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祥子,我要离开这里了”十岁出头的沈葆桢拉着自己的小伙伴依依惜别。
“我父亲中举了,我要搬到他上任的地方住了。”
小祥子虽然年纪不大,但他也知道这次分别两人可能再也不会见面了,小祥子读书一般,没啥天分,认得几个字,会断句罢了,再过两年,他就要接替父亲去码头做力巴了。
“你父亲还是喜欢去抽烟吗?
我听我爹爹说,这烟并不是什么好东西呢。”
小祥子被沈葆桢的这句话拉了回来,一脸无奈的摇摇头说“可是我爹说什么也不肯戒掉,一日不吸便浑身难受。
地里的水田都慌了,还是我娘带我跟我几个妹妹收割的。
我爹也越来越瘦了,连几个箱子都扛不动了,但是他说可能是体力透支了,因为赵叔叔他们几个也是这样。”
几个月后沈葆桢被父亲带到了南京,被寄养在一个叫林则徐的伯伯家里。
小祥子家里也来了亲戚,开始了一家悲剧的序幕,小祥子的姨娘是省城一个大青楼的头牌,谁曾想有一日客人吸多了鸦片首接过去了,这客人还是巡抚衙门里师爷的公子。
幸得姨娘跟小祥子的妈妈一样,生得一副好皮囊,跟办案的王爷是老相好,这才逃过一劫。
青楼查封了,便带着行李来投奔姐姐了。
这么多年,姐夫也没啥出息,小姨子干的也是下九流的营生,俩人是互相看合不顺眼。
可事到如今,落了难,也只得讲究当下了。
小祥子家的晚饭特别简单,就是一些鱼汤野菜加地瓜米糊糊。
姨娘实在是省城娇生惯养习惯的人,哪里受得这般粗茶淡饭。
晚上什么也没吃便睡下了。
再说说小祥子这姨娘,20出头,一个农家出身的姑娘能混上省城头牌,想必也不是啥简单的人物,为了能够脱身,自己仅有的那点东西也被老相好搜刮的干净,这穷乡僻壤的也不见得几个有钱人。
转念又一想,几个丫头如姐姐一般生的标致,这小祥子也浑身健壮,还有那个年近30风韵犹存的姐姐。
话说下来,这可够他发一笔横财的。
但仔细想来,这姐夫虽不识几个字,但也踏实可靠。
怎么才能让他卖儿鬻女,自己从中大抓一笔呢。
连日的逃荒让姨娘脚也肿了,这几日,福寿膏也未曾带出来,一日不抽浑身难受。
要说这小祥子一家,如果不碰这个鸦片这个东西,日子定会蒸蒸日上。
但,小祥子的小姨千不该万不该重蹈覆辙,她既然眼睁睁看到有人因为吸食这个死在他的眼前,怎么就不长记性呢。
但是衙门堂审上,老鸨有句话很在理,这吸的人多了,大到王爷贝勒,小到力巴更夫,咋就偏偏王师爷家公子福薄呢?
想来是那厮身体孱弱,他肯定是偷吃那种禁药吃多了才过去的,再想想这福寿膏,吸了几口就感觉神清气爽,肯定是好东西。
第二天醒来,姨妈随着祥子一块去烟馆吸了烟,这味道,虽比不上京城的福寿膏,但价格低廉,却也让人觉得舒服。
晚饭时候又到了,虽说还是昨天的粗茶淡饭,但因为吸了烟的缘故,姨娘也并未抱怨什么。
这样的日子兜兜转转的过了几个月又来到了交田地稅的日子。
“什么,1400文兑一两纹银!”
祥子简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怎么连年的涨价,银贵钱贱,到底是为什么呢?
祥子也没有继续跟他们啰嗦,而是去换了银子交了赋税。
等祥子跟着小姨子去烟馆的时候,己经涨价到了五十文吸一次了,话说一开始只有20文。
理由还是如当初一样,银子贵了他们进货价也得涨钱。
虽说价贵了,但是几天不吸很是难受。
京城中,太医把脉跟道光帝说到“皇上,这福寿膏每日不可多用,会损伤机理。”
多了的话太医不再多说,道光帝也是个明白人,话说他这个皇位就是会察言观色才换来的,当即下令不再吸食福寿膏了。
鸦片扭转了这么大的贸易逆差,话说倾听的人就没什么察觉吗?
怎么可能呢,此时的广东巡抚岐山以被英国人收买,隐瞒了鸦片贸易和贸易逆差的事情。
而且吸食鸦片死人的事件常常发生,但大都是嫖客和行为不检点之人,民间大夫也多数被洋人收买,以吸食过多的春药或五石散之类的东西搪塞过去。
总之,这鸦片真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最离谱的是现在鸦片不仅在民众,贵族子弟中盛行,就连这海军的炮台水军吸上了这个玩意。
这眼看着朝廷财政吃紧,水军也没什么钱去这个。
几个人心一横一合计竟然要商量着把炮弹给卖了。
这事放现在可能就是我卖废铁被判了监禁三十年,仔细一打听,啥,你把厦门金山炮台卖了。
话又说回来,今年的白银外流又厉害了,这军饷和军费又快发不下来了。
再到小祥子家,小姨妈连日的吸食鸦片,精神萎靡,带出来的首饰也被变卖的差不多了。
小姨妈本想着重操旧业,但连日吸鸦片吸的己经不成人样了,只能租个便宜的渔船,在码头上做的一个船妓。
一日下来,也有些许收入,可以让自己买烟。
但是力巴的钱本就来的不容易,赖账的人也总有个十之二三。
这一来二去的,小姨妈便打起了祥子一家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