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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品小说繁花落尽是清欢》精彩片段
莳安一个闪身,身影轻巧地从外面回到了茶舍,手里拿着飞鸽传书来的字条。
“主子,暗阁查到的消息已经送来了。”
这时,羽飞也一个跟斗翻身回来,一脸轻松地说道:“主子,已经检查过四周了,很安全。哦,对了,刚刚我还看到冷小姐家的马车经过了。他们也真是着急赶路啊,马车走了一路也不休息……”
看到夜澜清眉头轻皱,脸色阴沉,莳安连忙给了羽飞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了。
羽飞立马噤声。
随后,夜澜清抬起了冰冷的眸子,看向莳安,冷声说道:“念。”
于是,莳安便打开了字条。
看到里面的内容之时,他的瞳孔下意识收紧,微微震惊了一下。
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面无表情地说道:“冷小姐在孤眀岛的房舍曾起了一场大火,是岛上一个叫王铁牛的冒死把她从火海里救出,自那以后,她便瘸了右脚,嗓子受损不治。”
这一遭遇,对于天都的官家小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们都心知肚明。
羽飞一时口快,忍不住说道:“天啊!这么惨啊?”
说完,他又立马捂住了嘴。
夜澜清眼底的神色讳莫如深,他冷声问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为何无人禀报?”
莳安和羽飞皆是无言。
孤眀岛是皇上当年赐给夜澜清的地盘,在岛上负责看守冷意欢的,也是夜澜清的军中之人。
那些人都知道,自家主子对这个冷家小姐很是不待见,出了这样的事情,便私以为算是为自己主子出了一口恶气,再者,也不想因为失职受罚,所以,便无人上报。
平静下来,个中缘由,夜澜清也猜出一二。
也不知怎的,他的脑海里又出现了冷意欢那一瘸一拐的背影。
他忽然觉得,她所遭受的这一切,似乎是因他而起。
一种难以言喻的愧疚萦绕在他的心头,很是烦闷。
夜澜清握着茶杯的手渐渐收紧,冷声说道:“军有军规,那些失职之人,必须严惩。”
说着,他便起身,“启程。”
看着夜澜清冷冽离开的背影,羽飞有点被吓到了,看着同伴小心翼翼地问道:“主子这是生气了?”
莳安一脸无语地朝他翻了一个白眼,“你少说两句吧。”
随后,三人便分别骑上快马,继续赶路。
傍晚时分,天空突然下起了一场大雨。
天黑路滑,着实难以前行。
冷意欢有些担心,对着外边的凌风说道:“凌风,这样赶路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先找一个地方避雨吧。”
“好的,小姐,啊!小姐……”
突然这时,凌风远远地看到了挂在客栈门口的红灯笼,有些激动地说道:“小姐,前面就是客栈了,我们到了。”
只是,他印象之中,应该还没有那么快到那家客栈,不过,现在也想不了那么多了。
冷意欢也松了一口气,“那我们赶紧到客栈落脚吧。”
客栈里只有一个掌柜和一个店小二,想来在这里住店的客人并不多。
冷意欢他们随意点了几个小菜,要了两间客房,饭饱之后,便回屋休息了。
此时,冒雨前行的夜澜清他们也经过了这家客栈。
还数羽飞眼尖,一眼就看到了冷意欢他们的马车,“诶,主子,冷小姐他们在这里住下了。”
莳安看了一眼,沉声说道:“主子,这家客栈似乎有问题。”
羽飞往前凑了凑,“主子,那我们……”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夜澜清便冷声说道:“今夜就在这里歇脚。”
说完,便率先走进了客栈里。
羽飞不由得瘪了瘪嘴,小声嘀咕道:“主子今日的脾气怎么这般大。”
莳安白了他一眼,“真是没眼力见。”
到了深夜。
客房的纸糊窗户被人戳开了一个小孔,吹进了一股迷烟。
过了一会儿的功夫,冷意欢的房门被推开,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两人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笑声猥琐。
“真是没想到,这一场雨倒是给我们带来了大买卖。”
“是啊,这一看就是从天都来的有钱人家,油水肯定少不了。”
“正好有两个小妞,要不,我们先玩玩儿?”
“你这个死样,真是什么都吃得下,那个小姐嘛,看起来不怎么样,倒是那个小丫鬟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啊哈哈……”
正当两人要脱裤子的时候,突然被一道强有力的手刀劈了一下,两人翻了一个白眼,便晕死了过去。
羽飞拿来了火折子,把屋里的蜡烛点亮。
夜澜清看了一眼床上已经被迷晕的冷意欢和云珠,微微蹙眉,“把她们弄醒。”
莳安便立马上前,拿出了一个墨绿色的瓷瓶子,放在两人的鼻尖之下。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冷意欢便醒了过来。
她的眼神迷茫,待看清屋里站着的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时,她猛地一惊,还好她们出门在外,都是和衣而睡。
云珠也醒了过来,看到客栈的掌柜和店小二被羽飞和莳安两人五花大绑地捆在了一起,顿时吓了一跳,“啊!这是怎么回事?”
羽飞笑了笑,“你们进了黑店了,还好遇到了我们,不然,你们就被吃得连渣都不剩了。”
冷静下来之后,冷意欢也看清了现在的形势。
她走下床来,朝着夜澜清施了一礼,一脸认真地说道:“多谢夜大将军救命之恩。”
羽飞和莳安一脸震惊,皆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了自家主子。
夜澜清冷着一张俊脸,让人猜不出情绪。
她的声音变了,不再是那般婉转动听透着撒娇的语气,如今带着沙哑,透着一丝清冷。
久别重逢,她第一次开口对他的称呼,竟是“夜大将军”。
这般淡漠疏离的称呼,叫得夜澜清心中一阵莫名的烦躁。
她又在想什么把戏?
他冷冷地看着她,像从前一样,冷言相对,“你莫要误会,今日换做是他人,我也一样会出手相救。”
冷意欢张了张嘴,正想解释什么。
夜澜清已率先一步,对着莳安和羽飞说道:“把人带走。”
于是,两人便一起把那客栈掌柜和店小二拖走了。
看着他离去的冰冷背影,冷意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
他一定是以为,她一定是想要借此机会大做文章纠缠于他,所以才立马撇清了关系。
毕竟,这的确是她以前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是,她现在不会了。
他终究是误会了。
罢了,就算是解释也是多余。
冷意欢轻轻叹息了一声,转头对着身旁的云珠说道:“云珠,你去和凌风说一声,明日我们早些启程。”
“什么?”
羽飞—脸吃惊,委屈巴巴,明明是主子太强了,怎么能怪他废呢?
夜澜清微微眯起了阴鸷的眸子,“怎么?嫌少?那就两个时辰。”
“不不不,不是……”羽飞连连摆手,“—个时辰够够的了。”
说完,忍不住在心中哀嚎:天啊,到底是谁惹了他家主子啊,竟然把火气撒在了他的身上。、
这时,莳安也飞身而下,来到了夜澜清的面前。
夜澜清淡淡地看了他—眼,问道:“带人去把那伙贼人给灭了,不留—个活口。”
“是。”莳安点了点头。
—旁的羽飞眨了眨疑惑的眼睛,“要去杀人?杀谁啊?”
无人回应。
夜澜清又继续看着莳安,说道:“今日之事,绝不可泄露半句。”
“是。”莳安又再次点了点头。
羽飞再次疑惑发问,“今日之事?今日发生了何事?”
依旧无人回应。
夜澜清转身,朝着自己的屋里走去。
莳安也打算转身离开。
羽飞立马拉住了他,—脸好奇地问道:“你们都当我是死的吗?怎么都没人应我?今日到底发生了何事啊?快告诉我呀?”
莳安面无表情地把他的手拍开,“你没听到主子说不能泄露半句么?你也想被灭口?”
说完,便转身离开。
“诶?莳安,你去哪里?”
“办事。”
“等等我啊,我陪你—起去灭口。”
随后,两人—起飞身离开了。
……
宋柔蓝做的玉容霜是极好的,就连冷意欢脸上红肿的巴掌印子,涂了两日,也淡化了许多。
冷宅中的丫鬟小厮也是极伶俐忠心的,冷意欢那日狼狈归府,府中并没有起什么风言风语,大家都是各司其职,忠心侍主,没有把什么不该说的传到府外去。
这日,冷意欢正在屋里看书,福伯突然走了进来。
“福伯,何事?”
“越秀坊的裁缝师傅来了,说是要给小姐做寿宴的宫装。”
冷意欢微微蹙眉,“越秀坊?”
越秀坊是天都最有排面的成衣铺子,专门给官家夫人世家小姐做衣裳,而且还最是势利眼,先前冷意欢也曾打着夜澜清的名号去过几次,但大抵知道她不过是没什么势力的将门孤女,多是搪塞敷衍,久而久之,她也就不太爱去了。
这次越秀坊的裁缝师傅竟然还亲自上门量尺寸,她竟不知,自己何时有了这等排面?
云珠也很是疑惑,小声说道:“这师傅该不会是上错门了吧?”
冷意欢压下了心底的疑惑,看向福伯,轻声说道:“莫让人久等了,请人进来吧。”
“是的,小姐。”
福伯点了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不过—会儿,那裁缝师傅便将冷意欢的尺寸量好了。
接着,又让随从拿来的—些布料,“冷小姐,这都是我们铺子里上好的布料,您看看要哪种布料,若是这里没有看上的,我们还可回铺子里再取来。”
这服务还真是周到。
冷意欢看了—眼,大多是些颜色艳丽夺目的上品料子。
她微微蹙眉,指了指其中—匹,“就这个吧。”
“这个……”
裁缝师傅看了—眼冷意欢所选的料子,微微讶异,婉转道出:“冷小姐,这会不会太素了—些?”
太皇太后的寿宴是何等排面的宴席,大家都心知肚明。
为了惊艳众人,这天都的官家小姐无不是费尽心机想尽法子争奇斗艳,怎么眼前这位却……
冷意欢浅浅—笑,“既是太皇太后寿宴,自是不可喧宾夺主,如此甚好。”
这倒是令人意想不到。
裁缝师傅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
时至卯时。
天还没有完全亮,冷意欢便起来了。
她今日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那边是进宫面见太皇太后。
云珠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给冷意欢梳头,“小姐,昨日徐公公不是来传话了,太皇太后让你休息几日,安顿好了再进宫谢恩的吗?”
冷意欢轻声说道:“做人不能不知好歹。”
她原本被罚孤明岛思过十年,如今能够提前回来,说到底也是得到了太皇太后的照拂,于情于理,她都要赶紧进宫谢恩。
冷意欢抬眼,淡淡的看了一眼铜镜里的自己,微微蹙眉。
自己现在这副模样,希望不要惊扰了太皇太后才好。
发髻挽好了,云珠便拿出了好几套颜色艳丽的新衣裳出来,兴奋地说道:“小姐,这些都是我们提前为小姐准备的衣裳,您看看,要穿哪套进宫?”
冷意欢一眼便看出来了,这定是出自锦绣阁的衣裳,而且还是用上了上好的古香缎。
这样华丽夺目的衣裳,的确是她以前的最爱。
她突然想起来,以前某位世家公子曾在背地里评论她,美则美矣,但成天穿的就像是一只五彩斑斓的野鸡,着实是浪费了那样的美貌。
以前不觉得,但是如今,冷意欢看着这些衣裳,的确是艳俗了一些。
她微微蹙眉,选了一件看起来最低调的湖蓝色宫装。
这一穿起来,云珠立马就傻眼了。
五年的时间,冷意欢是长高了,可是,却比以前消瘦了许多,这华丽的宫装穿在她身上,有些肥大,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瘦弱了。
“小姐,对不起,是奴婢的错……”云珠懊恼极了。
冷意欢淡淡一笑,“不碍事。”
衣裳的事情没办好,云珠决定就在发饰上多下功夫,只要珠钗戴得多,就能把小姐的美貌彰显出来。
冷意欢静静地看着她捣鼓,最后看着戴了一头珠钗的自己,有些哭笑不得。
最后,她从首饰盒里拿出了一支银色的步摇,“这个就好。”
云珠瞪大了双眼,“小姐,这样会不会太素了?”
“就听我的吧。”
“哦,好。”
云珠乖巧地把那些珠钗一个一个地从冷意欢的头上取了下来。
……
合寿宫。
冷意欢站在殿外等候,站得笔直。
太皇太后的寿辰是在八月,如今各项事宜已经开始准备起来了,合寿宫的宫女太监每个人看起来都很忙。
这五年来,合寿宫换了不少的小太监和小宫女,有好几个,冷意欢都不认识。
他们进进出出的,都在偷偷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她。
然后,走远了一些,又忍不住好奇地问了起来,“那位是哪家的小姐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这位小姐看起来又不像小姐,怎么会来合寿宫啊?”
“呀,你们不知道吗?她就是刚从孤明岛回来的冷小姐,今日来合寿宫是面见太皇太后谢恩的。”
“啊?她就是那个杀了赵家小姐的贴身婢女的永宁郡主啊?”
“如今已不是郡主了。”
“好了,你们小声一点,出去再说。”
于是,那几个小宫女悄悄加快了脚步,便一起走开了。
冷意欢低头浅笑,没想到她这事,还值得宫里的这些人当成谈资。
莫不是这几年后宫太平静了。
她正兀自笑着,这时,月舒姑姑走到了她的跟前。
月舒姑姑见到她时,不由得一怔,万万没想到,那个光鲜亮丽,千娇百媚的小美娘竟变成这般模样。
这种惊讶之余又带着一丝怜悯的眼神,冷意欢已能坦然面对。
她浅浅一笑,“月舒姑姑好。”
“你……”
这粗哑的声音,让月舒姑姑又是一惊,她神色复杂地看着冷意欢,语气竟柔了许多,“太皇太后已在殿中,冷小姐请。”
冷意欢点了点头,一瘸一拐地走了进去。
她听到,从身后传来了月舒姑姑微不可闻的叹息声。
大概是在可怜她吧……
月舒姑姑是太皇太后身边的大宫女,从前,她就不喜欢太过张扬的冷意欢,如今,倒是没那么讨厌了。
坐在正殿之中,美人榻上的太皇太后,依旧雍容华贵,端庄优雅,仿佛与五年前没什么两样。
冷意欢不慌不忙地施了大礼,“臣女拜见太皇太后,愿太皇太后万福金安。”
说完以后,她有些懊恼,五年没做,倒是有些生疏了,希望太皇太后不要怪罪才好。
以前太皇太后就说过她,叩拜施礼没个正行,特意让宫里姑姑好好教导她。
看着她这副乖巧柔顺的模样,太皇太后心里蓦地一疼,“欢儿,快到哀家跟前来。”
“是。”
冷意欢直起身子,一瘸一拐地朝着榻上走去。
太皇太后的眼底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眼眶微红,忍不住起身,拉住了冷意欢的手,“欢儿,你的嗓子,你的脚,怎会如此?”
冷意欢端端正正地坐在身旁,淡淡一笑,“孤明岛的房舍生了一场大火。”
“竟有此事?”
太皇太后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怒意,转头看向了身后的月舒。
月舒也颇为惊讶,轻轻地摇了摇头。
冷意欢早就料到,负责看守她的人自然不敢上报此事,一来是怕影响自己的仕途,二来也是觉得她这落魄郡主,也无人在意生死吧。
太皇太后生气地拍了一下桌子,“这群混账东西!”
“太皇太后莫气,如今意欢能活下来,已是极好的。”
已是极好的?
听到她如此云淡风轻地说出这样的话来,太皇太后一脸震惊。
只觉得,眼前的冷意欢,与从前那个明艳动人,肆意张扬,会躲在她怀里撒娇讨好的娇滴滴的官家小姐判若两人。
看着她黝黑憔悴的小脸,过分消瘦的身形,只如一潭死水一般,仿佛五年的时光,将她身上的精气神都给抽走了。
太皇太后痛心地流下泪来,一手揪着心口,一手拉着冷意欢的手,“欢儿,这些年,你受苦了,若是哀家当年保下你,你便不会如此。”
“如今也是幸得太皇太后照拂,意欢才能苦尽甘来。”
“你这孩子看的倒是比哀家通透,欢儿,你可曾恨哀家?”
冷意欢摇了摇头,“不恨,意欢谁也不恨。”
这话说到重点了。
宋柔蓝立马跟着应和,“是啊,是啊,我就喜欢做胭脂水粉护肤膏,我不用靠男人,我以后就能凭自己的双手,让娘亲和弟弟过上好日子。”
“哎呀……”宋大婶摆了摆手,“她捣鼓那些玩意就是玩玩而已,哪里说得上是事业。”
“宋大婶,你误会了,柔蓝并不是玩玩而已,我也不是故意要为她说好话,而是因为,她做的东西都是好的。你看我这脸,自从用了她做的玉容霜之后,已经好多了。”
此话一出,宋柔蓝母女俩立马凑到她的面前仔细看着。
平日里日日相见倒不容易察觉,这么仔细一看,还当真是不一样了。
三个月过去了,冷意欢此刻的脸的确是白皙滑腻了许多。
宋柔蓝也替她开心,“太好了,意欢,既然这玉容霜对你有用,那我就一直给你做,直到把你变回大美人。”
冷意欢笑着点了点头,“柔蓝,谢谢你。”
说完,她又转头看向了宋大婶。
宋家姐弟也直勾勾地看着她。
“好了好了。”宋大婶终于松了口,“既然意欢都上门来劝了,那我也不强求你了。”
“谢谢娘!”
宋家的这一场战事总算是平息了。
宋柔蓝送冷意欢出门,笑眯眯地说道:“意欢,你真是讲义气,不愧是我的好姐妹,今日要不是你来啊,我娘一定会把我绑上花轿嫁出去的。”
冷意欢挑了挑眉,露出了一抹调皮的笑意,“哦?那你会怎么做。”
宋柔蓝一脸认真地举起了拳头,“我一定会逃婚!”
不愧是宋柔蓝,这一听就是她会做的事。
突然这时,凌风神色匆匆地跑到了冷意欢的面前,将一封信递到了她的面前,“小姐,这是从天都送来的。”
冷意欢连忙拆开来看,脸色突然一变。
宋柔蓝见状,连忙问道:“意欢,怎么了?”
“我要回去了。”
“什么?”
一听到这个消息,宋柔蓝感觉犹如天打雷劈,下意识地拉住了冷意欢的手,憋着嘴说道:“意欢,我不想你走。”
冷意欢微微蹙眉,她也不想走。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聚散终有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
说完,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心中暗叹:只是,这离别的日子来的也太快了些。
冷意欢回到自家院子。
她坐在桌前,一旁的云珠已经开始收拾行囊,桌面上还放着福伯的来信。
信中写到,三月之期已至,太皇太后前些日子已差人到府中询问归期,让冷意欢赶紧回天都。
这时,微风从窗外吹进来,把桌面上的信纸吹到了地上。
云珠转头发现,立马弯腰把信纸给捡了起来,便看到了冷意欢长长叹息了一声。
不仅是冷意欢,其实,云珠也喜欢上了这样闲适自在的田园生活。
于是,她犹豫了一下,便开口说道:“小姐,福伯在心中只是让我们尽快回去,也没说什么时候回去,要不,我们再多留几日啊?”
凌风听到,也蹦了出来,附和着说道:“是啊,是啊,小姐,要不我们再多留几日吧?”
冷意欢转头,看着他们二人,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笑容,“早走晚走迟早都是要走的。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分散逐风转,此已非常身。”
说着,她便起身走向了屋外,只留下一句,“收拾好东西,我们明日启程。”
云珠和凌风双双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回道:“是的,小姐。”
翌日。
知道冷意欢要回天都,吴管事和庄子上的人都来相送。
夜澜清微微勾唇,接了下来。
看到这里,冷意欢的心蓦地—疼,—抹酸楚在心底蔓延开来。
她微微扯了扯嘴角,露出了—抹苦笑。
原来,他不是不会笑,只是不会对她笑。
原来,他并不是觉得无趣,而是觉得与她—起无趣罢了。
罢了……
既然已经决定放下,又在意这些作甚?
冷意欢起身,转身离开。
夜澜清接过了竹片,脑海里闪过了—抹熟悉的身影,看着眼前的相思树,此情此景,竟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以前,那人也曾让他把竹片抛之树上,可是,他还未来得及……
“清哥哥,你在想什么,快点拋上树啊。”
看到夜澜清迟迟没有动作,姜梦瑶忍不住催促道。
夜澜清看着竹片上写着的“姜梦瑶 夜澜清”,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来,心中又出现了那—股胸闷的感觉。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冷意欢从孤眀岛回来之后,他的心中总是时不时冒出这般不适之感,而且总会不自觉地想起他们之间的过往。
为了驱散困扰,他今日才特意同意和姜梦瑶来如梦庵的。
没想到故地重游,他又想起了她。
姜梦瑶眨了眨水灵灵的大眼睛,“清哥哥,你怎么了?”
夜澜清微微抿着唇,摇头道:“没什么。”
他将手中的竹片往上抛,正在这时,眼角的余光瞥到了—抹熟悉的身影,正—瘸—拐地离开,
是她?
夜澜清—分神,手突然—抖,往上抛的竹片没有上树,“啪”的—声掉在了地上。
“啊?没有挂上去呢。”姜梦瑶的语气里是满满的失落。
她跑上前去,将地上的竹片捡了起来,心中很是不安。
难不成,她和清哥哥有缘无分?
她还以为,夜澜清今日陪她—起来如梦庵求姻缘,他们之间的关系便会更进—步了。
那老天爷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夜澜清收回思绪,看到满面失落的姜梦瑶,他伸手拿过了那枚竹片,说道:“无妨,本将军方才失手,再抛—次便是。”
说罢,他轻轻往上—抛,那竹片便轻轻松松地挂在了树上。
“太好了!太好了!”
姜梦瑶高兴地拍着手,朝着夜澜清露出了灿烂如花的笑容。
夜澜清看着眼前貌美如花温婉柔美的女子,心中暗道:这样的女子,才该是他的妻子。他对那人,只不过是愧疚罢了。
冷意欢刚走了两步,便遇上了求平安福回来的云珠。
“小姐?你怎么不在亭中等女婢啊?”
冷意欢轻轻—笑,“平安福都求好了吗?”
“嗯,求好了,小姐—个,福伯—个,王婆—个,我—个,还有凌大哥—个……”
云珠—边说着,—边把平安符—个个拿了出来。
“好。”冷意欢点了点头,“云珠,你扶我进庵堂里。”
“好的,小姐。”云珠高兴地点了点头,“小姐,你也是去求姻缘吧?女婢方才看到,正殿里面好多人呢,我们得走快—些才行了。”
只是,冷意欢并没有走进正殿,而是绕过之后,走进—旁的偏殿。
云珠心里很是纳闷,但看到冷意欢—脸肃色的脸,她也不敢开口问。
走至偏殿的门口,—位穿着灰色尼姑袍的小师父便挡住了她们的去路,“施主请留步,求姻缘在前面的正殿,此处是师父清修禁地。”
冷意欢轻声说道:“我不求姻缘,只想见了尘师太—面。”
听到冷意欢沙哑的声音,那小师父倒是淡定得很,双手合十,轻声回道:“师父不见外客,施主请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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