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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形见绌嬴政胡亥全局

嬴政 著

女频言情连载

“小十七,你可别乱来啊,这…这…你带这么多侍卫来想做什么?”扶苏心中焦急,都不知道怎么阻拦。若嬴子季铁了心要杀,他还真没办法阻止。“啊?哦,我来砍竹子的啊,这些竹子我有大用,还请长兄割爱。”嬴子季理所应当道。“若有人想阻拦怎么办?”扶苏想歪了。“阻拦?那就一刀砍死呀,诶呀,我挺急的,没时间跟人扯皮。”嬴子季要在始皇东巡的时间内,尽可能多做些事。时间是很紧张的。推行科举可是重中之重,而且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哪有水磨功夫跟人慢慢耗。“这…你这不还是准备大开杀戒嘛,不行不行,为兄决不允许你杀我府上的儒家士子。”扶苏一个劲的摇头。他心中越加肯定,嬴子季这是打算借题发挥。谁不知道,那帮儒家士子,视竹如命,以竹为师,现在赢子季要砍竹,肯...

主角:嬴政胡亥   更新:2024-11-04 16:4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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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嬴政胡亥的女频言情小说《相形见绌嬴政胡亥全局》,由网络作家“嬴政”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十七,你可别乱来啊,这…这…你带这么多侍卫来想做什么?”扶苏心中焦急,都不知道怎么阻拦。若嬴子季铁了心要杀,他还真没办法阻止。“啊?哦,我来砍竹子的啊,这些竹子我有大用,还请长兄割爱。”嬴子季理所应当道。“若有人想阻拦怎么办?”扶苏想歪了。“阻拦?那就一刀砍死呀,诶呀,我挺急的,没时间跟人扯皮。”嬴子季要在始皇东巡的时间内,尽可能多做些事。时间是很紧张的。推行科举可是重中之重,而且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哪有水磨功夫跟人慢慢耗。“这…你这不还是准备大开杀戒嘛,不行不行,为兄决不允许你杀我府上的儒家士子。”扶苏一个劲的摇头。他心中越加肯定,嬴子季这是打算借题发挥。谁不知道,那帮儒家士子,视竹如命,以竹为师,现在赢子季要砍竹,肯...

《相形见绌嬴政胡亥全局》精彩片段


“小十七,你可别乱来啊,这…这…你带这么多侍卫来想做什么?”

扶苏心中焦急,都不知道怎么阻拦。

若嬴子季铁了心要杀,他还真没办法阻止。

“啊?哦,我来砍竹子的啊,这些竹子我有大用,还请长兄割爱。”

嬴子季理所应当道。

“若有人想阻拦怎么办?”

扶苏想歪了。

“阻拦?那就一刀砍死呀,诶呀,我挺急的,没时间跟人扯皮。”

嬴子季要在始皇东巡的时间内,尽可能多做些事。

时间是很紧张的。

推行科举可是重中之重,而且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艰难险阻,哪有水磨功夫跟人慢慢耗。

“这…你这不还是准备大开杀戒嘛,不行不行,为兄决不允许你杀我府上的儒家士子。”

扶苏一个劲的摇头。

他心中越加肯定,嬴子季这是打算借题发挥。

谁不知道,那帮儒家士子,视竹如命,以竹为师,现在赢子季要砍竹,肯定会引起冲突。

到时肯定寸步不让,杀了人,他扶苏怎么办?

“儒家士子会阻止我?”

嬴子季愣了一下,随后似乎想到了什么,笑道:“他们倒是好对付,不过,我先跟他们讲讲道理好了。”

“若是讲不通呢?”

“那就都没办法了,长兄你就准备给他们准备棺材吧,明天拉出一块咸阳埋了。”

扶苏:“……”

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什么叫拉出咸阳一块埋了?

等下,好像那群儒家士子一直在后院竹林谈论这位十七弟,说他是小暴君,小魔头,让他监国就是败国。

嘶…这话要是让十七弟听了去,那不是完了?

扶苏连忙跟了上去。

后院园林。

沙沙——

微风拂过成林的竹子,发出沙沙的响声。

而一群士子,正在竹林当中论学。

讲得也大多是当今时事。

“对于小公子监国之事,你等如何看待?”

“那个小暴君,行事乖张无度,原以为始皇陛下还有几分理智,会将他罢免,未成想居然传令回来让其继续监国。”

“杀赵高这样的权臣倒无所谓,但放任塞北的百姓被饿死,将粮食全用来征兵打仗,这样治国,岂不是自取灭亡?”

“听说那刺秦之人名叫扶苏,是前韩士子,家中两朝皆为韩相,可惜他现在已经被小暴君抓住,说不定要死于非命了。”

…….

士子们挥斥方遒,指点江山好不快活。

“你们在谈论什么呢?”

身后,有个稚嫩的声音传来。

儒生们回头,发现竹林间的小路上,是扶苏来了。

身边还带着一个清丽少女,一个模样俊秀,脸蛋圆圆的孩童。

少女手里拿着柿子,吃得相当不亦乐乎。

而那个孩童则是淡定非常,目光灵动,给人一种小大人的感觉。

不是嬴子季还能是谁。

“参见扶苏殿下。”

“参见扶苏殿下。”

“扶苏殿下,您已经闭门谢客几日了,今日总算是见到面了。”

儒生们纷纷上来见礼。

“见过扶苏公子,这两位是您的亲眷?”

“这位小弟,莫非你对我们谈论的事情感兴趣么?”

问话的人名叫陆贾,是儒家的鸿儒,在秦国非常有名,现为扶苏府上的门客。

扶苏:“……”

他就是你们刚刚还在骂,并且骂得酣畅淋漓的小魔王啊。

但也能理解。

十七弟模样俊秀可爱,还带着股文静懂事的书卷之气。

和小魔王这样的词语,根本联系不到一起。

任谁都想不到,这会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小暴君。

甚至根据某些人的妖魔化,十七弟应当是天生异种,乖戾狠毒。

嗯?怎么听起来有点像胡亥?

反正,和真正的十七弟完全不沾边。

看着陆贾谆谆善诱,和嬴子季套近乎的模样。

扶苏忍不住嘴角抽搐。

说错一句话,你可能就被拉出去砍了啊。

子季连你们埋哪都想好了。

“额,其实…”

话还没说完,嬴子季却笑着打断道:“没错,我确实对儒家很感兴趣,没少读这方面的书呢,所以才来向诸位博学之士请教一番。”

笑容灿烂,像个好学的乖孩子。

这幅外表极有欺骗性。

扶苏顿时愕然。

十七弟这是玩的哪出?平时没发现十七弟这么喜欢捉弄人啊。

这时,嬴子季扯了扯他的衣角。

小声道:

“长兄,我若是上来就告诉他们身份,还怎么讲道理呢。”

他觉得,这些儒家弟子还是有利用价值的,只是思想还过于理想化,用来治国并不实用。

只要改变一丢丢,还是可堪一用的。

否则儒家后世也不会大兴了。

不像赵高,是个纯纯祸国殃民的玩意。

扶苏愕然。

嬴阴嫚则是抱着柿子坐到一边,还挥舞了两下拳头。

貌似给嬴子季加油鼓劲。

此时,士子们都围了过来。

“哦?你都读过什么书?”

“小娃娃,你今年几岁了?字都认全了么?”

他们看着席地而坐的嬴子季,面上都挂起了笑容。

一是看出这小孩和扶苏关系匪浅。

再一个是,嬴子季确实可爱。

“我今年八岁,嗯…书读的比较杂,但字都认识的。”

嬴子季掰着手指头说道。

“那你想请教些什么?”

陆贾来了兴趣。

听这小小稚童的意思,貌似是看书的之后遇到了疑惑。

他自付学富五车,解答一个小孩子的问题还是轻轻松松的。

倒是没当成是论道。

跟一个小孩探讨儒家学说,有什么意义。

“儒家主张以德服人,以礼治国,效仿古人之制度。”

“以仁义道德治国,然否?”

嬴子季将自己的理解说出来。

目光淡然的看着陆贾。

闻言,陆贾愣了下。

貌似是没想到,嬴子季一口就总结了儒家的主张。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能领悟到这层,属实不易。”

“儒家正是要构建一个人人都懂礼义廉耻,有道德的国家,倘若人人都修身养性,便不再存有纷争。”

他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起来。

这孩子目光灼灼,而且说出的话语并非任何一本书上直接写的,由此可见是自己总结所出。

“但我有个疑惑,管子曾说,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当今天下,有无数百姓都吃不饱穿不暖,又如何让他们尊道德呢?”

嬴子季小嘴角一翘。

他看似是在请教。

其实,全都是灵魂拷问。

“十七弟…要把陆贾绕进去了…”

扶苏欲言又止。

“若是要施行人治,便要求每个人都具备仁义礼智信,并且在此基础之上,与君权结合,上一个如此做的是周朝,现在已经灭亡了呀。”

嬴子季眨了眨眼。

周朝已经灭亡了…已经灭亡了…灭亡了…了…

这无疑是一发暴击。

陆贾面上的笑容凝固了。

这个问题,他给不出答案。

是啊,礼制要是尽善尽美,那周朝是怎么没的?

陆贾思索一阵,回答道:

“这个…这个嘛…那是因为周幽王失了仁德,烽火戏诸侯愚弄天下,故而周朝才会倾覆。”

“是的,总会有人失去德行。”

嬴子季等的就是这个回答:“人心如水,哪怕是圣人,亦无法保证一生都永远保持德行。”

“而且哪怕是圣人,又如何让自己的意志和所有人保持一致呢?”

“若是无法可依,全凭某人喜好决定对错,万一哪天有话语权的人失去了德行,天下岂不是乱了套?”

人治?

看看后世的东林党。

满嘴仁义道德,实则打着这个名头,坏事做尽。

读书人嘴巴厉害,若是无法可依,他们做什么都是符合道德的。

说到这,陆贾已经陷入了自我怀疑,包括其他儒家弟子,也都是脸色涨红,哑口无言。

踏——

踏——

后面传来脚步。

淳于越走入竹林,面露疑惑。

怎么看着人群中心那个说话的小孩,如此眼熟?


寝宫。

王翦老爷子掐着日子,土豆应该长得差不多了。

今天,决定带着王贲亲自来查看。

毕竟土豆可是始皇陛下交代过的,必须万无一失!

“嗯?小公子去了公输府?”

“也无妨,我等进去查看下土豆的长势吧。”

父子俩带着一队卫士入了寝宫。

留守的锦衣卫早有吩咐,都没有阻拦。

“爹,您说这土豆,真能亩产七八千斤么?”

“你不是看过长势么?还问我作甚。”

“也是,咱们赶紧收上来吧。”

饶是王贲老成持重,想到马上要将第一批土豆收获,仍忍不住紧张得擦了下汗。

土豆,可关系到塞北无数百姓的死活。

还有未来的亿万生民,能不能填饱肚子的问题!

当两人走到院中时。

嗯?

农田的一角,怎么跟被狗啃过似的?

好家伙!

“谁人这么大的胆子,敢进小公子的府邸刨食吃!?”

王翦老将军的脸色,立马变了。

这土豆在他心里,可都是宝贝疙瘩啊!全都得留来当种子的!

对于这农田的爱护有加,让人打理得整整齐齐。

看到老将军勃然大怒。

之前留下来看守农田的军官咽了口唾沫。

“回禀老将军,是小公子刨的。”

王贲:“.....”

王翦:“......”

在沉默一阵后,他又一脚揣在那军官的屁股上。

“你干什么吃的,也不拦着点!”

“那位小祖宗,您又不是不知道,末将哪拦得住啊!”

“哼,赶紧让人把土豆收上来,都小心着点。”

王翦当然知道军官是无辜的,也没多追究。

再者被糟蹋的面积也很少,对于整片农田来说微不足道。

只要不是他的人监守自盗或看管不力,小公子...挖了就挖了吧。

话说,王翦也有点想念土豆的味道了啊。

貌似小公子最近弄了个什么...火锅出来,听宛儿说,味道是一绝啊。

“王贲。”

“我在的爹,怎么了?”

“一会收完土豆,咱们去公输府找小公子汇报下数量,然后....”

“然后?”

“再蹭顿饭。”

终于,所有的土豆都收上来,并由专人进行了统计。

将所有土豆清点完成之后,王翦父子俩楞在原地。

王贲呼吸无比急促,不可置信看着递交上来的数目。

王翦看着已经被装好车的土豆,神色中掩饰不住的震惊。

“立刻去公输府,给小公子汇报!”

....

公输府。

火锅咕噜噜冒着泡泡。

“不错呀,连铁锅都造出来了,我果然没看错公输家。”

嬴子季一边将土豆倒入锅中,一边开口称赞着。

之所以这里有铁锅,还是公输幽兰上次在嬴子季府上吃了一次火锅,感觉这种餐具非常方便。

第一次试验,便造了几个铁锅。

不过,冶铁术最大的应用,还应当是在武器上。

“小公子谬赞,这还是全仰仗您提供的冶铁精要,想不到铁器不仅能比青铜更加坚硬,连柔韧度也如此出色!”

公输拓连连摆手,面露惭愧。

公输家最大的价值不在于技艺,而在于创造力。

否则,和普通的工匠又有什么分别?

无论是冶铁术,曲辕犁,还有刚刚的活字印刷术,都算不得有什么巧夺天工的构造和技艺。

或者说,太过复杂的东西,一定程度上来说就代表着普及困难。

大道至简,他们一帮工匠都想不到的东西,偏偏被小公子总结了出来。

说来,墨家在发明创造上,一直以来都是要比公输家更优秀的...

“小公子认为墨家如何?”

“墨家?他萌...嘟是一群....大崩哒....”

嬴子季夹着块土豆吃进嘴里,呼噜噜吐着热气,口齿不清的说道。

公输幽兰眨眨眼,翻译道:“爹爹,小公子说墨家的人都是大笨蛋。”

“此话怎讲啊?”

公输拓闻言,顿时起了好奇之心。

想听听为何小公子对墨家如此评价。

连忙学着女儿的动作,“啪”得打开一瓶冰阔落递了过去。

喝下可乐,嬴子季才缓过来,道:

“他们当然是大笨蛋啦,但不是说他们的技艺有问题,相反,墨家作为工匠和发明家,是相当出色的。”

墨家很早就发明了杠杆,齿轮,崇尚明鬼,兼爱非攻。

所谓明鬼,就是报着研究的目光,去看待超乎常理的自然现象。

比如海市蜃楼幻化出的仙山,墨家人看见,不会惊呼仙迹,而是会去研究这仙山为何能在天上。

这就是最早的唯物主义雏形呀。

“那小公子为何说他们愚蠢呢?”公输拓相当好奇。

“以目前的生产力而言,任何妄想人人平等的学说,都是大笨蛋,墨家的兼爱就是如此。”

“平等永远都是相对的,想要平等,首先便要消除竞争,但现在人们连饭都吃不饱,怎么可能不去争呢?毕竟资源是有限的嘛,不可能每个人都得到满足的。”

“那若是人人都能吃饱饭,是不是就能平等了。”

张良在旁发出了思考。

他崇尚儒家学说,虽然和墨家并非一派。

但对于仁爱和兼爱,是有相同之处的。

“张先生,你刺秦之前,难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么?”

张良:“....”

他一时间沉默了。

虽然韩被灭了,但殷实的家底还在,他的生活还是相当优渥的。

甚至还有家财可以去养活追随者。

“小公子所言有理。”

公输拓将刚才嬴子季所说的话都记在了心中。

哼哼,下次与老对头见面,便拿出来挖苦讽刺对方。

正此时,门外传来通报:

“家主,王翦老将军,与通武侯一同前来,说是来找小公子的。”

“快快请进来。”

公输拓与王家两位还是熟识的。

毕竟许多军械,都需要将军们的建议。

曾经攻伐六国之时,双方没少见面。

“小公子好兴致啊,这便是宛儿说的美食么?”

满头白发的王翦走了近来,行了一礼。

鼻尖抽动了一下,闻着火锅的香味,不禁食指大动。

难怪宛儿经常在家吵嚷,心心念念的想吃火锅,还说什么都要造个铁锅出来。

这火锅的味道,比他吃过任何的珍馐美食都要香啊。

“小公子,下次您要挖土豆,劳烦跟末将通报一声,今天爹还以为我看管不力呢。”

王贲看着嬴子季大快朵颐,不由得露出苦笑。

“哎呀,忘了嘛,快快加两幅碗筷来。”

嬴子季招了下小手。

请两人落座。

公输幽兰连忙让出位置,挤到了嬴子季身边,挨着他坐了。

“土豆都是小公子的,他想吃,何须与我等通报?”

王贲刚说完,就被他老爹训斥了。

通武侯愣了下。

爹,您刚刚气得吹胡子瞪眼的,可不是这样的啊!

“观老将军的神情,土豆产量,我可没骗您吧。”

“小公子料事如神!这一亩半的土豆,足足产了一万三千多斤,合每亩都有八千多斤啊!”

“之前老夫还有所怀疑,此番是来给小公子请罪了。”

王翦抱拳行礼。

嬴子季连忙躲了过去,站起身将王翦的双臂托住。

“这可使不得,老将军折煞子季了。”

“还是快快落座吧,您就不想尝尝这土豆下火锅的味道么?”

“那老夫就厚着脸皮,恭敬不如从命了。”

“哈哈,还有些事要麻烦老将军呢,父皇也不使饿兵啊,公输世叔已经将曲辕犁造出来了,那些收下来的土豆,还得尽快在城郊播种下来呢。”

“无妨,此事老夫会率领亲卫去做,定让小公子满意。”


“陛下息怒,小公子未必是从宫中偷运的海青盐,这……万一是用别的渠道弄来的呢?”

顿若见状,连忙在旁边劝道。

陛下平时最宠爱十九公子。

别看现在气成这样,但肯定不会真的下狠心去惩罚。

在大秦,偷盗之罪轻则砍手,重则流放,甚至是死罪,要看偷盗财物的价值而定。

那七八车盐价值不菲,难道还真把小公子流放了不成?

所以顿若识趣的给了始皇一个台阶下。

闻言,赢政面色阴晴不定。

过了半天,才哼声道:

“也罢,你现在传令蒙毅,让他去国库中查看,若是海清盐确实少了一部分,死罪可免,活罪也难逃。”

“朕非得先打肿他的屁股,再狠狠罚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诺!”

顿若这才松了口气。

吩咐完,赢政怒气冲冲的出了门。

顿时周围看不见的地方,冒出了数十个黑冰台的暗卫,将准备出门打赢子季屁股的政哥,护持在中间。

王宛:“!!!”

哪怕有点娇憨的王宛,也认出来了。

喊了几天的赵叔,原来是始皇陛下?

想不到第一次见到始皇陛下,居然是以这样的方式!

“完了,怎么办呀,我刚刚在陛下面前说漏嘴了。”

王宛刚刚还说赢政死要面子又好忽悠。

这下完了!

子季真的要挨揍了。

“你真是的,子季都让你别乱说啦。”

公输幽兰抿着嘴唇。

很快冷静下来,道:“陛下之所以会生气,并不是因为子季说了他坏话,而是因为那些盐。”

“盐?不是子季从白昆山开采的吗?”

王宛擦了下泛泪的眼角。

“对呀,只要陛下知道这件事,说不定就不会生气了,还会转怒为喜呢。”

“真的吗?”

暗卫们到了街道上,立马化整为零,藏在了始皇周遭。

而顿若则是警惕的跟在附近。

街上人来人往十分拥挤,保不准会出什么乱子。

而前方,一群盐商都围在摊位前,争抢那最后一车盐。

“哼哼,兄台既然在咸阳卖盐,那应当听过我们亨通盐行的名字,这最后一车盐,我给你这个数。”

一个盐商伸出五根胖胖的手指。

顿时,遭到了周围盐商鄙夷的眼神。

这可是堪比皇家贡品的海青盐,就出这么点钱,当人家是个雏?

若是到了他们的手中,都能卖出金子的价格来!

“我出他的一倍!”

“哼,我们百汇盐行出三倍!”

看着争抢的盐商们。

赢政的额头上青筋直条。

那可都是寡人宫中的贡品!

现在居然拿出来,被这些行商竞价,若是此事被查出来,到时皇家的脸面都要丢光了!

“那个卖盐的便是韩信?”

“回禀陛下,此人是小公子请回来的,被王翦将军盛赞过,说是将帅之才。”

顿若捡着好听的话说出来。

此事他心中也是一万头不可名状的生物奔腾而过。

小公子胆子真大啊。

居然敢拿着宫中的东西出来卖。

“大家不要抢!这最后一车海青盐,已经被一位老爷用五百金的价格给定了啊!”

韩信见喊价的趋势有所下降。

还给他们加了把火。

充当商人算什么,他在市井之中生活多年,深深知道这些商人的尿性。

没点猛料,是不可能再加价了。

那个享通商行的胖掌柜闻言,一跺脚,一咬牙,便将带了的全部钱都拿了出来。

这边还在如火如荼的竞价。

人群中的政哥,已经火冒三丈了。

就在他刚准备让顿若上前喝退商人之时。

道路的尽头传来了马蹄声。

“老爷,是小公子,好像还有李斯大人。”

顿若附耳低语道。

“我不瞎。”

政哥现在心情很差,谁点都炸。

转头看去。

一队锦衣卫,还有大秦的精锐从道路尽头整齐的走来,而且队伍中还有几十驾马车。

车辙印很深,看起来装得满满当当。

坐在最前方小马驹上,笑容满面的,就是赢子季那个小混蛋。

来的时候,只想把赢子季提溜过来,狠狠的抽屁股。

现在看到正主了,忽然又有点心软。

“李斯也跟着子季胡闹什么?”

“这倒是奇事,毕竟李斯大人稳重老成,不应该啊…”

顿若也觉得奇怪。

赢政见状,也就没有发作。

静静的看着,这小混蛋究竟是在闹哪一出。

“来人呐,把卖盐的给本公子抓起来,连官家的盐都敢偷,好大的胆子!”

顿时,锦衣卫呼啦啦的围了上来。

“嗯?发生什么了?”

“小公子怎么会来天街上,刚刚说什么?这些盐是从官家偷的?”

“恐怕这是皇家的贡盐啊,我就说,这么稀罕的东西,怎么可能在商人手里。”

“嘶…那岂不是脏物!”

“到底怎么回事啊?”

顿时原本在天街上的百姓们,全都聚集过来看热闹。

人群中,乔装打扮的韩信,被锦衣卫按倒。

而且还十分“惧怕”似的,嘴里连珠炮似的全招了。

“小公子恕罪啊,小人也是一时糊涂。”

“那些盐堆在白昆山,我寻思没人要呢,就叫上同乡运走啦,真不知道这是官盐啊!”

突如起来的变故。

顿若愣了下,自顾自道:

“微臣看到这韩信乔庄打扮之时,便觉得有点不对…”

赢政也看懵了。

韩信不是子季的人吗?怎么抓起来了?

而且,这韩信为何要乔庄打扮?

他眯起了眼睛。

看着赢子季赢子季蹦鞑到了台上。

轻轻咳嗽一声,用稚嫩的声音说道:

“大家不要误会,这些并不是皇宫中的贡盐,而是官盐!是最近才在白昆山开采出来的白昆矿盐!”

“这些盐不仅好,而且产量非常之高,所以为了造福大家,便准备在天街上开一间官盐行,由咱们大秦向大家出售盐巴。”

赢政:“???”

白昆矿盐?

官盐行?

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回咸阳之时,在道路上遇到的张耳父子。

不仅带着辎重,还带了许多劳工。

还没反应过来。

赢子季便又道:

“像刚刚那样的盐,以后会源源不断的送入咸阳,而且价格很便宜,只需要粗盐两成。”

哗!

人群当中一片哗然。

当然,还有不少换了衣衫的锦衣卫在起哄带节奏。

“小公子您说的是真的么?”

“那种皇家贡品似的盐,比粗盐还便宜那么多?”

“想不到俺有一天,还能吃上和始皇陛下一样的盐巴啊,如果是真的,那咱可得多买些来。”

“小公子您不是骗咱们吧?”

“李斯丞相也来了,他便是来牵头官盐行开门的,怎么会是骗大家的呢?”

“大家请往那边看。”

赢子季弯腰向行了个礼。

锦衣卫们将灰布都掀了下来。

顿时,一大片白花花的矿盐,都反射出了耀眼的光芒。

直接将围观的百姓们都亮瞎了。

“是真的啊!”

“这些盐真的要卖给咱们?”

“以后谁在说小公子的不是,我张三第一个不服!”

“官盐行在哪呢?咱们要去哪才能买到这么好的官盐啊?”

之前百姓们吃的都是什么?

搀着沙子,泥土,黄不拉几的粗盐。

而且在盐商的控制下,比粮食还贵!

白花花的官盐放在眼前,是个人都知道怎么选。而一众盐行的商人们,脸色都变得惨白下来。

这..这是要了老命了啊。

而蒙毅也从国库回来。

直接到了赢政身边,附耳低语。

蒙毅带回的消息。

国库内琅琊郡上贡来的海青盐,一点儿也没有少!而且哪怕是全部都拿出来,也绝对没有如此大的数量。

“这小混蛋真是会闹腾。”

“先让自己人将第一批盐运到咸阳,高价卖出,让达官显贵们趋之若鹜。”

“坑完他们,再当着所有人的面,开放官盐行。”

赢政面色之中,哪还看得到半点震怒。

眉角都翘起来了。

看着不断将一车车矿盐运输到天街中心的车队。

“走吧,随朕去看看,这盐行到底是什么模样。”

赢政心中,是越发好奇了。

蒙毅本想劝说。

毕竟这官盐行的动静太大。

恐怕要不了多久,这官盐行前便要聚集起整个咸阳的百姓。

没看光是现在,维持秩序便需要上千兵甲,还有数百锦衣卫么?

但看着跃跃欲试的赢政,便识趣的闭上了嘴。

陛下现在正在兴头上,他可不敢阻拦。

只能和顿若两人,紧紧的跟在后面,朝着官盐行去了。

蒙毅没猜错。

官盐行的开张,经过许多混入百姓中的锦衣卫传播之后,以难以想象的速度火爆起来。

整个咸阳,都是闻风而动。

天街中心的官盐行,被围堵的水泄不通的同时。

刚花高价卖盐的达官显贵们,都傻眼了。

本来还在沾沾自喜。

结果现在告诉他们,当冤大头啦?

左相府。

砰!

精致的陶杯摔在地上、碎片四散纷飞。

可以想到,扔出杯子的人发了多大的火。

“让你平时不要去买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求上进,否则怎么会吃这种亏!”

冯去疾沉着脸,对着站在面前的儿子恨铁不成钢说道。

“爹……儿知错了,也是一片孝心啊..”

锦衣青年张了张嘴。

老爹你这不地道啊,之前还满口夸赞。

现在又大发雷霆。

谁能想得到啊,之前还珍惜如黄金的精盐,隔天就烂大街了。

但冯去疾明显在气头上,他哪敢触霉头。

“哼,滚出去吧!”

冯去疾哼了一声,挥了挥手。

不然还能怎么样?

小公子说那批盐是偷来的,犯人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场抓了,现在想找人都找不到,他还能怎么办?

只能打碎了牙齿往肚里咽,窝火的很。

不过用脚都能猜到,事情没那么简单!

“哪有这么巧的事,刚把人抓了,回头就在隔壁开了官盐行……”

冯去疾眼神闪烁着。

磨好墨,便开始练字。

纸上写下的,正是“白昆矿盐”四个字,笔墨极重。

他卖出去的那座山,不就叫白昆山么?

作为当朝宰相,养气功夫自然是相当过关的。

心里在想什么,就没人知道了。


“老师安心,只要我等献上这极品紫英,成丹之后学生便会上谏。”

“到时,陛下顾及面子,分一颗延寿的仙丹出来不成问题。”

听到这,老甘泰站了起来。

浑浊的眼中,终于强烈的流露出了对生的渴望,还有对权势的贪恋。

没人想死。

何况是拥有着极高地位的甘泰。

“家族中的宝物,本不该为私用。”

“不过,既然大家也想老朽这幅残躯支撑几年,再在给后辈们遮挡几年风雨,老朽便贪生怕死一回。”

“将那块紫英取出来,送去骊山道观吧。”

夜晚,咸阳中灯火渐明。

萧何去帮着吕文安排住处,将家产都搬进了寝宫的一处别苑。

说是别苑,放在咸阳当中也是三进三出的大宅子了。

下人和两个儿子,都在搬运着东西。

啪嗒——

啪嗒——

而萧何与吕文,却是在凉亭中对坐,一如曾经在沛县之时,以围棋手谈。

“来了咸阳之后,萧贤弟不仅如我当初所说的一样平步青云,这棋艺也是见涨啊。”

吕文笑呵呵的又落下了一子。。

“怕是吕公见萧某现在当了小公子的家臣,故意让着在下吧,这岂不是把萧某当成了忘本之人。”

萧何打趣了一句,手下却不留情,将吕公的大龙合围绞杀。

随后看了眼四周,小声问道:“吕公今日见到小公子,观其面相如何?”

吕文听到这句话,拿着棋子的手指顿时微微顿了一下。

面上露出了丝丝犹豫,似乎在思考着这话该不该说。

若是其他人问,他肯定会说小公子大富大贵,面相鸿运当头,省的招惹麻烦。

但吕文知道萧何不是多嘴之人。

过了片刻,他才欲言又止道:

“小公子之面相,混沌不堪,乃是我平生仅见。”

“有时天真烂漫无忧无虑,时而理智认真,时而杀机毕露,或许是我相面的道行太浅了,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情况。”

刚见到小公子,吕文本能的用相面之术去看。

其实他有个身份,是前魏的贵族之后,见过的贵胃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后来又流落民间,平明百姓,官员草莽,形形色色的人也不知道见过多少。

但从未见到像小公子赢子季这般奇特的。

刚见面之时,观其面相贵不可言,这是很正常的。

但做抱着铜壶摇晃之时,却又冒出了文运当头的景象。

随后谈论起徐福,又冒出了杀机之相。

贵气他在吕雉的脸上见过,静气他在萧何的面上见过,杀气则是在来咸阳时遇到了刘邦脸上见过。

但段段时间,这几种气相居然都在小公子那张脸蛋上浮现。

简直令人无法理解。

要么是他学艺不精。

要么便只有一种可能,小公子是那种相面之学中所说,连老天爷都无法预测的人。

“这样吗?”

平常人听了,会觉得吕文说了等于没说。

但萧何则是陷入了思索。

与此同时。

后苑的桌上摆了许多吃完的零食。

“有你今天说的那些事物,都很有趣呢。”

“原来这个世界,还可以这样的理解。”

女人好奇心一旦被激发起来,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看到凭空造冰之后,吕雉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似的,刚懂得了一个问题,心中却立马冒出了另一个问题。

赢子季闲来无事,便很有耐心的给吕雉科普起来。

不得不说,吕雉是真的很聪明,一说就立马能举一反

倒是吕素听得晕晕乎乎,趴在桌边睡着了。

而一边听科普,这嘴就有些管不住了……不知不觉,吃了小公子好多零嘴……

吕雉看着桌上那堆被吃完的零食,不禁脸颊飞上了红霞,有些不好意思了。

“若是雉儿姐姐感兴趣,以后可以经常带素儿来找我玩呀。”

“嗯,天色不早了,子季你也累了。”

吕雉轻点臻首。

犹豫了一下,还是终于忍不住伸出柔夷,做了自己这一下午都想做的那件事。

掐了掐赢子季肉乎乎的脸蛋。

“啊咧?”

被突然偷袭的赢子季呆住了。

吕雉这才回过神来,飞快的将熟睡中的吕素叫醒,然后拉起她的小手。

“怎么啦姐姐?”

吕素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还有些迷糊。

“小公子要歇息啦,咱们在这呆了一下午,该回去找爹爹了。”

“哦……那咱们以后还能来找子季玩嘛?”

“当然可以。”

“那好吧,子季再见~~”

走到院门口的时候,吕素还回过头挥了挥小手,好像颇有些不舍,不知道姐姐为何忽然就要走了。

“早些休息呀。”

赢子季也回过神来。

看着桌上的大堆吃完的零食,不禁抠了哈脑壳。

吕雉.居然还是个吃货呀?

哑然失笑后,赢子季又回了殿中,从工具箱中倒腾出了许多零件。

然后照着诸葛连弩的设计图,仔细的拼装了起来。

虽然有了黑火药,不久的将来火器也会问世,诸葛连弩在军中的用武之地倒是不大了。

但改制得袖珍些,用来防身还是相当不错的!

嗯..得给自己准备一把,还有幽兰姐,王宛姐,阴嫚姐,还有刚来的吕雉和吕素....

政哥?

政哥就算了吧,他身边那么多保护,不差这小小的一把诸葛连弩了。

一边拼着,赢子季好像又想起了什么。

“来人,帮我找些硝石来,除此之外,木炭和硫磺也要!”

哼哼,金石丹术?

我也会!

还是会爆炸的那种!

时间匆匆,数日转眼便过。

清晨的阳光洒下。

带着浓厚公输家风格的马车,早早便停在了府邸的门口。

大秦的执行力相当高,这炼丹的材料,早就在这几日备齐了。

故而文武百官,还有献上了珍惜材料的世家勋贵们,今日都会破天荒在骊山道观之中上朝。

赢子季打了个哈欠,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刚从门口走出来,便听到了清脆的嗓音。

“子季,我在这呐!”

车帘掀开,探出个小脑袋,公输幽兰清雅的面孔上笑容明艳。

炼丹的丹炉便是由公输家制成的。

自然,他们也获得了观礼的资格。

“幽兰姐姐,你怎么也来啦?”

赢子季擦了擦眼睛,下意识问道。

今天不止是观看徐福炼丹,还得上朝呢,这样的场合公输世叔居然将幽兰姐也带上了。

“子季不是说做出了新奇的连弩嘛,我想早点看看呀。”

公输幽兰这样说着,眼睛却止不住的往远处瞟。

“那小公子,我们便坐后面的马车跟着您了。”

跟在后面的两人,项羽英武不凡的面孔上,露出一丝笑意。

这公输家的大小姐,都快成公子的小童养媳了。

“嗯?咱们今日不是要贴身跟着小公子么?”

韩信的一番话,成功让项羽无语了。

这段时间相处下来,他发现韩信除了完成命令还有打仗的时候,其他的方面简直笨得离谱。

他以前居然还一直将韩信看做是对手。

现在想起,觉得自己都有点傻。

“你跟着作甚?咱们去后面,昨日你讲的战法,对匈奴或许有奇效,咱们接着讨论吧,”

“哦……好。”

项羽带着韩信上了后面的马车。

车队也动了起来,朝着远远能看到的骊山而去。

而最前的马车上。

“公输世叔,麻烦您带我一程啦。”

“无妨,小公子只要不嫌弃公输家的马车没有宫中的那么舒适便好。”

“幽兰姐姐,这便是诸葛连弩啦,送给你的,是我亲手做的呢,上次你送我的小贝壳很好看呢。”

“呜哇,谢谢子季!真的好精致呀。”

两小只凑到一起,一路上无比的和谐。

公输拓又成了局外人,不过倒也习惯了。

唉,只要幽兰开心便好。

这次之所以让幽兰跟着,也是因为她先天体弱,总是病恹恹的。

这仙师徐福若是能炼出仙丹,会不会也能治幽兰的病?

马车悠悠的上了骊山。

路上还遇到了许多朝中权贵的车驾。

但正此时,车忽然停了,周围也响起了窃窃私语的议论声。

“怎么肥四?”

赢子季掀开车帘。

遥遥看去,有一副软轿缓缓从后方而来,中途无论是达官显贵,还是来观礼的世家车队,居然都给这车驾让开了道路。

仿佛对于那软轿上坐的人,十分谦让和恭敬。

那其中坐的,是徐福?


“武将的话,韩信是一定要找到的,至于项羽,他是旧楚贵族,恐怕有些难度呀…得想想办法。”

嬴子季用笔头戳着小下巴。

由于思考得太入神,居然把笔拿反了,弄得下巴上都是墨迹,像长了胡子似的。

“噗嗤…”

院门口传来一声忍俊不禁的轻笑。

嬴子季一抬头,便看到两个倩影站在门口。

王宛身边,有个气质幽静的少女,正捂着嘴,亮晶晶的眼睛弯成了月牙。

“小主,王小姐到了。”

将两女领进来的是雨化田。

这倒是省了嬴子季再去找他。

“子季弟弟你写什么如此入神?都把自己弄成小花猫了。”

王宛摸索了一下,却发现自己今天没带手帕。

还是旁边的清幽少女从怀中拿出了一方蓝色的绣花绢布。

“啊,准备找些人来。”

嬴子季闻到了手帕上的幽香,有点像花香的味道,令人精神一振。

他刚刚正在想,该怎么把项羽招来呢。

找人?

王宛一边帮嬴子季擦脸,余光扫过那张名单。

不由自主的念了出来。

“项羽…韩信…张敖…你找他们做什么?”

“父皇同意我自己找些人手帮忙呀,日理万机可是很累的。”

嬴子季指了指小桌板旁,堆成一堆的奏折。

“原来子季弟弟实在招贤纳士呀,这还不简单,扶苏长公子手下养了不少门客,让他借几个给你不就好了。”

“你写的这些人寂寂无名,未必有长公子座下的门客有才能。”

王宛笑着说道。

“不行不行,一定要这几个人,他们很厉害的。”

嬴子季摇摇头。

扶苏的门客?

虽然确实不乏有能力的奇人异士。

但和兵仙,西楚霸王,汉初三杰之一的萧何比起来,差的就太多了。

韩信和萧何倒是比较容易招揽。

萧何现在应该在沛县当主吏掾,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官,说起来还是大秦自己体质内的官员。

而韩信现在还是个游侠,连吃饭都成问题,还得靠在河边的钓鱼为生。

唯有西楚霸王项羽招揽很困难。

乃是故楚贵族,叔父项梁乃是楚国名将项燕之子,于秦国有亡国灭族之恨。

“雨化田,去找到这幅名单上的人带来咸阳,一定要以上宾之礼待之,嗯…这最后一个人,你亲自去一趟。”

嬴子季将信件递了出去。

“诺。”

雨化田接了信件,身影消失在院门口。

“子季弟弟你还真像个小国君的模样呢。”

王宛看着他认真的模样,指了指旁边的少女,道:“这是我的好姐妹公输幽兰,姐姐今天把她给你带来了。”

嬴子季这才有功夫抬起小脑袋,看向对面大家闺秀模样的少女。

水蓝色绣裙,脸蛋白皙得有些病态,气质娇弱。

人如其名,气质确实像是空谷幽兰。

“幽兰的身体不太好,我好说歹说,公输叔叔才愿意让她与我出门呢。”

王宛解释了两句,扶着少女坐下。

后者拗不过王宛,便在对面坐了下来。

只是神色间还有些拘谨。

王宛又转头向公输幽兰介绍到:

“怎么样,我说子季弟弟很可爱吧,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幽兰见过小公子。”

公输幽兰不像闺蜜王宛的似的大大咧咧,刚刚虽然忍不住捂嘴轻笑,该有的礼数还是十分周到。

抬起的眼眸却亮晶晶的,也好奇的打量着嬴子季。

眉眼中带着意外的神色。

“幽兰姐姐好,谢谢你的手帕,回头我送你条新的。”

嬴子季看了眼旁边的沙漏,道:“啊呀,时候不早了,你们等等。”

然后便从摇椅上蹦跶下来,跑进了内廷。

可爱的模样,让公输幽兰越发意外起来。

听父亲说,小公子可是非常不好相处的。

不仅杀了赵高,还将许多勋贵关进了大牢,差点就送去流放了,百官们好说歹说才放了人。

就这样,小公子的兄长胡亥,还被关在黑牙狱里呢。

简而言之,就是个大权在握的熊孩子。

现在百官都盼着陛下早点回来。

也能早点让嬴子季不再监国。

伴君如伴虎,但君的心思好歹有迹可循,好好捉摸起码不会犯错。

这熊孩子谁知道他什么时候犯熊啊。

可今日一见…小公子从头到脚,没一点像熊孩子的地方呀。

“小公子刚刚看的那是什么?”

公输幽兰好奇的问道。

“哦,听子季说叫沙漏呢,可以用来看时间的。”

王宛满不在乎道。

“沙漏?看时间?”

公输幽兰沉思片刻,忽得眼睛一亮。

其实西周之时已经有了圭表,日晷,都是根据影子的长度来判断时间的。

缺点也非常明显。

若是阴天,夜晚,没有阳光的时候便不好用了。

“用细沙流逝标注刻度,用来计算时间嘛,好聪明的想法。”

“那是,子季弟弟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孩子呢,所以才一定要带你过来,你们俩肯定会有共同语言的。”

听王宛说着,公输幽兰对这位小公子更加好奇了。

不一会。

一个铁锅便被嬴子季抬了出来。

背上还背着个小布包。

而侍人们也送上了各种各样的食物,在后苑升起了火。

“今天,咱们吃火锅!”

咕噜噜——

锅底放了进去,慢慢被开水滚散,一股浓郁的香味随之飘起。

“咕咚——好香哇。”

嬴子季闻着味,咽了口唾沫。

这个铁锅是专门打造的,用鼎实在太不方便了。

但这都不是关键。

火锅的重中之重,当然是锅底啦!

系统奖励的火锅底料,那真是相当的正宗,又香又辣。

秦国之时还没有辣椒,吃这么一顿火锅可不容易!

“咳咳…有点呛,但是这味道…貌似很好吃。”

公输幽兰咳嗽了两下。

由于一直生病,她食欲本来不怎么好。

但闻到这味道,居然有种食指大动的感觉!

“子季弟弟,这是牛肉么?”公输幽兰问道。

“是呀,今天刚宰杀的,新鲜得很呢。”

“秦律不是不能吃牛肉么?咱们这样不好吧…”

“放心啦,这是前段日子受了伤的耕牛,以后都没法种地了,已经报备过啦。”

嬴子季将切好的肉片放入锅中,期待的搓手手。

现在的猪都还没有煽过,所以腥臊味很大,所以嬴子季便将主意打到了牛身上。

但这个时代,牛是重要的生产工具,随意宰杀可是大罪,除非意外受伤。

哪怕是王公贵族,牛肉也不是想吃便能吃到的。

等了好久,终于有头受伤的牛报上来了。

“可怜的牛牛,我会好好享用你的。”

嬴子季将肉捞上来。

但没自己先吃,而是放到了公孙幽兰和王宛两个小姐姐的碗里。

然后又从小布包中拿出了几罐冰阔落。

“快尝尝,配上冰阔落食用更好哦。”

“谢谢子季!”

王宛闻着火锅里的香味,早就迫不及待了。

一片牛肉入口!

大呼过瘾。

“幽兰,你的食欲不振有救啦,超好吃!你快尝尝。”

王宛一边用小手给自己扇着风,一边招呼闺蜜。

公输幽兰小心翼翼的夹起碗中的牛肉。

刚吃到嘴里,便感觉一股辛辣的味道在味蕾上爆开。

混合着牛油的香味,软嫩的牛肉,简直绝了。

公输幽兰毫无血色的脸蛋泛起红晕,还出了细密的香汗。

“谢谢小公子款待,真的很好吃,不过这煮牛肉的器皿是什么?为何我没有见过?”

“这个是铁锅呀,比鼎方便多了,不过需要把铁冶炼到更高的温度才能造出来。”

嬴子季一边又下了些肉肉一边说道。

“小公子莫非还懂得冶铁?”

公输幽兰咬着筷子,眼睛亮了。

平时看起来病恹恹的,但一说到工匠技术,她立马就来了精神。

“这个很简单呀,幽兰姐姐你发现没有,在氧气充足的情况下,便能将铁矿冶炼得更加迅速,也能炼出更多的杂质…”

“这也是我请幽兰姐姐过来的原因,你们是鲁班祖师的后人嘛,肯定比我懂得更多,我最近有不少想造的东西呢。”

嬴子季还从小布包中掏出了一副注解。

上面是冶铁的精要。

“在冶炼只是加入碳粉,然后用鼓风机送入氧气,便能提高熔炼的温度…”

小嘴叭叭的,侃侃而谈。

里面蹦出的一个又一个新奇的词汇,让公孙幽兰有些呆住了。

但她极为聪慧,勉强能跟得上嬴子季的思绪。

看着那份冶铁的精要,立马就挪不开视线了。

公输家作为匠人,比墨家还要优秀不少。

毕竟墨家主要是学术流派,以传播思想为主,作为工匠和发现自然原理都是附带的。

而公输家则是专精于技,将匠人做到了此时的极致。

他们发明的攻城器械,在关键时甚至抵得上十万大军。

所以嬴子季没有藏私,直接将冶铁精要拿了出来。

“小公子所说,幽兰之前闻所未闻,这份精要是从何处而来?这…简直是惊为天人。”

公输幽兰长着小嘴,十分惊讶道。

刚刚的许多知识,都可以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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