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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吕臣小说

三月青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跃出。“咚”的一声,吴广双眼翻白,软绵绵瘫倒在了地上。陈子涉如蒙大赦。定睛一看,吕臣手里抱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一棍子敲翻了吴广。吕臣喘着粗气,眼睛始终不敢往古庙的方向看:“胜哥,吴叔……吴叔他怎么了?”陈子涉顾不上解释:“走!”二人一左一右架起昏迷过去的吴广,向着民夫们栖身的荒村发足狂奔。陈子涉匆匆回头一瞥,只见那些狐狸怪物依然保持着两列的队形,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古庙前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无数人在交头接耳,无数耳语杂糅成一团。陈子涉只听到一句话。“你跑不掉的,这是你的命,陈胜!陈胜!”陈子涉脚下越发卖力,心里暗骂:“去你妈的,你找陈胜,关我陈子涉什么事!”二人架着吴广,一连奔出数里。直到回到落脚的...

主角:陈子涉吕臣   更新:2024-11-13 14:56: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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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子涉吕臣的其他类型小说《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吕臣小说》,由网络作家“三月青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跃出。“咚”的一声,吴广双眼翻白,软绵绵瘫倒在了地上。陈子涉如蒙大赦。定睛一看,吕臣手里抱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一棍子敲翻了吴广。吕臣喘着粗气,眼睛始终不敢往古庙的方向看:“胜哥,吴叔……吴叔他怎么了?”陈子涉顾不上解释:“走!”二人一左一右架起昏迷过去的吴广,向着民夫们栖身的荒村发足狂奔。陈子涉匆匆回头一瞥,只见那些狐狸怪物依然保持着两列的队形,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仓皇逃窜的背影。古庙前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无数人在交头接耳,无数耳语杂糅成一团。陈子涉只听到一句话。“你跑不掉的,这是你的命,陈胜!陈胜!”陈子涉脚下越发卖力,心里暗骂:“去你妈的,你找陈胜,关我陈子涉什么事!”二人架着吴广,一连奔出数里。直到回到落脚的...

《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吕臣小说》精彩片段


就在这时,一道人影跃出。

“咚”的一声,吴广双眼翻白,软绵绵瘫倒在了地上。

陈子涉如蒙大赦。

定睛一看,吕臣手里抱着一根手臂粗的木棍,一棍子敲翻了吴广。

吕臣喘着粗气,眼睛始终不敢往古庙的方向看:“胜哥,吴叔……吴叔他怎么了?”

陈子涉顾不上解释:“走!”

二人一左一右架起昏迷过去的吴广,向着民夫们栖身的荒村发足狂奔。

陈子涉匆匆回头一瞥,只见那些狐狸怪物依然保持着两列的队形,似笑非笑地看着三人仓皇逃窜的背影。

古庙前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无数人在交头接耳,无数耳语杂糅成一团。

陈子涉只听到一句话。

“你跑不掉的,这是你的命,陈胜!陈胜!”

陈子涉脚下越发卖力,心里暗骂:“去你妈的,你找陈胜,关我陈子涉什么事!”

二人架着吴广,一连奔出数里。

直到回到落脚的屋子,将破门关上堵死,陈子涉和吕臣才像是泄了全身力气,双腿发软坐在地上。

吕臣按着小腹,大口喘气:“我见你们很久没回来,担心你们出事就去找你们,结果远远就看见吴叔像中邪一样。”

“我没多想,也没敢往那庙里看,捡了根棍子把吴叔敲晕了。”

“胜哥,你们……你们看到什么了?”

陈子涉沉默片刻:“没看到是你的运气,别问了。”

一想到那些狐狸怪物的模样,陈子涉就不由身上发寒。

吕臣和陈胜是同乡,陈胜稍长两岁,吕臣是从小跟在陈胜屁股后面长大的,一直尊陈胜如兄长,对陈胜向来言听计从。

此时听陈子涉这样说,他不再多问,转而道:“胜哥,吴叔怎么办?”

陈子涉也有些犯难。

他的第一想法,当然是赶紧逃离这鬼地方。

可他刚刚穿越而来,人生地不熟,外面又下着这么大的雨,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别的妖邪作祟。

不论从哪方面看,留在人群聚集的地方都是更明智的选择。

但看吴广的样子,显然是被邪祟迷惑了心智,也不知醒来是否还会说什么“陈胜王”、“张楚王”之类的鬼话。

忽然,陈子涉脑海之中灵光一闪。

穿越前,收养自己老道士整日疯疯癫癫。

他不仅自称是玄门的当代传人,还经常逼着陈子涉修炼各种不知真假的道法道术。

不过修了二十年,陈子涉愣是一个道术都没修成。

老道士又说,如今天地异变、灵气稀疏、道法不存,是为末法时代,所以陈子涉才没能有所成就,属实可悲可叹。

陈子涉每每听到,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

可如果老道士说的是真的呢?

这个有妖邪存在的世界,灵气必然充沛,那么自己曾经修练的道法道术,会不会真的有用?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再也扼制不住。

陈子涉从衣袖上扯下一块布料,咬破中指,挤出血来。

中指的指尖血阳气最重,有辟邪驱鬼之效用,陈子涉以指为笔,在布料上涂画起来。

吕臣好奇地凑了过来:“胜哥,你干嘛呢?”

陈子涉:“画符。”

他画的是一道惊鬼符,于降妖镇鬼有奇效。

穿越前二十年的反复勾画,让陈子涉对各种符箓烂熟于心,即使是闭着眼也能轻而易举勾画出来。

但这一次,情况却有所不同。

就在陈子涉心中默念口诀,画下第一笔时,他忽然觉得体内有股蛰伏的力量,正被迅速抽离,从中指的伤口处倾泻出去。

陈子涉不惊反喜,那是“炁”。

“炁”是构建一切道术的根本,也是陈子涉修行二十年仅有的收获。

穿越前,陈子涉虽然修出了微弱的炁,却因身处末法时代,始终无法练成道术,以至于他一直认为体内的“炁”是某种隐疾。

不容他细细感悟,强烈的疲乏感从身体深处涌现,如潮水般席卷全身。

这惊鬼符只是画了简单几笔,就将陈子涉体内微弱的炁抽取殆尽,更消耗了他大量的体力和精力。

陈子涉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吕臣扶住他:“胜哥,你没事吧?”

陈子涉摆摆手没有说话。

休息了大约十多分钟,体内的炁得到了一定的恢复,陈子涉继续描摹符箓。

如此歇了画,画了歇数次。

经过一个多小时,陈子涉终于艰难完成了这道惊鬼符,而他几乎是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要没了。

他招呼吕臣:“把这符贴在吴广背上。”

吕臣立刻照做,只见这道惊鬼符刚沾到吴广后背,本已昏迷过去的吴广,立刻剧烈抽搐起来。

在没有任何粘合的情况下,惊鬼符竟凭空产生一股吸力,牢牢贴在了吴广身上,任由他如何抽搐抖动,都没有要脱落的迹象。

成了!

这道符有用,这个世界果然可以施展道术!

陈子涉心中振奋。

随着吴广的抽搐越发剧烈,他七窍之中忽有幽绿色雾气逸散出来,这些雾气飘飘忽忽,在空中聚拢成一个狐狸形态。

那狐狸形态只维持了短短一瞬,又化作雾气飘散而去。

吴广身体一软,重新瘫倒在地上,贴在他背后的惊鬼符也在这一刻化作飞灰。

陈子涉疲惫地笑了起来:“他应该没事了。”

可吕臣非但没有丝毫喜悦,反而瞪着双眼,惊悚地看着这一幕。

“这是方术?胜哥,你何时成方士了?”

“方士?”陈子涉想了想:“这么说也没问题,我的确算是个方士。”

吕臣脸上惧意更浓:“你不怕杀头吗?”

陈子涉一愣:“杀头?什么意思?”

吕臣道:“始皇帝驾崩后,二世皇帝昭告天下,诏令上说始皇帝是服食了方士进献的丹药才猝然崩逝。”

“当年始皇帝坑杀过一批方士,二世皇帝认为方士们怀恨在心,所以用毒药冒充长生不老药毒害了始皇帝。”

“如今全天下都在搜捕方士,一旦抓到就是杀无赦。这些还是你告诉我的,胜哥你难道不记得了吗?”

陈子涉脸上的表情骤然僵住。

他正在思考如何辩解,忽然破漏木门响起沉闷异响,像是铁器撞在木头上的声音。

“谁在外面!”陈子涉刚刚松弛下来的心神再次绷紧。

“陈胜……开门……”

沙哑如鬼哭般的声音响起。

屋子里霎时寂静无声。


……

四川郡之东南,过九江郡,是为会稽。

会稽郡下辖的句章县内,一片山谷溪流旁。

几头绒毛稀疏,体型干瘦,外皮褶皱泛红的山羊,正在缓慢啃食着石缝里的野草。

牧羊的青年半躺在不远处的高大乔木下。

他穿着浆洗发白,衣口、领口被摩擦破损的粗陋麻布服饰,双脚赤裸,头发干枯缠结,脸上沾着尘土。

青年双手捧着一只灰黑色的六孔陶埙,吹奏一曲沉凝悠远的楚地南音。

忽而,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坠落在不远处的山谷。

埙声戛然而止,青年看着那白光坠落之处,黯然无神的双眼中闪出好奇的目光。

他小心翼翼收起陶埙,向白光坠落处走去。

拨开杂乱的树枝,扯断缠绕的藤蔓,青年在一大片低矮的灌木中,找到了那白光坠落的痕迹。

只见周围的灌木伏倒,呈现出明显的被重物碾压过的痕迹。

诡异的是,这里的灌木丛一侧枯败凋零,大片黄褐色的枯萎枝叶轻轻一碰就变得粉碎,散落一地。

另一边却生机勃勃,分明只是初秋,却结出了一颗颗鲜红的浆果。

枯败和生机沿着那片压痕隔开,泾渭分明。

青年在灌木中翻找了一番,却什么也没有发现,只得悻悻离去。

而就在他回到牧羊的溪水边时,青年的脚步兀的一顿,眼中流淌出一片惊惧。

他看到,原本徘徊在溪流边的瘦羊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三具白森森的羊骨,那些羊骨架上没有一丝血肉,骨骼也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变得千疮百孔。

而在青年吹埙的树下,一个怪人正抓着最后一只山羊的羊角。

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他穿着一身白衣,全身上下都裹得格外严实,就连脖子和手掌都被掩盖在内。

他的面容普通,没有任何的记忆点。

青年只是略微挪开目光,就发现自己竟已经全然忘记了怪人的模样,只记得他的头发和雪一样白,脸上浮着一种不正常的灰败色泽。

“你……你是谁?”青年骇然失声。

怪人微笑看着他,并不答话,握着羊角的手轻轻一抖。

下一刻,在山羊凄厉的叫声中,它的皮毛迅速脱落,一块块鲜红的、带着筋膜血管的肉块和内脏,“啪嗒啪嗒”砸落在地上。

怪人笑嘻嘻地捡起一大块人脸大小的肉块。

他的嘴巴骤然张大,竟一口就将那肉块囫囵吞了下去。

接着,撒满一地的肉块、内脏乃至鲜血,居然弹跳了起来,像是排着队一般跳进了怪人的嘴巴里。

在这过程中,怪人身上的白衣被染得血红。

而那件衣服上竟生长出一根根细小的触须,缓缓蠕动着,将溅落血液一滴滴吞了进去。

看着这一幕,青年下意识想要惊声尖叫,可当他张开嘴后才发现,自己竟连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

怪人吃下一整头羊,像是自语又像是对着青年说:“我被一口剑追了几百里,用尽手段逃了出来,却也伤了元气,借你几只羊充饥不妨事吧?”

青年又惊又骇。

怪人的脸上挂着莫名的笑意:“你可以叫我阴康。”

“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其实我们很久以前就见过,只是你大概已经不记得我了。”

“是吧,熊心。”

……

陈子涉走了半个多时辰才发现,自己似乎迷路了。

他虽然已经努力对照黑水令中的地图,但作为刚穿越到这里不久的现代人,对于秦朝的路况还是难以很快适应。


“我的本名叫庄贾,曾是东郡一位方士的车夫,这枚犬盗铜针本为那位方士所有。”

庄贾继续讲述犬盗铜正的故事。

“后来我那雇主被仇家杀害,我便卷了他的钱财和犬盗铜针离开东郡。”

“谁知没几年后,始皇帝崩了,二世皇帝继位,开始大肆捕杀方士,就连和方士有关的人也不肯放过。”

“我那雇主在东郡名气不小,不少人都知道我曾为他驾车,于是我的名字便也被挂上了追捕榜单,惶惶不得终日。”

“无奈之下,我只能用犬盗铜针将自己变成一条狗,一则为了躲避追捕,二则可以溜进大户人家盗取财货和食物。”

“但我不知道的是……”

大狗,不,庄贾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不知道的是,变成狗不能超过一个时辰,并且一天内仅能变化三次,否则……”

庄贾的脸上,悔恨、恐惧、不甘、怨毒,各种情绪交织,让他那张长在狗身上的人脸,变得格外狰狞。

“否则缝在身上的那张狗皮,就会渐渐和身体融为一体,取代原本的皮肉,让使用者变成一只人不人,狗不狗的怪物!”

“在经过几次污染后,我的皮肉不断被狗皮取代,我变得越来越像一条狗了,可我没有办法啊!”

“官兵要杀我,黔首要拿我换赏钱,我只能把自己变成一条狗我才能活下去!”

说到这里,庄贾竟有些神经质般,阴恻恻笑了起来。

深夜中,他的笑声有些渗人。

此时无需陈子涉再追问,他竟然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似乎他一直想要倾吐这些埋藏在心底的隐秘,却又无人聆听,而现在这些隐秘一股脑爆发出来,让他难以自制。

“我越来越像一条狗了,我爱吃生肉,喜欢翘着脚撒尿,喜欢靠嗅觉辨别事物,我身上的狗皮也越来越多,直到……只剩下一张人脸。”

“我害怕了,我怕自己永远只能当一条狗。”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即将饿死的流民,在看到他时,我的脑子里忽然回荡起一个声音。”

“杀了他,剥下他的皮,取代他,成为他……”

“我遵从了这个声音,咬断流民的喉咙,将他的皮一寸寸扯下来,贴在自己身上,用犬盗铜针仔细缝合。”

“我竟真的取代了他,变成了他!我重新变成了一个人!”

“可是那人皮没几天就腐烂发臭了,我只有再去杀了一个人,剥下他的皮披在自己身上,只有这样,我才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听到这里,陈子涉胸口涌起一阵无名怒火:“你真该死!”

庄贾用诡异的目光看着陈子涉:“我该死吗?也许吧。但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

“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当一条狗,而如果想要从狗变成人,那就只有去杀人,去剥皮食骨,去兼并掠夺……”

“嘿嘿,我是这样,别人是这样。陈胜,以后你……也会这样。”

陈子涉面无表情,他用双指夹住雷光符,符箓之上银色的雷光若隐若现。

“你可以去死了。”

而这时庄贾忽然大叫起来:“陈胜,你以为杀了我这种事就会停止吗?”

“我告诉你,犬盗铜针需要藏在皮肉之下,一旦脱离皮肉时间过久,它就会消失,并不规律地出现在方圆百里内任何地方!”

“你难道没有看到那枚铜针已经快要消失了吗?”

“我已经失去了犬盗铜针,以后也没办法继续用它杀人剥皮。”

“你与其杀我,还不如赶紧去封印那枚铜针,否则过不了多久,又会有跟我一样的怪物出现!”

庄贾没有说谎。

此时陈子涉身后,那枚被庄贾抛出来抵挡雷光符的青铜针,已经变得极为透明,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可陈子涉甚至没有转身去看一眼:“我只要杀你,别的与我无关!”

他的目标很明确,摆脱狐狸邪祟,逃出大泽乡。

而庄贾知道他方士的身份,一旦传出去,被那些将尉获知,将给陈子涉的逃离计划带来更多阻力。

所以此时此刻,没什么比杀庄贾更重要。

陈子涉双指夹着符箓向下挥去,雷光符化作一道雷电,直直劈向庄贾。

生死关头,庄贾爆发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

两条粗壮漆黑的后肢猛的一蹬,他竟在雷电劈落之际窜了出去,投入枯井之中。

挥开被雷电劈得四溅的泥水,陈子涉大步走到井边。

然而低头一看,刚刚跳进井里的庄贾,却已不见了踪影。

陈子涉眉头一皱,旋即明白了过来。

大泽乡下了这么久的雨,而这口枯井内始终没能积起雨水来,可见井底一定通着某条暗渠,庄贾是从暗渠逃跑了。

难怪他刚才说话时,一直在盯着这口枯井。

想通了这一点后,陈子涉纵身跳入井中,势必要将庄贾这个不安定因素扼杀。

就在陈子涉跳入井底不久。

插在地上的犬盗铜针,眼看就要彻底消失。

忽然一只手将犬盗铜针拔起,没有任何犹豫,将它刺入黝黑壮实的手臂中。

接触到血肉的刹那,犬盗铜针瞬间凝实起来,发出青铜色的幽光。

旋即,它如同一条青铜色的小蛇,一下子挣脱捏着它的两根手指,钻进手臂皮层之下蛰伏起来。

青铜光泽慢慢收敛,只在皮肤上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青色,宛如一段凸起的筋络。

……

地下暗渠幽深狭长,落入枯井里的雨水辗转流浪,不知终将汇入何方。

庄贾在暗渠中艰难爬行,他的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这导致他一路上被不少碎石、树根刮伤,全身上下火辣辣的刺痛。

这还是他被犬盗铜针改造,获得了犬类的视力,否则就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庄贾被改造的不仅仅是视力,更突出的还是他的嗅觉。

他很清楚地嗅到,陈子涉的气息就在他身后不算太远的地方,一直没有被他甩掉。

“该死!真是该死!”

庄贾又惊又怒,小声骂道:“我一定要把这杂种的方士身份捅出去,让官兵来拿他,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城楼上!”


狐狸脑袋发出一声悲鸣,徐异的身体随之一阵酥麻,几乎无法动弹。

陈子涉提剑纵步上前,对着徐异脖子一剑削出。

千钧一发之际,徐异放弃了对身体的控制,任由身子向后躺倒,重重砸在地上,剑锋从他胸前扫过。

血光溅起,腹腔里钻出的两只狐狸爪子被铁剑削断,两颗脑袋却是保住了。

陈子涉追上前一步再刺。

但徐异已经借着倒下的时间,从麻痹中挣脱出来,他双手一拍,身体贴地向后滑去,再次躲过致命一剑。

“陈胜,不得不承认,你比我想得要强。”

徐异的两颗脑袋同时开口,发出令人悚然的笑声:“嘻嘻,作为一个‘归易’,这可太妙了!”

他的眼神里没有愤怒也没有惊讶,反而有种病态的兴奋。

陈子涉一拍衣袖,又是一张雷光符落在掌中,这已经是他最后一张符箓。

但还没等陈子涉催动符箓,徐异的狐狸脸上,那两只细长的狐狸眼睛中,却跳跃起幽绿色的火光。

“陈胜,我改变主意了,或许你不应该只是一个‘倛’。”

狭长狐眼中,奇诡火光跳跃不休,将周遭一切染上幽绿之色。

空间如水面般波动起来,周围一切花草林木上,疯狂长出一丛丛滴落着粘稠腥臭液体的白毛。

泥泞的小径如蛇扭动,路面上绽放开一朵朵腐烂的花。

层层叠叠的呓语回荡开来。

那些声音似乎极远,分散在树林里每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那些声音又似乎极近,宛如贴在人耳边响起。

它们像是在传达着某种极为隐秘的信息,可当有人想要去捕捉其中含义时,又化作无数无意义的音节,稍纵即逝。

陈子涉的头剧烈疼痛起来。

他的脑海里,没由来地浮现出各种出离常理的画面。

他“看”到自己的一只眼睛长出细细的手脚,它从眼眶里撑了出来,在那些腐烂的花上跳舞。

他又“看”到自己全身上下长出一张张嘴巴,那些嘴巴里不断往外吐出鸡骨和鸡毛,很快垒成一座小山。

他还“看”到徐异变成了一具尸体,那尸体上的狐狸脑袋消失了。

但下一刻,尖细的笑声从脑后传来,他回头看去,正与后颈钻出的狐狸四目相对。

……

陈子涉忍不住干呕起来,他觉得自己的神志,如同坠入一方深不见底的幽潭中,在不断下坠。

冰冷的潭水从四面八方侵入,要将他溶解、同化。

陈子涉疯狂敲打头颅,企图以此刺激神志的清明。

同时他的心中,几乎是下意识默念起一句句玄妙的经文。

“高上洞元,兀生九天,炁祖太元,众风乱玄……”

他念的是《上清大洞真经》,这篇经文主重存思,诵经养神,是修行者破除心魔的不二经典。

穿越前修行时,每有心气浮躁,老道士就让他诵念这篇经文,陈子涉几乎形成了条件反射。

随着默念《上清大洞真经》,陈子涉眼前的景象又一次发生了变化。

幽绿色的光慢慢褪去,视野在奇诡和真实间反复切换,层叠的呓语被压制,宏大庄严的经文声回荡开来。

有用!

陈子涉神志稍有清明,他立刻由默念转为大声诵念。

“玄曾绝散,四清抚闲,帝一上景,连众摄烟,长契一运,七世投闲……”

听到这经文,狐狸脑袋眼中的幽绿色火光竟陡然暗淡下来。

火光摇曳不定,仿佛风中残烛,随时可能被吹灭。

狐狸脸上露出诧异的神色。

眼前这个本该被玩弄于股掌间的蝼蚁,竟一次次展现出意料之外的手段,甚至隐约有脱离掌控的趋势。

徐异的脖子立刻伸长,向陈子涉缠去。

可就在这时,他的动作忽然一阵僵硬,如蛇般扭动的脖子也顿在半空,脖子分叉上的两颗脑袋猛的对视。

只见原属于徐异的那颗人类头颅,脸上忽而露出勃然之怒。

人类头颅厉声呵斥:“哪里来的妖孽,竟敢侵占本将身躯!”

另一颗狐狸脑袋一惊,旋即轻蔑道:“区区凡夫,卑贱血脉,尔之身躯能承载神祇意志已是莫大之荣耀,怎敢有悖逆之心?”

人类头颅须发皆张,破口骂道:“去你娘的神,给老子滚出去!”

随着这一声暴喝,徐异竟抬起双手,掐住了自己的脖子用力拧动。

他竟是想凭自己的蛮力,将那异变而生的狐狸脑袋,从自己脖子上硬生生掐下来!

狐狸脑袋岂会坐以待毙。

只见两条后肢瞬间刺破徐异后背,从他背上生长出来。

尖锐的狐爪如倒钩一般,从背后扣来,扎进徐异的肩胛骨内,用力撕扯搅动。

可徐异竟不顾肩膀上的痛楚,双手如同磐石纹丝不动。

见此状况,陈子涉先一愣,旋即有了猜测。

“莫非《上清大洞真经》唤醒了徐异的意识,他和邪祟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

陈子涉心中一动,诵念之声越发高昂,语速也越来越快。

果然,在《上清大洞真经》的加持下,徐异的力气一分分增长,很快就有一只虚幻的狐狸影子,被他从脖子处慢慢拽了出来!

“给老子,滚啊!”

下一刻,狐狸虚影彻底被徐异从身体里“拔”了出来,恶狠狠贯在地上。

徐异身形踉跄,声音却铿锵有力:

“我曾任始皇帝近卫,乃嬴姓徐氏之子孙。”

“凭你这腌臜货,怎敢小觑我赳赳老秦人的血脉!”

“我呸!”


屋檐下避雨的人看到陈子涉,热情地迎了过来。

破败的屋舍,皮肤黝黑的民夫,陈子涉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座戍卒落脚的荒村。

他竟从来没有走出过大泽乡。

“鬼打墙?还是什么别的邪术……”

陈子涉的心在慢慢下沉。

吴广、吕臣,还有几个亲近些的民夫已经走到陈子涉跟前。

一群人纷纷抱怨:

“雨太大了,山里的野兽全都缩在巢穴里,我们找了一天竟是空手回来的。”

“不过我们也摘了些野果野菜,好过仅吃干粮。”

“狗官们睡了一整天,刚醒过来就发脾气,真他娘的不是东西!”

……

众人簇拥着陈子涉,陈子涉几乎是木然地被他们推着向屋舍走去。

这时吕臣忽然说:“说来也奇怪,徐县尉竟然带回来了几只野山鸡,也不知道那些野味是从哪儿抓来的。”

陈子涉的脚步骤然顿住。

他脖子僵硬地转动,一点点看向吕臣:“你说谁?哪个徐县尉?”

吕臣:“还能是哪个,徐异呗,咱们这儿难道还有第二个徐县尉不成?”

吴广从鼻腔里“哼”了一声,冷笑:“若非他自己找到肉食,以他那蛮横的性格,还真不知会怎么为难我们。”

陈子涉脑中一片混乱,他的心神再次被重重冲击。

“徐异没死,他回来了?”

“不,不对,当初我是亲眼看着徐异咽气的,他绝无生还的可能。”

“而且若是徐异还能活下来,他为何要把黑水令给我?”

“难道是那邪祟,它又操纵了徐异的尸体?”

陈子涉思绪纷杂,越发觉得如今众人眼中的徐县尉,已经成了一具被狐狸邪祟操纵的行尸走肉。

这时,一人从屋内走出。

络腮胡、倒吊眼,脖子上长长的伤疤如蜈蚣蛰伏,他冷冷地瞥了一眼陈子涉。

刹那间,陈子涉只觉得全身冰冷刺骨,一颗心跌入谷底。

“徐异……他真的活了!”

但出乎陈子涉意料的是,徐异只是扫了他一眼,并没有多余的动作或表情,好像只是在面对一个普通的民夫。

接着徐异大喇喇走到一片杂草地旁,解开腰带,一脚抬起踩在边上的木桩上。

“哗哗”的放水声响起。

伴随一阵舒爽的鼻音,徐异抖了抖身子,束好腰带,目不斜视地重新钻回了屋子里。

屋内传出酒肉香气和男人们放肆的大笑声。

陈子涉强令自己从沮丧、无力的情绪中挣脱出来。

“这邪祟在众人面前装模作样,实则操控徐异的尸体监视我。”

“但它的真实目的还是让我造反,只要我不急着离开大泽乡,始终在它的掌控中,它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过激行为。”

“眼下我实力不足,还破不开它的邪术,只有虚以委蛇,待修炼更精深后,再见机行事。”

想到这里,他一言不发钻进了自己的屋子。

……

入夜,同屋的吴广和吕臣陷入沉睡。

坐在屋内漆黑的一角,陈子涉继续修行。

之前被破去的谷衣重新凝聚,陈子涉的衣袖中,也再次多出了几张雷光符和缚妖符。

一呼一吸之间,体内的炁不断壮大,陈子涉正向着玄门第一个境界稳步迈进。

玄门的道法境界分为,凤初、琴心、腾云、晖阳、乾元、无相、太清七重。

陈子涉丹田中的炁尚为浅薄,甚至没有登临凤初。

但好消息是,穿越前二十年朝夕不辍的修行,让他对于登真隐诀的理解格外透彻,并且根基扎实。

厚积薄发之下,短短两夜的修行,就让他的境界有了长足的长进。

眼下他已经站在了凤初的门槛上,随时可能踏足这一境界。

一旦登临凤初境,不仅符法的威力更强,谷衣心法能承受的伤害更多,待境界稳固后,还可以修炼更多道术,战斗力能有一个不小的飞跃。

体内的炁不断涌现,汇入丹田之中聚散离合。

忽然,所有的炁骤然压缩,金色雾气凝聚成一滴金色液体,飘忽忽悬浮于丹田正中。

陈子涉双眼微张,若有若无的雏凤清鸣之声响起。

伴随着雏凤清鸣之声,陈子涉眼中精光四溢。

凤初境,成了!

在破境的这一瞬间,他只觉自身精气神攀升到极点,体内仿佛有一尊烘炉在源源不断地燃烧,气血无比充沛。

同时他的炁,不论是质量还是凝聚速度,都与之前判若云泥。

他的视觉和听觉也有很大的提升,双目炯炯,即便在黑暗中也能轻松视物,双耳聪达,能听到附近虫蚁爬行之声。

“凤初之境,修行之始。只有到达凤初的境界,才算是真正的修行者。”

察觉到自身的变化,陈子涉不由感叹。

忽而,一阵细微的声音传到了陈子涉耳中。

像是衣物被撕扯开来,丝线根根崩断之声,又掺杂了些含糊人声,还有野兽啃食猎物,大口吞咽的声音。

深夜之中,这样的声音显得有些诡异。

陈子涉眸光微凝,但略加思索后,他果断用炁封闭了听觉,两耳不闻屋外事。

他的目标是尽快提升境界,摆脱狐狸邪祟的掌控,其它事情则一概不予理会,以免节外生枝。

一夜很快过去。

第二天清晨,修行中的陈子涉被屋外的一阵惊呼声唤醒。

“出什么事了?”

吴广揉着惺忪睡眼,从草席上爬了起来。

吕臣双腿夹着有些潮湿发霉的被褥,蜷成一团,依然睡得很沉。

陈子涉推开门,和吴广一同走了出去。

惊呼是从屋后传来的,陈子涉和吴广尚未靠近,就有淡淡的血腥气飘了过来。

几个早起的民夫,围在一个用四根竹竿撑起的简易草棚里,草棚是民夫们临时搭建,用来囤放物资粮草的地方。

众人正对着地上指指点点,交头接耳。

“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吴广走过去分开众人。

民夫们一见陈子涉和吴广,纷纷打招呼:“屯长。”

陈子涉点了点头,走上前去往地上一看。

只见潮湿的泥地上绽开一大团血迹,到处是散落的鸡毛和鸡骨。

两只野山鸡七零八碎,身上的肉已经被啃食殆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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