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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陈胜 全集

三月青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秦时的四川郡,在后世被人称为泗川郡或泗水郡。四川郡主要集中在泗水流域,幅员辽阔,包含了后世的徐州、宿迁、丰县、沛县以及安徽北部、河南东南部的部分地区。大泽乡所属的蕲县,就在四川郡的辖区范围内。想通了这一点,陈子涉回应:“我等押送民夫往渔阳戍边,途经大泽乡,遇邪祟作乱,将尉和戍边民夫死伤无算,徐县尉战死。”陈子涉没有对这几天的遭遇进行详尽的描述,只是笼统地说了一些。这样半真半假,又略带含糊的回答,更利于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什么也不懂,只是侥幸逃过一劫的幸存者,方便后续规避掉一些细节上的盘问。说完,陈子涉又反问了一句:“你是谁?”银色光点中的声音响起:“阴部,贺良。”“阴部?”陈子涉没有掩饰自己对黑水台一无所知。贺良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主角:陈子涉陈胜   更新:2024-11-12 17: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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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陈子涉陈胜的其他类型小说《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陈胜 全集》,由网络作家“三月青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秦时的四川郡,在后世被人称为泗川郡或泗水郡。四川郡主要集中在泗水流域,幅员辽阔,包含了后世的徐州、宿迁、丰县、沛县以及安徽北部、河南东南部的部分地区。大泽乡所属的蕲县,就在四川郡的辖区范围内。想通了这一点,陈子涉回应:“我等押送民夫往渔阳戍边,途经大泽乡,遇邪祟作乱,将尉和戍边民夫死伤无算,徐县尉战死。”陈子涉没有对这几天的遭遇进行详尽的描述,只是笼统地说了一些。这样半真半假,又略带含糊的回答,更利于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什么也不懂,只是侥幸逃过一劫的幸存者,方便后续规避掉一些细节上的盘问。说完,陈子涉又反问了一句:“你是谁?”银色光点中的声音响起:“阴部,贺良。”“阴部?”陈子涉没有掩饰自己对黑水台一无所知。贺良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这个大秦有亿点怪陈子涉陈胜 全集》精彩片段


秦时的四川郡,在后世被人称为泗川郡或泗水郡。

四川郡主要集中在泗水流域,幅员辽阔,包含了后世的徐州、宿迁、丰县、沛县以及安徽北部、河南东南部的部分地区。

大泽乡所属的蕲县,就在四川郡的辖区范围内。

想通了这一点,陈子涉回应:“我等押送民夫往渔阳戍边,途经大泽乡,遇邪祟作乱,将尉和戍边民夫死伤无算,徐县尉战死。”

陈子涉没有对这几天的遭遇进行详尽的描述,只是笼统地说了一些。

这样半真半假,又略带含糊的回答,更利于他将自己塑造成一个什么也不懂,只是侥幸逃过一劫的幸存者,方便后续规避掉一些细节上的盘问。

说完,陈子涉又反问了一句:“你是谁?”

银色光点中的声音响起:“阴部,贺良。”

“阴部?”陈子涉没有掩饰自己对黑水台一无所知。

贺良的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徐异没告诉过你吗?”

陈子涉想了想说:“徐县尉将黑水令交给我时,已是濒死,他命我将邪祟作乱的消息传递出去,之后立刻便死了。”

贺良没有回答陈子涉关于“阴部”的问题。

他转而问到:“关于袭击你们的邪祟,徐异有没有说什么?”

“徐县尉只说了四个字,”陈子涉回答:“枯荣之狐。”

贺良再次沉默,陈子涉却隐约能听到,光点的对面传来的呼吸声渐显粗重。

良久之后,贺良的声音响起:“把当时发生的事情详细告诉我。”

陈子涉早料到对方会有此问,所以已经事先构思好了应对的答案。

“徐县尉和诸位将尉带领我们前往渔阳,途经大泽乡时天降暴雨,我们不得已只能停留在附近的荒村休整。”

“而修整的这几日,队伍中不断发生诡异的事件。”

“先是半夜常有狐啼声,之后部分民夫出现了异常反应,譬如半夜偷偷啃食不知从何而来的野鸡,譬如忽然癫狂,发出如野兽般的嘶吼,并伤及旁人。”

“我们将出现异常的民夫捆绑起来,暂且关押在一间屋子里。但某一夜,捆绑这些民夫的绳子无故腐烂,导致了他们集体暴动。”

“我们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死了很多人,在这过程中我昏迷了过去,等到醒来时,就看到徐县尉正在和一个怪物殊死搏杀。”

说到这里时,陈子涉刻意让自己的声线变得颤抖,体现出内心的恐惧。

“那怪物长着两颗脑袋,一颗人头,一颗却是狐狸头,它的行动速度、行为姿态和普通人完全不同,它的肚子和后背还长出了四肢干枯的爪子。”

“最终徐县尉杀死了怪物,而他也被怪物重伤。”

“戍边的将尉和民夫死伤殆尽,存活的小部分人大约也各自逃命去了,徐县尉能托付的只剩我一人。”

“徐县尉将黑水令交给我,让我务必将此事传递出去。”

“徐县尉死后我不敢停留,逃出了大泽乡,几番摸索后渐渐了解黑水令的用法,直到今天才和你取得了联系。”

陈子涉的应对依然是半真半假,其中杂糅了一些枯荣之狐确有的能力,以及原本发生在徐异身上的异变。

从之前贺良的沉默和沉重的呼吸声判断,这位密探大约是对枯荣之狐有一定了解的,这样的说辞可以更好地佐证他的陈述。

“对了。”

陈子涉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说:“我离开大泽乡时,似乎看到远处的地底,有一道白光和一道赤光先后冲出,不知飞向了何处。”


“我的本名叫庄贾,曾是东郡一位方士的车夫,这枚犬盗铜针本为那位方士所有。”

庄贾继续讲述犬盗铜正的故事。

“后来我那雇主被仇家杀害,我便卷了他的钱财和犬盗铜针离开东郡。”

“谁知没几年后,始皇帝崩了,二世皇帝继位,开始大肆捕杀方士,就连和方士有关的人也不肯放过。”

“我那雇主在东郡名气不小,不少人都知道我曾为他驾车,于是我的名字便也被挂上了追捕榜单,惶惶不得终日。”

“无奈之下,我只能用犬盗铜针将自己变成一条狗,一则为了躲避追捕,二则可以溜进大户人家盗取财货和食物。”

“但我不知道的是……”

大狗,不,庄贾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不知道的是,变成狗不能超过一个时辰,并且一天内仅能变化三次,否则……”

庄贾的脸上,悔恨、恐惧、不甘、怨毒,各种情绪交织,让他那张长在狗身上的人脸,变得格外狰狞。

“否则缝在身上的那张狗皮,就会渐渐和身体融为一体,取代原本的皮肉,让使用者变成一只人不人,狗不狗的怪物!”

“在经过几次污染后,我的皮肉不断被狗皮取代,我变得越来越像一条狗了,可我没有办法啊!”

“官兵要杀我,黔首要拿我换赏钱,我只能把自己变成一条狗我才能活下去!”

说到这里,庄贾竟有些神经质般,阴恻恻笑了起来。

深夜中,他的笑声有些渗人。

此时无需陈子涉再追问,他竟然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

似乎他一直想要倾吐这些埋藏在心底的隐秘,却又无人聆听,而现在这些隐秘一股脑爆发出来,让他难以自制。

“我越来越像一条狗了,我爱吃生肉,喜欢翘着脚撒尿,喜欢靠嗅觉辨别事物,我身上的狗皮也越来越多,直到……只剩下一张人脸。”

“我害怕了,我怕自己永远只能当一条狗。”

“直到有一天,我遇到一个即将饿死的流民,在看到他时,我的脑子里忽然回荡起一个声音。”

“杀了他,剥下他的皮,取代他,成为他……”

“我遵从了这个声音,咬断流民的喉咙,将他的皮一寸寸扯下来,贴在自己身上,用犬盗铜针仔细缝合。”

“我竟真的取代了他,变成了他!我重新变成了一个人!”

“可是那人皮没几天就腐烂发臭了,我只有再去杀了一个人,剥下他的皮披在自己身上,只有这样,我才能像个人一样活着……”

听到这里,陈子涉胸口涌起一阵无名怒火:“你真该死!”

庄贾用诡异的目光看着陈子涉:“我该死吗?也许吧。但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吗?”

“想要活下去,就只能当一条狗,而如果想要从狗变成人,那就只有去杀人,去剥皮食骨,去兼并掠夺……”

“嘿嘿,我是这样,别人是这样。陈胜,以后你……也会这样。”

陈子涉面无表情,他用双指夹住雷光符,符箓之上银色的雷光若隐若现。

“你可以去死了。”

而这时庄贾忽然大叫起来:“陈胜,你以为杀了我这种事就会停止吗?”

“我告诉你,犬盗铜针需要藏在皮肉之下,一旦脱离皮肉时间过久,它就会消失,并不规律地出现在方圆百里内任何地方!”

“你难道没有看到那枚铜针已经快要消失了吗?”

“我已经失去了犬盗铜针,以后也没办法继续用它杀人剥皮。”

“你与其杀我,还不如赶紧去封印那枚铜针,否则过不了多久,又会有跟我一样的怪物出现!”

庄贾没有说谎。

此时陈子涉身后,那枚被庄贾抛出来抵挡雷光符的青铜针,已经变得极为透明,似乎随时都会消失。

可陈子涉甚至没有转身去看一眼:“我只要杀你,别的与我无关!”

他的目标很明确,摆脱狐狸邪祟,逃出大泽乡。

而庄贾知道他方士的身份,一旦传出去,被那些将尉获知,将给陈子涉的逃离计划带来更多阻力。

所以此时此刻,没什么比杀庄贾更重要。

陈子涉双指夹着符箓向下挥去,雷光符化作一道雷电,直直劈向庄贾。

生死关头,庄贾爆发出了惊人的反应速度。

两条粗壮漆黑的后肢猛的一蹬,他竟在雷电劈落之际窜了出去,投入枯井之中。

挥开被雷电劈得四溅的泥水,陈子涉大步走到井边。

然而低头一看,刚刚跳进井里的庄贾,却已不见了踪影。

陈子涉眉头一皱,旋即明白了过来。

大泽乡下了这么久的雨,而这口枯井内始终没能积起雨水来,可见井底一定通着某条暗渠,庄贾是从暗渠逃跑了。

难怪他刚才说话时,一直在盯着这口枯井。

想通了这一点后,陈子涉纵身跳入井中,势必要将庄贾这个不安定因素扼杀。

就在陈子涉跳入井底不久。

插在地上的犬盗铜针,眼看就要彻底消失。

忽然一只手将犬盗铜针拔起,没有任何犹豫,将它刺入黝黑壮实的手臂中。

接触到血肉的刹那,犬盗铜针瞬间凝实起来,发出青铜色的幽光。

旋即,它如同一条青铜色的小蛇,一下子挣脱捏着它的两根手指,钻进手臂皮层之下蛰伏起来。

青铜光泽慢慢收敛,只在皮肤上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青色,宛如一段凸起的筋络。

……

地下暗渠幽深狭长,落入枯井里的雨水辗转流浪,不知终将汇入何方。

庄贾在暗渠中艰难爬行,他的眼睛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这导致他一路上被不少碎石、树根刮伤,全身上下火辣辣的刺痛。

这还是他被犬盗铜针改造,获得了犬类的视力,否则就真是两眼一抹黑了。

庄贾被改造的不仅仅是视力,更突出的还是他的嗅觉。

他很清楚地嗅到,陈子涉的气息就在他身后不算太远的地方,一直没有被他甩掉。

“该死!真是该死!”

庄贾又惊又怒,小声骂道:“我一定要把这杂种的方士身份捅出去,让官兵来拿他,把他的头砍下来挂在城楼上!”


而太乙分光剑,则能弥补陈子涉当下过于依赖符箓,一旦符箓耗尽就只能想法子贴身搏击的短板。

定下道术后,陈子涉着手开始修炼。

他先取来一捆茅草,从中挑选出三十六根,以特殊的手法将这些茅草弯折、缠绕,扎成一个巴掌大小的人形。

接着他运转登真隐诀,将丹田内孕养的炁,注入草人身体的各个关节。

最后陈子涉对着草人捏起印诀,口中低声诵念:

“虚虚灵灵,太上玉清,以我真炁,点草成灵。”

“太微帝君,驱邪辅正,阳和布体,来复黄庭。”

“三十六枝草,作三十六骨节,节节都是身,节节都是人。”

“开你身而开你面,开你耳空听分明,左耳听阴府,右耳听阳间。”

“无刑无克担煞走,神兵火急如律令。”

……

随着陈子涉口诵咒文,所掐指诀不断变化,那草人竟慢慢站了起来,一双手脚僵硬地弹动着。

而陈子涉也只觉脑海之中,似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抽离,注入了草人之中。

下一刻,陈子涉的视野忽然一变。

他眼前所见的场景被一分为二,一半的是他自己本身的视野,而另一半,则被草人的视野所替代。

当他着重关注某一半视野时,另一半视野会缩小模糊,以类似“余光”的状态存在。

不仅如此,陈子涉还感觉到,自己与那草人之间,出现了某种独特的联系。

似乎那只草人成为了他身体的一部分,能随着他的思绪变化而做出各种动作,虽然目前草人的动作还比较僵硬,但也足以令人称奇。

陈子涉眼下要做的,是通过不断练习熟悉,让草人的动作与真人一样流畅。

时间逐渐流淌,太阳渐入中天,又逐渐向西偏移。

直到日失之时,陈子涉面前那个巴掌大的草人,一举一动已经与常人无异,奔跑跳跃自如流畅,甚至能在屋内来一场简单的“跑酷”。

看着从桌案上一跃而下,空中转体三周半稳稳落地的草人,陈子涉满意点头。

而后他咬破中指,以指尖纯阳之血,在草人头顶一点。

下一刻,草人骤然膨胀变化起来。

仅仅三五个呼吸的功夫,那草人就已经变得和陈子涉一般身高,就连外表神态都与陈子涉一般无二。

草人站在陈子涉对面,神情自若,动作顺畅,活灵活现。

……

蕲县市集,上身穿褐色覆腰衫襦,腰束大带,下身穿褐裙,外披玄色缘边大袖宽衣的青年走在街道上。

“陈先生。”

一位穿着黑色长衣,两臂上的袖子挽起,系在一种名为“鞘”的臂套上的男人,牵着几匹瘦马迎面而来。

“好巧啊陈先生,又见面了,院子住得可还习惯?”

青年对男人作揖道:“许兄,院子很好。”

这人正是驵侩许二。

许二脸上挂着笑意,跟在青年身边问:“陈先生今天来市集,是有什么要买卖的吗?在下或许能帮到先生。”

青年笑道:“想找个金匠,替我修补一件金器。”

秦朝施行金本位的货币制度,黄金为上币,计量单位为“镒”,一镒黄金合二十四两,铜为下币,计量单位为半两,也就是所谓的半两钱。

而蕲县属楚国故地,楚地盛产黄金,不少楚人大户家中,都有黄金或金器储备。

所以许二虽然稍感吃惊,但也没有因为这位陈先生身怀金器,而太过意外。

“嘿,那您找我就对了,”许二笑嘻嘻道:“您跟我走,我给您介绍的,一定这城中最好的金匠。”


陈子涉屏息凝神,拳头渐渐攥紧,目光死死盯着木门。

可这时候,吕臣却道:“听这声音,应该是徐县尉吧?”

陈子涉穿越后,脑海中存有原主陈胜的一些记忆碎片,但仓促间还没有完全融合,某些地方难免会惹人怀疑。

吕臣这么一说,陈子涉倒是想起来了。

此次朝廷征发闾左贫民九百余人,前往渔阳戍边,陈胜吴广为屯长。

除了他们外,还有一队官兵负责押解,而这位名为徐异的县尉,就是此次押解民夫的将尉之一。

陈胜的情绪松弛下来,赶紧打开门。

满脸络腮胡,长了双细长倒吊眼,一身酒气的军汉站在门外。

他穿一身铁胄,左手提剑,右手按在剑柄上,大有再不开门就要拔剑劈门的架势。

他的脖子上横着一道狰狞如蜈蚣的伤疤。

据徐异自己说,这是他当年跟随王贲将军灭齐时留下的伤,伤口伤及声带,以至于徐异的声音沙哑古怪,宛如鬼哭。

门方打开,徐异就一脚踹了过来,口中骂骂咧咧:“狗娘养的杂种,给你们脸了是吧?老子拍门都不应,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陈子涉不动声色地避开这一脚,徐异揣了个空,差点一头栽倒。

陈子涉赶紧扶住他,恭敬道:“县尉明察,小人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不应您,实在是风雨声太大,未曾听见,望县尉恕罪。”

徐异冷哼了两声:“谅你也不敢。”

他着实是有些醉了,走路踉踉跄跄,甚至连吴广沉睡不起都没有留意。

他对陈子涉道:“老子要吃肉!鬼地方一点荤腥都没有,这哪是人过的日子!”

“我不管你用什么法子,明天必须给我弄到新鲜的肉食!”

“否则……哼哼,否则老子就要从你们这些贱骨头身上割肉下酒了!”

吕臣闻言立刻露出了不忿之色,陈子涉微微移步拦在他跟前,挡住徐异的视线。

“县尉吩咐的,我等自无不从,请县尉先回去歇息,小人明日就带人外出捕猎,为县尉大人献肉。”

徐异又哼了几声,嘴里嘟囔地骂着些什么,摇摇晃晃出门去了。

待他走远,陈子涉才关上门。

吕臣面露愁容:“怎么办?这么大的雨,我们到哪儿给他弄肉去?”

陈子涉叹了口气:“先睡吧,等天亮再说。”

“要不咱们反了!”这时,一个声音从二人身后传来。

陈子涉回头,只见吴广不知何时醒来,正扶着额头,盘腿坐在地上。

见二人看来,吴广站起身:“刚才你们的话我听到了。当官的不拿我们当人,老天爷也不给我们活路。”

“我看这场大雨不再下个三五天是停不了的,就算雨停了,道路被淹还是不能通行。”

“不能按时抵达渔阳,你我都是死罪,还不如反了。”

吕臣呆了呆,失声道:“吴叔,你疯了!”

“我没疯!”吴广声音沉稳有力,一双眼睛在黑夜之中炯然有神:“今晚古庙的神迹你们都看到了。”

“‘大楚兴,陈胜王’,这是鬼神给我们的启示!”

“此时不反,便是有违天意,必遭天谴!”

秦人对鬼神之说尤其信奉。

听了吴广的话,吕臣也不由意动:“是啊,要不反了吧,天下苦秦久矣,咱们兄弟心齐,或许还能搏个好前程!”

“不行!”陈子涉断然拒绝。

他来自未来,当然知道这场轰轰烈烈的大泽乡起义,仅仅维持了六个月,就被秦将章邯镇压。

陈胜、吴广二人,也都未得善终。

不仅如此,就今晚的事情来看,大泽乡起义的背后,并不是陈吴二人装神弄鬼,而是真有不知名的可怕存在推动。

如此一来,陈子涉更不敢轻举妄动了。

旁的不说,就那些人身、蛇颈、狐面的怪物,多半不是妖物就是邪神。

上了这种存在的“贼船”,怕是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吴广愣了一愣,没想到陈子涉拒绝得如此坚决。

他旋即劝道:“如若不反,我们这九百人就只有死路一条,陈胜,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想想这九百弟兄的死活!”

“你我为屯长,这些人都是我们从乡里带出来的,若是他们死了,你我就算侥幸保全性命,又有何颜面去见家乡父老?”

“你莫不是忘了少年时的豪言壮语?忘了你的鸿鹄之志?”

陈子涉知道吴广反意坚定,再劝也难有成效。

但他不是陈胜,他只是一个卷入大泽乡事件,又无端被邪祟盯上的后世之人。

他尚且自顾不暇,又如何有能力去关心这些民夫的死活?

陈子涉只想赶紧离开大泽乡,摆脱邪祟的缠扰和六个月败亡的命运,并寻找回到未来世界的办法。

想到这里,陈子涉决定先稳住吴广:“吴叔、阿臣,你们要知道‘多谋多胜,少谋少胜,不谋不胜’的道理。”

“眼下我们毫无谋算,若是贸然举事,才是把大伙儿往火坑里带。”

“现在时机未到,只有待大伙儿被欺压得忍无可忍,那时才能一呼百应,无有不从。”

“我们现在养精蓄锐,等待机会,否则一切只是空谈。”

吴广和吕臣对视一眼,却也不得不承认陈子涉的话没错,他们目前并无谋算,若只是靠着一时血勇,必然难以成事。

眼看稳住了二人,陈子涉稍稍松了口气。

他需要时间提升修为,修炼道术,只有练成道术,他才有底气离开大泽乡。

但屋内三人不知道的是。

就在他们商议造反时,徐异却不知何时折返,正静静站在屋外雨檐下。

徐异没有醉。

相反,从大雨阻路,戍边队伍随时可能失期的那一刻起,他就忧心忡忡,暗藏戒备。

戍边失期是死罪,谁知道这些民夫是否会铤而走险,聚众造反?

今夜雨势愈大,徐异辗转无眠,打算出门散散步,喝口酒解解烦忧,却意外听到了陈子涉和吕臣的对话。

但雨声太大,他只依稀捕捉到“二世皇帝”、“杀无赦”等几个碎散的词句。

徐异立刻警惕起来,他贴在门外仔细探听。

不料风雨将腰间的铁剑吹动,撞在木门上发出声响,惊动了屋内的人。

为免打草惊蛇,徐异把酒水洒在身上,装出了醉酒姿态。

“这三人果然要造反!”

听清了屋内的对话,徐异心中凛然,他目光凌厉,一只手缓缓拔出鞘内铁剑。

可就在此时,一缕幽绿色雾气随风雨而来,落在了徐异身体上。

雾气如蛆虫般涌动,转瞬从徐异后颈钻了进去。

幽绿色光芒在眼中一闪而逝,刹那间,徐异仿佛变了个人。

他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怪异的笑容,铁剑入鞘,徐异转身离去。


而那些托鱼起舞之人,也同时停下了舞步,他们跪在地上,虔诚地将头颅深深埋下,将手中的一条条大鱼高高托起,似乎是献给陈子涉的贡品。

吴广看着陈子涉,露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指着台下的一排大鱼,用带着几分蛊惑的语气说:“陈胜,吃下这些鱼,你就是我们的张楚王,届时大事可期!”

陈子涉大步走向土台,来到那一排跪着的民夫面前。

他一脚踢翻大鱼,将它们践踏成肉泥,而后跃上高台,盯着吴广冷声道:“狐狸,你的尾巴都跑了,你还在这里作妖?”

通过吕臣的描述,结合自己所见,陈子涉已经大致推断还原了村子发生变故的始末。

枯荣之狐将一缕意志寄托在大泽鱼群之中。

鱼群被吴广、吕臣等人带回村子后,将尉们分而食之,那一缕意志也成为碎片,潜入将尉们的体内。

这也就解释了,庄贾为何会在漆黑的雨夜,精准地发现枯井中的暗渠。

当时庄贾也吃下了不少鱼肉,发现暗渠应该是源自枯荣之狐的暗中引导。

将尉们本就担心民夫会反,在枯荣之狐的蛊惑下,他们于半夜拿起刀剑,开始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屠杀。

吴广等人仓促组织反击,所幸人数占优,很快制服了将尉。

但在此过程中,发生了某种变故,吴广再次被枯荣之狐的意志碎片附身。

而后吴广鼓动民夫们吞食将尉血肉,令枯荣之狐的意志碎片,融入民夫们的体内。

戍边失期、杀死将尉,摆在民夫们面前的,就只剩下了造反一条路可走。

加上枯荣之狐的引导,这才有了这样一场邪异诡谲的仪式。

吴广笑了起来:“陈胜,你很聪明,运气也很不错,但现在你的乡邻、朋友、兄弟,都在逼你造反,你究竟是反,还是不反呢?”

随着吴广话音落下,他从衣袖中抽出一把短剑,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几乎是同一时刻,台下的民夫们纷纷掏出了短剑、碎瓦、尖锐的石头等物,不约而同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异口同声高呼:

“请张楚王起义!”

吴广的眉眼间生出几分稳操胜券的意思。

他看着陈子涉:“你是归易,注定要搅动天下局势,何不顺势而为?”

“你反,他们活,我不会再谋夺你的身体,也可以解除掉施加在你身上的诅咒。”

“甚至,我会成为庇护张楚政权的神祇。但你若执迷不悟,他们会死,你也会死。”

“陈胜,你忍心看到你的乡邻亲朋,一个个死在你的面前吗?”

“你我合则两利,分则两弊。”

陈子涉笑了起来:“黄袍加身?还是道德绑架?跟我玩儿这一套是吧?”

吴广眼中露出几分狐疑,他有些听不懂陈子涉的话。

而下一刻,陈子涉却振臂挥拳,一拳砸在了吴广的鼻梁上。

“这的时候才想起好好说话,你不觉得太晚了吗?”

他旋即侧身抬腿,一脚蹬在吴广胸口,将他踹下高台。

眼看陈子涉还要继续追击,距离高台最近的几个民夫立刻冲了过来,想要阻拦陈子涉的攻势。

可陈子涉本就是凤初境的玄门修行者,身体力量更是得到了徐夫子的增幅。

他挥拳如风,“砰砰”的击打声几乎重叠在一起,下一刻就见冲来的民夫们同时捂着胸口、肩头、肚子等部位踉跄退开。

陈子涉跃下高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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