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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换子夺诰命,战死夫君又活了全文

虞柔 著

女频言情连载

陈昆脸“唰”一下就白了。他握紧指节,拨开人群快步上前。边走边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谢堂双手举着敲鼓杖,不卑不亢,“在场宾客都是人证,至于物证,我也有。”南如丰也趁机开口:“鼓声既然响了,这案子就要有头有尾,不如本刺史代县令来审一审。”卫氏连忙上前,“大人,今日我儿婚宴,您权当给我们家一个人情,挪到明日再审可好。”卫氏摘掉自己头上的金钗,想要趁人不注意时塞到南如丰手里。结果南如丰双手一背,扭头看向身侧女子,“表姐意下如何?”“今日事今日毕,后日我就要起程回京。”虞长仪慢慢悠悠道,语气平淡。卫氏这才注意到南如丰身边带面纱的女子腰肢纤细婀娜,就算看不清脸,周身散发的清冷气质非一般大家闺秀能比。见她从袖口掏出一卷黄绸,黄绸上绣的龙纹实...

主角:虞柔谢卫琢   更新:2024-11-28 15: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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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柔谢卫琢的女频言情小说《重生换子夺诰命,战死夫君又活了全文》,由网络作家“虞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陈昆脸“唰”一下就白了。他握紧指节,拨开人群快步上前。边走边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谢堂双手举着敲鼓杖,不卑不亢,“在场宾客都是人证,至于物证,我也有。”南如丰也趁机开口:“鼓声既然响了,这案子就要有头有尾,不如本刺史代县令来审一审。”卫氏连忙上前,“大人,今日我儿婚宴,您权当给我们家一个人情,挪到明日再审可好。”卫氏摘掉自己头上的金钗,想要趁人不注意时塞到南如丰手里。结果南如丰双手一背,扭头看向身侧女子,“表姐意下如何?”“今日事今日毕,后日我就要起程回京。”虞长仪慢慢悠悠道,语气平淡。卫氏这才注意到南如丰身边带面纱的女子腰肢纤细婀娜,就算看不清脸,周身散发的清冷气质非一般大家闺秀能比。见她从袖口掏出一卷黄绸,黄绸上绣的龙纹实...

《重生换子夺诰命,战死夫君又活了全文》精彩片段


陈昆脸“唰”一下就白了。

他握紧指节,拨开人群快步上前。

边走边喊:“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谢堂双手举着敲鼓杖,不卑不亢,“在场宾客都是人证,至于物证,我也有。”

南如丰也趁机开口:“鼓声既然响了,这案子就要有头有尾,不如本刺史代县令来审一审。”

卫氏连忙上前,“大人,今日我儿婚宴,您权当给我们家一个人情,挪到明日再审可好。”

卫氏摘掉自己头上的金钗,想要趁人不注意时塞到南如丰手里。

结果南如丰双手一背,扭头看向身侧女子,“表姐意下如何?”

“今日事今日毕,后日我就要起程回京。”

虞长仪慢慢悠悠道,语气平淡。

卫氏这才注意到南如丰身边带面纱的女子腰肢纤细婀娜,就算看不清脸,周身散发的清冷气质非一般大家闺秀能比。

见她从袖口掏出一卷黄绸,黄绸上绣的龙纹实在惹人注目。

南如丰接过黄绸,展开,高声朗读上面的字样,“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闻虞尚书之嫡女,名曰长仪,才情出众,温婉贤淑,实乃我朝明珠。又闻常远侯世子温文尔雅,相貌出众,乃我朝青年典范。二人年岁相当,门当户对,朕今特将虞尚书嫡女赐婚于常远侯世子,望二人结发同心,琴瑟和鸣,永结秦晋之好……”

陈昆一家及在场宾客同时傻脸。

赐婚圣旨拿到他们这里做什么?

他们又不认识什么常远侯世子,尚书郎嫡女。

陈昆大着胆子问:“大人,您是不是拿错了?”

“没有。”南如丰斩钉截铁,“这圣旨就是物证。”

陈昆一头雾水。

正当他犯浑时,南如丰再次看向谢卫琢,轻轻一笑,道:“现在你们知道,他是谁了吗?”

卫氏率先反应过来,大吃一惊,“他是常远侯世子?!”

陈昆瞳孔地震,“这怎么可能!”

就连陈云都不顾礼节地拽下喜帕,眸光一颤,“我瞧上的竟是京里的世子爷?”

一时间,全场寂静无声。

南如丰继续说道:“那你们还能猜到,昨日被你们带走囚在后院,今日敲这鸣冤鼓的少年郎是谁吗?”

陈昆这次倒是反应迅速,“是,常远侯世子的嫡子?”

“不错。”

南如丰最后看向虞长仪,“表姐,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虞长仪轻轻点头。

她摘掉面纱,露出原本容貌。

陈云掐红指尖,紧紧盯着虞长仪的脸。

她今日的打扮并不张扬,头上的百花髻上只挽了一支翠玉簪子,身穿一身晚霞紫色的暗纹长裙,上面绣着大朵百合的纹样,身上披了件同样深色的后袍,就算没有环佩叮当,身上也有股与生俱来的贵气。

哪怕她被称作浔阳的病美人,容貌呈上,也不敢与她相提并论。

原来她心仪之人的过门妻子竟是这副模样!

这让她如何去比?

就连闷声不语的谢卫琢都忍不住看呆了。

她竟是他的妻子?

谢卫琢不解地从袖口掏出一张巴掌大小的小像,拿出来对比两番,最后确定这画上与画外虽然有几分相似,看起来却截然不同。

京城画师的水平何时差到这地步了?竟还不如他的丹青会神!

更甚,她的容貌竟与他梦中女子的音容高度相匹!

难不成,他先前心悦的人正是她?

谢卫琢揉了揉眉心,尽力去修复自己丢失的那段记忆。

但大夫说,他因头部受到撞击,存有血块压迫神经,想要恢复全部记忆只能等待血块自己化解。

这事急不得。

谢卫琢目不转睛地盯着虞长仪,想要看看她今日操办这样一出,到底在葫芦里卖什么药。

虞长仪轻轻抬眼,用余光扫向背后看戏的谢卫琢,转身却看向陈昆一家人。

“我乃尚书郎嫡女,宁远侯世子夫人,陛下钦定婚约,良日成婚。奈何成婚当日夫君为国效力奔赴战场,九死一生,因遭奸人所害坠崖失踪,后寻未果,只得按照战死处置。幸得老天眷顾,保我夫君一命,今我遵从婆母之意南下寻亲,没成想夫君竟被他人强逼入赘,这对我们侯府简直奇耻大辱。”

虞长仪字字有力,毫无半分柔弱之态。

她虽端着架子,却有种与生俱来的优雅。

乍一听她这番话像是在卖惨,但有心之人细细品来,就能觉察出她话里威胁的意思。

陈家就算在浔阳称霸,也比不上京城权贵。

更何况这权贵还有陛下撑腰,只怕陈家这次凶多吉少。

不过也活该,若是谢世子发自真心地娶陈小姐为妻,陈家说不定还能攀附权贵。

但现在情况完全不同,谢世子被迫入赘,不就等同于藐视皇威,这可是谋逆大罪!

被临时充当新郎的卫氏子脸色煞白地解掉腰带,厌弃地把身上所有带红的东西拽掉,当着众人的面高声道:“我患有隐疾,怕是娶不得表姐!”

说完,他像是脚底抹了油,随便找了个理由就要离开。

只是到了门口,又被南如丰的人拦下。

南如丰的属下面无表情道:“今日的案子不断完,所有的证人不准离场。”

虞长仪注意到陈氏一家三口的尴尬与难堪,但脸上显露更多的是惊恐。

不过她现在要做的并不是一味卖惨把罪责推到陈昆头上,而是为了套出他背后的势力。

别看陈昆只是小小地方县令,但昨夜她的人潜入陈府库房,发现陈府库房存放的银两不计其数。

她让大黑大致估了个数,把所有能带走的银票全部收了起来,换上提前准备好的假银票,在假银票上撒上药粉。

这样,假银票被老鼠一啃,陈昆定然不会再仔细看上面的内容。

现在他那匣子真银票正在关押谢卫琢屋里的佛像后面。

这也是她想法子请南如丰过来坐镇的原因,有了自己这位新官表弟出手相助,她既能平安带回世子,又能趁机替世子扬一波美名,顺便还能帮表弟得一功劳,对他以后调任说不定颇有帮助。

既然来了浔阳这一趟,除了带人回去,也不能空手而归。

虞长仪提起手帕擦了擦眼角虚假的泪,缓缓道:“我们常远侯府世代忠良,待寻回世子后更是要进宫面圣,到时圣上要是问起世子在浔阳的境遇,世子如何回答才算周全?”


谢堂不喜虞柔的踩一捧一。

换做之前,他定会意气用事去找她讨个说法,但经过她最近这段时间的调教,性格已然沉稳许多,竟能耐住性子询问她虞姨娘为何对他这般厌恶。

虞长仪淡淡地用手扫过他肩上的落花,轻笑一声,“许是她害怕,害怕你比谢柳强。”

谢堂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儿子明白了,以后再不会因为这事乱了心智。”

宴席撤下,男宾留在前厅闲谈朝堂琐事,女宾则跟着老夫人聚在后院品茶游园。

虞柔想方设法跑了出来,完全不顾老夫人的黑脸。

有几名被虞柔骚扰的妇人实在没了赏花的兴致,借口家中有事提前离开。

怎料虞柔就跟虎皮膏药一样粘着她们,振振有词,“我儿未来可是皇上钦点的状元郎,这京中多少女子想嫁他为妻,也算便宜你们将军府了。”

安夫人攒着一肚子火,没等她出口,虞长仪就抢在她前面出了手。

一巴掌落下。

虞柔捂住肿胀的半张脸,难以置信地瞪着面前神色镇定的女人。

“你敢打我?”

“她是侯府主母,为何打不得你!”

安夫人严声厉色,自觉与虞长仪站成一队。

虞长仪也没跟虞柔废话,命人把她拖了下去,又让人多上了几盏好茶好糕点用来赔罪。

“让各位姐姐妹妹笑话了,我这嫡妹打小娇养长大,性子自是天真烂漫了些。我家嫡母也是怕她嫁入别的人家会受委屈,才特意把她送进侯府与我作伴,也好让我这个当姐姐的多包容包容她。”

她这句话说得得体又优雅,任由谁都捡不出半点错误。

老夫人满意地与身边的老姐妹继续说话,但下面那些年轻的妇人们却开始细品她这番话的其他意思。

乍一听,仿佛谁都没错。

但要是仔细深究,众人便会想到虞父虽然是个七品小官,但虞家家风清廉,又是书香门第,以虞父守规矩重礼仪的品性,竟愿意将两位嫡女同嫁一家,共事一夫。

一个为妻一个为妾。

显然是虞家主母的意思。

京城就这么点大,大家稍微一打听就清楚虞家现任主母并非虞长仪的生身母亲,而是她的姨母。

虞长仪很清楚,虞家在乎脸面,因而虞柔与她同天出嫁,嫁入侯府为妾这件事被压得风声尽无。

前世她也确实以为姨母这般安排一是为了顾及她的面子,二是为了让她们姐妹相互照料,直到后来她偶然发现虞柔暗中给她下药,一番逼问下才知这毒药从她幼时,姨母就不动声色地给她下了。

虽然她中途发现,但药性渗入骨髓至深,她至多只能再活五年。

幸好重生了,她还有自救的机会。

重生第一件事,她便让清儿烧掉姨母送给她的所有贴身衣物,连带着姨母送来的补品,她也收入库房不再食用。

除此之外,她还请了一位信得过的大夫替她调养身体,慢慢把毒性逼出体内。

不过下毒的仇,她是记下了。

所以她今日故意纵着虞柔在众人面前胡言乱语,再出现制止,顺便点到为止。

有心之人自会把她的话听到心里,派人稍微一调查,就能得知虞府后宅真实状况。

正巧最近姨母正在为她的亲儿子议亲,想必今日事一出,那些原本与她相看好的人家也会退避不及。

到时候就算她上门逼问,她也能把所有过错推到她自己亲女儿身上。

谁让虞柔自己急躁,故意跑到外人面前丢人现眼,丢尽了姨母脸面。

当然仅凭那几张妇人嘴还达不到她想要的效果,虞长仪又命人将这件趣事传播出去,半日时间,京中大小街道沸沸扬扬。

等到宴席结束,老夫人便让她进祠堂说话。

她这点把戏能瞒过众人,却瞒不过火眼金睛的老夫人。

一进祠堂,老夫人就让她跪下。

她手里捻着佛珠,面上却露出些许不悦的神色。

“长仪,你这般做,就不怕折损我们侯府名誉?”

她一向把侯府的名声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要。

虞长仪低下头,放缓语气道:“儿媳做这些并不后悔。”

“不后悔?”

老夫人的脸色更加阴沉。

“婆母,儿媳知道您怕侯府百年清誉毁在一个女人手里,儿媳这般做法,也是为了侯府。”

老夫人开口反驳,“你既是为了侯府,为何不把她直接关在后宅,放出来丢人现眼成何体统!”

“婆母,儿媳关得了她一时,关得了她一辈子吗?”虞长仪面露难色,“妹妹虽为妾室,但我家嫡母向来宠爱她胜过嫡子,倘若嫡母晓得我这般待她,定是要上门闹一番,到时候儿媳苛待妾室的名声传出去,茗慧妹妹还如何嫁得出去?”

老夫人听她提起还在江南的谢茗慧,她的小女儿,脸色柔和些许,“看在你真心为茗慧着想的份上,这次就不罚你了。”

虞长仪识趣退下。

她很清楚,老夫人失去儿子丈夫后,所有的重心皆放在谢茗慧这个女儿身上。

不惜把她送到远在江南的娘家暂住,只为帮她多添一点好名声,待日后回到京城嫁一个好人家。

但前世,还没等老夫人仔细为谢茗慧择婿,就被虞柔的亲弟玷污名节。

为护侯府名声,老夫人忍痛将女儿下嫁。

但虞长德已娶正妻,谢茗慧堂堂县主身份竟下嫁为妾。

婚后还没一年,虞府便传出县主郁郁寡欢香消玉陨的死讯。

老夫人因此伤了心智,变得痴傻,吃喝皆需人照顾。

整个常远侯府的重担全落在她一个人的肩上,她一边找照顾生活不能自理的婆母,一边要监督养子读书,还要处理府中琐事。

才短短半年时间便苍老许多。

因为腾不出时间,与京中后宅夫人交往这件事就交给了虞柔。

结果虞柔这人心高气傲,没多久就跟权贵家的夫人起了争执,是她带着礼物登门道歉才平息怒火。

但这一世虞柔不会再有机会踏足京中贵圈,她的亲弟也没办法再踩着县主的骨血上位。

她会让前世算计过她的人付出代价,一个都别想置身事外。

没等几日,她娘家就来人了。

姨母借口家中庶妹想她想得紧,正巧路过,便带她登门看看自己的两位姐姐。

虞长仪当然晓得这是她为自己找的台阶,也不急着拆穿,把人迎进来后,便派人去夏莲院请虞柔过来。


“公平竞争,有什么不合适的。”

凭谢茗慧的口才,压根说不过魏裳。

虞长仪本不想让她们起争执惹人笑话,奈何魏裳的脾气一上头,就算十头驴都拉不回来。

谢茗慧只能急得跺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再说我兄长早就同我嫂嫂有婚约了!”

魏裳闻声冷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不可取,要两情相悦才叫好!”

“妹妹说得好!”

没等谢茗慧再发声,一身披绛紫色长袍,腰间悬羊脂白玉佩,头戴官帽的俊朗男人从旁边小道走出来,出现在她们这一行人的视野之中。

魏裳立马激动地拽着男人到虞长仪面前,“虞姐姐,你可曾记得我兄长?先前在青云楼,他还请我们吃过饭。”

虞长仪自是一人认出他的容貌。

当初魏渊瞒着家里前去江南看望妹妹,却因中途轻信贼人丢了马车包袱,半路被她所救。

当时他嫌丢人,不愿道明真实身份,却记了她的住址,等到回京后特意派人送了不少首饰头面过来。

虽然他没明说过自己的身份,还伙同魏裳一起瞒她,但她早就留了个心眼派人去查。

直到他是徐国公府的嫡少爷后,也没毕恭毕敬,更没想方设法地跟他扯上联系。

后来他又陆陆续续送了些礼物过来,都被她回绝了。

再然后他就只选在她每年生辰时送些贺礼,让她不能拒绝,但都记下了,待到日后都是要回礼。

魏渊一身凛然正气,腰杆板正,面容却含着笑,“虞妹妹,好久不见。”

谢茗慧对上魏家兄妹二人,自知理亏,竟掉头跑了。

虞长仪本想去追,奈何魏家兄妹一人一边将她围了起来,魏裳劝她,“她就在长公主府里,又跑不远。”

魏渊也在一旁煽风,“裳儿前两日一回京就闹着要去寻你,得知你出了远门,才肯作罢。”

虞长仪轻笑一声,“我答应了婆母要照顾茗慧一二,万一出了岔子,我回府后不好交代。”

魏裳一听不爽道:“姐姐嫁进常远侯府还要守规矩,不如嫁进我们徐国公府自在!”

刚才魏渊不在,她权当魏裳说的那些话是玩笑,现在魏渊人就在这里,她还这般玩笑,就免不了让她有些尴尬,“魏裳妹妹,不然你同我一起去找茗慧吧。”

魏渊见她无视自己,竟有些着急,直接动了手。

魏渊虽然是状元身,但他幼时也跟着自家舅舅练过武,因而手头上也有劲道。

虞长仪纤纤细肘被魏渊的一双大手紧包,藕节般发白的皮肤竟被捏得有些泛红。

她吃痛地“嘶”了一声,想让魏渊放开自己,但她越挣扎,魏渊就抓得越紧,生怕一松手她就跑了。

“虞妹妹,裳儿刚所说也是我真心。”

魏渊额头发汗,“我原想着等侯府过了孝期,就跟我父亲提起此事,让他去求陛下赐你和离,到时候再迎你进国公府,没想到谢卫琢那小子会活着回来。”

魏渊一提,虞长仪倒是记起这桩事。

就算她现在不让魏渊死心,等他上了殿堂,皇帝也会让他死心。

这门婚事本就是皇帝赐婚,这才一年,他就登堂求皇帝赐和离,无疑不是在驳皇帝面子。

前世他不仅没有求娶她成功,反倒惹了皇帝不悦,当场给他赐了婚,让他娶了克死三个丈夫的启云郡主。

不过他命硬,倒是没被启云郡主克死,但他膝下的孩子倒是接二连三地因为各种原因离世,最后一个都没留下。

为了避免徐国公府断子绝孙,也为了替自己保全名节,虞长仪打算从根源上掐断他的念想。

她用力甩开魏渊的手,字如珠玉坠地,掷地有声。

“出嫁从夫,从我嫁给世子那一刻起,世子就是我的天我的地,就算他真的战死,我这辈子也就认他这一个夫君,旁人再好,也都不及世子入我心。”

听到她这么赤裸的心意,魏渊脸色一变。

没等他开口,身后就传来温润男声。

“没想到魏大人竟胆大到这种地步,在长公主府里求娶臣妻,就不怕长公主知道后怪罪徐国公府吗?”

如今魏渊已有官身,自是要称呼为大人。

虞长仪辨出谢卫琢的声音,回过头,对上一双虽含着笑却暗藏杀气的墨眸,她瞥见跟在谢卫琢身后抬起下巴冲魏家兄妹示威的谢茗慧,才知道她刚离开是去前厅求助了。

结果谢卫琢一来,魏渊突然更上头了。

他紧盯着谢卫琢的脸,毫不掩饰脸上的不屑,“常远侯世子死里逃生本应是件喜事,可惜世子回来的并不是时候。”

“魏大人!”

虞长仪生怕魏渊闹出是非,出声打断。

没想到魏渊听到她的警告非但没半点收敛,反倒冒进地凑到她身边,“虞妹妹,你可是想通了?”

虞长仪毫不留情地向后撤了一步,“还请魏大人注意自己的言行。”

正当魏渊准备抬手时,出乎意料地,谢卫琢迅速上前将她挡在自己身后,“魏大人要是继续纠缠家妻,就别怪本世子到陛下跟前参你一本了。”

谢茗慧也上前同魏裳冷瑟瑟一笑,“青城郡主也不想再回江南修身养性吧。”

谢茗慧一招噎住魏裳,让她再无言以对。

谢卫琢也没管那么多,当着魏渊的面,轻车熟路地抓住虞长仪的手,一如昨日一般将她的整个手都包裹进自己的掌心。

轻轻一捏,却没下力。

他冲魏渊礼貌性地笑了笑,无视他眼里的怒火,直接带着虞长仪离开。

等到他们完全消失在视野当中,谢茗慧才扑过来抱住她的另一个胳膊,“嫂嫂,刚才可吓死我了,魏家兄妹就是两登徒子,嫂嫂都已嫁给兄长了,他们竟还肖想嫂嫂,不惜当众毁嫂嫂名节,幸好兄长及时来了,没让那登徒子得逞。”

谢茗慧一边告状一边偷瞟虞长仪,又下意识地把她往自家兄长身边推。

不管旁人怎么看,她今必须牢牢盯紧他们二人,万不能让小人插足。


与此同时,客栈。

虞长仪派去探听陈府后宅的探子回来,一五一十地汇报。

听完全程,虞长仪面上并无太大波动。

直到她听见探子提起陈县令及其夫人想要让她做妾,让谢堂做嫡子这件事,放下茶杯的动作猛地一狠。

清儿连忙用帕子去擦拭桌面上溅出的茶水,小声提醒一句:“夫人,要今天行动吗?”

虞长仪摇头。

她原本是想给陈家留一线生机,只派了谢堂过去当说客。

谢堂毕竟是孩子,孩子说的话就算过激也算不得数,但要是她出面,代表了就是整个京城常远侯府。

既然陈家这么不识趣,还想对谢堂动手,就别怪她赶尽杀绝了。

“你带话给大黑他们,今天晚上务必保护好世子和堂少爷的安全,要是陈家临时动了其他歪心思,先不必来回我,让他们只管干,后果我担着。”

清儿鲜少见虞长仪这么生气,定是为了堂少爷。

清儿从小就在虞家当差,对虞家两位小姐的脾气各有了解。

大小姐虞长仪性子寡淡,虽然琴棋书画都擅长,却从不上赶着表现,二小姐虞柔凡事都做得马马虎虎,却处处想出人头地,压大小姐一头。

未出嫁时,二小姐就经常设局为难大小姐,想要让老爷惩罚大小姐,却总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就算两人嫁进一家,为人处世依旧是天差地别。

大小姐曾同她提过,她懒得与人起争执,但并不代表她凡事都好说话。

她可以给人留退路,要是对方死活不退,她就会采取极端手法。

-

陈府。

秋末时节,府内景观一片萧条。

唯有几棵绿松屹立挺拔,生机盎然。

谢卫琢所住之地正是陈府那几棵绿松安插的地方,他盯着参天的大树,看向身侧雄心壮志的少年,压低声音道了句:“这里没有旁人,你现在可以同我讲明,是谁派你来救我的?”

虽然谢堂与他眉眼间是有几分相似,但他能够确定,他并非他亲生。

谢堂也没打算瞒着谢卫琢,大大方方道:“是我母亲让我来的。”

“你母亲?”

“也是你的妻子。”

谢堂露出白齿,“爹难道不记得母亲了吗?”

他的这番话突然让谢卫琢想起前些时日那位名叫大黑的兄弟从京城拿回一张小像,说是他的亲人。

但他拿着那副小像翻来覆去地看了上百遍,对画上之人却没任何印象。

“她竟舍得你一个人来?”

谢卫琢想要岔开话题,结果谢堂摇头,“当然不是啦,我是跟母亲一起来的,母亲现在就住在外面的客栈,要是等不到今晚我把你带出去,明天她就带人来抢亲。”

谢卫琢惊讶地抽搐嘴角,抢亲?抢谁的亲?不会是他的吧。

对上他不可思议的眼神,谢堂小大人般地拍了拍他的手臂,“爹,你放心吧,母亲出门前跟祖母保证过,一定会带你回去,等你回到京城,就没人敢欺负你了。”

谢卫琢本想跟他明说自己不打算回去了,想要留在浔阳教一辈子书。

奈何一个二个都想让他回京城去。

虽然他对大黑几人存有戒心,但相处久了,他发现大黑几人确实没什么恶意,还多次出手救她。

以至于他现在听到京城两个字就有些过激,不想跟这里沾上半点关系。

但明天是个关键时刻,虽然他已经做好了逃婚的打算,但陈家人看管他太严,他又不想扯其他人下水,只能自己单枪匹马地试着离开这扇门。

但这扇门后,成功和失败都是不可预知的。

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逃婚成功,索性敷衍一句,“回不回京城,再说吧。”

休书被撕碎后,陈家夫妇立马派人封锁了整个后院,不许任何人外出报信。

可惜她们还是晚了一步,就算陈家的戒备再森严,也比不上京城侯家的暗卫管用。

待到第二日天不亮,谢卫琢靠着床榻几乎一夜未睡,思来想去到半夜,索性望月至天明。

经过他最近这些时日的深入打听,大概能判断出陈昆应该没把钱先生真的下狱,而是藏在陈家的密室里。

他只要找到密室,就能救出钱先生。

钱先生对他有救命之恩,伯乐之才,就算为了救他堵上自己的身家幸福他也愿意。

结果他打算救人的这天晚上,陈府突然失窃。

第二天天不明,没等陈家夫妻从床上爬起来,下人就匆匆来报,说后院密室失窃,密室里的人一下子全都不见了。

卫氏紧张地扯着自己丈夫的袖子,“老爷,不会是昨天那臭小子搞的鬼吧?”

陈县令则更紧张自己密室里的东西有没有少,一时也顾不上回答卫氏,连衣服都忘了套,就要抓着人一起去密室看看。

结果刚出门,就被刺骨的寒风逼了回来,随便扯了个厚外袍披在身上,逆着风霜下了密室、

没成想密室里空空如也,不仅人没了,就连他存放的账簿以及被人孝敬他的私房钱,也没了,陈县令差点气得晕过去,幸好身边的家丁死死掐着他的人中,他醒过来后,唇瓣上处的位置赫然出现一道红色的印子。

奈何今天还是自己女儿的大喜日子,他绝不能因为这样一件小事影响到婚宴。

婚宴还要照常办,等一切尘埃落定木已成舟,就算后续有人来闹,他们也能颠倒黑白。

他安排下人去库房取他同妻子做的新衣,结果下人在他的库房里走了一圈,立马回来汇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您前院遭鼠了!老鼠把您的衣服还有银票都啃成碎片了,损失惨重啊!”

陈县令这下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毕竟被老鼠毁掉的那些银钱里大多是他跟着别人干了不正当生意存下的,要是被家里婆娘知道,这笔钱肯定要充公,充公也就算了,就怕被人添油加醋地传出去,晚年名节不保。

腹背夹击的情况下,他实在腾不出身去操办今日的喜宴,全权交由自己妻子打理后,他则去密室清点自己损失的银钱。

结果他刚看见自己一整箱的银票都被老鼠糟蹋了,直接两眼一抹黑晕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大门口的喜鼓已经敲响。


“其实我对你的嫡妹不感兴趣。”

谢卫琢慌不择口。

虞长仪莫名被他六神无主的样子逗笑,“世子这是做什么?难不成是怕我嫉妒?”

谢卫琢更不好意思地回避她的眼神,“我也没觉得你不好。”

他突然懊悔自己怎么没做好准备就跑上来同她搭话。

还扯些有的没的。

见他紧张地扣着自己的衣角,虞长仪平静地绕开话题,“世子不如与我讲讲在军营中发生的事吧。”

前世她们一家完全不知道他在军中到底发生了什么,唯一收到的家书还是一张白纸。

所以她跟这位世子的感情也并不深厚。

不过这一世她见到真人,发现他同自己印象里的世子竟然有所出入。

她原以为京城高门大户养出的大多都是纨绔,更何况常远侯府就这一根独苗,定是千宠万宠。

就连京城坊间也流传着他的流言。

说他生得肤白貌美,走在街上,还差点被八王当成美人强纳进府做侍妾。

想到这一点,虞长仪就忍不住打量谢卫琢的身形,倒也没她想的那般病弱,想必在军营的那半年,失踪的这半年里,他没少吃苦。

小姑子之前也提过,她的兄长弱柳扶风,风一吹就病倒,但现在他同她在甲板上坐了好一会儿,也没见他打一个喷嚏,露出半点难受。

老夫人要是知道宫里太医都治不好的病出门一趟就好了大半,连人也变得结实了,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心疼。

谢卫琢听她提起军营,摇了摇头,“听浔阳的大夫说,我的大脑里有血块,能想起的东西也是断断续续,在军营的那段时间,我完全没有印象,不过我倒是记得我当时是从悬崖摔下来的,摔下来之前,好像有个人在跟我说话。”

他所能想起的就只有这些了。

刚被救那段时间,他倒是经常做噩梦,梦里浮现出的也是他站在悬崖边,突然就被一双手推到深渊之下。

只是在梦里,他看不清那人的脸。

但,他能确定推他下山的是个男人。

至于是怎样一个男人,他就没印象了。

虞长仪没想到自己只是随口一问,竟问出一个秘密。

前世她就曾怀疑过,以谢卫琢的家世,陛下就算征他入军营,也不会让他上阵打仗,顶多充当一下后备,在军营里干点杂事。

毕竟常远侯府的独苗从生下来就气血不足,差点就养不活了。

这样一个病秧子,军营里的那些将军谁敢用?

所以谢卫琢上不了前线,他既然伤不了前线,又是怎么在战场上失踪?

可惜的是,他自己也想不起来具体发生的事,只能慢慢来了,好在人已经接回来了。

谢卫琢本想继续同她聊下去,奈何注意到她的神游,还多了几分倦态,显然是困了。

清儿也在这时候出现,“世子爷,让奴婢扶夫人下去休息吧。”

他这才依依不舍地点了点头。

幸好他并不是一下船就同她分开,一路上还有许多时间,有些事他可以慢慢问。

当晚,他竟又做了护国寺那场梦。

十四那年他生了一场大病,病得很严重,差点就死了。

他娘担心他挺不下去,亲自去了护国寺替他祈福。

后来他挺过来了,他娘又要拉着他去护国寺还愿。

等她娘同寺里方丈寒暄时,他偷偷溜到护国寺后山,结果遇到毒蛇伏击,被一个身穿鹅黄长裙的少女所救。

少女主动吸出他手腕上的毒,又用自己的帕子替他包扎。

他本想等到家人来寻他时,好好谢一谢她的救命之恩,奈何少女把他扶到一处安全的地方后,就离开了。

后来他一连七日等在护国寺门口想要归还帕子,却怎么也等不到她。

满京城他也找遍了,仍是没有她的消息。

那姑娘就像人间蒸发一样,让他忍不住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做了一场美梦。

他凭着记忆画出那姑娘的容貌,本以为老天会让他们重新相逢,没成想这一等就等到他要成婚,只能被迫死心。

成婚前一夜,他让自己身边的小厮把他这些年画的所有画像全部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不留念想,为了防止自己以后去想。

没成想烧了画像后,那女子就开始频繁入他的梦。

直到他在陈府见到虞长仪。

哪怕她当时戴着面纱,对上那双圆杏的眸子,他也能一眼认出,当初救他的那位姑娘,也有着同样的眸子。

所以他想问的,并非府中事,而是她当初有没有去过护国寺,有没有救过一个被蛇咬的少年。

如果她去过,也救过人,那她为何没有认出他呢?

谢卫琢将困惑攒到快要进京时才伺机问出口,“马上就要到护国寺附近了,不知道夫人先前有没有去护国寺求过符之类的?”

虞长仪听他提起护国寺,一时竟没忍住想起前世她为了替谢柳祈福,专门在护国寺吃斋念佛一月。

没成想那一月里,他竟把自己的亲娘直接从外面安置的宅院接进侯府,让她顶着侯府女主人的身份,睡她的床榻,肆意挪用她的东西。

一想到自己之前犯过的蠢,虞长仪就莫名对护国寺这个地方抵触起来。

于是她矢口否定,“不曾,我原是跟着外祖父一家住在江南。”

谢卫琢这才想起来母亲曾经同他讲过,说她是跟着外祖父一家长大的。

看来她并非自己要找的女子,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

毕竟时间隔得也很久了,要是让他去细想那女子的容貌,他一下也想不起来。

他失落地垂下头,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把手伸进袖口,忐忑地摸了摸里面的那封和离书,突然陷入纠结。

虽然他已恢复了大半记忆,一时半会儿也无法再回浔阳,要是一回府就同人家和离,肯定会把她置于难堪的境地。

她虽不是他要找的那人,但经过这几日的相处,他倒也不觉得难受。

他要是因为一己私欲伤了这般好的女子,老天定会惩罚他一辈子都找不到所想之人。

于是他决定将这封和离书藏好,待到日后他要是离开京城,决心不再回来时,再拿出来任她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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