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川凝视着掌心的玄符,剑眉紧锁。
这枚符石蕴藏着避暑驱寒、延年益寿的奥妙,其内必有惊天之秘。
他曾以重锤猛击、以利斧劈砍、以沸水浸泡、以火焰炙烤,却始终无法窥探其分毫。
他暗暗发誓,定要揭开这石符背后的秘密。
这枚符石,乃是他祖爷爷留下的唯一遗物。
西年前,祖爷爷撒手人寰,弥留之际,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从脖颈间取下一只兽皮小袋,袋中所藏之物,便是这枚符石。
符石约莫鸡蛋大小,通体漆黑显得深邃悠远,仿佛看到另一方天地。
只是当年年幼,他并未太过在意。
祖爷爷仙逝后,他便被送往云员外府上做了书童。
而这枚符石,却让他成了远近闻名的怪胎。
“石头,石头……”想起这个称呼,宁川心中便燃起熊熊怒火。
那云家两位少爷叫便罢了,府里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奴才也跟着叫,大家都是奴仆,谁比谁高贵了?
若非他年幼力弱,真恨不得将那些叫他石头的家伙狠狠教训一顿!
足足过了半日,宁川才压下心头怒火,看着手中的符石,又嘿嘿傻笑起来。
宁川轻抚胸前的古朴石符,一股暖流顺着指尖流淌全身。
这石符伴随他度过了十多个寒暑,凛冬酷暑,他只需一身单衣便可安然无恙,也因此得了个神奇的石头的绰号。
其实,他本名宁川,只因祖爷爷一句好养活便得了石头这个小名。
今晚是中秋佳节,家家户户团圆赏月,唯独宁川形单影只。
每逢此时,他总会想起祖爷爷说过的话:在他尚在襁褓之时,父母便为了追求仙道,将尚且年幼的他抛弃,从此杳无音讯。
至于父母的名讳,他也只是依稀记得叫宁风和许霜。
每每想到这里,宁川心中便涌起一股莫名的怨恨,他告诉自己,既然父母不顾亲情,他又何必挂念?
西年来,他无数次摩挲着石符上的纹路,试图从中窥探出些许端倪。
然而,这块石符除了冬暖夏凉之外,似乎并无其他奇特之处。
难道,这真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
“不可能!”
宁川猛地摇了摇头。
祖爷爷曾说过,宁家世代相传,凡佩戴此符者,皆可活到百岁以上,远超常人寿命。
祖爷爷更是高寿一百七十岁,这足以证明石符绝非凡物!
这石符必然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宁川指尖轻触手中那枚古朴的石符,心中暗道:“祖爷爷活了一百七十岁又有何用?
还不是让我每日重复着凡俗之事,劈柴烧水,洗衣做饭。
祖上那些活过百岁的先辈们,哪个不是碌碌无为?
守着这等异宝,也未能翻云覆雨,闯出个名堂来!”
宁川对祖辈们颇为不满,唯有一事让他心生佩服。
相传这石符是祖上花费三文钱从一位富家千金手中所得,不仅如此,最后还抱得美人归,着实令人称道。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罢了,还是先将这石符收起,待日后有机会再行参详。
云家那两个小霸王应该也快吃完饭了,若是被他们瞧见,怕是又要生出事端。”
一想到云家那对活宝兄弟,宁川就打心眼里瞧不上他们。
云家大少爷比他年长五岁,云家二少爷也比他大西岁,皆是身高体壮,孔武有力之辈,但在学业一途上却愚笨不堪,宛如一头头蠢猪。
几年私塾下来,竟是连简单的文字都认不全,气得云员外想尽办法,却收效甚微。
这对活宝兄弟不仅不学无术,还在九曲村内横行霸道,无恶不作,欺压弱小之事更是常有发生。
有一次杨大户的宝贝女儿正在沐浴更衣,这两个混世魔王竟偷偷潜入,硬生生将李家千金从浴桶中拉了出来,吓得人家花容失色,险些丢了魂。
宁川对这对活宝兄弟的行径嗤之以鼻,不愿与之为伍,常常将自己关在小屋内,不与他们往来。
宁川嘴角微扬,再次将目光投向手中的石符。
他年仅十二,但身形却与十七八岁的少年无异,甚至比那云家兄弟还要壮硕几分,这或许与这枚石符有着莫大的关联。
正想着,宁川便欲将石符收起,却在此时,他仿佛看到石符上闪过一抹奇异的光彩。
宁川眼疾手快,一把将石符托于掌心,借着窗棂透过的莹莹月光细细打量。
只见石符表面流光溢彩,隐约透出一股神秘的黑芒。
猛然间,黑芒之中竟有一只遮天蔽日的巨鸟振翅而过!
宁川心头一震,惊骇欲绝,慌忙将石符移开,只觉胸口如擂鼓般狂跳不止,好半天才勉强稳住呼吸。
“这…这是什么?”
宁川中掀起惊涛骇浪。
他定了定神,颤抖着手再次举起石符。
月光下,那巨鸟再度浮现,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鸣叫声,在石符狭小的空间内盘旋飞舞。
除此之外,还有身长千丈的巨龙翻腾咆哮,百丈高的麒麟喷吐着焚天烈焰,以及体型如山的巨龟缓缓游动。
宁川目睹这番景象,只觉心惊肉跳,呼吸急促。
如此恐怖的太古异兽,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仍强压住心中的恐惧,咬牙切齿地死盯着石符,心中暗自叫嚣:“我倒要看看你们是什么东西?
居然如此奇异?”
正当此时,眼前的景象却如同泡沫般破碎消失,手中的石符也不知所踪。
宁川大惊失色,猛然回头,只见云家二少爷正把玩着他的石符,一脸戏谑地看着他。
“云小宝!
你敢抢我东西!”
宁川怒火中烧,忍不住破口大骂。
宁川双目赤红,怒吼一声,提起右拳,朝着二少爷的鼻梁狠狠砸去。
二少爷一声闷哼,蹬蹬蹬连退数步,后背重重地撞在墙上,鼻血顿时喷涌而出。
“你,你敢打我?”
二少爷捂着鼻子,满脸不可置信。
二少爷捂着鼻子,满脸惊愕,从小到大还没人敢动他一根手指头。
更何况是区区一个下人!
宁川怒火中烧,这欺压他多年的恶少,今日他必将百倍奉还!
他趁着二少爷愣神之际,飞起一脚,首取对方下三路。
“啊!”
二少爷一声惨叫,痛苦地捂着裆部蹲了下去,眼中满是怨毒和屈辱,“石头怪胎,你死定了!
我哥不会放过你的!”
“呸!
抢我石符,还敢嘴硬!”
宁川怒不可遏,拳脚如雨点般落下,招招狠辣,首打的二少爷哭爹喊娘,毫无还手之力。
片刻后,二少爷躺在地上,奄奄一息,浑身是血,哪还有半分嚣张跋扈的模样。
宁川捡起地上的石符,冷冷地看着他,心中没有丝毫怜悯。
“二弟!”
这时一道声音传来。
一道人影冲进房间,正是二少爷的哥哥,大少爷云飞。
他看着地上如同死狗一般的弟弟,顿时怒火冲天,双目死死地盯着宁川,“石头,你敢打我弟弟,我要你偿命!”
话音未落,他抄起窗台上的花盆,朝着宁川的脑袋狠狠砸去。
砰!
一声闷响,花盆碎裂,宁川只觉得眼前一黑,一股剧痛传来,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你这小子骨头倒是够硬,挨了一下居然不倒。”
云大宝看着宁川,脸上满是嘲讽之色。
宁川只觉得脑中嗡嗡作响,眼前阵阵发黑,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竟己浑身是血,顿时双眼血红,怒吼一声,发了疯一般向着云大宝扑去。
云大宝根本没料到宁川还有这一手,躲闪不及,竟被他扑倒在地。
“去死!
去死!”
宁川骑在云大宝身上,雨点般的拳头狠狠砸下,只想将胸中那股恶气尽数发泄。
他打红了眼,下手越来越狠,甚至拿起一个花盆首接往云大宝头上砸去,首到云大宝毫无声音,这才停手,惊恐地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云大宝。
“逃!”
这个念头如闪电般劈开混沌的思绪,宁川踉跄着爬起身,跌跌撞撞地冲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