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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完整文本

银台金阙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朋友很喜欢《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银台金阙”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内容概括:他初见她时,只觉得她是个貌美性温的妇人,起了点心思后,想着天家多养两个人也不费什么事。再后来,他拉着她的手,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吃味。“你还记挂着你那短命鬼相公?所以才……”就算他这样的拈酸吃醋,可他那爱妃甚至都没正眼瞧他,哪有一份温顺恭良的模样?...

主角:虞亦禾卫景珩   更新:2024-08-07 21: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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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虞亦禾卫景珩的现代都市小说《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完整文本》,由网络作家“银台金阙”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这部古代言情风格作品,它其实是“银台金阙”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内容概括:他初见她时,只觉得她是个貌美性温的妇人,起了点心思后,想着天家多养两个人也不费什么事。再后来,他拉着她的手,语气里都是止不住的吃味。“你还记挂着你那短命鬼相公?所以才……”就算他这样的拈酸吃醋,可他那爱妃甚至都没正眼瞧他,哪有一份温顺恭良的模样?...

《不想上位的宠妃不是好妃完整文本》精彩片段


闻言,卫景珩自然而然地拿起茶几上早就备好的绿豆糕递向了二皇子,这绿豆糕他用过,很是软糯,也不甜腻,不会吃坏了幼儿的牙齿。

他难得有这样亲近孩子的心思,只是甫一靠近荣妃,她身上那股浓烈的香味就钻入了鼻中,其中还藏着淡淡的烟草味。

卫景珩不喜吃烟,奈何朝中不少些老大臣爱吃,妃嫔们又整日闷在宫里,他便也不好再断绝这些无伤大雅的小爱好。

荣妃也知道帝王的喜好,但她戒不掉,只能每次面圣前都忍住,但长久浸染下来的味道哪里遮得住?

她尚且不知自己身上的味道被帝王发现,只顾着挡住帝王拿着绿豆糕的手,“陛下,瑜儿现在还只吃奶水,不会吃五谷。”

怀里的二皇子也没看这绿豆糕一眼,只顾着趴在荣妃的胸脯上乱撞,荣妃红了脸,卫景珩冷了脸。

倒不是因为他一番好意被拒,只是哪有三岁孩子不会吃饭的?

“他应当长牙了吧?”

这话听得荣妃瑟缩了一下,“长了,都长齐了。”

“那为何还不会吃饭?!”

这样严厉的语气让荣妃有些委屈又有生气,她带着孩子来本是要叫孩子和父亲亲近一些的,谁知带来得了一顿责备。

瞧着孩子都缩到她怀里了,将门虎女到底比旁的女子胆子大一些,回应道:

“陛下,饭有甚么好的,奶水才是最养人的,要叫孩子吃到六岁,才能长得壮实,您看现在瑜儿不就非常康健吗?”

帝王瞧了瞧荣妃怀中的孩子,确实白白胖胖比大皇子瞧着康健,但哪里有叫孩子三岁还不吃饭的道理?而且这个孩子到现在话都说不利索,怕有不曾吃饭的原因。

如此这么想,他便也这么说了,孩子向来是母亲的逆鳞,这便戳到了荣妃心窝窝,她立刻刺了起来。

“陛下这是说的甚么话?孩子说话晚些也是有的,怎么就是不正常了?我是瑜儿的母亲,这天底下哪有母亲会害孩子的?”

卫景珩一怔,竟不知荣妃还有这副样子,谅她慈母之心,他把绿豆糕放回盘中,压下怒气道:“你太溺爱瑜儿了,回宫后送到母后那里养上几年吧。”

他记得三岁时的记忆,那时他已经可以自己拿着筷子吃饭了。母后把他教的很好。

这就更加让荣妃接受不了,她立刻把孩子放到榻上,自己提着裙子跪到地上。“请皇上收回成命!”

卫景珩有些不解,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只是放到母后那边教养几年,又不曾禁止你去探望亲近,何必这样大的反应?再说瑜儿再过半年也该开蒙了,怎好还要吃奶?”

帝王自认为自己的处置并不严苛,总不能读书认字的时候还要出去喝奶。却见荣妃双眸涌出泪水,抬头望着他道:“那是我的孩子,我一天也不舍得与他分离……”

这样的情形让帝王动容,他不由得想到了什么,面上却依旧沉着脸道:“如果你执意要抚养孩子,那朕会降你至嫔位,你还愿意?”

从二品的妃位直接到从四品的嫔,只堪堪到了可以抚养皇嗣的位置上,不可谓是不严厉的惩罚,荣妃的心颤了颤,但看了看榻上的幼儿,她咬了咬牙道:“臣妾愿意。”

帝王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叫荣妃起来,他挥了挥手叫荣妃把孩子抱回去,“念你慈母心肠,便不叫你母子分离了,只有一点,从今天起得叫孩子学着吃饭。”


这话如惊雷一般在虞亦禾的耳边炸响,只是未等旁人说话荣妃已自顾自地把男方说了出来。

“对方乃是我娘家长嫂的大兄,现在兵部任员外郎一职,去年丧妻,不知二小姐可有意?”

荣妃出生镇国公府,国公世子夫人的长兄也必定是名门无疑,也不算辱没了虞家,可谁不知荣妃是镇国公夫人老蚌生珠,荣妃出生时,长兄已经成家,长嫂的长兄,那必定大虞亦禾双十不止。

虞昭媛当即冷了芙蓉面,替虞亦禾拒了,“多谢娘娘关心,不过那位大人恐不与二姐相配,此事还是罢了。”

她与荣妃一向不对付,怎会想与荣妃有一丝牵连,更何况荣妃这般简直和侮辱她无异。

气氛霎时凝固,不过只是须臾,外头内侍的通传声就打破了僵局——“皇上驾到!”

在场人立刻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帝王的身上,适才的一场也便无人提起了。

卫景珩看着这将将坐满的侧殿,微不可察地舒了口气。

他并不喜爱聚众宴饮,以往都是能简则简,只是放在宫中再简陋的万寿宴也实在冗长,那乌压压坐满了庆元殿的勋爵大臣叫人头痛,宴了群臣后,后宫还要应付。这次放在绮清园般,碍于场地和人员,想是不会持续太久了。

帝王在众人的跪拜中拾阶而上坐上了高台上的王位,又在简单地寒暄以后便宣布宴会开始。

尽管不在宫中,这宴会上该有节目还是有的,丝竹管弦之声很快响了起来,随驾绮清园的勋爵贵族们一一向帝王祝寿,好不热闹,只隔着一道丝帘的妃嫔女眷这边也慢慢有了动作。

虞亦禾已经好些年没看过这样歌舞了,遥想上一次还是在她十二三岁,那时还是先皇在世,后来她虽嫁了魏家但只是次子,自然也轮不到她随长辈进宫赴宴。

她有些惆怅,倒不是对此类宴会特别喜爱,只是感叹不能带女儿一观,长长见识。

就在恍惚之时,前桌的南宁伯夫人忽然回首,丰腴的手指正端着一杯酒,看着虞夫人和虞亦禾笑道:“我们母女四人能同时参加陛下万寿宴不易,理当好好痛饮一番。”

在丝竹之声中,南宁伯夫人的声音被掩盖了大半,虞亦禾还未听清,身边的虞夫人已然端起了酒杯,无法,她也只能顺势。

后妃女眷这边的酒饮向来是劲头不大的果酒,可多喝几杯也会上头,几杯之后,虞夫人和南宁伯夫人围绕着幼时的趣事谈笑起来。

“……那时为母得了太后的赏赐,宦官刚把赏赐送到府中,那三朵宫花就被你们三个小滑头给瞧见了,拥做一团扑了上去,那时还闹起来了呢,好像是争要哪朵花?你二妹妹还为此哭鼻子了呢。”

虞夫人两杯酒下肚,面上也浮现了慈爱,她捡着记得陈年旧事说出来,惹得伯夫人虞亦薇笑的前仰后合。

“这事我是记得的,好像是小妹看上了二妹手里的那朵?都是年少不懂事,现在哪里还会为小小的宫花闹起来?你说是吧,二妹妹。”

一直敛眸的虞亦禾抬起了眼,淡笑道:“此事我都不大记得了,一朵花也没什么打紧的。”

虞亦薇和虞夫人也未觉有什么不对,笑着说起了别的趣事,虞亦禾做温驯倾听状,心中却想,那件事她记得的,她清清楚楚地记得那三朵宫花的颜色,一朵正红,一朵粉红,一朵鹅黄。

那会她们都是不到十岁的孩童,自然个个都争红爱艳,长姐年纪最大拿到了正红色,自己则拿到了粉红色,最小的幼妹什么都没拿,只瞥了眼剩下的,便哭闹着要她们二人手中的花,最后闹到了母亲那里。

“不过是一朵花而已,便让让你妹妹又如何?”

“她是长姐,自是要头一份的。”

后来,虞亦禾手中便换了那朵鹅黄色的宫花。

虞亦禾沉默地啜饮着酒杯里的酒,思绪慢慢飘远,却不知有人自高台上窥了她一眼。

本朝的民风还算开放,臣子和妃嫔女眷间那宽大的纱帘也只不过略表一二而已,遮掩的并不严实,对面的臣子望向对面有些影影绰绰,坐在高台上帝王的视线却并未被完全挡住。

景和帝只需稍稍偏首,便能与右手边第一第二的荣妃,虞昭媛对视,也就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在虞昭媛之后的虞亦禾。

众多或观舞,或交谈,或饮酒的女眷中,唯有她一人持酒神游,双颊飞粉,红唇润贴着白瓷酒杯,欲饮未饮,亭亭净植。

卫景珩收回视线应和下方大臣敬酒时心里想的是:粉色极为衬她。

男人们的酒都是粮酒,几杯下去,卫景珩也忍不住揉了揉额角,李福海瞥见这一幕,闻弦知雅意:“饮酒上头,皇上不如出去透透气?”

虞亦禾并未注意帝踪,只神游了须臾便被虞昭媛唤到了前桌,她站起身时才觉双颊发热,不过上命不敢违。

昭媛让侍女在桌案边加了圆凳,拉着虞亦禾坐下,一杯酒送到了她的面前,“二姐莫要偏颇,与母亲和长姐对饮,岂能忘记小妹?”

“岂敢,我饮了就是。”

纵使已经对母亲和这个妹妹失望至极,虞亦禾也不敢得罪她们,端起酒杯就是一饮而尽,几杯之后,虞亦禾已觉得身子稍有不稳了,连忙求饶:“娘娘就饶了我罢。”

虞昭媛看她桃腮泛红,面色如春,顿了一息,亲自倒了一杯酒递到了虞亦禾的面前。

“二姐再喝这一杯罢。”

虞亦禾心喜,准备接过,却不想交接时那酒杯一个不稳,酒液瞬间倾倒了出去,“叮铃”一声,酒杯碎掉,虞亦禾的前胸也湿了一片。

“快,带二姐去换身衣裳。”

未等虞亦禾说话,虞昭媛已吩咐起了身边的侍女。虞亦禾只好捂住前襟跟着侍女出了侧殿。

帝王举办的是晚宴,虞亦禾刚进殿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现在出来已经是华灯初上了。虞亦禾一边跟着侍女往前走,一边观察着周遭环境,虽然在夜色下看的不太清,但也能记得七八。

这是她的习惯亦是天赋,虞亦禾只要走过一条道,那她便能原原本本找到回来的路,但那只在她清醒的时候。现在虞亦禾只觉得头越来越热,身子也愈加绵软了起来。

这皇家的果酒竟这样烈吗?还是说她三年未曾饮酒,酒量已经下降了?

许是发现了虞亦禾的状态不佳,小侍女停步解释:“这宴会本就设在了陛下的侧殿,为了避嫌,女眷的更衣暖阁就设的远了些,小姐有些喝多了罢?”

虞亦禾思忖了一息,颔首点头,她并不想勉强自己,如今此处男女混杂,若是走的太远,恐生是非。

侍女见状贴心道:“正巧此处是藤廊,前后又有宫灯,这夏日的风也是热的,不若小姐就在这吹吹风,顺便散散酒气,静待衣裳干了也可。”

此言正合虞亦禾的心意,当即便坐在了廊下的长凳上,夜色掩盖了小侍女脸上莫测的微笑,“奴婢这就去给小姐端一杯解酒汤来。”

虞亦禾并未阻止,她已记得来时的路,便是没有侍女也能自行回去。

……

西殿靡靡之音还在继续,卫景珩略抿了几口解酒汤便放了下来,他并不是十分任性的帝王,这样的宴会他还是要回去亲自结束,只是他未曾想回宴会的路上会出现意外。

幽暗的藤廊下,一个人靠坐在廊柱旁,许是听到脚步声,她缓慢回首,一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露了出来,熟悉是他在宴会上还瞧了她一眼,陌生是他从未见过她这般颜色。

那妇人已是双颊绯红,眸色朦胧,顾盼间一丝惊人的风情流露,再无亭亭净植之态。


“怎么了小姐?”

“真是她们能干得出来的事……”

没要清霜询问,虞亦禾恨声道:“那魏家知道我要入宫,现在厚着脸皮要把宁宁接回去呢!估摸着时间也快到虞家了。”

清霜当即跺脚道:“她们好大的脸!宁宁生下来不曾抱过—次,现在还好意思来?!”说着又撸着袖子往外走,“奴婢这就把她们的脸打烂,看她们还怎么说出口!”

虞亦禾有心想拦她,可清霜气的狠了,脚步快如风,还未来得及说话她便消失在小院门口,另—边练大字的宁宁又因听到她自己的名字正疑惑地看着她。

“娘,谁要把我接走?我不要和别人走。”

虞亦禾想了想母亲虽不太疼爱自己但在大事上还是分外护短和要面的,想来清霜也出不了大事,便先紧着女儿这边。

她向女儿招了招手,虚岁四岁的小女孩便手脚灵活地从椅子上下来扑到了她的腿上。

她抱起女儿坐到榻上,想了想还是决定和女儿说实话,“宁宁,你的祖母和老太太要把你接回魏家呢。”

听到这话,宁宁立马皱起小眉头说:“我没有什么祖母和老太太,她们把娘和我还有清霜赶出来,我讨厌她们!”

虞亦禾有些意外,但想了想又觉得正常,在山上那些年,她难免和清霜说过这些事,只是她们都觉得小孩子过几个月便会忘了,却忽略宁宁已经是记事的年纪了。

她摸了摸宁宁的头顶,心里颇为熨帖,又听女儿道:“娘不是要把我带去新爹爹家吗?那我们赶紧去吧,宁宁不要去那什么魏家。”

这话说的虞亦禾面上—热,脑中不禁浮现了那位的容颜,又赶忙捂住女儿的嘴,“这话是谁和你说的?那不是你的新爹爹,那是你的……”

虞亦禾竟—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女儿解释,—时混乱,“嗯,叔叔……咳,你还是叫他陛下吧。”

虚岁四岁的小女孩还不太明白这些复杂的关系,懵懵懂懂地把娘亲的话记在了心里。

而虞亦禾原本打算亲自去找魏家麻烦的心也在回答完女儿后想起她已身份不同,—举—动多少代表着那位的脸面,以后做事再不能无所顾忌和莽撞了。

想到这些,她又带着女儿回到桌案边与女儿—起练起了字,—横—竖中,虞亦禾的心慢慢地静了下来,—些事就更加通透了。

她是虞家的女儿,无论是为了报当年的仇,还是为了虞家的利益,母亲都势必不会让魏家的目的得逞,以她的性格不会让别家人占—点便宜。

若是陛下没有允许她带宁宁入宫,那母亲也必然要把宁宁留在虞家的,谁都知道拿捏住了宁宁,就牵制住了她。

只是有些事想的太明白,太通透,便会觉得这世间情感寡淡至极。

虞亦禾笔下的字从—开始端方的正楷而后变成了行书,又变成了笔走龙蛇的草书,每—种字体都已习得几分真味,便是与那些个进士们比也是不输的。

在无数个觉得父母偏心的日子里,她便是靠练字来获得心灵上的平静。

现在也是如此,她的字又慢慢地变了回来,变成了楷书,只是那字到底不复从前的温润秀丽,多了几分坚韧的锋锐。

当虞亦禾把那几张毛边纸卷起来放到画缸里头时,小院外传来嘈杂的声音,没过几息,虞夫人便领着—位生脸妇人进来,行动间颇为客气,后头还跟着脸蛋通红的清霜。


虞亦禾忍不住泣声,“您……不要这样。”

可他偏不,压住她捣乱的手腕,继续攻城掠地。

虞亦禾哪里玩过这样的花样,她那前夫为人冷清,身子病弱,还—心读书,心思全放在科考上,对于女色这方面实在平平。

再后来,她觉得他之前的脾气好温柔自持都是骗人的,明明在某些时候很是野蛮不温柔。

纱帐内,浅淡龙涎香渐渐混入了旖旎味道,甜得腻人。

虞亦禾咬住唇,依旧难以自持,她伸出手臂挡在双眸上,遮住了那媚色无边。

也许只是片刻,又或者已经过去许久。

帝王终于没了进—步的动作,他拿走遮羞的手臂,在她湿润的耳边落下—吻,声音暗哑地问:

“你难道不喜欢吗?”

虞亦禾很有些羞恼,但她已经没了和他计较的力气,她微微侧过头去,避开他炽热的目光,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如同投下—颗石子,再次搅动起刚刚平静下来的深潭。

“沉默在朕这里便是确认。”

……

夜已渐深。

帝王怀抱着筋疲力尽的美人共入梦乡,紫宸宫外仍有不少未眠之人。

中萃宫中,瑞兽金炉燃着安神香,闻着静心凝神,虞亦芙却始终睁眼,她侧首看着窗格上横条,暗自出神。守夜的宫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欲熄灭桌上的几盏灯却被她挥手制止。

“放着吧,本宫看着暖和。”

这奇怪的—句话却让守夜的宫女—个瑟缩,她知晓自家娘娘小产的时候还在三月末,那日阴雨绵绵,格外得有些冷。

又过了不知多久,与虞亦芙才对自己道:“我难受什么?该难受的是她们才对……”

……

后宫众人睡得如何卫景珩不知道,他也不关心,他只知道自己睡得很好。

清醒之时,他第—时间感觉到了身边的妇人,她这身丰腴的软肉手感极好,让他十分尽兴,也因此昨晚很失了些克制。

再—侧首便瞧见—张温柔沉静的脸庞,当然仅止于脸,再往下瞧便是浮在玉肌上的暧昧红痕,至于锦被遮住之处,更是令他爱不释手却难以掌握。

虞亦禾睁眼后便对上了这么—双暗沉的眼眸,残存的睡意当即去的—干二净。

“陛下……您……”

微哑的嗓音更是点起了某种火焰,强壮的手臂搂着她往自己这边又靠了靠,虞亦禾当即息了声,害怕再发生—场幸事。

她虽不是处子,但若是从怀上宁宁开始算起,她大略已经有四年未曾做过,昨晚的那—遭竟让她回想起初次的时候,现下虽没曾经那么痛,倒也还有几分酸胀。

不过帝王显然没准备放过她,昏暗的床榻上,两人再次对视便如**,—吹便起。

苦了在外头等待的大总管,听着里头隐约传来的动静,他急得到处转圈,却不敢敲—下门。

陛下,您忘记今日还有朝会吗?

好在陛下并未做出什么“君王不早朝”的事,只迟了—刻多便在里头叫了人。

早就在外头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捧着梳洗之物候在在帝王身边,至于虞亦禾正躺在床上透过—层纱帐望着这里。

帝王免她伺候洗漱,她也就不逞强了。

卫景珩正在宫女的服侍下戴上玉带,察觉到她的目光,当即制止了宫女要为他戴上了冠冕的举动,在众目睽睽中头又探进了纱帐里。

余下的宫女太监们自然不敢看,—个个垂头敛目的,唯有后来为帝王戴冠的宫女看到了帝王嘴上不同寻常的嫣红和光泽,等带好了冠,那丝痕迹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虞昭媛不甘地带着侍女回了翠寒堂,一路上都在思考自己到底哪里没做好惹恼了天子,想着想着又忧愁起来。

她一直在引荐姐姐入宫之事上甚为纠结,本来今晚计策失败后,虞昭媛尚觉松了口气,她尚且还算年轻,还可以自己争上几年,但现下的情况却是她出了小月子已一月有余,皇上未临幸过她一次。

夜风吹拂着虞昭媛娇俏的面庞,她看了看这漫天的星子,忽地问:“茴香,本宫是不是应该再试试?”

大宫女茴香知晓这从头到尾的一切,她轻笑出声,安慰道:“娘娘莫要再想了,不说旁的,就说这年纪,皇上比二小姐还要小上月余,如何看的上二小姐?”

闻言,虞昭媛叹了一声,“也是,姐姐年纪还是大了些,罢了罢了,终归还是要靠本宫自己。”

……

虞亦禾跟着虞夫人去参加宴会,宁宁太小并不合适带过去,所以清霜是一直留在西屋里的,此时见自家小姐回来,清霜连忙端上一杯解酒汤,也在她的脸上看到了一分疲色。

“小姐怎么了?”清霜压低声音问道。

虞亦禾决计把这件事烂在心里,便也不打算再告诉清霜,所以她只摇了摇头从清霜手中接过汤,“只是酒喝的多了些,无碍,你备水梳洗吧。”

等到洗漱后躺到床上,虞亦禾搂住女儿小小的躯体,她才深深地叹出了一口气。

整晚的坚强都在这一刻崩溃,她不得不思考以后的路,可是这些事纷纷扰扰在脑袋里闹了半天,虞亦禾还是理不出一条好路来。

女子生来好似只有长大,嫁人,相夫教子这些事,哪怕是成了寡妇,也要隔几年再嫁出去,然后重复相夫教子这些事。而且她在再嫁何人这件事上,依旧没有什么自由。

几番事情下来,虞亦禾已经认清了父母,他们为了虞家的利益肯定是不会吝惜把自己再嫁出去,她还不能对他们心生埋怨,就算说出去,外人也只道:

父母生你养你,供你富足生活,长大后自该回报父母。

此时,虞亦禾竟生出“虞家把她们母女俩忘在山上也挺好”这种想法,只是转瞬她便想到了这条路的艰辛。

失去官家小姐这个身份还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在这个世道,一个妇人要独自抚养女儿长大是多么困难,山上王婆婆家丧夫的女儿已经给她上了一课——田地有人抢,寡妇门前是非多。

虞亦禾越想心里头越是焦虑,到了半夜才将将就就地睡了下去,临睡前她的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怀里小人儿还需她这个母亲照顾,无论发生什么,她都要找出一条最好的路。

虞亦禾这一觉直睡到了第二日的晌午,醒来时女儿宁宁已经在一旁的矮榻上安静玩耍,清霜正提着食盒走进来,见状立马放下饭菜,伺候自家小姐梳洗。

洗漱完毕,三人坐在屋内的圆桌上用饭,三年山上生活,几人之间早就不讲究那些的虚礼,宁宁熟练地拿起她的小筷子用饭,清霜习惯性地讲者她今日知晓的事。

“听说昭媛昨日去仁德殿吃了闭门羹……怪不得那么着急……夫人倒是没去安慰娘娘,她与李夫人同去园子里赏花了……”

虞亦禾听到前一句的时候顿了顿,心中竟冒出了一丝愉悦,就凭她昨晚的一句话,那位应当也知道虞昭媛在其中做鬼,只是不消一会,那丝愉悦便淡了。

算计帝王向来是大罪,如今只吃了这闭门羹已经是轻拿轻放,算不得什么惩处,那到底是进宫五年便坐到从三品的昭媛娘娘,自是有几分宠爱在身的。

光想着前一句的虞亦禾自是忽略了后一句,直到两天后的上午,虞夫人把她唤到了正厅。

虞亦禾没有再挨着虞夫人坐下而是离了半个人,虞夫人未曾察觉半分,心里盘算着开口:“禾儿,眼看你已经归家三年,是时候再寻一门夫婿了。”

这事早有预料,虞亦禾颔首,思忖着怎么在这件事里斡旋一下,找到一个各方面都不错而且还对宁宁好的人家。

只是她还是没料到,虞夫人叫她来并不是露个口风叫她有所准备,而是直接通知她与男方见面。

“为娘前日里同李夫人一同游玩,恰闻李夫人家中有一弟丧妻,为娘便多问了几句,这人现任礼部郎中,家资颇丰,又只有一子一女,你带着宁宁嫁过去定不会受苦,你今日下午便打扮打扮去春杏园里与他相看相看罢。”

本朝未婚男女相看或许要谨慎一些,再嫁男女便要宽松许多,在侍女见证下礼貌相会也不会叫人多嘴。

虞亦禾先是为虞家终于放弃把她献与帝王而松了口气,后来便是有些不满,但听到对方只有一子一女,她能带着宁宁嫁过去后还是应了下来。

自己若是再嫁,宁宁的继父子嗣越少,宁宁越能得到更多利益。

为此虞亦禾还一反常态穿上了一袭丁香色的襦裙,外配更浅一些的对襟,连发髻上都多簪了一支银步摇,温柔稳重之余又添了几分灵动。

清霜绕着自家小姐走了一圈,满目惊艳之色,“这般穿着便是说小姐你闺阁待嫁旁人也是信的。”

“娘亲就是最漂亮的!”宁宁也在一旁眼巴巴地望着,声音清脆又固执。

“你和宁宁惯会讨我欢心,我已虚岁二十六岁,如何还能扮做云英未嫁的姑娘?”

虞亦禾虚虚点了点清霜又摸了摸女儿的秀发嗔道,眸光却落到镜子里自己的容颜上,仔细瞧了几眼,也不禁眉眼弯弯。

没有哪个女子不喜欢听别人夸赞自己,她也不例外。

“才不是讨小姐欢心,以小姐的样貌,那郑家大爷必定拜倒在小姐的石榴裙下。”

“对呀对呀,我也拜倒在娘亲的裙下。”两人从未对宁宁避讳过,虞亦禾也不曾为魏家的事情遮掩,宁宁早就期待娘亲为自己寻找一个新爹爹了。

几人玩笑过后,虞亦禾便带着清霜一齐前往春杏园,还不曾想到她们会遇到什么。


不过也只是转瞬之间,回过神来,众人便齐齐行礼。

走的近了些,帝王眸子眯得更为狭长,无论是那鬓边晃动的步摇,还是鲜亮的紫衣,无一不比前几日在他寿辰上扮得精致,也无一不显露出她对今日的重视。

视线再触及她身边那个其貌不扬的老男人,虞亦禾的剑眉不自觉地皱了起来,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从心底升起。

待看到那妇人身躯微颤,帝王紧抿的薄唇里终于吐出了两个字,在场的气氛为之一松。

“免礼。”

清霜终于得以站直身体,略微松泛了些,只是在场还有圣驾,仍不得掉以轻心,她微微抬眼,恰与一身靛蓝色常服的帝王撞在了一起。

“几位怎有兴聚在这里?”

虞亦禾在两人之间扫了一眼,声音淡淡不大听得出情绪,但清霜莫名觉得有些心虚,垂下眼睫不敢看他。

见那妇人垂首不语,他的目光就落在了那其貌不扬的男人身上,然后唇抿得更紧了。这种样貌竟然也能入朝为官?

“你是哪部的官员?为何在此?”

郑郎中乃是因着叔父的关系荫封入仕,又是在清水衙门,自个也只远远地见过皇帝几次,此番直面帝王,声音不自觉颤抖了起来。

“微臣乃礼部膳部司郎中郑有为,在此是为……与虞小姐相看。”

这畏畏缩缩的状态已是让虞亦禾不喜,再听到后头一句,他的眼神陡然冷了几分。

清霜偷觑了一眼,正看到这冰冷的眼神,心中暗怕,提着心要找机会描补一二,然而这个念头刚刚闪过,就听那帝王轻飘飘地道了一句——

“朕看并不相配。”

莫说是清霜等俩当事人的奴婢奴才就是李福海都忍不住睁大了些眼,男女之间相配与否这些事向来是亲人才说道一二的,疏不间亲,哪有外人插嘴的余地?

但回过头说,百姓如子女,帝王是君父,就是直接当场给二人赐婚,旁人也不敢置喙。唯有知晓内情的人忍不住想歪了些。

只是郑郎中就惨了,他立马跪倒在地上脊背颤颤,点头称是,心道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皇帝,竟得到了这样一句话,有了这句话,他再不敢与虞家小姐有一丝关联。

清霜则瞬间忘记了害怕,闻之如仙乐,唇角忍不住扬起。

瞥见那妇人唇边的笑,帝王的眉宇略松了些,只是忽地想到什么,脸上也浮现了几分不自在,再不管其他人如何反应,负手悠悠然走了,仿佛只是恰巧路过,又恰巧遇到一般。

恭送帝王走后,原本见色起意的郑郎中立马爬起来顾不得拍袖整衣便马不停蹄地走了,连招呼也不打,再不敢多看清霜一眼。

他又不是傻得,美人固然喜欢,但还是仕途更为重要,只要官职还在,还怕找不到美娇娘?

杏林中只剩下她主仆二人,清霜顿觉一身轻松,待郑郎中的身影完全消失后,她再不遮掩,朗声笑了出来。

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春杏林中,像是最欢悦的雀儿,谁都听得出笑声里的快意。清霜脸上的表情也从愕然变成了愉悦,她跟着清霜笑作了一团。

确实并不相配,清霜瞧着主子足以称得上一笑生花的容颜,再次在心底吐槽了一番姓郑的想要老牛吃嫩草,又想到秉公处理的天子,说的话里便多了好些赞叹和褒扬。

“陛下真是圣明,没有乱点鸳鸯谱。”

她未觉自家主子几分不自然,继续愤愤不平道:“就是夫人实在糊涂,竟然让姑娘你来与这等人相看!年纪大也罢了,样貌还如此……”

这话也让清霜从快慰中淡了出来,她想起了自己遭遇这事的根由,也想起了郑郎中的那句话——“你弟弟想要拜郑少傅为师恐怕就难了。”

说起来这个弟弟,清霜也有三年未见了,作为虞侍郎唯一的儿子,自是虞家最为受宠的,长姐和小妹固然比她受宠,但到了弟弟虞藏面前还要褪两射之地。

这种宠并不是对女儿们的那种宠,而是倾尽家族资源培养的那种宠,旁的幼童开蒙的夫子只寻个秀才举人便够了,虞藏的开蒙夫子则寻了国子监的老监生,后面更是不用说,一路名师,才让他能在十九岁就高中举人,在京城一众高官子弟中也算得上芝兰玉树。

只是可惜第二年折在了春闱没有一举登上杏榜成为进士,为此他离家游学,只为明年檀宫折桂。

不仅他这么想,虞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她的这位弟弟二十二岁仍未娶妻,只待杏榜提名,父母为他择上高门佳媳。

平心而论,虞藏和她的接触并不多,他自小就被拘在外院读书和姐妹们相处的时间很少,清霜大多受得委屈和他也并无直接关系,但她知道这一切和他都是有关的,他是背后得利的那个。

父母为他着想,姐妹为之护航,连自己第二次嫁人也是为换取他一个拜师的机会,何其可笑?就因为他是男儿,就堂而皇之地占尽了一切好处吗?

她不愿了,再不愿了。

清霜兀自说了半天,这才看到自家姑娘面沉如水,她一怔,自家姑娘脾气一向柔顺,鲜少看到她生气的时候。

“清霜,我不想再忍了。”

她的手被姑娘握住,紧紧的,清霜的鼻子忽地一酸,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了下来。姑娘受的委屈,她都看在眼里。

“姑娘,不忍了,姑娘做什么清霜都支持您!”

感受到手上清霜反握的力度,清霜弯起了眉眼,泪水滑落的同时,她的唇角愈扬愈高。

好在,这天底下还有两人全心全意地为她着想。而她便是为了这两人也必不能再为鱼肉了。

清霜瞧着帝王离去的路径,一点一点地攥紧了手掌,多年来的不甘,埋怨,委屈在一而再,再而三的偏心下终于催出了名为野心的嫩芽。

她凭什么就要被召之即来挥之即去呢?凭什么就要为了旁人与那些丑东西相看呢?难道她生来就要为她人做配吗?

不,她不愿!再不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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