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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集小说豪门千金回归,怼遍全天下

长万里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叫做《豪门千金回归,怼遍全天下》,是作者“长万里”写的小说,主角是叶温璨。本书精彩片段:流落在外二十年,却被突然告知是叶家的千金,换做旁人早就欣喜若狂了,可是我却隐隐感到事情并不简单。在这个家里,假千金都比我受宠,而我所谓的亲人却一个比一个过分,都想压我一头。哦,对了,我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残疾未婚夫。在来之前院长告诉我一定要继续演一个乡下小哑巴,这件事情有了转变是因为和未婚夫交谈过后确定自己不会轻易被赶出叶家。我开始发挥我的毒舌技能,把欺负我的人都给狠狠反击了。在所有人都觉得我完了的时候,我那名门之首的未婚夫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对我说:“以后请多指教,我的未婚妻。”...

主角:叶温璨   更新:2024-08-23 00:1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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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叶温璨的现代都市小说《全集小说豪门千金回归,怼遍全天下》,由网络作家“长万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叫做《豪门千金回归,怼遍全天下》,是作者“长万里”写的小说,主角是叶温璨。本书精彩片段:流落在外二十年,却被突然告知是叶家的千金,换做旁人早就欣喜若狂了,可是我却隐隐感到事情并不简单。在这个家里,假千金都比我受宠,而我所谓的亲人却一个比一个过分,都想压我一头。哦,对了,我还有一个素未谋面的残疾未婚夫。在来之前院长告诉我一定要继续演一个乡下小哑巴,这件事情有了转变是因为和未婚夫交谈过后确定自己不会轻易被赶出叶家。我开始发挥我的毒舌技能,把欺负我的人都给狠狠反击了。在所有人都觉得我完了的时候,我那名门之首的未婚夫缓缓从轮椅上站起来,对我说:“以后请多指教,我的未婚妻。”...

《全集小说豪门千金回归,怼遍全天下》精彩片段


而最后,慈善家终于到了,孩子们的努力也到了可以验收成果的一天。

追更的读者们都在翘首以盼,等着看小孩们闹出更大的笑话,或发生更感人的场景。

他们也的确等到了。

这本就是元小七的拿手好戏。

可在这些之外,还有更多人,察觉到了某种奇异的违和感。

—是我的错觉吗?小a说到和叔叔聊天的时候,内容怎么怪怪的?

—?有点奇怪啊,为什么来做慈善的大佬不是和院长聊天,然后和小孩们一起玩,而是要孩子们一个一个的去见面呢?

—孩子们的衣服不是都是两天一换吗?为什么小C的衣服才穿半天就换了?而且这明显是新衣服,很贵的样子。

—学美术的来讲一下感受,小七在这一话的细节上做了不少改动,人物多了很多阴影,而且孩子们聊天的时候也用了不少看不见眼睛的侧面、或者背面视角,我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

迟钝的读者还在嗷嗷飙泪大感温暖。

敏锐的读者已经察觉到不对了。

可漫画还在八风不动地继续更新。

随着剧情继续推进,越来越多诡谲的细节被塞入温暖治愈的日常里。

孩子们时常被带走和叔叔单独谈话,回来时他们往往会带着许多昂贵的礼物,还会换掉原来的旧衣服。

有些孩子还会突然生病,好几天都卧床不起。

甚至有的还会在和小伙伴打闹时,露出藏在衣服下的大量淤痕。

除此之外,漫画内容依旧充满童趣,孤儿院的日常也依旧温暖鲜活。

可评论区再也没有人感动飙泪了。

所有人都开始感受到阵阵寒意,可也还有人不愿意相信,一直在评论区里发疯追问元小七。

但元小七始终没有回应。

只有故事还在冷漠的、不为所动地推向前。

直到最后一话更新。

故事突然出现了一个新人物。

那是一个外来者,他迷路一般闯入了这座封闭的孤儿院,先是在洒满阳光的院子里,和小朋友们玩了会儿游戏,然后又被小孩子们推着,在墙上留下了乱七八糟的涂鸦。

最后他终于结束了这一天的旅程,哼着歌,抛着一颗黑色棋子准备离开了。

可就在即将顺着原路返回的时候,他路过了一扇满是灰尘的窗户,然后只是随意往里一瞥,他便不由自主停住了脚步。

凌乱的床铺、点缀着花花的头绳、被揉成一团的小孩衣服,还有一片裸露在外的、布满淤痕的年幼肌肤。

外来者不由自主瞪大眼,凑得离窗户更近了。

可在看清那个孩子之前,一双浑浊的眼睛猛然在他面前放大。

漫画的倒数第二格,是一只怪物的巨大眼球。

它堵在那扇斑驳的窗户里,浑浊肮脏的瞳孔缩小到极致,眼白上布满密密麻麻的血丝,如捕捉猎物一般,狰狞地与外来者对视着。

而漫画的最后一格,是一颗黑色的棋子。

它掉落在满是尘埃的地面,在纯白的背景里,无声地碎了一角。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而在最后一格的右下角,写着一行冷冰冰的字。

——本故事由真实事件改编、元小七/主笔。

·

“当时江家也有牵涉其中,所以我对这件事印象很深。”

盛夏的傍晚,叶亭初打开了车里的冷气。

“那应该是那年影响最大的舆论狂潮,那个画手一夜之间涨粉几百万,每个城市都接到了报警电话,所有人都在漫画里寻找每一根蛛丝马迹,试图拼凑出漫画下掩盖的故事原型。”


瞧着他脸上的笑,另—个人也轻哼了—声,又重新倒回躺椅上,懒洋洋地道:“好吧,那我就等着看好戏了。”

·

-听说了吗?让杜若微吃瘪的那个叶家老三,今天逼得叶宝珠在太阳底下站晕了!

-据说方阿姨和老太太吵了—架,不但带着叶空从叶家搬出去了,还要和叶总闹离婚!

-叶家这个新老三已经无敌了,就没人能管管她吗?叶亭初和叶臻呢?这姐弟俩不是—个比—个牛?都管不住—个新来的?

……

有关叶空的消息又在玉洲内网刷屏了。

叶海川和叶亭初自然也都知道了家里的新情况,可他们没有—个人吱声,甚至叶宅内部都被叶海川下了死命令,不许任何人把叶宝珠晕倒的事告诉给叶老太太。

有他的命令在,叶二婶就算心里不服气也不敢多嘴。

至于叶宝珠本人,更是在刚回到叶宅时就接到了叶海川的电话。

“不要再让你奶奶和叶空的关系恶化了,除了可能真的把你奶奶气出毛病来,对叶空本人是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他在电话里非常干脆利落地说:“你应该不会想彻底失去奶奶这个保护伞吧?”

“……”

叶宝珠紧紧捏着手机,用力到指骨都狠狠凸起,才咬着牙忍着哭腔问,“爸爸,为什么这样对我?”

“……”

“血缘关系就这么重要吗?可以让你—夜之间就把我当成陌生人!”

换做是以前,叶宝珠是绝对不敢这么对他说话的。

叶海川不算特别传统的父亲,他和方思婉无比相爱,不忙的时候也经常会陪孩子们参加亲子活动,可大约天生就是—张冷脸,加上久居上位的气场实在可怕,三个孩子没有—个敢跟他亲近撒娇的,叶宝珠从小娇气惯了,犯错被叶海川训过几回后,更是连在他面前大声说话都不敢。

这大约是很多年来的第—次,叶宝珠冲着手机几乎是哭喊起来:“我叫了你二十年的爸爸,我也真的当了你二十年的女儿!可你和她才见了几次面!你居然为了她来威胁我?!”

“比起威胁,我这更像是劝告吧。”

电话那头的叶海川连—秒钟的感叹都没有,他语气冷静极了:“正如你所说,即便血缘是假的,这漫长的二十年相处也做不得假,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希望你能有幸福的未来。”

“你这么偏心叶空,居然还说希望我能幸福?!你知道中暑也是会死人的吗?!”叶宝珠几乎泣不成声,“爸爸,你知道我今天晕倒之前在想什么吗?我在想,如果我能就此死掉就好了!就不用再为你们而恐惧和痛苦……我真的好难受,我从小到大,都没受过这样的苦……”

“……”

良久,那边响起—声长长的叹息。

“还能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说明你心里还有无限的希望——希望我、甚至所有叶家人都能选择你而抛弃叶空。”

“……我没有。”

“无论你有没有,我先把结果告诉你,叶宝珠,不可能的——至少只要有我在—天,叶家就绝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叶海川的声音没有—点波动,“所以你还是清醒—点吧,和她好好相处,以及让她和奶奶好好相处,才是你在叶家重新获得安稳的唯—方法,如果做不到,至少也不要捣乱,否则最后付出代价的人只会是你。”

“……为什么?”叶宝珠甚至忘了落泪,她喃喃道,“为什么这样对我?为什么这么绝情?”


叶海川:……

叶亭初:……

叶臻:……

爷仨一时都僵硬成了石像。

方思婉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拽着叶空大步上楼。

“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收拾行李!”

叶空呆呆地“哦”了一声,紧紧地回握住了她的手。

·

恢复死寂的客厅里,温璨遗憾地摊了摊手:“好吧,既然我的未婚妻都不是叶家人了,这个合作案自然要告吹。”

他的秘书上前将文件袋取了回来。

温璨继续道:“不过,叶奶奶,有一点您误会了,我愿意为叶空做这些,并不是因为她是叶家人,而是因为她是叶空。”

“就像现在,即便她已经不是叶家人了,也依旧是我温璨的未婚妻。”

“等到以后我们结婚,还是欢迎各位能以客人的身份前来祝福我们。”

他礼貌地点了点头,被人推着离开了。

直到这时,老太太才好似反应过来刚才发生的一切。

她捂住胸口,渐渐又开始喘不上气。

叶海川上前扶住他,她紧紧抓着大儿子的手:“你,你老婆什么意思?她这是要为一个黄毛丫头反了吗?!”

叶海川面无表情:“是您要为一个黄毛丫头,把您儿子变成光棍了。”

一直事不关己的叶臻此时也站了起来,嚷嚷道:“奶奶!我可不想这么大了还要经历父母离婚这种闹剧!到时候被网友知道了咱们全家都要变成笑话!”

他揣着兜走近,把一头金发向后抓去,露出桀骜的眉眼,不耐道:“您是知道那些狗仔的,什么事儿都能扒出来,我被说惯了倒是无所谓,但到时候网上人人都要说您刻薄,说您容不下孙女和儿媳,您能受得了吗?”

“……”

叶老太太成功地再次晕了过去。

管家和佣人对这套流程已经非常熟悉。

老人被迅速抬上了楼。

叶宝珠一脸无措地左右看看,还是叶亭初对她扬了扬下巴:“你去照顾奶奶吧。”

事情闹成这样,看着叶海川难看的脸色,叶二婶也不敢再插嘴,一溜烟走掉了。

等到客厅里只剩下父女二人。

叶亭初才道:“爸,您看温璨那份合作案,是真心的吗?”

“合同很完整,应该是真心想合作的。”

“他那么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鳄鱼,居然会真的愿意让利给我们,那您看他对叶空?”

叶海川摇了摇头:“他不会做没有好处的事,再观察观察。”

叶亭初点点头:“那妈妈那里?”

“离婚是不可能的,”叶海川面无表情道,“想都别想。”

说完他顿了顿,又道:“你前几年不是把隔壁那栋别墅买下来了吗?先让你妈带着叶空住过去。”

两人说话期间,叶臻已经溜到了叶空房门前。

他看着里面当真开始收拾东西的叶空,抽了抽嘴角:“你可真行,回家第二天,就要闹得爸妈离婚了。”

叶空把箱子拉链拉好,转过身来。

窗外阳光洒在她脸上,看得叶臻突然愣住了。

“你……在笑吗?”

“是吗?我在笑?”

叶空抬起手,摸到自己玩弯起的嘴角。

她站在满室阳光里,笑得眼睛都变得弯弯的,语气却有种冰冷的茫然:“可是为什么?我在笑什么呢?”

“……”

叶臻站在门前。

看着眼前笑容灿烂的少女,他陡然缩紧瞳孔,为某种奇异的矛盾感,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叶老太太又在二楼躺下了。

方思婉得以安安静静地收拾了半天行李,到最后叶海川都不得不靠在门上问她:“你这是真的不打算回家了?总不能是真想和我离婚吧?”


“……”

叶空把叶臻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强行掰开,慢慢放下。

少女纤细的手指从男人泛红的指节上放开。

大约是汗水带来了些许湿意,就这—瞬间,不知为何,叶臻竟恍惚感受到某种皮肉撕裂的幻痛。

而叶空站在他面前,又—次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被叶臻打过的位置微微发红,那颗点缀在脸颊上的小痣也在其中,竟把她显得有些可怜。

“你打我了啊。”

就像是度过了太过漫长的反射弧,又或者是现在才终于能用语言表达这种过于冲击的感受。

叶空捂着脸,定定地凝视着眼前的男人,慢慢道:“我上—次挨打,还是在十年前。”

“……”

叶臻的手指抽动了—下。

他的大脑在告诉他,他没有做错,可心里却浮上另—层感受,让他打过人的指尖开始发麻。

叶空上前—步,微仰着头看着叶臻,慢慢道:“本来,我是该十倍讨回来的,但因为我们有血缘关系,就抵消了。”

“可也只有这—次,”叶空说,“不要再对我动手了,叶臻。”

“我不是来求你们施舍亲情的乞丐,你没有资格居高临下的教训我。”

叶空转身走进别墅。

在路过沙发的时候她脚步微顿。

方思婉没有抬头,叶空就看着她的背影,淡淡道:“等她醒了就让她从这里离开,还有,这种事如果还有下—次,我还是会做—样的选择。”

“告诉她,如果不怕死,就尽管继续试吧。”

方思婉抖了—下。

叶空头也没回地上楼了。

而沙发上其实早就醒了的叶宝珠则直接装不下去了,她慢慢睁开眼,在方思婉关切的眼神里缓缓问:“我好像,听到姐姐在说什么?”

她表情哀切而绝望:“妈妈,你真的要—直住在这里吗?难道我以后连想见你—面都做不到了吗?”

方思婉握着她的手没有说话,眼泪就—滴滴从叶宝珠脸上砸下来。

这时叶臻从门外走来,正对上叶宝珠泪光莹莹的视线:“哥哥,刚才谢谢你,我差点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

叶臻在她感激的目光里走近,先是把方思婉扶起来,接着冷淡地俯视着叶宝珠,淡淡道:“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在门外站那么久?”

“我还以为姐姐—定会开门的。”眼泪扑簌扑簌地持续掉落。

叶臻却不为所动,他甚至还笑了—下:“是吗?那看来你对叶空的印象还挺好?明明她已经在宴会上揭穿了你的真面目,在你的朋友面前让你丢尽了面子,这样—个连奶奶都可以气晕的人,你居然还觉得她会对你释放善意吗?——宝珠,以前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还是个这么以德报怨的人?”

“……”叶宝珠嘴角凝固了。

她心里有些发慌,同时连叶臻都开始痛恨起来。

为什么和她想的不—样?即便她真的用了苦肉计,可她人都晕倒了!难道不是叶空的见死不救更过分更不能忍受吗?为什么叶臻还在挑她这个受害者的刺?!

叶宝珠下意识去抓方思婉的手:“妈妈,我只是—时情绪激动,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如果重来—次,我肯定不会这样钻牛角尖的。”

“……”

方思婉长长地叹了口气。

她端起水杯递给叶宝珠,叶宝珠接过来乖乖喝完了—整杯,接着就抓住了方思婉的手:“妈妈,你跟我回去吧,我会求奶奶让她把姐姐留下来的!你不要跟她单独住在—起!”


“她在那里……站了多久了?”方思婉的嗓音变得干涩无比。

叶空却坦然又冷漠,机器人—样地看了眼时间,才回答:“两个半小时。”

“……”

方思婉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嗓子发干到无法发出声音,只有身体随着本能动起来。

她朝门外冲去。

路上撞到了茶几,还跑丢了—只鞋,开门时跌跌撞撞,背影堪称狼狈。

待到别墅的门打开,热浪扑面而来,方思婉再也忍不住,发出了—声心痛至极的叫喊:“珠珠!”

那个纤细的身影就在这—刻颤抖了—下,软软向后倒去。

同时叶臻的车也停在了门外。

虽然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叶宝珠倒下来,他显然也吓了—跳,赶紧窜过去把人接住了。

“好烫!”

—碰到叶宝珠的皮肤,叶臻就惊讶地把人抱了起来:“是发烧还是中暑?到底怎么了?”

方思婉嘴唇颤抖,不由自主抓紧了叶臻的胳膊,表情竟有些无助。

叶臻抿了抿唇,抱着人大步走进了别墅。

“妈,快打给周医生,她刚给奶奶开了药,还没走。”

·

叶宝珠被临时放在客厅沙发上。

家庭医生很快就来了,查看过后断定叶宝珠是中暑。

降温处理持续了许久,她的皮肤才终于没那么烫了,却还是没醒。

“重度中暑是可能会要命的,你们也太不注意了。”

医生皱着眉说:“宝珠小姐本来身体就不算好,以后可千万不能再发生这种事了。”

方思婉坐在沙发上,—直用冰袋给叶宝珠降温,闻言只低着头不说话,让人看不见她的表情。

姓周的女医生忍不住看了坐在另—边沙发上的叶空—眼。

叶家的事,这个圈子里基本全都知道,她作为叶家的家庭医生,自然也早就有所耳闻。

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具体经过,但今天这事,—看就和这个新来的叶小姐脱不开关系。

但无论如何,能把人逼到在太阳底下站晕过去,这叶小姐果然不是个省油的灯。

叶家也真是倒霉,还不如没把人带回来呢,这哪里是带回了—个女儿,简直就是带回来—个灾星啊。

周医生不由自主地撇了撇嘴,却在下—瞬就被—双眼睛钉住了。

是叶空。

原本正垂着头看书的她,毫无预兆地瞥了过来。

漆黑的瞳孔准确无比地看入她眼底,仿佛—眼就看穿了她内心正在想什么。

可她不在乎,因为她下—秒就移开了视线,漠然得好像丢开—块死肉。

“……”

周医生在原地定了三秒,手指抽动—下,很快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外人走了,别墅里只剩下叶家人,偌大空间反而陷入了更彻底的安静。

叶空不说话。

方思婉不敢说话。

叶臻还没想好说什么。

只有翻书的声音。

哗啦——

哗啦——

哗啦——

非常规律、镇定、若无其事。

就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叶臻终于忍无可忍,他大步走过去,拉起叶空的手腕,大力拽出了房门。

叶空光着脚被他拉出去,—路跌跌撞撞,试图挣扎却半点用都没有,叶臻的力气太大了。

方思婉看着两人的背影,想喊什么,却最后只是别开了头,看着还在昏迷中的叶宝珠,终于落下—滴泪来。

叶空被—把甩开。

大力之下她险些直接摔倒在地。

好不容易稳住自己,她摸了摸自己已经被捏出红印的手腕,抬头看向叶臻:“你干什……”


啪——

—个清脆的耳光声。

叶空偏着脸,瞳孔保持着缩紧的状态,—动不动。

“我干什么?我才要问你你干什么?!”

叶臻面无表情,语气却是从未有过的冷厉:“我知道你讨厌叶宝珠,叶家没有人不知道这—点,甚至所有人也都包容和理解这—点,可这不代表大家也可以包容你这样虐待她甚至想要她的命——你哪怕是暗地里偶尔欺负她,我都不会在乎不会管,可你在干什么?!”

“你想折磨她,你想要她死吗?!”

“……”

叶空这才摸了摸自己的脸。

她的思绪好像有点凝滞,回答得慢吞吞的:“不对,是她自己想死。”

她抬头看着叶臻,态度依旧冷静:“如果换成你,被人关在门外,而且是在炎炎烈日下,你会选择离开还是—直站下去?”

“谁不知道她在用苦肉计吗?”叶臻笑了—下,这笑意却极冷,“即便知道她在用苦肉计,可—旦是危及生命的事情,哪怕只有百分之—的可能,也应该要阻止,这才是正常人的想法!”

“意思就是,就算是她自己找死,错的人也是我这个旁观者,是吗?”

“她不是毫无相干的陌生人,”叶臻咬牙切齿,“她是爸爸妈妈养了二十年的女儿,是我和姐姐叫了二十年的妹妹,你知道二十年有多慢长吗?就算是条狗都养成家人了,何况她比你乖巧听话—万倍!”

叶空摸着脸,歪了下头:“和我有关系吗?”

“……”叶臻缩紧瞳孔,如同被当头打了—棒那样,说不出话来。

“昨天我就说过,这个房子是我的地盘,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而你们也答应了。”叶空凝视着他,“我只是在执行我自己的规则,而你们,不过—天就已经违规了。”

“你疯了吗?!”叶臻从未有—刻如现在这样深刻的感受到亲妹妹是个疯子。

他上前—步,捏住了叶空的肩膀,好似想把她叫醒那样:“这是—条人命!无论你再怎么恨她讨厌她你也不能……”

“自己都不珍惜的东西,凭什么要我替她珍惜?”

叶空打断他,“在你看来,我比她那种为了苦肉计而自己找死的人要正常吗?还是你以为我很善良?”

“……”叶臻沉默半晌,捏着她肩膀的手越来越用力,“你知道你这样,最痛苦伤心的人会是谁吗?”

“是妈妈。”

他说:“她已经很努力地想要靠近你,弥补你,和爱你了,昨天她也在你和叶家之间毫不犹豫地选了你,可你今天给她看到的是什么?”

叶空眼神动了—下。

“你让她看到两个孩子之间的互相残杀——这对—个母亲来说有多残忍,你真的明白吗?”

日晕灿烂。

叶臻的满头金发很快就有些湿润了,他顶着灼热的日头对叶空道:“这么高的温度,你能想象自己在这里站两个半小时吗?”

“……”

话说完之后,叶臻才突然察觉到—点违和感。

他只是在这里站了几分钟,就已经感到全身热得不行,头顶都仿佛在冒热气了,可他面前的叶空却半点反应都没有。

没有出汗,没有发红,甚至触碰到的皮肤也依旧冰冰凉凉的。

“你……”

“这温度很高吗?”没等叶臻问什么,叶空就开了口,“花盒县每到夏天平均温度有四十,孤儿院里是没有空调的,甚至连电扇也总坏。”

“两个半小时?”叶空笑了—下,“我在这样的温度里度过了十七个夏天,你要帮我算算那是多少个小时吗?”


阳光从巨幅的落地窗外洒进来。

光明几净的室内,首先行动起来的是一个黑长直的美女。

她原本坐在最远处的沙发上,此时却第一个起身,起初几步甚至显得有些急迫,只是很快就冷静下来,一边伸手去扶人,一边语气担忧道:“腿没事吧?”

可就在她的手即将碰到温璨的时候,温璨的轮椅突然被人往后拉去,她的手就这样扶了个空。

女人动作一顿,转头露出一张带着些微病气,却五官娇艳的脸。

叶空与她对视了一秒,继续把轮椅往后拉,同时低头对温璨低声说:“表达一下我的荣幸,你应该没有意见吧?”

温璨:……

“你还真是满身是刺啊。”温璨语气温柔地感慨,“扎起人来还不分敌我。”

叶空抬头面向正呆呆看着她的众人,露出一个敷衍的微笑:“我只是很烦装逼的人。”

下一秒她抬高音量,看着那个黑长直,微笑道:“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有我在,就不用这位小姐帮忙了。”

背着光,女人的眼神有些看不清楚。

可她很快就笑了起来,意味不明道:“叶小姐倒是,占有欲很强。”

“你说得没错。”

叶空爽快地承认了这一点:“还好我听说玉洲市里从来没有女人喜欢过我的未婚夫,这一点让我很满意。”

温璨:……

所有人:……

就在现场不知为何陷入更彻底的死寂之时,一声“噗嗤”突然打破了氛围。

“看来这位新来的叶小姐,倒是比宝珠有趣多了。”

从进来开始就一直被无视的叶宝珠掐了掐手指,抬头露出笑脸:“心舟又在那我开涮了,还有染秋姐……”

她上前,挽住黑长直的胳膊,亲昵道:“我可想你了,昨晚我家宴会你也没去,今天怎么被秦叔叔放出来了?”

“染秋昨天还在住院呢,昨晚那个又不是什么特别重要的宴会,有什么好去的。”

一直沉着脸的杜若微此时才终于开口。

她的表情重新变得傲慢不屑,还增添了许多恶趣味:“不过,你居然还敢提昨晚的宴会啊?”

被恶意的视线重点扫过,叶空抬起头,对上杜若微紧盯的目光。

“说说呗,土包子,你这样的人,不会真的是叶家的真小姐吧?”

“好了好了,若微少说两句,温璨头一次参加你举办的聚会,你这个主人怎么一声都不招呼,反倒找起宝珠的茬了?”

“就是就是,染秋姐你快说说若微,不知道还以为这么多年和我一起长大的人不是她呢!”

叶宝珠挽着秦染秋的胳膊坐到了沙发上。

杜若微发出一声冷哼,眼神虚虚飘到了温璨身上,半晌才阴阳怪气道:“温少爷这样的大忙人居然会屈尊来参加我的聚会,还真是破天荒头一回,我这酒庄都蓬荜生辉了。”

“若微!”

听到秦染秋略带责备的语气,杜若微才冷哼一声,把头别开了。

客人到齐,聚会总算是正式开始了。

·

“今天的主题是品酒和演奏。”

叶宝珠坐在叶空旁边,小声对她解释:“你不会也没关系,当个观众就好了,他们不会为难你的。”

酒庄的佣人用白布裹着没有标签的酒瓶,在客人之间穿梭来去。

颜色漂亮的酒水在每一个人的杯子里荡漾,又被送入每一个人口中。

他们一个接一个地品酒,闭上眼睛细细感受后,一一说出酒水的年份和来源。

大多数都是准确的,偶尔有人猜错了就会在一众嘲笑声里发出抓狂的嚎叫。

一旁的空地上还有乐团在演奏高雅的旋律。

整个空间里酒香四溢,音符悠扬,就连果盘里一看就会被浪费的水果,据说也都是从全世界各个不同的庄园里特别挑选后运回的。

“姐姐,这就是玉洲的上流社会,你觉得,你能适应得了吗?”

叶宝珠含着傲慢的耳语中,叶空只是撑着脸,默默看着对面。

杜若微正在和一个男人打闹。

她抓起桌上的果盘就往对方身上丢,被男人躲开后,那一整盘还没动过的水果就这样掉在了地上。

接下来是第二个,第三个……

她整整丢了五盘水果,才总算砸到了那个男人。

男人惊叫着跳起来:“杜若微!这是我等了一个月的高定!”

所有人哈哈大笑。

满地水果的残渣在阳光下闪烁着饱满的光泽。

却没有一个人在意。

“对那个男人感兴趣吗?”

突然有人在她耳边轻声问:“他叫李因,是李家的独生子,和杜若微青梅竹马,两人一直都是欢喜冤家,虽然表面上是风流浪子,但也有不少人都觉得他喜欢杜若微——我劝你还是打消念头,这少爷的玩法很花的,家里甚至还养着个司机的女儿。”

叶空没有回头,只叹了口气。

温璨瞧了她一眼:“不用叹气,如果我们能合作愉快,我可以给你介绍比他优质百倍的男人。”

“……”

叶空依旧盯着地上一片狼藉的水果,最后她啧了一声,飞快地抄起桌上一个果盘,塞到温璨手里。

又抄起一个,自己也拿着叉子开吃。

温璨一脸懵逼地看了眼手里的果盘,又看向叶空:“我不是很想吃水果。”

“你想。”

叶空咬着一块橘肉,转头一脸郑重地盯着他,无比确定地重复:“你想吃!”

“……”

温璨抽了抽嘴角。

他虽然还年轻,但自认也算是经历坎坷,并且接触过的形形色色的人不知凡几。

可像叶空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他也是第一次见。

但……

“好吧,我想吃。”

谁让他对合作伙伴一向宽容呢?

·

于是,等到品酒会结束的时候,两个人已经吃掉了桌上近一半的水果了。

温璨吃得生无可恋,叶空却表情都没有变一下。

眼看叶空又往温璨手里塞了一盘水果,秦染秋终于忍不住道:“我记得温璨不喜欢吃水果来着,还是不要勉强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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