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吕律陈秀玉的女频言情小说《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全文+番茄》,由网络作家“吕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吕律突然闯进来,陈秀玉赶忙将手中的碗往身后藏,笑问:“吕哥,你怎么来了,吃完了吗?锅里还有,我这就给你添。”吕律没有说话,抬起蒸笼看了下,里面就只有十多个饺子。这分明是把好的全留给自己,而她们却在一旁吃苞米粥。吕律心头莫名地一酸:“苞米粥,我也能吃的啊,这些饺子,你们也一起吃吧。”“你可是家里的大恩人,怎么能让你……”紧跟着过来的马金兰说道。“是家里没粮食了吧!”吕律直接打断了马金兰的话语,看着将头沉沉低下的陈秀玉,叹了口气:“没事儿,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他说着,从怀里布兜中取出那枚被他简单处理过的熊胆:“这是陈兄弟打的那头熊瞎子。我今天早上找到的时候,已经重伤了,补了一枪,将熊胆给你们送来。是枚铁胆,也能值不少钱,卖了的话,...
《大山里的汉子吕律陈秀玉全文+番茄》精彩片段
见吕律突然闯进来,陈秀玉赶忙将手中的碗往身后藏,笑问:
“吕哥,你怎么来了,吃完了吗?锅里还有,我这就给你添。”
吕律没有说话,抬起蒸笼看了下,里面就只有十多个饺子。
这分明是把好的全留给自己,而她们却在一旁吃苞米粥。
吕律心头莫名地一酸:“苞米粥,我也能吃的啊,这些饺子,你们也一起吃吧。”
“你可是家里的大恩人,怎么能让你……”紧跟着过来的马金兰说道。
“是家里没粮食了吧!”
吕律直接打断了马金兰的话语,看着将头沉沉低下的陈秀玉,叹了口气:
“没事儿,以后日子会越来越好的。”
他说着,从怀里布兜中取出那枚被他简单处理过的熊胆:
“这是陈兄弟打的那头熊瞎子。
我今天早上找到的时候,已经重伤了,补了一枪,将熊胆给你们送来。
是枚铁胆,也能值不少钱,卖了的话,一段时间内不用发愁了。”
将熊胆塞到马金兰手中,吕律返回炕上,几下将碗中的饺子吃掉,起身就走:
“熊瞎子的肉还在山上,我去找人,给你们拉回来。
另外,别张口恩人闭口恩人的,我不习惯。”
他大步流星地走了,留下还在发愣的一家子。
娘俩只能紧跟着出门,看着吕律离开,却不知该说什么。
吕律此举,多少有些喧宾夺主的意思。
可是,吕律打心里把这里当成家,把他们娘三当成亲人。
只盼着他们能好点,所以也就不把自己当外人。
吕律出了陈秀玉家,顺着村中土路往回走。
要找人帮忙,还得是去找王德民。
再一次去到王德民家院外,吕律问道:“大娘,大爷回来了没有?”
房门打开,王德民先钻了出来,见是吕律,将院门打开:“小吕啊,找我啥事啊。”
“大爷,我在山里打死了一只熊瞎子,就是伤到陈兄弟那只。
这好多斤肉还在山上呢,我一个人不好搬弄。
我看大爷家里有马,有架子车,寻思着,想请大爷帮帮忙,把熊肉给拉回来送陈兄弟家里去。”
“这小事儿,你稍等我一下。”
王德民极好说话,当即去了马棚将马牵了出来,摆弄好架子车:“走!”
二人直往山里走去。
吕律对这地形还算熟悉,哪里有道,通往哪里,他都知道个大概
很快领着王德民抵达那熊瞎子所在的桦树林不远处。
将马匹拴好,两人上了山,给熊瞎子剥皮取肉,然后搬去装车。
跑了两个来回,算是把熊肉给装车上了。
“大爷,接下来就麻烦你了,回去后自个取个熊掌和些熊肉。”
“哎,你不跟我一起去?”
“我就不去了,直接回我山上的地窨子。”
“熊肉不熊肉的倒没关系,我看这熊鼻子和波棱盖已经被割了……”
吕律一下子明白了他的意思。
熊鼻子焙干磨粉,能治癫痫。
波棱盖泡酒,能治风湿,有小虎骨之称。
王德民这是想要这些东西去当药。
就即使他是医生,但不打猎的话,接触到这些东西也难。
对于大部分猎人来说,这些可都是能卖钱的,通常舍不得拿出来送人。
不过,王德民不一样。
上辈子吕律出车祸在秀玉家里休养,就是他给看的病,没少从中照顾,认真而又仔细。
屯里人也经常到他家里看病,没钱就赊着,也从不催要。
可以说是秀山屯里最值得尊重也是人缘最好的人。
既然他有需要,正好东西也带着,吕律当即痛快地将东西从随身的布兜里取了出来,送给王德民。
“我给你拿钱!”
王德民东西接过后,小心地装自己袋子里,就要从内兜里取钱。
“大爷,这真不用,我这是送你的。
何况,能赶着架子车帮我拉这些东西,就算是帮我大忙了。
若不是你出手,陈兄弟可能连命都没了,那点钱又算得了什么。
再说了,在这屯子里,我现在也就认识大爷您一家,以后说不得还要多多麻烦。”
吕律笑笑,不待王德民多说,转身朝着山里走去。
王德民愣愣地看着吕律,会心一笑,自语道:“多好的小伙啊!”
....
动物对气息有着非常敏锐的直觉。
哪怕这熊瞎子已经被分割成了肉块,散发的气息依然让马匹发自本能地惊慌。
吕律在山上,看着王德民牵着一惊一乍的马车离开,他这才在山林中继续搜寻。
刚吃过一大碗饺子,吕律倒也不急着返回地窨子。
天气挺好,正好在山林里好好搜寻一番。
他现在的主要目标,倒也不完全是那些弹弓能搞定的小动物,而是这山间的野菜。
四月初的兴安岭,除了常绿的植物,放眼所及,到处还在一片萧条。
比起南方,这里真正的春天要晚一些,也短得多。
干枯的树叶铺满山坡,成了响叶子。
人行走在林子里,哗啦哗啦地,像是在蹚水过河。
在这到处枯败的色泽,隐藏着一些新绿。
一簇簇的婆婆丁,就零散地分布在这些枯叶间。
还有不起眼仿若杂草的的小根蒜也是一样。
吕律直接将刀子用上,开始采挖。
有不开眼的灰狗子闯入周边,直接用弹弓搞定。
倒也是两不相误。
到了傍晚的时候,吕律收获了不少婆婆丁和小根菜,被他用山藤一捆一捆地捆着。
这样的纯天然野生菜,在这年头,对于人们来说,实在普通至极。
东北冬季漫长,动辄令下三四十度的气温,让蔬菜很难保存。
吃了一冬的大白菜、萝卜和酸腌菜,正是用这些山野菜调调味的时候。
各家各户都会上山或是到田间地头弄一些来尝尝鲜。
至于卖……
区上的国营商店或是外贸公司的收购点,主要针对的还是更为高端的东西。
比如蘑菇、皮毛、坚果等山货,山野菜不值几个钱。
所以,在这年头,也仅限于用来吃。
吕律采挖的婆婆丁和小根蒜,每样都得有几斤。
天气还很凉,这些菜不用特别保管,也能放上几天。
提了野菜,吕律一路没有停留,回到自己地窨子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正准备进屋,忽然听到不远处的林子中,传来窸窣声。
他神情猛地一震,立马就握住随身带着的大斧,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山里危险的兽类不少,不得不防。
他定睛看去,只见一道黄色身影,正从林间缓步走出……
从林子里出来的,是一条身上到处是疥癣的黄毛母狗,浑身皮毛上这里光一片,那里秃一片。
见是一条笨狗,吕律紧绷的心弦松了一些。
黄狗也很谨慎,走出林子来到仙人柱旁边的时候,就不再往前走了,只是定定地看着吕律。
都说狗来富,可来的,是这么一条不堪用的癞皮狗……
“唉……都可怜!”
吕律看到这条狗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自己。
附近屯子里,有不少人家都养狗,一般人家用来看家护院,猎人们则带着打猎。
但并不是所有狗都能得到好的待遇。
总有些病了、废了的狗被遗弃。
还有的,刚出生满月开眼的狗崽子,好的被人挑走,剩下的主人家养不住,送人都没人要后,就往山里送。
死掉一部分,还有些活了下来,成了流浪狗。
这样的情况很常见。
他四下瞅瞅,注意到黄狗的目光在挂在地窨子旁边那些从狍子体内扒拉出来的心肝肺上。
提了侵刀过去,割下心脏,随手割成几块,抛到黄狗面前。
原本这狍子心肝他是准备留着自己吃的,昨晚忘记收回地窨子。
今天早上又忙着处理熊瞎子的事情,就这么一直挂在树杈上。
黄狗很是警觉地往后退了两步,抬头看看吕律,又偏着脑袋看向地上的狍子心脏,迟疑了一下,上前两步低头嗅嗅,又抬头看向吕律。
“吃吧吃吧,就是给你的!”
像是听懂了吕律的话一样,黄低下头,一口一块,几下就将那些肉块吞下。
“还挺能吃……”
吕律干脆将整副狍子的肝脏都从树杈上取下,试探地送到黄狗面前。
这次,黄狗虽然还是很警惕地看着他,但却没有刻意后退躲闪,甚至还冲着吕律摇了摇尾巴。
到了近前,吕律看清楚黄狗的身体情况后,忽然心惊了。
这黄狗身上,固然有不少疥癣,但更多的是各种爪痕、齿痕。
有的已经愈合,还有一些只是刚刚结痂,更有新的伤口,皮肉翻卷着。
血还在一滴滴往下流,哪是什么溃烂啊。
这都遭遇了些什么啊?
看这情形,这黄狗在这山林里生活的日子不短了,没少在猎食的时候受伤。
甚至还遭受过野兽的攻击,或是它在主动攻击的时候受了伤。
它这身上的一道道伤口,触目惊心。
最主要的,是这黄狗腹部坠着的鼓胀奶子,应该是刚生完狗崽子一段时间,正在哺育。
这阶段的母狗,最是需要营养的时候,得不到充足的营养补充,可禁不住狗崽子的吮吸。
吕律猜测,十有八九是它捕猎失败,反而受伤了。
猎捕不到猎物,这才嗅着血腥味,找到了自己的地窨子。
他微微摇摇头,将肝脏都放到了黄狗面前。
它抬头看看吕律,下一秒叼起肝脏,转身跑进了林子。
可惜,现在天色已经暗了,不好再进入林子。
吕律只能暂时打消跟上去看看的念头。
按照他对狗的了解,在这里吃过一次东西,就还有可能会来。
以后还有机会。
没有多想,吕律钻进地窨子,给自己准备晚饭。
清洗了婆婆丁和小根蒜,用大酱简单腌制成一盘凉菜。
高粱米蒸的饭,木甄子里还有,蒸热就行。
另外,他又取了块狍子肉切小,焯水后用辣椒段和小根蒜作配料,炒了一碗。
这些,就是他今晚的晚饭。
吃饱喝足后,吕律也不得休息。
他去了仙人柱里面,拢了火,温度高一些,仙人柱中放着的袍子皮也能干得快些。
用锄头挖了些黄泥回来,调和后将从熊瞎子身上取下来的熊掌都糊上厚厚一层泥壳。
放在柴火中焚烧。
利用这黄泥,能有效拔除熊掌上厚厚的毛,比用水烫更方便快捷。
趁着这个当口,他又回了地窨子,将那些肉条切块,放入锅中,进行焅油。
两边忙活了一个多小时,算是将熊掌上的毛给拔除干净,用凉水泡着。
熊油也焅出来了,肉少,油也少,也只是将当初买油时装油的罐子给装满了。
不过,吃上十天半个月完全没问题。
事情忙完,烧了热水简单洗漱,爬到床上,估摸着得是晚上九点多了。
第二天早上,吕律是被屋外传来的哼哼唧唧的声音给吵醒的。
他翻身起床,披了大衣,将放在床边的大斧提上,先来到地窨子的小窗口边朝外看了看,顿时笑了起来。
昨晚那黄狗,就安静地趴在一侧,舔舐着身上的伤口。
而三条刚开眼的狗崽子笨拙地在地窨子前面的空地上追逐打闹。
一黑,一白,还有一只黑白相间,胖嘟嘟的,煞是可爱。
没想到,不用自己去找,它就将自己的崽领着送上门来了。
好兆头啊!
吕律顺着小道进了屯子,远远看到屯口几十米外的拐弯处停放着一辆汽车,是林场用来拉木楞的。
屯里大路只是普通土路,并不宽敞,车子往路上一停,就没剩下多少了。
此时,正有一人赶着马,拖着几根木头被挡在那里过不来。
吕律细细一看,发现是前几天来找王德民看脚时打过照面的周方敬,他想了想,折返回去。
“周哥,干啥呢?”吕律远远地打着招呼。
“家里仓棚有几根木头坏了,我寻思着天阴下雨,干不了啥,就到山上砍几根木头回来换一下,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带冒烟,放屁带拐弯的损色,把车直接停道上了。平日里屯里就没见人开汽车来过,来就来吧,也不找个宽敞点的地方停着……”
周方敬抱怨道:“刚才进屯里问了下,就没人知道是谁的。”
吕律看看车子,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刚才在后山碰到的两人,他笑了笑:“我刚从屯子后山下来,碰到两人带狗进山打猎,估计是他们的,看着也不像是屯里人,这一时半会儿,怕是也回不来。”
他看了看周方敬拖来的木头,也不多,就四根,一个人抬,够受,两个人的话,倒也没啥大问题,于是说道:“你先把马牵过来,我跟你合力将木头给搬过来。”
“唉……也只能这样了。”周方敬点点头,目光落到吕律脚上,有些不放心地问道:“爷们,这木头可不轻,你脚好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没事儿!”吕律笑道。
周方敬这才笑着点头道:“那就麻烦你了。”
他将木头卸下,牵着马匹绕到车子前面,在路边一棵小树上拴好,这才折返回来,在吕律帮忙下,将四根木头一根根地抬到车子前面。
周方敬长长舒了口气,看向吕律:“谢了爷们,跟我一起到家里坐坐。”
“就不用麻烦了。”吕律摆摆手:“我也还有点小事儿。”
“啥事啊?我能不能帮忙?”周方敬问道。
“昨天在我山里打了头熊霸,那熊肉我一个人要不了,扔山里又可惜,来看看王大爷有没有空,想请他帮忙拉回来给屯里人分分。”吕律随口说道。
“熊霸!”
周方敬一听,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他冲着吕律竖起大拇指:“能一个人干死熊霸,爷们好本事。也别去找王大爷了,这事儿我来,也正好找你讨点熊肉尝尝。”
“什么讨不讨的,周哥想吃,我给你送屋里去都行,上次我来看脚,还没来得及谢谢你专门去找了趟王大爷。可是,你这不是忙着嘛,怕耽搁你!”吕律看了看地上的木头说道。
“这有啥,我看这天得有段时间才会晴,我有的是时间摆弄。”周方敬很是痛快地说:“我把木头拖到院里一放,转身就可以走,再说了,王大爷可不在家,老早就去区上了,我早上进山的时候还遇着。”
这么不赶巧!
吕律转念一想,也不能老是去麻烦王德民,周方敬这人给他的感觉还不错,不妨处处看。他当即笑道:“那就麻烦周哥了。”
两人手脚麻利地将马系上,拖着木头进屯,然后拐进下边的周方敬家院里。
听到外面响动,屋里一个女人迎了出来:“掌柜的回来了!”
东北女人称呼自家男人,有好几种叫法,最通俗贴切的是孩子他爸,也有叫当家的、掌柜的,上了年纪的,还有叫老伴、老头子的,挺杂。
听这叫法,吕律就知道,这女人是周方敬的媳妇儿。
只是这声音……有些嗲。
吕律不由多瞟了两眼。
嘿,长得挺水灵!
那身材样貌,在这秀山屯里,算得上拔尖,尤其是皮肤,也是水嫩水嫩的,穿着打扮,更是水滑,一身衣物,价格可不低。
给吕律的感觉,不像是山里人,气质上就格格不入,甚至有些不正经。
更让吕律犯嘀咕的是,前世好歹也时常往来秀山屯,却没有这女人的丝毫印象,按道理,那么水灵的一个人,哪怕碰面一次,也很容易被记住。
对美好事物充满向往,这向来是人的天性。
关键是,在吕律的记忆中,周方敬的媳妇儿,也不是这样的啊。
难道……在自己入赘陈秀玉家之前,周方敬换过媳妇儿?
嗯……很有可能!
毕竟,相比起前世,自己这是提前五年来到了秀山屯。
五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
可细细一想,又觉得不对。
前世往来东北和海城做生意,回到秀山屯后,晚上跟陈秀玉躺床上唠嗑,除了家里的事和他生意上的事儿,也没少唠屯里各家各户翻锅倒灶的事情,都是些私底下的话,却从未听陈秀玉说过这方面的事情。
而且,周方敬只是个伐木工,冬季几个月,每个月也就能弄到二三十块钱而已,他不擅长打猎,平时也就种种地,闲暇时到农场打打临工或是到山里弄点简单山货。
就这女人的一身行头,就得花上他不吃不喝几个月的所得。
怕是不那么容易养得起。
毕竟是他人媳妇儿,再怎么稀奇,也不能盯着看,这样会显得很不尊重。
所以,吕律只是瞟了两眼,就将目光挪开了。
前世活了那么些年,海城怎么说也有魔都之称,生意场上,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身段样貌、气质,比这强的大把。
何况,这女人也只是在这年头算是不错而已。
陈秀玉但凡家庭条件好点,打扮起来,她又算得了啥?
“呸……怎么能拿她跟秀玉去比?”
吕律心头暗想着,马上将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抛掉。
“哟,来客人了,大兄弟,屋里喝水!”
这女人笑盈盈地冲着吕律说道。
“爷们,要不先到家里喝点水再去?”周方敬也问。
吕律摇头:“周哥、嫂子,就不进去坐了,待会儿还想进山转转,我这已经算是认过门了,以后有的是机会。”
“那行吧!”周方敬也不勉强,回头冲着女人说道:“媳妇儿,你就在家等着吧,吕兄弟在山里打了头熊,我去帮忙给拉一下,回来再给你做饭。”
“打到熊了,大兄弟好能耐啊!”女人惊讶地说。
“吕兄弟确实厉害,打到的可不是普通的熊,而是一头熊霸。”周方敬也跟着可劲地夸。
女人更惊讶了,快走几步来到周方敬旁边,用她有些做作的嗲声问吕律:“能给大兄弟讨个熊掌吗?”
吕律微微一笑:“没问题!”
“那谢谢大兄弟了。”女人高兴地说道。
“嫂子客气了……周哥,咱们弄了赶紧走吧。”吕律心里觉得有些别扭,还有些尴尬,赶忙催促周方敬上路。
吕律不知道自己砍死一头熊霸的事儿,在秀山屯引起了多大的轰动。
早早地吃过早饭,在地窨子前的空地上生了柴火,一边烤火,一边用钝刀铲着熊皮上厚厚的油脂。
熊皮太大,油脂又厚,可不像灰狗子皮和兔皮,要不了几下就能搞定。
给熊皮铲油脂,绝对是件辛苦活计。
接连不断地铲了一个多小时,也才将熊皮上的油脂铲掉半数。
他开始有些怀念后世的高压水枪,用那玩意儿来冲掉油皮,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
顺便,他也将制作出的六个桦树蜂桶放到火边烤着,希望它们干燥得快一点。
山里不少草木已经逐渐开花,黑蜂全力采花粉和花蜜,大力繁殖中,在六月左右,群势大到一定程度,就会进行分蜂。
黑蜂群势大,一次能分出好几窝来,到山上再找找,弄一些回来养着,每年割的蜜,卖掉的话,也能得一笔不小的收入。
而且,蜂蜜是养生的好东西,经常喝点蜂蜜水,对身体很有好处。
怎么说前世也走过一遭,吕律很清楚,养生还是早抓早好,到身体有了大问题才忙着花冤枉钱治疗,晚了。
自己养的蜂蜜,吃着也放心,不像后世,到处是科技和狠活。
尤其是在这样的大山里,阴冷的时间太长,身体很容易患上风湿、痛风之类的磨人病,年轻时感觉不咋样,稍微上点年纪,一爆发出来,那可遭罪。
时不时地让蜜蜂蛰一下也挺好,因为蜂毒对这类病有预防和治疗的作用。
山里椴树不少,还有各种会开花的花草树木,在这地窨子前后,弄个小蜂场,养上几十群蜂,完全没问题。
又忙活了一个多小时,总算将整张熊皮清理出来,漂洗清水后,钉了个框子绷住,放仙人柱里边晾着,为了让它干得更快些,他还在里面生了小火增加些温度。
这熊皮不像灰狗子皮和兔皮零碎,一张熊皮能卖两三百呢,不是小数目,得尽快弄干燥保存起来。
至于熊胆,还是尽快出手的好。
毕竟,他和元宝可不能一直在这里守着,得上山。
人和狗都不在,可没法放心。
眼看时间还早,吕律再次到地窨子后边的山坡上,挑选一棵笔直粗大的桦树放倒,在用大斧修理枝桠的时候,元宝忽然出声了。
吕律抬头看向元宝,见它朝着通往大路的小道方向叫,他就知道,有生人来了。
没多大一会儿,小道上走来两人,吕律顿时笑了起来。
来的正是陈秀清和背着箩筐的陈秀玉。
“律哥……”
兄妹俩看到地窨子后边山坡上的吕律,立刻笑着喊道。
陈秀玉更是直接踩着河心的垫脚石,跑了过来。
元宝叫得可凶了。
陈秀清怕她被狗咬,想伸手去拉,没拉到,一直看着她过去,元宝像是没看见似陈秀玉似的,没有丝毫上前撕咬的样子,他才稍稍松了口气。
元宝没有针对陈秀玉,防的是自己啊!
陈秀清反倒不敢靠近了,老实地在小河边站着。
吕律提了斧头锯子快速跑了下来,到元宝身边,轻轻拍了拍它的脑袋:“元宝,别咬了,那是自己人。”
元宝停止了吠叫,连带着跟着凑热闹的三条狗崽也停了下来。
见状,吕律冲着陈秀清招手:“过来吧!”
陈秀清小心地过了河,没有说话,先是上下打量着吕律一阵才问道:“律哥,杀熊霸的时候,有没有被吓到?”
吕律从他眼神中看到了难得的关切,笑着说道:“刚开始的时候确实被吓得不轻,后来熊霸被元宝拖住,我本可以趁机跑掉的,但是为了救三条狗崽,我是自己回去杀熊的。杀了熊回来,好好睡过一觉,没事了。”
听吕律这么一说,陈秀清反而松了口气。
是被吓到了,但自己折返回去救狗崽,就说明吕律在那时已经从惊吓中走出来了。至于睡那一觉,纯粹是因为心神消耗太大的缘故。
碰到熊霸,竟然为了狗崽,提着把斧头就折返回去,这胆气不一般。
很多打猎的老手,碰到这种情况,都未必能做到这一点。
但是,为了三条狗崽,值得吗?
陈秀清看朝自己嗅了嗅,然后回到狗窝里爬睡下去的元宝娘四个,眼睛很快就亮了起来。
元宝不用说,那早已经是秀山屯最好的头狗了。
至于那三条狗崽,从身段骨量和各种外部特征来看,可都是极好的苗子。
这样的狗,只要拖好了,那对打猎来说,将是极大的助力。
别人可遇不可求的好狗,吕律这里自己就来了四条,这运气,羡煞个人啊。
想必吕律也是懂狗、爱狗的人,不然,也不会顶着那样的生死危机去干那种旁人看来只能说是傻的事儿。
“到我地窨子里面坐。”
吕律看了看陈秀清兄妹俩,招呼两人进入地窨子。
拖了桦树墩子请他们坐下,吕律取了保温瓶给两人泡了茶水:“你们咋过来了?”
“我就是过来看看!”
陈秀清憨厚地笑了笑,目光在地窨子里四处看着,最后落到床上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心里暗道:果然跟妹子说的一样,这打理得也太好了些。
陈秀玉则是红着脸说:“我……我就是过来摘刺嫩芽的。”她有些言不由衷。
“老妹啊,你明知道我喜欢吃刺嫩芽,还跑我地盘上来摘,这可不像话!”吕律笑道。
“山上那么多,你一个人也吃不完,还有啊,这里啥时候变成你的地盘了?”陈秀玉被吕律一激,掘起嘴巴:“也不问问我们秀山屯的人答不答应。”
“呃……有道理!”
吕律点头认下,关键是,当着陈秀清的面,有的话也不能说、不好说。
陈秀清却是微微笑了笑:“律哥,我们刚来的时候看到你在后边山上砍树,这是在干什么?”
“上次你受伤那河边,那椴树上不是有一群蜜蜂嘛,我想给它弄来养着。”吕律道。
陈秀清惊喜地问道:“你还会养蜂啊?”
“说不上特别精通,但简单的一些基本操作,还是没问题的。”吕律在这一点上,其实蛮有自信。
只要懂得蜜蜂的脾性,蜜蜂还是很温顺的。
“正好,我在山上也知道几处蜂窝,心里想养,但一直不敢招惹,对我来说,可比打猎麻烦多了,去年我还掏过一次蜂蜜,蜜没掏出来,人被蜂子叮得在家躺了两天,身上起了很多疙瘩,又热又痒……
等再过上几天,我的伤再好上一些,我领你去收回来养着。”
陈秀清说起这件事情,还心有余悸。
吕律却很清楚,他这是被蜜蜂蛰得蜂毒过敏了。
“看来,我得多准备一些蜂桶了。”
吕律笑道。
他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小蜂场,群蜂嗡嗡起落的热闹景象了。
吕律将枪捡拾起来,打开一看,很好,两发独弹满装。
正好一人一发!
弹弓除非打到太阳穴这种距离大脑最近的地方,不然还真不容易打死人,这枪不一样,打准了,一枪一个,想活都难。
吕律心一横,当即提枪就追了出去。
不得不说,被狗追在屁股后边撵,确实能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潜力。
不说郑三,就连屁股被元宝狠狠捞了一口的李庆翔,也能跑得飞快。
他们不能不跑啊!
两人匆忙间回头,可是看到了吕律提上了双管猎枪。
那里边的独头弹,他们太清楚威力了。
被彻底惹怒的人,同样也是不能按常理来看待的。
两人谁也不敢去试探吕律到底敢不敢开枪,这万一要是真的一枪崩来,命可就没了呀!
再加上这条难缠的母狗……
两人能做的,只有跑,不敢有半分懈怠,玩命地跑。
郑三有侵刀在手,好歹也拖过狗打过猎,有不少经验,知道怎么应对元宝,跑得也比李庆翔快。
他现在可顾不上李庆翔,狗命要紧。
吕律朝着他脑袋打的那一颗弹丸,太能说明问题,这也是准备把他往死里干啊。
于是乎,李庆翔立马成了元宝撕咬的首选。
两人跑得慌不择路,非常生猛。
尤其是李庆翔。
他时不时地就被元宝追上从后边捞上一口,扯下些衣物碎片或是些血肉,一路鬼哭狼嚎,跑不过又躲不掉,干脆不要命地横冲直撞,不管前边是啥,那是有缝就钻,有坎就跳,好几次根本就是连滚带爬。
他块头本就大,这番冲撞,嚎叫,弄得跟头野猪似地,哪怕身上多处被阻拦的树枝和刺划拉得到处冒血也不管不顾。
一时间,元宝也没法将他拖住。
吕律也是发足狂追,但也很难拉近和两人的距离,反倒被落下了些距离。
他这是在追,本能上,做不到李庆翔那种玩命的程度,障碍物不少选择绕开。
他倒是想直接抬枪就打,可他也就在农场副业队的时候练过一段时间,用的是五六式半自动步枪。
入赘后在东北这边进山收山货的时候也玩过几年,这种枪倒也玩过,可禁枪后,再没有接触。
当时是有些水准,但生疏几十年了,手中再次拿到枪,可没有弹弓那种前世经常玩的熟稔的感觉。
这么远的距离,定点瞄准打还有可能,打移动目标,哪怕那是两个大活人,块头不小,他也没什么把握,更何况彼此之间还有林木遮遮掩掩,两人跑的路线又很诡异。
想要弄死这两人,只能尽可能地撵上他们,拉近距离才有足够的把握。
从地窨子出来,到外边的大路,也就七八百米的样子。
这样的发足狂奔,对于几个大男人来说,不过就是分分钟的事儿。
一番追逐,很快到了林子边缘。
李庆翔和郑三是在下午才从亮子河林场开着车子过来的,他们先到了秀山屯,这次没敢将车子随便堵在路上,选了个宽敞的地方停下,进屯子里溜达了一圈。
两人打着买狗的名义,实际上却纯粹是李庆翔想到陈秀玉家门口去晃悠一下,看看有没有借机瞟上两眼或是搭讪两句的可能。
可是,到了陈秀玉家门口晃悠一阵,除了看到陈秀清外出溜达,始终没见陈秀玉外出,问了路人才知道,人家早下地干活去了。
他只能不甘心地叫上郑三折返。
想到上次用斧头劈熊的吕律,李庆翔没有急着回去,而是问了人,开着车折返到了吕律地窨子所在山林外边的大路上停下,这才找进去的。
此时奔命似地被吕律和元宝撵着出来,看到汽车的时候,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
只要逃进驾驶室,那就不用担心被狗咬,只要车子发动,就可以将吕律甩脱。
那可是个能跑得很快的铁疙瘩。
所以,两人几乎想都不想,到了林子边缘,争先恐后地朝靠近林子的副驾车门跑去。
郑三先到,扯开车门就钻了进去。
李庆翔紧随其后,要钻进去,却被郑三挡了一下,这一挡,元宝可又再次扑上来了,狠狠的咬在他屁股上,顿时疼得再次嗷嗷怪叫起来。
可已经在车门口,一只脚都踩踏板上了,他现在一心只想着赶紧钻进去,于是狠狠地将郑三往驾驶位上推,一边发狠地往里面蹭,竟是把死咬在屁股上的七八十斤的元宝也拖拽起来。
直到他人歪着屁股钻进副驾,元宝咬着他屁股还挂在外边。
李庆翔顾不得疼痛,连忙用脚往后踢蹬,元宝挨一脚,不得不放弃,掉落车外,它才赶在元宝翻身从地上站起准备再一次扑咬的时候砰地一下将车门关上,同时嘶吼道:“开车啊!”
不用他催,郑三也早已经在忙着启动车子。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地,接连用钥匙打了两次火,都没能发动起来。
真是越慌越见鬼!
好在第三次终于启动成功。
这个时候,吕律也已经追到了林子边缘,相距二十多米,正好看到汽车成功点火,走动起来。
吕律立马停下,端枪瞄向车子前轮,想要将车子逼停。
但他怒归怒,却没有完全丧失理智,毕竟是已经活过一世的人了。
他知道,今天自己没法拿两人怎么样了。
很简单,他们已经躲进了车子。
即使成功地用一发子弹打爆车轮将车子逼停,用剩下的一颗再杀一人,那也还有一个。
搏杀吗?
这还是理想状态下。
何况,这是在秀山屯进出的大路上啊!
那是两个只顾着拼命逃的活人,不是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坐以待毙的人。
路上不时有屯里屯外的人往来,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看到这车子,但有一点能确定,肯定有人能想到甚至知道,他们去了自己的地窨子。
别说把两人一起弄死可能性不大,就算是真把两人在这里弄死在这里,怕是也得很大一番折腾,各种痕迹也不好掩盖,甚至有被人撞见的可能。就即使没被人撞见,两人的死,他也势必成为第一怀疑对象。
可不能小看了这年头的公安。
他们虽然人员紧缺,但不代表没能力。
吕律明白,自己真这样做了,怕是只有两个结果,要么蹲班房,要么亡命天涯。
而他选择回到兴安岭山里的初衷,就没法再去完成了。
这两人必须死。
但是,要他们死,也得死得远远的,而不是现在、此地,得找个机会,完全摆脱嫌疑。
两三个急促的呼吸间,吕律想了很多。
最终,他抬枪上脸,瞄准前轮的枪口,往上移,扣动扳机。
砰的一声,子弹轰碎副驾车窗玻璃和挡风玻璃。
车子歪歪扭扭地往前跑了一段才恢复正常,疾驰而去,吕律看着车厢上的白色喷漆“亮子河林场”几个字样,直到车子走远。
手脚无措地站在一旁的郑三完全没想到,自己的实话,竟然会让这一家子闹成这样。
尤其是看到李庆翔怨毒的眼神看来,他心里竟是忍不住一阵发慌。
这瘪犊子,你特么都被吓尿了,难道还不涨记性?
看着那眼神,郑三知道,自己肯定是被记恨了。
他细细想了一阵,有些东西,忽然一下子明白了。
将怀里之前李庆翔给他买狗的两百块钱掏了出来放到他枕头下:“翔哥,这是买狗的钱,一分未动,我给你放枕头下了。我知道,刚才说了实话,你肯定记恨我。
记恨就记恨吧,我不比你们家,只是一个会出些蛮力,没什么大能耐山里人,有些事情,真的玩不起。
算我高攀不上吧!
以后咱们各走各路,各自安好吧,谢谢你教我学车。”
郑三说完,转身就走,只是到了门口,又停下脚步,回望着李庆翔,深吸了一口气:“作为曾经的朋友,不,或许朋友都算不上,我还是奉劝你一句,听李叔的话,改改吧,千万别再去找那爷们的麻烦,最好,你连秀山屯都别靠近,可能会死!”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他现在考虑的问题是,如何回去跟自家老爸交代,还有,如何跟山里地窨子那爷们交代。
那猛人,给他的感觉,就像悬在头上,随时会砍下来的斧头。
……
吕律吃完晚饭,到蜂桶前去看了下,发现草锅盖中的黑蜂早已经全数进了蜂桶,零零散散有几只从巢门爬出来绕着蜂桶在周边盘旋飞舞一阵,又钻进了蜂桶中,也有的绕了几圈后投向山林。
这像是蜂群稳定下来,在认巢的样子。
但也不排除,有侦查蜂外出寻找新巢的可能。
毕竟,烟熏收蜂,对蜂群的惊扰不小,这些蜂脾,被艾草熏过,沾了些味道。
不过,只要到了明天早上,看看黑蜂们进出的情况,他就能判断出来,这群蜂究竟能不能呆住。
把草锅盖收回地窨子,想了想,将那枚半干的铜胆找布包着,贴身装好,又去了仙人柱里面,将熊皮取下收回地窨子里,在原木铺着的墙壁上用钉子照着那些之前绷框阴干的小孔绷紧固定。
地窨子里,经常烧火,里面的湿气早已经散得差不多了,温度比仙人柱里面还要高,就是通风差一些,不过,这也是临时摆放一下,没啥问题。
原本吕律也不想折腾,可谁叫它值钱。
至于仙人柱里那几块灰狗子皮、兔皮和野鸡尾羽,都是小件,倒也不用太过担心。
他打算出趟门,白天又发生了这么一档子事儿,怎么说都得防着点,鬼知道自己离开的时候,还会不会有人来。
给元宝和三条狗崽喂了些熊肉,吕律取了马灯,提着双管猎枪、斧头插后边皮带上,弹弓将弓皮挽起来,塞衣兜里装着,做好准备后,他出了地窨子,将小门锁上,冲着元宝说道:“元宝,你有很长时间没去过秀山屯了,我领着你去一趟!”
从今天开始,元宝将寸步不离,它会是最好的预警。
元宝从窝里钻了出来,长长伸了个懒腰,跟上吕律的脚步。
三条狗崽也立马蹿了出来跟上。
吕律还惦记着今天看见的水狗子呢,他准备去找陈秀清问问,看他哪里有没有木板夹子。
这玩意儿,其实吕律也能做,只要有强力的弹簧就成,既能做成老鼠夹的样子,又能做成捕兽夹形式,之所以换成木头,还是为了尽可能地保证皮毛的完整。
水狗子皮金贵啊!
得夹出精髓。
一路上,吕律走得不急不缓,元宝紧挨着他身侧,身后跟着白龙、黑虎和花豹,跑跑跳跳,打打闹闹。
平日里,吕律没少逗弄它们,叫的次数多了,小家伙们早已经能记住自己的名字,吕律只需一叫,立马就会跑过来。
一人四狗,在夕阳的余晖中,显得非常温馨。
吕律没想到,自己出了林子上到大路,没走多远,元宝却是突然朝前方叫了一声。
有人来了。
吕律轻轻拍了拍元宝,提防着继续朝前走了一阵,看到迎面看到有两人走来。
他一眼认出,这不就是秀山屯的屯长陈卫国和治保主任张韶峰吗。
他们怎么来了?
微微皱了下眉头,吕律迎了上去:“屯长、主任,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啊?”
“哟,爷们,你是咋认出我们来的?咱们好像都没见过!”陈卫国有些意外地说道。
“没见过不代表就不知道你们啊,我也到过屯子里面几次了,早听人说过你们,一直想着找个机会去登门拜访的,只是没合适的机会。”吕律笑道。
“这还要啥机会啊,你要是真想来,早就来了。”陈卫国脸上堆笑,嘴上说的却是另一番味道:“还是说你看不上我们?”
吕律岂会听不出来,分明是怪他跑到秀山屯边上住着,都不跟两人打招呼。
想要跟屯子里的人正常交往,屯长和治保主任,是必须得面对的一道坎。
毕竟,以后要获得屯里接纳名额的机会,就得靠两人推荐。
而且,他们两人,一个负责处理屯里事务,一个管着民兵,是这屯里的话事人,数一数二的人物。
这还有责怪吕律不给面子,不懂事理的意思。
不过,这难不倒吕律,他当即笑道:“屯长说笑了,我这不是刚到秀山屯落脚没多长时间嘛,一穷二白的,要忙着弄个容身的地方,又得想办法保证肚子不被饿,真没有你说的那种想法。再说了,既然是去拜访,总不能空手白脚地就去吧,怎么地也得弄点钱,准备点好酒啥的,对不对!”
这么一说,不但合情合理,两人还会觉得吕律挺会来事儿。
果然,陈卫国和张韶峰略有戒备的神色,都稍稍缓和了不少。
事实上,吕律确实早想过要去见见两人,之所以不去见,那是因为这陈卫国很不是个东西。
张口闭口说自己办事如何公道,实际上就是个势力眼,遇到纷争需要处理,他才不管那些是非曲直,得谁好处多帮谁,甚至没少在暗地里帮忙出谋划策,颠倒是非。
吕律前世入赘陈秀玉家里,他就没少从吕律哪里捞好处,掐算得那叫一个准,稍微不满意,准出幺蛾子,也没少听人说他处事不公不配当屯长的闲话。
仗着的,还不就是因为他那考上大学,读出来后在区上有了一官半职的儿子。
至于治保主任张韶峰,这人倒是相当不错。
他年纪比现在的吕律大了几岁,爷爷辈是参加过兴安岭抗联的英雄人物,他自己,也是转业回来的军人,原本是分配到农场的,可惜家里父亲得了病,需要时时照顾,只能呆在家里照顾双亲,很自然地被推选成了治保主任。
吕律倒是想去见他,可这段时间,忙着参与区上的春猎和民兵训练,一直没在家。
大概是年纪相仿的缘故,前世吕律和他处得很不错,每次回到秀山屯,经常碰头一起喝点小酒,也没少帮忙张罗家里山货收购点的事情。
为了屯里的事儿,没少和陈卫国闹矛盾,也是屯里为数不多,敢直接跟陈卫国叫板的人。
现在,两人联袂而来,看这架势,吕律猜测,很有可能就是为自己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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