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司空疾明若邪的其他类型小说《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小说结局》,由网络作家“萌千喜”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她们母女在庄子里苦熬了十六年。两个月前,二夫人弥留之际及时地收到了侯府的信,静阳侯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对妻女,让她们回京。这么一激动,二夫人反而更没能撑下去,当时抓着那封信就撒手归天了。明若邪一个人办好了母亲的丧事,抱着她的骨灰踏上了回京之路。路上遇到了要前去京城投奔亲戚的叶姓一家人,误将他们当作好人,跟着他们一路同行,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全都掏了清光。结果刚踏入京城,明若邪就被毒晕了过去。醒来之后,她便在沉仙岭的那死人堆里了。晕迷到醒来这一段的记忆,脑子里全都没有。是谁将她弄得浑身是伤,是谁将她丢弃在这死人堆里?全然不知。她身上什么都没有。二夫人的骨灰,二夫人的信物寒梅簪,还有那封召她们回京的信,统统都不见了。明若邪理清了这些,...
《医女难当:夫君是病娇小说结局》精彩片段
她们母女在庄子里苦熬了十六年。两个月前,二夫人弥留之际及时地收到了侯府的信,静阳侯终于想起了自己还有这么一对妻女,让她们回京。
这么一激动,二夫人反而更没能撑下去,当时抓着那封信就撒手归天了。
明若邪一个人办好了母亲的丧事,抱着她的骨灰踏上了回京之路。路上遇到了要前去京城投奔亲戚的叶姓一家人,误将他们当作好人,跟着他们一路同行,把自己的身世和经历全都掏了清光。
结果刚踏入京城,明若邪就被毒晕了过去。
醒来之后,她便在沉仙岭的那死人堆里了。
晕迷到醒来这一段的记忆,脑子里全都没有。
是谁将她弄得浑身是伤,是谁将她丢弃在这死人堆里?
全然不知。
她身上什么都没有。
二夫人的骨灰,二夫人的信物寒梅簪,还有那封召她们回京的信,统统都不见了。
明若邪理清了这些,眸里涌起戾气。
医研所那些曾是同事的家伙盯上了她诡异莫测的本事,用最新研究出来的药物将她控制,想要把她当成实验体,最后她引爆了以前就埋好的炸弹,让整个医研所的人都为她陪葬。
这样的她又怎么可能是软弱可欺的?
叶家人……
最好不是已经顶替她的身份进了静阳侯府,最好她这一身伤与他们无关,否则……
如今她身无分文,也无任何可证明身份的信物,不知侯府情况如何,又是谁伤了她把她抛尸,只能先与缙王合作,疗伤解毒,把身体养好,再去找人算账。
不过缙王也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
之前替他把过脉,他只有三天时间可活.
明若邪皱了皱眉。
虽然拿到了龙涎草籽,可是现在种哪里来得及?
穿上了衣服,明若邪终于有一种好好活着的感觉。之前当真是浑身恶臭,沾满了尸气。
如今一身香喷喷,头发都洗净擦干,如瀑般倾泄在背上,黑亮柔美,动人心魄。
满月看着明若邪的背影都有呆住。
只是当明若邪一转过来——
蜡黄中透着灰的脸.
满月就低下头去。
等到满月离开,明若邪寝室门一关,在床上盘腿坐下,伸手探上了自己的脉。
这一探,明若邪的心又沉了下来。
一日。
她尚有一日可活。
这么看来,司空疾那病痨的命比她还要长些,他至少还有两天半的命。
不过,她的毒解不了,他的龙涎来不及种,也是一样,都要死。
不对,她应该有医研所,里面有药,只要她能进去。
明若邪闭上了眼睛,努力地回想着当时进医研所的一瞬,她的右手手指也习惯性地轻擦了一下指腹。
突然,周围一凉。
似乎又像是在药库里的感觉!
明若邪刷地睁开眼。
果真!
眼前是三排装满了药液和针筒的药柜,她又回到了药库里了!
明若邪立即就快步走到了自己负责的那个药柜前面。
现在看来,医研所那些人早就已经防着她了,别的重要的药都不让她碰,由她负责的都是些几乎鸡肋的药液,甚至还有一些是残次品。
强化针算是这里面最靠谱的了。
药柜第一层左边,整齐排着五支强化针。
明若邪没有迟疑,立即就拿出一支针,拉起袖子,毫不犹豫地给自己扎了下去。
都只剩下了一日的命了,她哪还顾得了那么多。
满月一醒神,讷讷道:“王爷长得太好看了。”
明若邪扑哧一声就笑了起来。
星坠听到她的笑声又恼得不行,“你还笑!这些乌鸦是不是你引来的?”
明若邪眸光冷了下来。
“你有何凭证说这些乌鸦是我引来的?”
“就凭你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肯定晦气得很!”
“呵,”明若邪看向司空疾,说道:“不是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是你们王爷亲自把我从死人堆里带回来的。”
星坠咬牙。
“王爷,要不进宫求皇上收回赐婚圣旨吧,这个晦气的女人您不能娶!”
“行呀,只管去。”明若邪闲闲地接了一句。
“星坠,不得胡闹,咳咳咳。”
这时,漫天的乌鸦突然就纷纷地飞下来,有的落在地上,有的栖在枝桠上,有的站在屋顶上,还有的.
“啊!”
香草惊得尖叫了起来,因为她看到一只乌鸦竟然栖落到了明若邪的肩膀上!
这只乌鸦似乎与其它乌鸦不太一样,也是通身乌黑,但是近看才发现它的嘴尖和额头有一点暗红,那双乌黑的眼睛也有一圈是暗红色的。
香草和满月是站在明若邪后面,这只乌鸦栖落在明若邪肩膀上时她一抬眼就看得清清楚楚,顿时就骇得跌坐在地上。
司空疾也愣了一下,看着那只站在明若邪肩膀上的乌鸦。
“别动.他轻声对明若邪道。
这只乌鸦看着就不寻常。
他也没有见过这样的乌鸦。
他还看不清楚这乌鸦嘴尖的是天生的暗红色,还是曾啄食了人或动物,染了血。
如果是后者,那说明这只乌鸦十分凶猛。
可如果是前者.
司空疾的眸光微暗。
只怕,这群乌鸦也是有鸟王的,这一只便是。
引来这么一大群乌鸦的,很有可能就是这只鸟王了。
别的乌鸦都不落在明若邪身上,偏偏就是这只鸟栖落在她肩上了,这说明什么?
便是司空疾都觉得心一沉。
他朝着明若邪走近了几步,星坠也猛地回过神来,赶紧拦在他面前,“王爷,危险!”
这只乌鸦万一啄伤王爷怎么办?
最可怕的是这是不祥之鸟啊,王爷本来就病弱,要是再被这样的不祥之鸟伤了,那可真的不好了。
“王爷,我来!”
星坠弯腰捡起一碎石,瞄准了明若邪肩膀上站着的那只乌鸦,“你别动啊!”他对明若邪说道。
“咻!”
那颗碎石咻地朝着那只乌鸦飞射过去。
“嘎!”
乌鸦一声嘶哑的啼叫,拍翅飞了起来。
星坠松了口气,正以为自己已经赶走了这只乌鸦,那只乌鸦却在他们头顶飞了一圈,再次落在明若邪的肩膀上。
“嘎!”
星坠瞪大了眼睛,差点儿就咬到了自己的舌头。
“它它它.
摔坐在地上的香草惊恐地看着明若邪,颤抖着声音说道:“明姑娘是不是它选中的人?地府的鸟使节,一出现,总要带走一人的,它,它选中了明姑娘.
星坠猛地看向她。
“你是说她要死了?”
香草狠狠地点头,她手脚并用,爬到司空疾身边,伸手就要抱住他的腿,哭叫起来。
“王爷,奴婢不能侍候明姑娘了,求王爷留奴婢在身边吧!”
“咳咳咳咳。”
司空疾就像是被她吓着,退开两步,手帕捂着嘴又咳了起来。
“大胆!”
星坠一把就揪起香草,将她甩了出去。
香草摔落在地上,惊起了数十只乌鸦,嘎嘎声响起,那些乌鸦飞了起来,又重落在别处。
现在整个薄欢院里到处都能看到一身乌黑的乌鸦。
朱管家也是目瞪口呆地看着明若邪。
还、还、还能这样?
然后他就看到那些跪倒哭求的奴婢都跟被针扎着了膝盖似的,一个个飞快地爬了起来,纷纷擦干了眼泪。
“姑娘,奴婢打扫很仔细,可以当个粗使丫鬟。”
“姑娘,奴婢没病,擅长女红,可替姑娘管服饰内务。”
“姑娘,选我选我,我能给姑娘讲古解闷。”
“姑娘,奴婢力气大,可以保护姑娘!”
刚刚还惨兮兮哭着别选她的奴婢们,一下子都换了个人,十分积极地推销着自己,十分积极。
明若邪以尾指轻勾了一下面纱,长长地“嗯”了一声。
众婢都紧张无比地看着她。
不是说天生反骨吗?
那她们如此积极地推自己,她就会反着来,不选她们了吧?
明若邪眨了下眼睛,十分为难地说道:“哎呀,本姑娘虽天生反骨,但是你们这样苦苦哀求留下来,我要是不同意,岂不是显得心肠太冷硬?心肠太冷硬是不是不好?”
没有什么不好的!
求你冷硬心肠别太善良!
继续天生反骨啊!
那些奴婢一个个都是脸色青白,瑟瑟发抖。
她们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有两个心理素质不好的,直接就晕了过去。
扑通扑通晕倒在地上。
明若邪往椅背上一靠,啧啧两声,“朱管家,这人伢子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缙王府,看看带来的都是什么人?连自己有没有病都说不清楚的,动不动就晕倒的,这该不会都是别的府上挑剩下歪瓜裂枣吧?”
朱管家觉得自己的心也没比这些奴婢强大上多少,他都被明若邪的话弄得心情起伏,跟不上她的脚步了。
现在听到她这话,朱管家反应过来,立即就看向了人伢子,冷下了脸。
“姑娘说得是,我们王爷虽只是质子,但是好歹也是大贞六皇子,也是堂堂一王爷,岂容这些人如此看轻?”
明若邪点了点头,说道:“我看,把人拉下去,一人杖责十大板子差不多了。”
“是。”
朱管家立即就要扬声叫人。
那人伢子扑通一声就猛地跪下了。
“姑娘饶命,饶命啊!是有人给小人塞了银子,让小人随便带些人过来应付应付姑娘,顺便看看姑娘长什么样子,再打听打听王爷可还安好.
那些奴婢也都吓得脸色发白,跟着齐齐跪下了。
“姑娘饶命,也是有人给奴婢塞了银子,让奴婢们想尽办法推了姑娘的挑选,那人说他们主子就是想要打您的脸。”
朱管家面色铁青。
没有想到,他匆匆出去找的人伢子,这么临时决定的事情,都有人盯着,给使了绊子。
整个皇城到底有多少人想看王爷的笑话他知道,但是不知道这些人竟如此过分。
不过,再看到坐在太师椅的明若邪,朱管家突然就觉得,许是他们都看走眼了。
王爷从乱葬岗里挑到的这位王妃,也许不一般。
见她轻飘飘的几句话就把这些人的阵脚全部打乱,让他们都攀咬出背后的人来,王爷有一点说得对,明若邪,绝对不是善类。
不管她是哪里来的,到底是什么人,现在她在缙王府,已经被赐婚为缙王妃,那在外人面前,他就得站在她这边。
“说,给你们塞银子的人是谁。”朱管家沉声喝道。
“小人不知啊!那人没说是哪个府上的,只说打听了消息之后只管出去讲给茶楼的说书先生听便是,让说书先生传出去。小人觉着这银子不难挣,也没有多问,直接就应了下来。”
人伢子跪在地上扇起了自己的脸,哭丧着说道:“小人鬼迷心窍,以后再也不敢了,请朱管家,不不不,请姑娘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人这一回吧。”
那些奴婢也都纷纷哭着磕头,“求姑娘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朱管家看向了明若邪。
然后他就倏地发现自己竟然等着明若邪的指示。
似乎她就有这样的魔力.
朱管家心中一摄。
晚些要仔细跟王爷禀报才行。
不过,他们质子府还真的没有那么多人手,把这十几人都拉出去杖责。
真要执行的话,估计有些丢脸。
明若邪朝着人伢子勾了勾手指,“来,你到本姑娘面前来。”
人伢子发现自己竟然心都在颤抖。
他害怕这姑娘。
虽然她看着很纤弱,遮着脸,说话也轻轻柔柔的,由始至终都没有大声说过一句话,但是现在看她指头一勾,他都快要吓死了。
可他也不敢不听话,想要站起来走到明若邪面前去,却发现自己怕得浑身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他只能哭丧着脸,半跪走半爬着,挪到了明若邪面前去。
“姑、姑娘.
明若邪朝着他倾身而来。
人伢子吓得往后仰头一倒,整个人摔得四脚朝天。
朱管家不忍卒睹,捂额。
这人伢子他也是有过几次来往的,以往精明机灵得不行,从来还没有看到他吓得这样的时候。
可是明若邪明明没有做什么。
“我让你倒下了吗?”
明若邪轻飘飘地说了这么一句,人伢子一个激灵,赶紧又爬了起来。
“你现在仔细地回想一下,那个给你塞银子让你打听我消息的人,是什么样子,穿的什么衣裳,走路姿势如何,说话有何特点.
她的声音轻轻,听着她的话,人伢子下意识就回忆起那个人来。
就在这时,明若邪站了起来,走到了他的背后。
如此一来,她和人伢子便都是背着所有人的。
明若邪的右手,探在人伢子面前,在他的眼前虚空抚过。
她的掌心火红一闪而过。
而后她便收了手,走回太师椅坐下,看着人伢子的眼睛。
他的眼睛这时候有些发直。
“那人应该是哪个府上的家奴,穿着一件普通的土黄色衣裳,右眼角有一颗小痣,身量与小人差不多,说话口齿清晰,应该平时也是个油嘴滑舌的,走路的时候,膝盖有些弯曲,站不太直,对了,他的身上还有一股怜香坊的味道。 ”
朱管家怔了一下。
竟然记得这么清楚?
“让满月去吧,多挑几套。”陶大夫已经把满月叫来了。
“也好,满月是明姑娘的丫鬟,以后这些事交由她去办最合适不过了。”
“满月,要是没有看到合适的,就把人请回来给明姑娘量身,让衣坊赶工定做几套。”朱管家叮嘱了一句。
满月应了。支了银子,出了府。
明若邪是被热醒的。
她把被子掀开,看了一眼自己手臂上的伤,明显好了些。
正常的话,盖这么两床极厚的被子的确是会被热醒,说明她已经好了,泡的那会儿汤药的药效已经散掉。
她看向司空疾,却见他依然紧紧地裹着被子,只露出了一张脸来,眼睛紧闭。
明若邪心里咯噔一下,立即就下了床走到他旁边,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药效没有半分散掉。
看来他的体质的确是太差。
她一转头望向了窗外,只见霞光映照纱窗,镀上一层温暖又暗淡的光。
竟然已经到了黄昏。
星坠还没有回来?
明若邪立即就走了出去,一开门,便见陶大夫守在了外面。
“陶大夫,星坠还没有拿草珠回来?”
陶大夫赶紧站了起来,“还没有。”
草珠有这么难找吗?
“明姑娘,是不是王爷?”
“王爷等不了多久了,今天一定要用上草珠,不能拖过夜,”明若邪咬了咬牙,“我出去找吧。”
万一星坠不靠谱,今天都找不回草珠来呢?
“明姑娘不能出去.
“我不出去,你们有人能够找回草珠来?”明若邪已经快步朝外面走去,正好就看到朱管家匆匆奔了进来,差点儿没看到明若邪就撞了上来。
“朱管家!”
“啊,明姑娘,不好了,”朱管家一看到明若邪像是有了主心骨,“星坠的马自己回来了,马鞍上有血,但是星坠却不见踪影!”
“什么?星坠出事了?”陶大夫也白了脸,“难道是去找草珠的时候.
能遇到什么危险?
明若邪皱了皱眉。
“他说去北石坊,那边会有什么危险?”
“北石坊只有一片荒地,不会有什么危险的,但是小的已经派人去那边找过了,没有找到星坠。”
他派人找过没有发现,这才不得不进来禀报司空疾的。
“这可怎么办?王爷现在需要草珠,星坠又突然失踪,这这这.陶大夫急得团团转。
“星坠的马呢?”
明若邪问道,“老马识途,能自己回来,一定也能找到星坠。”
朱管家和陶大夫都傻住,马能找到星坠,可他们也不知道该怎么让马听话出去找啊。
“马在哪?”明若邪沉声又问了一句。
“马还在门口.
朱管家的话还没有说完,明若邪已经快步走了出去,遇上抱了一叠衣裳和鞋袜回来的满月,她飞快地拿过了一双鞋,把司空疾那一双踢飞,匆匆套上,然后就出了门。
“姑娘!”
府门外,果然有一匹枣红骏马。
明若邪快步过去,伸手轻遮在马眼前,掌心一红,手掌挥过。
“走,带我找你主子去。”她拍了拍马头,在马耳朵旁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然后便身手极利落地上了马。
“明姑娘!”
朱管家和满月追出来时正好看到她一骑绝尘而去。
“明姑娘的骑术竟然这么好?”
朱管家愣愣地看向了陶大夫。
陶大夫也茫然。
明若邪不是王爷从死人堆里随便捡回来的吗?
怎么现在会医会药还会骑马?
骏马带着明若邪,一路风驰电掣驰过繁华的街。天色也很快地暗了下来,秋夜,夜色来得格外快。
“哦?选中了?”
澜帝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只是在心里冷笑。
他定了那么多的选妃规矩,等会儿只要随便挑点儿差错,说这女子不符合规矩,当不了缙王妃就行。
他一开始让缙王选妃,也不过是为了为难他折辱他,同时让临玉公主和大将军的掌上明珠都死了心思。那个时候还不知道缙王只剩下几天可活,要是知道了,哪还要费这功夫?
直接让他等死便可。
现在知道缙王已经快死了,澜帝就不想当真给他赐婚了。
“请皇上为臣赐婚。”司空疾说道。
“不急。”
澜帝的这句话,让司空疾心微沉。
他就知道澜帝不会轻易为他赐婚的。
“这姑娘缙王是从哪里找来的?当初朕可说过,民家女不可,商户女不可,官家千金不可,皇亲贵胄更加不可以成为缙王妃。”
当着百官的面,澜帝毫不忌讳表现出他对缙王的刁难。
他就是刁难缙王了又怎么?
这里是澜国,是他的天下,这些官,是他的官。
大贞国弱,把堂堂六皇子都送过来当质子了,还不能让他刁难了?
缙王在他的眼里,比他们皇城一个落魄侯府的世子都不如。
“皇上,臣不敢忘。皇亲贵胄,平民百姓,商户女,她都不是。她是臣从沉仙岭中寻来的,是从原来府中被杀丢弃,如今连卖-身契只怕都烧了,宛若新生。”
明若邪头没抬,却忍不住想要撇嘴。
她算是看出来了,缙王奸诈,之前咳成那样,分明就是想要避免跟皇帝行礼。
现在说话可就溜极了,哪里还见他咳过一声?
看来,她还得重新评估这个病痨王爷,只怕他还是个心思深沉腹黑的,跟他合作的过程中可得小心不能被他算计了。
“这么说,她以前是个丫鬟奴婢?”
澜帝漫不经心地特意又点出了这一点。
百官们果然都讥笑出声。
“缙王,你可要想好了,当真要娶一个奴婢为妃?”有大臣说了出来,“可别到时候回大贞跟你父皇哭诉,是我们澜国欺负了你啊。你堂堂一个王爷,娶了个奴婢为正妃,回去不怕被你的兄弟姐妹们笑掉大牙?”
“就是,缙王,依我看,这事还是算了吧。”
“缙王,我们皇上可没有逼迫你。”
“一个奴婢,还丑成这样,看看她,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哎哟哟,站在那里一直在抖啊,这是吓成什么样子了,上不得场面,上不得场面。”
“缙王,你看看这奴婢的模样,能睡得下去?”渐渐有更轻佻的话响起。
“哈哈哈,小公爷,这个问题您就不用担心了,何不担心缙王还能不能洞房呢。”
“哈哈哈,有理有理,只怕没闻到女子的香就先晕过去了。”
“哈哈哈!”
一声一声的嘲笑,一句一句的讥诮和侮辱,把他们包围了。
这些文武百官们极尽可能地羞辱着缙王,又羞辱着明若邪,而澜帝高坐于龙椅上也没有喝斥众臣,反而放任着他们。
可以想得出来,这么多年来,在澜国,缙王受到了多少羞辱嘲讽。再加上他那病弱的身体,能够活到今天当真不容易。
明若邪心里轻叹了一声。
她就算当上了缙王妃,只怕也得承受这些了,可想而知,以后生活不容易啊。
回头得跟缙王重新商拟一下合作条件,否则她吃亏了。
这要是换成以前的她,一张一张脸地扇过去,绝对能把他们扇成猪头。
但是,缙王借着宽大的袖袍,悄悄地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很凉,却很有力量。
明若邪怔住。
这是第一次,有男人握住她的手。
医研所的所有人都知道她的手是鬼手,从来没人敢与她握手牵手,甚至她一抬手,他们都会畏惧地离得远远的。
司空疾是怕她崩溃。
一个丫鬟,以前只怕是一辈子都不敢想象上金銮殿,见皇帝和百官。
承受这些人的嘲笑羞辱,又怎么能受得住?
“缙王,朕觉得众爱卿说得对,此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吧,朕思来想去.
澜帝终于又说了话,但是他的话一说出来,司空疾和明若邪都听得出来,澜帝是下定决心把这个约定给推翻了。
想必是知道司空疾只剩几天可活,出尔反尔了!
如此一来他就可以省下那些龙涎草籽。
明若邪感觉到握着自己的手,倏地用力。
她把手抽了出来,然后身子抖了起来,扑通一声就摔下去,整个人在跪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皇、皇、皇上救命!”
本来要齐声哈哈大笑的众臣:
瞬间像被掐住了喉咙。
这是干什么?
澜帝也被瞬间抓住了注意力,本来他刚才连分一眼看这么个将死的小丫鬟都觉得是拉低了自己为皇的档次。
像这种蝼蚁,就该等他拒了缙王之后,让禁军拉出去打死,再丢回乱葬岗去,免得污了他这金銮殿。
可她现在匍匐于殿前,怕得这般瑟瑟发抖,又叫着要他救命,毕竟是他澜国子民,澜帝倒是不好连给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何况,澜帝与众臣一样,也很好奇她到底要说些什么。
怎敢让他救她一条贱命?
“你叫什么名字?为何要朕救你性命?”澜帝声音威严。
“奴婢、明明明.
“明明明?”
少女纤弱身体伏在地上,看着可怜兮兮。
谁都看得出来她怕得不行,听声音都抖如糠。
司空疾站在她身边都以为她当真怕。
可她之前的表现明明不是如此,在死人堆里都没见她惊叫过一声。
司空疾垂首静立。
“奴婢明若邪,”伏在地上的少女好像是费尽力气才把话说得清楚了,“不想嫁给缙王!”
哟嗬!
从澜帝到百官,听了明若邪的话都觉得可笑极了。
不管他们如何看不起缙王,他都还是大贞六皇子,受封的王爷。虽在澜国为质,但是何时轮到一个小小的罪婢嫌弃他了?
有人忍不住又噗地一声笑了起来。
“缙王爷,看来您就是想娶,这丫鬟还不愿意嫁您呢。”
澜帝也觉得甚为好笑。
“明若邪,你为何不想嫁给缙王?嫁了他你可就是缙王妃了。”
这是?
“要我跟你出去?”
明若邪摇头,“不,想都别想,我现在累坏了,只想等着吃饭,吃饱睡觉,睡到天荒地老,什么事都不要找我。”
外面突然就伸出来一只手,速度极快,一把抓住了那只乌鸦。
明若邪:“嗬!”
吓她一跳。
司空疾站在窗外,看了手里的乌鸦一眼,眉微攒,又朝窗里的明若邪瞥来。
“本王以为你在自言自语,没想到竟然是在与一只乌鸟说话,是它听得懂你的话,还是你懂鸟语?”
“我说着玩不行吗?”明若邪嗤了一声,“看它的模样,就是想让我随它出府去。”
“你是说这只乌鸟竟通晓人性?”司空疾觉得讶然。
“王爷,你之前也看到了,它好歹是百乌之王,也许是比一般的鸟要聪明些?”明若邪说得认真,司空疾却只当听着玩。
虽然他也觉得这只乌鸦又飞回来有些奇怪。
“不过,王爷难道有躲在女子寝室窗外的癖好?这里是拾霜院,并非你的薄欢院。”
明若邪看了一眼他的脸。
烫伤一样的红已经彻底褪了下去,现在他已经恢复了俊雅无限的容颜。
站在月色下,能勾得闺房里的少女爬窗出去与他苟且——
啊呸。
这绝对不是她。
星坠送了饭菜去了花厅,过来时看到了司空疾手里抓着的乌鸦,顿时骇得脸色都变了。
“王王王爷,您怎么能抓着乌鸦?这鸟太不祥了,晦气会冲撞了王爷的,王爷快松手.
包子脸星坠急得眼睛有点红。
府里怎么又有乌鸦来了!
他下意识地看向明若邪。
该不会真是她招来的吧?
明若邪见了他怀疑的眼神,问道:“王爷派人去查过香草了吗?”
“本王人手不足。”司空疾一点都不脸红地说道。
他一松手,那只乌鸦便飞到了院子里一棵树上,栖在叶子已经快落光了的枝桠上,不走了。
“嘎!”
“满月,快给王爷打水洗手。”星坠冲花厅那边叫了一声,然后就勾起脚脱下了一只鞋,咬牙切齿走向那棵树,“我得把这只乌鸦赶走。”
不能让它留在府里。
星坠抓着那只鞋,手一挥,把那只鞋朝着枝桠上的乌鸦抛了过去。
“嘎!”
乌鸦粗厉叫了一声,挪都没挪动一下,低头看着星坠。
明若邪抚额,“别闹了。”
“星坠,退下。”司空疾平静说了一句。
“可是,王爷,万一有人又说咱们府上招了邪秽.
“退下。”司空疾打断了他。
星坠无可奈何只能退下了。
“过来用膳。”司空疾对明若邪说道。
虽然明若邪不知道司空疾为什么好端端地要过来拾霜院跟着她一起吃饭,但她现在饿得慌,先吃了再说。
好在朱管家已经让满月去给她多买了几套衣裳和鞋袜,要不然这一回她又得找司空疾借衣服去。
到了花厅,四方膳桌已经摆了六菜一汤,两小碗白米饭。
司空疾洗了手,又仔细地拿细棉布擦干了,走了过来,先行落坐。
见明若邪还站在那里,他抬了下眼皮,“站着做什么?”
明若邪走到了他对面坐下,看了一眼桌上的菜肴,略带嘲讽地说道:“看来跟王爷一起用膳果然吃得不一般,之前我自己吃的就两道菜,清水萝卜的。”
现在这六菜一汤倒是有荤有素,还讲究摆盘,看着就是色香味俱全了。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啊,”司空疾轻声一叹,摇头说道:“你一身是伤,饮食上要格外注意,毕竟是姑娘家的,留痕留疤就不好了,所以陶大夫特意叮嘱了朱管家,让厨房给你做些特别清淡的,不曾想你竟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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