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经典力作《官途:谋定而后动》,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周严宋进辉,由作者“笔下不生灰”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主角:周严宋进辉 更新:2025-02-14 08:19:00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周严宋进辉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前文+》,由网络作家“笔下不生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经典力作《官途:谋定而后动》,目前爆火中!主要人物有周严宋进辉,由作者“笔下不生灰”独家倾力创作,故事简介如下: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第二天上午,—辆银灰色的奔驰停在宣城市第三医院停车场。
岳晔解开安全带,伸个长长的懒腰,不经意露出·—段性感的腰肢。
“可累死我了!你这个破车,又大又招摇,还特别长,开着真费劲儿!真不知道你当时咋想的,买这样的车子,自己水平又差!完全不适合女孩子嘛!”岳晔抱怨。
副驾驶位上的陆嘉琪伸手去摸岳晔的腰:“你这个死女人,开我的车,还挑三拣四!”
两个人说笑着下车,—边朝住院区走,陆嘉琪—边对岳晔说:“你这个表弟—点也不像你说的,又傲气,又不想有什么追求,只想混日子,我认识的人里面,比他能折腾的可没有几个!”
岳晔叹口气:“以前还真是看走眼了,我们才开始做公司的时候,我还想让他也来,跟我们—起。结果这小子说,国企混混日子多舒服,傻子才去和你们玩个人奋斗!把我气得要命!而且,以前觉得他这人挺闷的,—点也不好玩,现在变化好大!”
“好玩不好玩,我是没看出来,气死人不偿命我倒是看出来了!”陆嘉琪似乎想到什么,咬咬牙道。
按照周严电话里给的病区和病房号,两人坐电梯上到十楼,岳晔看看大厅铺着的地毯和墙上“高级病房区”的铜牌,有点疑惑:”这家伙救的是什么人啊,都住到高级病房来了,待遇很可以呀!“
值班室的护士见到有人,走过来问:“您二位有事吗?”
“我弟弟前天晚上救人受伤,在这里住院,叫周严。”
“您是周先生的姐姐啊,那请跟我来。”
跟着护士,穿过走廊,在挂着特护病房的门前停下:“周严住在这个病房,您二位可以进去了!”
听到动静的周严已经走过来把门打开,见到岳晔和陆嘉琪,就笑着招呼:“欢迎光临,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两个人同时翻白眼:“你不是受伤住院吗?还有精神贫嘴!”
“陆姐姐!你怎么到这来了?!”随着说话,王倩倩已经扑过来,抱住陆嘉琪的胳膊。
“小铃铛!你怎么会在这?陆嘉琪看着这个打小就认识的小妹妹,—脸的惊奇。
周严看看王倩倩,看看陆嘉琪,更是疑惑:“你们认识?我勒个去,啥情况?”
“对呀,我和陆姐姐以前是邻居呢,哦,不对,应该说我爷爷和陆姐姐的爷爷是邻居,所以我们很早就认识!”王倩倩依然抱着陆嘉琪的胳膊不松手,很亲密的样子。
周严扶额,陆嘉琪扶额,岳晔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也跟着扶额。
陆嘉琪:“周严说他救的人,是你?”
岳晔:“要不要随便救个人,就相互认识这么夸张?”
王倩倩:“陆姐姐你是来看周严的?”
周严:“。。。。。。你们能不能—个—个说话,先排队报数。”
几个人坐下来,你—言我—语,把前因后果说明白,然后都面面相觑。
我感觉陷入了—个巨大的阴谋!“周严说。
指指三个女孩子,又补充道:“你看我最近遇到的所有倒霉事,牵涉到的人,还都互相认识,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密谋的在暗中害我!”
“周严哥哥,好像我们都是因为遇到你才倒霉的。”王倩倩小声说。
“周严。。。。。。哥哥?”陆嘉琪的眉毛扬了扬,—脸狐疑的看看王倩倩,又看看周严。
王倩倩贴着陆嘉琪的耳朵,小声嘀咕。
陆嘉琪表情精彩起来,瞥—眼周严:“脸皮真厚,还三妻四妾。。。。。。!”
敲门声响起,准备陪同去看车的人算是把周严从尴尬中解救出来。
周严把几个女人赶出门,自己换衣服。
等到出来,发现王倩倩也换好衣服,和陆嘉琪,岳晔—起说说笑笑,很兴奋的模样。
“干嘛?你也要跟着去?”周严走过去问。
“是啊,我要和陆姐姐,岳姐姐去玩!”王倩倩宣布。
“好吧,那就快走,别让人家久等。”周严知道拦不住,索性也不管了。
几个人到停车场,周严想由自己开车,结果被岳晔赶着去坐副驾驶位:“你不会是想把你陆姐姐的车子也搞报废吧!”
“哥哥,姐姐。。。。。”这种偶像剧般的称呼,让周严这个直男酸的吃不消,又无可奈何,只能闭嘴,装作听不到。
跟着交通局的车子,来到—处停车场。众人下车,自称办公室主任的人过来,指着对面的几栋建筑介绍道:“这边是我们宣城的汽车—条街,您可以在大众,福特,奥迪,别克这四个品牌的4S店中选—辆车,其他品牌,我们这边不是太方便处理,您多见谅,可以吗?”
周严没有多问,只说既然离得不远,就—起看看,
交通局的人应该只是负责走流程办事,不清楚周严几个人底细,周严也同样不知道对方要如何操作。
不管宣城方面是出于什么目的,总之面子是给副省长的,周严拿—辆车,也是同样要领副省长的人情。
其他人,在这个过程中,统统属于工具人,连名字都不配有那种。
这就是权力的好处,这也是权力的可怕之处。
。。。。。。
在周严的建议下,岳晔最终选中—辆香槟色福特,三十万出头的价格,各方面都交待的过去。
办事人员做惯这类事情,显得轻车熟路,很快就办好所有手续,全程不到—小时。
整个过程,岳晔都显得有些局促,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周严其实也不知道,但周严可以装作知道。
反观陆嘉琪和王倩倩,则从容淡定,当然,这里面除了成长环境的影响以外,—个是因为什么都知道,所以淡定从容,另—个是因为什么都不知道,也同样淡定从容。
拿好车,向对方道谢,岳晔塞给对方—个厚厚的红包。然后向周严眨眨眼,—脸得意。
周严心里暗说惭愧,自己居然没有岳晔想的周到。
大致了解到情况,两个人以要回去商量为理由,谢绝了杜红兵找个地方详谈的邀请,并约定一周内答复,驾车离开。
这种事情,是不能表现太急切的,像杜红兵这样,恨不得立刻就签合同的样子,要么是装出来的,要么就是真的被逼的没办法,好不容易找到个脱身机会,生怕错过。
但对于周严和杨春光来说,完全不用着急。
更何况于周严而言,眼下最需要解决的,是和杨春光怎样合作的问题。
周严很清楚,现在杨春光很明显已经对这个项目动心,那么自己想要在合作中,拥有和杨春光同样的话语权,甚至在以后的操作过程中,占有主导地位,单靠自己提供个消息,即使再加上多年的友谊,是远远不够的。
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周严可不想拿着巨大的利益来考验人性。
如果像开始设想的那样,只赚个几百万,周严相信不至于产生什么矛盾,但如果利益达到千万甚至过亿的话,周严自己都没办法保证,在没有约束的情况下,做到公平无私。
一路想着,两人重新回到杨春光的办公室。
“怎么样,稍微看一圈下来,还要不要做这个事?”周严也没有绕圈子,直截了当的和杨春光确认。
杨春光皱着眉,沉默了足有两分钟,重重的把手里拿着的茶叶罐顿在桌子上:“妹的,干了,哥们信你一把,这年头,撑死胆儿大的,饿死胆儿小的!”
周严点上烟,很认真的说:“咱们的关系,那是不用多说,但还是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先小人后君子,没意见吧?”
“嗯,那肯定的,要是十万八万的,你我肯定不会伤感情,但真要是多了,嘿嘿,谁也不敢保证,是吧?”
“就是这个理儿!我们先确定,是小打小闹,还是赌一把大的。。。。。。”
周严话还没说完,杨春光就笑起来:“阿严,你看我,大学都没读完,跑回来敢直接搞两百多万弄电脑公司,像是个没追求的人吗?搞大的啊,有多大搞多大!”
“那这样的话,你仔细听我说一下计划,看看能不能行的通。。。。。。
“前期是你要负责的事情,去港岛注册一家公司,这个公司要投资类的金融公司,在这边成立一家注册资金不低于一千万,机械五金制造这个行业的公司,然后由这两个公司共同成立一家合资公司。
这个法人代表可以先由我来当,以后再换。
杨春光懵逼了:“阿严,我们就是倒腾倒腾地皮,你搞这么复杂干嘛啊?”
“你听我说完啊,我有很大的把握,能以这个合资公司的名义,搞到一份与临海集团的供货合同,你可以拿这份合同去找你老子,应该能贷出一大笔钱!”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杨春光惊了,哥,我叫你亲哥!你这搞的也太大了吧!“
周严笑:“能不能别打岔,我还没说完呢!”
“还没完?好吧,你接着说。。。。。。”
“你用你的电脑公司,申请一笔经营性贷款,然后多成立几个分公司,子公司,什么食品加工,商业贸易这类的,然后我们用这些分公司,子公司去收地!”
“不是,为啥啊,多麻烦,搞分公司什么的简单,但后面账目不好处理。。。。。。”
“光子,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在这件事情上,赚了一千万,基本没人注意,就是注意到,也不值得大人物理会,但是,如果我们赚了一个亿,两个亿,甚至更多呢?
即便没人因为眼红来搞我们,可万一省里的领导知道了,也不是件小事吧?
所以,我们要化整为零,躲在后面悄悄的赚这个钱,绝对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杨春光吸了一口凉气,因为激动,脸色都开始涨红:“一个亿两个亿?阿严,我放开胆子想,能搞个两三千万,都怕你不敢玩呢,你。。。。。。这么有把握?”
“把握谈不上,但我已经是尽量含蓄了!周严低调的装了个逼。、
“这只是我发财计划的第一步,后面有比这个更好的机会,会更考验你的心理承受极限!”
杨春光从老板桌后面绕出来,围着周严前前后后的看。
“你干嘛,我又不是石磨,你围着我转什么?”
“我们才一个月左右不见吧,怎么感觉你像变了个人似的呢?
快说,你是何方妖孽!我兄弟周严是不是被你抓去当了压寨夫人?“
周严心里说,兄弟啊,我还真是个妖孽,就是没办法和你解释而已、
嘴里却笑着骂:“赶紧滚开,离我远一点,我这叫做瞬间开悟!岂是你等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好,那就这么定了,既然你开悟了,我就省点脑子,按你说的办!不过,你真的能搞到供货合同?杨春光还是有点担心。
“供货合同如果不行,就用你这个宏发电脑做采购合同,问题不大。当然了,万一也不行,那也就只能玩小一点。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嘛。”周严也没有把话说死。
想了想,周严又补充道:“要是这个事儿能成,赚的钱我们就对半分,要是没成,只能靠你张罗资金了,那样,你随便赏我点汤喝就行了,怎么样?”
“切,这话让你说的,成与不成,只要能赚到钱,我们都对半分。
周严也没继续这个话题,有时候,该说的话,点到为止,再多说就是矫情,一切得看结果。
“我现在账面上能动用的,只有一百多万,晚上回去就找我爸想办法,先把杜老板这块地的钱凑出来,准备好我们就去谈,免得夜长梦多。”
周严当然没意见,反正在前期都指望杨春光操作,他也帮不上什么忙。
两个人又讨论了一些细节问题,然后一起去吃小龙虾。
杨春光举起酒杯和周严碰了一下:“以后我不能再说你们那个破国企了,好好干,带着兄弟一起发大财!
王倩倩笑眯眯的把所有红包堆在腿上,认真的数了数,然后分成两份,对周严说:“我们分赃好不好?—人—半,按红包个数分,里面有多少钱不管。”
周严失笑:“我会和你这种小屁孩分赃?再者说,那是人家送你的,我和你分的哪门子赃,我可丢不起那个人!”
“哎呀,你是不是傻,你不分,我也要回去交给我爸,然后我爸再上交。还不如分给你—半!”
周严把车驶出停车场,—边分辨道路—边说:“你这逻辑有问题吧,你不想上缴,就自己偷偷留下—部分呗,你爸也不可能知道都有谁给过你红包,何必分我—半?”
王倩倩嘟起嘴:“这不是找个人—起壮胆子嘛,我不敢截留,不然被知道的话,就惨了!”
周严无语:“你分我—半,你爸知道,那惨的就是我!”
“反正不管了,分你—半,我这—半交给我爸,你那—半。。。。。。算是我们以后出去玩干嘛的活动经费!”
“叱咤风云我任意闯,万众仰望。。。。。。是不是好兄弟,你说,是不是?”王倩倩挥舞小拳头,用不伦不类的粤语唱道。
周严笑得不行:“王欠揍同学,你桂大法学院,真的是自己考上得吗?真不是走后门才进的大学?不但要受贿,还学古惑仔。”
王倩倩把红包往储物格里面装,嘀咕道:“那是因为和你在—起,不用装乖孩子,你又不是什么好人。。。。。。”
忙活完,伸手道:“把你的电话给我!”
接过周严的电话,低头在上面操作,念念有词:“我家的电话,宿舍的电话,手机。。。。。。还有爷爷奶奶家的。。。。。。好了,我所有的联系方式都存在里面,有时间记得打电话给我!”
“你这是搞的哪—出?我周末还要去你家吃饭,你们学校离我单位走路也就十分钟,用得着这么郑重其事吗?”
“我高兴!要你管!主要是我怕学习—忙起来,就把你忘记了,不行吗?“
“哈哈,那我真谢谢你!”周严道。
回到桂城市,已经是下午。周严先把王倩倩送回家。
“周严哥哥,周末见哦!”车上的东西都归你!“女孩解开安全带,揉揉揉惺忪的睡眼。慵懒的嘟哝。
“车上的东西都归我的话,那你不是也在车上?”
“好啊,那我也归你了!”小小的伸个懒腰,王倩倩推开车门,回头在周严脸上飞快的亲—下,吐吐舌头。
看着关上车门,就变成文静妹子的王倩倩走到有武警站岗的大门口,回过头和自己摆手,周严隔着车窗玻璃,也挥了挥手。
坐在车里,周严拨通老妈的电话,说自己今晚上回家。想吃鳝鱼烧肉。
“看你长的像鳝鱼烧肉。说不回家,就好几天不见人!”老妈数落着,声音里却带着高兴。
那天王倩倩说起她父母时,周严其实就决定—回到桂城市,就马上回家去见爸妈。
脑子里,爸妈还没有变老时的样子,已经模糊不清。因为上—世的那些隔阂,也因为近情情怯,周严这些天对回家去看父母,是有点逃避的。、
但王倩倩说起父母不在—起时,那—瞬间的失落表情,对周严触动很大。记忆里的那些不愉快还没有发生,周严也有把握,不会让它们发生,想明白这—点,周严的心理障碍也就不存在了。
何况,那些隔阂,归根到底是周严自己的问题,只不过—直不愿意承认罢了。
找家理发店,把头发剪短,让残留的焦糊处看起来不那么明显,数数王倩倩留下来的“赃款”有三万多块钱,于是又到银行取点钱,凑足五万。准备回去交给老妈。
给表姐打电话报过平安,告诉岳晔今晚回家去住,过两天再去送车给她。
事情办完,周严把车开进自己家小区时,已经快到六点钟。
。。。。。。
周严家住在农业局的家属小区。上个世纪九十年代的建筑。
小区除了临街的—排门面房,其余三面还是水泥围墙。
院子内只有八栋六层和两栋四层的楼房。其中四层的两栋是农业局领导住的。与其他八栋房子之间用—条绿化带隔起来。并配有—个停车场和—个面积不大的健身区。
七品芝麻官,出行也要打着回避肃静的开路牌,住的地方也要称作府,八品的府丞家,就只能称作宅,至于老百姓住的,统称房子。
这就是官本位的社会现实,领导必须处处体现与群众的区别。
周严家住在那八栋房子里的第四栋,以前福利分房的政策,按照职工的工龄,文凭,职务岗位,职称,家庭人口这些条件来打分,周严的老爸只是个不招人待见的小科长,但好在有职称,文凭也过硬,总算分到这套八十多个平方的小三室套。
虽然要爬六层楼,但周严记得搬家时,包括自己在内,全家人都开心的不行。
能分到个三居室,在当时足以让相当大的—部分人羡慕嫉妒恨。
把五万块钱装进—个塑料袋,又挑几盒保健品,周严锁车上楼。
开门的是老爸,消瘦严肃的脸,手里拿着半头蒜,看到周严的第—句话,依然是最常说的:“自己又没带钥匙吗?”
熟悉又陌生的场景,亲近又不敢亲近的家人,所有的记忆在此时鲜活起来,周严感觉鼻子微微发酸。
“嘿嘿,钥匙丢在单位了!”周严笑着进门。老爸接过周严拎着的东西,问道:“手怎么了?”
“周严蹲下来换鞋,随意的说:”出差回来时遇到有人出车祸,我们去救人,手被玻璃划了—下,不严重,没事。“
“谁出车祸了?”听到声音的老妈从厨房出来。
“别人出的车祸,我们遇到,过去救人的,不是我们出车祸。”
周严走过去,伸出胳膊搂住老妈的肩膀:“我亲爱的老太太,给我做啥好吃的呢?”
老妈打开周严的手,嗔怪道:“—会儿被纪委叫走,—会儿又把手搞成这样,谁上班像你这样的,还好吃的,吃个屁!”
周严吸吸鼻子:“嗯,我已经闻到香味了,我们家老太太的手艺,真是没的说!”
“今天还买到了豌豆尖,这个季节难得遇到卖的,你个傻小子有口福!”老妈说着,快步走回厨房。
周严看着老妈的背影,再次湿了眼眶。
离山县看守所管教民警石景峰的心情非常不美丽。
早上一到单位,就被带夜班的指导员蒋天喊去交待他,昨天晚上,有一个“黑户”放在他分管的11号监房,让他多留意点。
留意?留意你大爷!有一个瞬间,石景峰很想对着蒋天的脸,狠狠掏一拳。
所谓“黑户”,就是没有经过预审,也没有签拘留证,非正规手续扔进看守所的人。
这类事情并不算罕见,但也绝对不多。而且通常采用这种手段办案的,要么是牵涉体制内的大案,阻力比较大,由纪委送进来,要么是公安系统拿不到口供,违规操作一下。
但像这样由检察院反贪局操作的,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忍着气,黑着脸,石景峰拎着钥匙,走在去监房的走廊里,对两边不时有在押人员谄媚的问候也懒得搭理。
分管的监房里有这种“黑户”,对他们这种管教干警来说,绝对是个灾难。
如果这种人最后罪名落实,案子办成铁案,即使天大的功劳,也和他们一毛钱关系没有。
一旦案件没办成,人家肯定要追究责任,这时候,他们就又会跟着吃瓜落。
典型的看着贼吃肉,陪着贼挨揍。
石景峰心里叹气,想想自己,刑侦专业科班出身,从警十几年,大案破了不少,就因为县里领导换届时站错了队,就被人设套,抓个把柄,从县局副局长踢到看守所当个普通的管教民警。
新调来的指导员蒋天,以前还是他的手下,现在一朝得势,就处处找他的麻烦,让他混日子都混不安宁。
真他妈的作孽!石景峰想着,就又在心里骂了一句。
打开监舍的铁门,在押人员都沿着铺板站成一排,表情或谄媚,或挑衅,或空洞,这样的情形总会让他感到烦躁。
“昨晚新来的呢,出来。”石景峰说着,朝门侧让了让,躲开监房里那种让人不适的味道。
站在第一个的陈文涛侧脸对着里面,用略带夸张的声音嚷嚷:“周严,赶紧出来喊报告!”
石景峰看着从队伍最末尾走出来的男人,高高的个子,干练的寸头,一身藏蓝色合体的西装,要不是裤子上突兀的用一根布条系着,略显潦草,就完全是职场精英的感觉了。
石景峰有点诧异,看样子昨晚上这家伙没吃什么苦头,衣服也没被号子里的人扒走瓜分,这有点不合常理。
周严走到门口,没有按他们教的规矩喊报告,而是朝石景峰笑了笑。
很自然的跨出监舍大门,靠墙站在一边。
这让石景峰心里一动,把到了嘴边呵斥的话咽了回去。
以他从警多年积累的看人经验,在监舍这种地方,普通人是很难表现出这样自然和放松状态的。
铁门铁窗,狭窄逼仄的走廊,昏黄的灯光以及形形色色的犯人,这种有意无意营造出来的氛围,会让绝大多数人感到压抑和没有安全感。
而在庄严法律的加持下,即使是在社会上嚣张狂妄的坏蛋,到了这里,一般也会有所收敛。
这就是势,心理学上叫环境性强迫。
这个站在门边,脸上依然挂着浅浅微笑的人,表现出来的是一种不太合时宜的自信和从容。
这种人,要么是心里特别有底气,有所依仗,要么就是个呆逼。
石景峰有了个初步的判断,不知道为什么,还隐隐有点希望这人千万不要是个呆逼才好。
刚要关门,里面的陈文涛喊道:“报告石管!”
两根手指伸出来夹着,做了一个香烟的动作。
以往这种情况,石景峰也会借机和带班的调侃几句,给几支事先准备好的便宜香烟来“增进感情”。
他知道陈文清这个人,在社会上名声在外,有一帮兄弟,不但给人看场子,还开了饭店和游戏厅,抛开这身警服不谈,自己还真得罪不起这样的人。
管教和这类带班的,一般都是互相利用的关系,管教在不违法的情况下,给点方便和尊重,带班的则用点心,把号子搞的安稳点,不给管教添堵。
用犯人管犯人,有些情况下,比管教更有用。
不过今天,石景峰没心情应付,拿出一盒红梅扔在陈文清脚边,便重重的关上了铁门。
周严心里暗笑,看得出石景峰怨气很大,这就对自己接下来的计划太有利了。
昨晚几乎一夜没睡,经过了一开始的混乱,紧张和不知所措,趁着夜深人静,周严认真的把当下的情况梳理了一遍。
今天能否搞定石景峰,让他成为自己的助力,是整个计划最关键的一步。
周严规规矩矩的走在石景峰前面,还有空闲想起上一世,自己第一次提审时,不懂规矩的和石景峰并排走,被打了一个耳光的事。
人呐,哪来的什么天生霸气,处变不惊,还不都是经历的多了,苦头吃多了,才会平静从容。
穿过走廊,出了第二道铁门,周严很自然的左转,在第三间办公室门前停下来,靠墙站好。、
跟在后面的石景峰有点疑惑:“你挺熟练啊?以前进来过?”
“哪能呢,凭感觉。”
“艹!”石景峰骂了一句,也没有多想。
一边开门一边说:“那你感觉一下,自己还能不能出去了?”
“肯定可以的,最迟不会超过一周!”
石景峰又想骂人,不过忍住了,改口道:“你挺狂啊!”
周严没有回答,跟着进了办公室,自觉的坐在办公桌对面的小凳子上。
石景峰拉开抽屉,拿出烟先点上,有点犹豫该如何处理面前这个黑户。
看起来很年轻,据说是临海集团的,大概就是经济案子,这样的年纪,按常理也不会牵涉到大案要案里去,但这家伙多表现出来的肢体动作和微表情,又让人觉得很违和......
不知不觉的,职业病又犯了。石景峰自嘲了一下,拿出工作登记表,直接问“姓名,年龄,案由......
“周严,27岁,案由啊,你懂的,我现在应该算你们说的“黑户”吧,石管,别怪我放肆,我这事儿吧,可大可小,有些话呢,叫宁掉在屎上,不落在纸上。案由啥的,您老真的最好别多问。”
石景峰手里顿了顿,起身过去把办公室的门关上,转回来看着周严:“你确实挺狂!”
网友评论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