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阮清谢迟的其他类型小说《疯批太子又犯病了阮清谢迟 番外》,由网络作家“九方千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去看看怎么回事。”谢迟低声吩咐。“是。”赤练转身去了。谢迟干了杯中的酒,在口中转了两圈儿,才吞下去。她没来!她为什么不来?昨晚都没见面了,今天还不来?说好了要来的!是衣裳不喜欢,头面不好看,还是胭脂味道不对?她不来,他在这儿干什么?生气!谢迟重重将酒杯撂在桌上,起身,走出亭子。外面的人不知太子殿下忽然要干什么,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于是,便见谢迟迈着大步,沿着长长蜿蜒的曲水流觞,用气场分开御花园中乌泱乌泱的人群,众目睽睽之下,直奔文昌侯府的老侯夫人和侯夫人去了。顾老夫人和秦氏不明所以,眼见着太子殿下冲自己这边角落过来,匆忙起身迎驾。谢迟走近,一身的戾气也忽然变淡,脸上浮起浓烈的笑意。“顾奶奶好,姨母好。”他小时候,常去侯府蹭饭,长大...
《疯批太子又犯病了阮清谢迟 番外》精彩片段
“去看看怎么回事。”谢迟低声吩咐。
“是。”赤练转身去了。
谢迟干了杯中的酒,在口中转了两圈儿,才吞下去。
她没来!
她为什么不来?
昨晚都没见面了,今天还不来?
说好了要来的!
是衣裳不喜欢,头面不好看,还是胭脂味道不对?
她不来,他在这儿干什么?
生气!
谢迟重重将酒杯撂在桌上,起身,走出亭子。
外面的人不知太子殿下忽然要干什么,人群自动让开一条路。
于是,便见谢迟迈着大步,沿着长长蜿蜒的曲水流觞,用气场分开御花园中乌泱乌泱的人群,众目睽睽之下,直奔文昌侯府的老侯夫人和侯夫人去了。
顾老夫人和秦氏不明所以,眼见着太子殿下冲自己这边角落过来,匆忙起身迎驾。
谢迟走近,一身的戾气也忽然变淡,脸上浮起浓烈的笑意。
“顾奶奶好,姨母好。”
他小时候,常去侯府蹭饭,长大后,那些胡闹的年纪里,也经常酒后留宿过夜,便是将他们当成自己家人一般,称呼也甚是随意亲切。
若非他们当他死了,强抢了阮清。
他也不会下得去手,屠他满门男丁。
顾家两个寡妇见太子还像以前那么亲近,刚刚远远地就被他一身气势吓得突突乱跳的心,终于平静下来了。
秦氏深深一福,道:“文定已经不在了,殿下如今身份贵重,却还记着当年的情分,臣妾代文昌侯府上下,感激涕零。”
谢迟抿唇一笑:“顾姨母节哀。文定死得惨,孤当时见了他没了头的尸体,也险些认不出来。那脖子上的伤口,也不似一刀剁下,该是挨了好几下儿。想必他临死之时,是极其惨烈的,唉,真是不知道,他当时该有多恐惧,多无助,多疼……”
他这话说的,仿佛将当时的惨状再次一一重现,活活揭人心上疮疤,拿刀往两个寡妇心里剜。
莫要说顾老夫人,连秦氏都身子一晃。
谢迟却亲手上前相扶,“姨母必定伤心过度了,唉,这才几个月,满门男丁皆死于非命,换了谁,都不可能这么快走出来的。”
再这么一说,秦氏就更受不了了。
本以为,出来换换心情,结果,却是悲伤重提,差点晕过去。
顾老太太干脆已经老泪纵横,人都站不稳了。
谢迟却仿佛不懂人间的伤心事,偏要强行关心:“既然二位不适,便莫要在此强撑了。”
说着,眸子朝一旁候着的太监阴冷看了一眼,“还愣着干什么?还不送两位侯夫人回府?”
小太监麻利上前送人。
顾老夫人和秦氏,没想到自己兴冲冲来了一趟,居然就这么被划拉划拉送走了。
“可是……,殿下……,皇贵妃娘娘厚爱,我们就这么走了……,只怕娘娘怪罪下来……”
谢迟:“无妨,找你们侯府最年轻最机灵的过来,哄哄母妃就好了。以孤之见,就……那个谁吧,文定兄的娘子,叫什么来着?”
顾老太太:“是阮清啊。”
“对,阮清。”谢迟的唇角,这一次是真心诚意的向上开心勾起。
-
阮清到底被从床上给拽了起来。
赤练抱着刀,在门外等着,大有今日人不带到,她就会人头落地的架势。
屋里,翠巧儿担心,小声儿问:“姑娘,要不咱们跟她说,您病了,殿下那么疼你,必不会舍得让你折腾的。”
“不必了,我刚刚又睡了一会儿,已经好多了。把我的药粉拿来,再用一副。”
她不想求谢迟怜惜。
越是不欠他,将来越是走得利落。
阮清撑着滚烫酸痛的身子起来,又吩咐香果儿,“去把殿下送的东西拿来,帮我换上。”
两个丫鬟都甚是心疼,“姑娘,这是何必?”
阮清就着烧得绯红的脸,唇上沾了玫瑰香味的胭脂,简单上了个妆,“没办法,死不了。”
半个时辰之后,阮清留了马车和丫鬟在宫门外,一个人出现在御花园。
守门的太监见她容貌与行头绝非凡品,猜测是京中不得了的高门千金,便要先确认身份,再行通传。
然而,阮清却笑着递上文昌侯府的帖子,道:“不必劳烦公公了,我只是临时来帮忙的,你就算通传了,也没人认得。”
说着,随手塞了一锭银子在太监手中,便进去了。
她现在烧得有些晕,每走一步路,都如踩在棉花上一般,只能强撑。
行经一群一群的花团锦簇,皆是三五成群的千金小姐在娇俏笑着议论,猜测今晚,到底谁能赢得太子殿下青眼,被选为未来的太子妃。
三朝元老,十大世家,家家都有天命之女等着谢迟挑选。
阮清低头看着脚下,默不作声,极力降低存在感。
可依然有眼尖的王孙公子,大老远就认出了她!
“哎?你们看!那不是阮清吗?”
一时之间,几乎大半个京城的年轻男人,都刷的看向她这边。
她当初上了文昌侯府的花轿,不知有多少人彻夜饮酒伤透了心。
三年来,虽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却没想到,直到现在,这些人都还没忘了她。
而如今,三年后的阮清,已经渐渐长开,愈发出落得动人心魄了。
那绯红的脸蛋儿,那纤细的细腰,那婷婷袅袅的步子,有点病态的娇软。
让人一眼看去,魂儿都跟着飘了。
莫要说一亲芳泽,哪怕得到她一根头发丝儿,都要天天抱着在床上滚,乐得睡都睡不着。
这会儿,皇贵妃还没来,阮清一来,就有赤练引着,沿着曲水流觞,去了御花园高处八角亭中。
谢迟已经等了她许久了。
可是,这会儿人来了,他却不能立刻回头。
直到亭子外,阮清盈盈下拜,“臣妾阮清,代文昌侯府老夫人,夫人,奉太子旨意,入宫陪伴皇贵妃娘娘凤驾。”
谢迟也不回头,长腿交叠搭着,“母妃还在午睡,你先进来吧。”
说着,仿佛没她这个人一般,对旁边那三个道:“玩叶子牌。”
这话,不是商量,是命令。
宇文洪烈、江疏和余少川面面相觑。
我们并没有说要玩叶子牌啊。
我们一群老爷们,玩什么娘们爱玩的叶子牌?
阮清进了亭子,低头站在一旁听候吩咐。
谢迟依然不理她,却道:“孤听说,叶子牌很好玩,能玩一宿。”
阮清:……
谢迟说着,拍了下他身边空着的石凳,回眸对阮清道:“嫂子既然来了,就代孤那死去的兄长,来玩几局。”
孟如晦又狠狠看了阮清—眼,见她柔弱站着,宽大的囚服里,身形瘦弱,倒也不像是个有本事连杀三人的凶手。
他之前想要她抵命,只不过因着这些事皆是因她而起,又偏偏她—人活了下来,憎恨多于怀疑。
如今,既然确实没有证据,他也不好公然与东宫太子及刑部闹翻,吵到皇上那里去,更不好收拾。
于是,便沉痛叹了—声,“殿下英明。既然如此,老臣也只能怪贵卿她命薄。”
谢迟满意,“回宫,结案。”
阮清站在旁边,将—切看得明白。
孟如晦是绝对不会这么算了的。
这件事,若是将来被他查到任何蛛丝马迹,—定会要她全家抵命。
她神情悲戚,藏在宽大袖中的手,却指甲死死抠着掌心。
上京城就是—个豺狼之窟,虎狼之穴,谢迟现在护她,也不过是他觉得她好玩。
若是哪天玩腻了,又会管她是谁?
而且,阮清的头顶上,还压着—座沉重如山的贞节牌坊。
大熙朝,对于百姓户籍的管控,已经细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方,似她这种曾经嫁入过侯府,有些身份的女人,更是在官府必有—本单独的户册,记录着她这—生的每—件重要的事。
谢迟就是要用这座贞节牌坊镇着她,不准她生了旁的心思,老老实实依附着他。
同时也防着别人惦记她,让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男人敢要她。
所以,无论她这辈子走到哪里,都不可能再有新生了。
除非,带上爹娘,逃到山里去,永远不与世人打交道。
阮清垂眸,屈膝施礼:“孟大人,贵卿姐姐是为了救我才被毒蛇咬到的,妾身恨不得能代贵卿姐姐去死。今后,妾身会吃素三年,日日诵经礼佛,祈求贵卿姐姐早登极乐。”
“哼。”孟如晦鼻子里冷哼,根本不想理她。
虽然知道自己女儿什么心性,但旁人这么说了,总算是死得体面点儿。
孟如晦心中对阮清的怨恨,也没那么冲了。
马车里,响起谢迟不耐烦的声音:“行了,回了。”
你是孤的女人,整天吃什么斋?念什么佛?
你给—个死人守孝不够,还要超度另—个死人?
车马欲行,孟如晦在外面低声道:“殿下,老臣还有些闲话,想与殿下说上几句。”
他倚老卖老,拿出老臣的架子,想近前说些私事。
谢迟不方便当众拒绝,便道:“孟叔叔进来说话。”
孟如晦上车去了。
阮清是个寡妇,不能与太子同车,只能如来时—样骑马。
江疏策马随在她旁边。
虽然两人没说什么,但是江疏不知道为什么,脸上总是挂着很开心的笑容,眉眼笑眯眯的,看上去甚是开心。
阮清看了他—眼,“江大人心情不错,可是因为破了清凉山大案?”
她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他这种轻松地笑颜了,眼中看着,心里甚是羡慕。
“是啊。”江疏看了她—眼,也不多言,继续与她并肩骑马前行,笑得唇都弯了。
阮清道:“此番,多谢江大人多处照拂,才免了许多惊吓和皮肉之苦。”
“嫂子现在说话,越是越见外了。”江疏扭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她以前,可是叉着腰,隔着—条街,喊他“江大流氓”的。
阮清低头,抿着唇,浅浅笑了—下,没再说话。
她已经再也回不去从前了。
偏巧,两人这有来有去的笑容,被谢迟给抓了个正着。
马车里,孟如晦还在老泪纵横,“贵卿她福薄命苦,与殿下有缘无分,这件事是我孟家有负殿下。老臣追随皇上三十年,孟氏—族上下,必将如忠于陛下般忠于殿下。”
乞丐说罢,人便走了。
留下阮清一个人,呆呆盯着手里的灯。
灯上的字,“春风几度无落花”,随着火苗,在她眼底晃啊晃啊晃,晃得一颗心顿时都乱了。
她一个人,孤零零站在街角,痴痴看着兔子灯,耳中反反复复,全是他临走时低沉的嗓音。
“你记得,我叫谢迟。”
可是,阮清并不知道,她的第一次动心,只不过是旁人做赌的一个乐子。
彼时的谢迟,还是六皇子,与文昌侯世子顾文定那几个拜把子兄弟,并称“上京五虎”,是一伙子无论在京城、宫里、还是朝堂上都横着走的人物,连皇上听了都头疼,任谁都惹不起的凶神。
他这年刚弱冠,身边却一直没有女人,哥儿几个便时时调侃,说他不行,除非他证明给他们看。
花朝节前一日,几个人凑在一起喝酒,顾文定又提起此事,谢迟无聊地从窗子向楼下望去,刚好见阮清俏生生地经过。
他的眼睛,不知不觉间随着她的身影,直到远得看不见。
之后,他收回目光,淡淡一笑,对顾文定他们几个道:
“行啊,要么不赌,要赌就赌最难到手的女人。三天之内,每人准备好一万两!没钱的,到时候给爷脱光了,从这楼上跳下去。”
他如猎人选中了猎物,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然而,谁也想不到,没出一年,他连人带心都结结实实栽在了猎物的裙下。
而猎物却发现他是个喜怒无常的可怕疯子,而且还一门心思想要夺嫡上位。
阮清他们家不想被搅入皇室争斗,更有自知之明,知道从五品小官的女儿,即使入了宫,顶多不过是给皇子当个妾,甚至还有可能不知哪天得罪了谁,死得不明不白。
所以,阮清自从知道了他的身份,就一直不太想要谢迟,但既惹不起,又摆脱不掉,只能日复一日敷衍着,拖着。
“唉……”,阮清轻轻叹了口气。
当时,谢迟要夺嫡,就要有笼络武将,要有军功在身。
北疆战事吃紧那会儿,他自请带兵出征。
临行前,还偷偷爬了她的窗。
“阿阮,我若得胜归来,就必定不再是六皇子了,到时,你先进宫陪我,用不了多久,这世上就再也没人管得了我,我必会将你扶正,与我一起分享无边江山。”
这话,光听前一半,就很可怕了。
言下之意,他回来后,第一件事,便要夺嫡!
后一半就更吓人,他在盼着他父皇早点死。
杀兄弑父,这两样,但凡有一样失败了,所有被牵连的人,全部人头落地!
阮清吓出一身冷汗,推着他胳膊肘儿,将人从二楼给推了下去。
“你先活着回来再说。”她应付他。
他跌在地上,也不生气,还望着她笑,“阿阮,你一定要等我!”
“谁要给你做妾,你去死吧!”阮清砰地关了窗。
谁知,却一语成谶。
没多久,北疆就传来谢迟的死讯。
随便悲伤了一下,那段日子,倒是成了阮清一家进京后最轻松的时光。
他们以为,终于解脱了。
却不料,还有一个更阴损的顾文定在如饿狼般等着。
他利用手中的权势,稍加摆布,就给阮临赋安了个谋逆之罪。
重了,满门抄斩。
轻了,全家流放。
不过,只要阮清肯嫁入侯府,文昌侯可以出面,替阮临赋向皇上说情。
阮临赋一生清廉,从不结党营私,攀附权贵,出了事,自然也没人帮忙。
阮清没办法,只好咬咬牙,嫁了顾文定,用自己保下了爹娘。
从那以后,她在四角高墙的偌大侯府宅院里,就再也不是那个提着兔子灯,只身在花朝节里游荡的天真少女了。
这时,外面翠巧儿道:“姑娘,老祖宗醒了,问起您今儿怎么没过去陪她用茶。”
她是等着谢迟走了有会儿,才敢通传的。
阮清不喜欢自己被人糟蹋过的狼狈样子给人看见,每次都要谢迟走了好一会儿,才准她们进去伺候沐浴更衣。
“进来吧,帮我浣洗梳妆。”她拉过被子,将赤着的身子随便掩了。
文昌侯府此时,不比从前了,如今只剩下一个空架子。
谢迟回来,第一件事便是用他从北疆带回来的人,如一群强盗,各个蒙面,明火执仗地闯入侯府,一个晚上,弄死了顾家所有男人,只留了满门寡妇。
连看家的公狗都没放过。
第二天,他又做好人,在朝堂上痛彻心扉,替他的“好兄弟”跟皇帝要了恩典,给顾家每个寡妇立了一座贞节牌坊。
包括阮清。
他恨阮清背叛了他。
他就是要她既背着贞节牌坊,又要强迫她与他苟且私通。
他每次招她进宫,对阮清来说,都是一次羞辱
阮清进了老祖宗房里,一如既往净了手,乖顺盛了早已备好的燕窝,挑了几样老太太爱吃的点心,之后,规规矩矩在旁边伺候着。
侯府老祖宗,是顾文定的祖母。
原本是个健朗的老人,自从亲眼目睹三个儿子,五个孙子全部惨死,一夜间满头白发,老了十多年。
“清儿啊,今天怎么话不多?”
“回老祖宗,天儿热,有些懒。”阮清说这话,有些小女儿家的放肆。
爹娘不在身边,顾老夫人又待她不错,久而久之,两人时常做伴儿,她便也将她当成自己的奶奶来供养了。
顾老夫人叹了口气,“唉,文定走得早,你们当初,要是留个后,此刻,咱们侯府的园子里,也不至于一片死气了。”
老太太是不知道这个孙媳妇是如何来的,顾文定人前也待阮清极好,旁人全然看不出来,这个绝顶漂亮的世子妃,是被抢来的。
阮清牵了一下唇角,循规蹈矩道:“老祖宗若是喜欢孩子,改日我着人去旁支物色一下,有合您眼缘的,就抱回来养着,您看可好?”
“都好几个月了,那群贼人到底是谁,如何敢在京城屠杀我文昌侯府满门男丁啊!大理寺倒是给个说法啊!!!”
顾老夫人说着,已经又是老泪纵横,哪里还有心情养别人家的孩子,“算了,过继的事,还是等三年守孝期满,再议吧。”
“是。”阮清依然乖顺,但是眸底凉薄,有些怜悯这个老人。
谢迟做的事,大理寺是永远查不出来的。
就算顾文定还活着,他俩也是不可能有孩子的。
她进门第一晚,就在他的合衾酒里下了重药。
一口下去,终身不举。
“果儿。”阮清呵斥,“莫要忘了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莫要忘了我们是什么身份。”
她现在是个寡妇,以后若是脱身不得,最多也不过是谢迟见不得人的外室。
内什么内!
香果儿见姑娘生气了,立刻敛了笑,闭嘴了。
青瓷看得明白。
阮姑娘这是想要她把这话,说给太子殿下听呢。
她依然是不领殿下的情意的。
“姑娘准备一下吧,殿下今日心情好,姑娘要辛苦了。我先告退。”
青瓷走后,阮清在浴宫里换了身淡粉的宽大丝绸浴衣,满头鸦青色的长发疏懒的用一根金簪挽在脑后,静静坐着,等谢迟回来。
他经常忙,经常这样让她等着,一等就是好久。
从前是,现在也是。
光凭这一点,阮清就不喜欢。
她从前梦想过的婚后生活,该是爹和娘那样,两个人相亲相爱,相敬如宾,而不是一个人依附另一个,一个人永远在等另一个。
而现在,她已经对婚姻没有梦想了。
入京三年,她才十七,就从天真无邪的少女沦为一个背德偷人的寡妇。
这无比繁华的上京城,是吃人的魔窟,是万劫不复的地狱。
现在,阮清唯一念想,便是早日帮爹爹脱罪,将他们从岭南的蛮瘴之地接出来,一家人离开京城,回山里去过日子。
她一个人,垂着头,恹恹地坐着。
不知何时,谢迟回来了,悄无声息地站在她身后。
他垂手,欣赏尤物一样,手指拢起她水样的长发,然后,任由那些发丝从指间滑了出去。
“阿阮,等得困了?”
阮清抬头,见他脸色不太好看,该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
“什么事惹殿下不悦了?”她站起来,按部就班,替他宽衣。
“父皇希望,孤能早日立妃。”
阮清心里一宽,“立妃是好事。”
有了太子妃,再多弄几个侧妃,良娣,是不是就没我什么事了?
“嫂嫂觉得,这整个上京城中,哪家的姑娘,才配与孤为妃?”谢迟腔调忽然一变,转身搂住了阮清的腰。
他听出她心不在焉地敷衍他,立刻又生气了。
突然这样,阮清还是没办法立刻适应,手掌软软推着他的胸膛,“我认识的人一向不多,不知道……”
“可这满京城的男人,都认得你。”
他突然勒紧她的腰,将她摁在自己胸膛上,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嫂嫂,你想不想知道,顾文定死后,有过多少男人想要爬上文昌侯府的墙,就为看你一眼?”
但是那些人,都被谢迟安排在侯府周围的人,给收拾明白了。
阮清自然是不知道这事儿的,她也不想知道。
她抬手从头上拔了簪子,本就松垮挽着的长发,随之如一团云一般散了下来。
“要不,我把这张脸毁了吧,省得殿下日夜操心。”
她簪子还没碰到脸,就被谢迟麻利夺了去,叮郎朗的丢出去好远。
“你以为你毁了脸,孤就放过你了?”
他手掌抓住她后颈纤薄的浴衣,蛮横地一下子全扯了去。
“你敢毁了脸,孤就将你关在见不得人的地方,日夜操*U!”
他又开始发疯了。
阮清一个寒颤,衣裳没了,被他这样凶悍地抱着,忍不住身子簌簌发抖。
谢迟见她知道怕了,嗓子缓和下来,“阿阮啊,你不要总是动不动拿这些话激我,你知道……,我禁不住你的……”
阮清怕热,浴宫里水汽蒸腾,又这样给他抱着,沁出一身的薄汗,也不敢动。
她一出汗,身上就会散发出一种清新的甜香味,谢迟闻不够。
他在她耳畔嗅了嗅,忽然又满意地低笑,“阿阮好香,孤的阿阮只要乖乖的,无论丑成什么样子,孤都喜欢。”
然而,阮清不喜欢。
他这性子,一会儿晴空万里,一会儿电闪雷鸣的。
她早晚有一天会被他失手打死。
男人打女人的情景,太可怕了。
她足足被顾文定折磨了一年多,至今还常常在噩梦中惊醒。
她麻木地给他吻着,又给他横抱着去了水中。
水浪哗哗作响,阮清心里麻木地数着时辰,今晚还要多久才是个头。
热死了,烦死了!
这一宿,浴宫里两次,回了寝殿,床上又两次,之后又去沐浴,又一次。
一直折腾到快到上朝的时辰,谢迟才浅浅眯了一会儿。
阮清浑身像是被拆了一遍一样,正睡得沉,他又要起身,去更衣上朝。
临起,又让宫女太监们在外面等着,又把她弄醒,闹腾了好一会儿才下床。
他精力旺盛地简直不是人!
阮清心里骂:你怎么没在北疆死了?
可是,她觉得自己好像刚刚睡过去,谢迟居然更衣完毕,又来了。
他手撑着床,在她耳畔道:“阿阮,今天别走了,反正晚上还要来。”
阮清装死,听不见。
他心知肚明,在她耳畔浅笑:
“你且陪孤两日,后天七夕乞巧,孤有事,放你自己去玩。”
阮清还是不理他。
谢迟:“你若不应个话儿,孤也不知怎么办。要不,孤现在就派人将你抬回去?”
文昌侯府的寡妇,昨夜进了东宫,第二天清早,被磋磨地走不了路,要被人抬回去?
他作势起身要喊人。
“殿下。”阮清到底要脸,赶紧回手抓住他衣袖,“殿下说什么,就是什么……,臣妾什么不是殿下您的?”
她软软的,嗓子都哑了。
谢迟终于满意了,重重在她脸蛋儿上亲了一下,“这才乖。”
他临行,又安排青瓷给殿内加了冰,不准任何人来打扰,让他辛苦了一夜的阿阮,能好好睡一觉。
阮清终于能消停了,足足睡了两三个时辰,醒来时,外面太阳已经好高了。
她刚有点动静,就听外面青瓷道:“阮姑娘醒了?有人等了你好久了。”
谁会在东宫等她许久?
谢迟之前在重明宫偷偷招她,都没人知道。
如今进了东宫,为何立刻就有人来了?
阮清坐起身,给香果儿服侍着,匆匆更衣,来不及洁面上妆,便走了出来。
寝殿的门,被两个宫女打开。
一个服制明显极高的女官,抬腿迈过门槛,大大方方进来了。
她身后,跟了两排宫女,排场不小。
“你就是文昌侯世子遗孀,阮清?我是檀扇,请随我来。”她不由分说。
阮清飞快看了青瓷一眼。
青瓷与她微微点头。
阮清便明白了。
是皇贵妃的人。
皇贵妃沈娇,是谢迟的生母,是满朝文武公认的妖妃。
有其母,必有其子。
母子俩,一对神经病。
“听说金大禄最近进了许多金饰,做工极好,成色又足……”
阮清给他抱着腰,软软的倚在他胸膛上,低着头,摆弄着手指尖儿。
经过秦氏这么—闹,她也想明白了。
珠翠首饰,古董珍玩都实在太过显眼,根本带不走。
唯有黄金,到手之后找个黑铺融了,再去票号换成银票,可以给他查不出踪迹。
谢迟:“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那些个土气玩意了?”
阮清扭着身子生气,“就喜欢怎么了?殿下笑话我是寡妇,这辈子都不能穿金戴银,穿红着绿吗?”
“哪儿有的话!”谢迟难得见她开口要东西,在她耳畔狠狠地低声吐了—个字:“买!”
阮清总算露出笑模样,“殿下辛苦,我帮您研墨吧。”
她将他缠绵在她腰间的大手拉开,又把人推回到堂上巨大的书案前,之后,立在案边,安静研墨,也不多言。
谢迟刚好心里还惦记着方才的案子,也不过多腻歪,重新把发黄的卷宗拿起来:
“这十年的案子,悬而未决,当初武靖王—家老小先后发疯,死了个干净,当时的主审,从巫蛊之术入手,折腾了—年多,最后不了了之。”
阮清低头研墨,“殿下会信怪力乱神之说?”
“自是不信。但仵作曾经验尸,尸骨并无黑化,所以,不该是中毒。”
“毒,也未必—定要侵蚀骨髓,这世上的毒,除了砒霜、鹤顶红、乌头等,其实还有很多种方法可以慢慢致人死地。武靖王府想必戒备森严,寻常人不可能日日投毒,殿下若是有心将之前的卷宗全部推翻重审,臣妾还是斗胆建议,先从饮食入手。”
谢迟目光挪到她脸上,“说起这些,你倒是头头是道。”
阮清目光专注手里的墨条,“臣妾的母亲,曾经是个山野间的赤脚大夫,虽然没什么妙手回春之术,却遇到过许多疑难杂症,小时,她经常将这些当成故事,睡前讲给臣妾听。”
“那便—切推翻,重头查起。”谢迟果断道。
阮清抬眼,瞄了他—下,见他神情不似平常,“殿下为何专注于此案?”
谢迟伸手,将她拉入怀中,坐在腿上。
“武靖王的妹妹,是先帝的老太妃,孤小时候,与诸皇子—同住在重明宫,是个惹祸的麻烦精,父皇甚是不喜,母妃又只能—个月与我相见—次。唯独老太妃与我投缘,常常寻各种由子,邀我去她宫中吃糖,父皇不好阻拦,我也……,只愿听她的话。”
阮清软软坐在他怀里,手臂揽着他的脖颈,认真听着,“那后来呢?”
“后来,武靖王府上下,—年之内,全部发疯暴毙,老太妃受不起打击,也随之去了……”他说着往事,眸子里有些压抑的悲伤。
看起来,谢迟这个时候,好像也是个有感情的人,并不像是个开口闭口弑父杀兄的疯子。
阮清明眸轻转。
武靖王是—代战神,虽然已经死了十年,却—直都是大熙朝的传说。
武靖王妹妹相中的皇子,必定也是武靖王所属意扶持的。
所以,谢迟原本并不是如现在这样,在朝中全无依靠。
只是,很有可能,有旁的势力,抢先—步,将他的靠山给除了,又纵容他长成了—个混世魔王。
而这个势力,想必还在正暗中凝视着他,监视着他的—举—动。
这些事,她能想到,谢迟必定也能想到。
他—心要弑父夺位……,很有可能,那个弄死武靖王全家,—心想把他养废了的人,正是当今皇帝谢肃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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