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李忘。”
“有胆识。朕问你,刚刚所有学子都下跪参拜朕,你为何不跪?”
“我李忘跪神佛,跪爹娘,跪恩人,从不跪凡人,更不跪狗皇帝!”
“大胆刁民!反了,反了……来人!”
学子惊动圣驾,身为主考官、副考官的官员谁也担待不起,包括太监、严大人在内,所有官员统统下跪磕头,惊慌错乱,嚷嚷着有眼无珠让刁民混入考场,恳请皇帝降罪。
李忘的这番话确实让皇帝朱厚熜龙颜大怒。自古以来,谁敢当面骂君王是狗皇帝的。皇帝强忍着之所以没有当场爆发怒火,因为他想知道李忘为什么会骂自己,如果是故意为之,定当斩头。
“李忘,你骂了朕,知道后果吗?”
“不就是死嘛,我早该死了。”
“说说你为什么要骂朕是狗皇帝?”
“因为你不是一个好皇帝!”
“朕勤政爱民,励精图治怎么就不是一个好皇帝?”
“哼!那为什么天下乞丐多如牛毛?老百姓哀鸿遍野?而为官者却富可敌国?掌权者草菅人命?没听大街小巷经常有人喊什么三年州知府,十万雪花银吗!世上哪有几个为官清廉的,都是贪官!”李忘满腔愤怒地说。过后,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些大义凛然的话,莫非是良心发现!
此时此刻,那些跪着官员脸上正滚着玉米般大小的汗珠。
“李忘,你是在向朕泄私愤吗?”
“随便您怎么想,在斩我之前您先看一封信件。”李忘说罢就要转身离去,去取那封被自己塞在外面石级缝隙处的信件。
守卫将他拦住。
“他跑不了,让他去吧!”朱厚熜道。
一会儿,李忘便捏着信件跑了进来,并递给皇帝身边的另一位太监。
太监颤抖着双手把信件交给朱厚熜。
朱厚熜拆开信件,摊在眼前,目不转睛地阅读起来。整整六页纸,他花了很长时间才看完。所有人都在随着他的表情变化而紧张起来。他开始是平静的,慢慢地躁动起来,最后怒火中烧,大发雷霆。他猛地起身,用力拍桌子,怒发冲冠道:“青州陆家庄一百三十八口灭门惨案是怎么回事?这么大的案子,朕怎么一无所知?谁给朕解释!”
严嵩回禀:“皇上,青州陆家庄灭门惨案千真万确。据说,当时连三四岁的孩子都活埋了,可谓是斩草除根。这是桩没有结果的惨案,已经尘封很多年了。皇上那时刚刚出宫微服私访,所以……”
“所以你们几个老家伙就自作主张隐瞒了事实!是你们害朕遭人唾骂,将来还会遗臭万年的!把邢部尚书给朕绑来!”朱厚熜拍案瞪眼,怒火难息。
“皇上息怒,陆家庄惨案并不是邢部接手的案子。”
“那是谁?”
“是……是……”严嵩吞吞吐吐,像是不敢说。
“朕看你是年纪大了,这首辅大臣可以让给别人来当了!”
“是皇上您呐……”
“什么!”朱厚熜险些从椅子上摔倒在地。
几个太监急忙扑过去搀扶,并带着哭腔说:“万岁息怒,保重龙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