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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谢晚意宋清和番外

谢晚意 著

女频言情连载

簪雪冷哼一声,念左念右立刻从屋里出来。“小姐饶命!我没有恶意。”这声音···谢晚意和簪雪面面相觑,是小敏母亲和弟弟。小敏母亲李氏拖着儿子一跪,“快给小姐磕头。”听小敏说她弟弟才五岁,可现在瞧在李氏怀里的孩子只有三岁大小的模样。小敏说母亲怀胎六个月的时候,主家犯罪遭灭门,因她是家奴,且身怀有孕才免去一死。父亲临死前把所有积蓄打点了差役,她们母子三个才安然到了方岭。李氏当时说如果生的还是女儿,就带她们一起下黄泉和父亲团聚,可偏偏生了个儿子···谢晚意想到自己,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那一刻她的心跳也跟着放慢、放温柔。“谢小姐,我来看看小敏就走。”李氏不敢抬头,话也说得磕磕巴巴。因为她之前当众为了儿子卖小敏的事,簪雪她们心里都有芥蒂。“怎...

主角:谢晚意宋清和   更新:2024-11-28 14:5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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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晚意宋清和的女频言情小说《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谢晚意宋清和番外》,由网络作家“谢晚意”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簪雪冷哼一声,念左念右立刻从屋里出来。“小姐饶命!我没有恶意。”这声音···谢晚意和簪雪面面相觑,是小敏母亲和弟弟。小敏母亲李氏拖着儿子一跪,“快给小姐磕头。”听小敏说她弟弟才五岁,可现在瞧在李氏怀里的孩子只有三岁大小的模样。小敏说母亲怀胎六个月的时候,主家犯罪遭灭门,因她是家奴,且身怀有孕才免去一死。父亲临死前把所有积蓄打点了差役,她们母子三个才安然到了方岭。李氏当时说如果生的还是女儿,就带她们一起下黄泉和父亲团聚,可偏偏生了个儿子···谢晚意想到自己,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那一刻她的心跳也跟着放慢、放温柔。“谢小姐,我来看看小敏就走。”李氏不敢抬头,话也说得磕磕巴巴。因为她之前当众为了儿子卖小敏的事,簪雪她们心里都有芥蒂。“怎...

《揣崽流放,弃妃活成白月光谢晚意宋清和番外》精彩片段


簪雪冷哼一声,念左念右立刻从屋里出来。

“小姐饶命!我没有恶意。”

这声音···

谢晚意和簪雪面面相觑,是小敏母亲和弟弟。

小敏母亲李氏拖着儿子一跪,“快给小姐磕头。”

听小敏说她弟弟才五岁,可现在瞧在李氏怀里的孩子只有三岁大小的模样。

小敏说母亲怀胎六个月的时候,主家犯罪遭灭门,因她是家奴,且身怀有孕才免去一死。父亲临死前把所有积蓄打点了差役,她们母子三个才安然到了方岭。

李氏当时说如果生的还是女儿,就带她们一起下黄泉和父亲团聚,可偏偏生了个儿子···

谢晚意想到自己,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腹,那一刻她的心跳也跟着放慢、放温柔。

“谢小姐,我来看看小敏就走。”

李氏不敢抬头,话也说得磕磕巴巴。

因为她之前当众为了儿子卖小敏的事,簪雪她们心里都有芥蒂。

“怎么,她没被胡光做成人肉干,你还要把她再往刀子下送?”簪雪白了她一眼,没给好脸色。

念左念右也冷着脸,死死堵着门,不让她靠近半步。

“是胡光让你来抓小敏的吧?”念左看了眼她怀里的孩子,瘦得皮包骨,好像话也不怎么会说,呆呆的,“该不是你儿子又病了,你又要拿小敏换药。”

李氏捂着脸,啜泣道,“不是。”

“我、我只能趁着晚上他们睡了,嫌冷不会出来,才有机会过来。”

“我知道对不起小敏,我真的只是过来看看她,就走。”

谢晚意并非真的铁石心肠,加上她也会有自己的宝宝,这会儿便有些犹豫。

迟疑间,小敏从暗处过来,“现在看过了,你可以走了。”

小安陪着她,“别这样。她也、是没办法,哪个母亲愿意卖掉自己的孩子,还明知会被做成肉干。”

小敏瘦小的脸颊满是森冷,可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出卖了她的内心,“她的孩子只有小浩。”

“小敏···”

李氏哽咽着唤了一声,小敏却冷漠转身,“谢小姐,麻烦你把她赶走,不然她儿子冻坏了还要讹你。”

李氏身子一颤,“我自己走。”

“只要你、好好的,我就安心了。他日下了地狱也好跟你父亲交代,他生前最疼你。”

小敏肩膀一颤,没再回头。

谢晚意转身要进屋,李氏脏污冰冷的手猛地抓住她腕子,指甲滑过细嫩的皮肤,谢晚意只觉一阵微痛。

“你干什么!”簪雪第一时间把李氏推开,可谢晚意腕子上还是破了点皮。

念左杀意毕露冲过来,李氏却重重朝谢晚意磕了一头,“多谢您给小敏一条活路。之前是我的错,我、对不住您。”

原来是要磕头,念左见她退下,滑至掌心的匕首几不可查收了回去。

回了屋,谢晚意脱下披风后,先去地窖烤火,火上架着热粥,喝了几口,浑身才回暖。

“小姐,奴婢给您擦些药膏。”簪雪一遍涂药一遍轻轻吹着气,“都怪奴婢,没及时拦住她。”

谢晚意安慰,“下次我也会谨慎点。”

她一上来见桌上多了几张字条,眸光微亮。

方岭的夜很长,月亮却格外的大和亮,这个时间照进来的光足够照亮半间屋子。

他问地窖扩大了多少,够不够放下两桶水?日后每日两桶,让她们不但能喝上热乎的粥,还能烧热水沐浴。

谢晚意看着这个字都不敢相信!虽然冷到基本不会出汗,可这沐浴二字,到底也觉得身上痒痒,还有···腕子上被李氏划的伤口也痒。

今日感触颇多,她提笔从那个盖着白布死在被埋半路上的将士说起,再到宋清和拒绝羊肉汤,一口气写了两页纸。

她从没像今日这般生气和无奈,得知玉佩对面的人是南疆商人,而非达官显贵,她更是没有丝毫犹豫,骂当今陛下昏聩,只知花钱修陵墓,却不肯给戍边将士送棉衣和军粮。

陵墓修得再好,若边关不保,罗刹兵大举南下,到时连尸骨都未必能完整!

裴恒在灯下从头到尾看了两遍,每个字都带着憋愤和无奈,字里行间全是对皇帝不重视燕临关的责备,不提将士和无辜百姓的酸楚,却一言一句都是心疼。

连一个女人都知燕临关的重要,朝廷却视而不见,实在可悲。

等等,她特意留了一碗羊肉汤给宋清和送了过去?

裴恒提笔:宋将军性情耿直,心系百姓,他既答应为你做掩护,就一定会护好你们,不必有过多顾虑,他不吃这套。

另外,可告诉宋将军无须担忧,给燕临关的补给半月内必到。

半月内?

谢晚意生怕自己看错了,忍着刺骨冷风推开窗,让月光照进来,好看清楚些。

可是,怎么可能?

但谢晚意就是相信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个消息告诉宋清和,可一想宋将军那张冷冰冰的脸,自己又没证据,她便蔫儿了。

见她迟迟未回应,桌上又多了一张字条,睡了?

谢晚意回复,不困。又怕耽搁他歇息,遂补了句,唐公早些歇息。

以为他不会再回复,不想很快又传递来:你的字写得很好,本以为燕临贫瘠,多数百姓目不识丁,没想到卧虎藏龙。

这个词实在是抬举了。

谢家九代才出了个谢钧,自是没什么家世家风可言,但谢晚意母亲阮氏可是隐世的大国师后代,她的字便是母亲手把手教的。

不过还是头一次有人夸她的字好。

谢晚意知道对方误会了,便解释,我非燕临镇上人,母亲出身清流世家,故而有幸识文断字。

裴恒心道,原来不是燕临人,那就是她母亲嫁到燕临去了。

可即便是没落了的清流也很少有人愿意把女儿嫁去那种地方。可见她母亲品性高洁,是不在乎这些的。

他提笔落字:杏雨姑娘纯良,身处绝境还心怀同胞,蘅自愧不如。

谢晚意不自觉摸了摸“杏雨”两字,心上似有羽毛轻轻扫过,从未有人写过她的小字,甚至连雁王都不知道。

“若换了唐公子在此,必能比我做得更好。”

裴恒:自古以来,圣贤都言穷则独善其身,富则兼济天下。与蘅而言举手之劳,杏雨姑娘方是大义之举。

谢晚意低声念着,心里却道,若你知道我是罪臣家人,雁王弃妇,大约就不会这么说了。

她苦涩一笑,回道:公子早睡。

结束的有些突然,裴恒缓了一瞬才想到,燕临昼短夜长,她又不愿在屋里点灯惹人注意。

嘶,今日他怎么犯浑了。

黑漆漆的还能写这么工整,眼睛会不舒服的。

“闻渊,明日送两盒蜡烛过来。”

“还有灯罩。”


“将军,末将已经在镇子边上安排了一处院子,足够她们住的。”

“不过条件差了些,但总比方岭好。”

贺刚头上还有汗,没发现宋清和脸色不对,又暗戳戳道,“严老说谢小姐身子弱,不如在军营另起个帐子,让她在咱们这儿养养身子。”

“末将当时就说严老了,军营重地,哪里是女子说住就能住的!”

他一脸严肃,演得十分逼真,“再说咱们都是大老粗,谢小姐进进出出多不方便。”

“但是严老又担心谢小姐身子,末将只能来请示将军了。”

贺刚端的是一副“我很正直,绝无其他意图”的嘴脸,可滴溜溜转的眼珠早出卖了他。

见宋清和迟迟不开口,贺刚已经脑补了将军心里的矛盾!

他是驻关将军,几万双眼睛盯着,不能徇私!可谢晚意是他的女人,还怀着孩子,熬过了罗刹进攻,好不容易才找着理由能让她们入关来。

住外头不放心,住军营···怎么能让她和一帮大老爷们儿挨着。

贺刚脸色一变再变,忍俊不禁,“将军,其实末将们私下商量过了,可以在您的营帐后头给谢小姐围一块地方,由您亲自守着,平日卫兵绝不过来,也方便你们···”

“不必了。”宋清和冷道。

贺刚笑容一顿,完了!自己要赌输了吗?将军真的忍心不给人家个名分!

“她还住原来的地方。”宋清和把手里的信递给贺刚看。

贺刚不敢相信,“为什么?”

小木屋。

“将军来了!”棉儿第一个瞧见宋清和,脆生生道,“将军又来拜菩萨了。”

逗得众人掩唇失笑。

他们如今也不怕宋清和了,知道他面冷心热,又对谢小姐情有独钟,还肯护着她们,分食物让她们过冬。他和谢小姐一样都是他们的菩萨。

她们自动让出一条路,等他进了屋子才又围过来。

“将军是来让咱们入关的吧?”

“也可能是先带谢小姐去看看安顿咱们的地方。”

“有道理。”

宋清和一进来就见谢晚意在窗前编东西,平日一进门,她就立刻上来行礼,今儿却是把手里的动作做完小心翼翼收起干草才过来。

“将军。”她屈膝行礼,径直道,“可是朝廷允准我们入关了?”

宋清和对上她干净雪亮的眸子,垂在两侧的手微微一颤,“嗯。”

谢晚意勾唇,比外面的日头还让人觉得温暖,“那我让芸香她们···”

“你不能入关。”

这五个字从宋清和抿紧的唇齿间吐出来,像挂了冰霜,让谢晚意笑容一凝,眼底闪过意外。

她下意识揪紧了帕子,“她们可以?”

宋清和没说话便是默认。

谢晚意一下想到雁王去年才掌刑狱,折子必是他批准了才行。

宋清和一直盯着她的侧脸,想过她会生气,掩面哭泣,哪怕是责怪他也认了。但她只是静静看着外头,什么反应都没有。

“你···”宋清和很想知道,她究竟做了什么让雁王至今耿耿于怀,一点情面都不给。

但又头一次觉得话堵在喉咙说不出来。

谢晚意以为自己经历过了生死就能真的放下曾经,可那个人还要在她的伤口再捅一刀,疼得她连骂两句的力气都没了。

“那她们下午就入关,可以吗?”她干净的眼眸看不出半点情绪。

宋清和有种打了败仗的错觉,心里涌起莫名的不爽,“你的神明和雁王相熟的话,可以帮你说说情。”

谢晚意想都没想,“不用。”

宋清和还要说什么,被她打断,“将军若是不忙的话,可否与我说说那株幽冥鬼兰是怎么回事?”

宋清和被她一提醒,“对,鬼兰是你传递过去的,这份功劳···”

谢晚意不想和雁王再有一星半点的关系,“我与神明之事,还请将军不要对旁人提起。尤其是雁王。”

要不是相处了一段日子对她有所改观,宋清和还真不相信有人宁愿待在这,也不愿争取入关。

沉默片刻,他心道,果然是和他的神明有一腿。

不过···她的神明对她确实不错。

谢晚意还不知道对方已经认定她对不住雁王,又说,“鬼兰对陛下的身子有好处,若是方岭能种植这种东西,燕临关也许就能摆脱贫瘠荒芜了。”

宋清和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眸色一亮,“若有朝廷扶持,在南区开荒种粮也有盼头。”

说完才想到若那些妇孺都能去关内,谢晚意的粮食还给谁种呢。

果然,她脸色平平,毫无欢喜,他又道,“届时四万驻关军闲时可种田,军粮也能自给自足。”

“嗯。”

谢晚意坐下,提笔,“将军说,我来写。”

雁王府。

不出裴恒所料,接连两日宫里都派人来看他。

听程太医说喝一顿吐一顿,下午皇帝就赐了药,还给了程太医赏,命其务必尽快将雁王治好。

“王爷,姜姑娘早起做的药膳。”闻渊端着七八样吃食进来,小心翼翼摆在软塌小茶几上,生怕一个哆嗦弄乱了每盘的造型。

裴恒正看着传递过来的字条,是关于幽冥鬼兰的。

随意摆了摆手,“放着吧。”

闻渊没办法,“姜姑娘还在院子等,王爷可要见一见?”

裴恒的理由张嘴就来,“本王久不见好,怕过了病气给她,让她回去吧。”

闻渊即刻让门前侍卫去回复。

等了片刻,见王爷没有用饭的意思,他鼓起勇气从怀里掏出一封燕临来的信。

“王爷,宋将军给您的。”

裴恒这才把眼睛从字条上挪开,先是看了眼信封上歪歪扭扭的字迹,而后调侃,“罗刹攻进来他都没私下通知本王。”

“这又是为了什么事。”

他接过信件的同时见闻渊默默退了几步,便知里头的内容不是好事。

但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宋清和是来质问他为什么不肯赦免谢晚意!

裴恒嗤笑,谢家女儿还真有本事,居然能让宋清和为她出头。尤其信里还提及她在方岭团结妇孺,舍身为人,是有功劳的。

说得好像他是个冷血魔鬼,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谢晚意!先是在杏雨姑娘那儿说他的坏话,后又在宋清和面前哭诉委屈,还真是一刻不能消停。

裴恒直接把信件丢进了火盆。

闻渊见状,也不敢问。

方岭。

芸香她们收拾好东西才发现谢晚意和常嬷嬷她们什么都没准备,还当是宋将军已经为她置办好了一切。

“谢小姐,您现在不和我们一块儿入关吗?”小安奶奶上来想拉谢晚意的手。

簪雪和清秋脸色都不大好,常嬷嬷也没出来,谢晚意拍了拍安奶奶满是皱纹的手,安抚道,“你们先去,不必等我。”

棉儿也问,“将军会来背菩萨走?”

“别乱说。”棉儿母亲也很懊恼,这孩子说话怎么没个把门儿的,她都告诫很多次了也不见效。

谢晚意笑而不语,“关内晚上没这么冷,但是棉儿不能踢被子哦。”

棉儿郑重点头,“棉儿听菩萨的话。踢被子会被做成肉干,棉儿不要。”

“关内有食物,也能找到活儿做,没人做肉干的。”

谢晚意突然也不难过了,总归是给了她们一个好的交代,她也无愧于心。

“谢小姐。”芸香总觉得她们主仆三个表情不对,“你和我们一块儿住还是将军另有安排。”

谢晚意笑了笑,“另有安排。”

关于她和宋将军的事,她们也不好多问。

“不早了,快去吧。尧护卫在前头等你们。”

她们出了小院,缓缓朝军营而去,所有人都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

“怎么觉得谢小姐一点儿都不高兴呢。”

“是啊,簪雪那丫头之前最是期待,刚刚也不说话。”

芸香脚步一顿,“不对。”

“芸香姑娘,你怎么了?”

芸香抿唇,“她们没收拾东西,常嬷嬷好像还在屋里削地瓜皮。”

“熬粥的时候才削,今日都要入关了,削这么早会变色的。”

“兴许是给将军熬的呢。有将军照顾,咱们还是别操心了。”

芸香也没把握,迟疑着跟大伙儿继续往前走。


裴世枫这人,裴恒知道。

当年庸亲王有从龙之功,和先帝关系亲密,可谁也没想到庸亲王妃过世后,庸亲王发了疯。

在暖心阁惹得龙颜大怒,但皇帝最终还是念着多年情谊,只将其流放方岭。但可惜他一子一女都死在去往流放的路上,只剩下当年才几岁的幼子裴世枫。

皇帝消了气,又听闻此事,于心不忍,逢年过节依旧按亲王份例赏赐,久而久之,庸亲王虽被流放,但却有种封地为王的自在。

后来皇帝病重,下旨召见庸亲王,可庸亲王以身体不适,难以承受长途劳顿之由未曾来京。

最终,兄弟俩没见最后一面,而先帝也未曾赦免庸亲王一脉。

裴恒想起当年三皇兄提醒自己,当心裴世枫,此人心机深沉,擅长伪装,只怕不仅仅是想迁徙回京那么简单。

若媚药出自他手,目的为何?

裴恒皱了皱眉,笔悬于纸上,久久未落字。

此人在东谷圈地为王,唯一和外界有联络的便是黑甲兵,可黑甲兵当初在裴恒的坚持下被朝廷放弃,现在说是裴世枫的私兵也不为过。

他简单概括了裴世枫的事告诉对方,并点出她长姐没那么个本事攀附裴世枫,多半是被利用。

谢晚意不知道东谷那位贵人竟有这么大来头,难怪方岭唯一的水井把控在他手里,每日光是卖水的钱都能赚不少。

“裴世枫。”她念着这名字,不由得想起某人,冷哼一声,“姓裴的果然没好人!”

裴恒在屋里莫名打了个喷嚏,正好闻渊推门而入,一股冷意灌进来,他又觉后心有点儿冷。

“王爷,今年粮食短缺,司粮监刚刚下令,寻常百姓购买米粮需要登记,咱们还要买米面囤在东城宅院吗?”

裴恒想都没想,“当然要买。”

闻渊犹豫,“可王府买这么多的量,很容易引起怀疑。”

裴恒懒懒靠着椅背,“过两日是母妃忌日,就说本王要开棚施粥。到时让李妈多做一批窝头就是。”

“既然粮食短缺,今年冬天百姓都不好过,本王每月施粥也有理由了。”

“王爷英明。”

裴恒又问,“给方岭的军粮到哪了?”

闻渊回答,“再有七八日约莫就到了。”

“嗯。”

裴恒凑到这批军粮不容易,先是想法子让太监把宋清和的折子捅到皇帝眼前,又传回消息说罗刹和邻国冲突不断,暗示燕临关需要加强防备。

怎么加强?总不能让将士饿着肚子,裸着身子防备吧。

可国库拿不出银子也是事实,裴恒狠心把查了几年的两广总督和太子安插在户部的录事曝出来,定罪抄家,这不就有银子了。

所有事情前后用了不到五日,几乎是同时发作,连皇帝都没多想。

非要说损失的,那只能是太子了。他安插人手费了不少心思,还没沾上光呢就被查了,事后还被皇帝训了一顿。

裴恒最后叮嘱她,没事别惹裴世枫。

可看到回信时,他脸色一沉。

她说:谢唐公子提点,姓裴的没什么好人,我会离他远远的。

闻渊正要熄灯,裴恒拦下,“等等。”

谢晚意方才那句吐槽的话没多想,纯粹是因为裴这个字让她想起从前,而且裴世枫和裴恒还能算表兄弟。

裴恒信了狐狸精的话,由着她被放逐到此,裴世枫又给了谢瑶环媚药,险些害自己受辱。

她是捅了裴家的窝吗?都到这儿了,还被欺辱!

一时心绪难平,没想到引来神明好奇,“裴乃大云皇室贵姓,你之前还见过其他皇族?”

谢晚意手心出了汗。

若说没有,刚刚那话不好解释,若说有,又该怎么解释。

她揉了揉太阳穴,实在想不出好的理由,叹了口气没回复,心想就当作没收到这个字条···

神明应该不会生气吧。

外头李氏的事还等着她处理,谢晚意准备把太极佩藏回地瓜堆,然而发现墙角有个地瓜挪不开!

本以为是嵌在黑土壤里头,她轻轻拂开两边的土,使劲晃了晃,发现不对劲。好像不是被土压着,而是···

这个猜测让她呼吸都停滞了,瞳仁微微收紧。

谢晚意侧首,旁边是储水的桶,常嬷嬷她们煮粥舀水,尽管很小心,可难免会洒在旁边一些。

她缓了缓,去前头拿了根烧了一半的干柴,一点微弱的火光足够照亮这一角。

谢晚意撸起袖子,也不管黑土会不会弄脏指甲缝,贴着墙壁和地瓜之间的缝隙就把手伸进土里了。

果然如此!

她黑漆漆的目光如同被水洗过,在火光照射下亮得骇人。

*

李氏冻得嘴唇发紫,把破旧不堪的衣裳全裹在小浩身上,虽然寒冷,这孩子竟还能睡着。

小敏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见母亲痴痴傻傻看着怀里的弟弟,又哭又笑。

她胸口闷闷的痛,捏了捏拳,“他是个废人,你千辛万苦养着他是拖累,对他而言也是痛苦。”

李氏笑容一僵,身子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幽幽看着小敏。

话还没说,牙齿先打了几个哆嗦,“他是一条命,我辛辛苦苦生下来的。你爹心心念念盼着有个儿子。”

小敏抬起头,制止在眼眶打转的泪光,唇角浮起嘲弄的一点笑,“荒唐。他要知道你生了个白痴还当宝一样哄着,气得棺材板都要开了。”

“不是白痴!”李氏嘶吼,“只是比别的孩子长得慢些,若、若不是在这人吃人的地方,他一定好好的。”

李氏说着说着,自己先哭了。

“你看,连你自己都心虚。”小敏歪着头笑她,“你为了他,害我也就算了,我认。可你为什么连谢小姐也害!”

“要不是她,我们早就被胡光弄死,尸骨都喂狼了!她是菩萨,是善人,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可恶!”

“你这样作孽,会报应到他身上的!”

小敏指着熟睡的小浩,声嘶力竭的指责像惊雷劈进李氏心里,她愕然长大嘴巴,脑子里一片空白。

她从来没想过这个···

“不要!不要再伤害我的浩儿。”李氏不知道哀求谁,只能不住地磕头。

小敏泪如雨下,咬着牙背转过身,“从今往后,我不再是你的女儿。我知道这是不孝,罪孽深重,但我愿意折寿,只希望和你再无关系!”

李氏跌坐在地,“我错了,我错了!我以死谢罪,但你不能不管浩儿。”

“你救救他,给他一口吃的就行!”

“小敏!我会诅咒你的!”

李氏眼看她越走越远,急得声音都哑了,可小敏再没回头。

屋里。

“小姐。”簪雪给谢晚意裹上厚厚的棉被,也被诅咒两个字吓到,“奴婢把人赶走?”

胡光一伙人还在军营受罚,南区没别人了。

这么冷的天,李氏和她的孩子必死无疑。

谢晚意双手贴着小腹,想感受一下宝宝的存在,想象孩子出生后被自己抱在怀里又是什么光景。

软软糯糯的一个肉团子。

这人吃人的地方,真的养不好孩子吗?

她有些能体会李氏的心情了。

可最终还是点了头。

她也要做母亲了,所有对她和孩子不利的情况,她都不能心软。

“明日起来去一趟军营,我有要事找将军商量。”


“王爷,该入宫了。”闻渊在门外第二次催促了。

王爷一向准时,今儿怎么还不出来。

是不是又胃疼了?

闻渊叫来值夜的侍卫和厨房李妈仔细问过,什么事都没有,不由更困惑了。

战战兢兢抬手又要叩门,裴恒清冷的声音从里头传来,“外头等着。”

闻渊即刻退下。

裴恒才看完她传送来的第一封信,当即明白她打的是什么主意,此举虽险但胜算高。意外的是,她没要粮食,而是请求每日传递些水过去,将白米熬粥,帮助妇孺过这个冬天。

还说未免引起恐慌,谎称是宋将军接济,但时机成熟一定会让所有人都知道神明义举,虔诚供奉。

说来说去是怕他不高兴贤名被旁人顶了。

这女人···

别的将军他兴许会犹豫,但宋清和···三皇兄亲自带出来的人自不会差。

这些年为避免被太子针对,他只能冷眼看着朝廷对燕临越来越不重视,今年索性缩减了燕临的军粮和军需。

长此下去,就算宋清和拼了命想保住三皇兄打下的关口,只怕不是死在罗刹兵刀下,而是饿死在自己军营。

眼下倒不失为一个既掩人耳目又能帮到将士和百姓的办法。

“王爷,早饭好了。”

李妈照例将六菜一汤放在裴恒门前,默默退下。

等王爷下朝回来再来取空盘,若是王爷留在宫里,那就戌时送第二餐时再一并收拾。

虽然他们一直好奇王爷的胃口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丰富,但王爷能吃完,李妈做起来就也有劲儿。

裴恒把早饭传递过去,出门就见到了姜岁禾。

“王爷,我做了两个驱寒香包,您不嫌弃的话可随身戴着。”她屈膝行礼,垂眸敛目的模样乖巧又安静。

裴恒看了眼颜色,一红一紫,太乍眼。

不过面上没表露,“前两日不是才做了几个。”

那几个被他送给玉佩对面的人了,这会儿才意识到燕临关缺水,他们哪能说洗澡就洗澡?可笑自己还告诉她,泡澡用效果好。

姜岁禾不知雁王在想别的女人,只道,“那几个泡澡用好,这两个可随身佩戴,药味很淡,还能驱散一些不好闻的气味。”

“王爷时常要去校场,士兵多了,空气不好。”

裴恒好看的眉头一挑,漆黑的眸子落在她身上,有一瞬间深沉冰冷,“本王没觉得有什么不好。”

姜岁禾笑容一敛,抓着香囊的手指有些不知所措的微蜷,“岁禾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

“姜姑娘从前不也是在烽火线上救死扶伤?怎么嫌弃士兵脏了。”

裴恒是真的不明白,但这话一出口,姜岁禾脸色煞白,憋了好半天才解释,“王爷是贵胄,出入朝堂,总、总更不能不顾仪表。”

裴恒颔首,然后接过香囊,“不麻烦的话多做一些。”

姜岁禾面露喜色,迫不及待,“不麻烦!王爷待我恩重如山,能帮到王爷是岁禾最大的心愿。”

裴恒走后,盼儿过来,“姑娘,从李妈送饭到王爷出来前后没有一盏茶功夫,王爷即便用了饭也该叫人进去收拾才对。”

姜岁禾遥遥看了眼紧闭的房门,“王爷身上确实有米香味。”

盼儿皱眉,“奴婢问过府上的侍女婆子,王爷胃不好,早晨只喝清粥,也很少吃鱼虾,可厨房今儿蒸了条鲈鱼。”

姜岁禾心口止不住起伏了几下,再看园子里外每隔十步就有侍卫把守,没有雁王命令,别人近不了半步。

她定了定神,“让我想想办法。”

想办法进房里看看究竟有什么东西让王爷神神秘秘,连她都不关心了。

燕临关军营。

谢晚意吹了大半夜冷风,宋清和这里的糙茶太浓,她身怀有孕不敢饮,此刻大快朵颐吃着玉佩传递过来的饭菜。

鲈鱼蒸得滑嫩,半点儿腥味都没有,她本不太想吃,可常嬷嬷说吃鱼对宝宝好,她便当着宋清和的面慢吞吞吃了大半条,实在吃不下了才放筷。

宋清和虽然是号令一方的大将军,可六菜一汤凭空出现的时候,他还是握住了腰间刀柄,直勾勾看着谢晚意跟在自个儿家似的吃了一顿,他还是有种不真实感。

“宋将军,方才让你先动筷你不肯,现在···都是我吃剩的了。”她说着还打了个饱嗝儿。

宋清和凝着眉,张了张嘴,复又背转过身冷静片刻。

“本将军可以冠你个以妖法祸乱燕临,直接丢去北区喂狼。”

谢晚意也不怕,“我没有祸乱燕临。只是侥幸得神明眷顾,有一点活下去的能力,并且我愿意跟南区妇孺分享,保证他们每日都有一餐热饭。”

“我们这些罪人本该自生自灭,或者被罗刹兵当食物抓去分而食之。可将军肯束缚黑甲兵和胡光那群人,分干粮给我们,不也是看在我们是大云子民,不忍自相残杀。”

宋清和转身,看她的目光越发深沉,“你想说什么?”

谢晚意深吸一口气,“南区很多人都是被牵连获罪,被逼无奈才不得不厮杀争夺,他们不是畜生,他们有人性。”

“这些女眷可以帮忙为将士们缝补浆洗!”

她本没有足够把握,但看到宋清和简陋的营帐,顿时有了想法。

宋清和眯眼,缝补两个字说到了他心坎。

胡光等人会些拳脚,罗刹突袭时,他们还能通风报信,情急之下也算个先锋,所以明知他们在南区欺压别人,宋清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从来没想过女人还有用处!

燕临镇上的人口不足千人,女子多半外嫁,就算没有外嫁,操持生计也很忙碌,再者,一两个女人补不完四万将士的衣裳。

“流放罪人,非昭不得入大云境内。你想用缝补浆洗给她们换口粮,是个好主意。但本将军不能知法犯法。”

宋清和言辞不善,但口吻不算严厉。

上位者的对错,轮不到谢晚意置喙,她神色坚定,道,“将军误会。我不要将军的口粮,我这里每日两顿的白米足够给她们提供一碗充饥的白粥。我只想请将军派人护着这些女人,作为回报,您可以把需要缝补浆洗的被褥衣裳交给她们。”

“这样既不算入境大云,也不必给将军增加负担。”

宋清和微微眯眼,才明白这雁王弃妃早就想好了法子。

弃妃也是妃,京城来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虽狡猾了些,但是为活人性命。

谢晚意见他脸色逐渐缓和,约莫着事情能成,便耐心等他开口。

宋清和盯着太极佩看了半晌,不是没想过相信这个神明,也有一瞬间想过,如果将士们也有白饭吃,何愁不能将罗刹彻底赶回去。

这世上若真有神,三皇子就不会死,方岭北区就不会尸骨堆成山。

不管对面是人是妖,大云都养不起他们,何论别人?

“本将军可以杀了你,你的太极佩就没了主。”

言下之意,谢晚意并没有玉佩值钱。

可她不紧张,还抿起一丝笑,“玉佩也好,神明也罢,将军应该更喜欢大云子民过得安然。”

“本质是我可以使用玉佩,并让南区十几个妇孺不必等着被杀死,不是吗?”

宋清和用一种近乎危险的目光锁着她,“你怎么确定本将军一定会答应。”

谢晚意耸耸肩,“猜的。”

“赌一把,输了也是死。死在将军手里总不至于被风干做腊肉。”


这是裴恒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自己。

他性子是孤僻了些,但自认在燕临关那三年和百姓相处甚是和睦,怎就独断冷漠了。

裴恒没忍住,写道:“听起来,杏雨姑娘好像很了解雁王,不知他做了什么让你这样觉得。”

玉佩白光一闪,字条消失。

他单手托腮,也不觉困了。

本王就想听听你怎么解释。

谢晚意非常清楚这次全靠裴恒争取来援兵,可换句话说,就算没有自己和神明,他也一定会想法子保住这儿,只不过多亏了宋将军那株完整的幽冥鬼兰。

所以说是燕临关的气运也不为过。

虽然她不困于过往,可不代表那些事就能从心里磨灭,谢晚意落笔就道,“他无视旁人付出,好像身为皇子就理所应该被人全心全意捧着。”

“恕不知一人心思与感情乃无价之宝,即便无回馈之心,也不该冷眼旁观。这不是冷漠是什么?”

“他只听得进愿意相信之人所言,可他既非神明,更不是菩萨,菩萨尚且有被迷眼的一刻,他如何确定自己所见就一定是对的。冤枉旁人,辜负别人心意,不是独断又是什么。”

谢晚意一口气把雁王数落了一通,句句不提自己,却字字都好像身临其境。

裴恒每一句都要看很久,脸上表情慢慢消失,目光有些困惑。

是错觉吗?

怎么觉得杏雨姑娘好像跟自己有深仇大恨,不是,是和雁王···也不是,他就是雁王。

不不不,她平常和自己说话不是这样的。

裴恒靠在椅背上摁了摁太阳穴,努力回忆自己在燕临那三年到底做了什么对不住别人的事,又是怎么听信片面之词冤枉了人的。

可绞尽脑汁也没有头绪,多日连轴转加上之前淋了雨,这会儿胃里一阵抽搐,渐渐手脚开始发冷···

“王爷,饭菜好了。”

李妈将冒热气的六菜一汤端上桌,隔着屏风都能感觉到阴森冷气。

默然退出来后,对闻渊道,“闻侍卫,王爷好像动气了,怪吓人的。”

闻渊皱眉,没送进去新的要务啊,王爷动什么气。

不多时,沈归复送来燕临伤亡统计,在闻渊耳边说了两句,闻渊咂摸了一会儿,“我问问王爷再说。”

闻渊刻意等了等才蹑手蹑脚进去,结果发现饭菜没动。

往日王爷都是趁热送过去的,怎么今儿···

“什么事?”裴恒捂着胃,强打精神问了一句。

闻渊道,“王爷,王妃先前被流放到方岭,那儿正是此次宋将军和罗刹交战地,是否让宋将军查一查,王妃她···”

谢晚意?哦对了,她流放了,那个地方叫方岭。

裴恒昏昏沉沉的脑袋闪过一丝清明,再看桌子上的字条便有了猜测。

是她在流放地到处炫耀自己冤枉了她么?

哼!

都被送到那么远的地方,还妄想借别人的口跟他传话。

“不必!她是生是死都是自己选的,与人无尤!”

裴恒这会儿不够清醒,但气得厉害,话音刚落,闻渊就听到茶盏落地的动静,心下一惊,过去一看,糟了!

“沈归复,快去请太医和姜姑娘过来。”

姜岁禾失魂落魄回到兰亭阁,满脑子都是那日在宅子火盆里见到的东西。

未烧透的一张洒金笺,上头的字迹娟秀干净,写着:妾安好,君勿念。

她在裴恒身边四年之久,从不知他身边还有别的女子!姓甚名谁,家住何方,她一概不知!

再一想这些年雁王对自己若即若离,对王妃也冷漠得很,本以为他性子如此,可会不会是他心里早就有了别人?

得知他今日回府,早早起来做了药膳,又精心挑选了一身衣裳,可他看都没看。

“姑娘!”盼儿行色匆匆跑回来。

姜岁禾回神,一脸期盼,“王爷可用药膳了?”

盼儿摇头,“闻侍卫原封不动送出来了。”

姜岁禾咬唇。

“王爷病了!您快去瞧瞧吧。”

“病了?”姜岁禾眸光一颤,比担心更多的是自己终于能守着他了。

雁王起热,昏迷中不断呕吐抽搐,整个王府手忙脚乱。

姜岁禾过来时,程太医带着药童已经忙起来,她愣一瞬,闻渊过来道,“姜姑娘,程太医问您平日给王爷保养都用哪些药。”

原是这样,不是让她一人守着王爷啊。

姜岁禾扯出一点笑,隔着纱帐,隐约看见裴恒苍白的模样。

直至下午,裴恒滚烫的温度终于有所下降。

程太医长长舒了口气,“再喂一副汤药。”

姜岁禾从药童手中夺过碗,盈盈上前,“小师傅忙了这么久该歇息,我来吧。”

药童知道她在王府身份尴尬,偷眼看程太医,见他没反应,才松手由着她去。

然而姜岁禾刚准备掀纱帐,闻渊客客气道,“姜姑娘,属下伺候王爷就成。”

当着外人的面,她脸上有些挂不住,“闻侍卫,你跟着王爷也累了,我的身子已经大好,不碍事。”

“让我服侍王爷吧。”

闻渊并没动容,“姜姑娘见谅,若王爷醒来知道旁人近身,会生气的。”

“我不是旁人。”姜岁禾紧紧端着药碗,声音也加重了。

闻渊垂眸,“当然。姜姑娘是王爷的贵客。”

“是王爷素来不喜别人近身,侍女也不成。姜姑娘心意,等王爷醒来,属下定会告知。”

“可···”姜岁禾还要纠缠,忽然发现帐子里有白光一闪而过,话音倏然一顿。

闻渊趁机端过药碗进了纱帐,一看王爷身边果然有字条,他赶紧挡住。

没办法,王爷昏倒的时候手里紧紧抓着玉佩不肯放。

幸好刚刚程太医把脉时,白光没从被子缝隙里透出来。

闻渊惊出一身汗。

姜岁禾确定自己没有看错,可是后来再也没亮过,到底是什么东西?

方岭。

谢晚意单手托腮坐在桌前,一脸困惑无奈。

簪雪第二次唤她的时候,她才猛然惊醒,“什么事?”

“您一个下午都在发呆。”

谢晚意摩挲着细腻的太极佩,上头繁复的纹路都快被她记在心里了,“神明一整天没回复我了。”

“是不是我说了雁王坏处,他不高兴了?”

簪雪也疑惑,“神明又是王爷,有什么不高兴。而且您说的都是实话。”

“那怎么···”

“兴许神明有急事要忙。”簪雪这个解释,自己也没底气,因为从来神明对她都有回应,哪怕是有急事,也会提醒她不必等着。

谢晚意也觉得神明不会生气,可是戌时都过很久了,也没有饭菜送来。

倒不是惦记饭菜,只是担心什么事能让他这样着急。

这时,念右在外头禀道,“小姐,将军让人送馒头过来了!”

谢晚意眼睫一动,“让棉儿他们出来吃饭。”

簪雪点头,“奴婢给您端进来。”

“不用了,我不饿。”

话音刚落,念右端着托盘进来,“小姐,将军给您的和别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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