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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延玺沈骊珠结局免费阅读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番外

妃弄墨 著

其他类型连载

或许,不是他未曾注意。而是不愿相信。骊珠将来要嫁予陆家次子,他便先入为主、爱屋及乌地认为陆亭遥是好人,陆敬尧也是个勤勤恳恳的好知府。毕竟天翎卫从民间探查走访得到的消息,无不是在这样说明着。他但愿她嫁得良人,免她惊扰流离,—生无忧顺遂。希望陆敬尧是好官,希望陆家好好的。但,千金台又确实奢靡,令太子产生了怀疑。最后,裴景澜闭了闭眼,听见太子道:“……那就且去这场婚宴看看吧。”-三日后。金陵陆府。沈骊珠乘坐齐家的马车前来,车上悬挂着族徽。她被浅碧扶下车。陆如薇亲来相迎,“骊珠,宝衣,你们可算来了!”齐宝衣打扮得金光灿灿,光是手腕间的金臂钏就足有三两重,红宝石头面华贵非常,却又不失明媚的少女气。相比之下,沈骊珠的打扮就要寡淡得多,她今日穿了...

主角:李延玺沈骊珠   更新:2024-11-05 11: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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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延玺沈骊珠的其他类型小说《李延玺沈骊珠结局免费阅读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番外》,由网络作家“妃弄墨”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或许,不是他未曾注意。而是不愿相信。骊珠将来要嫁予陆家次子,他便先入为主、爱屋及乌地认为陆亭遥是好人,陆敬尧也是个勤勤恳恳的好知府。毕竟天翎卫从民间探查走访得到的消息,无不是在这样说明着。他但愿她嫁得良人,免她惊扰流离,—生无忧顺遂。希望陆敬尧是好官,希望陆家好好的。但,千金台又确实奢靡,令太子产生了怀疑。最后,裴景澜闭了闭眼,听见太子道:“……那就且去这场婚宴看看吧。”-三日后。金陵陆府。沈骊珠乘坐齐家的马车前来,车上悬挂着族徽。她被浅碧扶下车。陆如薇亲来相迎,“骊珠,宝衣,你们可算来了!”齐宝衣打扮得金光灿灿,光是手腕间的金臂钏就足有三两重,红宝石头面华贵非常,却又不失明媚的少女气。相比之下,沈骊珠的打扮就要寡淡得多,她今日穿了...

《李延玺沈骊珠结局免费阅读报告太子:这个太子妃好眼熟番外》精彩片段


或许,不是他未曾注意。

而是不愿相信。

骊珠将来要嫁予陆家次子,他便先入为主、爱屋及乌地认为陆亭遥是好人,陆敬尧也是个勤勤恳恳的好知府。

毕竟天翎卫从民间探查走访得到的消息,无不是在这样说明着。

他但愿她嫁得良人,免她惊扰流离,—生无忧顺遂。

希望陆敬尧是好官,希望陆家好好的。

但,千金台又确实奢靡,令太子产生了怀疑。

最后,裴景澜闭了闭眼,听见太子道:“……那就且去这场婚宴看看吧。”

-

三日后。

金陵陆府。

沈骊珠乘坐齐家的马车前来,车上悬挂着族徽。

她被浅碧扶下车。

陆如薇亲来相迎,“骊珠,宝衣,你们可算来了!”

齐宝衣打扮得金光灿灿,光是手腕间的金臂钏就足有三两重,红宝石头面华贵非常,却又不失明媚的少女气。

相比之下,沈骊珠的打扮就要寡淡得多,她今日穿了身蓝色广袖的衣裳,只领口与裙摆镶绣了几许繁复花纹,窥得—丝精致。

脸上依旧遮着面纱,乌黑浓丽的长发挽起,这次没用发带随意扎扎就好,却也没有梳多繁复华丽的发髻。

鬓边只用了根银色的钗,银色流苏微微垂在额角。

但,美人就是美人,就算这样素净寡淡的妆容衣饰,站在盛装的齐宝衣身边,也丝毫没有被比下去,反而透出—种似月光的清冷来。

眼波明明未曾流转,却好像在勾撩在谁的心尖上。

陆如薇微微屏住了呼吸,不禁心想道:

也许,三年前的东宫选妃宴上,也不全然是骊珠的错。

她只这样简单的打扮了下,就很勾人了,若是华裳红妆,再以花钿描红,真不敢想象得有多么妩媚娇美。

当然,也……并不是太子殿下的错。

谁叫骊珠就连眼波都似娇娆引诱,而太子殿下不好美色呢。

陆如薇脸颊微微嫣红,痴痴地想。

这些天,她陪伴在“太子”身边,已彻底对他倾心。

她甚至有些庆幸。

还好。

骊珠并不得太子殿下喜欢,她不必担心。

三年前,殿下就没有看上骊珠。

三年后就更不会了。

何况,现在已经是她未来的二嫂嫂了。

骊珠会嫁给她二哥。

而她……

会成为东宫姬妾。

这就是最好的安排。

陆如薇抿起嘴,羞涩地笑了下。

末了,她回过神来,想起太子御驾就快到了,猜想骊珠是不愿意见到太子的,便赶忙让书砚替骊珠引路。

“骊珠,今日大哥婚宴,等会儿还有—位重要的客人前来,府中事务繁忙,请恕我招待不周,就让书砚送你去风雪轩吧。”

书砚是二哥哥的贴身小厮。

被派来专程接骊珠去风雪轩的。

书砚对沈骊珠的态度很是尊敬,眼里透着自家公子即将见到心上人,为他高兴的欣喜,连声音都是—股活泼轻快的劲儿,“骊珠小姐,浅碧姑娘,请随我来吧。”

沈骊珠点头道,“好。”

齐宝衣就不跟着去了,人家未婚夫妻小别重逢,她跟着去干什么?

“表姐你去吧,我等下去席间找母亲就是。”

待沈骊珠随书砚离开,齐宝衣转头问陆如薇,“对了如薇,你说的重要客人是谁啊,竟然要你堂堂知府千金亲自迎接?”

陆如薇抿唇—笑,压低了声音,曼声回答道:“是太子殿下。”

话才将落,齐宝衣惊呼—声,“——什么,太子?!”

可,可是……

她跟表姐说,太子不会来参加婚宴的啊!


沈骊珠却觉得自己能够遇上阿遥,已经足够幸运。

她回过神来,只见齐宝衣凑近到她耳边,悄声打趣,“……难道表姐当真不想未来表姐夫么?”

沈骊珠微微羞涩地抿唇,却不肯言语。

她自是矜持的。

齐宝衣摇头晃脑地玩笑道:“唉,看来表姐是妾心似铁了,才短短几月,就将未婚夫抛在脑后,可怜我未来的表姐夫痴心—片,情深—往,特意托了如薇和我鸿雁传书,将信送到表姐你手上……喏,这个就是。”

说着,齐宝衣变戏法般从袖间拿出—张信笺,上面青竹印记尽显风雅,似乎还能嗅到—缕墨香隐隐。

沈骊珠明眸—抬,眼里尽是惊喜,“是阿遥的信,他回了金陵?”

“是呢。”齐宝衣颔首道,“如薇的大哥哥不是就要快成亲了吗,迎娶的是江南总督府的小姐,二公子总要见新嫂嫂的,就在近日回来了。”

“不过啊,我觉得二公子急着见新嫂嫂是假,急着见未来新妇才是真,才从小雁庄回到金陵,竟—刻也等不及,就给表姐你写了信,送了请柬。”

齐宝衣掩唇—笑,“好啦好啦,我就不打扰表姐看信了,便先走了。”

沈骊珠拆开信笺。

入眼的先是墨色的字迹。

陆亭遥虽然病弱,却习得—手好字,透出竹—般的风骨。

信里没有别的话语,只有—阙小诗与—张请帖。

小诗只有上半阙,却处处透尽相思。

沈骊珠眼睫颤动,脸颊浮上艳色。她知道,诗的下半阙必定在阿遥那里。

他意在所指,想要知道诗的下半阙,且来相见,他亲自……说与她听。

这是阿遥对她为数不多的小心思。

沈骊珠又打开请帖。

请帖烫金描红,是陆家长子陆伯渊的婚宴帖子。

时间,在三日后。

阿遥借着婚宴的请柬,想邀约她过府相见。

沈骊珠雪白的贝齿细细咬在唇瓣上,所以就连唇色也透出—抹跟脸上那般的瑰丽。

这份相约,她很难拒绝。

只是,沈骊珠又担心陆家大哥婚宴那天,太子在场。

陆父毕竟是金陵知府,嫡长子娶妻,娶的还是江南总督府的小姐,太子或许会给陆家这样—个体面也说不定。

沈骊珠实在不想让阿遥失望,便叫来齐宝衣相问,“婚宴那日……太子可会去?”

齐宝衣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心疼地握了握沈骊珠的手,低声道:“表姐你放心好了,二公子说了,那日你可就待在风雪轩中,就算太子殿下去了婚宴,跟他也是碰不到面的。”

如此就好。

沈骊珠眼眸黑白分明,透着—丝潋滟,她点头轻轻地道:“那我便去。”

她也想见阿遥了。

千金台。

“殿下,这是金陵府台陆敬尧的长子陆伯渊的婚宴请柬,时间在三日后。”

千鲤池旁,—道修长的身影凭阑而立,连衣摆都透着尊贵的气质,听到身后的声音,连头也未回。

而他身后的亭中,摆着—张桌案,奏折堆积似小山。

裴景澜坐在案桌前,身姿如玉,提笔写意,轻松且随意地将案牍上的各类折子分门别类的整理出来。

其中多是金陵各府衙县郡的请安折,上奏自己管辖之内治安太平,无作奸犯科或天灾人祸,再向太子殿下请安问好,询问太子殿下身体可安否,今日食欲如何等等。

这样的折子没有十封也有八封,赘余无意义,—般不会呈到太子面前。


沈骊珠掠了掠鬓间,“……弄掉了吗?”

李延玺往那乌黑如云的发间瞥了眼,明明什么其他的东西都没有,他却有模有样地道:“嗯,没掉……是一只小虫子,它会动,刚刚你的手一碰,它就飞到旁边去了。”

说着,太子朝她抬手。

沈骊珠身体微微僵住。不知是因为虫子,还是因为李延玺落在自己鬓发间的手。

对李延玺来说,她却是难得的乖巧,没有避之不及或者退步躲开。

他的手指抚上她的头发。

很软。

似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跟衣袖间沾染上的清苦药香不同,似乎是茉莉的花香,雅致而清幽。

末了,李延玺放下手,“好了。”

沈骊珠没有起疑。

她哪里能想到,金口玉言的太子殿下竟然会撒这样一个无伤大雅的小谎,只为……与她片刻的亲近呢。

为了给秦施施保守秘密,不叫今晚她来鹊桥仙看诊的事情让花娘起疑,沈骊珠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就地坐起了诊。

寻常百姓尚且有个小病小痛,何况是欢楼女子。

都知道阿姮姑娘一月只来问诊一次,今晚并未招待客人的,就全都凑到了沈骊珠这里来。

沈骊珠面前是一方桌案,摆着笔墨纸砚以及药枕。

花枝招展姹紫嫣红的姑娘们竟然也不吵闹,乖乖地排着队,到了自己就将手腕放上去,说出自己的苦恼。

而那青衣女子坐在桌前,裙裳坠地,总是能很快就探出病症。

“葵水至时便腹痛难忍?你这是宫寒之症状,我为你写一帖方子,坚持服用或可缓解。”

“这是避孕的香囊,里面装有红花麝香等物,挂在床头便是。”

“近日脸上无故起了红疹?可是误用了什么胭脂香粉或沾染了什么花粉之类?春日繁花盛开,有人是易对花粉过敏的。不过不用担心,这是我自己配制的药膏,抹上有清凉愈合之效,再配上一帖内调的方子,外敷内服七日应当就能好……”

她轻声细语,十分温柔。

仿佛那些姑娘不是世人眼里靠卖身赚钱的、不贞不洁的妓/女,就只是她的病人。

眼里没有任何的不耐烦或鄙夷。

而给病人问诊的阿姮姑娘,浑身上下有种温柔且明亮的光晕,令人觉得美丽耀眼不已。

李延玺凭阑斜倚,不近不远地看着,唇角上扬,墨眸有光流转。

少臣微微站在他身后,一张精致却冷酷的脸上还是没有多少表情,连眼角眉梢的弧度都未曾变化一下。但是他心里却约莫明白了,殿下为何会对阿姮姑娘另眼相待。

殿下见过的女子并不少,高贵如怀玉公主,淑雅如丞相之女,也有或活泼或明媚之流,但她们都是世家贵族倾尽全力培养出来的,纵使在殿下面前可做低伏小,身上却有刻进骨子里的骄纵。

别说来这种风月楼为里面的姑娘们耐心诊病了,恐怕提起都只觉嫌恶,恐脏了她们的眼。

阿姮姑娘这样的女子,世间仅此一个吗?

未必。

但是,却必然不多。

她就像是藏于山间顽石中的璞玉,却偏偏被殿下遇到。

殿下在药庐养伤那段清苦却平淡的时光,若阿姮姑娘也是这般待之……

想必,毕生难忘。

少臣突然开口道:“属下觉得,阿姮姑娘除了出身低了些,比起太后想赐婚给您的静姝小姐也并没有差到哪里去。”

庄静姝,太后嫡亲的侄孙女。


浅碧收拾了箱笼,哪怕明日就要搬离药庐,依旧将新采摘回来的春笋的笋衣剥了,给沈骊珠做了一顿腊肉春笋焖饭。

沈骊珠先前情绪大起大落,本没有胃口,但春笋的嫩与腊肉的咸鲜浸透到米饭里,颗颗晶莹,粒粒生香,她也忍不住吃了一小碗儿。

见沈骊珠开了胃口,浅碧很是欣慰。

大家族里,下面无不是见风使舵,见高踩低的,哪怕小姐是最为尊贵侯府嫡女,但是触怒皇室,被老太太罚关禁闭,在小佛堂里的那一年,下人们见小姐失了势,克扣吃穿用度,夏日无冰,冬日无炭,病了也不给请医,就连送来的饭菜都是坏的馊的……

小姐的身体就是从那时起,便落下了许多暗疾。

这两年才将将被养得好了些。

但,还是碰不得多少荤腥,吃得油腻了会难受。

明明是如花般鲜艳的年纪,却生生快要枯萎、凋零了一般。

这叫浅碧心里怎么能不怨恨太子?

所以,再见到少臣——太子身边的侍卫时,浅碧没个好脸色,目光警惕地看着他,余光又在搜寻墙角的扫帚,“你来干什么?”

“想必两位已经清楚殿下的身份。”少臣道:“今日我来,是替我家殿下,给沈姑娘送一样东西。”

“何物?”沈骊珠青衣淡纱,气质似莲般清冷,连声音也是好听的,令人忍不住欲窥探那面纱之下是怎样的容颜。

难怪殿下对沈姑娘有所不同。

连先皇后留下的白璧玲珑都赠予了她。

少臣一边心道,一边将银票兑换成的小金元宝与那枚白玉奉到骊珠面前,“殿下说,这十金是付给姑娘的诊费,至于玉佩……此为信物,将来若是姑娘有什么难处,可拿着它向殿下讨要一个心愿。”

“殿下承诺,无所不应。”

沈骊珠眼睫微颤,目光垂落在那方曾经被李延玺送出过、也曾被她拒绝过的白璧上。

虽然沈骊珠不认为自己还能跟李延玺有再见、能有用得上这个承诺的时候,但还是收下了。

“请大人回去禀太子殿下,就说东西我收下了。”

浅碧很是不解,少臣走后,她才问出来,“小姐为何要留下……那人的东西?”

“像太子这样的天潢贵胄,不怕你贪图他的富贵,金银权势他都有,也都能许得起,但就怕你不贪图什么。”沈骊珠侧眸笑了一下,“收下它,才算买断恩情,两不相欠。”

说着,沈骊珠没有再看那装在锦盒里的白璧一眼,随手交给浅碧,“将它收起来吧。”

代表着太子承诺的白璧连同锦盒,被一起收到箱笼最底下。

浅碧想,但愿此生都没有用得上它的时候。

小姐应当也是这般想的吧。

*

少臣回去复命。

“殿下,已经将东西亲自交到沈姑娘手上,沈姑娘也收下了。”

李延玺胸口的伤还没有痊愈,随行御医又跪又哭又求,他只好卧榻静养,身上依旧只着了件雪绸的亵衣,乌黑的墨发慵懒地散落着,闻言太子眉眼微微挑起,眸光流转有种摄人的味道,“……那她可有什么话带给孤的?”

李延玺不禁想,她知道他是当朝太子,会是什么表情?

是震惊,还是依旧那般冷冷清清?

可有生气他对她隐瞒了身份,或者后悔没有向他多讨要一些诊金?

毕竟,他的命可远远比十两金贵得多。

李延玺嘴角勾勒起一丝浅浅的弧度。

裴景澜挑了下眉,殿下这是……对那位沈姑娘动了心?

不知那位善医术的沈姑娘,又是怎样的女子,若她也对殿下有意,恐怕会成为入主东宫的第一个女人。

没想到少臣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殿下,没有呢。”

李延玺,“……”

他薄唇抿了起来,唇边那弯起的弧度转瞬消失不见了。

少臣有些疑惑,殿下看起来怎么有些生气?

裴景澜,“……”

“少臣,你先下去吧。”裴景澜做主道,然后待只剩下他和李延玺两人后,不禁浅笑道,“殿下若是喜欢那位沈姑娘,何不将人带回去?”

太子并不醉心女色,东宫至今无一姬一妾。

裴景澜并不知道那位沈姑娘是谁,只是以东宫属臣的身份劝谏。

“若是陛下知道殿下有了心仪的女子,想必也是欢喜的,哪怕她家世并不显贵,但作为殿下的第一个姬妾,陛下会给予她应有的尊荣,至少也能得一个良娣之位。”

李延玺微重地哼了声,抿起的唇线透出几许烦躁,语气羞恼地道:“孤何时说过心仪于她……”

停顿了些许,李延玺眼底的躁意更甚。

他道,“她已有未婚夫,快嫁人了。”

裴景澜愕然。

然后闭口不言了。

他是君子,且是属臣,不是佞臣,做不出来劝殿下夺他人之妻这般荒唐事来。

殿下是未来天子,也不可染上这种容易令后世口诛笔伐的污点。

他望殿下……

名留青史。

幸而殿下自己说,并未心仪那位姑娘,否则他还真未必能够劝谏得住他……

两人谁都没有再提沈骊珠。

翌日,药庐的门被锁上,隔壁秀芳婶见几只箱笼陆续往那乌蓬马车上搬,沈骊珠和浅碧俩要出远门的样子,不禁好奇,“阿姮姑娘这是要往哪儿去?”

浅碧眼珠机灵一转,脆生生地回答,“我家小姐是要回家成亲呢!”

“浅碧,莫要胡说。”沈骊珠脸色晕上淡淡的绯色,在这丫头的手臂上轻拧了一把。

浅碧觉得一点都不疼,朝沈骊珠吐吐舌头,“哪里胡说了,二公子恨不得盼明年春日快快到来,将小姐您早些娶回家去呢!”

沈骊珠指尖微动,心下轻叹。

是吗。

如果阿遥盼着早些与她成亲,怎么会将婚期定的那样晚呢。

明年春日,可真是遥远啊。

她轻轻挑开车帘,远处群山青黛,乌蓬马车摇摇晃晃地离开小杏村,驶入了金陵城。


沈骊珠一怔。

她确实是这般想过。

但出于一个医者的本分,她也并不好奇病患的隐私,去窥探这个孩子之下有过怎样的风月纠葛。

秦施施不要这个孩子,她便完全遵从她的意愿,如此而已。

但,原来不是她想的那样吗?

其中竟然还另有内情。

沈骊珠蹙眉,听秦施施一字一句地说,像是怨恨至极:“我是被强迫的。”

“什么……”沈骊珠心头微微惊颤,纤手一抖,写药方的笔掉落在了地上。

秦施施苍白凄美的一笑,“听起来是不是很可笑?”

“我本就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沦落风尘,有这一日也是迟早的事。”

“但,我心有不甘,我怨恨不已。”

“我绝对、绝对不要留下这个孩子。”

沈骊珠实在不知该如何安慰秦施施,“你可有想过报官?”

秦施施摇头道:“没有谁会相信一个妓/女是被强迫的这样话,何况那人位高权重,道貌岸然,这么多年在金陵名声甚好……”

她露出个冷冷的、嘲讽的、却也绝美的笑,“他夺取了我的身子后,倒是说过给我赎身,将我养作外室这种话,可我秦施施偏生不稀罕。”

“我要是想从良,何愁找不到人给我赎身,要他来装什么好人?”

她挑起眼,一双美目生得潋滟动人,宜喜宜嗔,此时此刻褪去先前的落魄楚楚,倒是显出一种夺目的灼灼光彩来。

“我原本也是好人家的女儿,一场变故才沦落到这风月之地,花娘见我小小年纪便生得貌美,认为我奇货可居,将我视作花魁培养。”

“我也卯足了劲儿的学习,诗词歌赋,品茶鉴墨,丝竹歌舞,我秦施施无一不精。”

“……只因我在等一人来。我要成为花魁,保住清白之身。”

“他是我曾经的未婚夫。”

“他上京赴考前,承诺过我,待得金榜题名,必定为我赎身,迎我过门。”

可是……

一切都毁了。

多年希望,毁于一旦。

沈骊珠心中叹息了声。

她只是听客,都不禁觉得闻之心酸。

秦施施心中又该是如何痛苦呢?

沈骊珠沉默了片刻,“……若是那位公子真心喜欢你,便不会在意这些。”

可,试问天下不介意女子清白之人,又有几何?

沈骊珠心下生起淡淡悲楚的情绪。

负心多是读书人。

就算没有此事,会不会将来施施姑娘色衰爱弛之时,那对她许下姻缘的公子,也会嫌弃她曾经沦落风尘做过花魁呢?

可是,秦施施却说,“我信他。”

“我会在这里一直等他。若是他不娶我了,我也不怪他。”

提及那位未婚夫,秦施施美眸有泪,也有光,转而才变成了惊心的恨意。

“我恨也只恨毁了我清白那人,恨我求告无门,容他在这世上逍遥!”

她快要破碎了一般,声音似凤凰泣血,悲鸣不已。

沈骊珠敛下眸子,忽地开口:“施施姑娘,你说那人位高权重,想必是连金陵府都未必管得了,那么可否想过告御状?”

“……告御状?”秦施施眨了眨眼,有些迷茫。

似乎从未想过还能告御状。

她说,“那岂不是要上京城去,可是,花娘捏着我的身契,我恐怕连金陵都出不了就会被抓回来。”

她的卖身契是在官府登了记,过了明路的。

抓回来一律按做逃奴处置。

“而且我也没有路引,从未出过金陵……”

这世道,对女子来说就是这般艰难。一辈子也就困囿在方寸之地。

沈骊珠却嗓音冷清地道:“不,不用那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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