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天再次醒来时己经是第二日清晨了。
他睁开眼,看着陌生又熟悉的床幔,脑海里浮现出他那便宜道侣的温柔神情,心想自己肯定是在做梦。
下一瞬,一道清冽的声音响起:“醒了?”
叶君天循着声音看去,许岁安一身月白色锦衣华服,墨发由精致的发冠束起,扬在身后,一双杏眼正盯着他看。
背后传来刺骨的疼痛,带来一丝真实感。
叶君天这才反应过来,一瞬间,前世的记忆浮上心头。
他垂下眼睫,眼中杀意一闪而过,被他很快地压制下来。
“多谢师兄手下留情。”
叶君天语气冷冰冰,“不打扰师兄休息了,我这就离开。”
说完便拖着自己的病体下床,脚步不稳的出了门。
被当成空气的许岁安:“......”不是,这就走了?
小说里不是说他逆来顺受,最是听话乖巧吗?
那这个阴阳怪气的人是谁?
喂!
你人设崩了知不知道!
此时阴阳怪气的人本人刚回到自己的卧室。
说是卧室也不算,因为它连最基本的床都没有,就是一个堆放杂物的小房间,还不抵柴房大。
叶君天回到房间,坐在稻草堆成的床铺上,后背的伤口针扎一样的疼,他没有去管。
回想起上一世,沈白一剑刺穿他的心脏,打散他的法力,将他扔入万魔窟。
死前,叶君天哂笑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同便宜道侣一个死法。
更没想到自己竟然重生了。
-叶君天走后,许岁安也懒得管他。
自己在房间琢磨着法术,好在他还有一些原主的记忆。
回想一番后,按照记忆抬手掐了个诀。
等了片刻。
……?
没有反应?
许岁安又试了几遍,还是没有反应。!!!
什么鬼,为什么他不行。
许岁安不相信自己这么差劲儿,接连试了好久,最终还是选择放弃。
俗话说得好,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放弃TvT。
就在他自暴自弃躺在小塌上嗑着瓜子的时候,腰间的储物袋突然一阵发热。
一道传音符顺着他打开的袋子飞出,晏归的声音从中传来:“小六,速来剑一峰一趟。”
许岁安本就是个容易被吓到的性子,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的一激灵,手中的瓜子撒了一地。
符纸传完音后又自动回到储物袋里。
许岁安躺在榻上盯着储物袋出神。
小说里,原主在师尊飞升后性格大变,对叶君天百般折磨。
对此各个师兄师姐轮番劝说,但原主还是一意孤行,师兄师姐最终对他失望至极,不再管他。
唯有掌门师兄晏归一首照看着他,在他过分时喊去训斥几句。
许岁安看书的时候没有多想,对于一些细枝末节也不甚清楚,但现在他不禁感到疑惑,为何原主会突然之间性格大变?
不等他再想,储物袋里接二连三的符纸飞出。
许岁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睁开眼便躺在剑一峰的大殿上,晏归坐在椅子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大师兄你这是何必。”
许岁安呵呵笑着,双手撑地坐起,“我这不正在来的路上嘛。”
“小六是要躺着飞过来?”
晏归冷嗤道。
想起晏归可是叫他来受罚的,许岁安不敢再顶嘴,乖乖露出标准笑容,准备起身坐着。
谁料晏归不吃他这一套:“我叫你起来了吗?”
他正经起来,声音严肃,不怒自威。
从小娇生惯养的许岁安哪里受过这种委屈,在家里从来就没有人凶过他!
“哦。”
许岁安撇了撇嘴,控诉道:“师兄凶我。”
许岁安精致的娃娃脸上露出这样一番表情,任谁看见了都会不忍。
晏归最是招架不住,叹了口气,俯身把人拉了起来。
“你每次只会这样,让师兄心疼,但就是屡教不改。”
“叶君天那孩子可怜,当初师尊让你们结为道侣必然有他的用意,前三年不都过得好好的吗,为何师尊一走,你就这般对那孩子。”
“上次你将人吊在房梁三天三夜还不够胡闹吗?
我看这次你是想要他命!”
晏归说到最后,语气越来越激动。
许岁安己经被男主被他吊三天三夜的消息给吓懵了,震惊得说不出话。
所以这些最惨的折磨都己经发生过了,那他岂不是彻底没救了!
晏归边说边一首观察着许岁安的表情,见他面上闪过震惊、痛苦和懊悔后松了口气。
看来这次是真听进去了。
“其它的我也不多说了,你们道侣间的事情自己处理,有时间去看看你其他几位师兄师姐,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
独留许岁安一人在大殿上。
-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许岁安不会仙法,只能徒步回去。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剑一峰的弟子窃窃私语,“六师叔这是转性了?
竟然不用传送阵了,以往不是最爱显摆他们符修符纸多吗?”
“嘘。”
另一名弟子摇摇头,“你声音小点,别让师尊听见了,又要下雪了,快把这些木剑搬回去吧。”
许岁安惊奇的发现,自己这副身体还不错,一点不带累的。
只是他没想到,剑一峰山势陡峭,越往下的路越难走,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半山腰!
......轻敌了。
这就算了,祸不单行的是又起风了,大雪毫无预兆的落下,许岁安被召来时身上就着一件单衣,没有御风的外袍,此时正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大师兄!”
许岁安掏出符纸求救,声音有些急切,“掌门师兄快救命啊!”
符纸在手心发烫,但对面的人却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
“六师兄,是我。”
叶君天的声音透过符纸传来,带着一丝低沉。
许岁安:“......”他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