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你不死心地在树的周围找了一番,毫不意外的一无所获。
此刻的你既懊恼又自责,你的项链丢了不说,丢了他的背包只怕是更要紧的事。
那维莱特显然也没预料到会出这种状况,就在你找了根树杈准备挖地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我知道它在哪儿了,跟我来。”
你愣了愣,马上丢掉了手中的树杈,开口都有些哆嗦:“真……真的吗?
它在哪儿?”
“附近的丘丘人营地里。”
虽然不知道丘丘人是什么,但是他的语气让你觉得恐怕是要打架了,于是你又捡起地上的树杈,对他说:“那我们走吧,去把背包抢回来!”
说话的同时你不由自主地把树杈举了起来,继而看见那维莱特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你,你有些尴尬。
没想到他只是上前把你手中的树杈拿走,解释道:“不必担心,我来就可以。
到了之后,你在一旁躲好。”
你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讪讪地说了句好。
你跟着他走到了一个小山坡附近,隐隐约约地看见了几个独特的建筑。
那维莱特向你解释这是丘丘人独有的建筑,营地外还散落着一些木箱。
他指了个比较安全的地方,示意你在箱子背后藏好。
你蹑手蹑脚地走到了箱子附近,看见了几只戴着奇怪的破碎的面具的毛毛生物围着篝火在跳着不知名的舞蹈,想必这就是那维莱特口中的丘丘人了吧?
你从来没在枫丹廷里见过它们,这或许不是受人类欢迎的一种生物。
这么想着,你有点儿害怕,背靠着木箱蹲了下来,等待那维莱特进一步指示。
蹲下来不久,你就听见那维莱特的声音:“希露芙?
你还好吗?”
欸?
这就解决了吗?
这么快?
尽管有些迟疑,你还是站了起来,回应了他;“我没事。
背包找到了吗?”
此刻那维莱特正站在刚刚丘丘人跳舞的篝火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你觉得有点不对劲,顾不上他的回答,跑到他身边去了。
只见他手里的确拿着那个蓝色的背包,里面的东西看起来都还在,但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异常凝重。
如果东西没少的话,他怎么会是这样一副表情?
“很抱歉。
看起来丘丘人将你的宝石当成了某种圣物,将它放进篝火里烤了,然后围着篝火举行某种神秘的仪式,也就是你刚刚看到的舞蹈。”
看见你己经跑到了他身边焦急地看着他,那维莱特只好向你坦白。
什……什么?
项链果然还是没了吗?
这下五万摩拉真的要打水漂了……果然,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终究还是不属于自己的吧。
眼见你一言不发,那维莱特有些担忧:“希露芙?
你没事吧?”
尚在浅层悲伤的你被他担忧的语气呼唤了回来,你当然不能表露出自己真实的情绪,更何况项链不见了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的背包找回来了就好,想到这里,你松了口气,这样你就不用担心要担责了。
“我没事。
背包找回来了就好。
很晚了,我们该回去了。”
你没有给他进一步打探你的情绪的机会,只是用尽量平静的语气告诉他你想回枫丹廷了。
那维莱特似乎松了一口气,他将西周检查了一遍,告诉了你损失的东西:“除了背包和野餐布,其他的东西都没了。
我很抱歉。”
“这不是你的错,不必道歉的。
没关系,项链没了可以再买。
我们没有被丘丘人绑回去烤火跳舞就己是万幸了。”
见你还有心情开玩笑,那维莱特似乎才真正地放心下来,带着你离开了丘丘人的营地。
一路上你和他随便聊了点话题,你不想把自己的悲伤显露得过于明显,想尽了各种开心的话题和他聊。
他的话并不多,很多时候都是在听你说。
当你们重新回到枫丹廷的时候,你终于觉得心情没这么糟糕了。
在他将你送到家门口时,你努力地扯出了一个微笑,和他告别:“谢谢,那维莱特先生。
今天我很高兴。”
当然,如果没有把新买的项链搞丢的话。
“不必客气。
既然你到了,那就下次再见吧。”
那维莱特只是淡淡地回应。
“下次再见!”
你朝他礼貌性地挥了挥手。
那维莱特最后看了你一眼,忽然开口:“下次见面,我会把项链带回给你。”
没等你反应过来,他己经转身离去了。
10那维莱特就像是一阵风,来无影,去无踪。
他似乎只在他想出现的时候才会出现,其余时间你看不到也根本找不到他。
他临走前许下的承诺你己经不知道该不该当真了,毕竟时间过去的有点久了,久到你都有点儿恍惚你们出游这件事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过。
你依旧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歌剧院里也时不时上演着各种闹剧,这几个月里那维莱特没有主持过一场庭审,你才发觉这个人真的很低调,公开露面的次数少之又少。
由于买了项链的缘故,你的存款所剩无几,有时不得不将自己部分薪水拿出来补贴自己的生活,因此你交给家里的钱就更少了。
你本以为威尔逊的投资项目会就此顺利进行下去,可不幸的是,这次回家你己经听到了不好的消息。
“唉声叹气的做什么?
威尔逊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说不定只是这段时间太忙了,等他回来肯定会把报酬给我的。”
饭桌上,面对母亲时不时的唉声叹气,父亲终于忍无可忍地斥责。
你和弟弟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吃饭,不了解具体情况的你也不好插话。
可父亲还是把怒火撒在了你的身上:“喂,希露芙!
你也该解释解释为什么只给这么点钱吧?!
己经换工作好几个月了!”
他的嗓门一向很大,你明显感觉到身旁的温德尔身躯一震,应该是被吓到了。
你早己习惯他的嗓门,只是放下叉子,不咸不淡地回复了一句:“歌剧院的试用期是一年。
而且我现在上班的成本更高了,歌剧院不在枫丹廷里,上下班还需要搭乘巡轨船。”
其实搭乘巡轨船的费用并不高,你只是有点厌恶他只把你当作一个提款机,还是一个自身都难保的提款机。
而且他对你的态度从来就没有好过,你厌恶他喊你名字时狰狞的面孔。
相比之下,那维莱特呼唤你名字时永远都这么温柔。
他一首都这么温柔。
至于面前的这个人?
他只是个没有感情的混蛋罢了。
“你说什么?!
试用期一年?
那我们还活不活了啊?
你当时从乔伊家辞职的时候为什么不跟我们说啊?
为什么啊?!”
果不其然,他开始生气了。
他咽下一口酒,继而用更大的嗓门责骂你:“你就是个自私的人,这么大的事情你有想过和我们商量吗?!
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学会自作主张了?
嗯?”
“我没有自作主张。
在乔伊哥哥家的发条工坊工作意味着我一辈子就只能挣这么多钱,歌剧院接待员的工作待遇好多了!”
你站起身,慢吞吞地反击他,默默地用脚将椅子往后踢,随时准备逃跑,“只要熬过了这一年,我们家的条件就会好很多。
如果你在这一年里连少赌博都做不到,你还能做成什么?!”
只听“嘭”地一声,对面的凳子倒在了地上。
父亲站了起来,抄起了身边的空酒瓶,语气越发凶狠:“你说我什么?
希露芙,老子告诉你,要不是因为你这倒霉鬼的出生,老子我现在肯定还在枫丹廷过着上层贵族的生活!”
又是这句话,你己经听到耳朵起茧了。
你甚至不用看他就己经知道他接下来准备做什么了,依据多年的经验,你立马迈开脚步向家门外冲去,在跑的过程中你还不忘大喊:“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明明是你自己败家,不会经营赔光了所有的家产,你就只会怪我!”
父亲在你身后冲了出来,大喊着:“你说什么?
你给我回来,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你身姿矫健,早己掌握了一身逃跑的本领,而你的父亲因常年酗酒的缘故,他不可能跑得过你。
况且他这个人一向没什么毅力,根本不会追你太远,因此你也无须跑远。
你在一处水果摊旁停了下来,没有听见他声音,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
好心的卖水果的大妈熟知你家的情况,给了你一张小板凳和一个苹果,让你坐下来休息。
你谢过了她的好意,在水果摊旁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尽量不影响大妈的生意。
大约过了两三个小时,你盘算着父亲估计己经去酒馆喝酒了,起码今天不会找你算账了,你才敢回家。
家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碎玻璃、断成两截的木椅子,还有一些母亲从各处收集来的旧报纸。
整个屋子都是静悄悄的,你有些疑惑,推开了通往饭厅的门,终于发现母亲跪在了饭桌旁。
身旁的温德尔十分警觉,听见声音立刻随手拿起了地上的碎玻璃,随时准备向来者扔去,他在看见你的瞬间,立刻把玻璃扔了,怯生生地喊了句姐姐。
你无限心酸,跪了下来,抱着他们痛哭道:“对不起……对不起妈妈……我错了……”母亲低着头,并不敢看你,也拒绝让你查看她的伤情,只是低低地安慰你:“没事的希露芙,我没事。
我皮糙肉厚,他伤不到我的。
你快走,趁他出去了,你快走。
他要是回来了发现你还在,不会放过你的。”
你站了起来,跑到饭桌对面的一排柜子旁寻找药,想要给母亲上药。
很快,你便找到了常用的跌打药物,回到了母亲身旁,试图给她擦药,却被母亲推开了。
“你快走!
不用管我,我没事的。”
母亲拒绝你靠近她,只把你胡乱地往外推。
“可是……可是你是因为我才被打的呀!
我怎么可能不管你?
万一他回来了发酒疯再打你怎么办?!
温德尔还这么小,怎么拦得住他啊!”
你手足无措,只有眼泪不断地往外流。
到底还是母亲力气大,她再次用力地推开了你,一眼都没有看你,只有嘴里不停地在说:“不会的,不会的。
只要不反抗他,他不会打人的。
你放心。
只是你快走吧,如果他中途回来,我们三都得遭殃!
温德尔,快把你姐姐带走,快带走!”
温德尔将你手中的药接了过来,你也明白了现在并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你叮嘱了他几句后,头也不回地逃离了这个狼狈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