着全班废寝忘食的学。
出去春游秋游甚至开会,其他班在外面撒欢。
他们班一言不合就解题,一个没看住就聚众解惑。
别人是羡慕嫉妒恨,他也是羡慕嫉妒恨。这玩意他们学他也得学,一不小心就被超过。
他都28了,还得熬夜刷题,就怕哪天被这群兔崽子们问倒。
读研究生的时候作为“卷王”,导师差点把他扫地出门。
因为他,学弟学妹都不敢考导师的研究生,觉得太苦了!
现在轮到他被学生的卷,正可谓是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赶紧麻溜的滚过来,一会儿被逮到,仔细被开小灶。”
挨着个的打了5个电话,终于有人接了,刘坤压低声音催促。
电话那头敷衍的答了几声是是是,便挂了。
嘿,太气人了!他看着断掉的电话劝自己,不生气不生气,容易老还可能猝死。
约莫过了20分钟,他们从后门摸进来,好巧不巧遇到了教导主任。
刘坤心塞,让你们手贱挂电话,不让我把话说完,该!
主任问了几句,很是和蔼的让他们进来。
‘叮’,短信:后面来的那几个一会别走。发件人雷坤。
他把信息展示给整整齐齐坐在自己身边的,那八个兔崽子看一眼。
大家听话的点头,主任刚刚也是这么说的,然后一个本子一支笔塞到了他手上。
这是要闹哪样?
“好好听讲。”刘坤低声训道。
大家点头,指了指本子,又指了指他。意思是,我们听,你做。
言若看着刘坤脸上的假笑,偷偷的笑。这才把注意力放到舞台上,却很意外的看到一个名字----余一。
她不由得坐直身体,眼睛也睁的更大一些,中南医院余一。
“刚刚走的那个是余一医生吗吗?”
她问前排的贺晗,声音里有着自己察觉不出的颤抖。
她确实看到有人从前门离开,就在她们刚刚坐下的时候,当时觉得莫名的熟悉,也并没有放在心上。
女生点了点头。
“我得先走。”
言若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就追了出去,留下众人呆了一下,都下意识的起身去追。
从来没有见言若如此慌乱过,这太反常了。
“都给我坐下,我去。”
刘坤咬着后槽牙喊道,这么多人光明正大的跑路,雷主任还不得取他首级。
言若边跑边回忆,她今年18岁,余一今年应该是25,研究生毕业,已经是主治医生。这个时候他爸爸还在,家里做生意,车,停车场。
她跑的很快,甚至差点撞到人,忙停下来道歉。
隔着很远就看到了那张熟悉的侧脸,不由得笑了,年轻的余一原来是这样!
余一,我回来了!这一次换我来爱你。
言若远远的站着,远远的看着。她在想:余一,要怎样的开场白,才配的上我跨越两辈子来找你。
说什么好呢?余一。
当她看到那个女生,披散着一头长卷发笑着跑向余一,好像说什么也不太好。
长长的裙子随风翩跹,两人站在一起,裙摆痴缠着他的裤脚。
他捉住女友湿漉漉手,在自己衣服上来回的擦拭,直到那双手恢复干燥才满意的搂着她离开。
就这么一个动作,宠溺和温柔在两人之间流淌。
即使听不到,她也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哎呀,一会就干啦,干嘛弄湿你的衣服。’
‘人都是你的,何况一件衣服,手湿了不舒服。’
多熟悉的话,他们之间曾经重复过无数次。
原来不喜欢擦干手的人,不是只有她。
在她之前,在她不曾参与的岁月里,也有一个不喜欢擦手的人。
言若,这是习惯,这是他没有戒掉的习惯。
她木着脸单手抹泪,摊开自己的手,笑的分外讽刺。
她深深的的吐出一口气,告诉自己别哭,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太疼了,一个人的心脏怎么可以这么疼,疼的她觉得自己随时会死,疼的她止不住的泪流满面。
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在地上,水珠边上的灰尘轻轻的弹了一下,她居然能看的这么清楚。
怎么会这样?言若。
怎么会这样?余一。
我们怎么会这样?
刘坤赶来时,看着她软趴趴的跪着,单手撑地倔强的不让自己倒下。
如同一只被踩烂的蝴蝶,翅膀哀哀的耷拉在地上,一动不动。
偶有风吹来,才能看到单薄的身体在抽动,在挣扎。
他第一次在这个几乎完美的学生身上,看到了脆弱,看到了悲伤,看到了残破感。
女孩子哭的并不放肆,如果不是地上的那片湿意,她只是蹲在那里而已。
他迟疑了一会儿,要不要走上前?
即便再成熟,她还是个孩子,不是吗?
刘坤蹲在她边上,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来自理工男的委屈,他摸了摸鼻子只能干干的陪着。
听到她吸了好几下鼻子,有些雀跃的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无奈的把胳膊奉献出去。“没带纸,你将就着擦吧!”
女生闻言抬起头,通红的眼里还残留着水光,脸上有几道泪痕,鼻尖微微好,既委屈又可爱。
“谢谢老师。”
言若不客气的就着他的衣服擦了擦鼻涕,成功的恶心到刘坤。
看着他微微扭曲的脸,心情稍稍好了一些。
她忘了,这是2007年,她还是个高中生,她和余一差了7岁。
一个有前途的医生,被早早的抓牢太正常了。
谁还没有个前任,明明早就知道的事情,这么矫情做什么?
她和余一认识的时候,虽说是男未婚女未嫁,但她26,他33,离婚无孩。
他何止有过前任,他还有前妻。
最开始追她的时候,她都不稀得得搭理他。
但是老妖怪就是有能耐,很快就成了甲方爸爸,借着工作的交集,两人才有了进一步的发展。
一个带你看世界的人,一个满心宠你的人,一个从一开始就想得到你的人。
这样优秀的猎人,怎么可能让猎物逃脱?
她开始了一段近乎完美的恋爱,也在对方一次一次成功的洗脑下选择进入结婚。
就连她亲爱的母上大人都十分意外,她居然会同意结婚。
当有一个人能让你肆无忌惮的做孩子时,ta确实值得你去赌一次,赌自己就是有这么好的运气,可以择一人到白首。
只可惜这份美好并没有延续很久,她的人生很草率的BE。
甚至可以说,她是带着满腔遗憾离开的这个世界。
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并没有像志怪小说中记录的那样,很快的转世投胎。
或许是因为执念,她在这世间足足游荡了半年才莫名其妙的重生。
“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跟我说。”
刘坤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心里也跟着七上八下的,这玩意不会心态崩了吧?
难道是因为保送的事情,和纪昃闹翻了?
“有酒吗?”
刘坤扶了扶自己的眼镜,这是哭傻了吗??
“我有故事,你有酒吗?”言若笑着问道。
突然很想念老徐,那个带她喝酒,带她疯的姐姐。
也很想念景小姐,想念那年冬天陪她吃雪糕的那个姑娘!
想念肆意妄为的青春,想念那个为她翻墙买礼物的男生,想念街边的那家面馆,想念从前。
从回来的那天起,她拼命的改变现状,改变自己,为自己新的人生翻盘。
在她还没来得及思考的时候,有些东西已经在悄悄的离开她。
“言若,你怎么了?摔了吗?快起来,有没有伤着?”
苗苗的声音由远及近,刘坤充当工具人,言若借着他的胳膊站起来,腿好麻。
“没事。”
言若任她查看,很快就被找到伤口。
“怎么没事,都流血了。”
她抓着言若的左手,掌心不多不少4枚月牙形状的血痕,指头和掌心都沾有血迹。
她却低低的笑起来,还是和上辈子一样,小姐身子丫鬟命。就掐了那么一会儿,居然破了。
“你还笑,疼不疼?”
苗苗轻轻的吹着伤口,不放心的拉起另一只手。“你看,也流血了。”
女孩生气的躲脚,拉着她的手腕扭头就走,还不忘招呼一句:“刘老师,我们先去医务室。”
老刘站在原地,不知道是在思考酒和故事的关系,还是在想纪昃给他打电话的事?或者,只是单纯的腿麻。
他嗯了一声,两个女生走远。
隐约能听到她们的对话,或者只是某人的单口。
言若也算是医务室的常客了,因着低血糖的原因,军训晕一次,大会晕好几次,打架来了几次。
熟人的待遇大概是,她一进门,张老师就笑着说:“哟,难得呀,这次是睁着眼睛自己走进来的!”
本来还有些阴郁的情绪,瞬间被戳散的七七八八,八八七七。
“伤哪儿了?”校医指了指空着的凳子问道。
“手,流血了。”
苗苗拉起她的手,张老师刚离开凳子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够着身子查看了一下,还行,比脸上的轻。
“又跟谁打架了?女孩子,脸和手都是门面,要保护好。”
她打开抽屉,拿出棉签和碘伏。多好看的一张脸,前几天来的时候她都惊呆了,还好伤口不是很深。
“摔的。”
药水沾在伤口上火辣辣的疼,她往后躲了一下,立马被揪回。
“下次挑个平坦的地方摔,眼睛多看看地,地上有钱。”
有的人就是能端着一张严肃端庄的脸,一本正经的搞笑。
“好了,尽量别沾水。脸上也是,留疤了不好。”
“嗯嗯。”苗苗点头,现在开始言若由她接管,她会看紧她的。
“谢谢老师。”
两人从医务室出去,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转角的地方等候。
落日的余晖洒在少年的头顶,他笑着挥手的样子,真的很美好。
言若坐在床上没有开灯,她忽然有些迷茫。
她为了余一回来,可她忘了,他们之间不仅差了7岁。
他们之间还隔了一辈子,对于余一来说,她不仅是陌生人,还是个小朋友。
他没有关于她的记忆,关于他们的记忆,关于小泥巴的记忆。
那些所谓的美好,在这一世只有她记得,只有她知道。
他的人生轨迹依然按着前世在正常的行走,变的人是她,心乱如麻的人也是她。
那还要不要他?
如果没有他,小泥巴是不是也没有了?
她颓唐的倒回床上,睁眼看着天花板,毫无头绪。
翻了身继续睡觉,想不通就不想了,时间总会给我们一个答案。
这大概是重新醒来带给她最大的改变,她没有那么执拗,不需要每个问题都有准确的答案,明明很多问题没有回答。
噩梦加上情绪的刺激太大,毫无疑问的是她迟到,并且破天荒的走神打瞌睡。
午饭的时候,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挑着碗里的菜,看的对面的两个人毫无食欲。
两人对视一眼,苗苗使眼色,宋谓摇头。
苗苗瞪他,怂什么怂,上!
宋谓白她一眼:“饭不好吃吗?老板。”
“确实。”
女生点了点头,她的胃没有被养刁,但是她的口味,她的审美在前世被洗礼的很成功。
07年的物资不能说匮乏,但绝对没办法跟21年比。
但这一辈子她爸还好好活着,老言的手艺是她永远的光。
食堂虽然不怎样,但跟纪家的饭比起来,也是美食!
纪昃从小都有专门的食谱,少油少盐营养均衡,十分粤式和苏式做法。
言若被迫吃了两年,才得以逃出生天。
借着分科以后课业繁重,在学校吃节省时间这个很官方很合理的理由,她从高二下开始在学校吃饭。
鉴于她不过是陪太子爷读书,在不影响他的情况下,自然没有被过多的盘问。
只是无关痛痒的说了些场面话,例如要是菜不合口味,可以换阿姨之类。
这种话言若耳朵都听出茧子了,她一个分分钟能被捏死的人,若不是纪昃钦点,她怎么可能攀上江城首富的裤脚。
她这样的人,给什么拿着就好。你不要已经是不识抬举,何况是提意见,那不是找死。
倒是纪昃,因为这件事和宋谓狠狠的打了一架。
也是从那天开始,他才明白,喜欢一个人要占有。他不能允许言若离开,更不能允许她去到别人身边。
也是从那天开始,言若永远记住了这句话:“纪昃可以因为任何事任何人打架犯错,但唯独不能因为你,言若。”
透过半掩的门,她看到那张青肿淤痕的脸,什么也没说。
原素徽高人一等的姿态就是那句没说完的话,你不配。
“吃什么?哪家的?我去买。”
宋谓夺下她手里的筷子,不想吃还强迫自己吃干嘛。
“我想我爸了,想吃他做的饭。”言若撑着下巴无精打采的说。
想老爹了,也想奶奶了!
听她这么一说,两人也不由得咽了口口水。要命了,他们也想吃!
宋谓的眼睛转了一下,“去你家玩几天吧,反正你生日也快到了。”
言若的眼睛立马亮了,她真的是读书读傻了,她可以请假回家呀!
家是什么,家是港湾呀,她都这么受伤了,不该滚回家好好待几天,安抚安抚自己受伤的小心脏。
虽然江河地产的重心已经慢慢的移到江城,但核心的几个工程都还在X市,所以一家人都在X市生活。
倒是言爸爸只要来江城,哪怕是出差赶火车第一站一定是女儿的学校,保温盒里永远都是她爱吃的菜。
言若抬手与宋谓击掌,这个提议深得朕心。
“你们就忍心把我一个人留下?”
苗苗看着飞快达成一致的两人,委屈的想吐血,搞什么飞机,最后坑的是她自己!
宋谓是美术生,他的专业课早就考完,文化课也十分稳定,绝对过的了央美的分数线。
言若,她就算是请假请到6月5号,老师也是同意的,只要她第二天准时的参加考试。
但她不一样呀,她敢跑,她家严部长就能打断她的腿,推着轮椅送她进考场。
两人齐齐的点头,忍心!
苗苗家的太后,实在是太吓人了。关于借住的事,还是再想想吧!
虽然太后只是偶尔才驾临,但保不齐最后的这段日子,母爱泛滥来陪读。那就惨了!
“太过分了,我。。。。”
这大概就是肖邦也弹不出的悲伤吧,苗苗气愤的拿叉子刮了一下铁碗,发出刺耳的声音。
“要绝交吗?行行,我替言若回答。”
宋谓兴奋的火上浇油,言若拍他一下,幼稚。
“你闭嘴,小矮子!”苗苗凶道。
“小黄毛!”谁矮了,你全家都矮,你个小黄毛!
“宋大卫,你说谁黄毛,你才是,你不仅矮,你还尿床,你还胆小。。。”
“哈哈。。”
旁边的同学发出善意的笑声和小小的议论声。
“笑什么笑?你小时候不尿床。”
苗苗停下对朋友的攻击,把炮火转向其他人。
同学三年朝夕相对,或多或少都会受到彼此的影响。
一直被称作淑女典范的陈妙雨同学,因为柳诗诗,她才发现肆意的人生有多爽。
因为言若,她明白不在乎别人的看法有多酷。
于是在通往淑女的路上越走越远,越走越偏,无法挽救。
虽然在人前还能披着淑女的皮子几分钟,但爪子也会时不时的露出来挠人。
同学噤声,苗苗气呼呼的回头。
“陈妙雨同学,你是个淑女,淑女。”
言若安抚着气鼓鼓的小可爱,宋谓‘噗呲’笑出声。
淑女,装淑女还行!
苗苗彻底被毫不收敛的笑声彻引爆,并排坐的好处大概是,打起人来十分的顺手。
和女子散打季军的柳诗诗不能比,但捶在身上也十分疼。
苗苗毫无章法的挥拳,宋谓胡乱闪躲还是被捶到眼睛。
一声惨叫,两人都停了下来,苗苗连忙拉他捂眼的手查看伤势。
玩大了吧!言若无奈的看着她俩。
不是她不劝架,这两货从小学开始做同学,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八字不合的欢喜冤家,这种打闹大家都习以为常。
“我看看,你松开。”
“看什么看,你怎么干脆戳死我。”
一个拉一个躲,两人拔河似的拉锯。
“好了。”
言若轻喝,没看到大家都恨不得围过来吗?两人这才分开。
“我看看。”
宋谓不情不愿的松开手,苗苗吐吐舌,好像是有点重。
看着宋谓左眼的那一圈红印,言若不得不怀疑苗苗是故意的。都破相了,还怎么跟她回家。
“看吧,看吧,我还是有用的。”
宋谓得意的抖着自己手上的车票,可惜墨镜遮住了他的眼,没让他看清言若的嫌弃。
嘈杂的候车厅人十分的多,言若穿梭在人群里,企图找个座位休息休息。
昨天大家散伙后,言若立马找班主任请假,理由也很简单,想回家了。
刘坤二话没说就同意了,以她昨天的状态来看,很可能是家里有事。但事关学生隐私,也不便多问。
批了三天假,到时间就回来。虽然实力摆在这里,毕竟是高考,该紧的绳还是得紧。
差不多9点出门,好巧碰到了守在门口的某人。
看来是她低估了某人不要脸的程度,不过万幸他跟来,习惯了手机支付,不带现金的毛病到现在都没治好。
又是怀念只拿手机出门的一天,也不用担心有小偷什么的。
想到这里她把双肩包背到前面,看着满眼兴奋的宋谓,觉得他实在是狗,呸,实在是太像狗了,二哈!
“你把包看好,小心。。。。”
话还没说完,二哈背着他的挎包,拖着个粉色的箱子’唰‘的冲到她前面,嘴里不停的喊着:“抓小偷,抓小偷。”
言若此刻只觉得,出门还是应该看看黄历,今日应该是诸事不宜。
一声大喊,车站所有人都下意识的查看自己的包包。
扒手被识破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迅速的逃窜。
宋谓跟在后面穷追不舍,站内几人惊呼:“哎哟,我的包。”
言若顿时觉得事情可能会严重,这么多人失窃,必定是团伙作案,至少三人以上。
几名失主和另几名见义勇为的年轻男子迅速的跟上,加入追击的行列。
言若捡起那只孤独的粉色行李箱,也顾不上吐槽宋谓的审美以及莽撞。把箱子托付给售票的姐姐后,迅速的追了出去。
感谢这个年代的人还很淳朴,道德感很强,不然她哪敢去存行李。存行李的功夫,宋谓早就凉凉了。
言若出了车站大门,循着叫嚣的声音往左边追过去,扒手被逼入一条死巷,手里的水果刀寒光闪闪。
“退后,都退后。谁上我就捅死谁。”
几个人慢慢的往后退,伺机而动。
言若看着最前面的那货,只想用墙角的砖头拍死他,手无寸铁的英雄主义就是送死!
她快速的搬了几块不完整的砖头往前跑,众人一回头天降救星。
天下所有武器,最趁手的莫过于板砖,男女老少皆宜。
“你个臭biao子,我草你妈!”
“你给劳资小心点,劳资总有一天上了你,先jian后杀。”
“你最好是省点力气,就你这种渣滓,我们现在一人一砖头砸死你,大家只会拍手叫好。”言若扒开挡在前面的宋谓,这种人渣她才不怕了。
“你少唬老子,这是法治社会。。。。”
“你还知道法治社会,法不责众你听过没有?你的前辈们没给你讲过,偷东西被活活打死,被活活烧死的,因为参与的人数太多,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这种故事不只是现在的农村,就是在21年的偏远地区也有发现。
对这种不劳而获,窃取他人劳动成果的人,任何时候都是零容忍人人得而诛之。
看着跃跃欲试的围观的群众,扒手的脸上肉眼可见的慌张和害怕,寡不敌众,一人一板砖足够要他的命。
言若只想说一句’坏了‘,光记得恐吓小偷了,忘记了这个年头普法效果甚微,他们好像认真了。
虽然她报警了,但这个年头的出警效率最快也得半个小时。
警力不足是其一,各片区的划分不如21年那么细,距离远一些就十分拉胯了。
扒手明明已经十分恐惧,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硬气的喊道:“来呀,劳资死都要拉几个垫背的,不得便宜你们。”
说着便晃着刀子往前冲,一个小伙子脚下一歪便被他抓在手里。
很好,人质终于出现了。
“都往后退,后退,不然劳资就捅死他。”
刀架在小伙子的脖子上,再深一点就会见红。
扒手十分的嚣张,人质很是的配合的求饶。“大。。大哥,饶命。我上有老,下有小。。。”
“给老子闭嘴!!”
“你,你,不要乱来。”
穿着格子短袖的大哥边喊边带着人往后退。
“捅死他,现在就捅死他。你捅死他,马上放你走。”
十分疯P的发言,扒手拿刀的手都有些不稳。
宋谓死死的抓住她,不让她往前走半步,她敢不敢不把天捅破!
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道德婊立马上线:“你这姑娘伢,看着漂漂亮亮,心思也太狠毒了。”
“就是,快走,快走。”
“人命关天,别瞎说。”
“都别动,趴下,都趴下!”
熟悉的台词终于来了,凌乱的脚步声自身后响起,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除了扒手和人质,其他人都乖乖的蹲下。
“刀放下,快点。我数到三。。。。”
两名警察叔叔举着枪朝两人逼近,言若悄咪咪的起身。
啊,啊,啊!太难得了,警匪片的现场,不看白不看。
扒手抖的跟帕金森一样,终于把刀抖到地上。警察叔叔很快的制服歹徒,几个围观群众忙扶起人质,查看他有没有受伤。
只有宋谓看着言若脸上的笑,心里直发毛。是谁又要倒霉了?
“感谢各位见义勇为。”
“不客气,不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
“还得麻烦各位配合我们回去做个笔录。”
“好的,好的。”
真真是和谐又美好,军民鱼水一家亲。
“警察叔叔。”站的有些远的女孩子举手。
“自己过来。”
“脚崴了。”
警官抬头看一眼,果然单腿站着。他走过来,女孩子低头耳语。
“确定吗?”
女孩子很认真的点头,他神色从容的回到人堆里。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反手把‘人质’按到墙上,众人一脸懵,另外一名穿着十分朴素的大叔拔腿就往巷子口跑。
警察叔叔高喊了一声,“小王。”
守在门口的民警将人按在地上,站着的人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除了言若和宋谓,其他人都默默的蹲下。
“我没犯事,你抓我干什么 ?”
人质的脸被怼在墙上,吐词有些不清。
“你可是从犯,当然得抓你。”
言若甚是开心的往前边走,所有的目光都在她身上,这脚好的真快!
宋谓跟在她身后,和所有人一样,都是一头雾水。那个人是最先和他跑出来追小偷的人,怎么会呢?
“你放屁,你个小biao子。。。。”
警察叔叔加重了手里的力气,口吐芬芳的嘴差点被摁进墙里,闭麦。
言若懒得理他,这种人就算是放狗咬他也是对狗的不尊重。
警察叔叔顺着她手指的地方,从人质屁兜里抽出那个露了半截在外边的黑色长钱包。
“嘴硬,嘴硬!”
警察叔叔拿着钱包敲人质的头,赞赏的看了一眼十分机敏的小姑娘。
就算是刚从警校分配来的实习刑警,也不一定单靠个钱包,就分辨出这是个同伙。
警察叔叔把人控制在车上,由两人看守,其余的两人带着众人借了车站的会议室做笔录。
一则是人太多,二则大家都赶时间,得到上级的批准,有执法设备也不算违规。
善后的事宜进行的十分顺利,两人礼貌的说了声:“叔叔再见。”,准备下楼。
“等一下。”
一个年轻的警察叫住他们,两人不明所以的回头。
“去哪里?我安排人送你们。”
“不用了,叔叔。”
对于正常人类来说,应该没有人想坐警车吧!况且,她也不是没坐过,不稀奇。
“可以叫哥哥。”江遇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言若。
宋谓挡住他的视线,“不用了,警察叔叔。”后面两个字咬的特别重,言若缩在他身后偷偷的笑。
江警官看上去确实很年轻,应该比他们大不了多少,更适合叫他小哥哥。
“你不是也猜测他们的同伙三个以上吗?目前只抓到了3个,不怕对方伺机报复?”
宋谓忙转头看她,三个以上,这么多!
“不会。扒手而已,他们还没有玩灯下黑的本事。有这脑子,今天就只抓到那一个了。”
言若想了一下,很笃定的回答。
却也冒了一身冷汗,后怕来的太后知后觉。江城不算太大,如果真的是一个有组织的大团伙,找一个高中生不难。
“天真。”江遇笑,“这一带的作案团伙,他们都很熟。”
他指着里面接手的民警,“但这几个人他们没见过,也没有在本地犯罪的记录。这一伙人是流窜作案,他们可比一般的扒手更加心狠手辣。”
听他这样一说,两个小朋友的脸都白了。
宋谓更是十分懊恼,是他太冲动!
“不会。”想了一会儿,言若从宋谓身后走出来。
“第一,我们没有透露名字。第二,这是车站,他们不能确定我们是不是本地人。第三,这个时候警察应该还会对车站的人员再次进行盘查,就算再蠢也知道跑路。”
“况且,如果真的豁得出去,早把他捅了。”
言若看了一眼好好站着的宋谓,如果真的豁得出去,首先就该把宋谓捅了,这样威慑才是最大的。
捅了宋谓,大家第一选择一定是救治伤者,逃跑的概率自然大大的增加。
“军哥夸你是夸对了,有没有兴趣念警校?”
江遇把脱下的警服搭在手上,这趟出差还是有收获的。
言若歪头看他,认真的打量,确认没有见过。
不过他真的很帅,脱下警服仿佛松开了枷锁,全身都散发着荷尔蒙的气息,很吸引人,特别是姐姐。
“没兴趣。”
言若摇头,就她这么个弱鸡,不配。倒是诗诗可以考虑考虑,绝对的大佬。
江遇倒也没有强求,只是率先往前走:”走吧,送你们。“
宋谓看着言若,言若只觉得江遇有点毛病,硬送可还行!
“再不走我可给军哥打电话了!”
“威胁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警察叔叔。”
言若朝他做了个鬼脸,拉着宋谓跑路。
江遇摸着下巴笑了,果然很有趣,就是不知道纪大少爷吃不吃的消。
细心敏锐有急才,性子沉稳心有谋算,关键还是个美人。
这要是弄到刑侦大队来,做卧底的一把好手。
等了约40分钟的时间,两人终于坐上了回家的班车。
宋谓忍了忍,还是问她:“你是怎么发现那个人是同伙?”
他把过程捋了好几遍,仅凭一个钱包不足以认定他是同伙吧,肯定还有其他破绽。
“你想这么久,还没想明白?”
言若睁开眼睛,其实很容易察觉的。只是他是局中人,而她是半个局外人。
“说说,我也挺好奇的。”
司机师傅那嗓门叫一个大哟,车上的其他人都来精神。
言若顿时好生无语,她其实也只是一个围观人群,怎么有一种被当作英雄的错觉。
不仅给她俩安排了最靠前的位置,还给了小零食什么的。
大意是感谢她俩乐于助人,为民除害,时间允许的话,大概还有锦旗和鲜花。
“你没发现所有人里,只有他没拿砖头还冲在前面吗?”
言若看着宋谓,大家也看着宋谓,你没发现?
宋谓摇头,众人,他没有发现。
“来盘一下逻辑,冲前面的无非2种人:纯好人,失主。这能理解吗?”
宋谓还没点头,大家纷纷点头,理解理解。
“问题来了,纯好人是不是都拿了砖头,因为对方有武器,我们有武器才能赢。”
宋谓点头。
言若搬过来的砖头不够,站在外圈的大哥们拿了武器顶到前面,他们这些在前面的,才有机会跑到巷子口捡砖头。
“他没有。可如果他是失主,他的钱包没被偷,偷的是什么 呢?”
大家看宋谓。偷的是什么?寂寞吧!
“那还能是谁呢?十有八九是同伙。”
嗯嗯,大家点头。
“再说钱包,那是女士用的长钱包,不是男士用的皮夹,更适合放在包里。”
并且他崴的那下太巧合了,和偶像剧里故意把自己送上去做人质,方便心上人逃命的设定一模一样。草率!
宋谓默默的从包里掏出自己的皮夹,也不仅仅是钱包的问题。
在车站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大家本就是有警惕心的,钱包不可能那样放着。
言若打了个哈欠,继续睡觉!
的车程最适合睡觉了,不然就是煎熬了!毕竟这个时候的手机,还没有强大到能看电视,连网络也只是E网。
车子平缓前行,大部分乘客都仰头大睡。
司机从后视镜里看着第一排的男孩,轻轻的把女孩的头挪到自己肩上,好甜好甜!姨母笑!!
站在中心客运站的门口,言若突然有点想哭。
明明阳光不是那么刺眼,还是晒疼了她的眼。言铁林站在树荫下抽烟,看到女儿慌忙把烟头扔到脚下碾熄,笑着朝她挥手。
像极了前世她和父亲分别的那天,他们刚刚吵完架。
她气呼呼的坐上去学校的巴士,老言站在村口的站台前笑眯眯的挥手。
他们没有说再见,就真的再也没见过。
他走后的第一年,他走后的第二年,他走后的第三年,第四年,她只觉得爸爸去远行,总会有回来的一天。
直到第五年,家里的老房子拆了,盖了新房子。
那个人的气息和痕迹全部消失,她才深切的体会到老言没了。
她骗不了自己,这个世界上最爱的她的那个男人不在了,永远的离开。
从那一年开始,她再也不去扫墓,再也不曾吃那道她最喜欢的藜蒿炒肉。因为,没有人能做的出老言的味道。
“言叔叔。”
“嗯。谓谓长高了。”
老严很哥们的抱了一下宋谓,又把言若抱起来转了一圈。“哎哟,我丫头又瘦了。”
言若笑着点头,这一世你还在,真好。
“叔叔,我才瘦了。”
“瘦了,都瘦了,谓谓也瘦。”
老言一边接言若的书包,一边打量这女儿,很是敷衍的附和。
大体天下的父母都这样吧,何况言若从初三就去了纪家,不在父母身边的日子很长。
老言心里对这个乖巧懂事的女儿,又愧疚又心疼。
当年如果他能再谨慎一点,是不是不会那么容易上当。
他的宝贝丫头也不会那么小就离开他,离开家,过着寄人篱下仰人鼻息的生活。
看着父亲神色不对,知道他又想起之前的事,言若挽着他的胳膊撒娇:“我要吃小龙虾,还有土豆排骨汤,还要吃鳝鱼。”
“走走走,等你等的花都谢了,你们怎么晚了一个小时?”
老言立马放下感伤,拉着宋谓的箱子,带着两个孩子往停在路边的车子走去。
“车子路上出了问题,我们等了一会儿。”
言若抢先接过话头,并且警告的看了一眼宋谓。
“人没事吧?”
“没事,活蹦乱跳的。”言若转了圈,完全就是个小姑娘做派。
当然,只有在父母面前,我们永远是儿女。
不管何时,只要他们在,我们就还有家。只要他们在,我们回头时总会有人等。
“好好好,快上车。”
放好行李,老言推着两孩子上车。
又转身跑进路边的小卖部,拎了个袋子回车上。速度很快,想来是早就买好了。
“哇!谢谢老爸。”
言若打开袋子,就看到了自己喜欢吃的雪糕,还有一排娃哈哈。拆开雪糕塞到嘴里,心情十分的愉快。
还是回家好,有人宠,有人爱,幸福呀!
“谢谢叔叔,还记得我喜欢喝百事。”宋谓喝了一口冰饮料,整个人好舒服多了。
“不客气。坐好了,小朋友们。”
老言发动车子,三个人笑笑说说闹闹,十几分钟就到家了。
一进门,言若脱了鞋赤脚就往厨房跑,老言拿着拖鞋在后面追。
“哎呀!我的宝贝回来呀!”
听到声音的言妈妈忙从厨房跑出来,给了女儿一个大大的拥抱,拉着她转着圈的打量。
老言赶紧把鞋给她穿上,宋谓忙打招呼:“周阿姨好!”
“快快,谓谓快坐。”
周静一手拉一个,把孩子们按到餐桌前。“有几个现炒的菜马上好,你们先把汤喝了。”
“没事。。。”
“啊!开心,爱你,我亲爱的麻麻!”宋谓还推辞,言若赶紧把筷子塞给他,闭嘴。
周静宠溺的点了点她的鼻子,小机灵鬼,嘴最甜!
转身去了厨房,催道:“哎呀,你快点。”
“哟,这会把自己当外人了!”言若看着他端端正正的坐着,笑着打趣。
“礼貌,长辈都还没来。“宋谓按住她的手。
“你是不是傻 ?你摸摸这碗,这温度。我妈是算好时间,提前晾着,好让我们到家就能有东西填肚子。”
做父母的,总不愿你冻着饿着,总是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让孩子更好,更舒服。
“昨晚上你可是快把床翻烂了,这就开心了。”老言拿着锅铲翻炒,酸不拉几的开口。
“我愿意。”周静把手里的蒜往桌上一丢,“我可跟你说,别瞎问。”
“你跟你自己说,别跟我说,我忍的住。”言铁林加了点调料,鼻子直哼。
“问什么?”
这一声,吓的老言手里的锅铲差点掉地上。
“你不好好喝汤,来捣什么乱?”
老言挥着锅铲,言若扒着门,看着锅里的菜,口水分泌的格外旺盛。“太香了。”
老言瞬间得意,收获妻子的白眼一枚,德行!
家里安的是双灶,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菜出锅的很快。
差不多十五分钟的时间,五个炒菜一个凉菜一锅排骨汤一个粉蒸肉全上齐。
“来来来,大家开动了!”
四口人开心的吃完饭,言若表示自己困了,宋谓表示他要洗个碗,被谢绝。
言若瞪着头仰天,宋大少爷扮乖巧,太不适应了。大概,出门做客都是这样的吧!
于是她被安排带着客人,去房间先收拾收拾,安顿下来。
这是家里的第二套房,去年元旦搬进来的,江河地产自己的项目,四房两厅的格局,很宽敞。
本来想装北欧极简风,除了公司的那群设计师发出了amazing的惊呼,其他人保持缄默。无奈之下选了新中式的风格,大家都觉得nice。
宋谓呈大字的摊到床上,软软的床铺像是有无数双手一样抱住他,他起不了身。
“空调遥控器,电脑密码要问言昊,我忘记了。”
这个房间是家里的客房,也算半个书房。电脑是很早之前买的,她的书稿有部分都是在这里写的。
这三年多,除了纪昃每年暑假出国的那二十多天和春节,她几乎全年无休的被绑在他身边。
压抑了很长很长时间,她才强迫自己适应下来。有空的时候就码字,码字,码字!
后来纪昃学画画,她也跟着一起,发泄的技能又增加了一项。也是因为画画,她才认识了宋谓!
“嗯嗯,关门。”宋谓闭着眼答道。
“明天陪我去个地方。”
宋谓比了个OK的手势,言若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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