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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途:迷局者黄海川黄海川大结局

骑鹤东巡 著

女频言情连载

“是,我是太天真了,正是因为心底仅存的这点天真,让我还有那么一点点血性,一点良知,知道善与恶,对与错该如何分辨。”黄海川冷冷的看着对方,他知道,对方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张然,“今天的事我没有做错,而且做的大对特对,我就没有认错的道理,就算是时间倒退,我依旧会揍得让他老子都认不得他。”“对与错,不是你嘴巴说出来就是了,而是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你有这个资格吗?”张然淡然的瞥了黄海川一眼,走到了男子身旁,“林茂,你没事吧。”“没事,张姐,这是你朋友?”林茂目光阴沉的瞪了黄海川一眼,疑惑的望向张然。“算是吧。”张然迟疑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哦。”林茂表情微微一敛,“普通的还是?”“很一般的朋友。”“好,那既然如此,今天这场子我是一定要找...

主角:黄海川黄海川   更新:2025-03-23 18:4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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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黄海川黄海川的女频言情小说《官途:迷局者黄海川黄海川大结局》,由网络作家“骑鹤东巡”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是,我是太天真了,正是因为心底仅存的这点天真,让我还有那么一点点血性,一点良知,知道善与恶,对与错该如何分辨。”黄海川冷冷的看着对方,他知道,对方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张然,“今天的事我没有做错,而且做的大对特对,我就没有认错的道理,就算是时间倒退,我依旧会揍得让他老子都认不得他。”“对与错,不是你嘴巴说出来就是了,而是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你有这个资格吗?”张然淡然的瞥了黄海川一眼,走到了男子身旁,“林茂,你没事吧。”“没事,张姐,这是你朋友?”林茂目光阴沉的瞪了黄海川一眼,疑惑的望向张然。“算是吧。”张然迟疑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哦。”林茂表情微微一敛,“普通的还是?”“很一般的朋友。”“好,那既然如此,今天这场子我是一定要找...

《官途:迷局者黄海川黄海川大结局》精彩片段


“是,我是太天真了,正是因为心底仅存的这点天真,让我还有那么一点点血性,一点良知,知道善与恶,对与错该如何分辨。”黄海川冷冷的看着对方,他知道,对方再也不是他认识的那个张然,“今天的事我没有做错,而且做的大对特对,我就没有认错的道理,就算是时间倒退,我依旧会揍得让他老子都认不得他。”

“对与错,不是你嘴巴说出来就是了,而是要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你有这个资格吗?”张然淡然的瞥了黄海川一眼,走到了男子身旁,“林茂,你没事吧。”

“没事,张姐,这是你朋友?”林茂目光阴沉的瞪了黄海川一眼,疑惑的望向张然。

“算是吧。”张然迟疑了一下,终是点了点头。

“哦。”林茂表情微微一敛,“普通的还是?”

“很一般的朋友。”

“好,那既然如此,今天这场子我是一定要找回来了,张姐你也别阻止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会让人下手轻点的。”林茂脸上露出阴森森的笑容。

“随你。”张然神色淡漠,表情一顿,“林茂,事情点到为止就好,不要闹得太过了。”

“张姐,你尽管放心,不看僧面看佛面,他既然勉强跟你称得上朋友,我会手下留情的。”林茂盯着黄海川,阴恻恻道。

“最后问你一次,如果你认错,我会看在以往的关系,帮你挡过这一次。”张然临走时,经过黄海川身边,再次停了下来。

“我说过,没有错又如何认错。”

“那你好自为之了。”

“张然,我今天在这里撂下一句话,你会为你曾经的选择后悔的。”黄海川双拳紧紧握起,咬着钢牙,浑身绷紧了力道,这是他内心不屈的呐喊,这是他面对无能为力的现实,第一次兴起了改变命运的念头。

“是吗?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说这句话吗?”张然淡淡的笑了笑,慢慢的转过身,“等你有资格说这句话时,再来我面前说,那样我会觉得你更男人,而不是像现在。”张然眉毛一扬,以一种居高临下姿态,怜悯的看着黄海川,“像现在一般,只是个莽夫,成不了大事的莽夫。”

黄海川怔怔的站在原地,张然的话虽然无情,却是赤裸裸的现实,他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人家母亲是省城的副市长,在全国仅有的十几个副省级城市当中,江海省的省会江城更是其中一个,张然的母亲是堂堂的正厅级干部,他区区一个副主任科员,连干部都算不上的小人物凭什么说这句话?

“不,我不会就这样甘心的,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这些曾经蔑视过我,瞧不起我的人后悔,我要爬到你们的头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你们,我要撕碎你们那高傲,虚伪的面容。”

紧握的双拳是几乎被指甲刺出鲜红血肉的指痕,黄海川浑然未觉,这一刻,他脑中浮现的是张然父母那曾经嘲讽、轻蔑、奚落的眼神。

张然虽然不曾瞧不起他,但此刻对方的冷漠,对方那几近无情的表现同样深深的刺痛了黄海川。

“我草你妈的,敢打我的,老子今晚不让你跪下求饶,老子以后就不用在省城混了。”

黄海川一个跄踉,往前趟出四五步才站稳脚跟,刚回头,一个硕大的拳头已经在眼前无限放大,‘砰’的一声,黄海川的脸颊已经出现青色的淤痕。

“你这种人渣就只配在背后偷袭。”反应过来的黄海川抬脚就要反击,林茂却已经后退躲开。


火辣辣的阳光穿透过玻璃直射在白色的地砖上,略显拥挤的办公室看起来光线十足。这里是市委政研室的办公室,整个市委政研室共有三十来名行政编制,就分属在几个拥挤的办公室里办公,跟那些有钱的单位比起来,这里的办公条件实在是称得上艰苦,即便是跟隔壁合署办公的市委办公厅相比,条件也不知道比这里好上多少倍。

黄海川趴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侧着脸望着窗外的天空,一脸的慵懒。在他跟前的办公桌上堆满了报刊书籍文稿,垒的老高,将他整个人都淹没了进去。若是不熟悉的人进来看到,恐怕都还以为这张办公桌上无人。

那天晚上的事情已经过去三天了,黄海川却觉得彷如昨日一般。这几天他都一直魂不守舍的,并且时常忿忿不平的大骂自己,早上起来常对着镜子,指着镜子骂自己色狼、虚伪、道貌岸然,白天才跟段明信誓旦旦的说对何丽这个人不感冒之类的话,晚上何丽稍微主动勾引下他,他就找不着东西南北了,结果还碰到在那里蹲点钓鱼的协警,虽然最后何丽拿出了三万块钱了结了此事,事情也如两人所愿,并没有声张出去,但黄海川终是觉得此事仿佛成了他身上的一个污点,擦之不去。

对于那几名协警,黄海川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但也仅仅只能是如此,别说他只是个小小的政研室副主任科员,就算他手头稍微有点小权力,这种事情基本上也只能认栽了,谁也不想将这种丑事声张,再说拿几名协警开刀,也实在是算不得什么威风,何况那晚虽然从头到尾都只是那几名协警在场,但那几人顶多是冲在前头的虾兵蟹将而已,就何丽拿出来的三万块钱,那四人要是能一人分到两千块恐怕已经是烧高香了,真正拿大头的却是后面的人。

“这个社会,要么得有钱,要么就要有权,有钱有权的人才能过上等人的生活,没钱没权只能受人嘲讽,欺负。”黄海川无奈的叹气着。

望着窗外蓝蓝的天空,黄海川的眼神散漫、毫无焦点的凝视着,他想到了那晚何丽拿着三万块钱几乎像是扔出去一般的对几名协警道,“你们怎么不去抢钱呢,比土匪还土匪。”

何丽的语气轻蔑而鄙夷,有点在别人的地盘上反客为主的感觉,但那几名被骂的协警却是笑呵呵的没说什么,有钱的人是大爷,反正钱到手了,被说几句又不会死,再说他们也看出何丽应该是有点关系的人,也懒得计较这个,钱才是最重要的,经济挂帅的年代,其他一切都可以统统靠边站。

黄海川清晰的记得他跟何丽两人出来时,那几名协警看着他的眼神嘲笑而讽刺,黄海川心里知道这几人怕是已经完全把他当成吃软饭的人了,谁让所有的钱都是何丽出的呢。

那晚回去的路上,黄海川有跟何丽暗示了一下说要把钱给她还上,何丽只是不在意的挥了挥手说,“不用,一点小钱而已。”

黄海川知道这钱在何丽眼里确实是一点小钱,当然,一人一半平摊的话,一万五在他眼里也算不上什么大钱,只不过也不是一笔小钱就是,毕竟他也只是个拿工资的人。

想着何丽这几天没再来跟他联系,黄海川心里是大松了口气,何丽纵然是一个漂亮的都市丽人,他也差点经受不住诱惑跟她发生了关系,但他内心不再希望跟她发生交集,他只希望那晚成为过去被遗忘在记忆的角落。

“不过这钱确实要找几个机会拿给她,省得日后纠缠不清。”黄海川想到那三万块,心里不自觉的提醒着自己。

‘咚咚’的敲门声从门口传来,黄海川头也懒得抬一下,继续潜伏在书刊背后想着自己的心事。

办公室的一个工作人员接待了来访的人并且指了指黄海川的办公桌,来人看着空空的办公桌奇怪的走上前来,才发现黄海川是趴在叠得老高的书刊背后,“请问你是黄海川吗?”

黄海川迷糊的抬起头,只见两个人四只眼睛正从上往下的望着他。

“你们找我?”黄海川不确定的问了一句。

“你要是黄海川,我们就是找你,不是就不是找你。”来人被黄海川的话逗笑道。

“哦,那你们找我干嘛?”黄海川说着站起来准备招呼两人入座,心里却是纳闷的很,怎么会有人来找自己?

“不用麻烦了,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们想耽误您一会儿。”

“有的,什么事?”黄海川诧异的望着这两人,心说这两人倒是礼貌的很。

“我们是市公安局的,有个案子想向您询问一下。”来人说着掏出了证件给黄海川看了看。

黄海川没注意看证件上写的是什么,他已经被来人的一句市公安局的给说懵了,与此同时,办公室的其他几名同事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光齐刷刷的射了过来。

“黄先生,黄先生。”

“啊?你们要询问是吧?可以的,可以的,能不能出去说?”黄海川惊醒了过来,望了望这两名穿着便衣的警察,又看了看其他正在注视着他的同事,心里慌乱而紧张,难不成几天前那件事还惊动了市公安局?可是也不至于啊,那只是小小的偷情事件,何况……何况压根都还没偷成呢,钱也罚了,难道事情还没了结嘛?

黄海川脑袋里胡乱的想着,跟着两人来到外面,黄海川生怕办公室的人会有人出来观望,要是真的是那晚的事情,那可真是丢人至极,想了想又忘了忘两个便衣警察,不确定的道,“要不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

“不用了,也就一两句话的事情,不用那么麻烦。”来人随意的摇了摇头。

看到对方轻松随意的神态,黄海川心里稍微放了点心,不过神经却依旧是紧绷着,仿佛等待宣判的人一般等着两人发问。

“您是否认识一名叫邱舒涵的女子?”来人发问道。

“邱舒涵?”黄海川愣了愣神,旋即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原来不是那晚的事情,心里不由兴奋起来,瞅了瞅对面两个便衣警察,心里大恨,心说你们这不是想吓死人吗。


两人说笑了几句,黄海川告辞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黄海川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不见,对于刑天德,无论对方表现的再怎么热情和关心,黄海川总感觉两人之间存在着一层无法打破的隔阂,刑天德给他感觉有些假,又有些惺惺作态。

在省城待了三天,宁城市委的商业考察队从省城回来了,黄海川的事情仿若一粒沙子被风卷走,不声不响,过后再也没有音信,周明方也没有为此再找过黄海川说过什么。

黄海川没有抱怨什么,周明方一个市委书记犯不着为了他这样一个小科员去跟省城的政治力量暗中较劲,何况他也没有证据证明对方的车子差点就撞到他,空口无凭,没有人会相信他,这里是省城,对方有的是方法和手段做出对他们有利的证据。

黄海川不明白周明方在想什么,周明方同样也不会刻意去跟黄海川解释什么,他跟江城市委书记葛建明两人五百年前是一家,却是面和心不合,周明方不会为了区区小事就冒然的在江城出头,黄海川目前也没有值得他这样做的价值。

周明方在等,他还在等来自中央的确切消息,至于黄海川有没有价值那还得看以后的情况。

黄海川到家已是当天傍晚,父母亲两人都关心的赶回来。

“海川,怎么回事,你的脸上怎么有点青紫色。”邹芳细心的看着自己儿子,一下子就看到了黄海川脸上那还没完全消除的青色伤痕。

“妈,没事,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门了。”黄海川笑着摇头道。

“怎么这么不小心。”邹芳有点怀疑的看了黄海川一眼,嘴巴张了张,终归是叹了口气道,“海川,这两天我又看到了那个钟灵几次,妈妈是越看越喜欢,你应该主动跟人家联系,能不能成也该试一下,妈妈是希望那个姑娘能成为自己的儿媳妇,你要是能娶到她也是你的福气。”

“是啊,海川,电话号码我上次给你了,你要是没记下来,爸爸直接给你写在纸上。”黄源说着拿出了手机,翻找着号码。

“爸、妈,你们就别操这个心了,我的婚姻大事,我自己能解决的。”黄海川苦笑道。

“你能解决?那怎么现在还是光棍一个?你有本事明天就带一个女朋友回来给我看看,以后妈妈也不在你面前念叨这事。”邹芳有些生气道,同黄源对视了一眼,两口子都是担心儿子到省城会不会再去那个张然,才会紧巴巴的赶回来,一看到儿子脸上的伤痕,心里更是不安。

“海川,我跟你妈妈的意见一致,你要是有女朋友,我们就不用操这个心,要是没有,钟灵那姑娘真的是很不错,爸爸希望你能跟人家主动联系。”黄源附和道,夫妻两心有灵犀,已经打定了主意要让黄海川相这个亲。

“爸、妈,我接个电话。”

黄海川手中的手机响了起来,如临大赦的黄海川赶忙趁机走进了卧室。

“海川,在干嘛呢,待会一起出来吃饭如何。”电话是刑天德打过来的。

黄海川有些迟疑,这还是刑天德第一次主动邀请他,黄海川犹豫着要不要答应下来,若是不去,对方怕是会认为他不识抬举。

“海川,就这样说定了,你在省城受了委屈,今晚我给你压惊。”刑天德没给黄海川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掉了电话。


临近二楼的包厢,何丽的右手已经不知何时挽着黄海川的左手,黄海川蓦然醒觉时,何丽的一只手已经紧紧地扣住了他的手臂弯。

走廊的过道是来往的酒店服务员,还有一些其它包厢的顾客,黄海川突然感觉有些脸红,这个时候如果选择将何丽的手甩掉,对方将会下不来台,但是这样让对方挽着手,黄海川却是感觉十分不习惯,若是何丽是个未婚女青年,黄海川倒觉得心安理得,男未婚,女未嫁,出现一些亲昵的动作也无可厚非,偏偏何丽是有夫之妇,还是自己的同学,这让黄海川除了一种兔子吃窝边草的感觉外,心里更多的是做贼心虚,尽管这里来来往往经过的人没人知道他们俩的关系。

酒店门口,费仁,张平,杨明三人一字站开,左右张望着,直至前方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三人脸上顿时露出了笑容,“邢哥,瞧您天天工作得这么晚的,我看每年全市评的劳模都应该评上你一个。”

费仁脸上露出了刻意讨好的笑容,他虽是不学无术,却唯独练就了一张好嘴皮子,能在市地税局里混的风生水起,除了有他父亲的原因外,跟他擅于交际和迎合领导也不无关系。

“没办法,领导不走,咱也没法下班。”刑天德笑着摇头,黄海川刚才猜的没错,费仁几人等的确实是刑天德,在宁城,能被人称上刑秘书,而又名头最响的,也唯有他一个。

费仁和张平、杨明两人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他们也听到了一些不利刑天德的风声,此刻听刑天德随意一说,看起来周明方仍是对他十分信任的样子,几人心里一时也是猜测纷纭。

“邢哥,走吧,今晚咱们可是要不醉不休。”费仁笑着在前面带路,张平和杨明两人左右拥护着刑天德往里走,从几人的神态表情,都能看出已经跟刑天德颇为熟悉。

包厢里,黄海川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进到里面,他终于才趁着坐下的功夫,不露痕迹的将何丽的手拿开。

“这包厢怎么有点热。”何丽撅着嘴,微微皱着眉头。

“都已经开了冷气了,怎么会热。”黄海川奇怪的打量了对方一眼。

“我这人最不耐热,稍微动一下就很容易流汗的。”何丽无奈的笑了笑,一只小手还不停的扇着风。

“要不要空调给你再调低点?”

“不用,待会就好。”何丽说着话,人已经拉开了黄海川身边的椅子坐下,笑眯眯的打量着黄海川。

“何丽,你老公在干什么的啊,以前怎么也没听你提起过。”黄海川挪了挪屁股,没话找话道。

“以前也没见你主动跟我联系的,还好意思说。”何丽笑着风情万种的白了黄海川一眼,口气有些漫不经心道,“他呀,跟人做些地产生意,反正我是了解的不多了,他需要的时候,我们就上床做下夫妻,他不想要的时候,我几天也见不着他一个鬼影。”

“看来我问了不该问的话。”黄海川有些抱歉道。

“没什么,我自己都无所谓了,也没什么不该问的。”何丽不在意的摆了摆手。

黄海川一时也不知找什么话题说,包厢里面顿时沉默下来,何丽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又靠近了几分,穿着V字形领口线衫的何丽,衣领开的很大,只要稍微低下身子,内里的风光就全部暴露了出来,黄海川此时眼睛微微往旁边一瞥,就看到了何丽那黑色线衫下的风光,高高隆起的那一抹峰峦几乎没有遮掩的出现在他的眼皮底下,雪白的一片。

……

毒辣辣的阳光穿透玻璃覆盖了黄海川的整张办公桌,昨夜有些失眠的黄海川今天刚到办公室,写了没多久的稿子就懒洋洋的趴在办公桌上,室内喷着冷气的空调发出躁动的声音,屋内一片冰凉,晒着阳光的黄海川反而感觉有些暖洋洋,整个人昏昏欲睡。

“何丽的身材还真是好的没话说。”黄海川昏沉的脑子里充斥着何丽那浑圆饱满而又白皙的一对,昨晚那惊魂一瞥下,黄海川忙慌乱的移开目光。

黄海川一直在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欲望,但何丽没有让他如愿,整个晚上没有像第一次那般步步紧逼的挑逗,只有若有若无的香艳诱惑,黄海川不得不承认,魅惑起来的何丽自有一番妖异的魅力。

黄海川昨晚回家时,整个人都一直处在烦躁闷热的状态当中,哪怕是开了空调,心里的那股燥热仍然挥之不去,黄海川知道不是天气热的原因,而是自己内心深处潜藏那股冲动来了,从大学分手后就没有谈过女朋友的他,已经都快忘记了性是什么样的感觉,那种酣畅淋漓的冲刺感到最后一刻爆发出来又是多么的让人沉迷,黄海川那颗因为痛苦失恋后而被刻意压抑的心又蠢蠢欲动了,那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对于正常的生理需求的需要。

“海川,你出来一下。”政研室主任张益的声音唤醒了迷糊状态的黄海川。

抬头看了门口一眼,见是头儿召唤,黄海川不敢耽误,忙起身走了出去。

“海川,周书记准备率代表团去省城进行商业考察,点名让你随行。”张益的个人办公室里,这位政研室的一把手对黄海川毫不吝啬脸上的笑容。

“周书记让我随行?”黄海川的声音满是疑惑,一头雾水的看向自家主任。

“别愣着了,市委有这么多人,周书记不仅知道你,还专门点名让你随行,这是多么大的荣幸,你还迟疑什么。”张益笑眯眯道。

“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是想不明白。”黄海川小心解释道,他对自家主任其实接触的次数也不多,以往自有下面各科室的负责人给他们安排工作,张益这个大主任很少会对下面的哪一个科员表现出特别亲近的样子,这几次的突然接触,黄海川能感觉到张益的态度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了,中午回家去收拾一下,下午周书记的车队就要出行了,你不要让所有人都等你一个。”张益耐心叮嘱道。

黄海川晕晕乎乎的出了主任办公室,这几天的变化实在是太过突然,黄海川感觉自己一个在市委无足轻重的小人物仿佛一夜间变得受重视起来,直属上司,市委办公厅的主任,市委书记的秘书,一个个对他的态度都格外的热情。

“难道东阳随意一说的话真的要成真了?”黄海川想着办公室大嘴巴李东阳的猜测,内心也难以抑制的涌起一阵激动和兴奋,李东阳只是随意说说,但黄海川自己却是切身的感受到了市委办公厅主任钱程这种在市委同样是举足轻重人物的态度变化,更别说刑天德和自家主任的热情。


光鲜的城市,无声的血泪,那一处处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里不知在进行着多少肮脏与不堪的交易,黑夜依旧笼罩着城市,城市的夜晚依旧黑暗。

“我怎么会又来到了这里。”

站在金亚花园小区的大门口,黄海川一脸苦涩,他没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这里。

这是他在江城唯一熟悉的地方,这是留给他伤痛的地方,这是他刻骨铭心的地方,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女友家人在问起他家世时,那嘲讽、奚落的眼神。

“今晚,就让我彻底与过去做个了断。”黄海川默默的站在原地。

‘滴滴’,后面传来轿车的喇叭声。

黄海川静静的走到一旁,目光依旧是注视着小区,过了今晚,他将告别过去,既然老天爷让他再次来到了省城,既然他又再次走回了这里,那么,是该跟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他要重新开始,他要做回自己。

小区的电子大门缓缓的打开,车子从黄海川身边开过去,黄海川仿若未觉。

“海川?”车子突然倒退了回来,车窗摇下,露出的是一张精致美丽的脸。

黄海川蓦然惊觉,“张……张然?”

“是我。”张然神色淡淡的,有的只有些许惊讶,没有一丝惊喜,“你怎么在这里?”

“我……”黄海川一时语塞,看着那紧闭的车门,车内那张冷淡的脸,黄海川突然意识到,他和她,已经是形同陌人,一个小小的车门,隔着的是两个世界。

“我们市里有个考察团要到省城来考察,我是跟团来的,晚上没事就想着出来走走,没想到走着走着就到这里了。”黄海川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哦,是这样啊。”张然点了点头,沉默了下来。

“你今晚是回来看看父母吗。”

“嗯,没事就到父母家里来说说话。”张然点了点头,瞥了黄海川一眼,“我进去了。”

车窗缓缓的摇上,同时关闭的是黄海川那一颗还带有一丝丝希望的心。

“没想到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黄海川怔怔的站在原地,一直以来,他以为‘她’心底仍是念着他的,今日一见,黄海川终于彻底的明白了,时间可以吹散伤痛,一样可以吹散回忆,操场上的漫步,夜空下的依偎,田径场上的拥抱。。。那些曾经甜蜜的回忆早已经烟消云散,有的,只有陌生的两颗心。

“她就算是邀请我上去了又如何,还不是上去找罪受。”黄海川突然自嘲的笑了一下,是啊,他上去了又怎么样,难道张然父母的眼神还没受够吗。

‘戛’的一声,轮胎与水泥地面剧烈摩擦的声音震动耳膜,这是车子紧急刹车的声音,一辆新款的奥迪A6仅仅在黄海川身后不到半米的地方停住,差点就撞到他身上来。

黄海川转头往后看,头上顿时冷汗直冒,就差那么一点点,车子就会直接把他撞飞,到时候,人间将不会有个叫黄海川的人,阴间则多了一个叫黄海川的鬼。

“你Y的没长眼睛是不是,不知道后面有车子啊。”

黄海川都还没说什么,差点撞人的车主却是已经气势汹汹探出头指着他大骂,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呛人的酒精味。

“我说你这人讲不讲道理,我就自己站在边上,你从侧边开车过来,在转弯处就应该放慢速度,哪有你开这么快的,差点撞到人还有理了?”黄海川一肚子的火气直往上窜,刚才就真的是只差那么一点他就得去阎王爷那里喊冤了,对方若是下车后好好道歉,黄海川此时还沉浸在刚才的伤感中还未必有心思跟对方计较,此刻对方倒打一耙,气焰嚣张,一下子把他的火气彻底激了起来。


在宁城市委考察队回到宁城的当天下午,江海省委接到来自中央的通知,任命发改委副主任邱国华同志为江海省省委副书记。

周明方几乎是在踏进自己办公室的瞬间接到了电话,得到确切消息的周明方脸色很是复杂,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仿若有些失望。

在办公室怔怔坐定了好一会儿,周明方才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手机,拨出了里面仅存的几个号码,电话一接通,周明方立即就笑道,“国华兄,你这保密功夫做的可真是紧,要不是任命出来,我都还蒙在鼓里。”

“呵呵,明方兄可是误会我咯,我也是刚刚接到通知而已。”电话中的邱国华语气很温和,似乎也带着一丝畅快的笑意,“淑涵在宁城期间,还多亏了明方兄你帮忙照看,这次去江海,我要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你。”

“海川,你又要出去?”坐在客厅里看报纸的黄源见自己儿子洗完澡换身衣服就往外走,转头就叫住了儿子。

“是啊,爸,刚才同事给我打电话,约我一起吃饭,晚上我就不在家吃了。”黄海川俯下身穿着鞋子道。

“酒别喝多了,伤身。”黄源叮嘱了一句,也没多说什么,继续看着报纸。

从家里出来的黄海川总算松了一口气,今晚要是在家里吃饭,肯定又要听父母两人唠叨他的终身大事,刑天德这个电话算是间接帮他解了围。

黄海川来到了同刑天德约定的酒店,第一次主动邀请黄海川吃饭的刑天德已经提前坐在了包厢等候。

“刑秘书,不好意思,来晚了。”黄海川推门进去就见刑天德坐在包厢正对着门的位置,忙快步走了进去。

“没事,我也是刚到。”刑天德笑着摆手,“海川啊,以后别一口一口刑秘书的叫了,我比你大一点,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叫我一声邢哥吧。”

“这。。”黄海川有所迟疑,刑天德在一旁盯着他,黄海川登时笑了笑,“好,那以后我就叫您邢哥了。”

“这才对嘛,大家都在一个大院里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搞得那么生分干嘛。”刑天德眉开眼笑,“好了,上菜了,肚子都饿了。”

黄海川一听,看了看除了他跟刑天德两人就空空如也的包厢,疑惑的皱了皱眉,“邢哥,就咱们两个?”

“是啊,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人。”刑天德笑眯眯的看着黄海川,“今晚我是专门想请你一人吃饭,就不想再叫其他人了。”

“邢哥,您这实在是太破费了。”黄海川受宠若惊。

“破费什么,咱俩都还没一起吃过饭,理当聚一聚。海川,能喝酒吧?大热天的,咱们兄弟俩来干几瓶啤酒。”刑天德说着不等黄海川点头,已经又招呼服务员上了一箱啤酒。

一盘盘黄海川平日里都甚少吃过的名贵菜式端了上来,黄海川瞧得眼皮子直跳,“刑天德这是要干什么,搞得这么隆重的来接待他?”

当两名服务员最后端上两盘菜肴时,酒店的经理也跟着走了进来,一米七左右的个子,体型偏胖,整个人看起来更像个肉球,“刑秘书,菜已经全部上完了,最后这两盘是我们酒店特地请您品尝的。”酒店的胖经理满脸谄笑,嘴鼻子眼睛眉头堆在了一起。

“是嘛,都有些什么名堂?”刑天德面对对方时,脸上的高傲一显无遗。

“这是我们酒店珍藏的两种特色菜,这是葱烧白孔雀,这是白玉珍珠飞龙汤,这两个可都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不是什么时候都能吃得到的,我们酒店珍藏了一些,今晚刑秘书您大驾光临,我们肯定要拿出最好的来招待您。”胖经理谄笑得脸上的肥肉一颤一颤。


迈着受伤的脚好不容易走到了锦江酒店,黄海川心里终于松了口气,若是换成以往健步如飞的他,这千米的路程真是算不得上什么,相当于读大学时,在学校操场的400米跑道上跑个两三圈就够了,对于他这种经常跑步的人来说,实在是再简单不过,今天这脚背被人用那尖细的高跟鞋底踩了一下,真是欲哭无泪,让这短短的千米路程也堪比漫漫长征路,实在是遭了一份大罪。

“呦,黄大圣人,你这是怎么了,昨晚被人那个了不成?”黄海川刚到酒店门口,避开了阳光直射的地方,就准备先站着休息一下再上楼去,心想虽然聚会的地点是五楼,但好在酒店内电梯方便得很,也不用再受什么罪,先歇歇再上去,蓦的,就听到后面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对于这个带着点沙沙嗓音的男声,黄海川是再熟悉不过,转头看着来人,笑骂道,“滚。”

来的人是黄海川的大学同学段明,跟黄海川一样也都是宁城人,今天这同学聚会就是段明给他打电话要求他一定要过来,不然就要到他家去劫人了,黄海川这宅男也才会破天荒的出门来。

“唉,我是说真的的,你要是没被人那个,这走路怎么都不方便了?”段明仍是一脸贱笑,他刚才停好车下来就看到黄海川走路别别扭扭的往酒店门口走来,两人关系熟稔的很,开起玩笑来也就无所顾忌。

“我看是你昨晚男女运动做的太多了吧,走路都要飘起来了,可得稳着点哈,别待会一脚踩虚了,摔个狗吃屎。”黄海川不甘示弱的回击,两人以前在大学,走在路上要是看到某某女的走路有点不太自然,就会恶趣味十足的猜测对方是不是昨晚刚被人那啥了,是以刚才段明一说他那个,大意其实就是跟女的被人那个差不多,黄海川平常也不是喜欢跟人说这种粗俗笑话的人,但跟段明碰到一起,却是不免斗嘴一番。

两人笑笑闹闹的一起走进酒店,顺道说起了待会的聚会,段明开玩笑似的跟黄海川唠嗑道,“你和费仁两个同批进的政府机关,瞧瞧人家现在都已经是地税局的实权正科了,你还是个放屁都不响的副主任科员,啥时候才能熬出头,让兄弟也跟着风光起来啊。”

“哎,官场难,难于上青天,你以为哥们不想上进啊,奈何有心无力,只能原地蹉跎。”黄海川叹了口气,不进官场,就不知道官场的艰难,像他这般没有关系的人想要上进,实在是太难,太难了。

在一次次的满怀期望,充满希翼的想着会受到上司的赏识、提拔,但结果却是一次次的失望后,说句没志气的话,黄海川对现在的情况已经算是满足了,能够被提拔为副主任科员,至少比那些干了一辈子科员的人幸运多了,虽然这个副主任科员没啥实权,但好歹也是个副科的待遇,黄海川在一次次的灰心之后,对这个现状也只能无奈的接受了。

“我说老黄,别介啊,瞧兄弟跟你开个玩笑,你就这般垂头丧气了,这可不像以前雄心勃勃的你啊。”感受到黄海川失落的情绪,段明赶忙出言安慰,“那个费仁不就是投胎了个好家庭,有个好父亲吗,要我说,就他那个水平连公务员考试都过不去,家里有人做官就是好,就他那废材,不知道考试怎么蒙过去的不说,才几年不到,就成了科长了,他现在的这些都不是靠他的真才实学打拼来的,完全是靠家里的关系混出来的,你也不用羡慕人家,好好干自己的就行,兄弟可是很好看你的,相信你总有一飞冲天的时候,到时候可别忘了哥们这个跟你共患难的兄弟就成,嘿嘿。”

为了能让黄海川转移注意力,段明说着还发出自己独有的贱笑,黄海川心知段明是为了让自己高兴才这样,这一两年来他其实早也习惯了目前这种现状,说句不中听的,即便是能受到上司提拔、赏识,他在政研室这种清水衙门也没什么前途,就算是政研室的一把手苏立群,虽然也是堂堂的正处级干部,跟地税、财政等行局的一把手级别相同,但论地位,论权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他将来就是走了狗屎运被他混上了政研室一把手,那同样是没啥前程,无非就是享受个处级干部的工资、福利待遇。

或许是因为早就习惯了这种状态,亦或者对自身的前景早已经没有了热切而又不理性的期望,黄海川失落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就跟段明继续有说有笑起来,“你也不要小看费仁,他以前是不学无术,但搞人际关系却是挺有一套,能当上正科,除了要靠他父亲的关系,跟他自己的努力也分不开,不然关系再硬,他自己把人都得罪光了也没用。”

“啧,他就擅长吃喝玩乐那一套,又不缺钱,请人吃吃喝喝的,再加上一张嘴能说,能搞不好人际关系嘛。”段明砸吧着嘴说道,虽然没有否认黄海川对费仁肯定的一面,但语气仍是不太友好。

“呵呵,这种话也就咱们私下可以说说,待会你可别满嘴放炮。”黄海川善意的提醒道。

“这点你放心,你看我像是那么没轻重的人嘛,待会碰面,该说笑还是说笑,我没事得罪他干嘛呢。”段明点头道,他大学出来就自己开店做生意,早已体会到了世事的艰辛,想要办点什么事都不容易,这些政府的官员特别是像费仁这种有点权力的更是得罪不得,否则他们都不用干嘛,只需动动一张嘴,就能折磨得人下跪求饶。

电梯‘哐当’一声停了下来,已经到了5楼,电梯门一打开就看到了‘几几届某某班同学聚会’的大红字幅摆在了对面,醒目而惹眼。

“这次的组织者是费仁,听说他包下了整个酒店的一层,来之前还以为是别人夸大了,看样子是真的了。”段明转头朝四处看了看,这一层看到的都是熟悉的大学面孔,除了酒店的服务员外就没看到其他人等,不由得相信了之前所听到的话,想想这还是四星级的酒店,不免心生感慨,“人家这真的是钱多得烫手了。”

黄海川拍了拍段明的肩膀,没说什么,两人一起朝大厅走去,看到大部分同学都已经到了,费仁更是早被一群同学簇拥在中间,跟众人说说笑笑的不知道在谈论些什么内容,一脸春风得意。

“呀,我们班的黄大才子来了。”眼尖的费仁一下子就看到黄海川跟段明两人,笑着朝两人招手。

黄海川和段明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看到对方的不大情愿,但同学一场,也不好拨了对方的面子,只好慢悠悠的走了过去。

“海川同学现在可是市委有名的笔杆子,听说发表了不少大文章呢。”费仁笑着给众人介绍,引得大家一片哦哦啊啊的惊叹声,不时有人朝黄海川竖着拇指说着厉害之类的话,但很明显,大家并没有人因此而围拢过来,仍是继续围聚在费仁身边。

黄海川不动声色的瞅了费仁一眼,能看到费仁眼里的得意之色一闪而过,他心里未尝不知费仁这是借他抬升自己的面子,但他也没有办法,以前在学校,不论哪一方面的才能费仁都比不过他,在同学中的号召力乃至受欢迎度都不如他,但现在,这一切的一切早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成为过往云烟,现在的费仁,不论是权力、地位,还是在同学间的影响力早已经不是他可比,两人的身份已对调过来,而同学间虽然笑容依旧,热情不变,却让人感觉中间隔着一堵厚厚的城墙,让人逾越不过。

默默的扫了眼以前熟悉的同学面孔,黄海川突然之间觉得有点陌生,那些曾经青涩的、单纯的、时不时会有些幼稚甚至可爱幻想的同学面孔早已经被一张张成熟的、社会化的脸谱所代替,每一个人的容颜或许都因为沧桑的岁月而经过了些许的改变,但唯有一点却是大家所共同的:岁月无一不在每个人的脸上留下了相同的痕迹。


黄海川站在费仁旁边说了几句奉承话便笑着离开,说要找其他同学聊聊,跟段明一起走出扎堆在费仁旁边的一群同学,还能看到偌大的一个酒店大厅里还有三三两两的同学各自聚成了一群在聊,都是些大学形成的小圈子,在聚会上,这些人也就互相显得亲切一些。

“看到了没有,何丽在那边呢。”段明突然猥琐的朝黄海川眨了眨眼睛。

顺着其眼光看过去,便看到一个身材高挑,穿着黑色连体短裙的漂亮女子正跟几个女生在大厅的一角闲聊,不时捂着嘴笑的花枝乱颤,那美妙的身段更是凸显无疑。

“怎么,又勾起了你的色心了?”黄海川笑着调侃段明。

“哼,别把自己装的跟个圣人似的哈,要是那个何丽主动朝你靠过来,我看你也拒绝不了。”段明说着颇为鄙夷的看了黄海川一眼。

“那可不一定,我可没像你那般精虫上脑。”黄海川笑着回了一句,说实话,眼前的何丽漂亮是漂亮,但他还真没有多大的兴趣,以前这何丽在大学时就是班花,追求的人不少,但风评却是不怎么滴,不仅男朋友换了一个又一个,更为离谱的是,好像还跟班主任都传出了绯闻,被人看到和班主任在大晚上的出双入对来着,严重的是,见到的还不只是一两次,对于这样一个女的,黄海川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和价值观简直是跟她格格不入,发生交集的可能性更是微乎其微。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人家怎么选择过自己的生活是她自己的权利,我们来个假设,比如说你不认识她,有这样一个漂亮的女生主动投怀送抱,你敢说你会没反应?”段明笑着质问黄海川,把声音压得低低的,好在两人周围也没人,不然如此这般谈论同学实在是不怎么好。

“你这个假设不成立,所以这个问题没有答案。”黄海川笑着岔开话题,“好了,咱俩就别再窃窃私语了,搞得跟特务似的,你瞧,那个何丽已经走过来了。”

“你这是心虚不敢回答了。”段明得意的笑道,以为黄海川是心虚不敢回答了,正待继续说啥,才发现何丽真的走过来,忙止住话题,笑着转头招呼。

黄海川亦是笑着跟何丽颔首致意,看着娇俏动人的何丽,黄海川此刻真有点心虚,对方纵然是以前在学校就名声不堪,但假若何丽主动来撩拨他的话,黄海川还真没有把握自己会不会视而不见。

“大家都在一个城市,不过要见你们一面可真不容易。”何丽的脸上绽放出了美丽的笑容,唇红齿白,娇艳欲滴,更是为其增添了几分魅力。

“不是我们不跟你联系,我们可是怕你老公误会。”段明笑着打哈哈,他们都是宁城本地人,大学又是在宁城读的,而当时他们那一班中,宁城人也占据了大多数,按理说这样的情况下,大家应该是再熟悉不过,毕业后也应该会经常联系,但事实却是相反,自毕业了以后大家都很少往来,基本上也是不大见面,大家都各忙各的,每个人都要为生活忙碌,踏出社会也才知道生活的艰辛,谁还能有那个闲工夫去经常找同学喝茶聊天的。

除了是大学本来就是关系极好的朋友,否则都不怎么联系,至于何丽,大学毕业后,工作了两年就找了一个有钱的老公嫁了,这一点他们倒是都知道,婚礼也去参加了,毕竟都是同学,还在一个城市,婚礼要是不出席那怎么也说不过去。

三人成了一个小集体站在一起聊天,段明的一张嘴巴颇能讲,满地跑火车的逗得何丽哈哈大笑,黄海川则是不时的插嘴几句,目光敏锐的他发现何丽的眼睛似乎会时不时特意的往他身上飘过,那潜藏的目光深处仿佛蕴含着熊熊烈火,想把人融化了一般,让他又是心悸又是疑惑。

3点整一到,费仁这个同学会的组织者就站到了台上开始一番气势昂扬的演讲,什么几年过去了,今天大家难得又都聚在了一起,要珍惜这难得的时光之类的话,讲的是唾沫横飞。

“今天的人好像来的很全呀。”黄海川转头扫了整个大厅一圈。

“我们的费大科长提前包好了酒店客房为那些外省的同学准备着,这么热情款款的,你说同学们能不来嘛,就是家在外省的也提前一天就过来了。”何丽看了黄海川一眼,笑靥如花。

看着何丽的笑脸,黄海川的感觉就越发的强烈,忙不迭的转头不与其对视,心里却是越发的奇怪,怎么觉得这何丽今天看他的眼光有点不对劲啊。

“瞧费仁的演讲,倒是挺像个领导做派的嘛。”段明笑着暗讽了一句,相对于他与黄海川的关系来说,这里还有一个外人何丽,他说话也就有所顾忌。

“人家本来就是地税局的科长,怎么说也算是一个官,说是领导也没什么错。”何丽笑着瞅了段明一眼,眼神扫了扫黄海川,知道黄海川现在好像混的不太如意,也没多说什么,免得刺激了同学的神经。

费仁一番激情四溢的演讲过后,博得了下面的阵阵掌声,不管这掌声有几分真诚,但不能否认的是,这掌声是热烈的,本地的同学知道费仁是地税局的科长,对于多半只是平头老百姓的大家来说,费仁是地位显赫的,其权势是彪炳的,何况大家都知道费仁还有个好父亲,每个人都排除不了将来是不是有求到其的一天,谁都希望能尽量跟费仁打好关系,至于外地的同学,昨天提前过来就被费仁安排住在了这四星级的酒店,接受了费仁如此热情周到的款待,掌声不热烈点就仿佛是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似地。

费仁满足了自己一番作秀的心态后,便热情的招呼大家一起去唱歌。

其实所谓的同学聚会,无非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回忆一下大学的美好时光,再感慨几声踏出学校后的不易与艰辛,然后大家一起忆苦思甜,又或者伤春悲秋,至于玩不玩,又或者玩什么都已经成了其次,关键是要有人组织,大家又都能抽出空来,再加上有这么一个场合让大家聚在一起就够了。

经过了一个下午声嘶力竭的唱歌后,大家的肚子早已经饿得咕咕乱叫,有唱歌唱累的,有聊天聊累的……晚上吃饭的时候,每个人的食欲都能让人大吃一惊,虽说没人风卷残云般的吃着食物,却是和风细雨的将桌上的食物慢慢的吃的一干二净,到最后,众人看到各自的桌上都被吃的一干二净时,互相都笑了起来。

费仁不时的以主人翁的姿态到各桌去敬着酒,才毕业五年,他就成了地税局的实权科长,在这一帮子同学当中,他混的算是出类拔萃的,尽管他大学期间表现实在是不怎么好。

对于他的敬酒,以前在大学一些看不起他的同学如今却是要以一种仰望甚至是谦恭的态度去回敬,让人唏嘘不已。

黄海川宛若一名旁观者一般观察着每个人的神态表情,对于同学间的这种变化,他内心亦是百感交集,踏入了社会,接受了社会这所大学的再教育,每个人都变得不再单纯起来,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书生意气,挥斥方遒的锋芒早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被磨去棱角的世故圆滑。


黄海川不知道的是,今天晚上,同样还有着一场阴谋等着他。

黄海川无奈的挑选了一个打扮比较清纯的女子,刑天德脸上才露出了笑脸,笑眯眯的在剩下的几个女子身上来回扫视着,最终挑了一个十分丰满,长相艳丽的女孩子。

黄海川不能否认,这几个女孩子姿色都是上上之选,随意放到大街上都是能吸引眼球的那种,能被酒店特意捧出来的也不会是普通的货色,黄海川同刑天德两人各选了一个,其余的才被酒店胖经理带了下去。

“刑秘书,您吃好喝好,有什么需要招呼一声便是。”胖经理临关上门前,再次对刑天德露出了极尽阿谀的笑容,转头冲黄海川也微微笑了笑。

“你们两个今晚的任务就是陪我们吃好喝好,陪好了有你们的好处。”刑天德一只手放到了坐在自己身边的丰满女孩腿上,轻轻的揉捏着,此时此刻的他完全褪去了官场上的那层外衣,表现出了其更真实的一面。

“海川,今天这里只有我们兄弟两人,你也别拘束,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该玩就玩。”刑天德说着还对黄海川示意了一下身旁那位小美人儿,“人生短短几十年,该享福就得享,以后老了再想玩也没本钱玩了。”

刑天德一语双关,黄海川不是笨蛋,听出了刑天德话里的暗示。

今晚的刑天德很是热情,每一杯酒都要和黄海川干了才喝,喝了两三瓶,黄海川已经是有些招架不住。

“邢哥,咱们吃点菜,别光喝酒,伤胃。”黄海川胃里翻江倒海,实在是受不住,忙对刑天德道。

“好,好,吃菜,吃菜。”刑天德笑着直点头,他在酒桌上的功力彻底表现了出来,连喝三瓶的他,面不改色。

“我这位兄弟比较腼腆,你要主动一点,不然叫你来干嘛。”刑天德不悦的冲黄海川身旁的那位女孩子道。

“邢哥,没事,我更喜欢安静一点的。”黄海川笑着插话道,他心里其实还有些庆幸自己眼光好,选了一个没那么妩媚的,瞧刑天德挑的那个,早已热辣辣的一只手在刑天德身上乱摸,刑天德似乎也很享受这种感觉,揽着女孩身体的一只手不安分的在女人那几处最吸引人的位置到处乱窜。

“哈哈,原来海川兄弟你是好那一口,成,我就不多嘴了,你喜欢就好。”刑天德哈哈笑着。

整个晚上,黄海川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刑天德一个劲的跟他干杯,黄海川无法拒绝,直至最后,黄海川感觉自己大脑都失去了意识,他模模糊糊中只看到了刑天德跟那个丰满艳丽的女孩子动作尺度越来越大,两人几乎是旁若无人,在沙发上亲亲我我,黄海川模模糊糊记得自己醉倒的前一刻就是看到两人亲热的场面。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黄海川突然梦到自己掉进了一个大水池当中,原本会游泳的他在梦中竟然不会游泳,一个劲的在水里挣扎着,快要窒息身亡,黄海川这才惊得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公安局查房,瞧你睡的跟死猪一样,非得用水泼你才能醒的过来。”

耳旁的声音如同震天雷鸣,震得黄海川耳朵嗡嗡响,冷水泼在身上,在这炎热的夏季里,其实是说不出的舒服和惬意,而今,黄海川却是惊得浑身发冷,他已经看清了房间里的情况,三名警察正一脸不善的盯着他,朝他喊话的那名警察一脸横肉,站在窗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手上还端着一个不知道从哪弄来的脸盆。


生活如同白开水,无色无味。

黄海川每日的生活按着相同的轨迹周而复始的旋转着,迷茫的前程,麻木的生活。

“海川,你出来一下。”

熟悉的声音响彻在黄海川所在的这间办公室,这是政研室主任张益特有的沙哑声,办公室里的人都悄然的往外瞥去,跟张益站在一起的赫然还有市委办公厅主任钱程,刷的一下,所有的焦点一下子集中到黄海川身上。

张益和钱程两人都是正处级,一个是市委政研室主任,一个市委办公厅主任,同是主任,两人手上的权力却是差之甚远。

钱程,不论是在党委口的各个部门,还是市政府的各个行局都相当能吃得开,很多人都会卖其一个面子,下面的人到市委来办事,更是要紧紧的巴结他,张益这个政研室主任远没有如此风光。

黄海川怀着诧异的心情走出去了,他的心里同样七上八下,钱程就站在自己的顶头上司身边,眼睛更是略带好奇的打量着他,看样子是冲着他来的,黄海川内心惊疑不定,如果对方是找他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同市委办公厅主任钱程面对面的交流。

尽管有上一次有同市委书记周明方碰过面,还同那位威权万里的老人说过话,但那两人终究是离他太过遥远,可望不可即,黄海川仅仅只是当那一次的见面是一次做梦,他未曾想过会给他的生活带来任何变化,也没认为自己见过两位大人物就有多么了不起,此时面对钱程,黄海川仍然是紧张而局促。

“你就是海川同志吧?”钱程笑着看了黄海川一眼,明知故问。

“老张,我先带人过去了。”钱程转头跟张益打了声招呼。

“好。”张益点了点头,看着黄海川的态度异常和蔼,“海川啊,你先跟钱主任过去。”

黄海川跟着钱程离开了,原本寂静的办公室一下子炸了开来,跟黄海川关系不错,平日里又比较爱打听点小八卦的李东阳一下子啧啧称叹起来,“不得了啊,海川这小子怕是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隔壁的钱主任难得能到我们政研室这边过来,今天还是冲着海川来的,这小子不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吧,人家大主任竟然会知道他?”

“那你也去踩一泡狗屎试试,看钱大主任会不会认识你。”办公室里的王大姐朝李东阳调侃了一句,王大姐此人姓王名珍,比黄海川,李东阳几人都要年长,也是这办公室里年龄最大的人,三十五六岁的年纪,孩子都已经上了初一,在办公室里人缘极好,大家都称她一声大姐,王大姐的称呼便由此而来。

“不对呀,我跟海川都熟的不能再熟了,这家伙每天除了上下班外,大部分时间都回家里窝着,工作的时候大家又都在一起,没见过他认识钱主任啊?”李东阳正经道。

“待会回来问问他不就得了。”李玲笑道,这是刚进来办公室不久的一位小姑娘,今年大学毕业,跟李东阳又同姓,平日里李东阳没少逗弄她几句。

“对,回来一定要逮住他狠狠的审讯一番,竟然敢脱离人民群众。”李东阳用力的点了点头,饶是如此,办公室里仍然七嘴八舌的议论起来。

黄海川默默的跟在钱程后边,心里头疑惑万分,他这个政研室的小人物几时能让钱程这个市委办公厅的大主任惦记了?

经过钱程的办公室时,黄海川下意识的要停住脚,他以为钱程找他,可能是要找他谈话之类的,却没想钱程继续往前走去。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办公人员碰到钱程都会喊声钱主任好,黄海川可以感觉得到钱程脸上那略带威严的表情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

钱程没有跟他说话,黄海川走在后面也不敢轻易的开口询问,心里头的疑惑更甚,莫非不是钱程要找他?黄海川此时突然醒悟过来,若是钱程要找他,人家一个大主任根本没必要亲自过来,黄海川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海川啊,待会周书记要见你,你心里要做好准备。”临近市委书记周明方的办公室时,钱程才停了下来,看向黄海川时,脸上紧绷的表情松了下来,还带着一丝笑容。

黄海川受宠若惊,随之而来的是更大的震撼,周明方要见他?

“钱主任,这就是黄海川?”在周明方办公室外边,黄海川见到了刑天德,宁城第一秘。

黄海川认得刑天德,刑天德不认得黄海川。

“刑秘书。”黄海川主动跟刑天德问好。

“周书记要见你,你赶紧进去吧。”刑天德朝黄海川点了点头。

不知怎的,黄海川有种直觉,他感觉到刑天德似乎对他有些淡淡的敌视,这种感觉来的很没有缘由。

轻轻的敲门进去,黄海川再次见到了周明方,这位在整个宁城市里说一不二,站在权势顶端的人物。

一如既往的惶恐,这是黄海川此刻的感觉。

“坐。”低着头好像在看着什么文章的周明方淡淡的开口了。黄海川不敢随意坐下,拘谨的站在原地。

“坐。”周明方抬头了,看了黄海川一眼。

黄海川半边屁股挨着椅子上坐下了,此时此刻面对周明方,黄海川感觉到比上一次那位老人同在场时感受到的压力更大。

“你的调研文章写的不错。”周明方称赞了一句,黄海川悄悄的瞥了眼办公桌,才发觉周明方竟是在看他发表在党刊上的几篇文章。

“周书记夸奖了。”面对市委书记的夸奖,黄海川有些局促。

“理论基础扎实,文字功底不错,还是有不少可取之处的。”周明方看着拘谨的黄海川笑了笑,旋即脸色微微一顿,“你跟淑涵认识?”

“今年上半年曾经去过市建行调研,那时候跟她认识的。”

“哦。”周明方微微点了点头,没什么神情的脸上让人琢磨不透这位位高权重的市委书记的真实想法,“现在还要跟她联系吗?”

“没有。她离开宁城了,说想回京城静静心。”

“淑涵朋友不是很多,我看她跟你倒蛮谈得来,你应该多主动跟她联系,朋友之间互通有无又不是不可。”

……

黄海川带着迷迷糊糊的心情离开了,周明方的想法就彷如他所处的位置一样,让黄海川感觉高深莫测,他至始至终都不明白周明方找他谈话时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夸奖下他的文章写得好,然后说那些无关痛痒的话?

黄海川不知道的是,他的命运即将因为邱淑涵那件偶然的事发生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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