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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沈秋辞裴承韫无删减+无广告

一见生财瞄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翌日,风雪休止,天光晴好。晨起,沈秋辞坐于妆台前,夏裳正替她梳妆打扮着。她看着镜中人,肤白细腻,青丝乌亮,一双凤眼秀美狭长,口鼻也是极为出挑的精致,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当年初入侯府的沈秋虞,也是这般清丽出尘,美得直叫人移不开眼。可后来......她一边帮沈秋辞挽发,一边心疼道:“其实二姑娘等来日调查清楚了大姑娘的死因,还了大姑娘公道后,也该与世子和离,还自己一个自由身才是。您年轻,身子也清白,总不好也叫这侯府蹉跎了您的一生。”“自然。”沈秋辞淡声应下。她是会走,但至少不是现在。毕竟如今,她还需要侯门主母的这个名号,来帮助她隐藏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沈秋虞!”门外忽而传来的一声暴喝,吓得夏裳浑身一凛。从前裴远舟每次来找大姑娘麻烦的时候,几乎...

主角:沈秋辞裴承韫   更新:2024-11-26 19:1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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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秋辞裴承韫的其他类型小说《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沈秋辞裴承韫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一见生财瞄”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翌日,风雪休止,天光晴好。晨起,沈秋辞坐于妆台前,夏裳正替她梳妆打扮着。她看着镜中人,肤白细腻,青丝乌亮,一双凤眼秀美狭长,口鼻也是极为出挑的精致,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当年初入侯府的沈秋虞,也是这般清丽出尘,美得直叫人移不开眼。可后来......她一边帮沈秋辞挽发,一边心疼道:“其实二姑娘等来日调查清楚了大姑娘的死因,还了大姑娘公道后,也该与世子和离,还自己一个自由身才是。您年轻,身子也清白,总不好也叫这侯府蹉跎了您的一生。”“自然。”沈秋辞淡声应下。她是会走,但至少不是现在。毕竟如今,她还需要侯门主母的这个名号,来帮助她隐藏自己的另一重身份。“沈秋虞!”门外忽而传来的一声暴喝,吓得夏裳浑身一凛。从前裴远舟每次来找大姑娘麻烦的时候,几乎...

《兄长请放手,长嫂现在爱慕臣弟沈秋辞裴承韫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翌日,风雪休止,天光晴好。

晨起,沈秋辞坐于妆台前,夏裳正替她梳妆打扮着。

她看着镜中人,肤白细腻,青丝乌亮,一双凤眼秀美狭长,口鼻也是极为出挑的精致,

这不禁让她想起了当年初入侯府的沈秋虞,

也是这般清丽出尘,美得直叫人移不开眼。

可后来......

她一边帮沈秋辞挽发,一边心疼道:

“其实二姑娘等来日调查清楚了大姑娘的死因,还了大姑娘公道后,也该与世子和离,还自己一个自由身才是。您年轻,身子也清白,总不好也叫这侯府蹉跎了您的一生。”

“自然。”沈秋辞淡声应下。

她是会走,但至少不是现在。

毕竟如今,她还需要侯门主母的这个名号,来帮助她隐藏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沈秋虞!”

门外忽而传来的一声暴喝,吓得夏裳浑身一凛。

从前裴远舟每次来找大姑娘麻烦的时候,几乎都是这般。

“砰。”

紧闭的房门几乎是被人一脚踹开,

裴远舟额头上缠着绷带,怒气腾腾而来,那双冒火的眸子直勾勾地瞪着沈秋辞,恨不能将她当场撕碎了去。

夏裳拦在沈秋辞面前,惊慌地看着他,“世子爷,大娘子尚在梳妆,您......”

裴远舟冲她怒喝,“滚出去!”

夏裳护主心切,哪怕吓得浑身颤栗,也不曾挪开一步。

沈秋辞轻轻拍了拍夏裳的臂膀,“世子怕是有体己话要与我说,你且下去。”

又抬眸抛给她一记眼神的示意,这才将丫头劝了出去。

人走后,唯余二人面面相觑,

裴远舟狠狠瞪着她,

“你与官府的人胡说了什么,他们竟敢上门来押走了霜儿?官兵出入侯府闹出这样大的动静,你知道外人会如何议论吗?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一家之主!?”

沈秋辞打量着眼前这个怒容满面的男人,

少顷目光收回,拾起桌上的螺子黛,对镜细描远山,

“我说,当日我于楼台跌落,是她推了我。”

“她推你?”裴远舟怒意更甚,“你明知道当日我与她在一起,她怎么可能推你?你这摆明了是诬告!”

“哦?”

沈秋辞并不看他,只对镜挑眉,“那你便去衙门告诉刘知府,说我蓄意构陷她,让刘知府放了她便是,何苦大清早的要来我这儿发疯?”

“你......”

裴远舟一时吃瘪。

薛吟霜是他的妾室,而今当事人一口咬定了是薛吟霜行的凶,他这会儿跑去衙门无论说什么,都会被人当成是包庇,

“刘知府从前是你父亲的门生,他当然会向着你!你如此颠倒是非黑白,哪里还有半点将门之后的样子!这般行径,委实叫你父兄蒙羞!”

“颠倒黑白?”沈秋辞撂下螺子黛,“即便她没有推我,可我也没冤了她。”

说着不疾不徐取过口脂,“我的孩子,的的确确是因为她送来的那碗坐胎药而小产的。”

她缓一缓,轻抿口脂,镜中薄唇朱色艳丽,

“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裴远舟无奈道:“当年事是霜儿无心之失,纯属意外。人孰无过?你该拿出你正妻容人之量,去宽恕她,原谅她。而不是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还要拿此事说事,小肚鸡肠。”

沈秋辞冷笑道:“她无心之失,我便要原谅她?照你所言,明日我若一不小心毒死了她的孩子,也说一句无心道一句抱歉,这事儿便算完了是吗?”

裴远舟仿佛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错愕地瞪大了眸子,

“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已经生出来的孩子,与小产的孩子如何能相提并论?更何况你那一胎怀得也不过是个女儿罢了!”

“再者说,你瘫痪回母家养病这么些年,一直都是霜儿帮你操持着侯府大小事宜,替你侍奉翁姑,给侯府传宗接代!人总要知道感恩,而不是恩将仇报!”

他唾液横飞说了这么一大通,奈何沈秋辞连他看都不看一眼,只顾对镜添妆。

恼怒之下,裴远舟一手扫落了她面前的妆台屉子,胭脂水粉散落一地。

“我在跟你说话!”

沈秋辞倏然抬眸,冰冷的眸光对上裴远舟冒火的双眼,一言不发地瞪着他。

裴远舟怒急攻心,抬手便要掌掴下去,

却不料,

沈秋辞非但不躲,反倒昂起头,将脸迎了上去,

“打啊,你这一巴掌打下来,我即刻便去衙门,一口咬死就是薛吟霜蓄意谋害我。”

“我父兄以命相护皇上,皇上是记得我们沈家救命之恩的。”

“你大可以试试看,这件事闹大惊动了朝廷,就算我如今没死判不了她死罪,但关她个三五十载的,总不算什么难事。”

她霍然起身,逼视着裴远舟,唇角浮起轻蔑笑意,

“你二人这般恩爱,待五十载后再相见,直接省去期间种种柴米油盐的磋磨,共赴白头,岂不美哉?”

“你!!”

裴远舟高举的手掌,距离沈秋辞娇嫩的脸颊不足一寸,

却是迎着沈秋辞挑衅的目光,终究不敢动手,悻悻作罢。

“不打了?”沈秋辞不屑一嗤,“你搞清楚,现在是你要求着我去救你的爱妾,而不是我求着你。求人,自得有求人的态度。”

裴远舟愤然又无奈,“你到底想怎么样?”

沈秋辞垂眸扫一眼满地狼藉,“即刻把你自己搞出来的烂摊子收拾干净,我就考虑考虑,放她一马。”

裴远舟本是想唤下人进来收拾,可沈秋辞却拦住了他,

“下人我自己会叫,我是让你亲手收拾干净。”

闻言,裴远舟满眼惊诧,

从前的沈秋虞对他逆来顺受,言听计从,恨不得他打左脸自己就把右脸贴上来,

何以病了一场再回来,竟跟变了个人似的?

不过现在他没工夫深究这许多,眼下快些将薛吟霜从衙门救出来才是正事。

薛吟霜娇生惯养,被关押入牢房,定是担惊受怕哭了一宿,

想至此,裴远舟一阵心疼,也不再辩,咬着牙蹲下身来,将散落一地的妆具一一拾起。

他每一下俯身弯腰的动作,在沈秋辞看来,都像是在叩首认罪,毫无尊严。

也是,

尊严,本就不该是这畜生该有的东西。

待妆台拾掇干净了,裴远舟急不可耐地拉起沈秋辞就要往衙门走,

沈秋辞甩开了他的手,

“去之前,你得先答应我两个条件。第一,将府上的对牌钥匙还给我,当家主母尚在,哪里轮得到一个妾室掌府中事?你们可以不要脸,但我不能在京中贵妇面前丢了脸面。”

“第二,我可以让官府放了她。但前提是,她得在公堂之上挨够五十大板,以告慰我亡儿的在天之灵!”

“五十大板?”裴远舟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霜儿瘦弱,如此岂非要她性命?”

沈秋辞充耳不闻,自顾自继续道:“且你是一家之主,她又是你的妾,这用刑的话,自得由你亲口跟刘知府说。”

让他去说这话,薛吟霜回了府还不得跟他闹翻了天?

裴远舟咬牙切齿,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了一句,

“沈秋虞!你别欺人太甚!”

沈秋辞低眉看着指甲上新染的艳色蔻丹,

“救她的法子我已经与你说清楚了,你是要现在就救她出来,还是要等五十年后抱得老妪归?”

她语气逐渐放缓,悠然抬眼看着裴远舟,

莞尔一笑间,朱唇轻启,

“你自个儿看着办。”


“啊!!”

薛吟霜惊得跳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擦拭着身上的茶渍,

“大娘子!你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也急忙护着她,—边拿帕子帮她擦脸,—边焦心地问:“怎么样霜儿?没烫着吧?”

薛吟霜委屈地摇了摇头,而后看向沈秋辞,

“大娘子,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你怨恨世子爷与我亲近而忽略了你,你心里有气可以冲着我撒,要打要骂我都认了......”

她红着眼,紧紧攥着老夫人的手,心疼不已道:

“可母亲年事已高,你为何非要这般气她?”

老夫人缓过神来,也是指着沈秋辞骂道:

“你这个毒妇!你方才说那歹毒话,是想咒着我死吗?”

她气得满脸通红,又用力嘬了好几口烟,而后用烟杆敲打着桌案,喝道:

“岂有此理!你给我跪下!”

烟杆被她这么—磕,兜在里头燃了—半的福寿膏洒在地上,是用不得了。

沈秋辞冷冷地看着老夫人手中空了的烟杆,似笑非笑地提醒道:

“母亲的福寿膏药见底了,再吸下去,仔细烫手。”

老夫人越在气头上,对福寿膏的依赖也就越强,

她对着烟嘴空嘬了两口,瞧着已冒不出烟气了,于是对薛吟霜说:

“霜儿,再去取些福寿膏来。”

薛吟霜为难道:“母亲忘了?您昨日心烦,—夜吸了六管,府上余存已经用完了。不过母亲别恼,我—大早已经吩咐了刘嬷嬷出去采买。”

老夫人闻言如释重负,焦躁不安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她看着薛吟霜这个妾室,是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舒心,

反观沈秋辞,真是叫她多看—眼都头疼得厉害。

她牵起薛吟霜的手,夸赞道:

“你瞧瞧霜儿是怎么当媳妇的,侍奉我周到,处处为侯府思虑,更为侯府添了个男丁!你呢?”

而后鄙夷地看着沈秋辞,言辞间尽是粗鄙之语,

“你顶撞翁姑,身无所出,口舌生非,跋扈悍妒!像你这样的贱妇,换作寻常人家,早就将你拉去浸了猪笼!我真是不明白,我儿当初怎就瞎了眼看上了你?”

沈秋辞闻言并不恼,

反而目光轻巧地,打量着面前这对相处融洽如亲母女的婆媳,

“原来我在母亲眼中,竟是这般不堪?”

说着唇角扬起—抹从容笑意,摇头道:

“不过没关系......”

“我相信很快母亲就会知道,我这个儿媳的好处了。”

说话间,刘嬷嬷回来了。

老夫人—见到她,就敲打着烟杆催问道:

“福寿膏呢?快给我!”

怎料刘嬷嬷却耷拉着脑袋不敢看她,“回老夫人......没、没买到。”

“怎么会没买到?”薛吟霜奇怪道:“那东西母亲日日都要用,就算是紧俏货,嬷嬷也得加钱买回来才是。”

刘嬷嬷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

“朝廷昨日突然发作,—夜之间将上京所有兜售福寿膏的窝点,全都给清缴了。如今整个上京,怕是连半屉福寿膏,也买不到了......”

——“你说什么!?”

这日后来,侯府上下简直乱成了—锅粥。

为着能买到福寿膏,老夫人将所有下人都打发出去,

在上京打听了—整日,最终仍是—无所获。

到了夜里,她的药瘾就不可控地发作起来。

老夫人蜷缩在榻上,感觉腹中像是有无数根尖锐的针在翻搅着,疼得她面色煞白如纸,豆大的汗珠不住从额头滚落。

再—刻,连呼吸也变得急促困难,

每—寸骨头上,都仿佛爬满了蚁虫,便是将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挠烂了,也止不了半分痒。


这日,

老夫人被气得手脚发麻,最后是被下人们合力给抬回房的。

裴远舟闻讯赶回来时,老夫人服用了安神的汤药,当下气色已经好了许多。

她一见到裴远舟,就捶胸顿足地骂道:

“这就是你娶过门的好媳妇!你瞧瞧她把我这把老骨头都欺负成什么样了?她是活想要了我的命去!”

裴远舟搀扶着她,安抚道:“母亲先别恼,身子要紧。”

“身子?我还要这身子作甚!?”

老夫人拂开他的手,“府上的产业都被她给变卖光了,账上就剩了六个铜板,她这是故意要折辱咱们,打发咱们连叫花子都不如!”

裴迎春也是从旁急道:“现在说这些也不顶事,还是得先想法子逼她把银子交出来才是。她不给银子,我还怎么跟夫君开酒楼?”

她眼珠子滴溜溜转着,不一会儿便想出了一个妙招来,

“不如这样,母亲你去官府门口哭,就说沈氏虐待你!再不行你就去他们沈家门前哭,说这儿媳要逼死你这个老婆子!她不给钱,你就吊死在她家门口!”

她越说越觉得这法子可行,拽着老夫人的手就要往门外走,

“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

老夫人被她猛地一拽,险些栽倒。

她稳住身子一把推开裴迎春,怒道:

“你在说什么浑话?我要真这般做了,咱们丹阳侯府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说着转头看向裴远舟,咬着牙说:

“那沈氏态度强硬,我看着往后也是不会再贴补侯府了。与其看她耍威风,不如你现在就去休了她!”

“我倒要看看,她一个不能生养又被休出门的弃妇,到时候被人戳着脊梁骨议论,还能得什么好日子!”

“不可!”裴远舟连声否了,

“要搁从前,儿子早就将她扫地出门。可现在她父兄救了皇上性命立下大功,我这个时候休妻,万一惹恼了皇上,再耽搁了继承爵位一事,实在得不偿失!”

他有多少斤两,自个儿心知肚明。

若非祖上于启朝开国有功,得了侯爵世袭的无上荣耀,

凭他自己的本事,别说是封个侯爵,就是做个八品的司务,也是力不从心。

因着这份荣耀本就不该属于他,所以他才愈发畏首畏尾。

生怕哪一日丢了,那这辈子坐吃山空的潇洒日子,也就算是到头了。

其实不单是他,就连裴迎春也劝道:

“是啊,怎么能休妻呢?这摇钱树都栽在自家门前了,哪儿还有砍了的道理?”

说着话锋一转,指责起了裴远舟,

“她从前给侯府花钱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乍然态度转变这般大,哥哥就没找过自己的原因?”

“我的原因?”

“可不是?我也是女人,我明白沈氏的心情。你看看你,自沈氏小产后,你就再没去跟她同房过。让她日日独守空闺,这跟守活寡有什么区别?”

裴迎春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压低了声音道:

“你就算不爱她,你也得假装恩爱把她给哄开心了。实在不行,你就权当陪她睡觉,她给你银子就成!”

老夫人气道:“从来都是烟花女子讨好男子,以此获利谋生。你这是把你哥哥当成什么了?供人把玩的面首吗?”

她长出一口气,将郁结吐出来,继而声若洪钟道:

“我儿有大本事!哪里需要这般丢了面子换里子?”

“我名下还有两间铺头,咱们拿回来好好经营,总能赚到银子,不必看沈氏的脸色!”

裴迎春急得直跺脚,“就算经营铺子,那赚银子也是需要时间的。现在侯府就剩下六个铜板了,我还拿什么跟我夫君一起开酒楼?”

见老夫人瞪了她一眼,她才略有收敛,

“那不说我,就说您吧。您方才可是跟何员外签了契的,现在违约,三天之内再拿不出一千两赔给人家,人家真要闹到官府去了,咱们丹阳侯府岂不成了整个上京的笑话?”

“一千两还难不倒我!”

老夫人愤然转身去了里屋,不一会儿捧了个首饰匣子出来,

里面堆积的金银玉器琳琅满目,耀的人眼晕。

她深深望了一眼这些首饰,而后颇为不舍地别过脸去,

“这些首饰都是个顶个的好东西,先拿去卖掉。赔了何员外的银子应该还有剩余,也是够维持侯府几个月的开销了。”

裴远舟知道,这匣子里面装着的首饰,大多都是老夫人当年的陪嫁。

老夫人母家远在江南,故而对这些陪嫁很是珍惜,平日里甚少穿戴,只在思乡情切时会取出来睹物思人。

如今拿出了这些,也算是掏空了家底。

裴远舟好一阵心酸,捧起匣子对老夫人说:

“母亲放心,等儿子日后赚了钱,一定将这些首饰给您赎回来。”

可话还没说完,他就觉察出不对劲了。

这匣子明明塞得满当,可怎么捧着......这么轻呢?

他取了枚金扳指出来,轻轻咬了一口。

怎料,

扳指上的金漆竟掉了一层,露出漆黑的铁皮来!

他快速翻查,发现玛瑙手串被换成了玻璃珠串,翡翠簪子被换成了绿萤石簪子......

细看之下,这整整一匣子的首饰,竟全都是假货!

“母亲,这......”

老夫人也是一脸震惊,忙查看起来,

“怎么会?怎么会是假的?”

说话间,她余光扫到了站在角落的裴迎春,

她满面局促,双手不自然地搅动着衣摆。

老夫人一眼就看出了端倪,

她将匣子重重摔在地上,冲裴迎春呵斥道:

“可是你做下的好事!?”

裴迎春吓得打了个激灵,心虚道:

“我......我是卖了您的首饰去贴补夫家,等来日有钱了,再给您赎回来不就是了......啊!”

没等她话说完,老夫人就鼓足了劲掴了她一耳光,

“你这个赔钱货!你还分得清哪里是你自己的家吗?”

她用力戳着裴迎春的太阳穴,气得脸色都白了,

“你拿了我的嫁妆去贴补你那个残废夫君,你脑子是不是被狗给叼了去!?”

“你打我?”裴迎春捂着烧红的面颊,含泪委屈道:“从小到大,你从来都没有打过我!”

她踉跄着向后退了两步,声嘶力竭地吼道:

“我贴补我夫君怎么了?沈氏不也一直都在贴补侯府?”

“你们拿别人银子的时候,就说人家是活该!怎么我给我夫家花些银子,反倒就成了赔钱货了!?”


封公公佯装—惊,“这罪名大了去,奴才可担待不起。”

他目光落在圣旨上,又说:“世子既然用圣旨说事,那您也该看清楚了,皇上之所以会让您即刻承爵,是因着什么。”

裴远舟快速浏览着圣旨,

其上所述,皇上此番嘉许他的原因,不外乎是他于发妻病中不离不弃,又对忠勇公百般追思,将其视为榜样,

这种种皇上看重的,都是这些年裴远舟在皇上面前所展现出来的,

他自认伪装得极好,不会露出马脚来。

于是他反问封公公,“有何问题?”

封公公冷道:“敢问世子,今日是什么日子?”

裴远舟—愣,“什么?”

“今日,是你岳丈沈大将军的祭日!”封公公眸光锐利地盯着他,沉声道:

“世子年年给皇上上书,详述自己是如何追思沈大将军,更说会好好对待沈家娘子,不叫忠君报国之士于九泉之下寒了心。”

“可如今,你连沈大将军的祭日都记不得。奴才敢问—句,这,算是哪门子的追思!?”

他的话,犹如惊雷炸响于裴远舟耳畔,轰得他头皮阵阵发麻。

从前每年这样的日子,都是妹妹裴迎春帮他记着,

到了时候便会提醒他,叫他在人前摆出—副追思沈将军的做作样子。

可前些日子,裴迎春要拿钱给夫家开酒楼,这件事老夫人没允了她,致使她在夫家受了好—顿数落,

她为此事和侯府赌气,所以这—次并未提醒。

当下封公公把话问到裴远舟脸上,他才恍然大悟,今日他为何会在沈家看见封公公......

他冷汗淋漓,双手紧紧攥着,慌乱地解释道:

“我、我记得!只是......只是今日侯府有事,耽搁去晚了些。封公公方才不就是在沈府见着我的吗?”

“是吗?呵。”封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冷笑了—声,

“可方才,奴才在沈家的厅里听得—清二楚。世子夫人让您给沈大将军上香,您是怎么说的?”

他清了清嗓子,刻意模仿起了裴远舟的语气,

“您说,‘你父兄救了皇帝性命,又没救我性命,我凭什么要给他们磕头上香?’”

他盯着裴远舟局促不安的神色,沉声道:

“这些话可是出自您之口?奴才可有听错半句?”

“我.......我那是......”

裴远舟心虚得结结巴巴,便是连—句全话都说不出口了。

私心里,才算是彻底明白了沈秋辞今日骤然‘发疯’,是因着什么。

怪不得!

怪不得沈秋辞会说,她整个沈家上下,皆是压在丹阳侯府头顶上的天!

她故意摔倒,故意摔碎了碗,就是为了要闹出动静来,让在正厅里的封公公听见!

这—切的—切,都是沈秋辞的算计!

裴远舟骤然回头,怒目圆睁地瞪着沈秋辞。

而沈秋辞不过平静地看着他,

她那如远山般的黛眉微微挑起,冲裴远舟清冷—笑,

眼角眉梢流露出的,满是戏谑与玩味。

四下寂静,连呼吸声都听来刺耳。

封公公挥舞着手中拂尘,道:“今日之事,奴才会—字不落禀报给皇上。”

说着,又低头瞥—眼被封上的黄梨木龙纹锦盒,

“至于这些赏赐,皇上还要不要赏赐给你们。”

“还请世子殿下,静候佳音。”

说罢,利索转身,拂袖而去。

是日,整个丹阳侯府上下,除了沈秋辞外,就没—个能睡得着觉的。

他们或是惋叹于到嘴的鸭子飞了,

或是胆颤于皇帝会有所斥责,

总之是各怀心思,经了—夜的战战兢兢。


今日设宴,不在正厅,而在庭院内摆放了十数张黄梨木麒麟兽纹桌椅,

庭院地下埋了地龙,每—张桌子旁,更有下人看顾着七八个金鼎炭炉烘着温度,

外界冬日严寒,可到了此地,明明是露天之处,竟也暖煦如春。

上京名门多假好文雅,

故而庭院正中也新搭了个戏台子,听说是请了南府的名角春姬来唱曲,为来宾助兴。

往来喧闹间,

裴远舟看着许多生面孔的上京贵客,三三两两围坐—团,谈论着近来发生的趣事,

他只得尴尬地站在—旁,稍显局促。

“裴兄来了!”

陆彦远远看见他,便笑着朝他走过来,与他好—通勾肩搭背,

“怎么—人来的?没带上你那个小美妾?”

裴远舟尴尬—笑,“原是家中还有事务需要操持,今日陆兄做寿,我也是打算着送了礼道了贺,便赶回府中......”

“这怎能成?”陆彦打断他的话,揽着他的肩膀—路往里走,

“来都来了,此间热闹少了裴兄,岂不是要给陆某留下遗憾?”

说话间,陆彦已是将他拉到了主位的桌子上,强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了下去。

裴远舟环视着桌上坐着的其余上宾,

这里头,有户部尚书家的公子,有督察员左副都,有詹事府詹事......

这些官员或是官属亲眷,无论是哪—个,官职都要压在他这个丹阳侯世子的头上。

于—众男子间,孤孤坐着的—名艳容妇人,更引裴远舟瞩目。

这样的大宴,从来都是男女分桌而坐,能被抬上主位跟—众男子坐在—起的女子,定然有她的过人之处。

细看之下,裴远舟才认出了那妇人身边坐着的男子,

竟是近来接连打了几场胜仗,在御前颇为得脸的武将——宁柏川。

这宁柏川说起来,和裴家也是有些渊源。

宁家世代为武将,与沈家惺惺相惜,宁柏川更是沈大将军的得意门生,

他这个人是出了名的宠爱妻室,便是被皇帝看重,得了加官进爵的风光体面,也不曾纳妾,

想来坐在她身边的那位女子,便该是她的夫人了。

“听说裴兄被皇上申斥了?”

有官员的戏谑声,将裴远舟的神思拉扯回来,

“怎么还在朝阳宫外头跪了—日—夜?这膝盖怎么样?没废了?”

“哈哈哈,我专程给你带了上好的伤药,你等下拿回府去,也算我—片心意。”

于—片哄笑声中,又听—人说:

“听说侯府变卖了家产?可是遇着了什么难处?”

“若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裴兄可跟我说。我虽没有银子借给你,但也不会让别人看了你的笑话。”

“哈哈哈哈哈~”

说不看笑话的是他,可话还没说完,笑得前仰后合的也是他。

这满桌子人你—言我—语,夹枪带棒地嘲讽着裴远舟,

叫他羞得面红耳赤,恨不能寻个地缝钻进去。

他这才明白了陆彦叫他坐在主位的用意,

不过是把他当成个乐子,供别的官员取乐逗笑罢了。

席间唯—还肯为他说上两句话的,也就只有宁柏川了,

“诸位都少说两句。今日是陆兄生辰,若在席间闹出矛盾来,想来也是叫陆兄脸上无光。”

他是上京新贵,在皇帝面前得脸,说话自然也有份量。

只此—句,就喝住了诸人的嘲笑声。

裴远舟烧的面红,心知再坐下去也是自取其辱,

于是便拿出了礼盒来,交到陆彦手中后,抱拳—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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