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离世后不久,江柔就开始克扣她的生活费了。
不是不给,而是给的钱只能维持温饱,连画材都买不起。
迟云晚不想因为生活费的事去跟江柔闹,毕竟她都已经成年了,在法律上江柔不需要对她履行抚养义务。
她也不想去跟迟远山‘告状’。
江柔和迟远山才是真正的母子,她只不过是个名义上的妹妹。
即使户口本写在一起,他们之间也没有半点血缘关系。
虽然她只要向迟远山说明这件事,迟远山一定会帮她,但落在江柔眼里,她就成了那个挑拨他们母子关系的罪魁祸首。
经济不独立的人在哪里都没有话语权,尤其是像他们这种重组家庭。
没有松弛度,没有缓和感,任何一件小事都会让整个家分崩离析。
迟云晚深刻的意识到这一点,便决定靠自己卖画赚钱,毕业后搬出老宅,尽量减少和江柔发生矛盾。
她找了一家画廊,把自己的画寄售出去。
画廊老板认为她没有名气,抽成比例很高,几乎等于五五。
但她还是咬牙同意了。
次日,画廊老板就打电话给她,说画已经卖出去了,三千M元。
她有些纳闷,询问为什么是M元?
画廊老板解释,买家是个华侨,现在人在M国。
艺术不分国界,她没有多想。
两天后,微信突然收到一条好友申请,正是C先生。
C其实是迟云晚给他改的备注,他原本的微信名太过羞耻,她第一眼看到的时候以为不是好人,险些没有通过。
后来她询问他的名字,他说叫自己C就好,便把备注改成了C。
C先生就是那幅画的买家,他有一间私人画廊,并且非常欣赏她的作品,想与她长期合作。
迟云晚当然不会拒绝,答应以后每隔三个月画一幅新作品给他。
这样一算,距离上次给他寄画已经过去三个月的时间,难怪他主动问起。
迟云晚打字跟他解释,自己最近正在忙毕设,又接了一个古画修复的大单子,可能要毕业之后才能画新的作品给他了。
C并没有表示不愉快,反而问她:‘你觉得现在这位雇主怎么样?’
迟云晚愣了愣,他所谓的‘雇主’就是贺沉曦。
‘他是我的学长,对我很照顾。’
迟云晚在打字的时候,唇角不经意绽出的笑意甚是温柔。
C很快回复:‘那他有没有哪些地方让你感觉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