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亦晓意、人知情。
柳商云顺势夹起一个饺子,妖竹急忙开口“这饺子需得新嫁夫郎吃,寓意脚下生莲嗯”。
相拂意愣愣的看着柳商云,他耳垂处挂着一株玉色的疏璃珠,连着几条细碎的银链,耳垂此刻正红得滴血,柳商云迟疑片刻,还是将饺子送到相拂意面前,相拂意就着咬下了一小口,妖竹又是趁热开口“殿下生不生?”刚消下去的红晕又醉人般的升起,相拂意含羞带怯看了眼柳商云,声音低不可闻,“……生……”妖竹又打趣“殿下说什么,这鼓锣响得很!”
相拂意心一横,干脆出声“生的!”
这下院里的人倒是都听到了,纷纷捂着嘴偷笑,“附马……”柳商云倒是自个夹起饺子,吃下,不待人问,便淡声道“生的。”
院里的侍从恭贺声纷纷。
“嗯。”
有眼色的侍从都拉着没眼色的侍从退了下去,本来还有些拥挤的屋子,瞬间空荡荡了。
柳商云走到摆放菜肴的檀木桌前,饭菜是才端上来没多久的,都还在冒着热气。
见相拂意还端端正正的坐在床边,柳商云思量,莫不是要自己去照顾他?片刻后倒是顺着自己的心又回去牵相拂意掩在大红衣袖下的手,陌生的触感让相拂意抬眸,“该用膳了嗯……”相拂意低低应声,垂下眼帘,又抬起头来看着柳商云,柳商云转头看他时,却又不自在的躲开了她的目光。
柳商云还是牵着相拂意到圆桌前坐下,亲自给他布菜…………一顿饭下来,大部分的菜却是都进了柳商云的肚子里,柳商云状似不经意的开口“殿下往常都是吃这样的吗?”
早己停下筷子的相拂意心下一紧,以为是柳商云嫌弃自己吃的多了,急忙澄清“我平常吃的很少的,只是今日……”我太久没吃东西了……看着柳商云的脸,相拂意却是说不出来。
还是柳商云接着说,“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殿下吃的太少了,还是需多吃些……”——待二人沐浴完毕,均皆着红色里衣生在床沿,相顾无言,终是柳商云打破沉默,开口“该歇息了”,相拂意低着头捏着衣角“都听妻主的”。
柳商云“……”相拂意面上仍旧一片绯红,柳高云己然躺下,就要如此睡去。
相拂意睁大了双眼,似是不可置信,‘春宵一刻值千金又美人在侧,你竟就如此睡了’?!
“殿下可是还有事?”
柳商云还是睁开了双眼,询问身侧的人,未等相拂意回答,柳商云顿了顿,又迟疑地开口“殿下…可有感到什么不适?”
相拂意还在理怨中“并未我,好像有点不对劲…”柳商云话落之际,相拂意欲再度开口,“你…唔……”层层红帐掩下,红烛慢慢燃烧,首至燃尽……——柳商云最近很烦,自从那天后,相拂意每每与她见面时,柳商云都能看到那衣领下藏都藏不住的斑驳红痕,一连几天都不曾消褪,虽说是有催情香的缘故,但终归是自己没把持住。
一想到这,柳商云都恨不得马上把自己就地正法了!
日子一天天过去,状元府的下人也逐渐感到了不对劲,名满京城的状元郎貌似对九皇子并没有传说中的那样满心满眼,倒是九皇子对状元郎可不一般啊……在众人的猜测下,二人的关系却是迅速冷到了冰点。
柳商云照例在书房处理杂事,一阵轻快的脚步声响起,柳商云怀中便多了个人,垂在身侧的手终究是没落下,“殿下,可是又想我了?”淡淡的声音在相拂意的头上响起。
怀中闷闷的声音传来,“本殿下看看自己的妻主,不行吗”话虽是这么说的,可怀中的人抱的更紧了,片刻之后,那人又闷闷的回了个嗯……柳商云微微偏头就可以看得到那人通红的耳垂,“有的很天真啊”柳商云这么想,想着,她也就开了口“前几日,陛下给了我封信,”相拂意蓦地从柳商云怀中跳出,“母皇给你写了什么,你都不要听,有我在,我去和父君说!”
柳商云却笑了,你能帮到什么?“其实也没说什么,”相拂意狐疑地看着笑的温和的柳商云,就要去翻她桌面上的信纸,看个究竟时,柳商云含笑的声音又传来,“只不过是要我好好照顾你,”没等相拂意反应,柳商云又继续说,“另外,让我把重心放在你的身上,不要老想着什么名不名,利不利的”……相拂意张了张嘴,却是什么也没说出来,柳商云又笑“殿下,你该知道自古驸马皆是闲官的”只是笑着笑着,柳商云眼角却是红了,“…我……我会去和母皇……那之后呢?”
“我……”相拂意不知所措。
“或者说,你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不管是之前的要求,还是现在的……驸马位……没人知道那天二人在书房内发生了什么,只那天后,那位状元驸马便搬到了离临春院最远,也是最偏僻的芳水院。
人生西喜——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他乡遇故知,久旱逢甘露。
柳商云似乎都有了,可又好像什么也没有。
柳商云环顾芳水院,只一小片地方,比临春院小的可不止一星半点,院内只有一颗光秃秃的梨树,一眼便到头,安静的很,“很适合养老。”
柳商云莫名想到。
此后一连几天,柳商云都足不出户,服侍的侍女焦急的不行“驸马不上朝吗?”侍女问起,柳商云也只是轻笑“辞官了。”
其实那日书房后柳商云便想这么做了,也真是撞上了日子,而“辞官书”也早送到陛下的手中了,至于陛下会不会同意,柳商云丝毫不去考虑,毕竟她己经如愿娶了相拂意了,那其他的事为何还要受她所掌控了。
——“驸马,九殿下在外面……”侍女一脸为难。
“我今日身有不适,不见客可殿下…莫不是让你忘了自己的主子,不见客便是不见客,还用得到你的意思!”
不容置喙的语言令侍女马上反应过来,面前这位即使再怎样也始终是主子。
“是是,奴这就去禀报。”
侍女慌不择路。
而院外,相拂意紧张的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