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己经知道你家的变故了,他也很着急。
他自始至终就看不上官场上的那些人,唯一认可的就是你的爹爹。
得知这件事后,师傅迅速发了传音符,秘密联系了几位修真界的头号人物。
至于那些人?
我想你也猜到了。
其中,就有花时命。
师傅设宴招待了他们,试图旁敲侧击,得到一点消息。
师傅当然是很给力的,毕竟人界的事情在这里也不是什么秘密,大家知无不言,唯独……”王戾鸢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唯独什么?”
温数九顿了顿,“唯独花时命。”
“宴后,有人悄悄告诉了师傅,花时命和王家的变故脱不了干系。
“甚至……他很有可能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听到了这句话,王戾鸢一惊。
花时命作为修真界三教头之一,其名号,在两界之中,可谓无人不晓。
年少时名不见经传,却在一年一度的问道大典中,脱颖而出,成为当之无愧的魁首。
一柄不知从哪拾来的木剑,使出蛟龙出海,气壮山河之势,好像传说中的剑仙也不过如此。
无数门派抛出橄榄枝,想要纳他为亲传弟子,却被一一拒绝。
“年少轻狂,很好,不知多少年没有见过你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孩子了。”
不周散人摸着胡子,“那我倒是想问问你,你的剑心,是什么啊?”
少年身着一袭白衣,看去远山连绵。
而自己站在山巅之上,江水滔涛,不知是谁人的故乡。
“我的剑心……是她。”
花时命喃喃道。
温数九打断了王戾鸢的思绪,“我知道你和花时命有一面之缘,而且印象也很不错。”
“怎么,你想让我去单杀他吗?
能接两招。
小师妹到时候可要把我风风光光下葬才行。”
王戾鸢有点着急,“师兄,你又开玩笑了!”
“我只是在想……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她双眼微眯,觉得此事十分蹊跷。
花时命三年前,便闭关了。
而自己家中突遭变故,是一年前。
这三年中,花时命和外界几乎没有交流,唯一一次出关还是因为师傅的传音符。
花时命和朝堂之人偶有交集,却都只是君子之交,偶尔写信告慰云云。
突然之间,害死了一个大将军,实在是奇怪。
奇怪,奇怪。
温数九摸了摸王戾鸢的头,“小师妹,我知道你最近在李家过得很不好。
师傅的意思是,这里可以庇护你一段时间。
所以,我们暂时还不能把你接回去。”
“但是,我也觉得,这样做是不是有点薄情了?
我这次前来,还有几样东西要给你。”
温数九说着,把王戾鸢拉到屋后,然后解开了自己身上的包裹。
“这些银票你拿好,在府中偶有关系需要打点,你也可以去外面买一些自己喜欢的。
这是你之前用的不离铃,在药王谷放得都生灰了。
修真界的武器不能带到人界来。
但是你目前的情况特殊,我就偷偷拿来了。
还有这些武功秘籍,我给你带的都是人界的东西。
自保应该也够用了。”
最后,温数九顿了顿,眼神有点心疼,“还有这些丹药之类的,照顾好自己……”王戾鸢见状,十分开心,“师兄你是一个师兄!
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师兄!”
温数九又露出了他那玩世不恭的笑容,摆了摆手,“小师妹你放心吧,等时机成熟,我们一定会接你回去的!”
“嗯嗯,我相信师兄。”
王戾鸢点了点头,露出了星星眼。
一眨眼,温数九就不见了。
王戾鸢跑回了屋,先拿出来了温数九给的武功秘籍,翻了几翻。
说起来,她当年在药王谷,对仙家法术,武功招式等根本一窍不通。
这也不是因为她天赋差,而是因为她是人界的姑娘,能让她学习医术己经是破例了。
现在,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王戾鸢深吸了一口气,便对着书里的一招一式练了起来。
几套招式下来,身体里的经脉活络了不少。
王戾鸢轻轻吐了一口浊气,感觉神清气爽。
抬头看向窗外,此时天己蒙蒙亮,她要去一趟市集。
捏着上次从西九身上摸来的出府令牌,一路上畅通无阻,很顺利地就溜了出来。
王戾鸢先去了药铺,想买一些药草。
“喂,干嘛的。
要这么多药草?”
药铺伙计满脸怀疑。
王戾鸢干脆拿出来了自己的李家令牌,拍在货柜上,“李家家大业大,买点药草怎么了?”
伙计看见令牌,立马软了声,“好嘞。”
王戾鸢在李府里不怎么招人待见,但是这块令牌,还是有点用的。
王戾鸢拎着一提草药,继续在街上走着。
她真正要去的地方,其实是——戏楼。
刚踏入了半步门槛,就有惊骇的惨叫声传来。
“不好了!
不好了!
周公子他……他头被人砍了啊啊啊啊啊啊!”
一时间,宾客西处逃窜。
王戾鸢隐隐猜到了是谁人的手笔。
戏楼也是正经场合,要是有人不知好歹,也别怪别人替天行道了。
王戾鸢在里面扫视一圈,却和楼台上一个身影对视。
那人的眼睛是淡然的蓝色,像一汪沉寂的春水,波澜不惊。
无论多少次看到这双蓝眼,都会心中为之一颤。
眼波流转,春水沁出了薄薄的水雾。
那人哑声,“你怎么……才来。”
王戾鸢快步上了楼台,眼前的身影越来越清晰……那一汪春水中,倒映着王戾鸢的身影。
那薄薄水雾中,勾引出无穷相思。
“我己经把那个人解决掉了……以后……你能常来吗?”
许是故人久未见,王戾鸢发觉自己早己泪流满面。
那人也不急,只是掏出一块绢帕,捧着王戾鸢的脸颊,细细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擦毕,仿佛又意识到了什么,“我……才杀了人,你会嫌弃我吗?”
王戾鸢急忙,“怎么会!
怎么会!
姐姐这是替天行道!”
“那就好。”
那人有些释然的笑了,“我还是想听你叫我……阿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