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绝望地看着面前这个自己照顾了三年的人。
三年间，他从来没有对她发过火。
这给了她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是特殊的，是不同的存在。
她在所有人面前都有种优越感，开始忘了自己的身份，满心欢喜地等着他给自己一个名分。
可现实却狠狠打了她的脸。
孙倩倩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眼角流下了混着鲜血的泪。
外公站起身，看着台下的宾客，缓缓扯起嘴角。
「这就是我送给大家的节目。」
「现在，你们可以离开了。」
大门打开，早就吓破了胆的众人们你争我抢地逃离了这里。
保镖带着满手鲜血走了进来。
「老爷，那些怎么处理？」
「埋了吧。」
他习以为常地点点头，又看向地上不知何时已经断了气的孙倩倩，心情有些复杂。
明明一个小时之前，她还风光无限，明明是个保姆，却要让所有人对她礼让三分。
结果转眼就就落得这么个下场。
「那……她呢？」
外公的脸上露出一抹阴鸷。
「拖去喂狗。」
从那之后，外公像变了个人一样。
或者说，他不是变了个人，而是变回了从前那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活阎王」。
张医生说他病情加重了，让他接受治疗。
他直接把张医生赶了出去。
我很担心。
外公整个人都变得阴沉沉的，身上似乎没有了活人的气息。
他一有空闲就待在书房里看我的照片，好像沉浸在了过去的回忆里。
只有这时，他才是安稳的，正常的。
我心疼着看着他，想要安慰他却无能为力。
外公肉眼可见地消沉了下去。
在外人看来，他还是那个心狠手辣，说一不二的霍老。
可我却看出来，他的精力变得越来越差，似乎在透支自己往后的所有力气。
终于，在一个平静的无后，他悄无声息地死在了书房里。
手边还放着我的照片。
霍老离世，云城的势力大乱，前来参加葬礼的人寥寥无几。
可霍家没人在意这些。
葬礼办得简单又迅速，旁人都说霍老风光一世，死后却这么寒酸。
可我知道，他早就厌倦了那样的生活。
我趴在他的墓碑前，耳边似乎又响起了他给我唱摇篮曲的声音。
低沉粗哑的嗓音一点也不好听，可我每次都能在这歌声里沉沉睡去。
渐渐地，我的意识模糊起来，身体变得轻飘飘地。
我合上了双眼，安稳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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