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方雒仪周继燊的现代都市小说《步步为营!腹黑大佬撩宠野玫瑰方雒仪周继燊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童屿颂”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步步为营!腹黑大佬撩宠野玫瑰》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童屿颂”的创作能力,可以将方雒仪周继燊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步步为营!腹黑大佬撩宠野玫瑰》内容介绍:从小被家族产业束缚的他,沉稳内敛,心如止水,直到遇见那个原生家庭破碎、对爱充满怀疑的她。他精心策划偶遇,用尽权势与美色,只为让她沦陷。她曾是朵肆意生长的野玫瑰,缺爱、张扬、百毒不侵,只有美艳带刺的外表。可遇见他后,她找到了安全感,生活重燃希望,从野玫瑰蜕变为娇艳动人的黑玫瑰。她依旧带刺,却学会了爱与被爱。...
《步步为营!腹黑大佬撩宠野玫瑰方雒仪周继燊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罗坦坦光顾着炫耀礼物了,耳朵里压根没听得进去他的话,倒是旁边的小姑娘够机灵,口齿清晰地给周继燊解释了一下。
“我妈妈送我来的,可她送下我走了,说下午再来接我。”
“走,可乐,我们去玩吧。”
罗坦坦拉起可乐的手,两个人一蹦一跳朝花园跑去。
留周继燊一个人在后面无语,还要帮他拿着大包小包的。
正巧,邢韵也到了门口,看到大门开着,把车速减慢,径直把车开了进来,停在了周继燊车旁边。
刚才她在路上接了个电话,一不留神和周继燊隔了个红绿灯,他倒好,压根没等她,反而一路加速开了回来。
邢韵下车,想把礼物都拿下来,可是体积有点大,她一手拎着包包,另一手拿不过来,她向周继燊温声求救。
“继燊,帮我拿下吧。”
她声音温柔缱绻,看向他的眼神中也带着笑意。
可周继燊听到她的话,没有直接走过去,他眼神顿了顿,继而从她身上收回视线,朝正在花园里忙着布置的宫叔吆喝了一句:“宫叔,过来一下。”
那边宫叔听到周继燊叫他,赶紧放下了手里的气球和彩带,一路小跑了过来。
周继燊自有他的分寸感,他不想帮她拿着礼物,两个人同时进门,然后再跟众多家人一起介绍邢韵。
这很像他第一次领女朋友进门的既视感。
所以,他冷面切断了邢韵的所有幻想。
在一楼厨房做蛋糕的周钦宁听到了他的声音,也摘下手套快步走了出来。
看见周继燊面色冷峻站在前面,邢韵开着车门站在后面,目光还停留在他身上,周钦宁一眼就懂了。
她快走两步,热情地跟邢韵打招呼。
“邢韵,快来,我光等你做蛋糕了。”
宫叔也跑过来帮忙拿着东西。
他倒自在,把车里的东西全部拿下来递给宫叔,自己则大步朝花园走去。
周钦宁拉着邢韵的手,一边说着话一边也走进了别墅。
周父周母正在一楼的客厅坐着和罗坦坦的爷爷奶奶聊着天,看见邢韵走进来,周母脸上笑着的幅度顿时加大,热情地站起来迎了上来。
“韵韵啊,快来快来,我听钦宁说你也要来,一大早就在这儿等你了。”
邢韵很知礼节,跟屋子的每个人都十分到位的打了个招呼,然后就被周母拉着手坐了下来。
周母今天穿了件很隆重的中式绸缎旗袍,脖间腕间珠翠环绕,发髻也梳得整齐而精致,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从容和优雅,让人哪怕只轻轻看一眼,就觉高贵不可攀。
“什么时候回来的?”
邢韵轻言细语回复着她的话:“上个月回来的,伯母。”
“还是回来好啊,几年不见,出落的越来越大方了。”
“谢谢伯母,伯母也还是一直这么年轻。”
还好方雒仪身高不算矮,和中年男人站在一起基本持平,她直接伸手把手机举了起来,男人不罢休,踮了踮脚,想给自己增加点嚣张气势,又被方雒仪四两拨千斤的给怼了回去。
她语气轻蔑,完全没有半点退缩:“怎么着,怕这监控照不到你口出恶言,再来个人身伤害是吧,好,你碰我一下试试?”
这一句话说的中年男人有些心虚,男人左右转头,看这附近有没有摄像头,被方雒仪一眼看穿。
“行了,你也不用找了,这里不止一个,到处都是。我急着要走,就不跟你计较了,咱俩各自走保险就得了,您看,我这话都说到这儿了,今天这事儿,咱是怎么处理呢?”
中年男人第一次觉得自己遇上了对手,自知理亏心虚,但仍旧死要他那三分面子。
“行行行,我也是着急要走,就不跟你计较了,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姑娘,今天非让你赔偿不行!”
说完,就挺着他那大肚子上了车,还气急败坏的摔了摔车门,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男人侧方位把车移出来,加油门,开走了。
方雒仪眼看着男人开走,这才摸起电话给陈琛打了过去。
“干嘛呢?”
“没干嘛呢,昨晚喝大了,今天睡了一上午,昏昏沉沉的,咋了,你要约我?”
那边的陈琛还脑袋迷糊着呢。
下午五点的太阳有些耀眼,透过树枝,从缝隙中落了下来,直直地撒到她的脸上。
她像一只野性的黑玫瑰,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生命力,狂野中带有一种的性感和娇媚,让人过目不忘。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爽战碰瓷男的有趣场面,被某个正在车里坐着的矜贵西装男全程目睹,甚至还饶有兴趣的嘴角勾起,看戏看到对她也起了好奇心。
方雒仪把墨镜戴上,站在车前单手掐腰,低头看那块碰痕。
“今天没空啊,姜程程出差了,我要带两天可乐。”
“你这是无缝连接,临时当妈啊。”陈琛调侃她。
“不跟你废话了,我车刚才被人倒车碰了一下,保险杠有点问题,你要是没事,改天给我开4S店里去修修?”
“我以为你找我啥事呢,行,明天就去开,哥们马上就给你办咯。”
方雒仪认识陈琛十来年了。
那时候他长得小小的,体质也弱,方雒仪呢,性子从小霸道,在学校就没人敢欺负她,所以陈琛就在她身边甘愿做小弟,做了这么多年。
到最后,两人恋人谈不上,竹马也没配上,倒快成了闺蜜了。
方雒仪挂了电话,刚要转身往车里走,江可乐从后排自己开车门走了下来。
估计是等的时间有点长了,着急了。
小丫头摇着脑袋问:“怎么了,干妈?”
方雒仪半蹲下来跟她耐心解释:“没事儿,可乐,刚才碰到一只大狗狗,还想咬人,不过已经被干妈给吓跑了。”
江可乐竖了个大拇指:“干妈可真厉害。”
两个人正说着呢,一辆黑色迈巴赫从旁边经过。
车窗降下来,一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孩把头探了出来,冲可乐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大家的感情都很纯粹,几个人也都是纯净的竹马守护。
那时候,周家和邢家因为一些事还有些摩擦,后来矛盾化开,就口头定下了周继燊和邢韵的婚事,说是过几年就让两个人订婚。
周继燊那时候还不开窍,也不知道大人们的意思,只是一直把邢韵当做单纯天真的妹妹来对待。
可邢韵却不同,她喜欢周继燊,也肆意享受着周家权势给她带来的保护和特殊优待。
却在机会来临时选择了欺骗和隐瞒。
于是,除了家人,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包括他,就坐上了去日本公演的飞机。
这一去,便再没回来。
周继燊和肖斯喆说着话,一前一后的准备往里走。
门口处有人说着话正走进来。
一个女人的声音传过来:“可乐,你和妈妈先进去,干妈去上个卫生间,然后进去找你们好吗?”
一个稚嫩童气的声音跟上:“好的,干妈,你别忘记给我点炸酸奶。”
“没问题,一会儿就让服务员姐姐给你端过去,你乖乖等着啊。”
周继燊听声音有些耳熟,又听两个人对话里有什么“可乐”、“干妈”,瞬间好奇抬头。
就看见两个女人和一个可爱的小女生从门口拉着手走进来。
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他们跟前。
姜程程一进家门,看到那个原本被她收拾的干净立整的熟悉的家,被鸠占鹊巢,立刻呆愣在了原地。
虽然在进门之前已经给自己打了预防针,可是在看到的那瞬间,她的心还是像被针扎一样,生生的疼。
她的衣柜被那女人翻得乱七八糟,连内衣和睡衣都翻出来试过了,化妆台上那些瓶瓶罐罐也都挨个打开了,连口红都被用过了。
浴巾,避孕套,用过的纸巾,被扔了一地,甚至连江可乐儿童房的床褥上,都有睡过的痕迹。
姜程程看到,心里一阵恶心,快步冲到卫生间狂吐,眼泪也止不住的往外流,她用冷水猛冲自己的脸,极力的想让自己保持冷静。
方雒仪打来电话。
她颤抖着从包里摸出来。
“程子,怎么样,收拾完了吗?”
她知道姜程程上午回家收拾东西去了,怕她有什么麻烦,打了电话过去问她。
姜程程这次没隐瞒,她蹲在水池旁,呜咽着说,“雒雒……他把那个女人……带回来住了……”
电话那边顿时静得可怕,方雒仪没回答,等了两秒钟,她才冷声抛出一句:“你先收拾东西,等着我,马上到。”
方雒仪的品牌Farfalla,今天是秋季系列上新的日子,所以她特意一大早来了工作室,想尽快把事处理完,下午还要陪姜程程去律师事务所谈离婚协议的事。
结果电话里一听江正祁让那女人住进了家里,心中一团愤怒之火马上熊熊燃起。
也不管什么新品上新了,跟工作室里的其他人交代了几句,拿着包包便冲了出去。
姜程程听了方雒仪的话,强忍着自己的恶心和愤怒,从衣帽间拿出行李箱,想着尽快打包完东西,尽快离开。
这个地方,让她浑身不舒服,多待一秒她都觉得脏。
还好,她的珠宝首饰都藏在衣帽间的暗格里,连江正祁都不知道,所以,那女人自然也是没翻到。
她抽出暗格,看一眼,都在。
姜程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上次走得急,只拿了贴身衣物和日常用品,没来得及拿走这些。
她以为江正祁不会做得太绝,也不会让那女人住进来,没想到还是低估了男人的绝情。
这些年,江正祁给她买了不少的金银首饰,可能是结婚的时候,没有钻戒和三金,姜程程也给自己置办了很多的珠宝,再加上方雒仪从国外给她带回来的和送她的自己的品牌,满满两个抽屉暗格。
她挨个拿出来,带着盒子小心翼翼的平放到行李箱里,排好,又去收拾衣服。
当季的衣服估计那女人已经都挨件试过了,她也懒得再拿走了,只把冬天几件贵重的大衣和貂皮装到了行李箱里。
江可乐的那些衣服,她要全部都打包了带走,毕竟每一件都是她精心挑选的。
正收拾着,有人敲门,她去开。
是匆匆赶来的方雒仪,掐着腰提着她的小包,站在门外。
后面还跟着几个搬家工人,手里拿着一沓干净未用的纸壳箱。
方雒仪一上车,就给陈琛打了个电话,让他帮忙找个搬家公司,然后把姜程程家的地址发了过去。
陈琛的办事速度十分靠谱,等她到的时候,搬家工人也刚好到了楼下。
既然贱人都不要脸,那么着急登门入户了,那她们也不用留什么情面了。
今天方雒仪临危受命,给江可乐当一天的临时妈妈,负责接她放学。
结果到了门口,保安大哥问她小朋友是几班的,她反倒说不出来了,马上摸出电话来,给江可乐亲妈打了过去。
姜程程那边似乎正忙什么事,很长时间都没接起来,方雒仪又拨了过去,这次终于接通了。
“程子,你说可乐是几班来着,我刚到幼儿园门口!”方雒仪在电话这头吆喝着。
但那边的姜程程嗓音却异常低沉,明显心情有些不悦,她匆匆回应了一句。
“精灵二班,江诗易,你跟门口的保安说一下,老师一会儿就把她送出来了。”
回答简短而急促,仿佛是要急于结束这场对话一般。
“你在干嘛,怎么听起来声音这么虚弱?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方雒仪心思敏感,一句话就听出闺蜜姜程程的情绪不对。
“我没事,雒雒,你照顾好可乐,我可能要明天下午才能回去……”
那边欲言又止的样子,听起来旁边好像有外人,不太方便说话,方雒仪也没再往下问。
“嗯,放心吧,有我在呢,等你回来啊,宝贝。”
她不知道,这句话说完,给了电话那边的姜程程多大的勇气和力量。
挂了电话,方雒仪咬了咬嘴唇,刚想给谁拨个电话过去问问,翻出通讯录,想了想,又退了出来。
算了,先接可乐吧,等姜程程回来再说。
她抬起头,往旁边拨了拨头发,冲着门口的保安大哥挤了个笑脸出来,“大哥,麻烦您帮我叫一下精灵二班的江诗易吧。”
保安大哥抬头看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女人。
一件鲜艳夺目的红色无袖挂脖上衣,紧紧包裹着她那曼妙的好身姿,下身搭配一条深蓝色高腰喇叭裤,将她修长纤细的双腿线条完美展现。
烈焰红唇,柳叶弯眉,就连她不经意间伸出的指甲,也闪耀着明艳动人的红色光芒。
最为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头法式棕色波浪长发。
在下午五点时分温暖而柔和的夕阳余晖映照之下,散发出迷人的金色光辉,微风轻拂而过,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味,仿佛每一根发丝,都有着自己的独特韵味。
保安大哥看她面孔有些陌生,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之后,还是有些不放心,他抬头问方雒仪:“没带接送卡吗?”
方雒仪这才扭头看到,来接孩子放学的家长,都在旁边的一个机器上打着卡。
她瞬间明白。
“忘记带了,她妈妈临时出差了,让我来接她,麻烦您帮我叫一下吧。”
“行,那你等会儿,我去叫她。”
保安大哥背着手往教室里走。
临近五点,门口的家长渐渐多了起来,大家都有序的在门口的电子屏上打着卡。
方雒仪往旁边站了站,手里晃着的车钥匙也被握到了手心里。
今天为了来接江可乐,她还特意从工作室回家换了身得体的衣服,否则,就她那平日里的美艳性感的打扮,还不得在幼儿园门口引起骚乱。
里面陆续有小朋友被老师牵着手送了出来,方雒仪伸长了脖子往里面张望。
一个,两个,三个。
怎么都不是江可乐。
第四个,终于轮到江可乐了。
这小丫头,穿着一条黄色格子连衣裙,头顶上还梳着两个俏皮可爱的朝天辫,随着她轻盈欢快的步伐一甩一甩地跳动着,肩膀上的书包肩带也因为动作太大,而滑落了下来。
方雒仪一眼看到她,兴奋地大喊一声:“江可乐!”
小丫头一看,今天来接她的是方雒仪,开心坏了,撒了丫子就往门口跑,才不管什么书包不书包的。
年轻的短发老师跟在后面喊:“可乐,小心书包,别绊倒~”
小碎步三步五步跑到校门口,方雒仪上前一步一把把她抱了起来。
小丫头撒娇似的往她怀里钻,小奶音娇滴滴的:“干妈,你怎么来了啊?”
方雒仪故作生气状,撅起嘴问她:“怎么,还不想干妈来?”
“想,我都想你了,你很久都没来看我了。”
小丫头嘴甜得很,冲着方雒仪的右脸就来了个热吻。
老师看两个人很是亲密,就把江可乐的水杯冲方雒仪递了过去。
“您好,您是可乐干妈是吗?下午可乐妈妈已经跟我们说过了,说您接她走,这是她的水杯,今天下午的饭是西兰花和牛肉饼,她可能不太喜欢,吃的不太多,晚上的话最好再给她加点。”
方雒仪紧紧地抱着江可乐,听老师说话一点都不敢开小差,这当妈的活儿,她一个未婚未育的哪懂啊,唯恐听落了什么,今天这临时任务就完不成了。
“好的,老师,那我一会儿再带她去吃点,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没别的事儿了,您记得明天早上八点之前送她过来就好了。”
老师摸摸小丫头的脑袋,又加了一句:“可乐,妈妈出差了,你要乖乖听干妈的话哈。”
可乐乖巧点头。
“那我们明天见了~”
一大一小朝老师摆摆手,说着再见。
方雒仪又亲了亲她那奶香味的小脸蛋,这才把她放下,拉起她的小手,两个人边聊着天,边往停车场那边走,“怎么样,江可乐,干妈来接你好不好?”
“好,但是我妈妈呢~”小丫头奶声奶气地问。
“妈妈有事出去一趟,明天就回来了,你今晚先去干妈家住,干妈家有可多好玩的了,随便你玩。”方雒仪低下身子朝她眨眨眼。
“太好啦~”
“那现在,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你想吃什么,干妈请你!”
江可乐背着她那个空空的大书包,一晃一晃地,“披萨行吗?我想吃披萨,我都好久没吃了。”
方雒仪被小丫头可爱到了,她伸手摸了摸江可乐的头,回她:“当然可以啦,一个不够,我们就吃俩,干妈再请你吃个薯条好不好?”
“好!”
两个人达成一致,还开心地击了个掌。
方雒仪把江可乐放在后排,帮她系上安全带,自己坐到驾驶位上,还转身拍了个小视频发给了姜程程,想告诉她已经安全接到了,让她放心处理事情。
她刚发动起车来,还没加油门呢,只听“咣”的一声,前面一辆日系轿车就倒撞了上来。
方雒仪第一时间看向后面坐着的小丫头,焦急地问:“可乐,怎么样,没被吓到吧?”
“没有,干妈。”
还好,小丫头忙着吃奶酪棒呢,心情完全没有受影响。
“那你乖乖坐着,等一下干妈啊,干妈下去说两句话就上来。”
“嗯。”
方雒仪一手解开安全带,开门大步迈了下去,站在车头处低头看磕痕。
她那一头酷飒的大波浪,也因为她的步伐太大,在空中一荡一晃的。
前面的车上也从驾驶位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
男人身材偏胖,皮肤黝黑,穿了件土黄色polo衫,还竖起了领子,他目光极凶,一副不好惹的样子。
一下车,都没去看两辆车的碰痕,就朝方雒仪径直杀了过来。
方雒仪下车前还在想,幼儿园门口,大家肯定都是来接孩子的,停车的地方又那么小,出入磕磕绊绊的,在所难免。
她刚才看了下两个车的碰撞处,都不明显,她的车还有保险,想着对方如果态度和善的话,这事儿就算过了,她也不是个爱计较的人。
没想到,中年男人不是个善茬,一边指着方雒仪的鼻子,一边吐着唾沫星子就开骂了。
“怪不得呢,原来是个娘们啊,会不会开车啊你,看不见前面有车吗?”
方雒仪一听这话,顿时厌恶感从心底升起。
开玩笑,她哪是好惹的。
这次,他可算是踢到铁板了。
方雒仪淡定地站着没动,单手掐腰,眼皮往上一掀,轻笑一声。
“大哥,嘴巴这么臭,是今早上没来得及刷牙吗?刚才我这车都还没发动,你告诉我,我怎么撞得你啊?我这还没找你赔偿呢,你倒是恶人先告起状来了?”
她今天的服装很加分,气场十足,虽然要开车,刚才换了双平底鞋,但是阵势和动作一点也不输。
方雒仪把墨镜摘下来,放到头顶上,勇敢地直面破防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还在不依不饶地骂骂咧咧:“什么溜车,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溜车了,我好好停在那儿,你就给我撞上来了,还赖我?赶紧的,忙着呢,快点赔钱,500块,这事儿就算过了。”
方雒仪都被气笑了,按照她以往的做事风格,绝对是要分个你对我错的,但是一想到江可乐这小丫头还在车上坐着等她呢。
她寻思,算了,速战速决,就不跟他一般见识了。
“不是,大哥,你在这儿跟我玩碰瓷呢,那我告诉你,你还真找错人了,拜托,这可是幼儿园门口,当我是什么软柿子是吧。”
说着,她拿起手机来,佯装就要打电话找人来。
中年男人一看她要找帮手,立马一个步子跨过来,伸手就想抢。
还好方雒仪身高不算矮,和中年男人站在一起基本持平,她直接伸手把手机举了起来,男人不罢休,踮了踮脚,想给自己增加点嚣张气势,又被方雒仪四两拨千斤的给怼了回去。
她语气轻蔑,完全没有半点退缩:“怎么着,怕这监控照不到你口出恶言,再来个人身伤害是吧,好,你碰我一下试试?”
这一句话说的中年男人有些心虚,男人左右转头,看这附近有没有摄像头,被方雒仪一眼看穿。
“行了,你也不用找了,这里不止一个,到处都是。我急着要走,就不跟你计较了,咱俩各自走保险就得了,您看,我这话都说到这儿了,今天这事儿,咱是怎么处理呢?”
中年男人第一次觉得自己遇上了对手,自知理亏心虚,但仍旧死要他那三分面子。
“行行行,我也是着急要走,就不跟你计较了,要不是看你是个小姑娘,今天非让你赔偿不行!”
说完,就挺着他那大肚子上了车,还气急败坏的摔了摔车门,回头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男人侧方位把车移出来,加油门,开走了。
方雒仪眼看着男人开走,这才摸起电话给陈琛打了过去。
“干嘛呢?”
“没干嘛呢,昨晚喝大了,今天睡了一上午,昏昏沉沉的,咋了,你要约我?”
那边的陈琛还脑袋迷糊着呢。
下午五点的太阳有些耀眼,透过树枝,从缝隙中落了下来,直直地撒到她的脸上。
她像一只野性的黑玫瑰,有一种无法抗拒的生命力,狂野中带有一种的性感和娇媚,让人过目不忘。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爽战碰瓷男的有趣场面,被某个正在车里坐着的矜贵西装男全程目睹,甚至还饶有兴趣的嘴角勾起,看戏看到对她也起了好奇心。
方雒仪把墨镜戴上,站在车前单手掐腰,低头看那块碰痕。
“今天没空啊,姜程程出差了,我要带两天可乐。”
“你这是无缝连接,临时当妈啊。”陈琛调侃她。
“不跟你废话了,我车刚才被人倒车碰了一下,保险杠有点问题,你要是没事,改天给我开4S店里去修修?”
“我以为你找我啥事呢,行,明天就去开,哥们马上就给你办咯。”
方雒仪认识陈琛十来年了。
那时候他长得小小的,体质也弱,方雒仪呢,性子从小霸道,在学校就没人敢欺负她,所以陈琛就在她身边甘愿做小弟,做了这么多年。
到最后,两人恋人谈不上,竹马也没配上,倒快成了闺蜜了。
方雒仪挂了电话,刚要转身往车里走,江可乐从后排自己开车门走了下来。
估计是等的时间有点长了,着急了。
小丫头摇着脑袋问:“怎么了,干妈?”
方雒仪半蹲下来跟她耐心解释:“没事儿,可乐,刚才碰到一只大狗狗,还想咬人,不过已经被干妈给吓跑了。”
江可乐竖了个大拇指:“干妈可真厉害。”
两个人正说着呢,一辆黑色迈巴赫从旁边经过。
车窗降下来,一个圆头圆脑的小男孩把头探了出来,冲可乐热情地打了个招呼。
“嗨,可乐。”
江可乐抬头看了一眼,又回头看了方雒仪一眼,这才甜甜地回了一句:“嗨,坦坦。”
两个小朋友就隔着车窗对视着,互相笑着。
江可乐把手里的奶酪棒递给小男生一个:“给你一个,我干妈给我买的,很好吃的。”
方雒仪轻抬眉毛,站在旁边笑。
看两个小朋友开心地聊着天,她本来也想学其他家长那样,跟车里坐着的人也打个招呼。
她微微弯腰朝车里看了一眼,只看到小男生的旁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安静地坐在那儿,轮廓硬朗,右手随意搭在车窗上,朝另一边看着,浑身上下都透露出一股不可靠近的贵族气场。
车内有点背光,方雒仪没看清男人的面貌,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男人,压根就不想跟她搭话。
甚至,连头都没转过来一下。
方雒仪抬眼看了一下车型,哦,迈巴赫啊。
再看一眼驾驶位上还有专门开车的司机。
瞬间懂了。
难怪说贵人多矜贵,有些有钱人估计连多说一句话,都觉得在浪费自己的时间。
方雒仪无奈瞪瞪眼,俯下身来跟江可乐说:“可乐,跟小朋友说拜拜,我们得走了。”
“坦坦,我要先走了,拜拜哦,明天见。”
还好小朋友不懂什么地位阶级的,小男孩倒是比车里坐着的那个男人懂事多了,他也热情地跟可乐摆了摆手。
“明天见,可乐。”
说完,车窗就缓缓升了上去,迈巴赫加速拐出停车场,开远了。
方雒仪在后面默默给了一个大白眼。
她把江可乐抱上后排,帮她系好安全带,两个人开心的开车前往西餐厅。
这点小插曲,不能影响了她们的好心情。
迈巴赫上。
穿着一身深色矜贵西装的男人,叫周继燊。
他今天来接小外甥罗熠仝。
两个人坐在后排,听到刚才他和小女生的聊天内容,忍不住笑他。
“你在学校,大家都叫你坦坦吗?”
因为罗熠仝生下来就八斤多,从小就圆头圆脑的,是个名副其实的小吃货。
老一辈又说土命好养活,姐姐周钦宁便给儿子起了个“坦坦”的小名。
“对啊,我妈妈说,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叫小名的。”
在情感这方面,开窍不分年龄,四岁的可能清醒理智,快四十岁的反而一无所知。
他继续逗他,“哦,那你在幼儿园有几个亲近的小朋友呢?”
“好几个呢,糖果、绵绵、贝拉,但是我最喜欢可乐,因为她的小辫子最可爱。”
周继燊一向高冷,不苟言笑,这下,倒是被他给逗笑了,司机老陈也一边开车一边透过后视镜抿着嘴笑。
他抬手摸摸小外甥的头,“可以啊,罗熠仝,你小子人不大,懂得还不少嘛。”
“那是,那舅舅在外面,别人都叫你什么?”
“叫我莱森。”
“哦,那我也要叫你莱森嘛。”
坦坦用他那小奶音问,手里还不断摩挲着刚才可乐给他的那个奶酪棒。
“对。”
“好吧,莱森,那你可以帮我把这个打开吗?”他把奶酪棒举起来递给他,用天真的眼神看着他。
周继燊拿过来,帮他把包装扯开,又递了回去。
“那是你同班同学吗?那那个阿姨是她妈妈吗?”
“嗯,我和可乐都做了两年同学了,她也在附近住,但是那个阿姨不是她妈妈,可能是她干妈,因为可乐说她有个天底下最漂亮的干妈,经常给她买好吃的和玩具,还带她出去玩。她妈妈个子更矮一点,直直的头发,有时候还会带自己做的小蛋糕给我们吃,可好吃了,我妈妈就不会。”
罗熠仝一口气说了好长的话。
可能男生在说起自己喜欢的女生,总会滔滔不绝。
“哦,是吗,你妈妈为什么不会?”
小男孩舔了舔奶酪棒,继续说道:“我妈妈虽然不会做蛋糕,但是会给我买玩具,也很好。”
周继燊感叹,这小子的情商是从哪儿遗传来的?还挺会说些甜言蜜语哄人开心的。
“哦,那你妈妈也算合格吧。”
罗坦坦一副严肃的小表情,“莱森,不要这样说女生,他们都是很要面子的,要多夸夸才行。”
周继燊没想到,自己有一天,居然还能被个四岁的孩子教育:“好,听你的。想吃什么,一会儿带你去吃饭,你爸妈今天都不在家,吃完饭今晚去我家住,OK吗?”
小男孩伸出两根粗粗的小手指,冲他比了个耶的手势:“OK!”
方雒仪带着江可乐一路开向西餐厅,又是披萨又是薯条的,吃得江可乐小肚子都胀鼓鼓的。
吃完又陪着去儿童乐园玩了一圈,消了消食,顺便还去商场的儿童区给江可乐选了条暗黑风公主裙,像她自己的风格。
玩完吃完逛完,两手满满,这才打道回府。
江可乐最喜欢来干妈家里玩。
因为方雒仪的家里又大,装潢又好,有很多五颜六色的乐高和好看的油画,还有她吃不完的零食和冰淇淋。
也只有来方雒仪的家里,妈妈才会准许自己吃那些平日里不让吃的东西,所以她一听晚上要住在这里,都不肯在外面玩了,拉着方雒仪的手就往家里走。
车子一路平稳开回方雒仪的家里,江可乐累得差点在车上睡着。
到家的时候,已经八点了,又是给洗澡涂身体乳,又是讲绘本唱晚安歌,还时不时的发张照片给姜程程报告一下行程。
终于把一切都收拾完,小丫头也哄睡了,方雒仪已经累得脚跟发软,整个人瘫坐在沙发上,感慨自己终于体会到了一把辛苦当妈的感觉。
姜程程一直没回信息,她觉得奇怪,平日里秒回她信息的人,这次怎么回事。
她抬头看了看时间,墙上的表显示还不到九点,便翻出通讯录打了过去。
那边还是等了很久,才接。
而且一接起来,姜程程的语气明显不对,好像是刚哭过的样子,声音中还带有一丝沙哑。
“喂,程子。”
“雒雒……”姜程程在那边轻唤她的名字,直觉告诉她,有事发生了。
她心头一惊。
“刚把可乐哄睡着,晚上去商场玩了一会儿,累坏了,回来洗了个澡就睡了。”
方雒仪不知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但是尽量用缓和的语气说着,想慢慢疏解一下姜程程的情绪。
一大早,方雒仪就送江可乐去上幼儿园。
小丫头穿上了新裙子,心情倍好,蹦蹦跳跳牵着老师的手就进去了。
正好陈琛打电话要来拿车,两个人便约了附近的咖啡馆见面。
方雒仪坐在咖啡馆外面的座位上等着,一边从包里拿出速写笔,在纸巾上迅速写着画着。
她从小学画画,只要手边有纸就习惯性地拿出笔画上几笔,尤其是有心事,思绪乱的时候。
就像现在。
陈琛还算比较靠谱,准点来的,但还是一副没睡醒,吊儿郎当的样子。
十次有八次都是这样,方雒仪也习惯了,谁让人家是个正儿八经不用做事,25岁了,还能有零花钱的富二代呢?
她抬抬眼,给了他一个不咸不淡的表情:“呦,看来没喝多啊,陈公子,这个点还能起来,这还是你吗?”
陈琛嬉皮笑脸,“看你说的,你交给我办的事,我什么时候给你耽误过?车呢?”
陈琛这人吧,方雒仪交代的事儿,他绝对第一时间给她办了。
不管是介绍个人,修个车,找个房,甚至她回国之后创业想租办公室,陈琛都能三天之内给她解决了。
所以,方雒仪也总是感叹,这几年他的酒吧没白混,人脉多了不少。
“嗯,我面子大呗,停车场呢,自己开去。”说着,把钥匙扔给他,“车头保险杠那里昨天碰了一下,你顺便把我车后面的划痕一起给补了。”
“得了,过几天给你送过来啊,走了。”
陈琛摇头晃脑的,拿着车钥匙刚准备要往停车场走。
“等等,赏你的。”
方雒仪用笔指指桌上的放着的两杯打包好的咖啡,“冰美式,给你醒醒脑。”
陈琛嘚瑟,随手拿起一杯:“不白来不白来,走了。”
方雒仪摇摇手。
她和陈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沟通方式,甚至都不需要多说话,一个动作,一个点头,就能知道彼此的意思。
毕竟,十几年的朋友不是白交的。
陈琛走了之后,方雒仪坐在座位上晒着太阳发呆,她一口气灌了半杯冰咖啡下去,心里那团火还是没灭。
姜程程还在回程的高铁上,她刚好有空要单独会会这个出轨的死男人。
想着,便拿起手机来给江正祁发了个信息过去。
中午有空吗?聊聊,我在你们公司楼下的咖啡厅等你。
那边估计是上班时间,一时半会没回,过了一会儿,方雒仪的咖啡都见底了,他的信息才迟迟发来。
好,中午十二点。
她心里乱得很,姜程程性子软,她怕她一时下不了主意,或者说被欺负。
所以想在姜程程回来之前,替他探听一下江正祁心里的真实想法,顺便替她解决一下这件棘手的事儿。
她连离婚诉讼这件事都想好了,有什么怕的,相比她那些年经历过的那些事儿,这些,对她来说,都算冰山一角了。
她在心里反复预演,一会儿该如何手刃渣男,才算解气。
微信上说着十二点,结果还有半小时,江正祁就急匆匆地赶来了,来的时候还左躲右藏,好像唯恐别人看到似的。
方雒仪的桌上已经放了三个空杯子,明显,她已经在这儿坐了很久。
现在,暴躁的脾气已经到达了顶峰。
一点就着,瞬间爆炸的那种。
江正祁解开西装扣子,一屁股坐在了她对面。
方雒仪把正画着的画放在旁边,用空咖啡杯压住,把速写笔的笔帽扣好,这才不紧不慢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江正祁恬不知耻,上来就问:“你知不知道程程去哪儿了,我俩拌了两句嘴,她收拾东西走了。”
方雒仪轻笑一声:“你是他老公,她去哪儿了,你还要来问我?”
江正祁招呼服务员过来:“麻烦来一杯柠檬水。”
他没看出方雒仪的情绪不对,继续挑战爆点。
“那你不还是她最好的闺蜜吗?你俩不是有啥话都说嘛,怎么,她没告诉你?现在来找我了?”
江正祁对姜程程很了解,知道她在家当家庭主妇这几年,失了锋芒,也没了对外社交的能力,性子也变得软弱的很。
所以,他笃定,这件事,姜程程肯定会觉得丢脸,所以不会这么快告诉眼前这个总是对他咄咄逼人的闺蜜。
方雒仪眼神露出一股要杀人的力量,她狠狠瞪向江正祁。
“说了啊,不仅说了,而且从头到尾,来龙去脉全讲给我听了,你想听吗?还是说,”方雒仪看向他公司的方向,“还是说,你想要你公司的人一起来听听?我不介意多讲几遍的。”
她语气轻描淡写,但是却带着明显的威胁意味。
江正祁一听,有些慌,两只手慌乱地整理着自己的西装,眼睛也频繁地眨动。
“那个……你别听她瞎说,她就是在家待久了,容易疑神疑鬼的,没有的事儿……”
他还是挺怕姜程程这个闺蜜的,因为方雒仪身上那股傲气的劲儿,凡事不低头不认输,自带一种肆意的霸道气场。
所以他很少和她打交道,平时撞见也都是刻意避开,怕她看出自己的心虚。
当然了,也因为她的家庭。
方雒仪的爸爸在柳江白手起家,有好几家设备供应公司,虽说不是什么商场大亨,可也是有权有势的人物。
只是后来她妈妈因病去世,爸爸也在她成年后娶了新的妻子,她赌气断绝了关系,出国读了几年的书,关系自然也淡了很多。
去年,刚刚回国。
虽然她和家里的关系还是很不和洽,但是毕竟是一家人,江正祁还是不太敢惹她。
“是嘛,那既然你这么说,要不我让私家侦探给查查,看看到底是你瞒天过海呢,还是她小题大做呢?” 方雒仪身子微弓,气势逼人地阴阳怪气道。
江正祁哑言,手足无措。
方雒仪收回身子,不紧不慢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所以……你现在是可以跟我好好谈了吗?”
江正祁还在准备措辞,他要为自己的出轨找一个合适的理由,一个最好合适到能说服方雒仪的理由。
“你知道的……我……我刚升了副总嘛,压力难免比较大,有时候应酬晚了,她就变得神神叨叨的,现在可乐也上幼儿园了,她又重新把重点放到我身上了,有时候也压得我喘不过气来……我也是个男人嘛,难免会……难免会想找个释放口……所以,所以……”
方雒仪眼神看向别处,风吹起她的发,她像一个带着剑的女战士,完全不听江正祁那磕磕巴巴的所谓的解释。
她抢断:“所以,所以你理所应当地就出轨了是吗?”
她字字铿锵,态度坚定,惹得江正祁眼神闪躲。
“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尽量跟她保持距离,你也跟程程说说,让她好好待在家,我还是会对她和女儿好的。”
江正祁不知廉耻。
“尽量保持距离?江正祁,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你以为……这是去菜市场买个菜,这么简单,是吧,还是说,你铁了心的觉得,程程不会跟你离婚?”
江正祁掩饰性地喝了一口柠檬水,停顿了一下,眼神四处飘忽不定。
“我知道的,程程她比较单纯,性子没有你这么硬,更没有经历过你那些事儿,所以她不会有你这些想法,也不会想着要跟我离婚的,你不要把她带坏了。”
方雒仪轻笑两声,她的嘴角可以杀人了。
接下来,她觉得,她不会再给江正祁留一点情面了。
“是嘛,你确定吗?你确定你的犯错是无成本的吗?你确定程程不会离开你,是吗?那我还真要告诉你,正因为我经历过那些事儿,所以我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最好的闺蜜深陷泥坑无法自拔,她不仅要跟你离婚,还要让你净身出户,要不要我现在提醒你一下,你当初住的房子是怎么来的?你又是怎么一步步从一穷二白走到现在的?还是说,你觉得自己翅膀足够硬了,完全不需要她了?”
她说了很长一段话,句句字字打中他的七寸命点。
江正祁呆愣住,没回答,拿起面前的柠檬水灌了一大口。
他还在嘴硬,“我知道,程程这次生气了,但是她不会离开我的,我们俩在一起这么多年,她没有工作,这些年在家,连基本的社交能力都没有了,更不用说收入了,她离开我,是养活不了自己,也养活不了女儿的……”
方雒仪冷眼盯着他,轻蔑一笑,眼神里带有睥睨天下的不屑一顾。
“是嘛,那你的担心真的是有点多余,有我在,就不会让她们娘俩受一点委屈。离了你,她们俩也会过得很好,至于你,我劝你赶紧想想自己的退路,因为接下来,我方雒仪,会不择手段地让你无路可退,到时候,可不要说我做事太绝,毕竟,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鱼死网破,你既然知道,那些年我经历了什么,也应该知道我说到做到的,对吧?”
方雒仪邪魅一笑,第一次用阴邪来形容一个美艳的女人,大概就是这个场面。
她穿着她那条堪称战裙的黑色紧身连衣裙,波澜不惊地坐在那儿。
不管江正祁说什么,她字字句句回应到位,不卑不亢,力道十足,也不管江正祁怎么拿她不堪的过去来说事,她都一一接收,并且拳拳打回到江正祁的身上。
江正祁有些气急败坏,站起来拍桌子,拍完之后,看到周边的人都在看他,又犯怂地坐下了,他放低声音对方雒仪发狠。
“都是受你挑唆,姜程程才会有这个想法,我告诉你,这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儿,不用你来插手,我知道你把可乐藏起来了,赶紧打电话叫姜程程回来,我们自己谈,你问问姜程程离开男人能行吗?至于你方雒仪,我根本就不吃这一套,别仗着你老爸的实力,在这儿威胁我,吓唬我,我江正祁走到现在,也不是被吓大的!”
方雒仪慢慢听他说完这些,面带冷峻,丝毫不慌。
江正祁反反复复提到方光策,这次,他是彻底惹怒她了。
她冷笑着,目光中尽是凛然和凶狠。
“那我还真要告诉你,18岁以后我就没再靠过他一点,我在柳江这么多年,收拾你一个,还绰绰有余,不信?不信你可以试试,看看我方雒仪有没有本事,把你搞到身败名裂!”
说完,根本不顾江正祁还想说什么,她都不想再理会。
接下来,只需要冷静潇洒离场即可。
这样,震慑江正祁的目的才可以达到。
她从旁边座位上拿起包包和手机,甩甩头发,戴上墨镜,站起来准备转身朝门口走去。
一转身,还没来得及抬头看。
迎面就撞上一个正扭头朝后面说话的西装男人。
两个人的身高差,让她刚好一头扎进了,那男人的怀里。
眼前的男人也有些措手不及,慌乱中,轻轻伸手揽上她的背。
低沉而富有力量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小心。”
方雒仪敏锐地嗅到了男人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古木檀香气息,那味道清幽而神秘,让人心安。
她心中猜测,男人可能是附近公司来洽谈生意的成功人士。
只是,她心里还余火未灭,连头都懒得抬一下,就开口说了句:“不好意思,大哥,借过一下。”
本来男人也没低头仔细看她,这一句出来,倒是让他瞬间来了兴致。
他垂眸,看向怀里这个女人。
她有一头带着沁人香味的瀑布般的法式长卷发,高挺的鼻梁上还有一个细小的痣,如暗色玫瑰般性感而薄的双唇。
虽然看不清她的瞳仁颜色,可是那一条黑色露背修身连衣裙,已经将她张扬又独特的气质暴露无遗。
她像一枝致命的黑玫瑰一样,出现在他眼前,瞬间吸引了他的全部目光。
是她,应该是她。
是那个上次在幼儿园门口遇到的那个女人。
巧的是,上次她也在跟人干架。
这次,依然是。
男人轻轻一笑,才意识到刚才扶她的时候,不经意间,他的手轻轻地触碰上了她那如丝般柔滑且裸露着的后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如此安静,唯有那颗因紧张而急速跳动的心,发出的咚咚声清晰可闻。
什么大场面没见过的周继燊,这次,居然紧张脸红了。
他刚想抬头对女人说声抱歉,可怀里的美艳不可方物的女人竟完全没有在意。
她甚至全程都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直接扭转了一下身子,甩甩头发,径直迈着大步朝前走去了。
留男人在身后呆愣。
身后留下一阵浓郁却清冷的香水味。
他闻过这种香水,是一个叫做血色沙漠的意大利小众牌子。
前调是清爽的柠檬柑橘,后调慢慢涌上,花香氤氲,雾气散开,是独一无二的沙漠玫瑰,后劲无穷。
男人心想,倒是个挺懂香水的人,和她那明艳动人的脸蛋身材也是相符。
只是这脾气,好像,还真有点冲。
想想,微微摇头,往前走去。
经过女人刚才那桌的时候,好奇心作祟,想看一眼同桌坐着的男人,却一眼瞥见了那几张压在咖啡杯下面的画。
这一看倒好,让他不再淡定了,他瞬间瞳孔放大,停住了脚,眼神停留在那些画上。
旁边的人看他不动,赶忙问:“老板,怎么了?”
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看看桌上还坐着的男人,往前走去。
方雒仪离开座位后,江正祁一个人在后面坐着,有火发不出,气得要捶桌子,看看周围,又把愤怒咽了下去。
方雒仪快走到门口,被服务生伸手拦住,估计是看她已经坐了一上午了,怕她跑单。
“你好,小姐,您还没有结账?”
她撇撇嘴角,从墨镜后面露出一只眼睛,灿烂明媚地笑着,跟服务生指指后面还在座位上坐着拧着眉头的男人:“找他,他结。”
“好的。”
服务生径直走向江正祁:“你好,先生,一共是279元,您是刷卡、扫码还是现金?”
江正祁看一眼桌上放着的三杯咖啡和只吃了一口的甜品,无语又无奈,不耐烦道:“扫码,扫码!”
“好的,那您去前台结账就可以了。”
“一会儿就去,放心,跑不了。”
他拿起柠檬水一口灌了下去,现在,只有喝水才能缓解他当下的焦虑。
刚才走过的男人忽然沉沉的陷入回忆,因为桌上那几张画,勾起了他三年前在异国他乡,一段难忘又美好的回忆。
六年前,周家的业务延伸到了法国,周钦宁因为刚刚生下罗坦坦,便留在了国内的公司和父母一起负责传统业务。
而周继燊,没家没娃,便主动要求去了法国。
那几年,在外面,人生地不熟的,语言也不通,更没有亲近的朋友。
周继燊除了一心扑在公司上的时间外,闲暇的时候就喜欢背上包去周边国家旅游。
捷克、西班牙、荷兰、德国、挪威,他都去了个遍。
在感受不同文化的同时,也受到了不同美学的熏陶,甚至在那段独处的时间里,他学会了如何适应孤独,如何和自己友好的相处。
那天,遇见她的时候,是在意大利。
也就是三年前。
他穿着一件风衣,背着一个书包就去了,想一个人过一个安静又惬意的秋日周末。
被佛罗伦萨蓝天白云和红色屋顶的复古美学吸引住了眼球,在百花大教堂外的座位上静静享受着咖啡和秋日暖煦的阳光。
秋天是佛罗伦萨最美的季节,吸引了无数游客前来感受这座城市独特的浪漫魅力。
周继燊对这座城市也情有独钟,这已经是他来的第三次了。
每一次,都有不同的收获。
这次也是。
甚至可以说,这次的收获最大。
教堂外到处都是拍照留念的游人,还有经过的当地人,周继燊百无聊赖,手机也放到旁边,闭着眼享受着微风带来的清爽。
帅气的金发服务生过来送咖啡,他用刚学的那两句蹩脚的意大利语回应着谢谢。
服务生微笑点头,走开。
他边享受着咖啡,边欣赏着周边的美景。
下午的佛罗伦萨,一整个淹没在美轮美奂的光影里。
这里被称为“鲜花之城”。
阳光下的蓝天白云、色彩鲜艳的墙壁、被粉刷成海蓝色的环形阳台,和教堂前各种各色的鲜花,都构成了这里独一无二的标志色彩。
佛罗伦萨城还有个“翡冷翠”的别名,就像徐志摩的诗句里写的那样,它精致的像翡翠般,让人频频产生美丽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经意抬头间,看到他座位的斜前方坐着一个亚洲面孔的女生。
女生长着一头乌藻般的长发,橙红色不规则吊带裙外搭了一件卡其色流苏风衣外套,麂皮的平底短靴上还有镶嵌着的翅膀形状的银饰和五颜六色的钻石。
应该是在当地的集市上淘到的。
乍一看,还真有些艺术家的做派。
在欧洲这些以美著称的旅游城市,来打卡的人络绎不绝,隐姓埋名低调创作的艺术家也不乏其数。
可经过的人那么多,只有她,和眼前的教堂美景紧紧融为了一体。
周继燊来法国的这几年,身边也不是没有中国女生,可是偏偏,他就被眼前这个光看一眼就觉得浪漫自由的背影,给吸引了过去。
只是,女生背对着他,他没有看清她的正脸长什么样。
她安静地坐着,眼睛定定地看向街角。
从周继燊的角度看去,她应该是在写着或者是画着什么,右手微微抬起,背部也因为过度放松而呈现弯曲的弧度。
很快,她画完了,把那张纸,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一张印着咖啡馆logo的纸巾,压到了喝完的咖啡杯下。
服务生经过,她抬手拦着,然后用流利的意大利语不知道跟他说了些什么,年轻帅气的金发小伙嘴角往上一勾,露出整齐的牙齿,还不断用手比划着。
不知道是在指路还是在介绍什么。
两分钟之后,她摆摆手,服务生也端着盘子点头走开。
她微微侧身,拿起旁边的包包,然后大步向街角走去。
她是那么的自由,飞舞的发丝,自然而然垂下的风衣和裙角,还有那双刻着翅膀的平底靴,好似此刻都化作微风,带着她在教堂前翩翩起舞起来。
松弛感十足的当地人,骑着单车从一边经过,随即带来一阵风,把她压在杯下的那张纸,吹了起来。
纸巾轻轻薄薄荡着风飘起,又下落,偏偏,就落到了周继燊的脚下。
他看一眼,弯腰,捡起。
反过来。
一眼看到,那张方方正正的纸巾上用速写笔画了一朵花。
是的,没错,是一朵玫瑰花。
凛冽的笔锋下,是一朵风雨之下暗夜生出的玫瑰,在那如刀割般寒冷刺骨的笔触下,它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神秘与力量,独自闪耀着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周继燊来法国之后,去看过太多的画展和艺术展,他自己本身也很喜欢收藏一些精妙绝伦的艺术品,所以对画也有一定的赏析能力。
他看得出,纸巾上黑色的勾勒,虽然只有了了几笔,却也能显露出作画人扎实的基本功。
妙的是,整张画除了黑色没用任何颜料,只有右下角的落款处,用一只枫叶红的口红点作背景,旁边缀上了她的名字:L。
他不知道她在画这朵花的时候,心里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在一张纸巾上画画。
他也在试着猜想,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温柔的,张扬的,自在的,或者是有攻击性。
周继燊片刻有些着迷,他对刚才那个女生瞬间充满了无限的好奇。
可等他抬头再去看,女生已经穿着她那双轻快的靴子消失在了街角的尽头,徒留教堂上空经过的几只海鸥在头顶盘旋。
周继燊有些遗憾。
遗憾没能看清女生的正脸,遗憾没有把画还给她,也遗憾没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认识她。
后来,他心里留了一个小小的执念,总想在欣赏风景的途中再次偶遇到她,甚至觉得她可能是游客,和他一样,途经各处,留下身影。
于是,他还去学了摄影,无论走到哪儿,都习惯带着相机,到处拍拍风景,想到处留下纪念。
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还是期待遇见她吧。
可真就,打那之后,再也没见过那个穿着红裙子的女生。
他心里却留下了一颗种子,一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一颗玫瑰的种子。
那就是,要找到她,找到那个喜欢在纸巾上画画的女生。
所以,刚才看到桌上的那张纸巾,他瞬间愣住了。
会这么巧吗?
世界这么大,他们在佛罗伦萨偶遇,几年后又在柳江再次重逢。
他试着说服自己去相信,又在心里轻劝自己,别抱太大的期望。
毕竟。他已经扑空了那么多次,也失望了那么多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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